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的实力并不强,但之前一平一负的战绩,使前辈们自信心受挫,想赢怕输,踢的异常保守,唯有我急于在后妈和楚缘面前表现,一次次的策动快速反击,结果自然而然的受到了对方的重点关照,平局一直维持到比赛的最后一分钟,放松警惕的对方一次漫不经心的拿球被我在中场反抢,哥们带球单刀直入被对方后卫野蛮的放倒,第一次穿上身的队服被那个貌似是从摔跤队借过来的外援扯撕了一条大口子,在前辈们羞愧的目光中,我戏剧性的完成了漂亮的任意球绝杀。
比赛结束后,流苏逢人便吹:怎么样,我哥们厉害吧?
我没好意思承认那个从此奠定了我主力位置的任意球是懵进去的,所以楚缘才一直觉得我很牛,并为此喜欢上了足球……
虽然队里又发了一件新队服给我,可撕破的那件还是被我收藏了起来,对我来说,它有着很多值得纪念的特殊的意义……
果不其然,楚缘身上那件就是后妈帮我缝补好的荣誉战袍!
这丫头从哪翻出来的……要翻你就翻出一套来,干嘛只穿上衣不穿短裤啊?!
最近一段时间似乎对她太过纵容了,她不但偷看我手机,竟然连我的衣柜都不放过了,对我隐私的侵犯隐隐有过线的嫌疑。
“你怎么才回来?小夜姐姐呢?”楚缘看了我一眼,然后忙不迭的回过头去盯着电视,生怕东方趁机偷袭她,一点点犯了罪的觉悟都没有。
冬小夜还没回来?
我脱了外衣,挂在衣架上,一边解领带,一边走到俩丫头身后,说道:“踢完这局先歇一歇,东方,我有话和你说。”
我清楚的看到,坐在地上的俩丫头同时颤了颤,然后……
楚缘按断了ps2的电源,扭扭柳腰晃晃屁股,举起双臂打个哈赤,道:“不早了,该睡觉了,女孩子熬夜是不好的。”
“没错没错,”东方关掉电视,揉着脖子,露出一副辛苦劳动后的疲惫,附和道:“有黑眼圈就不好看了,咦?缘缘,你穿错了,那只拖鞋是我的。”
“是吗?哈哈,真的诶,换过来……好啦。”
“嘻嘻,你真够马虎的……”
俩丫头配合默契,一边说笑,一边向房间撤退,连我这个被无视的人都不会觉得她们是在表演,没有丝毫的矫情造作……我有那么好糊弄吗?!
“知道熬夜不好,为什么大半夜的还不睡觉呢?”我可没有被无视还不会生气的度量,大咧咧的坐到沙发上,表现出一副很期待她们反应的样子。
“有没有搞错啊?哥,人是有隐私的!”楚缘像小老虎一样凶巴巴的挡在东方前面,嗔道:“你是大男人,老抓着一个女孩子的隐私问长问短,羞不羞?!”
谁问长问短了?
是你们俩做贼心虚好不好?
再说,东方办那点龌龊事,好像就是你告诉我的吧?!
东方延续着最近几天的反常状态,不为自己辩解,喜欢胡搅蛮缠的她竟然像只受到惊吓的小鸟,躲在楚缘身后寻求保护,两个人的角色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调转。
“我对你们那点隐私没兴趣,”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十六岁时也开始接触那些东西了,想管,也得有那资格才行啊,原本就是想通过楚缘的嘴巴,来敲打一下东方的,我并没有对她说教的打算,“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情。”
楚缘怔了怔,东方却松了口气,“什……什么事啊?”
恰好此时,冬小夜脚步沉重的走进了客厅,正好,也省得我回头再跟她解释一遍了,我严肃道:“我要和你妈妈谈谈,当然,前提是,你觉得需要的话。”
“什么?!”东方一声惊呼,有点像平时的她了,眼珠子狡狯的转了两圈,小心翼翼的问我道:“如果我觉得不需要呢?”
我淡淡道:“要么自己回家,要么我送你回家。”
楚缘急道:“哥——”
我挥手示意她不要多嘴,又对东方补充道:“只要你妈妈同意,你可以随时过来这里找缘缘,我管吃管住。”
“从哪里过来?法国,巴黎?呵,呵呵,她那种人,自大、顽固、冷血、无情,怎么可能会同意让我继续留在北天啊?”东方的苦笑绝对有博取同情的表演成分,可她对她母亲的评价却像是发自肺腑的,天下真有那么糟糕的母亲吗?
“所以我才说,如果你觉得需要,我可以帮你一起去说服她,”我安稳她道:“我的话不管用,还有你冬姐姐,还有你舒老师,再不行,就把我们家老爷子搬出来,他那大道理,石头人都能给说动弹喽,你妈妈心肠再硬,能硬得过石头?”
楚缘心动了,她觉得可行,冬小夜动了动嘴角,最终没有继续庇护东方,谁都知道,老是躲躲藏藏,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东方明白我这次是认真的,盯着自己的脚尖,挣扎了好一小会,终于抬头说道:“好,但我有个要求!”
。。。
在家人面前,舒童就像个叛逆期的孩子,可当火车渐渐远去,已在视线中消失,她却久久不愿离去,恋恋不舍的望着那个方向,在地平线缓缓爬升的朝阳,反而给人一种夕阳迟暮的感觉,充满了离别的伤感,此情此景,让人感慨。
流苏轻轻捅了捅我的腰,一脸狐疑的小声问道:“你刚才偷偷塞给舅妈一个纸袋,里面装的什么?”
这丫头,眼睛真尖,我做的那么隐蔽都被她看到了……
“钱,”我没隐瞒,“我想昨晚就劝舒阿姨收下的,可怕她跟你表姐说,不如上车前再塞给她……夏天这么热,难道真让叔叔去工地打散工?”
“多少?”
“五万。”
“五万?!”流苏惊讶的险些叫出声音,“那么多?你倒大方,你一个月才多少工资啊?”
我笑道:“咱快涨工资了不是吗?我听刘姐说过,但凡咱公司成立的项目小组,不算分红,光是工资加补助,每个月最少的也能拿三五万,区区一个月的薪水,算啥啊?”
“吹吧你就,谁心疼谁知道,少和我装,我还不知道你?”流苏白了我一眼,好奇道:“你怎么和舅妈说的?不可能你塞给她她就收下了吧?”
“为什么不可能?你得搞清楚,现在在你舅妈眼里,我不止是每分钟收入成千上万的大老板,还是她的未来女婿,”想到舒妈刚才那副暧昧的笑脸,我苦哈哈道:“我就说这是我一点小小心意,当个零花就好,给奶奶买点零食,给叔叔买些烟酒,阿姨你打打小麻将,千万别告诉童童,免得她生气……你舅妈笑呵呵的就收下了。”
流苏哪里听不出来我话里的牢骚啊,这戏演成一团糟,我有责任,但始作俑者却是她和舒童。
冬小夜在一旁偷笑情有可原,闵柔笑个屁啊?
我扭过头,板着扑克脸,对那女人道:“我要见你家小姐。”
“什么?”莫说闵柔,便是流苏和冬小夜也没料到我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说,我要见你家小姐。”舒家长辈已经离开了,我再无顾忌,欠三小姐的,我还,三小姐欠我的,她也得还!
是时候了,我必须了解紫苑身上发生的事情,然后……我要给流苏一个交代,给墨菲一个答复。
闵柔怔怔的望着我漠无表情的脸,沉默了半晌,竟婉婉笑道:“好啊,我帮你约她。”
我的要求突然,她的回答痛快。
。。。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伟哥已经换下了病服,做好了出院的准备,见我进门,二话没有,便又把我拉出了门。
“干嘛这么急啊?好歹让我跟老黑小孙打个招呼啊。”
“狗屁招呼,我急着出院就是因为实在不想和那俩货再住一个房间了,操,什么玩意儿啊!”伟哥一脸不满,挡着门口,一脸不屑的说道:“天上人间那个姓冯的老板昨天晚上请了那俩货的家人吃饭,在饭桌上把钱赔了,小孙四万,老黑八万,住院护理,吃喝拉撒,一切费用另算,把那俩孙子乐坏了,人家打算在医院多住两个月,你还怕没机会来探病啊?”
我知道伟哥是气那俩家伙市侩,笑道:“也别那么说,他们两个毕竟是被咱们牵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