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处理伤口的时候,陈若雅小题大作,吓唬我说这只爪子痊愈之前都不能再乱动,不然会废,天晓得郑雨秋是怎么理解不能乱动这四个字的,自上车之后就紧张兮兮的抓着我这只伤了又伤的右爪不松开,好像这只爪子是她的一样,所以不管我放在哪里她都不放心,非得掌控在她手里才觉得踏实,这也就罢了,问题是,我的手放在你手里,你的手又放在了哪里?
郑雨秋坐姿自然,可她的自然却成了让我最不自然的地方!
小腹之下、两腿之间,那是女孩子最隐私的部位啊!
虽说下边还垫着她一只小手,但还是让人很尴尬呀!
这小妞要么是神经太粗了根本就没有察觉,要么是思想开放,认为没有直接接触就没啥好羞臊避讳的,却不想想,我是个男人啊,性取向正常的男人!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柳下惠?
我能管得住手脚老实,可我管不住心里不老实,要说被这么两位姑娘夹在中间,嗅着从她们身上飘过来的幽幽体香,享受着她们细心呵护的关爱,却没有一丁点左拥右抱的下流幻想、龌龊心思,都得挨雷劈吧?
太虚伪,太装逼。
扪心自问,对郑雨秋,我的下流幻想、龌龊心思,一丁点都算弥天大谎,脑子里除了欲望,就只剩下克制了!
拥有着性感妩媚气质的郑雨秋,原本就是那种让男人一眼见到就会兽欲高涨的绝色美人,然而她对男人最大的吸引力,却还不是她的倾国倾城、天生媚骨,而是这美艳尤物其实清纯自然、简单痴情的一塌糊涂!
她不风骚,不做作,身上甚至没有一丝风尘气,有的只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自然、纯粹、认真,有些自卑且非常自闭,但又有着自娱自乐的坚强乐观、活泼洒脱,男人喜欢的东西在她身上几乎都可以一目了然的找到,丫天生就是男人的毒药一般!
如此一个女人对我又如此不设防,我怎么可能不浮想联翩?
所以提醒她也不是,不提醒她也不是,顾忌的不是别的,就生怕这妞意识到我的尴尬,反而得寸进尺,做些让我更尴尬的事情出来!
于是我只能借着伤感惆怅的气氛,装作毫无察觉,想要等她松懈时,可以自然一些将爪子从她手心里抽出来,可他喵的已经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还适得其反,郑小姐可能是觉得我这只爪子果然不老实,总想着乱动,干脆将身子都靠了过来,左手挽住我的手臂,右手擒住我的手腕,再加上身体自然向前微微躬着,我这只伤爪反而毫无障碍的被夹在她小腹与大腿中间,隔着薄薄的衣服,我都可以清楚感觉到她皮肤的温度!
而且……这妞不算特别丰满但柔软弹性几乎与胸型一样完美的半边淑乳,亦结结实实贴住了我的手臂,因为挤压,她衣服领口略敞,春光乍泄,更是要了我的亲命,非礼勿视,何况越看越上火,我哪敢看啊?
以至于想活动一下酸痛的脖子都担心她察觉误解,貌似身处温柔乡中,可哥们就像是被风吹酥的石头一样,感觉都要碎了。
闵姑娘忍不住开口数落我,可谓是救我于窘境之中,因为郑雨秋闻言,略侧了身子,代我向闵柔解释道:“小弟弟揍许恒,既不是为小佑子出气,也不是因为他真的生气了,而是因为许恒自己希望能挨一顿揍,所以小弟弟才动手打了他,对吗?”
我点点头,暗暗长吁了口气——她虽然还是没有松开我的手,但稍稍调整坐姿,身体总算是和我拉开了些许距离,手臂的柔软压迫消失了,而我那五根僵硬的手指头,也终于不用担心会被误解为咸猪手,有机会活动活动了……
“许恒自己想挨揍?”闵柔怔道:“为什么?”
我看了看郑雨秋,又看向闵柔,莞尔笑道:“怎么感觉你俩今天角色对调了似的?我还以为第一个开口骂我乱来的人一定是郑小姐,而闵姑娘呢,即使不明白雅姐和林队当时为什么拦着你俩,没有让你俩阻止我揍许恒,看到之后雅姐费了那么大工夫给我处理伤口,却没有一句数落和抱怨,也该琢磨出缘由的,毕竟,不是啥难懂的事儿……”
陈若雅调整了一下后视镜,似乎是存心让我们都能看到她那一脸调侃的表情,笑道:“闵姑娘自你伤口迸裂开始直到现在,只顾着心疼了吧?脑袋里大概就没想过别的事情。”
闵柔顿时满脸通红,朝陈若雅道:“我怎么没想?就是因为想了我才生气——要是让姐知道咱们三个跟着他,还让他险些废掉了自己一只手,姐不把咱们仨都活剥生吃了才怪!”
郑雨秋表情矛盾,酸不溜丢质问道:“柔柔,你好像没否认你心疼他……”
“滚蛋,现在你还有这份吃醋的闲心?”闵柔目光凛厉的怒视回去,气势颇为慑人,可郑雨秋却没有被她吓住,还十分挑衅的冲她吐着舌头。
“要吃也只会吃了你俩,我倒盼她剥了我吃了我呢。”
闵郑二妞齐齐抖了个冷战。
御姐若雅对三小姐的态度,颇有些耐人寻味的地方,说是尊重服从吧,可又像是姐姐对妹妹般的迁就宠溺,感觉上是有敬畏之心的,但言语中,她又不是非常的忌惮,听她如此说,我愈发确定,是因为三小姐对她十分信任与尊重的缘故。
就见若雅摇头笑了笑,对闵柔继续说道:“即使当时小白在场,也一样不会去拦他、更不敢去拦他的。”
闵柔不明白,问道:“为什么?”
陈若雅没有回答,从后视镜里望着我,眼中闪亮着熠熠神采,像是赞许,但又像是调侃——这女人给人感觉很简单,虽然有很多身份,却没有太深城府,喜怒于色,唯有尽职和口紧而已,管不着的事不管,不该说的话不说,脸上还藏不住啥事管不着啥话不能说,可怪在怪这儿了,我越是确定她简单,我就越是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这感觉也太玄乎、太奇妙了。
理解不了若雅的目光,更招架不住闵柔的目光,我苦涩叹道:“因为这是我能为许恒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闵柔还是不懂,“最后一件事情?什么意思?”
“许恒对小佑子食言,心里最难过最愧疚的人是谁?就是许恒他自己啊,正因为知道小佑子不会生他的气,生他的气也不会说出来,所以小弟弟替小佑子打他一顿,他心里才会觉得好受些,而且,看到小弟弟那么生气,那么为小佑子着想,他也会感到更放心、更欣慰吧?”郑雨秋叹了口气,道:“柔柔你是孤儿,身边算得上是亲人的,就姐一个,姐健康又强势,从来不用你为她担忧操心什么,所以你从未亲身经历过那种生离或者死别的滋味,自然不懂,对家人的牵挂,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放下的东西,对很多人来说,那都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见我笑容玩味,郑雨秋脸上一红,果然,她所以会有这番感悟,是因为在国外生病时的那段经历,当时以为自己会病死在异国他乡的她,心中放不下的那份牵挂,显然就是她姐姐端木夫人。
郑雨秋对端木夫人,到底还是爱大于恨的。
“你以为许恒不跟小佑子告别是狠心、是无情吗?不是的,许恒是想要小佑子以为自己生无可恋所以死亦无惧,但如果见了小佑子,他怕自己会藏不住对她的牵挂,让她知道自己走的时候心里都是对她的惦念、对她的不放心,小佑子不仅会觉得内疚,这份内疚,也注定成为她今后面对生活时的一种压力,因为无论做着什么或者想去做什么,小佑子大概都会想,许恒是不是满意,是不是可以放心了……许恒希望自己死了以后,小佑子可以尽快从伤感中走出来,而不是他人已不在,却还在影响小佑子的生活,所以他和咱们聊天的时候,才会不止一次的说,小佑子是个没主见的孩子……其实许恒想的最多的,就是小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