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认真啊,难道你觉得我不喜欢你?”
蓦然觉得楚缘的身体微微一颤,我有些不解,好一会,才听她轻轻的道:“我不知道……”
我愣了,我固然是随口说笑,但楚缘的回答却让我无比的意外,更让我意外的是,我的心绪忽然莫名其妙的混乱,浑身的毛孔似乎被针刺扎一般,疼痛异常,心脏的跳动甚至都失去了规律——难道我这个哥哥真有如此的失败吗?
“是……哪种喜欢?”
楚缘的声音很小,小到我几乎听不清楚,所以即便听到了,我仍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
“没什么,”楚缘貌似有些慌张,用力摇了摇头,搂住我腰手臂却更用力了,好像是故意施加胸部对我的压迫似的,“哥,你是不是不喜欢胸部太大的女人啊?”
“咳——”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你瞎说什么呢?”
“我才不是瞎说呢,”楚缘似乎搞错了我的意思,居然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前的薛紫苑……姐姐,和现在的程流苏,胸部都和我……还有东方差不多,你好像对这类型的女孩子特别的有好感呢。”
如果可能,我当然希望流苏能发育的更丰满一些,不过,一个人发生感情的原点,绝非都是因为外在的美,更多的,是源于心灵上的共鸣,“你怎么把我说的像个变态啊?好像我对人好一点就是有什么企图似的,你小夜姐姐胸部就很大,难道我对她不好吗?”
估计冬小夜要是听见我这话,肯定会从隔壁杀过来,直接将我一个大背包从窗户扔出去……
“对所有女人都好,那你就是个大色鬼!”
“我对男人也那么好,你怎么不说我是同性恋啊?”
“你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呢!”楚缘肯定的否认了,而后笑道:“你是双性恋,男女通吃!”
“臭丫头,你找打是不是?”我打不到楚缘,就扳住她压在我身上的大腿,用力的翻身压她,小丫头没有我力气大,嬉笑着连连求饶,臭丫头穿的是短裤,大腿紧致光滑,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咸湿的大叔,于是顺着台阶,饶了她。
打闹过后,楚缘仍没有放开我,女孩的心思就像大海,情绪就如同海浪,波动起伏,让人看的明白却说不明白,“哥,你还怪我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一头雾水,“怪你什么?”
楚缘幽幽道:“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和小紫姐姐失去联系了……我……”
楚缘终于放开了我,她收回了自己的手,去擦抹眼泪了,她哭了,我转过身来,想要打开床头的灯,却被她抱住了胳膊,“不许开灯!”
她怕我看到她的眼泪,我呆了呆,怜爱的抹着黑去抚她的脸,湿湿的,原来不止女人是水做的,女孩也是水做的。
她将头埋进了我的胸口,很恐惧,很害怕,我知道,高傲的她不愿意、也没有勇气去回想那件事情,正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那个错误,不知该如何弥补,所以才做出了当年的那件蠢事,她以往在我面前摆出那副高傲的姿态,即便错了也不肯承认,也许,不是因为她喜欢蛮不讲理,而是害怕自己认错的时候,会让我想到那个时候的她,从而勾起对小紫的回忆吧?
楚缘愧疚,是因为她让我对小紫充满了愧疚。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们有我们的生活,小紫有小紫的生活,从她被父亲接走的那天,就注定我们将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了,联系和不联系,又有什么区别呢?不同坏境中的两个人,始终是要越走越远的……”
“可是,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
我用力抚了抚楚缘的头,笑道:“那时的我就像现在的你,还是个小屁孩呢,哪懂得什么叫喜欢什么叫不喜欢啊?我们充其量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而已,臭丫头,你韩剧看多了吧?”
“别挠我头发!”楚缘坐了起来,用手整理着被我整的乱蓬蓬的长发,然后俯视着平躺过来的我,忽然冷哼道:“小紫姐姐如果真的喜欢你,那绝对是一种悲哀,你一点都不浪漫。”
我失笑道:“难道自作多情叫浪漫啊?”
“高中生绝对不是小屁孩,她肯定喜欢你,我看的出来……”
“是,是,”我笑道:“她不是小屁孩,但你当时也不算小屁孩吗?”
“我……”本以为楚缘会噎我两句,但她没有,而是枕着我的肩膀重新躺下,充满自责的幽幽道:“我是小屁孩,不然也不会办出那么蠢的事情来……”
我心中一震,脑海里浮现出她躺在病床上时那张虚弱的小脸,“不说这些了,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学呢。”
“嗯……”楚缘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小屁孩,即便我当年明明知道楚缘只是个小屁孩,可那仍未成为我原谅她的理由,所以我才会为自己的不包容和狭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固然对小紫充满了愧疚,但我对楚缘的愧疚更深,因为她直到今天,心底仍然对我这个险些害死她的哥哥充满了愧疚……
窗外不见了月色,乌朦朦的,若非响起了闷雷,我都不知从何时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对了……”
我正想跟楚缘商量商量,能不能不要搂着我睡,或者,至少别把大腿压在我身上,这丫头不老实,大腿老是一上一下的动弹,那种厮磨让我很受煎熬,小楚南的蠢蠢欲动让我总是在质疑自己到底有没有伦理道德观念,可不想被她抢了白,“哥,波波姐让星雨姐姐给你带个话……”
萧一可?
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惊喜,我登时来了精神,那小妖精总算憋不住了吗?
“什么话?”
可能是因为雨夜的怡人的凉爽作祟,楚缘已经有了昏昏的睡意,说起话来懒懒洋洋的,“她说最近没有联系我,是因为快要考试了,功课特别紧,她的英语很烂,为了专心复习,她把手机都锁进抽屉里了,但如果你肯请她去大浪淘沙吃海鲜补脑的话,她就同意晚上来咱们家过夜……”
我干脆的拒绝,“那还是算了吧。”
楚缘急道:“为什么?她来咱家不好吗?我的小说遇到瓶颈了,正需要她指导呢,哥~”
“撒娇也没用,你不都说了她要考试吗?哪有闲暇指导你写小说啊?有工夫多背几个单词不好吗?还有,你也快考试了吧?我可还一次都没见过你温书呢,况且东方现在赖在咱家,你们三个丫头凑齐了,还有心思学习吗?”倒不是我舍不得那一顿饭钱,而是不服气萧一可摆出来的这个架子,我请她吃海鲜?
怎么看都有一种我负罪设宴求她原谅的感觉。
虽说我一早就有哄她的意思,但一见她亮出的这个态度,我又不甘心了,差点泼人家墨菲一身大粪,她还真觉得自己有理了啊?
我不在乎,甚至觉得自己作为长辈,应该主动服个软,但前提是她必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然我岂不是在认可她、纵容她吗?
“哼,我平时学习很用心,不用复习一样可以拿好名次的!”
“学习不是为了拿名次,而是要学以致用,”我摆出哥哥的架子,说教道:“过分的自信就是自大,缘缘,你不够谦虚,这可不好,人有锋芒是好事,但要懂得内敛……”
“知道了知道了,总之就是学你一样就可以了吧?”楚缘不耐烦的打断了我,让哥们很没面子,“妈每天都在我耳边这么说,听的我都快烦死了,我知道了还不行吗?反正快放暑假了,到时候再请波波姐过来玩也是一样的。”
这就对了,必须要让那只小妖精知道大叔我强硬的态度。
“对了,还有一件事,不说出来我不痛快。”
我脑袋都大了,一般这个丫头一本正经的时候,说出来的话都不见得是正事儿,“还有什么事儿啊?小姑奶奶,你就不困吗?”
楚缘配合的打了个大哈赤,气嘟嘟道:“你不答应,我就不让你睡觉!”
“好,好,你说。”
楚缘煞有其事的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许你从风畅辞职!”
甜声细语,却如同一个惊雷在我耳边炸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