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件很大胆很羞人很不良家的事情之后,也算书香门第出身的虽然不太大家闺秀的老虎姐姐就不再那么理直气壮了,甚至不管我怎么用戏谑的目光欣赏她余韵犹存的俏脸,她都装作视而不见,连我一直游走在她大腿上揩油的爪子也没有弹开,感觉好像是她刚才做了一件很亏欠我的事情,现在不管我怎么欺负她,都是她自作自受在偿还我什么似的,毕竟,刚才是上骑位,她主动,我几乎没怎么动……
回到公司,上楼时,调整了一路心态终于恢复了常态的她才主动开口和我说了第一句话,在我听来有点莫名其妙,“你知道郑雨秋和王小萌哪里一样哪里又很不一样吗?”
“什么?”
虎姐自问自答,道:“一样的地方是,她俩都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不一样的地方是,拒绝郑雨秋,比拒绝王小萌的难度要大的多。”
“因为郑雨秋比王小萌聪明漂亮有钱有本事?”我觉得虎姐就是在小看我。
不想虎姐并不否认,“你不贪图她拥有的东西,不代表你不需要她拥有的东西,以郑雨秋的能力和智商,你总有求着她的时候,没有她也可以制造出这样的机会,女人比男人更了解女人,也更了解男人,她在车里强调人情,不是要你记住你欠了她多少,将来要还给她多少,而是要你记住她为你付出了多少,她知道,当她为你付出的足够多时,多到你无法偿还时,你就没办法再拒绝她了,你会满足她、成全她,因为你是楚南,你就是这种宁可委屈自己也不会委屈别人的滥好人,以身相许,你当她开玩笑呢?她是认真的,她自信,即便你不是因为爱上她而接受她,也迟早会因为接受她而爱上她。”
“你想多了吧?”我这话说的很没底气。
冬小夜轻叹了口气,又问道:“你今天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该求她?”
冬小夜摇头,“你不该告诉她你今天晚上约了王小萌。”
我迷糊了,“这和郑雨秋有关吗?”
“无关也有关,”冬小夜道:“至少将来某一天,你拒绝她的时候,用拒绝王小萌这招是绝对不管用了,而且无论你用什么态度什么方法拒绝她,她都知道,你不是无情,你是个好人……发誓找到我姐之前绝不恋爱成家的我没有放过你这个好人,你觉得,没有任何束缚无视任何规则的她,会吗?”
“你就是想多了,”我道:“她不是我的菜,这话还是你说的呢。”
“现在不是,以后不敢说,”冬小夜道:“人的审美和口味一样,是会发生改变的,也许需要很久,也许是转瞬之间,我以前还觉得我这辈子最不可能喜欢上的就是你这种四肢不发达头脑不简单、身上带着一骨书卷气却腹黑虚伪油嘴滑舌的小白脸呢,你忘了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说不出的讨厌你了?加上我当时心情很差,差点用枪爆了你的头,可现在呢?我不但变成了你的枪,还心甘情愿的被……被你用你的枪随便欺负……”
我失笑,“大姐,你是警察,颠倒黑白不好吧?有点职业道德行不行?刚才是谁欺负谁啊?”
虎姐一脚踢在我小腿上,娇羞无限,“我让你反抗了没?我这种姿色的女人你都反抗不了,郑雨秋那种祸国殃民的狐狸精钻进你怀里,你能做柳下惠?”
她没踢疼我,怕她有后招,我还是很聪明的表现出特夸张的疼痛感,拍马屁固然是目的,但我不觉得这话违心,“我能不能做柳下惠我不敢说,但我真没觉得她比你漂亮,退一万步说,她再漂亮她有缘缘漂亮?缘缘老往我怀里钻,可臭丫头还是处女呢。”
“她不是处女你就是禽兽了,臭不要脸的!缘缘才十六岁!只要法律上她一天还是你妹妹,你就一天不许动她!”虎姐照我脑袋就是一顿天马流星拳,气势足,好在没啥威力,不然哥们非鼻青脸肿不可。
我开个玩笑缓和气氛,虎姐却让我老一通郁闷,我对楚缘其实真的没有多少下半身的欲望,也许是因为她还小,无论身体还是思想都没有完全长大,但毫无疑问,我对她更多是一种纯粹的、自私的占有欲,要我亲手将臭丫头交给另一个男人,看着她对另一个人撒娇耍赖发疯,我非疯了不可,光是想想我都有点要抽风的倾向。
潜意识里我一直在回避一个问题,即,我为已经拥有虎姐和紫苑而坚定的要离开风畅,离开流苏和墨菲,我许诺这辈子都会好好照顾她俩,可我却从没承诺过会娶她们当中的哪一个……是因为我尚未得到答案,还是因为我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每每思绪至此,我眼前都会浮现出雨夜中那一幕——一个楚楚可怜的柔弱女孩一只手与我指指相扣,另一只手食指用力点着我的胸口,仿佛世界末日来临前最后的祈祷般,不知是期望还是绝望,却无比虔诚和认真的对我说:“我要你答应我,不管你以后怎么看我,不管你觉得我对你来说是多么的不可救药,都不许放开我的手,也不要让我放开你的手……”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她是只属于我的女人’,能让我更理直气壮的给了她那样一个承诺……
也许答案真的早就在我心里,所以我才从未为此烦恼,只是为此满心愧疚。
“照你这么说,女大十八变,那王小萌说不定哪一天都变成我的菜了呢。”我转移了话题,或者回归了正题。
“我实话实说,你千万别难过,”冬小夜很不忍心却非常凶残的说道:“我压根就没敢高看你,而是评估了现在你身边的女人制造困难的能力,王小萌就算是你的菜,她也过不了萧一可那一关,但郑雨秋不一样……一旦你离开风畅,离开流苏,尤其是墨菲,你身边就再没有哪个女人够资格做她的对手了,我不行,无间道的薛紫苑更不行,除非你能保证六年,至少是四年以内不会被她攻陷,因为必须等到那个时候,缘缘才会真正长大……”
我怔怔的望着冬小夜,不敢判断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单纯的想帮流苏将我留在风畅……
“咚”的一声,电梯停在了二十七楼,走出去几步,我才猛地想起端木夫人要我回公司后就去找她的事情,便道:“你先去找缘缘吧,我还得去见端木夫人。”
冬小夜摆摆手,头也没回,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一路都会陪着你,咱们可以走着瞧,事实会证明,离开北天离开苏苏,将是你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你想通了,和我一起去上海?”
“我说的是人生的路上,”冬小夜还是没回头,“我劝你别想那么远,去见郑雨秋她姐的路上你先好好想想吧,她姐会不会放你去上海。”
我愣了愣,“什么意思?”
“直觉。”冬小夜的回答太敷衍。
但事实很快的证明,女人更了解女人这话,冬小夜并非无的放矢,女人的直觉,也的确可怕——
我不知道端木夫人在风畅大楼的办公室,又不敢贸然去张力的办公室碰软钉子,打电话一问,端木夫人竟然在老墨的办公室里喝茶!
端木夫人的立场转变之快,就像她妹妹的变脸本事一样,快到没有征兆也没有过度——在老张的眼皮子底下去老墨的办公室串门,再诳张明杰说你是帮张家的,姓张的敢信?
我一边感慨我英明神武的给吴乐峰打了电话,一边火烧屁股似的冲向老墨的办公室——得到端木夫人的支持后,我不怕和老墨摊牌我为流苏讹了老张百分之七的股份,但我觉得这事应该我自己开诚布公,而不是端木夫人越俎代庖。
不逞想,见我推门而入,似乎相谈甚欢的端木夫人放下手中杯具,温柔笑容比我后妈还甜还腻,张嘴便是冬小夜刚刚说过,但我根本没往心里去的那句话,“小南啊,你来得正好,我正和你墨伯……不对,呵呵,现在得叫墨大哥,我们正商量呢,就别让你去上海了。”
那笑容宛如铡刀啊,让我脖子后边一阵凉飕飕……
端木夫人这又是想唱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