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哥没告诉你?我在楼下碰见张明杰了……”
我话还未说完,紫苑便咄咄逼人道:“他说了,可我下楼去找你,却只看到张明杰,没瞧见你!”
这丫头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啊?
我失笑道:“小紫,你这是怎么了?急着找我,有事?”
我很自然的问了一句,紫苑却不自然的怔了怔,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仿佛才察觉到对我过分的逼问容易惹人遐思,忙否认道:“没……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说完,猛然意识到这话不是更招人怀疑了吗?
一张小红脸顿时涨成了紫色。
“没事找我,那就是想我呗?”小时候我就特别喜欢捉弄紫苑,见她脸红,情不自禁的就拿她打趣了,“我只比伟哥晚上来二十分钟,你就想成这样了,要是我心血来潮突然翘班了,你不得想疯了啊?”
“你……你别乱说,让流苏听见非误会咱们不可。”紫苑越慌越错,伸手便要捂我的嘴,不过这次反应快,明白她的手要是按在我脸上,恐怕跳进黄河也难以洗清了,触电一般又将小手缩了回去,还掩饰一般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好像她一开始抬胳膊就打算做这个似的,见我抿嘴忍笑,她终于崩溃了,照我小腿上就是一脚,这毛病,和楚缘挺像。
男人和女人就是这么奇怪,自从我俩发生过关系之后,我总有一种不太好意思见她的心理,内疚,羞愧,害臊,可当她站在我面前的时候,那种心理立刻就被忘到了脑后,非但感觉不到隔阂,反而会产生一种用语言难以解释,却又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亲近感。
可嬉闹之后,紫苑那做贼心虚的样子,又让我觉得不是滋味了。
“她不会误会的……”事实就是事实,流苏真要觉得你我有不正当关系,能叫误会吗?
看紫苑张口的口型,似乎想问为什么,我提前打断,道:“我和张明杰分开之后就去董事长那儿了,这不,我是跟董事长一起过来的吗?说起来……流苏呢?怎么没看到她?”
“你去找董事长了?!”
我实在很费解她的惊讶,墨亦之不就站在你身后吗?
龙珊忽然说道:“他和董事长单独聊了一些事情。”
紫苑敏感道:“单独聊事情?”
“对,”就职位而言,董事长的助理与总经理的助理岂能相提并论?
但龙珊与紫苑说话的口吻,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她的职位更低似的,“涉及到工作安排,所以谈话的内容不便向薛小姐透露。”
不就是要调我离开北天那点事吗?
有什么不方便透露的啊?
我觉得龙珊是故意吊紫苑胃口,偏偏紫苑不吃这套,居然似懂非懂的的点了点头,啥也不问了,“流苏陪着冬警官,一起去墨总的办公室了,警察正找人单独谈话,了解龚凡林的情况呢……”
说到这里,紫苑秀美凝起,露出一副兀自不可置信的表情,“真没想到,那晚的事情竟然是龚凡林事先设计好的,早知道,我就不答应他们一起去吃饭了……”
这丫头,性格认真,认真到喜欢较真,我在她脑门轻轻拍了一下,笑道:“关你什么事啊?这次你不去,下次他找一个其他的借口,还唱这出戏,咱们谁躲得开啊?龚凡林又不是因为你才要砍伟哥和我的。”
紫苑钻牛角尖,道:“可多多少少都有我一些缘故……”
“那你妈妈的责任不是更大?”我用赏花一样享受的目光直勾勾的打量着紫苑的脸,“要不是她把你生的这么漂亮,龚凡林也就不会对你动心思了,所以,你妈妈才是罪大恶极呢。”
紫苑从小就是个不自信的人,那毛病现在也没改过来,每次我夸她漂亮,她都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反而不会觉得害羞,好气又好笑的掐了我一把,道:“讨厌,关我妈妈什么事啊?”
“这不是你自己的理论吗?”
“我……”紫苑被我噎的没了说辞,然而人却已经释怀了许多。
“咳!”一声别扭的干咳,旁边的墨亦之黑着脸斥道:“你们两个聊够了没有?办公室是提供给你们谈天说地的吗?还不去工作?!”
刚刚因为我们的交谈而被吸引过来的目光顿时四处逃窜,我却知道,墨亦之脸上虽然写着我很愤怒四个大字,但此刻,整座大楼里没有人比他心里更爽,这条老狐狸是在演戏给张家人看呢。
墨亦之在墨菲的办公室里大发雷霆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公司的每一个角落,莫看他的身材瘦弱,可声音着实不小,如平地惊雷,即便你提放着,他突然一吼也能吓你一跳,莫说综合组了,整个投资部都能听见他愤怒的咆哮,他当众宣布了开除龚凡林的决定,还扬言要彻查一番,为什么公司里会出现这样的败类,也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龚凡林所以通过面试,其实是墨菲看走了眼(这么说并不恰当,毕竟龚凡林的业务能力还算无可挑剔的,只凭面试,墨菲又如何洞悉他的人品啊),大有将帽子扣给人事部的意思,董事长虽然给人感觉阴郁神秘,但在大家的印象中,还是挺慈和挺喜欢笑的一个人,如此歇斯底里的发飙,可谓闻所未闻,以至于人事部的两个经理听说后,忙不迭的爬上楼来,战战兢兢的守在墨菲的办公室外面,进不敢进,坐不敢坐,那副又紧张又畏惧的模样相信张明杰已经看到了。
这就是墨亦之的目的,他要让张家人都清楚的知道他此刻的出离愤怒。
投资部三人受伤,还险些波及到董事长的掌上明珠,有谁会怀疑墨亦之此刻的做作呢?
。。。
下班前郭享打来电话,说晚上请客吃饭,细想一下,因为舒家长辈的缘故,我最近这一个礼拜几乎没回家吃过晚饭,甚至后妈打电话催了我好几次,让我有时间就去看看她,我都找借口搪塞过去了,难得清闲下来,我是该去后妈和老爷子那转转了,不然等后妈抽出时间跑来看我,见家里还藏着冬小夜和东方怜人一大一小两个丫头,非炸了窝不可。
我不否认我有存心躲郭享的心理,如果他找我没事,只图谈天说地,我肯定去,但我知道他肯定有事,而且不外乎两件事情:一是替星雨谢谢我放了柳晓笙一马,二者,大概就是提醒我最近要小心柳家人了,既然李颂甩了柳晓笙的事情连墨亦之都听说了,泡了人家妹妹的老郭又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我可不想再看见星雨的眼泪,她哥哥落到今天的田地与我有直接关系,她怪我,我别扭,但我不怕,我怕的是她觉得我怪她,那样我会觉得更别扭。
我跟郭享约了改天,说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没什么心情,这不是说谎,作为受害人之一,我被警察纠缠了三个小时又二十七分钟,连午饭都是在墨菲的办公室里吃的……
怪就怪墨亦之那句一丘之貉,一个不留,为了证明自己与龚凡林没有瓜葛,综合组的兄弟们玩了命的揭示龚凡林平时的不检点,连他偷拍女同事照片,躲在厕所里打手枪被清洁大妈捉到的光荣事迹都被交代的一清二楚,就更别说我以前和他的那点恩怨了……其实那事挺简单的,就是他经常纠缠流苏,讲荤笑话,还总是故意制造一些有可能发生身体接触的机会,想占流苏便宜,流苏跟我说了,我去找龚凡林,希望他以后自重一些,结果话不投机,起了争执,他没打过我……八百年前的事情了,跟这件案子没有半点联系,可偏不凑巧,负责录口供的不是别人,刚好是那个看我百般不顺眼的王杰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