第11章

　　收到裴轩的鼓励，裴青玉的心态稳了下来。她朝虞知楚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他们去了离这座教学楼最近的一处食堂，同样如豪奢酒店一般精致，选了顶楼的包厢。现在还不是饭点，所以他们没有点菜。服务员送上饮料，就自觉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虞学姐，你想告诉我什么？”

　　 虞知楚望了望包厢里的门墙，觉得隔音措施做得不错，这才放下心来。她定了定神，缓缓开口：“青玉，你哥哥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我……其实是他的女朋友。”

　　 此言一出，裴轩和裴青玉都吃了一惊。裴轩惊讶的是裴青叶的保密措施做得可真到位，这么一位病如西子的美丽女友，竟然连亲妹妹都不知道。但反过来一想，裴青叶和虞知楚都是八大世家的嫡系子女，他们之间本就禁止结婚，秘密恋爱倒也说得过去。

　　 裴青玉的惊讶则更多是一种不敢置信，向来又敬又爱的哥哥竟然背着自己交了女朋友，这无异于一道惊雷。虽然理智上裴青玉知道哥哥自有他的恋爱自由，但裴青玉还是感受到了彻彻底底的背叛。她的身体气得微微颤抖，指尖暗中狠狠地掐着自己手臂上的皮肤，用疼痛来保持自己的仪态。

　　 “原来如此。”裴青玉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该叫你一声嫂子吗？”

　　 “现在说这些，只怕有些晚了。”虞知楚苦笑一声，“青玉，我只是想要把你哥哥的这些事情告诉你，求个了断罢了。”

　　 据虞知楚所说，她与裴青叶同龄同年级，自幼相知，彼此都怀有好感，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戳破。直到今年年初，事情才有了进展。谁知他们确立关系还不到四个月，裴青叶就出了意外。

　　 今年暑假前，万木山脉出现了不同寻常的灵气波动，国子监决定派出高年级学生组成小队前去探明原因，以此作为历练。谁知却发生了山体滑坡，裴青叶为了保护其他队员，死于乱石之下。

　　 “这枚玉佩，是你哥哥送给我的定情信物。”虞知楚从怀中掏出一枚造型古朴的玉佩，“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裴青玉伸出颤抖的手接过那枚玉佩，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玉佩的温度似乎热得要把她的手掌烫出一个洞来。

　　 裴青玉认得这枚玉佩，因为她自己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两枚玉佩本是一对，是他们的生母杜若筠回娘家前给他们留下的唯一纪念品。裴青玉一直对自己的那枚玉佩视若珍宝，因为它和裴青叶的那枚是“一对”，却没有想到裴青叶早已经把它送给了别人。

　　 “那……齐鞅学长……”无尽的悲伤和愤怒已经让裴青玉的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颤抖，“你和虞学姐一起来找我，也是有话要说吗？”

　　 “我是来……安慰知楚的。”齐鞅的脸色有些尴尬，“但我和你哥哥一同参加了那次历练，你如果对那次事故有疑问的话，可以询问我，我可以为你解答，让你了解出事时的具体情况。”

　　 “谢谢你。”裴青玉闭上眼睛，把几乎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硬生生挤了回去，“我不想知道得太详细。”

　　 “我想知道。”一直沉默着的裴轩忽然插话，“我可以问吗？”

　　 作为贵族圈子里的一份子，齐鞅自然知道裴轩的身份，他对裴轩这个私生子只有鄙夷的态度，对于裴青玉和裴轩的亲密则疑惑不解。他看了裴青玉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的神情，便答应了下来：“可以。”

　　 “你和……我的哥哥死亡之前十分钟内有过身体接触吗？”

　　 齐鞅的眼皮跳了跳：“没有。”

　　 “我明白了。”

　　 裴轩朝裴青玉使了个眼色，然后起身说道：“抱歉，我要去一趟卫生间，失陪了。”裴青玉虽然心情极差，但还是接收到了裴轩的意思，也借口去卫生间，跟着裴轩出了包厢。

　　 “怎么了？”一到僻静处，裴青玉低声问道。

　　 裴轩望了望四周，确认既无闲杂人等也没有监控摄像头之后，这才低声说道：“你哥哥的死，和齐鞅有关。”

　　 “什么？”伤心过度的裴青玉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裴轩话里的意思，“你怎么知道？”

　　 裴轩无法回答，因为他是询问系统知道的。系统自带万事通功能，但只能回答级别不高的客观事实。裴轩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因为要找到合适的提问方式真的很麻烦。但今天的裴轩却紧急启用了这一功能，因为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想法起源于齐鞅的态度，虽然齐鞅伪装得不错，但裴轩还是很轻易地看出来他对虞知楚有意思。后来，当齐鞅说出裴青叶死时自己也在场时，裴轩当即就猜想，会不会是齐鞅为了得到虞知楚害死了裴青叶呢？

　　 那时，裴轩马上就默默地向系统询问，裴青叶死亡前十分钟内是否和齐鞅有过肢体接触，系统给了肯定的回答。

　　 单凭这一点，还无法证明任何事情。但当裴轩向齐鞅询问这件事时，齐鞅却撒谎了，这就说明他心虚了。尽管裴轩不知道具体方法，但毫无疑问，齐鞅直接导致了裴青叶的死。

　　 “我不能告诉你原因，但我就是知道，你要相信我。”裴轩对裴青玉说，“只要你配合，我有方法证明。”

　　 裴青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她不相信裴轩的动机，但她相信裴轩的能力。

　　 裴轩当即便发动隐身术，同时抓住裴青玉的手，让她也一起消失不见。裴青玉立刻明白了裴轩的计划，两人默契地回到包厢里，轻柔地移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他们来到齐鞅和虞知楚的座位背后，裴青玉取出细针，迅速划开齐鞅的小指指尖取了血，犹豫了一秒，又顺手取了虞知楚的血。

　　 齐鞅和虞知楚忽然感觉手指一阵刺痛，似乎被蜜蜂蜇了一下，还渗出了少许鲜血。虽然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