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却依然是小说而不是日记……
她以和重视学习相同的态度,视为职业般的来面对写作……
小说,打算在将来的某一天发表,那才是她决定告白的时刻……
告白时刻到来前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又混乱茫然,只因一切都发生的太被动,太突然……
她只是自己还未察觉,其实她从未想过放弃……
苏格格的话,让我的心脏变成了气球,一口气一口气的被她吹大,吹涨,在前胸后背的挤压下,似乎已无法跳动,那是一种窒息感,却又通透明澈,将膨胀起来的心脏里面隐藏的东西不断的放大、放大,几倍,甚至几十倍,不但让别人看得到,也让自己无法看不到——楚缘最大的爱好的就是创作小说,我当然知道她是多么希望别人来欣赏她的故事,不久前她粘着萧一可做指导,开始创作她的新小说,不正是打算有一天发表出来,能够得到读者的热捧吗?
而她的那本以兄妹恋为主线的小说,不正是被舒童发现的这一本吗?
是啊,也许,楚缘从来没有想过隐瞒自己的感情,就像,她现在也未想过要放弃一般……
格格那很有诗意的一番感慨,又让我脆弱的心脏一阵颤抖。
“感情就像一场赛跑,成功的感情有两种结果,不是征服了喜欢的人,就是被喜欢的人征服;失败的感情也无非两种结果,被喜欢的人伤害,或者被另一条跑道上的对手伤害。感情的赛跑中,不会有自己给予自己伤害,因为只有对结果有所觉悟的人才会站上那条起跑线,那么,主动放弃,就不是她在追求的东西。然而比赛还未开始,谁又能知道成功还是失败?还没有努力的奔跑过,追求过,又有什么理由轻易的放弃?小缘缘啊,现在的沉默,大概只是在酝酿或者思考那个起跑的时刻,又可能,她已经在奔跑,并默默的赶超着那些对手,她清楚自己的劣势,但更清楚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她比任何人都更接近她喜欢的人,劣势在于这种亲密的距离感太过牢固,也许很难更近一步,但优势在于,这样的距离永远都不会变得更远,因为,那个被她喜欢着的人是不会让她孤单落下的,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都是他牵着她的手不放开……成功的感情有两种结果,不是征服了喜欢的人,就是被喜欢的人征服,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不会失败,因为她太了解她喜欢的男人,他不会伤害她,更不会让她被别人伤害,在一场不会输的比赛中,她又为什么要放弃?她没有对手,如果有的话,也只是她自己,要么征服,要么被征服,她早已知道结果——就是因为小缘缘对你的这份的信心,让辛哥哥想要和你成为朋友,他说,有点小腹黑的小缘缘在感情方面是单纯的、痴情的、可爱的,如果他对结果判断错误,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小缘缘信错了你,所以,他希望那个时候,能有一个医生以外的身份,去替小缘缘狠狠的揍你一顿,又不会被你告故意伤害。”
原来,辛去疾不止分析了我,也分析了楚缘……
我不知道他的分析是否准确,因为我的脑袋和心都乱作了一团,但我承认,他的分析让我无从辩驳,比起他,我更了解那个脾气古怪的臭丫头,所以,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抖动那条随着身体一起僵硬的舌头,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在舒童姐姐口述之后,辛哥哥已经成为了小缘缘的铁杆书迷,超级粉丝了,”格格俏皮的推起鼻梁上的墨镜,眨巴着那双迷人的大眼睛,却异常认真的说道:“当然,我也是,所以,倘若她因为某个人而放弃了这本没写完的小说,从此不再写作,我也需要一个辛医生准老婆以外的身份,去抓某人一个满脸花,又不会被他告故意伤害。”
炎炎烈日,我汗如雨下,却是因为格格那长长的指甲散发的冰凉,让我内心一片凄寒——不愧是不务正业的客串心理医生,这才是你们愿意和我这种小人物做朋友的原因吗?
忽然觉得,手里那两个格格送给我的袋子,变得异常的沉重啊……
曾经的一瞬间,我以为我身上有着某种特殊的魅力吸引了他们,现在,我为那一瞬间的自恋惭愧的寻找着坚硬的地上有没有一条可以把脸塞进去的缝隙……
我决定回家以后再看一遍楚缘的小说,这次,要认真的看,客观的看,勇敢的看,一字一句的看——那本小说,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才写了一半,就足以让看过她小说的人全部成为了她疯狂的书迷,舒童是,辛去疾是,苏格格是,恐怕,东方小娘和萧妖精,也是……
。。。
大约五分钟后,舒童便出现在了楼下,速度快的有点惊人,我原以为针灸会比叙旧需要更长的时间。
格格与舒童寒暄了几句,就急急忙忙的去赶自己的通告了,五分钟里,她的电话响了四次。
没有专车来接她,她是自己打车离开的,由此可以看出,她与辛去疾的关系,果然处理的非常小心,连与艺人关系最亲密的经纪人或者私人助理亦防着呢。
我很好奇,这么短的时间,辛去疾都和舒童说了什么,本来有晕车症的她脸色一直都很苍白,可下楼之后,脸却异常的红润,我问她原因,她只说大概是针灸的效果,被辛去疾在耳朵后面扎了几针,之后便不再言语,我将信将疑,因为这妞一直在躲闪我的目光。
四点一刻的火车,原本有些时间去买些礼物带回去的,但因为舒童又变的古怪的情绪,我只得将这个提议扼杀在肚子里,陪她一起在火车站傻等,这妞买了一盒冰激凌,不一会吃完了,又去买了一盒……
“你不想说话可以不说话,不想搭理我可以不搭理我,用不着觉得沉默会成为一种尴尬,”在她对着第五次买回来的冰激凌皱眉头时,我终于忍不住出声了,“还有一个半小时才上火车呢,吃不下去就别吃了,我不瞎也不傻,早看出你不让嘴闲着,是不想和我说话了,可你这方法……真不怎么高明,会吃坏肚子的……”
小舒老师好不容易恢复了常色的脸刹那之间又染成了之前的那种血红,瞪了我好半晌,才狡辩道:“自作聪明,我是怕回去晕车,胃里没有东西会难受,所以才拼命的吃冰激凌,这样就算还是会吐,也比干呕来的舒服点……你想说什么就说,想问什么就问,我又没拦着你,怕你尴尬我才不主动说话的,我是瞒了你好多事情,但那都是为了你和你妹妹好,还怕你跟我算账是怎么的?但我有一点必须说清楚,你才是病人这个结果,我也是和你一起见到辛去疾以后才知道的,沉默,也是因为我和你差不多,同样很难消化这个让人意外的结果……”
“有一点我也要说清楚,”哥们尴尬道:“他说的是我将来可能变成病人,没说我现在就是个病人……”
“有什么区别吗?”舒童反问,“他怎么不说将来可能会变成病人的是楚缘?还是因为她心理没问题,你心理才有问题啊!”
你丫都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了,刚才还好意思说不主动搭理我是怕我尴尬?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太愿意承认我的心理有什么问题,人心里在想什么,说到底,只有自己是最清楚的,我不敢想,不代表我从未想过,或者从未对自己承认过,我远比辛去疾更肯定,我对楚缘有着兄妹之外的一些感情,更准确的说,是与兄妹感情掺杂在一起的复杂到说不明白的一种感情,那种感情从我见到楚缘的第一眼开始就有,随着相处的时间而逐渐的成熟,转变,深厚,从陌生到厌恶,从憎恨到怜惜,从分不清真假的喜欢和溺爱,到现在纯粹的爱和溺爱……
倘若坦然面对纯粹的爱和溺爱能证明我心理没病的话,我一点也不介意从此坦然一些,只因为我太讨厌心理有病这四个超级难听的字了,而且,若不承认爱和溺爱是对楚缘的伤害,那么,我死也不会去那么做。
我早就知道怎样做才是正确的,我只是不确定,然后在等某个人告诉我,说,去做吧,那样做并没有错……
好吧,我承认,我不够勇敢,但只要有一点点支持,让我知道至少有人支持,那么,我就会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