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小夜嘴巴都张开了,想说的话却被我给说了,一时语塞之余,只能气鼓鼓的瞪着我,我用手指轻轻捏合了她撅起的好似小鸭子般可爱的柔软双唇,笑道:“你别急着恼我妄自菲薄,我呢,也既非自卑,亦非自谦,只因为你这智商很高可情商却极低的丫头太爱钻牛角尖,我才不得不掰开揉碎按照你认同的必须有理有据的方式细细地跟你分析——就这个问题而言,我是不是因为喜欢你才为你挺身而出的,根本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我的确是为了你才挺身而出的,那么你所谓的之后才确定的对我的喜欢、勾引,最多也只能算是一种对于我动机的求证或者回应罢了,何言对错?然后退一步再说,就算是勾引诱惑好了,如果没有被强制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这样的前提条件,依着你平日里那种女人味严重匮乏的思想做派,你扪心自问,敢说你有主动出击的魄力和手段?而即便你没有勾引诱惑我,以我如今已是人尽皆知的花心多情,你便是防狼一样防着我,我就不会对你心动了吗?那我只能说,你是太相信我且太不相信你自己了,你根本不清楚你是一个多么有魅力的女人!我迟钝,所以我从来没有意识到你勾引过我,但我不糊涂,所以我很清楚,我爱上你,与你爱不爱我没关系,我只是单纯的被你的魅力吸引了,然后渴望将你占为己有……孤男寡女,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在所难免,这样的前提条件,是你创造的吗?不,是我,是因为我放走了许恒,才连累你一并被怀疑,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与我捆绑在一起接受监视的。”
“假戏真做——假戏是上级命令,你说责任在你,我不与你争,但弄假成真,完全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我足够的检点、克制……”
“所以我说了,我既非自恋,亦非自谦,”我一脸正经的说道:“一如我面对着你,日久生情是早晚的事,以我的条件,就算不曾逞英雄打动过你的芳心,朝夕相处下来,你也还是会爱上我的——你的观察力、洞察力和判断力注定了你了解我的时间会短之又短,确定了我的优点让你心动,我的缺点你可以包容,那面对我得寸进尺的调侃戏弄,你也还是只有表面退让、心中窃喜的份儿吧?是,我不能准确的说出我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爱上你的,但我非常确定我是从哪一刻开始喜欢上欺负你、对你揩油吃豆腐的……”
冬小夜俏脸飞红,汗颜求证道:“从第一次相遇,我误将你当成诱奸妇女、摆拍艳照还肆意散播炫耀的变态色狼开始?”
当时我气的要死,现在回忆起来,却满满都是甜蜜,这种温馨的感觉让我忽然恍悟了一件事情,即,我们的邂逅,当真是命运无情的捉弄吗?
不,所谓命运的捉弄,不过是我在面对波折与考验时,抱持着悲观态度的抱怨罢了,我依旧深深爱着我面前这个外表刚强内心纤细的可爱女人,从未后悔与她的相遇、相知、相恋,那么我真正应该怨恨的,便不是命运如此的安排,而是我守护她、给予她幸福的信心还不够坚定,我应该做的,是解决和战胜那些阻碍我们在一起的困难,而不是将自己的责任推卸给所谓的命运!
见我笑而不语,冬小夜轻声羞啐道:“你还真是不自恋、不自谦,实事求是的很啊。”
也不知这话是嘲讽我毫无依据的假设呢,还是自嘲的默认了只要与我相处就势必会与我想爱的事实。
“但有一点你不能篡改和否认吧?”她语气一转,严肃说道:“咱们可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不仅缘缘一直都在,就连东方那丫头,大部分时间也都在的,你在她俩面前,多少是要顾及形象的吧?所以若不是我存心勾引你给你制造机会,有那两个小醋坛子紧紧盯着,你就是有占我便宜的心思,也是不可能付诸行动的吧?归根结底,你敢推倒我,还是因为我平日里的暗示太明显,行为太主动了……”
倒还别说,这一点我确实否认不了——如果虎姐没有明确流露出对我的感情以及委身于我的态度,我便再怎么得寸进尺,也依然会停留在揩油吃豆腐的程度,纵是欲火焚身,肯定也只会躲进厕所里,宁可撸废了自己的五指姑娘,亦断无可能精虫上脑,不顾她的感受和意愿,突破最后那一道防线……
倒不是害怕踢翻了那两个小醋坛子,忌惮她俩告状的告状,找茬的找茬,否则那晚我也不会故意让楚缘清楚听到我将虎姐变成了我的女人了。
哥们一是怕虎姐因为她师姐的事情,留有心魔未消,唯恐强势主动刺激到她,可能会像沙之舟那般被她一脚踢成孤蛋英雄,将我下半辈子的‘性’福生活给废掉,再有,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即,对流苏和小紫的愧疚之心——多爱上一个人,就会伤害到两个爱你的人,尽管在感情方面,我贪婪、自私,可道理我还是懂的,而这,恰恰就是我性格被动,却又总是禁不住诱惑的根结之所在吧?
我不会推卸责任,因为那在各种意义上都是更深一层的羞辱,所以我更不可能向虎姐承认了,她与我在一起的觉悟,就是我轻易说服自己犯错的借口,尽管……我承不承认,她都认定了这个答案。
虎姐既了解我容易瞻前顾后的优柔寡断,亦对自己的火爆脾气有着足够的自知之明,所以她才如此固执的认为,我之所以有勇气挑逗撩拨、得寸进尺,让她愈渐地情难自禁,归根结底,皆是源自她对这份感情的诚实,以及对我明确的暗示与纵容,继而以偏概全的将之理解为了对我的勾引诱惑……
“首先,将自己内心的感情诚实的表达出来,并不等于就是对我的勾引诱惑,无论是在我,亦或者是流苏,乃至你我身边任何一个人的眼中,你自以为是的这种卑鄙龌龊,其实都恰恰相反,是你真诚坦荡、单纯率性的证明,正因为你善良正直,所以你才会内疚和在意流苏受到了多大的伤害,才会为了维护我这个花心劈腿的真正的罪魁祸首,而将一切归咎于自己不该喜欢上我……可事实上,就连流苏都找不到任何怨恨你的理由,因为喜欢上我压根儿也不是你的错,错是错在我天生喜欢逞英雄,更是在潜龙庄园里彻底偷走了你的心,再退一万步说,你所谓的不检点、不克制,无非就是在我家像是在你自己家里一样,随意自然不拘小节,没有刻意掩藏起你性感但是真实的一面而已,勉强算作是勾引诱惑好了,最多也不过就是秀秀身材抛个媚眼勾勾小指的程度吧?然后我就为你倾倒然后将你推倒了,你觉得,咱俩究竟是谁更不检点、更不克制呢?”不待冬小夜回答或者反驳,我又加重了语气,强调补充道:“我不是问你自己的看法,而是你觉得,咱俩这种情况,看在其他人的眼中,会得出怎样的结论?”
冬小夜怔了怔,越是沉思,眼神就越飘,沉吟半晌,才吭吭哧哧挤出一句结论,“奸夫淫妇,半斤八两……”
我哑然失笑,“好,就当在大多数人眼中,我是奸夫你是淫妇好了,那你觉得,在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你依旧强行将全部的责任都揽到你自己一个人身上,你爸会相信吗?而我若默不作声,他又会如何看我?”
冬小夜愕然一愣,望着我,一双眼睛越睁越圆,却非恼怒瞪视,更似是无法遏制的后怕和恐惧在决堤般的喷薄涌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