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只是举例说明一下我为什么知道你上了大号而已,绝对不是因为我偷窥,顺带着婉转含蓄的夸赞你年轻貌美,以至于我误以为是个十三四五的小姑娘……再说,我在外边问了那么多遍谁在里面,正常情况下,还能窥着东西吗?谁知道你这么马虎,门都没关……”
“我活这么大,第一次听说有这样夸人长得美的,我以前只觉得你做人偶尔下贱,今天才发现,你最贱的就是你那张嘴——你就直说呗,我是个爱穿卡通内裤的装嫩老处女,我又不是听不懂你什么意思,玩转含蓄的有意思吗?”
我讪讪一笑,“至少这次我没否认你是个美女……”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终于记得我长什么样子了?”她不领情,气哼哼着说道:“还有,没关门,不是因为马虎,是因为迷糊了——最近太忙了,休息的不是很好,质量也差,今天中午又陪你爸喝了点酒,刚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迷迷糊糊起来上洗手间,直到听见你喊我还以为自己不是做梦就是幻听呢,不然也不至于回过神来吓一跳,慌慌张张的,还将裙子拉链给拽坏了,越着急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哑然失笑,“是我理解能力有问题吗?我为什么觉得你是在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包括你最近休息的不好……”
她下意识的还了句,理直气壮的,“你以为呢?”
我心中一颤,恍然,九分歉意,还有一分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啥滋味的小小慌乱,“你休息的不好,和我有关系?”
“要苏家为许恒的事情表个态简单,但背后涉及到的交易之复杂,就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了,我说了你也不懂,第一,你理解不了,第二,你不需要理解——我说我同情许恒你也不会相信,那就当成是我强行要送你的一份人情好了,你没必要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只要知道,作为一个商人,我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情就好,何况我就是再任性,家族也不会纵容我到如此程度。”
只是直觉,对于就许恒一事与苏家做的交易,她如此的坦诚,是为了回避或者隐瞒真正造成她休息不好的原因,但那个猜测,显然太暧昧也太危险了,而且我并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去求证连若雅闵柔郑雨秋们都误会的那件事情究竟是否属实,所以只是不咸不淡的问了句,“你这么说,是为了让我心里好过一点?”
她佯装惊讶实则揶揄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变好了?”
“没有,只是美腿养眼福利了一波,作为男人,不太好意思得便宜卖乖了,显得太没风度不是?所以尽可能的希望能发掘一下你身上的闪光点,不然怕忍不住还是没什么好脸色给你看。”这话我说的实在心虚,感觉脸皮隐隐发烫。
用裙子掩着美腿的她红着脸哼了一声,不知是不屑我那九分拙劣的掩饰,还是识破了我心尖儿上那一分旖旎的遐思,叹道:“一报还一报,到头逃不掉,上次被你堵在西餐厅的洗手间,我走掉了,可这次到底还是被你堵了一次洗手间……其实我是想在你睡醒之前走的,就怕你问东问西。”
“小姐,拜托你说话有点逻辑好吗?上次是我堵你,但这次我可没堵你,倒像是你堵了我吧?”她那幽怨的小眼神儿让我实在没啥安全感,“你方便也方便完了,不出去也不让我出去,到底是想干啥啊?不是真的打算杀人灭口或者给我拍几张不雅照妨我乱说吧?”
“呸!”她啐道:“我要你的不雅照干什么?偷看女人上厕所,说出去也是你比我更丢人!”
“那就是要杀人灭口喽?”
她白了我一眼,淡淡说道:“我想杀人灭口,就不堵你了。”
我一愣,“啥?”
她未答,突然用英语喝道:“谁在门外?”
话音才落,外面竟马上有人应声,可说得却既不是汉语也不是英语,唔哩哇啦的不知是哪国话,但从长度、语气,以及小白同学那好看的脸上愈发难看的表情,可以听出那人是在小心又不无紧张的询问着什么他应该明明知道他不该问的问题,在小白同学以同样的语言冷漠不失严厉的简短说了两句之后,就听外面至少有四个人以上应声,继而脚步声杂乱的从门口快速撤离,出了病房,还有意大声带上了病房的门——虽有一门之隔,可这么多人,是什么时候又是怎样进入病房的,我竟毫无察觉!
“什么人?”我不傻,她以英语询问,门外人却刻意不以英语答话,显然是不想我听懂什么。
“保镖,”她道:“但不是若雅的人,而是家里的一些人,强行安排到我身边来的。”
我眉头挑了挑,“有区别?”
“你觉得呢?”她似乎有情绪,但这情绪并不是针对我的,发牢骚似的,说道:“病房里面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就凭那一声惊叫,若雅手下的人,若不是敲门而入,那就一定是破门而入了,何况,能端上这碗饭的,肯定不是光有胆子的,更重要的是长了脑子,所以咱俩就是真的吵了起来甚至打了起来,我不唤,他们也只会捂着耳朵装作听不见的躲得远远的,哼,再看看这些人,生怕吓到你似的,进来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孤男寡女,在洗手间里能做什么?还不说马上滚蛋,竟然明目张胆的趴在门外偷听,被我识破,还装傻充愣,问你有没有对我无礼……哼哼,你见过这么不识趣的保镖?”
敢情你知道孤男寡女在洗手间里容易惹人误会啊……用这种方式试探保镖合格与否,你也太不拿自己的清白声誉当回事了!
可转而一想,要是将清白声誉当回事,这妞还会默认那些绯闻,由着所有人误会我俩的关系吗?
“这只能说明他们比雅姐养得那些保镖更专业更尽职吧?你是他们主子,他们肯定得对你负责啊,万一我刚才真的见色起意,按耐不住,来个饿狼扑羊,把你给叉叉圈圈了,他们的饭碗就砸了……”
“是你蠢还是我蠢?不愿意我不会叫吗?不叫,那只能证明是我自愿的吧?”她脸很红,表情却很严肃,道:“正因为他们是专业的,所以更不可能犯这种会影响我拉低对他们评价的低级错误,究其根源,尽职无须怀疑,那端的,肯定就不是我家的碗饭。他们手脚那么轻,不是怕冲进来会吓到你,怕的是万一你正在对我不客气,见势收敛,那就没办法对你不客气了,哼,他们巴不得你有胆子冒犯我甚至是侵犯我呢——如果刚刚你误入洗手间那一幕被他们看到,即使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个尴尬的小误会,他们也绝不会给你解释或者我阻止的机会,在你我反应过来之前,你将毫无悬念的被他们咔嚓一下子……哼哼,非死即残。”
“有没有那么夸张?”她严肃的表情认真的口吻,让我也没办法笑的从容,“我可是能帮你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家族之主的人啊……”
“所以你觉得,现在最希望干掉你的人是谁?是张明杰吗?是沙之舟吗?恐怕都不是,因为你死了,他们也得不到更多,只是不会失去更多罢了,”她凝视着我的眼睛,有些歉意,也有些怯意,道:“现在最想干掉你的,正是我家族之中,那些特别不希望我继任家主,以及那些不希望我没有向他们妥协却依然可以继任家主的阴险小人——这些人本来就不会失去更多,不那么明目张胆的耍些阴谋手段,既落不下口舌,还有可能得到更多,何乐而不为呢?这几个保镖,就是那些家伙安排给我的。潜龙庄园和度假村的两次遇险之后,不止我和若雅,即使都猜到他们此举可能有不利于你的居心,可家里那些认可并支持你的人,也一样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毕竟,北天形势确实很乱,我若真的出了意外,这个后果,别说若雅或者他们,就是我自己,也负不起那样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