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雅哪里知道我脸上的痛苦十分里有九分都是因为东方与冉亦白的关系啊?
只当我是珍惜与她们姐妹四人的友谊呢,又是欣喜又是感动,还有一丝愧疚,抚着我的脸安慰道:“如果我说你担心的这两种手段,我和柔柔小秋三个臭皮匠从未想过,漫说你不信,我自己都脸红,但你却是看错了小白,她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事的,这丫头性格不是一般的骄傲,怎屑得趁人之危、挟恩图报啊?和你一样,小白也是言出必行的性格,她越是不服气你,就越不可能输给你,所以真的是你多虑了,小白说征求程小姐的意见,那便是征求程小姐的意见,绝不会强求她,就更不要说威逼利诱了,待你与小白相处多了就了解她了,哪怕你觉得是随口一句调侃的玩笑话,只要出自她口,她就是认真的,也会当真的。”
照你这么说,她应许我随叫随到、制服诱惑甚至母女花,也都是认真的,也都会认喽?
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种种少儿不宜的画面,再看旁边床上那睡美人恬静圣洁的脸,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遐思绮想作祟,竟也觉得多了几分妩媚性感的味道……
我紧忙收回视线,免得破了脸上好不容易才骗过了若雅的表情,继续装作可怜兮兮的套话,道:“那你告诉我,她把流苏拐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呀,这就叫关心则乱,”若雅起身,芊芊手指顶在我脑门上,一边推我躺下,一边柔声笑道:“都告诉过你了,小白的酒量是极好的,她都醉成这个样子了,难不成,你的程小姐比她还能喝?小白既然回了医院,那你说,你的程小姐又能去哪儿?”
“流苏回来了?”我都忘了生那臭丫头的气了,又惊又喜道:“人呢?去楼上了吗?”
若雅手掌按在我胸口上,没让我起身,我正欲挣扎,便听啪啪啪的响起一串砸门声,“快开门,救命啊,我要死了~”
突如其来的呼救声吓得神经敏感的我浑身一激灵,虽然我马上就听出那声音并非是流苏了。
若雅显然对这声音的主人更为熟悉,所以只是蹙了蹙眉头,好笑又好气的轻啐了一下,然后便朝我呶呶嘴,道:“喏,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门外喊救命的,其实是狐仙美人郑雨秋,但先进门的,倒是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程姑奶奶——声嘶力竭的郑小妞不像喝过酒的样子,却更不像是刚刚吃过一顿丰盛的午餐,她更像是顶着晌午正当头的烈日和三十几度的高温并且还是穿着高跟鞋,刚刚跑了一千五百米回来,和烂醉如泥的程姑奶奶一起倚在门上,于是若雅一开门,便与烂泥巴一样的程姑奶奶一起跌了进来,亏得是若雅眼疾手快,先抱住了流苏,忙又一个原地旋转,伸手拉了她一把,否则面门朝下栽的郑小妞,摔得多半要比方才被三小姐撞个仰八叉的我还厉害。
“你干什么呢?又不是在家里,站都没个样子,还有,小白在这儿呢,你怎么将程小姐也送过来了?没点眼力劲儿,直接送去楼上不行啊?这么简单的事情也用人教?”不知若雅后边几句斥责,是没过脑子脱口而出,还是有意说给门外那些围观听众的,连我都觉得她话里的意思,是我跟三小姐正在偷情风流,故而埋怨郑雨秋带我的正牌女友来捉奸……
丫就不能有点自觉吗?
我和冉亦白若真的在偷情,你这个大灯泡始终都在,又算怎么回事?
难不成咱们玩的是一王双后?
一个女神,一个女王,一起伺候我这半死不活还不忘荒淫的重伤号?
荒唐吧?
真荒唐,可门外的人们偏偏就都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连带着看若雅的眼神也多了许多丰富的内容。
哥们行为不端,三心二意是事实,再加上别具用心者最爱口诛笔伐、润色绯闻、制造谣言,我早就不期待自己还能剩下什么好形象了,可再怎么不堪,花心好色的多情种子,与荒淫无道的衣冠禽兽,那也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所以那些羡慕多过嫉妒恨的目光,并没能让我的虚荣心获得哪怕一丝丝满足,哥们只觉得很受伤很受伤,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能彻底挣脱道德约束,完全扔掉礼义廉耻似的,如此出类拔萃,受人敬仰,羞煞个人呐……
“大热天,你当我愿意背着这位姑奶奶楼上楼下的来回跑啊?”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的郑雨秋抹了一把额头,小手轻甩,抖出几颗晶莹透亮的汗珠让若雅看得清楚,那一脸受气包似的委屈表情端的惹人怜爱,气喘吁吁,娇吟吐息,更让不少道貌岸然、想象力丰富的老爷们夹紧了双腿。
什么是祸水?
郑雨秋便是了,并非她矫揉造作,有意搔首弄姿,实在是身段妖娆,又天生媚骨,举手投足就有了万种风情,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像个小怨妇似的,只是一味的发牢骚了,“妈啊,你看她醉得跟个死人似的,可到了楼上,出了电梯,竟知道不是六楼,又哭又闹,要死要活,非得找楚小弟,不然就用脑袋撞墙,比我姐还难伺候,我实在没辙,只能哄着将她背下来了,别看她挺苗条的,胸前还省了几两肉,体重却一点不轻,劲也大着呢,折腾起来,简直比我院子里养的那几条獒犬还难对付,妈呀,累死我的都。”
“别乱叫,我是你姐,不是你妈,”在郑狐仙口中比獒犬还能折腾的程姑奶奶,到了若雅怀里,却和三小姐一样,变成了小猫小狗,幸亏我盯着呢,她倒没敢像教训三小姐那样,也狠狠揍流苏的小屁股,而是任由着回过神来却已经醉得认不得人的姑奶奶胳膊乱舞脚乱踢,可一来这没出息的丫头眼花没准星,二来,若雅搀扶着她,位置拿得巧,力道用的也巧,流苏左臂被她挂在肩上钳着腕子制着,右臂又被她从背后揽过去的右手揪着衣服的上袖,动虽能动,却挣不脱甩不开,想推开若雅,别说力气不及她了,也得够得着啊,至于下盘,更有意思,程姑奶奶若是站定不动,若雅大概还会有一些为难,可她偏要乱踢,刚好方便了若雅,姑奶奶本就头重脚轻,脚下没根,于是每次抬腿,都被若雅巧妙利用,借势重心的倾斜,将之演化为跨步,如此用不着强迫,倒像是流苏主动往前走似的,虽然左晃右晃好像随时都可能跌到,却又稳如不倒翁,若雅就这样,东一步西一步的,一边迁就着流苏,慢慢朝我这边靠过来,一边游刃有余的对后边刚刚关上了门的郑雨秋道:“累了你不会叫人帮忙吗?”
“你当我不想啊?问题是她不让啊,你是不知道啊,这位姑奶奶喝醉之后,那警惕性,比清醒的时候还夸张,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幼的,一律生人勿近,更要命的是,别人推杯换盏,那是喝的越多,交情越深,这姑奶奶倒好,喝着喝着,愣是将认识的人都喝得不认识了,可怜和柔柔她都给当成色狼防着,不让靠近,可怜一生气,干脆甩手走人,柔柔没义气,借着送可怜,一路溜了,将两个大酒鬼丢给了我一个人,幸好我反应不够快,脑筋却不笨,打了个电话给墨菲,这位姑奶奶听到墨菲的声音,又将我误认成了墨菲,这才许我近身,不然我都发愁怎么将她给搬回来!”郑雨秋大咧咧踢掉了高跟鞋,赤着一双丝袜小脚,三步并两步的超过了若雅与流苏,既不含蓄也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我床边,更是扭身盘腿,整个人都上了床,然后便开始大上眼药,道:“小弟弟我跟你说,那墨菲当你一面背你一面,真不是个好东西!我要她过来帮你接苏苏妹子回来,你猜她怎么说?就俩字,没空!然后直接挂了我的电话!天啊,午休时间,她怎么会没空呢?这些天她明明都空得很啊,我再打,你猜她又怎么说?关我屁事?让她去死——她真是这么说的!冷血,无情!所以你听小妹妹我一句劝吧,这样善妒的女人,还是赶紧甩了吧,莫瞧她和苏苏在你面前姐妹情深患难与共,原来那都是装的,是演戏!其实苏苏妹子也是一点都不喜欢她的,她们私下里,关系差得你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