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位想想,换了我是冬爸冬妈,我也不会同意小女儿跟大女儿的花心继子处对象啊,就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死皮赖脸软磨硬泡的求得他们勉勉强强的同意了或者默许了,若知道我身边尚遗留着张明杰这样一个心思缜密手段毒辣的危险又恐怖的Boss级隐患……甚至不需要他搬出来做棒打鸳鸯的借口,我自己就能坦然放心了吗?
必须将张明杰绳之以法,这不单单是对小夜负责任,也是对自己,对我身边的每一个人负责!
至于闹得满城人心惶惶的沙之舟……从林志紧张的态度不难看出,北天警方将他视为了比张明杰更危险的存在,毕竟,他手上沾着两条人命呢,而且即使张明杰这个主谋落了网,被他老沙跑了,堵不住悠悠众口,林志这案子也没法结得圆满,反之,抓着他了,就算张明杰的罪行落不实,案子却能结得漂亮完美,纵然遗憾悲愤憋屈得要死,那也是只有少数人自己心里清楚的事情。
可我却十分笃定,李星辉松口,对与之为谋的罪行供认不讳,断了沙之舟以此为挟向他勒索钱财跑路的最后手段之后,沙之舟这厮其实就已经算不得威胁了,怕他走投无路狗急跳墙来与我鱼死网破、与其说是同归于尽不如说是自投罗网的那个人,是张明杰,不是我——黑白两道,全城戒备,难不成这么多的人头,一而再、再而三的还是摆设啊?
来?他未必敢来,来了我也不怕。
跑?他跑得掉吗?又能跑去哪里?
躲?他躲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
一来举目无亲,二来穷途末路,待到山穷水尽,沙之舟会选哪条路,还能选哪条路,似乎都不重要了吧?
重要的是,每一条,都是死路……
当然,他现在还有最后的山、最后的水,那便是有可能杀他,也有可能救他的张明杰,所以,我必须,也只需在没有魄力与我同归于尽的沙之舟将最后一丝希望赌在可以宣判他生或者死的张明杰身上之前,将张明杰送进铁牢!
而现在,张明杰正不知不觉的按照我为他设计的路线,一步一步的走向那里……
窗子未关,风吹进来,有些凉了,我溜进被子里,换了个更舒服的躺姿,努力清空了脑子里的杂念,开始从头至尾的将引诱张明杰犯错的计划重新思索检查了一遍,确认每一个细节以及张明杰的每一个反应皆无遗漏后,又不厌其烦的第n次猜测他接下来可能会做出的举动,并推演着最恰当的种种应对方式……
“哥,哥?哥……”
轻轻的呼唤将我从一遍又一遍重复的思路中拉扯了回来,只是太过投入的关系,反应略有一些迟钝,竟丝毫没有察觉到楚缘是什么时候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待要睁眼应声,忽然听流苏的声音从稍远的地方小声传来,“他睡着了?那就别吵醒他了,他身体还虚弱着呢,需要多休息。”
“睡了一个下午,怎么还这么容易困啊?”楚缘轻轻将被子又向上拉了拉,然后便蹲在我床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口吻中有些对我身体的担忧,更多却是好奇与怀疑,但还是压低了声音,酸溜溜的调侃道:“嫂子,你和我哥真的只是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亲热了一下,没做更羞羞的那种事儿?”
犹豫着就此装睡是不是有些可耻的我,都已经睁开眼了,闻言忙不迭的又合上了——这俩丫头赤裸裸的在里面黏糊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不单单是向对方毫无保留的展现了自己的身体,连内心也完全的向对方敞开啦?!
“没做!”流苏多半以为我真的睡熟了,羞赧归羞赧,可说出来的话,却一反常态的诚实豪放,“小醋坛子,我告诉你了,你不信,我让你看,你又不好意思看,以为我脸皮薄,所以以进为退呢是吧?你也不想想,两个小三都抢在我头里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却还是个处女,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不成?要不是知道你不好糊弄,我倒巴不得骗你说我刚刚已经被你哥破了处,名副其实的做了你嫂子呢!”
楚缘却是笑了,啐道:“我才没觉得你是以进为退呢,是因为你说,我要是看了你,你也要看看我,你不羞,我可羞。而且有一点你说对了,幸好你没糊弄我,不然我刚刚就拆穿你了——其实我知道你俩晚上确实没做成那事儿的。”
“你怎么知道的?”
不仅流苏小吃一惊,我也颇为好奇。
便听楚缘道:“内裤都没脱,怎么做那种事儿啊?”
我差点忍不住睁开眼睛,流苏更是将一声尖叫及时捂在了口中,又羞又慌,强作镇定道:“你、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楚缘找到了要找的东西,站起身,语出惊人道:“我看见了啊。”
流苏的第一反应和我是一样的,“你偷偷进过屋?!”
我和流苏发现楚缘的时候,她就在坐在门外,而且还说了险些破坏我们好事一类的话,故流苏有此猜疑实属正常,但稍一细思,即被推翻——对面住的是张明杰,白天我虽然故意挑衅式的不关门,但晚上休息时还是很谨慎的,不但提醒过流苏,刷牙洗漱出来的时候,还亲自确认房门是反锁好的,门上做过了遮挡处理的观窗也没有任何问题……我一直期待着墨菲和天佑所言的惊喜,唯恐小紫若雅来查房,怎么可能会大意呢?
所以,莫说是看到什么了,除非特别吵闹,否则就算是贴着门板,也不可能听到我和流苏咬着耳朵调情的。
果不其然,转身走向流苏那边的楚缘说道:“一呢,我进不来,二呢,是能进来我也不会进来的,我又不是偷窥狂,很喜欢看你们亲热吗?”
流苏稍稍松了口气,可仍羞不可遏,“那你说你看见了……”
“我是看见了啊,不过不是看见你们俩亲热,而是……嘻嘻,你洗澡脱衣服的时候,我看到你将最后脱下来的内裤藏到了裙子下边,所以刚刚我穿衣服的时候,趁你不注意,偷偷的看过了,”我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楚缘将那套应该是萧妖精的睡衣从门缝中塞给了里面的流苏,红着小脸,掩着小嘴,坏坏笑道:“都湿成那样了你还穿着,那显然就是没脱过嘛,如果是湿了以后才脱下来的,那也不可能再穿回去了吧?我就奇怪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洗澡,嘿嘿,是实在太难受了,对不对?”
“啊!”流苏一把抓过楚缘递去的睡衣,紧接着关上了门,然后便是打开了水龙头的声音……
楚缘得意的对着门后的流苏扮了个鬼脸,好像打了一场胜仗似的,可转过身来,笑容便随着一缕清风般消失不见了,我不知缘由,也不敢再偷看,忙又闭上了眼睛,没有听到脚步声,可浓郁的沐浴乳的香气,告诉我她又回到了我床边。
显然,楚缘这般轻手轻脚,不是怕吵醒了我,她知道我嗜睡,睡眠虽浅,但需要什么样的动静才会有所察觉,没有谁比她这个经常趁我打瞌睡时捉弄我的鬼丫头更清楚的,故而刚刚与流苏说话的时候,也不似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因此我可以肯定,她是不想被流苏发现些什么吧?
我心中一动——这丫头,用内裤的事情羞流苏,该不会也是有预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