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天空失踪了。
起先,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青云天空的梦之杯赛程已经结束,她只需要在特雷森学院待到正式毕业就可以了,有一两天没有出面也不是没有先例。
可随着时间流逝,事情有些不对。青云天空迟迟没有露面,宿舍也一次没有回过,再加上富士寮长半夜被人袭击重伤住院……
训练员与黄金世代的其他四人都开始焦虑起来。
没日没夜的调查、寻找,一无所获。
此时,西野花的消失反而显得无足轻重——
肯定是这两个人一起被绑架了,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特别周结束又一次无望的调查,返回宿舍。推开门,草上飞正坐在铃鹿的床上。
或者说,铃鹿生前的床上。
天皇赏秋的那次事故之后,特别周开始变得孤僻冷漠,除了母亲的电话和之外,几乎不
与其他人交流。每天只是沉默着上课、吃饭、休息。没有人敢接近她。而她与铃鹿的训练员,早已引咎辞职,有传言说自杀了。
偶尔,她会和青云天空聊聊。虽然都是一些细碎的话题,但那种悠然自得的感觉还是让她稍微舒服一点。
草上飞就像往常一样试图劝说特别周,而特别周也一如既往用怒吼把草上飞撵出了宿舍。可是,特别周并没有留意关门前草上飞眼眸里泛起的一丝血红。
“你早就知道我会在这里。”
“彼此彼此,只不过我出手了,你没有。说吧,你想要什么?”
“……她。”
“哈!果然我们都是一路人,一样的疯子。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你也清楚我需要什么。”
“成交。”
“成交。死活不论?”
“如果可以……给她个解脱吧。”
特别周发现床上有一封信。打印的,字体与文法都优美而缺少感情。
“明天晚上八点整,B413教室见。我有你想要的线索。”
第二天,特别周准时出现在了指定地方。
这是一间空置的阶梯教室,月光只能照进半边,另外较高的半边完全被黑暗淹没。
而在黑暗中,一个娇小的身影脱离背景,面对着特别周。
“是你……!”特雷森学院里有这样身高的只有几个可能,而特别周立刻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
哒,哒,哒。那个身影一点点走下台阶。“别紧张,特别周,我有你想要的东西。”
“你不配和我谈条件!”特别周试图逃离,但门却不知何时被锁住了。
哒,哒,哒。更近了。“你真的觉得可以逃开吗?”
特别周闻到西野花身上有非常浓的青云天空的味道。不仅仅是体液,还有鲜血的味道。“你……你和sky都做了什么?“
哒,哒,哒。几乎已经到了面前。“比起那个——你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好了。“
一记手刀,特别周失去了意识。
“小特……“
“小特!快醒醒!“
从昏迷中醒来,特别周发现自己已经被剥得精光。循声抬头,同样赤裸的青云天空站在面前,身上满是强奸一般粗暴交合之后留下的伤口。
“诶呀,主角终于醒了呢。接下来,让我好好看看这场表演吧。“一旁恭候多时的西野花取出一管药剂,塞进特别周嘴里。特别周试图反抗,但吞咽的肌肉已经先一步把药液吞入腹中。
西野花转身离开,锁好大门。她不愿意也不能偷看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
“你……这是什么……”特别周一阵头晕目眩。当她终于从不适中调整过来时,更大的震惊却让她一时说不出话。
“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铃鹿同学?”
理智告诉她,死者是不可能复生的,更何况铃鹿是在自己的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可是,特别周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她颤抖着迈出了第一步,然后一路飞奔,扑进铃鹿的怀里。
触感、体香、温度——仍是记忆中残余的那种感觉。那种叫人安心的感觉。
随即,无数回忆涌上心头。那是与铃鹿一起生活、一起努力的两年。泪水模糊了双眼,特别周把脸埋进铃鹿怀里,铃鹿则抱之以一个无比温暖的拥抱,和熟悉的抚摸。
“辛苦了,小特。好好地哭出来吧。”
特别周放声大哭。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流干了眼泪。
等到终于停止抽泣,特别周抬起头,随即又红着脸低下去。
特别周已经大半年没有做过了。
一来心情与理智不允许她自慰,二来她也不愿意接受其他人的好意。
所以,此时见到熟悉的人,她的小腹已经微微发涨,而且——
“欸欸欸这是什么啊——”
虽然和铃鹿做的时候,特别周曾经说过“好想长出那个狠狠地插进铃鹿同学那里”之类的话,但毕竟只是高潮时理智断线的妄语。
而现在,她可以“如愿”了。
轻轻抚摸着特别周脸颊,另一只手伸向特别周下身,撸动着肉棒。很快,特别周像化了一样瘫倒在铃鹿怀里。
“呜……我要……铃鹿同学……”
“没关系的,小特,射出来吧。“
颤抖着,一阵白浊射在铃鹿的手上。放下还在吐着残余液体的肉棒,铃鹿把沾满精液的指头伸进嘴里,一点点吸着。
“那个很脏的……”
“只要是小特,我都接受的。”
无论是怎样的play都能接受……无论是怎样的要求都会答应……特别周印象里的铃鹿与身前的铃鹿慢慢重合在一起。
抱起脱力的小特,把她放在床上。
“小特瘦了好多啊。”
“一直想着铃鹿同学……什么都吃不下……”
“那就‘吃‘了我作为补偿吧?”
身下,铃鹿的娇躯一览无遗。
特别周感觉脑中的一根弦断了。
特别周浑身酸痛地从宿舍床上坐起来。
一年来的严重失眠没有困扰她,以往特别周会在床上注视着天慢慢亮起,而现在当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梦,还是……?
铃鹿空荡荡的床上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被照出光芒。
特别周凑近,随即把那个东西紧紧抓住,贴在胸口,放声大哭。
那是一根橘黄色的头发。
特别周变了。
但并没有变得更好。
白天,她精神恍惚,有时和别人交谈却会喊出铃鹿的名字,又有时会在走廊上对着空荡荡的对面狂奔,好像要抓住什么。
她沉浸在一个不知名的世界里,外人的呼唤已经几乎无法得到回应。
她的身体进一步地垮下去,面容憔悴,瘦了许多。
以往大家还会去劝一劝,可现在,大家只能摇头叹息:特别周真的疯了。
而到了晚上,她就会烦躁地等待,一到八点,就冲出寝室,去老地方找西野花,让她带自己去见铃鹿。
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特别周已经分不清了。她只想永远待在那个铃鹿身边,就像是一个瘾君子渴求毒品一样,渴求铃鹿的慰藉。
学生会的人曾经把她拉去做过血检,结果一切正常,但是所有人——连医生都一口咬定她真的痴迷于什么东西。
与铃鹿的性交也由一开始的交合逐渐变成虐待与暴力。可无论特别周干了什么,第二天的铃鹿都会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接受下一次暴虐的性爱。
特别周忘了西野花,忘了青云天空,忘了身边的一切人,她的眼中只剩下无声铃鹿。
可无论怎样做,她都感到不满足。
特别周知道,无声铃鹿已经死了。她面前的只是一个替代品。
有一层生与死的隔膜隔在二人中间,她越是试图击破——用性爱、幻想或者随便什么办法——就越是遍体鳞伤。
特别周感觉自己正在被理智与疯狂撕裂,但却无法克制自己对于铃鹿的渴求,就像迷路的小女孩哭喊着妈妈。
特别周正在与铃鹿做爱。她抓挠着无声铃鹿的身体,抓出一道道血痕。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到对面的铃鹿是真实的。
可今天,也许是药剂量不够,她的耳边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嘶哑的哭喊。
“是谁……?”特别周感觉眼前的铃鹿变得有些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形象——
“sky?!”
特别周放开双手,连连向后退去。
铃鹿消失了。
特别周用手捂住嘴,把惊呼憋回嗓子——她害怕西野花听见。
青云天空瘫倒在大床上,四肢与躯干遍布伤口,背上的抓挠痕迹还在渗出鲜血。
青云天空已经很瘦了,没日没夜的性爱和折磨透支了她的身体。
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好像在数墙上的污渍。
特别周慢慢走近,抱起青云天空。她感受着自己昔日好友被折磨出的伤口与无意识的抽搐,抚摸着曾经光滑的肌肤。
“对不起啊啊啊啊啊啊——”
哭喊回荡在囚室。
在那之后,特别周仍然每天过去。
似乎是西野花大意了,给她灌的药效果一日不如一日。
特别周有时带上药物擦拭青云天空身上的伤痕,有时带上一些食物喂给她,有时是干净的换洗衣物。
特别周不再和青云天空做爱。她只是抱着青云天空,一边抚摸着她青色的头发与马尾一边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今天校园里面又发生了什么,或者有问没有答地和她聊天。
终于,青云天空能开口讲话了。
那天,特别周抱着她哭了很久。
随着青云天空慢慢恢复,特别周决定带着她离开这个地方。
万事俱备。特别周藏好电击枪和通讯工具,又一次被带进青云天空的牢房。
她轻车熟路地撬开青云天空身上的镣铐,背起青云天空。
特别周突然感觉到脚步有些虚浮。也是,半个月来的照顾与谋划,特别周的身体与心智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但,特别周也是第一次感觉在铃鹿死后生活如此充实。大家都吃惊于为何特别周突然恢复了正常,只有她自己知道答案。她终于走出了阴影,开始关心别人。
这次把sky带出去之后,就好好休息吧。
这样想着,特别周打开了囚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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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特别周立刻感到大事不妙,掏出预先准备好的泰瑟枪向西野花挥去——
“啪嗒”一巴掌,防身武器被击飞,够不到了。
“特别周啊特别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搞的那些幺蛾子?”西野花冷笑着步步紧逼。
特别周慌了,她试图撞开西野花冲出去——
但是腿脚使不上力。
特别周瘫倒在地,青云天空也被甩在一边。
西野花走近,用手捏起特别周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和只属于我的sky做爱,还想把她带走?要不是我和某人有交易,我早就把你这婊子给弄死了!”狠狠一脚下去,正好踩在特别周的关节上。
“咯啪。”“唔啊啊啊——!”特别周感到一阵剧痛冲上大脑。
“不要!小花,求你了!”青云天空用嘶哑的嗓子哭喊。
“说了多少遍了sky你只能看着我!你的爱、你的好感、你的一切情感只能给我!”西野花坐在特别周背上,用手抓住她的头。
“这偷腥的小猫……反正本来你也是要死的,每天跟死了也没什么差,那我送你去见你的铃鹿好了!”
“放了她!你对我干什么都好!只要放了她我一切都听你的!”青云天空试图阻止西野花,身体却软绵绵的,不能动弹。“
“真是动听啊~可是,sky,为什么要为了她而乞求我的爱呢?“西野花一点一点转过头。
“我要的,是你发自真心地喜欢我呢。所以~”
“不要!!!”
咔。
双手用力,特别周的脑袋被用力扭向后方。颈骨碎裂的声音,清脆地响彻青云天空耳边。
特别周感到一阵剧痛,然后,是难以名状的轻松感。
“咯咕……”
想要说什么,但是喉咙发不出声音。
我要死了吗?
死了之后,就能见到铃鹿了吗?
可是……
可是,答应妈妈要成为日本第一的赛马娘,还没有实现啊。
答应铃鹿同学要好好活下去,还没有实现啊。
答应sky要把她带出去,还没有实现啊。
对不起……铃鹿,妈妈……
Sky……
对……不……起……
特别周眼中最后一丝亮光暗淡下去。
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喂,你要的东西。”
“……”
“干什么,快搬走。别老让我看见这家伙。”
“她,最后笑了吗?”
“问这种玩意干什么?我看好像是笑了。”
“……”
地下室。
空调开的刺骨。
房间中央的床上,躺着一个马娘。
特别周身着决胜服,双眼微闭。好像只是睡着了。
草上飞坐在旁边,握着特别周的手。
“小特……”草上飞轻声呢喃着,另一只手抚摸着特别周冰冷的面庞。
“现在,你终于是我的了……你不用每天想着已经去世的铃鹿,也不用去冒险救sky了……”
“可是……”
泪水从双颊滴落在特别周的衣服上。
“可我为什么……这么伤心呢……”
“我只是想重新看到那个开朗自信的小特啊……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独占力。
许多马娘都争相学习这技能,就为了在比赛中牵制自己前方的对手。
可力量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这技能的背后又是多少惨痛扭曲的故事?
特别周死了。草上飞崩溃了。青云天空疯了。
下一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