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楚缘一愣,不解亦不满的蹙眉问我俩道:“为什么不行?”
我没好意思说,倒是虎姐不假思索的斥道:“你学这个有什么用?”
“好玩……不对,好看啊!”
“好看?你女孩子家家的,吐舌头给谁看?”
楚缘俏脸一红,虽然心知肚明虎姐和若雅都清楚她的心思,她也还是不好意思当面承认是想表演给我看, 于是颇有急智的反问虎姐道:“难道你不想学?学会给我哥看?别说你没看出来我哥很喜欢,不然你不会现在还狠狠的掐着他的肉!”
虎姐闻言,赶紧将那只毒手缩了回去,为此却更顾不上过脑子了,脱口便道:“就因为他喜欢,所以更不能学!难道你以为我若学会了,他还会只满足于看吗?!”
“不看还能……做……什……”最后一个‘么’字没说出来,虽然未经人事却绝非什么都不懂的楚缘便已经从意识到自己失言的虎姐那无比娇羞尴尬的反应中明白了‘什么’是什么,顿时发出一声羞呼,嗔道:“你们……你们都想哪去了?!思想大大的不健康!哎呦,羞死我了!羞死我了——没脸见人了我都!”
说罢,甩开若雅的手臂,飞一样的扑回了陪护床上,挤开云里雾里懵得像只发呆傻狍子一样的天佑,撅翘着小屁股就钻进了毯子下边。
臭丫头哪里在害羞啊?她是在羞我们啊……
若雅的动机和用意虽然不无挑逗我的成分在其中,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戏弄我调侃我,事实上这个年龄和气质都相当成熟的女人,不仅心理层面相当幼稚,更是一个对于男女关系的交往和交流皆无经验,抑或更准确的说,是没有正常经验的异类,总喜欢摆出一副过来人姿态的她,实际上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处子,正因如此,她才会经常主动挑起一些暧昧的话题,和别人开些成年人性质的玩笑,一半是因为自卑,一半是因为憧憬……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不晓得若雅是否认同,又或者是不是有这份自觉。
但我十分确定,她绝对没想到她这段舌舞调戏的效果最终竟能诱发我和小夜如此丰富的遐思,故而被楚缘点透以后,她也同我和小夜一样,羞臊的无地自容,以至于我眼睛都快眨瞎了,才被不断闪烁漂移的她的视线捕捉到。
成年人最大的优势就是脸皮够厚,若雅见我眼神暗示,立马心领神会,虽然面红似醉酒,表情口吻却能若无其事一般,仿佛中间的插曲压根也没发生过,继续之前正经的话题,道:“夜夜你确实误会了,我说新公司现在姓楚,将来会改姓萧,是因为楚南成立的这个所谓的新公司,原本就是一个借用了他名字的壳子,为的就是装下新生的萧氏。”
“新生的萧氏……”虎姐也巴不得所有人都忘了她刚才说过的话,注意力转移再集中,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哦!我懂了,萧氏漂白,最大的难题是去旧存新,而解决这个难题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一分为二!将顽疾沉疴全部留在现在的萧氏,将健康的一部分转移进新公司,然后再彻底划清两者之间的关系!”
若雅颌首,而听到我们回归到正经话题的楚缘也从毯子下边钻出头来,极有参与感的插嘴补充道:“所以与其说是新公司,不如说是新的萧氏,而划清新萧氏与旧萧氏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萧叔叔从旧萧氏退休,新萧氏则由波波姐接班。我哥之所以看重邢思喆,就是因为新萧氏不能只姓萧,因为萧叔叔正值壮年,就算名义上让波波姐当了家,在波波姐真正能够堪当重任之前,新公司保不准也还会沦为萧叔叔的一言堂,萧叔叔太容易感情用事、意气用事了,混江湖他是个满分老大,可要说经营公司,做正当生意,若是斩不断江湖情,还不够人情债,任他再怎么努力用心,怕也永远都只能是个不及格的老板,这就是所谓的性格决定细想,细想决定行为,行为决定原则,原则决定命运,所以要改变萧叔叔的命运,就必须要有人有权钳制他,如此才能保证那些留在旧萧氏的沉疴顽疾不会缠着他,一起渗入到新萧氏中来。”
小夜望着我,接着楚缘的话,说道:“可若只有一个邢思喆能够钳制萧战赫,就难保他不会假戏成真,最终真的将萧战赫架空成为傀儡,来个鹊巢鸠占,于是你又招来一个柳晓笙去钳制邢思喆,让这人互相牵扯,这样萧战赫就变成了两个人都要争取的香饽饽了,谁若想架空他,就等于是主动将他推向另一个人,所以这两人若想在公司里站稳,自然就只能真的抱紧萧战赫的大腿了,对吧?真不知道你究竟是胆大还是心宽,算盘打的是好,但会不会太自信了?反正我是觉得,比起邢思喆来,柳晓笙更像是一条居心不良的狼!何况你俩本就有旧怨,他说放下了,你就真的相信他放下了?”
“我不信,所以我更不怕,因为他必须用实际行动证明给我看,那他就必须帮我盯紧了邢思喆,同理,邢思喆为了证明我对他的猜忌是多余的,也会帮我盯紧了柳晓笙的,”我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事先没有告诉邢思喆要拉柳晓笙一起合作的原因——不给他和柳晓笙事先碰头交流的机会,就是为了让邢思喆知道,我之所以对他留了一手,就是为了防他,因为现在的我,还做不到对将来的他也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人是会随着时间和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这句话我不说,是因为说出来伤感情,但是不说,并不是因为我没想到、没有这份担忧,以及,不想让他知道……只不过我确实没想到,柳晓笙也一眼就识破了,知道我并非仅仅是想用利益捆绑他,其实更多是希望利用他柳公子去防邢思喆。”
“我还是不明白,既然已经识破了你的用心,他们俩为什么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对你这样讨好、迎合、恭维、奉承,甚至如你所愿的现在就开始互相释放敌意?难道这不会是他们俩的一种默契,是为了迷惑你、蒙蔽你吗?”
“所以啊,他们越是这样捧我,我就越是不敢飘飘然,只要我不放下对他俩的戒备之心,以他们俩的目光格局,就绝不可能冒险联手的,因为他们俩个都明白的,互相牵制,他们虽然无法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可分得的那一份却也不少了,而且会很稳定,可一旦联手,不管会不会对三爷的权益造成实际威胁,有此顾虑的我,都极有可能为了防患于未然,将他俩一起踢出局,毕竟,他们视我为老墨的门生,那卸磨杀驴这种事,我便说我不会做,他们也未必敢信啊,”我笑道:“而且,你别看他俩虽然都没把对方当回事,但彼此之间的隔阂芥蒂却是真实存在的,再加上他们俩颇为相似的性格,除非有什么天大的契机出现,否则谁也不可能先放下自己的傲气,主动去找对方化解恩怨的,所以啊,与其说他们俩的敌对关系正合我意,不如说,我对他们俩敌对关系的期盼,其实也正合他们俩的心意,否则将来一起共事,貌合心离、虚与委蛇,我看着累,他们演着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