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若雅注意力集中,眼疾手快,郑狐仙儿被姑奶奶折腾了一路,更是加着八倍小心,流苏刚显呕吐症状,若雅便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抓肩,扳过了她的身子,紧忙将她上身扶按下去悬于床边,同时,似早就做了防备预案的郑雨秋亦迅速拎过床脚的垃圾桶,转身跪地,一气呵成,接在流苏身下,乍一看,好像将流苏一张小脸都套进桶里似得,骇得我差点骂街,恼她粗暴,再一看,才发现那桶沿贴得虽近,却并未碰着姑奶奶分毫,不单单是因为她端的快、准、稳,也因为一手托一手扶的若雅对流苏的保护十分小心得当,俩妞分工配合之合理默契,非但没有任何慌张狼狈之感,甚至有种让人不知该惊还是该笑的流畅观赏性,宛如之前便按着剧本排练了无数次似的,否则哪怕是慢上零点五秒,精彩绽放的,就不仅是我心中那片爱的烟火了,还有程姑奶奶一准喷在我脸上的朵朵莲花!
流苏吐的这叫一个热闹啊,亏了小秋同学接到了垃圾桶里,若是吐洒在外面,哥们这张脸上可就更挂不住了,你这丫头是跑去吃冤家了吗?
究竟往肚子里塞了多少东西啊?
在楼下已经吐过一次,居然还这么能吐,你到底是醉得还是撑的……
再想想虎姐的酒量和饭量,从美好憧憬中回过神来的我,不禁开始算计和忧虑起以后每个月的伙食费开支来……
姑奶奶这丑出的突然且狼狈,若雅与郑狐仙儿却应对的从容又娴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我最初只是大呼一声侥幸,可看着看着,忽地察觉到一些不对劲了——她俩应对的如此及时而合理,真的是因为若雅反应够快、手脚利落,而郑雨秋一直照看着流苏,也尚未放松警惕的缘故吗?
但女人天性爱洁啊,流苏斯文形象尽毁,呕得撕心裂肺,莫说那些打了马赛克都不堪入目的秽物了,光听声音,恐怕一般人都受不了,何况那刺鼻的味道,饶是已经被她千锤百炼的我都被呛得有些喉咙发痒,然而无论小秋同学还是若雅姐姐,脸上却都未流露出哪怕一丝丝的嫌弃厌恶,这正常得未免就有些不太正常了吧?
我并非质疑她俩的心机城府,觉得这时候她们还不忘故作姿态自贱身段的讨好于我和流苏,因为这种一目了然的虚伪只会惹我反感,以她们的精明急智又怎会想不到呢?
何况,两个人也不太可能连个眼神都没有,便不约而同的想到一起去吧?
所以,无论是她们快速做出的应对反应,还是现在这般见怪不怪的淡定和耐心,能得出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即,和我一样,对于应付醉人丑态,她俩也早就习以为常了,故而积累了极其丰富的战斗经验……
郑雨秋是大小姐出身,若雅虽是管家、医生,但她伺候照顾的,也仅有三小姐一人而已,两人平时过的,都是颐指气使养尊处优的生活,于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啊,能劳动她俩大驾亲自伺候的醉鬼,除了三小姐冉亦白,就不可能有第二个了,亦就是说,冉亦白醉酒,大多时候,应该也和流苏现在没啥两样的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又去看那边床上安安静静如睡美人一般的冉亦白了,她刚才闹的,可比流苏欢多了,差点将我都给折腾吐了,但瞧她现在一张恬淡柔和如水般的睡脸,却哪有一分像是醉酒酣梦的模样啊?
这岂非反常?
肯定反常!
不是因为流苏吐了她没吐,而是因此有些玩味的去怀疑她是不是反常,再看她,忽然发现,她就是不正常!
十分不正常!
屋里的温度虽然不高,但也算不得凉爽,冉亦白这妞,外衣都未脱,再盖一床薄被裹身,虽仍隐约可见那跌宕流畅的山水曲线,却也掩去了七八分的风景……咳,当然,身材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体质难道真的有异于常人?
且不说方才那一通折腾,我被她骑在身下动弹不得都发了一身大汗,只冲她喝了那么多酒,便不可能不觉得身体燥热吧?
何况……这妞的吻技虽然生疏的可笑又可气,但那份主动强势,分明就是春心泛滥的情动表现啊,因为不得宣泄之窍,才愈显急切粗暴,而我之所以险些丢丑喷薄,也不无她一直骑坐在我身上,紧翘圆臀压得紧密瓷实,而我的膨胀硬挺之物,又正好顶在她大腿根那片柔腴如绵的羞人敏感处,以至于她或舒服或不舒服的不停蠕动厮磨之缘故,所以后来她四肢脱力,酥软如泥,怕也不只是抵不住酒意摧伐,若雅或未曾注意,但我摸在她胸上的一双爪子有多不老实,她哪里会感觉不到?
而她茫然呆滞目光的那一丝娇媚,又如何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我倒是不想看她,可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啊……
她是醉得忘其所以?现在想想,她其实是羞得不知所措吧?
方才我不小心唐突家人,摸了郑雨秋的小脚丫,羞愧自惭失态之余,也曾又恨又怨的瞥了一眼这害我欲火炽燃却只管撩不管灭的罪魁祸首,但心魔作祟,当时满脑子想的,便是那些不足为外人道之的旖旎,还有些龌龊的期待和埋怨,因为她睡得太老实太安静了,不继续粘我也就罢了,还捂得那么严实,一丝春光都舍不得外泄,倒未察觉或者说是意识到她这样有什么反常,可是因为流苏呕吐,雨秋若雅的反应,我心中冒出了一个如此不以为然的念头,再去看她,这个无聊的念头却有如纸窗上一条本不显眼的小口子,风一吹,就破成了洞——瞧瞧她,面如蒸霞,红彤彤的一张小脸上,似被雨水打过一般,沁出一层细细的香汗,额头的汗珠更如花瓣上的雨露似的,晶莹剔透,滚滚欲落,将那肌肤缀衬得愈加滑嫩细腻,看着她,我忽然就觉得很清凉,因为她看着就很热……
热成这样了,她都没有踹被子,是真的睡死了,睡姿本来就美,还是因为……恐踢了被子不雅观,被我窥了她的好身材?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程姑奶奶终于吐尽了胃中的酒食,浑浑噩噩的漱了漱口,便旁若无人般脱了外衣和长裤,随即往我怀里一扎,搂着我的腰,睡成了一头可爱的小猪,雨秋去处理那个垃圾桶了,若雅这才腾出手来,借着给冉亦白挂醒酒液,故作自然的拉上了病床与陪护床之间的那层隔帘,帘子才拉上,就听到若雅一声轻呼,似是被吓了一跳,然后便戛然而止,明显是马上忍住了,然后便传出簌簌轻响,除了帮冉亦白脱衣服,应该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会发出这样的动静,而关键就在于,这动静极轻,却也极快,若非冉亦白主动配合,若雅的手脚再麻利,我也不信她帮冉亦白脱衣服,会比流苏自己脱衣服还快……
还有一个更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冉亦白之前一直没睡……这妞睡觉,居然打鼾,鼾声不大,还十分可爱,像抢不到奶吃的小乳猪哼哼一般,尽管看不到她的睡脸,却也猜得到,她此刻一定是侧卧的睡姿,微张着小嘴,嘴角还挂着口水……因为楚缘睡得特别香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刚刚帮流苏也挂了一瓶醒酒液的若雅见我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在我额头轻轻弹了一下,一半解释一半强调的小声说道:“小白睡相虽然不好,可她平时不打鼾的,只有特别累,或者睡眠严重不足的时候才会这样,跟醉酒都没什么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