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燥热,四肢无力,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这些都是醉酒的症状,我起身道:“不好意思,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张玲芳道:“你还记得洗手间的位置吗?还是我领你去吧。”
“不用,不用,我记得,记得很清楚。”先不说李颂与童非非正火药味十足的僵持,好像随时都有大打出手的可能,桌上离不开张玲芳,单说这娘们两眼含春、骚气四溢,就让哥们我很没有安全感。
上次这骚货便对我施展过种种色诱的手段,冬小夜和楚缘都是知道的,此时我若不干脆的拒绝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两个丫头还不打翻了醋瓶子,给我好看啊?
上次我未喝酒,还被张玲芳这荡妇挑拨的欲火横生,现在……我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却偏又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美色当前,酒既壮了胆,又乱了人的心性,我可没把握她扑到我怀里,我不会对她动手动脚。
“好吧,那你小心一点,听你说话,确实有点醉了,别摔着。”张玲芳并不坚持,微微一笑,倒显得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从说话判断我已经醉了,大概是因为我咬字不清楚,哥们暗暗苦笑,我确实醉了,但咬字不清,却是拜东方小娘所赐,上颚的伤口被酒精刺激后的疼痛所导致的。
对张玲芳点了点头,转身,不知是忽然那一阵晕眩的缘故,还是膝盖软了一下,我有点站不稳,险些晃个趔趄,幸好被人扶住了——竟然是童非非。
这妞方才被李颂激怒,拍桌站起,虽然中间隔着楚缘,却仍能及时的扶我一把,我还未道声谢谢,便听她没好气的对李颂和张玲芳说道:“我也去洗手间。”
我心里一颤,想起童非非在车里握我手摸她腿的种种……
心虚之下偷瞄了一眼楚缘虎姐,却发现她们两个并没怎的在意,冬小夜盯着张玲芳,蹙着柳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像她警惕的对象便只有张玲芳一个人,而楚缘,则懒懒的靠在椅子上,脸蛋微红,目光有些呆滞,这丫头不会喝酒还要逞能,看来是已经醉了……
客厅与餐厅相通,这房子一共有三个卫生间,主卧次卧各一个,还有一个,在客厅餐厅之间通往玄关的拐角处,这个卫生间的门敞开着,李星辉对于自己上大号的磨叽劲似乎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并未占用这个卫生间,可如此一来,也就不知道他到底是用着主卧的那个,还是用着次卧的那个了。
童非非毕竟是个女人,总不好让她进卧室找那个空着的卫生间,万一李星辉蹲在里边,多少会让她感到尴尬,所以我道:“童小姐,你请……喂——”
我话还没说完,姓童的突然将我一把推进了卫生间,好在里面空间够宽敞,如果换做是在我家,我十有八九会一脑袋扎进马桶里面,饶是如此,我几步踉跄,还是没能站稳,正好跪在了马桶前,双膝磕在地上,疼得我差点叫出声来,翻身坐倒,我张口就要骂,却正好看到童非非一个箭步跟进来,咔嚓一声将门反锁,哥们这小心肝惊得扑扑得跳,“你、你想干什么?!”
童非非俏脸一红,紧紧靠在门板上,好像她才是即将落入狼口的小绵羊,“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我以为你想干……咳,你有话想和我说,是吧?”稍微一冷静,忙将那句差点顺出来的我以为你想干我吞回了肚子——童非非在桌上闷不吭声,显然是不好意思在人前低三下四的求我,我说上洗手间,她便刚好借着回避与李颂闹僵的气氛跟过来了。
童非非果然变得扭捏,“你……你既然知道,那咱们就开诚布公,也免得绕弯子了,你说条件吧……但我先声明,《三心二意》虽然把我捧红了,但我可不是什么富翁,我没有赚到一分钱片酬,为了演这部电影,我还……借了很多的钱……”
“借钱?”
“嗯,”童非非尴尬又懊恼的说道:“我不花钱去疏通关系,人家凭什么把角色给我这个新人来演?这部电影的片酬,全给了制片人做好处费,我现在不但是个穷光蛋,还欠了一百多万的债……能不能演柳氏投资的大制作电影不要紧,我只要签下一份广告,就可以还清那些债务,可是现在……公司将我全面雪藏了,我一点收入都没有,总不能让我父母帮我偿还这笔债务吧?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班族……哦,对不起,我忘了,你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班族。”
“呵呵……你是在讽刺我吗?”我想站起来,但手脚无力,头晕的厉害的,胃里的翻腾,让我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不敢,我现在有求于你,哪敢讽刺你啊,你讽刺我还差不多,你没看见刚才姓李的小贱人是怎么拐弯抹角的损我吗?”童非非即委屈,又无奈,苦笑道:“我爸妈本来就不同意我入这一行,我好不容红了,火了,不孝敬他们已经是大大的罪过,我又怎么开口问他们要钱还债?他们辛苦半生,给我买了房子,现在每个月还偿还着银行贷款,我……我……我……”
连说了三个我字,童非非话没说下去,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
说实话,我并不是真正的了解童非非,对她有先入为主的厌恶,仅仅是因为那次在世纪影城的休息室门外,偷听到了她与吴乐峰吵架,被她撞见后,她还给了我一句一丘之貉的评价,其余的,便都是从吴乐峰嘴里听说的了。
我不知道老吴骂她不要脸、骂她贱、骂她做事不择手段,到底有没有切实的根据,但我觉得,吴乐峰既然这么骂了,总不可能一点原因都没有吧?
再加上童非非对慕睿的态度与慕睿对她的态度恰恰相反,我便自然而然的厌恶她了,可现在看着她哭的稀里哗啦,我不禁怀疑起吴乐峰的那些话了——她真的是那种差劲的女人吗?
恐怕未必吧,如果她真的那么差劲,慕睿为何还要如此的维护她呢……
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童非非道:“李董说,柳公子肯给面子的人不多,在北天这块地面上,除了那个什么三小姐和闵小姐,也就只有你了,但那两位小姐除了你以外,却又不会给其他任何人面子,都不要说给面子了,想结识她们都异常困难,所以想要柳公子放过我,也就只有来求你了,毕竟他所以看我不顺眼,就是因为你的缘故……”
“因为我?”我一怔,旋即明白,她还是怀疑柳晓笙整她,是授意于我,因为我与吴乐峰是好朋友。
童非非不置可否,继续道:“我原本不信,可是看李董为了自己的事情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求你,也由不得我不信了……你问我要房子我肯定是没有,要钱的话,我的经纪人陈姐说,如果你真能帮到我的话,她可以先借给我一些,但是……算了,也没有什么但是,你开个价码吧,要多少好处你才肯帮我,我现在没有,可以给你打欠条,以后签了广告赚了片酬,我肯定会补给你的……”
我胃里痛的厉害,似乎是威士忌与茅台酒混合在一起的副作用,胸口窒闷,身体越发的燥热,呼吸都变得沉重了,我要吐,又不想让童非非看了笑话,于是强忍着,笑道:“谁问你要钱了……”
“那你要什么?”童非非本就靠在门上,闻言更是紧张的缩起了身子,又害怕又愤怒道:“姓楚的我告诉你,我不要以为我童非非真的是李颂说的那种轻浮的人!出卖自己身……出卖自己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做!也做不到!你……你别看不起人!你再用这种……这种讨厌的眼神看我,我……我不求你了,大不了不当演员就是了,我才二十出头,我有的是时间赚钱还债!”
草……我说这妞推了我一个跟头,见我半天爬不起来,为什么也不肯过来扶我一把呢,敢情是把我当成那种下流痞子了……可也难怪,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这含糊不清的口吻,加上粗粗的喘息,像极了酒后色欲膨胀的淫魔。
但是童非非这一喝骂,倒也真的吓了我一跳,因为我猛然发觉到,我的目光确实是在她身上上下飘动,这让哥们不禁老脸一红——秀色可餐,这话确实不错,美女当前,想管住自己的眼珠子,可是走神不得的,我脑袋发晕,迷迷糊糊中,便忘了把持自己,的确失礼。
“我不要钱,也不要……不用你出卖自己什么的,如果真是柳公子有意刁难你,我帮你求这个人情就是了,他不给我面子,那个闵姑娘的面子他还是会给的,大不了我去求闵姑娘帮你这个忙……我就是好奇,你来求我帮忙,又害怕我向你提这样那样的条件,那为什么不去找吴乐峰或者慕睿姐?你应该知道我与他们是朋友吧……呼——呼——”勉强顶住开口后那翻滚上来的呕吐欲望,几句话说完,我喘息的更加厉害。
“吴乐峰那么看不起我,我怎么去求他?”提到吴乐峰,童非非的表情颇是复杂,又爱又恨。
“但慕睿姐肯定会帮你的……”
“我知道她一定会帮我,所以……我更不能去跟他们说……”童非非眼中闪过一丝愧色,没解释为什么,脸色一肃,道:“你别问这些没用的,如果肯帮我,尽管把条件开出来,不用去考虑吴乐峰和慕睿姐,我才不要欠他们的人情。”
“呵呵……”我笑得有些无力,道:“我跟你说,我对你,原本是一丁点好感都没有的,但现在却觉得,你和吴乐峰说的,有些不太一样,你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可救药啊……”
童非非两颊一红,道:“他当然不会说我好话,我对他那么死缠烂打,还不讲道理的忌恨慕睿姐……”
敢情这货也知道自己恨慕睿是不讲道理的,我摇头道:“他说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小小年纪,很多心机,让人觉得可怕……可看看你现在,不是很有做人的原则吗?哈哈。”
“他说的没错,我……我是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童非非低下头,喃喃道:“我从小就很仰慕他,我当演员,就是幻想着有一天我出名了,便有机会跟他合作,那样就可以认识他了……我进入公司以后,知道慕睿姐和吴乐峰是一届的同学,所以才主动的去接近她,我俩每次聊起那个男人,都会没完没了的忘记了时间,所有人都知道,吴乐峰从学校一毕业就结婚了,所以我以为,慕睿姐也和我一样是个单相思呢,我们投缘,是因为同病相怜,直到有一天,她说介绍她老公给我认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现实里的、真真正正的吴乐峰……”
“你觉得慕睿欺骗了你,于是就散播了吴乐峰有两个妻子的消息?”
“吴乐峰有两个妻子的传闻,是很久以前就有的,只是无凭无据的,从来没有被炒起来罢了,但另一个妻子是慕睿的绯闻,确实是我散播出来的……”
我觉得,童非非对我的毫不隐瞒,与有求于我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因为我与吴乐峰慕睿是朋友,所以想要借我之口澄清什么,又或者是单纯的不服气吴乐峰对她的诸多意见,不想受这种委屈,道:“如果他对他妻子一心一意,我也就死了这条心了,可他既然能接受慕睿,那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我都不在乎他有两个老婆,他干嘛还要拒绝我?如果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也就罢了,可是他……他就是个伪君子!他跟你说我不好,说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绝不单单是因为我威胁他参演了《三心二意爱你》,多少……或许多少是有些吃醋吧……”
说到吃醋二字,童非非脸上即有点羞涩,又不无得意。
“他吃醋?”
“他觉得制片方指定我做女主演,是因为我用了什么……用了什么不爱惜自己的手段,例如……出卖……出卖肉体什么的,实际上我可没有!”童非非赶紧强调道:“我才不是那种女人呢!”
这话我信,她若真是那种可以轻易出卖肉体的女人,刚才在车里亲近我的时候,便不会那般不情愿不自然了,但我也为此更加好奇,“那你是怎么说服制片方用你的?”
“我们公司为了柳氏投资的大制作,专门挑选和培养了一批新人演员,我就是其中之一,《三心二意爱你》的女主演,公司原本就是决定在我们这些新人里挑选一个出来的,毕竟这只是一部小成本电影,没有请明星大腕的预算,所以我就花钱打通关系,找到了制片方的负责人,说我愿意零片酬出演,原本属于我的片酬,全部归他所有,其实这么干的并不止我一个新人,有些不自爱的家伙甚至脱光了衣服爬到了人家的床上,那种事情我做不出来,但我有比这更厉害的招数……我跟制片方的负责人说,如果你肯让我当女主演,我就帮你请到吴乐峰来做男主演,而且是低片酬出演,保准不超出原有的预算……”
说到这,哥们就听明白了,“所以你就用吴乐峰和慕睿姐的关系去威胁他就范了?”
童非非自我辩解道:“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和他一起演戏……再说,他来演这部戏,主要还是因为慕睿姐也是主演之一。”
我道:“慕睿姐做主演,怕也是你向制片人提出来的吧?”
童非非一惊,“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没想到会一猜就中,可既然猜中了,理由想必也就顺理成章了,“慕睿姐洁身自好,一直不被公司重用,突然就被选中成为女主角之一,想想也知道是有原因的……我与吴乐峰相交时日不多,却也知道他是个宁折不弯的性格,吃软不吃硬,你一味的威胁怕是不太好用,反而容易起到反效果,但如果慕睿姐也出演了主角的话就不一样了,你即便不威胁他,他也巴不得来演,可是以慕睿姐的性格,肯定是不愿意他自降身价来帮自己的,所以你真正想要威胁的人压根就不是吴乐峰,而是慕睿姐,你威胁到了吴乐峰的前途,威胁到了他与依婷姐的家庭幸福,慕睿姐当然就不会阻止吴乐峰来演这部电影了……”
童非非脸色大变,无比惊恐的望着我,结结巴巴道:“你……你……”
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继续自己的推测,道:“制片方启用你当女主角的前提,是你能请来吴乐峰低片酬参演,而让吴乐峰妥协的前提,便是想办法使慕睿姐成为女主角之一了,所以我猜,是你让制片方将角色送给慕睿姐的……这招倒真是高明。”
听我感慨称赞,童非非仿佛在求证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说看,这招怎么高明了?”
“慕睿姐与吴乐峰的关系没人知道,而你能请来吴乐峰,无论是你身边的人还是吴乐峰身边的人,肯定就会觉得,你们俩之间有点什么,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吧?用舆论向吴乐峰施压,迫使他接受你……照你说的,吴乐峰一夫二妻的绯闻很久以前就存在的话,人们也会自然而然的觉得他另一个妻子就是你了,对吗?以他今时今日的成就,为什么参演这样一部小成本电影,且导演还是与他恩怨颇深的胡言,这肯定会成为媒体大众热议的话题,所以如果我是你的话,为了说服制片方以及你们公司启用慕睿姐,我就会跟他们说,电影上映之前,不妨就热炒一下吴乐峰一夫二妻的新闻,让人们往慕睿姐身上联系,反正她对你们公司来说并不重要,慕睿姐向来洁身自好,没有任何绯闻,突然就爆出了负面新闻,还有依有据的,作为炒作对象简直再合适不过了,况且不肯随波逐流的她,平时肯定得罪过不少高层领导,有个机会泼脏她,想必会有不少人附和,所以让她当上这个女主角,其实一点难度都没有,看透了这之间的利益关系,你一分钱本钱都不用出,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没错吧?但这还不是最高明的地方,最高明的地方在于,这绯闻一炒起来,慕睿姐作为小三,肯定会遭到舆论抨击,吴乐峰低片酬参演《三心二意》的原因,任何官方理由都是苍白无力的,于是,为了保护慕睿姐,不让人们将慕睿姐与小三地下情人这样的字眼儿联系起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人们的视线从慕睿姐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而你又坑他又害慕睿姐,显然就成了他最有可能选择的对象……童小姐,我请问一下,如果老吴真的报复你,让大众觉得你才是那个小三,你是不是真的会大大方方的承认啊?”
我热,一脑袋汗,童非非好像更热,汗出的比我还多,似乎想要说话,但嘴巴张了张,只是吞了口唾沫。
她没反驳,便已经是回答了,我叹道:“你若真的承认了,老吴还真就没办法否认了,你一旦承认,即维护了慕睿姐,又将自己大好的前途搭给了老吴,以他那滥好人的性格,肯定是要对你负责任的……你小小年纪,倒真是够可怕的,这心机,这计谋……”
“我呸!”童非非颤声骂道:“你年龄比我大吗?但你比我可怕了一千倍、一万倍!我冥思苦想精心算计的方法,不是被你一猜就全猜中了吗?!你、你还是人类吗你?!”
“你别抬举我,我可没有你这本事,”我道:“老吴最后没能如你所愿的报复你,是因为慕睿姐心疼你,不肯让他伤害你的缘故吧?所以你才像现在这样,这么讨厌慕睿姐,是吗?”
童非非没说话,但是却点了点头……
“你明知道慕睿姐与我是朋友,也不去求她,是因为恨她,还是因为心里有愧?”
童非非道:“都有。”
“呵呵,你这么干脆的承认了,证明你确实不像老吴说的那么不可救药,至少你还算坦白,如果一切都像你计划的那样,你最后非但没有害了慕睿姐,反而是在事业上帮助了她,你心地并不坏,只是用的方法太极端了一点,你自始自终不说你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帮助慕睿,在我看来,这可比李星辉的房子和支票可贵的多了,”我道:“我帮你向柳晓笙求情,但你要如实的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童非非对我又惧又怕,战战兢兢道:“你、你问……”
我皱眉道:“你在车里……在车里对我那种态度,是李星辉威胁你的吗?”
童非非登时粉面通红,“是……不是……不是威胁,但……是他告诉我的,你这个人非常的好色……不是,他说你非常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你让柳晓笙整我,可能就是因为我以前给过你脸色,你心里记恨我,他说如果我……如果我表现的软弱一些,亲近你一些,满足了你的虚荣心,你一高兴,说不定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你就愿意帮我向柳晓笙求情了,就算你还是会索要好处,至少也不会趁火打劫似的,像讹他一样讹我……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所以才……但那种低三下四讨好人的事情,我真的做不来,要我卖笑,比杀了我还难……”
哥们讪笑,“我真有他说的那么不堪吗?”
童非非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可是你有两个女朋友,总不是假的,还有……这套房子至少也值两三千万吧?另一套房子我虽然没见过,但肯定不比这套差多少,加起来就是五六千万,再加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我说你不黑,你自己信吗?”
我反问:“我说我想要的其实只是他一句话,你信吗?”
童非非一怔,“一句话?什么话?”
酒劲上头,我脑子犯迷糊,顺口说露了,“没什么……他是他,你是你,我帮他是一回事,帮你是另一回事,麻烦你扶我一下,我现在就给柳晓笙打电话替你求情,完事你就赶紧回家吧,以后少跟李星辉这种人来往。”
童非非喜形于色,赶紧过来扶我,嘴里却嘟嘟囔囔的说道:“我才不想跟他这种人来往呢,可张姐托了很多关系都不管用,只有姓李的说有办法,不然冲他看我那色迷迷的眼神,我早一个大耳瓜子抽过去了,嘻嘻。”
我也想陪着童非非笑一笑,但嘴尚未咧开,胃里一股热浪顶上喉咙,我忙将她推开,转身掀起马桶盖,哇的喷出一口酒水,那刺鼻的味道让呕吐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直吐到胃里已经空空如也,依然干呕不止。
我中午便没吃过东西,胃里除了酒便是刚才喝的茶水,吐过之后,脑子虽然清醒了些许,但身上燥热不减,四肢依旧乏力,而且……这情况似乎有增无减,我起身之后,想去洗把脸漱漱口,腿上一软,险些瘫倒,幸好童非非搀扶着我,水龙头都是她帮我拨开的,我手上竟丝毫力气都使不出来,捧起清水淋湿了脸,那冰凉非但没有让我觉得舒服,肌肤的燥热感反而更加明显了,只觉得小腹好像有一团火焰,熊熊的燃烧着。
身体乏力,却血液沸腾,这感觉,似曾相识啊……
我抬起头,正好看到镜中的自己,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润,眼中那不正常的朦胧,让我心里猛得一颤。
“你醉的太厉害了,电话迟些再打也无所谓,我先开门,扶你到沙发上躺会吧。”童非非递给我一条毛巾,转身便去开门。
“等等……”我伸手要扶她,可才一拧身,直觉天旋地转,摔在地上,竟连疼痛都未感觉到。
“喂,你怎么了?没事吧?”童非非吓了一跳,过来要将我扶起。
我刚要答话,忽然听到门外一人说道:“这个破药,终于起效果了。”
是李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