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瓦西里一直在警惕中度过,时刻聆听着公寓门外的脚步声,但除了隔壁老伊万每日出门散步的动静,并没有其他人来往。
对此瓦西里也觉得奇怪,夜莺白白失踪了两个人,为何没有一点儿动静?而且具其他“火种之子”秘线的情报:夜莺组织这两日没有出现在塞斯卡的街道和岔口,似乎全部被调离了,这让瓦西里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在杀死两名夜莺并将她们的制服扒下卖给“自由绅士”财团的三天后,瓦西里再度来到达沃旅馆同奥布莱恩见面,这一次奥布莱恩带来了一男一女,男的大概三十来岁,身高超过两米,光头国字脸,右脸颊还有一道伤疤,整个人凶神恶煞看起来是个狠角色。女的大概二十七八岁,身材高挑容貌靓丽,皮肤白皙并烫着时髦的长卷发,眼神姿态尽显妩媚。
四人依旧在小会议室内见面,奥布莱恩并没有第一时间介绍这陌生的一男一女,而是说起了之前夜莺制服的事情。
“财团的绅士们十分开心,”奥布莱恩说道,“他们对两套制服进行了拍卖,马靴、袜子、裹脚布、内衣内裤这些抢手货在半小时内以高价拍卖一空,其他的大衣、马裤和武装带也卖出了好价钱,哦,对了,这是酬劳……”他说完从桌底拿出一个皮质的密码手提箱并打开,里面装满了乌布纸钞。
“这是120万乌布!原本每套制服是50万,但‘好好先生’希望您再接再厉,所以他以个人名义赞助了你们20万。”奥布莱恩关起密码手提箱,推给了瓦西里。
瓦西里也不客套当即接过,说道:“请转告诉财团和‘好好先生’,会有更多的夜莺制服被送来,只要他们肯出钱。”
奥布莱恩点了点头:“这好说。”接着他开始介绍左右坐着的一男一女:“另外,奥克兰合众国也锦上添花,特意派遣‘利爪’和‘毒蛇’来协助您。”
一男一女分别点头朝瓦西里致意。
瓦西里并没有第一时间表态,而是质疑道:“感谢贵国好意,我们火种之子的目标是为了推翻慈父的独裁统治,这可不是个容易的活儿,所以我不欢迎没能力的人。”
奥布莱恩笑了一下,说道:“柯内什金先生你大可放心,他俩都经过OCIA(奥克兰中央情报局)的专门训练,擅长潜入及暗杀,他们平日就在达沃旅馆,只要你需要,随时可以指派他们去完成一些任务。顺带一提,他们或许比你更恨乌曼当今的独裁政权。”
“哦?”瓦西里感到好奇,亲自询问了两人,才发现这一男一女都是乌曼人,代号“利爪”的男性是乌曼帝国时期农奴的后代,本以为慈父会给乌曼一个光荣的未来,哪知自己的家族却被新政府收回了土地,并被送入了劳改营,父母家人都死在了里面,劳改结束后他辗转来到了西方,并加入OCIA,势要推翻慈父,为父母家人及自己的悲惨经历复仇。
叫“毒蛇”的女子是乌曼帝国旧贵族的后代,父母在新政府成立后受到了清算被逼迫自杀,那时的她正在国外读大学,同样怀着为家人复仇的愿望,她也加入了OCIA。
面对和自己有着共同目标的两人,瓦西里决定信任他们,但依旧质疑他俩的实力,此时正需要一个任务考验他们。巧合的是,就在三人会面即将结束时,一名密探捎来了“火种之子”其他领导的信息,说是组织在边疆区的一名高级官员叛变,此刻正在夜莺的护送下乘火车前往塞斯卡,预计今夜零点到达塞斯卡东郊40公里的奥切斯特村接受审问。
得到这个消息的瓦西里不淡定了,要是这名叛变者将他知道的告诉夜莺高层,那远在边疆区的“火种之子”内线定然会遭到毁灭性的围剿。
“该死!为什么不直接来塞斯卡火车站?我们在那里有内线,可以保证他不会活着走出车站!该死!为什么要在奥切斯特村停留。”瓦西里不停抱怨。原本以为只要叛变高官直接到火车站,就会被“火种之子”在车站的内线暗杀,可偏偏夜莺要在远离塞斯卡40公里的奥切斯特村审问,那里不是“火种之子”的势力范围,所以也谈不上暗杀了。
密探说道:“对于这件事,其他领导也很头疼,所以才让您给出一个解决办法。据说,原本叛变高官的专列是要在塞斯卡火车站停靠的,可不知为何临时改在了奥切斯特村……”
“或许……”瓦西里叹了口气,“夜莺高层里面也有人知道,塞斯卡被我们渗透的十分严重,所以才临时改变了列车行程……”
正当瓦西里一筹莫展之际,奥布莱恩提议道:“为什么不让‘利爪’和‘毒蛇’前往奥切斯特村替您解忧呢?”
瓦西里想了想,也只好如此。他心里其实也做好了组织放弃边疆区的准备。他起身对利爪和毒蛇说道:“你们去杀掉那个叛徒!如果成功了,你们将会获得我的信任,如若失败,也就不必回来见我了。”
利爪和毒蛇听后也不说话,一起前往库房整理自己的装备,现在的时间是上午10点,而列车到达奥切斯特村的时间是今夜零点。在完成准备后,他们将在下午潜入奥切斯特村。
而据之后“火种之子”内线传来的情报:明天上午,塞斯卡内务部的丘尔金娜部长将前往奥切斯特村,亲自审问这名叛变高官。
这对于瓦西里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他们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来阻止叛徒同丘尔金娜见面。
————
1962年11月12日,塞斯卡东郊奥切斯特村,气温-13℃,天气:阴。
隐藏在草丛中的利爪翻看着手中的怀表,时间来到了23:59分。在合上怀表的那一刻,他听到了火车的鸣笛声。一辆机车头上涂着红星的装甲列车停靠在了奥切斯特村的站台上,等到一批人员下车后,列车再次启动,开往了塞斯卡城区方向。
“下车人数是13人,除目标外,其余12人都是夜莺成员,估计是护送队。”利爪的耳机里响起了毒蛇的声音。此时她正在距离车站一公里外的一颗树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车站内的一举一动。
利爪回复道:“看来有一个班的夜莺在负责保护目标,我俩对付她们错错有余。”
毒蛇轻笑两声,提醒道:“别忘了瓦西里的话,尽量将被干掉的夜莺尸体带回去,若带不回尸体,把尸体脚上的马靴和袜子扒下带回也行。”
利爪望了眼车站门口的一辆蒙皮旧卡车,用对讲机回复道:“到时就用那辆卡车来装尸体。只不过一旦我和我的‘比安卡’出手,夜莺尸体的双脚恐怕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别在意,大块头,只要完成任务就行。”说完这一句,毒蛇便中断了通讯。
这时下了火车的夜莺将车站里的人全部赶走,彻底占领了这个不大的小站,有一人爬上了车站内唯一的哨塔,另有四人分别守住车站前后两个入口,剩下七人位置未知,估计都在车站候车室内守卫着那名叛变高官。
利爪躲在距离前站口不到40米的草丛中,聆听着两名夜莺的对话声,并静待其中一人离开,从领口的军衔上看,两人都是少尉。
经过了半个小时的等待,其中一名夜莺因上厕所暂时离开,只留一下一人独自留守,这正是利爪所期望的机会。
现在,利爪开始了他的猎捕计划……
首先他将背在背上的一张巨大的铁夹取了下来,这是一种特质的捕兽夹,直径大概有一米,利爪给它起名为“比安卡”,过去它是用来捕猎灰熊、狮子、犀牛之类的庞然大物,如今却用它来捕猎“夜莺”,当然“比安卡”是经过“现代化”改进的,能够保证夹住猎物后彻底破坏猎物的腿脚,同时能够在短时间内杀死猎物,至于它的特性及破坏力如何?还是要等到夹住猎物时才能体现。
利爪将“比安卡”安装在草丛外的浅草地上,在漆黑的夜中,根本发现不了。接着是将猎物引过来,利爪从衣兜里拿出一块金锭,扔到了“比安卡”旁边。
金锭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灿灿金光。
“嗯?那是啥?”门口的夜莺少尉被金光所吸引,像利爪所期望的那样走了过来。
利爪隐藏在草丛中,等待着夜莺踩中“比安卡”……
夜莺少尉不断朝着金锭位置靠近,脚上铮亮的马靴在月光下泛着黑光。利爪注视着夜莺脚上的马靴,明白它虽然厚实坚固且质量上乘,但在“比安卡”的破坏力面前依然脆弱,根本无法保护包裹在马靴中的夜莺少尉纤细的双脚。
月光照在了夜莺少尉的脸上,利爪看见这是个十分年轻的女孩子,估计二十出头,只可惜年纪轻轻就为独裁政府卖命,也怪不得自己辣手摧花了。
当夜莺少尉看见眼前的金锭时,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可是多么诱人的一笔财富啊!尤其对于物资短缺,经济发展几乎停滞的乌曼来说,少尉见状立即快步走了过去,准备捡起金锭。
就在这时,她的右脚踩中了“比安卡”,触发了这个有史以来最为精密最为残酷的捕兽夹陷阱……
“咔嚓——!”
一声脆响过后,利爪看见“比安卡”巨大的钢齿重重咬合在了夜莺少尉的右小腿上,女孩轻呼一声,下意识弯腰想去掰开捕兽夹的钢齿,但很快她便没有了力气,左膝跪地开始痛苦的挣扎……
在夜莺少尉踩中“比安卡”的那一刻,她的右腿脚便受到了致命的伤害,铁夹最下方是两块液压铁锭,当铁夹踩中合起的那一刻,两块铁锭直接挤压左右两侧的脚掌,将夜莺马靴靴面彻底挤压变形,脚掌中间的骨头直接被夹得粉碎。铁锭上方是两根粗大的钢针,铁夹合起时钢针刚好位于夜莺右脚脚踝的位置,铁夹合起后直接穿透了夜莺马靴脚踝位置的靴筒,也将夜莺的踝关节骨穿了个透,与此同时,钢针上涂抹着的神经毒剂顺着钢针流入体内,这种特制的毒剂可以阻止踩中者因疼痛而发声。
在钢针的上方,便是“比安卡”的钢齿,在铁夹合拢的那一刻,巨大的咬合力让钢齿完全穿透了夜莺的马靴小腿处的靴筒并夹断了胫骨,钢齿上同时也涂有毒药,一种能加剧人疼痛的毒剂,可让人生生疼死。钢齿的上方还有一层钢圈,钢圈边缘是两个拳头大小的实心钢球,“比安卡”合上后钢球的位置正位于踩中者小腿膝盖附近,借助着强大的咬合力,钢球可直接将夜莺的膝盖骨击碎……
“啊~啊~啊~救命!”夜莺少尉发出了痛苦的娇吟,但由于毒剂的作用,她的声音变得很小,只有草丛中的利爪能够听到。夜莺徒劳地用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双手,试图将夹在右脚的铁夹掰开,但在疼痛与毒剂的影响下,她渐渐开始体力不支,鲜血从被破坏的马靴中流出,在坚持了几分钟后,夜莺少尉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玉体在抽搐了几下后便不再动弹。
利爪拉起身边连接着“比安卡”的铁链,将夹着夜莺少尉尸体右脚的“比安卡”连同尸体一同拖入了草丛。
此时大门口另一名夜莺还没回来,利爪决定利用这个时间,好好观察一下夜莺少尉的尸体及“比安卡”破坏力。
他打起微光手电,观察着夜莺少尉的脸,这张苍白的秀脸因痛苦而扭曲,女孩的小嘴微微张开,双眼睁得老大,很明显是在极度痛苦中结束的生命。
她全身衣着制服完整,唯一惨不忍睹的便是她的右腿脚。利爪看见她右脚马靴脚掌处的靴面已经被液压铁锭挤压得开了线,后跟和前脚掌从靴底缝合线处完全隆起裂开,就像张着一张大口一样,从前脚掌和后跟开线的“大口”中可以看见女孩被鲜血染红的加厚白棉袜,鲜血还在持续不断地从裂开的缝隙中流出。
靴面如此,靴筒也好不到那里去,钢针插穿的脚踝位置不必多说,钢齿咬住的小腿肚位置的靴筒也几乎被切断,仅剩前后两块残皮连接,膝盖处的呢子马裤也在钢球的强烈撞击下破了两个洞……
利爪轻轻提了提“比安卡”,发现夜莺尸体被夹着的右腿脚晃晃悠悠,以一种不协调方式的被连带提起,他明白女孩的右腿已经彻底断了。她那厚实坚固,美观威风的马靴没能保护她的腿脚,在马靴被“比安卡”破坏的那一刻,她也迎来了生命的终结。
正当利爪准备继续观察尸体的其他部分时,大门口的另一名夜莺少尉终于出现了。
现在,到了该猎杀第二个猎物的时候了!这一次他决定用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终结这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