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当初放了她,没有将她撕票?”
陈若雅摇头,气苦叹道:“她哪里是为了谢我啊。”
“不为报恩道谢,那能是为了什么?找你证明绑架真相吗?”
“她被我们抓来的第一天,就已经自己推理出全部真相了,包括幕后黑手,动机,真正的意图……说到胆量,在我们眼里,她最多像个爱逞强的孩子,除了嘴硬,实在没有更多过人之处,可若论智商,我们在她面前,却连个孩子都算不上,简直就是傻瓜弱智一般的存在,就是把自己的嘴巴缝上都能被她套出东西来,否则我没有杀她灭口,雇主何至于不惜代价的悬赏要我死呢?小白获救之后,是为了找我才没有急着报复我们那个组织,可回家之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了她家里的那几个混账王八蛋,”陈若雅好笑又好气道:“她找我,是为了跟我算账的,不是记仇报复的那种,真的只是算账,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她说,不管我当初绑架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既然赎金已经谈好了,双方也都认同了,那交易就是成立的,我忘了要,她忘了给,便都是非常不应该的,是非对错先抛开,我信守承诺放了她,她也就没理由失了诚信、赖掉赎金,这会影响别人对她的评价,而且不单是赎金,她还拿出了一张做人质时擅自记录在便条上的欠单,上面写着她当时又哭又闹要我买给她的一台游戏机,十张游戏碟,两套睡衣,四套内衣,一条抱枕,一双拖鞋,八双袜子,以及她尿湿之后说好要按原价赔偿给我的床单被褥,总共花了我多少钱——她找我,不是报恩也不为报复,仅仅是为了还钱而已,除了有零有整一分钱都没多给我之外,唯有的附赠,就是一箩筐的牢骚,数落我绑架绑的太业余,杀手做的不冷血,连累她不得不和家人撕破脸皮,一些人被她收了权,一些人为她失了业,还有一些人,被她送去坐了牢,她还埋怨我,做生意没信誉就算了,连脑子都没有就太说不过去了,怎么卖了她这么大一份人情,都不知道给她留个姓名和联系方式呢?害她还个钱都要费这么大力气花这么长时间耗那么大精力来找我……虽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我当年无论是在佣兵集团还是杀手组织里面,也都是有着不哭死神这样一个在业内小有名气的响亮代号的,可绝不单单是因为我喜欢看《风云》,偶像是步惊云才得来的啊,而是自我记事起,就真的没再哭过了,但那一次,我却将攒了二十几年的眼泪全给流干净了,不是因为后怕,仅仅是因为小白当时那副认真的模样,她那种认真的态度,让我觉得又生气又委屈,她骂了我三个小时,我哭了足足三十天,然后告诉她我为什么哭,只用了三分钟,而她拒绝我……居然就考虑了三秒钟,平静的说了三句话,每句话都只有三个字,谢谢你对不起不可能——哈哈,要说荒唐,我俩是不是都很荒唐?”
“是很荒唐……”陈若雅被气哭,盖因三小姐智商虽高,情商却低,压根就不知道陈若雅是因为喜欢她才放了她吧?
这位姐姐磨磨唧唧的哭了三十天才表白,应该是哭明白也看明白了,自己若是不说出来,就算哭瞎了一双眼睛,奇葩另类的三小姐大概也不明白自己那份爱慕她的心意,结果却又不然,面对陈若雅那即使算不上惊爆亦绝不可能不惊讶的告白,三小姐竟然平静如水,只象征性的考虑了三秒钟就将她拒绝了,足以证明,丫即使最初是不明白的,也不是一直都没明白,如果陈若雅不挑破,她便永远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挑破,她亦绝不犹豫敷衍,给陈若雅任何幻想余地……
“你给我讲这个故事,是想告诉我,三小姐其实很清楚,感情是感情,交易是交易,所以小紫的事情,她只有好心没有恶意,而你们现在想做的事情,也并非来自她的授意吗?”
“恰恰相反,我想告诉你的是,交易也好,感情也罢,小白都懂,只是理解的方式与常人未必相同,就像你对是非对错有着自己那一套衡量标准似的,小白看事情做事情,也有她自己的角度和原则,所以方式方法也许欠妥,观点态度可能欠抽,但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她的出发点和最终的目的,一定是没有任何恶意的,是希望对大家都好的,如果必然会伤害到某个人的话,那个人,也只能是她自己,就像当初她虽然很干脆的拒绝了我的感情,却还是肯让我留在她身边一样,是因为信任我吗?我爱慕她,她不会觉得为难、尴尬吗?显然都不是,她仅仅是不希望我重新回到之前的那种生活而已……”陈若雅目光闪亮的望着我,道:“楚南,我说即使与你发生这样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我不讨厌你,还非常的欣赏你,甚至觉得将来未必不可能真的爱上你,你当我只是打趣你或者奉承你吗?姐姐虽然不像你,性观念那般传统保守,但也绝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哦,我之所以能有这样的觉悟,是因为你和小白,实在太像了,虽然她不能接受我,但是我可以接受你,更重要的是,你若不接受我,我将来恐怕是很难继续留在小白身边的,显然,让你接受我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发生这种关系了吧?”
我实在受不了她这种诚实的目光,当真是一点都不婉转含蓄,她并非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接受我的,而是因为三小姐可能喜欢我,故而不得不接受我,或者说,是被我接受——正如她担心的那样,倘若我也同样爱慕三小姐,那不管三小姐会不会主动避嫌,我就绝无可能允许她这样一个各种意义上都非常危险的情敌继续留在三小姐身边吧?
可话又说回来了,是我见一个爱一个,劣迹斑斑,在这方面真就如此不值得信任,还是她们过于高估了三小姐的魅力,认为我理所当然会拜倒她裙下呢?
陈若雅的积极主动若只是为了要挟我助三小姐一臂之力,以报她当年之恩,我无法接受,却不是不能理解,但丫言谈话语中流露出来的更多内容,明显是一种担忧啊,担心我与三小姐的关系弄假成真之后,会容她不下,迫她离开……
“你说了这么多,好像与三小姐求我的事情没有一丁点关系吧?”
“也许有关,也许无关,这取决于小白自己是怎么想的,她是打算认命呢,还是打算任性呢……”
认命,任性,陈若雅又一次同时提到了这两个词。
“认命如何?任性又如何?”
“认命,证明她明白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或还有三分可能接受;任性,证明她还不明白,那便是祭出她浑身解数,你也一定不肯接受——我们不怕她认命,我们就怕她任性,明明清楚自己是认了命,却还非装出一副是在任性的样子,那依照你的脾气性格,恐怕不仅仅是拒绝那么简单了,非从里到外伤她个遍体鳞伤不可,所以我们才会出此下策啊,先用美人计迫你就范了再说。”
我斥道:“荒唐!”
“确实荒唐……”陈若雅双颊飞红,媚眼含俏,道:“摸了这么久,怎么还是软软的,没变大?”
“嗯?”我的第一反应,是她在调侃我,因为只顾得说话,我竟忘了一双爪子还按在人家胸口上呢,更是差点脱口而出,答她一句很大很软而且弹性也很好呢,骤觉下面要害吃痛,才惊觉一件比揉胸更尴尬的事情——我这咸湿狼爪摸的不是地方,她一只芊芊玉手摸的更不是地方!
我的命根子还被她握在掌心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