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杰安静地待在屋子里,丝毫没有出去闲逛的意思,仿佛是察觉到了玄冥观有点紧张的气氛,但又对背后的秘密不敢过多触碰。
当然,他根本不需要出门;风会为他递送消息。
就像此刻,他听到了有管事弟子在向小弟子们颁布首座的谕令:
“三品弟子臧冉不辨是非,不思神祉,妄行渎神之囚,且负冥君之惠。固视同不尊者,众徒缉之而有赏,罪者告之以少刑,有包庇者,罚不恕也。”
这让阿尔杰很困惑。
不是说好了,尽量不让臧冉获得罪责,而借用他在道观弟子中的威信,挑起后续的内乱吗?为什么突然给臧冉降罪了?
他一方面担心帕西提亚和龙开念那边出了问题,使得局面失去了控制;另一方面也害怕属于黑夜教会的小团体突然有了自己的密谋,抛下了相对被孤立的自己。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可以通过祈求“愚者”先生的庇佑获得帮助。可惜,我最近屡次私下尝试向“愚者”先生祈祷,都没有得到回应。
再等一段时间。如果帕西提亚殿下依然没有和我交流情况,局势又变得更加不利,我就激发手背上的印记,尝试通过这种方法获得“愚者”先生的回应。
阿尔杰刚做出这样的决定,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截一截擦掉了。
是帕西提亚殿下吗?
阿尔杰立刻开启了灵视。可是面前却并没有他预料中的长发死灵;他立刻循着灵性直觉转身,发现一位金发碧眼的少女正站在他身后。
祂张开着四对洁白的羽翼,穿着简易的白袍,腰间悬着黑色镶嵌宝石的权杖,以及一面花纹古朴的镜子。
阿尔杰险些因为对方的美貌,产生短暂的失神。
是女神另外的天使?不,那些天使等到入夜才会到达。金发,绿眼睛,气质清纯高贵……阿尔杰的思绪飞速转动;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正义”小姐?!
似乎是看出对方认出了自己,气质清纯的天使带上了笑意:
“‘倒吊人’先生,这似乎是我们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
那上扬的尾音,阿尔杰觉得自己不可能认错。
真是“正义”小姐!“正义”小姐怎么会来西大陆?
而且,她什么时候晋升天使了?!这怎么可能?之前的几次塔罗会上,她从来都没有搜寻过魔药配方、非凡特性的线索!
作为一名“观众”,奥黛丽并不需要对方提问才会回答:
“在上次塔罗会之后,我找到方法,进入了‘愚者’先生的梦境。这让我得到了‘愚者’先生的恩赐,晋升成为天使。”
“而我来到西大陆,是带着‘愚者’先生的谕令,希望能够为你在西大陆的行动,做出沟通和部署的辅助。”
这短短两句话,让阿尔杰的思绪转了一番又一番。他最终停在了“谕令”和“辅助”这两个词语上。
我立下功劳的机会,果然来了!阿尔杰认真俯下了身体,将右手按在左胸,不去想面前的天使曾经比自己的序列低了多少;他真诚地说道:
“赞美‘愚者’先生!”
……
“愚者”先生正在揪奥黛丽的脸。他的表情充满威严:
“怎么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趁我不清醒的时候调戏我?”
奥黛丽睁着大眼睛看他:
“可是,‘世界’先生,你的表现真的好有趣呀。”
“我都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害羞得连说话都不连贯了。”
她的语气无辜至极;她的表情里,充满了勉强绷住的笑意。
!还笑!还不承认错误!
“这不是我的问题呀,‘世界’先生。这明明是你的问题。”
这怎么是我的问题!我都没有自我意识,能知道什么?突然被美丽的姑娘亲吻,当然会脸红心跳,当然会说不出话来!
克莱恩认为自己不应当再给对方胡搅蛮缠的机会;他直接严厉地给出了宣判:
“下次不许了!”
可奥黛丽根本没有认真在听。她分心想着心上人线条绷紧双唇,小心地克制自己不要表现出渴望。
啊,恋人之间的亲近,真是令人无法拒绝。她控制自己露出了一点毫不屈服的好笑神色,挑衅似的说道:
“为什么呀,‘世界’先生?我亲你有什么不对吗?”
她趁着克莱恩被自己的问话一梗,身体迅捷凑近,吧唧亲了他一口。
她的表情无辜到了自身所能做到的极处:
“我知道你会感到羞涩,‘世界’先生,所以我会尽量主动的。”
……我看你是要上天!
没有男人能够承受这样的挑衅。克莱恩毫无征兆般的突然出手,一把拑住她尚未收回的肩膀,探过头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仿佛鸟儿突然啄下枝头的蜜果,仿佛巨浪一击掀翻飘摇的小船。
奥黛丽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攻势一样。她心满意足地作出了惊讶的反应,仿佛出于本能地向后躲去。
然后被一把捞住按了回来。
被禁锢的小姑娘表露出了一点慌张,可她无效的挣扎只是让征服的快感愈加绚烂;她压在喉咙里的“呜呜”细吟,仿佛在扇着某人怀里的风,点燃他心中的那把火。
克莱恩觉得自己的心滚烫。他有点醉了。
这样征服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样从她的唇齿间索取快乐,是他从未体会过的。他忍不住地更进一步,用舌尖去勾勒自己刚刚攻略下的领土,去更换这片土地的姓氏,去宣扬新任领主的威仪。
他已经站在领地中央,举起了自己的冠冕;这片土地似乎只剩下了臣服。
可是土地却突然震颤了起来。
嗯?
克莱恩依循直觉地预见到了不妙。他刚想及时撤身,就被紧紧勾住了脖子;禁锢的关系彻底调换,逃避顿时成为不可能。
他只能滞留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任凭沉睡的巨龙从地底苏醒;它高昂起自己的头颅,纠缠住无知的侵略者,将他戏弄得丢盔弃甲,将他紧紧困在双翼之下。
她的撩拨和吞吐,极尽了火热。
等到两双唇齿气喘吁吁地分开的时候,克莱恩的眼中已经只剩下无奈。
“我又被你骗了。”他哭笑不得地说道。
小姑娘歪着头,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他平整的双腿;她暂时忘掉心头的疑惑和思索,靠在他身上痴痴地笑,就像好像一场春雨后盛放的鲜花:
“有来有回才有意思嘛,‘世界’先生。”
她带着点故作无辜的坏心,脆生生的话语像水滴一样溅在他的心里:
“你不喜欢吗?”
克莱恩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违心地拒绝。
就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