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爱屋及乌,因为我而下意识的想要维护流苏,还是骄傲的性格使然,单纯的对萧妖精的‘高度评价’表示不屑,东方脱口而出道:“照你这么说,缘缘岂不是比程流苏还要表里不一,善于心机?你难道忘了?向程流苏告密并建议她这么做的人,可都是缘……唔,咳……咳咳……”
越描越黑,反而将楚缘那臭丫头两面三刀的事迹曝光了个七七八八,饶是一向淡定自若的东方小娘也没了辙,难不成她以为用一串尴尬的咳嗽就可以蒙混过去了?
我其实比她还懊恼呢,真应该一听到萧一可的叫声就让她挂了电话——难得糊涂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有些事情我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又或猜不到,只是能不去较真就不去较真罢了,知道的太清楚了反而不美。
好在萧妖精接下来的话及时的为我和东方解了围,免了我刚想用假装信号不好听不清楚这么蹩脚的理由去安慰东方,“缘缘能想出这个法子不叫有心机,相反,她这才算没心没肺——告密出卖冬老虎,又教程流苏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什么好处都没有!只是成全了南哥哥左拥右抱还能家庭和睦的美梦!缘缘但凡自私一点,她就应该保持沉默才对,南哥哥一边帮程流苏在风畅铺路,一边自己却答应了去上海就职,与程流苏分手的意图还不够明显啊?只要等到他为自己和程流苏分了手,依着冬老虎的性格,又怎会继续留在南哥哥身边啊?明明可以一举两得一箭双雕,偏偏缘缘不忍心再见她哥失恋难过,还想出了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点子,逼着他们坦诚相对,给彼此都有一个台阶可下,你说那丫头到底是聪明还是傻?简直傻到不能再傻了!”
东方轻轻吁了口气,这才敢贴着话筒小声对我道:“我不和你说了南哥哥,我得赶紧将手机藏起来,要是被波波姐发现,告诉了我妈妈,她可能罚我之后都不许给你打电话了。”
只这一句,就足以证明东方给我打这通电话并非冉亦白的授意,而多半又是冉亦白极为擅长的顺水推舟的伎俩了,释然之余,我亦轻声笑道:“没关系,她敢罚你,我就不帮她的忙了。”
东方那边沉默了片刻,害我以为她已经挂断了电话,正要移开耳边的手机查看是否还在通话状态,才又响起她的声音,“南哥哥,我妈妈不希望你是为了我才帮她的,因为她求你的事情,可能……不,是一定会让你觉得很辛苦,她不想让我背负上亏欠于你的负担,但我倒是很希望你能为了我,也只是为了我才去帮助我妈妈的,你能猜到是为什么吗?”
“因为你同样不希望让你妈妈觉得是她难为了我,亏欠了我?”
“不是的。”
“那就是相较亏欠我,你更不想亏欠你妈妈?毕竟她求我的事情,与你是有些关系的。”
“不是有些关系,而是因我而起,却不能因我而终……哎呀,现在和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明白,总之也不是,付出是爱的证明,我巴不得欠你们越多越好哩。”
我实在想不到了,蹙眉苦笑道:“那是为什么呀?”
东方涑了涑嗓子,很认真的回答我道:“因为……我不想输给她。”
我听得一愣,正想追问不想输给冉亦白是什么意思,就听东方加快了语速,接着说道:“所以我才做出了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决定,我要你现在就答应我,到时候绝对绝对不可以反对,必须支持我,好吗?”
“你不告诉我是怎样的决定,我怎么答应你啊?”
东方却不理我的追问,任性道:“我就当你答应了啊,反正你一天不答应我,我就一天不敢见你,所以我们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南哥哥,我好想你,你要快点来邂逅庄园找我哦,啵~”
我越听越糊涂,倒也没忘了先配合的‘啵’了一下,以示接到了她的飞吻,然后才问,“决定什么了?”
东方却没再回答我,电话里传来的是萧妖精有些气急败坏的质问:“东方怜人!我听见了,你在里边嘀嘀咕咕啥呢?!不会真的是在和南哥哥通电话吧?哎呦你这个坏事精儿,这可是关系到姐们儿终生幸福的大计啊,要是毁在你手里,他妈的,明天的太阳,咱俩肯定有一个是看不着了!你给我开门!不许冲厕所,我要检查你是不是真的拉屎了!”
妖精话音未落,马桶抽水的声音就已经传进了我耳朵里,‘咚’的一声之后,电话便断了……东方这丫头,不会是心急之下将她借来的手机给丢了马桶里吧?
我倒不担心她赔不起,关键是那玩意儿能冲的走吗?
别再还得她下手捞出来……
我举着电话笑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查看紫苑有没有再给我发信息,确认没有,才将手机放在一旁,开始琢磨妖精背着我去找冉亦白商量的关乎她终身幸福的大计到底是什么,却百思不得其解,忍了又忍,终于是忍住了没有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在做什么,免得东方好不容易瞒混了过去,我这一通电话还是挑拨离间了她们本来也不算和谐的关系。
但我却给楚缘发了条信息,明知故问她知不知道妖精现在在哪,待过了好一会儿,楚缘才回了我,说刚刚问了妖精,仍赖床在墨菲家里没起,臭丫头哪里知道,她不说刚刚问过还好,既然问了,那她现在肯定就是在帮着萧妖精跟我撒谎——一如东方和楚缘之间没有秘密,萧妖精有什么事情,同样不会瞒着楚缘,我倒不是笃定她们闺蜜情深至此,关键在于我知道萧妖精这时候正和东方在一起呢,那萧妖精怎么可能会给东方穿小鞋的机会啊?
如果我猜的没错,萧妖精刚刚来找东方,大概就是已经和楚缘传统了一气,想让楚缘再帮她给东方栓上一层保险的……
思及此,好奇仍然好奇,但求证的欲望总算是消退了许多——既然是和楚缘商量过的,那妖精便是算计我,对我来说肯定也不是什么坏事。
……
婉儿是一个人来的,这并不让我觉得意外,伟哥等一众损友同事只要她代为问好,说这阵子他们工作太忙,而来探望我的人也肯定很多,所以暂时就不过来给我添乱了,让我注意修养,待过些天我恢复的再好一些他们再来折腾我。
但婉儿来的时间,却让我一见到她就有些惊讶。
她在电话里说下午来访,我以为就算不在下班以后,也得是临近下班,将工作处理的差不多了才能提前一些离开公司,毕竟伟哥他们所谓的工作繁忙也不全是善意的借口,新部门刚刚成立,大事虽少,琐事却多,人手也紧张,又正是立规矩塑风气的阶段,就连特权阶级的墨大小姐心态崩溃了都被流苏鞭策着不能假公济私忙里偷闲,更何况于公于私都不想惹人瞩目的一贯低调的婉儿姑娘啊?
所以我还嫌虎姐溜的太早,慵懒的午后却无睡意,平时莺莺燕燕围绕身边只觉得又吵又闹,可当她们都消失不见,那叫一个空虚寂寞,炎炎夏日,阳光明媚,竟悲凉孤单的生出了几分凄清寒冷的感觉,要不是害怕陈若雅那女流氓趁此良机对我做出点什么罄竹难书的事儿来,我都想将她叫过来陪我聊聊天了——即便夜里陪床的是天佑那么一个不靠谱的呼噜娃,我都没觉得畏惧,当只剩我孤身一人,纵是青天白日,门外偶尔响起的脚步声,皆让我有些心惊胆战。
牛是吹的,逼是装的,如果对门的张明杰知道不怕死的楚南其实怕的要死,我估计他肯定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将我干掉也不会有目击证人的好机会吧?
可惜,敲了门然后小心翼翼推门进来的人,不是他,而是从时间上看,应该是放下电话就从公司直接赶过来,可那一身休闲靓丽的穿着,却更像是刚刚正在逛街中的姚婉儿。
本该觉得十分惊艳的我,却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
不管是平时习惯了低调不起眼风格的婉儿现在这身更贴合她年龄气质的漂亮打扮,还是做事一板一眼慢条斯理的她以这样一身打扮又如此急切的出现在我面前,都让我觉得有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