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奶奶去世】

　　又一个月过去了，孩子们已经在我这学到了不少知识，特别是团团和圆圆，在我私下的帮助下，已经完全开始学 习了高年级的内容。虽然此后圆圆也不少挨打，但是挨打总是有成效的，在那次光着屁股挨打后，慢慢的开始收 敛，努力的开始学习，挨打的次数越来越少。班级里，因为小芳虽然年龄大，但是比较贪玩，并不适合做班长， 班长的位置就自然留给了学习最好、责任心最强的团团。

　　 团团举止行为都很优雅礼貌，遇到不懂的问题总是抱着书恭敬的在我旁边等着提问，瘦高的身体，一个梳到身后 的羊角辫，加上总是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邻家小妹的清纯感觉。团团没有正式挨过打，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学 生，只有偶尔由于马虎时，当站在我面前时，我会带着笑容用宽大的手顺手拍她几下屁屁。即便只是这样，团团 也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认错，同时很配合的把屁股微微后翘，等待我的惩罚。团团是个很善解人意和细心的女孩 ，一举一动都会让人很喜欢，自然也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又是一个阳光的周末，我慵懒的在床上玩着IPAD，这时，听到外面不少人在喊我，还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我慌 忙起床，看到了村长和几个人在屋外焦急的等着，忙问怎么回事。

　　 原来是小雪的奶奶突然病了，在床上起不来，一直呻吟，焦急的小雪去找了村长，大伙才知道小雪奶奶病危。因 为医院在外地，而且我也是医生，就先找我让我去看看。很快，一屋子人围着小雪的奶奶，老太太躺在床上，脸 色苍白，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大家，而小雪也扑在了奶奶身边一直哭着问奶奶怎么了。

　　 小雪的奶奶看到我来了，不再呻吟，反而有些解脱的看着我。我熟练的拿出听诊器和温度计，然后仔细的给老太 太查看。很快，我猜出了大概，老太太小腹高高鼓起，而且很硬，体温高烧，嘴角有黄色的分泌物，一番探究下 来，居然是胃癌，而且是癌症晚期。

　　 我告诉大家是癌症晚期，已经没法救的时候，大家都冷吸了一口气。这时老太太努力的说道：“唉...其实很早 我就找人看过，知道自己是癌症...也没钱治，也没法治...能撑这么久，已经很满足了...看来我是到时间走 了...”

　　 大家都静静的看着老太太，加上小雪在她怀里抽泣，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氛。老太太用尽全力抬高手，轻 轻摸了摸小雪的脑袋，更加悲伤的说道：“只可惜了这个孩子最放心不下，以后没人照顾了...”

　　 这时老太太转过来对我说：“许老师，看着我将死的份上，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扶着老太太的手，点了点头。

　　 老太太眼眶已经湿了，有些哀求的声音说道：“麻烦老师以后能收留这孩子，能给一口饭吃就行。我知道这孩子 是个麻烦，您就当是当成狗一样养着，有东西吃就行...求求您了...”

　　 老太太也是聪明的，这里的人不难看出，我是有钱的城市人，而且心眼比较好。如果是给别人收留，估计没人愿 意收留，非亲非故的，而且这个村子里自己都很穷，别说去收养一个什么都不能干的废人。老太太也没敢说让我 把她当妹妹当家人什么的，因为她也知道自己的孙女是个废人，能被当做狗一样养着不被饿死，就已经是很好的 归宿了。

　　 老太太已经孤注一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贬低自己孙女，只求能以后吃上饭。我没法拒绝，也不忍心拒绝，我拉 着老太太的手说：“你放心，小雪很听话懂事，我会照顾好她的！”

　　 老太太这时才松了一口气，由于体力透支，睡了过去，完全没有了动静，只有身体还在一起一伏的呼吸。这时身 边的村长也长出一口气，因为如果没有我，小雪这个累赘自然会让他安排。

　　 天还没黑，老太太已经彻底咽气了，小雪已经哭哑了嗓子，呆呆的趴在了已经变冷的奶奶身上。因为奶奶出事会 有很多人来，小雪在找村长之前，就已经在腰上缠了一块破布，以便遮住露出的屁股。小雪的身体因为伤心过度 ，更是没法自己爬开，被邻居的大娘拉到了一边的凳子上坐着。

　　 因为穷，自然买不起棺材，所以贫穷人家死了之后，都是草席子裹着，然后埋掉。埋人要出力出钱，这是常理， 可是小雪和奶奶终年在家，哪有钱。自从把小雪托付给我，大伙都一致听我的安排怎么处理老人的埋葬。

　　 我拿了些钱给村长，让村长找人用小雪家的门和柜子做了一个简单的棺材，村长去买了寿衣、花圈、纸人之类的 。然后买了一些菜和肉，喊了邻居村的壮汉来帮忙。没有葬礼，没有热闹的景象，小雪也被人看住了，第二天， 在壮汉的帮忙下，小雪的奶奶已经匆匆埋葬，大伙在吃了一顿菜和肉后，也各自离去。

　　 凄凉的院子里，满是狼藉，本来屋子里就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个床和一个破柜子。现在床和门柜子已经被组合 成棺材了，只有一个残败的院子。小雪已经停止了哭泣，她的脸蛋干干净净，已经在好心邻居大娘的帮忙下洗了 澡。此时她坐在门口，眼神呆滞的看着院子，当看到我走过来，她也意识到自己该跟我走了，会彻底离开这个地 方。

　　 小雪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要该走了。小雪在院子中央，对着正屋的方向，努力的跪直，然后趴了下去，叩了三 个头，然后对着奶奶埋葬的方向，同样的叩了头。因为她的膝盖不能自主活动，所以跪起来很艰难，是用胳膊撑 着努力的跪起。叩头完后，小雪跟着我爬了出去，我轻锁院子，代表着这个院子已经成为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