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终章

　　“是的……多亏青云天空训练员走之前的信息通报，现在我们已经确定西野花的躲藏处，正在组织学生会的武装力量准备强制突破！”

　　 “了解，多带一些人手，各种装备都要拿上，不要低估西野花，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放下电话，鲁铎象征抱着双臂，俯视正在校门口紧急集结的部队。

　　 特雷森学院学生的动乱事件已经处理过多次，但现在她并没有任何的自信或是轻松。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

　　 独占力从何而来？谁为她提供的庇护所？青云天空的训练员还是否活着？

　　 双手抓紧衣袖。

　　 爱丽速子……你是否计划好了这一切？

　　 你想干什么？

　　 西野花知道，无论如何，自己已经到头了。

　　 是啊，爱丽速子当然在耍我，她把我当成诱饵，把学生会的部队引诱走。

　　 但这都不重要。

　　 西野花望向手里的遥控器。一枚自毁用炸弹埋在设施下面，不能杀伤那些学生会的人，但足够炸塌这个地下室，把sky和自己永远埋在地底下。

　　 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西野花站起来，打开囚室的大门。

　　 青云天空上半身被绑在一根十字架形状的柱子上，下半身膝盖着地，唇边还沾着一点血迹。作为对坏孩子的惩罚，西野花毁掉了她的声带。

　　 西野花蹲在青云天空面前，用手拂去她的刘海。自从亲手杀死训练员之后，青云天空的精神彻底崩溃，不能说话，不会动，西野花的抚弄也只有本能的抽搐作为回应。

　　 西野花解开绳子，青云天空慢慢滑下来。绳子在她身上勒出的青痕已经无法恢复。

　　 看着她无神的双眼，西野花开口了。

　　 “sky……我已经把你眼中所有的其他人都除掉了……现在你只有我了……”

　　 一滴泪水从西野花眼角滑下。

　　 “求你了……接受我吧……恨我也好想杀了我也好……只要回应……一点点回应就行……”

　　 青云天空的头动了动，似乎是想要抬头看着西野花，但没有任何力气。

　　 一双小手捧起了青云天空的脸。

　　 “这样也好，sky……马上一切就要结束了，我不会让她们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西野花举起手上的遥控器。

　　 “一起下地狱吧……sky……只要注视着我就好，只要你看着我，我就很满足了……”

　　 青云天空无神的双眼看着西野花。

　　 “哐当，哐当。”

　　 大门不知何时被打开，金属撞击地砖的清冷回荡在学生会长室。

　　 看得有些入迷的鲁铎象征转身，看到眼前的那人，她的目光立刻变得厉凌——

　　 “哈哈！不必那么戒备，是我啊，鲁 铎 象 征。”

　　 爱丽速子站在门口。

　　 “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见见我的老朋友而已。”

　　 “那你可真不会选时候。”

　　 “不，现在可是最好的时候。”

　　 鲁铎象征一愣，她想转身去叫学生会护卫队，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她们全都派出去了，自己只能独自面对。

　　 “中了你的调虎离山之计……”鲁铎象征愤怒地咬紧牙关。

　　 爱丽速子踏着冷漠的金属声一步步走近。

　　 “离我远点。”

　　 “我说了，我只是来叙旧的。”

　　 “……请坐吧，现在我们这样也于事无补。”

　　 “呵，还是当年做实验时那副高高在上指挥众人的样子。”

　　 爱丽速子突然一甩袖子，一个飞镖从袖口飞出，鲁铎象征来不及闪避，飞镖针头刺入血肉。

　　 “尝尝你们给那些陷入狂暴的马娘使用的药物吧。”

　　 剧痛，接踵而来的虚脱，鲁铎象征跪倒在地，双手勉强支撑着不要倒下。

　　 “……是你干的？”

　　 “真是聪明啊——不完全是，我只是把这个技能给到她们而已，至于她们干出了什么事，那只不过是无心栽柳柳成荫。”

　　 “不可能，当时我们明明把所有独占力实验品全都销毁掉了——”

　　 “是啊，是啊！你们把她们全都销毁了，连带着我的豚鼠君一起，都被你扔进垃圾堆里面，祈祷着不会被哪个无心的马娘发现这段不光彩的往事！”

　　 “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意外？”

　　 爱丽速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鲁铎象征眼前。她抬起腿，狠狠把鲁铎象征的头踩在脚下。

　　 “血肉之躯撞击地板的声音……当时豚鼠君，就是这样，被某个发疯的马娘打倒在地，然后……”

　　 爱丽速子的眼睛如灌了鲜血一般，原本红褐色的瞳孔变得赤红。

　　 “你明明知道那些马娘根本无法控制！你明明知道那个所谓的防护装备根本无法和她们的力量相对抗！你把我的豚鼠君当作这个东西的实验品，他的死活你根本不在乎，只要它抵抗马娘攻击时的各项数据就足够！“

　　 鲁铎象征没有回话。她知道，爱丽速子是对的。派遣爱丽速子的训练员只是为了测试对抗暴走马娘的装备，而原定的催眠瓦斯和分离闸门不知为何无法释放，之后……爱丽速子的训练员因此丧生，爱丽速子在试图救援的时候也被终于开始反应的闸门轧断了双腿……

　　 “现在，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爱丽速子揪起鲁铎象征的头发，强迫她直视自己。

　　 鲁铎象征的瞳孔骤然缩紧，她看到了她背后那个隐隐的红色标志。

　　 “不可能……你什么时候……“

　　 “豚鼠君死亡的那一刻，觉醒的。很可笑吧？我要独占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可独占力却不断在我面前制造他的幻象。”

　　 爱丽速子抖开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

　　 “那段日子真是地狱一般……但最后，我挺过来了。我不仅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还成功将它分离成可以学习的技能。”

　　 “至于接下来？我只是把这个技能塞进机器，而正好，那个西野花在管理员不在时偷偷溜进来操作，我只是顺水推舟。”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爱丽速子放开手，攥住鲁铎象征的衣领，把她提起。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而作为回报，我要夺走你的。你的梦想，你的荣誉，你的生命，带着你冠冕堂皇的解释去见我的豚鼠君吧！”

　　 “你疯了！”

　　 “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瘆人的大笑回荡在办公室。

　　 “对，我疯了。”爱丽速子扯开白大褂，露出绑在身上的炸药。

　　 “——”鲁铎象征的话被堵在喉咙。良久，她叹了一口气。爱丽速子松开手，她瘫倒在地。

　　 “我把你变成了一个怪物，爱丽速子。”

　　 “错了。”

　　 “你把我们都变成了怪物。”

　　 西野花大拇指探到遥控器的按钮。她好像听到正在赶来的学生会干部的喊叫和防暴装备的脚步声。

　　 青云天空注视着她。

　　 晚安，让我们一起——

　　 青云天空慢慢张嘴——

　　 我 恨 你。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青云天空暴起，一脚踢在西野花下巴上。躲闪不及，西野花被击飞，遥控器飞的老远。

　　 她把倒地的西野花按在身下，双手狠命卡着她的脖子。

　　 到最后……sky……你也拒绝……

　　 西野花没有挣扎，只是愣愣的看着sky翻滚恨意与厌恶的蓝色眼眸。

　　 过了不知道多久，西野花眼中最后一丝高光也已经消失。

　　 放开双手，西野花的尸体倒在地上。

　　 青云天空沉默着，打开生活区的门，挑出自己最熟悉的那件决胜服，慢慢穿好。

　　 长袖把手臂的伤口盖住，照照镜子，自己似乎变回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青云天空。

　　 返回囚室，捡起遥控器，青云天空靠墙蹲坐在西野花身边。

　　 闭起双眼，特别周与训练员与黄金世代的大家的笑颜还历历在目。

　　 睁开双眼，眼前只有水泥灰的的墙壁。

　　 抱歉……大家……

　　 我和小特和训练员先逃一步了……

　　 你们……你们可不要来追啊……

　　 两只手同时按下起爆键。

　　 ““轰！””

　　 爆炸扬起的尘埃，久久没有落定。

　　 一片青叶被风从树上刮下——

　　 “小特！等等我！”

　　 它在风中打了个圈——

　　 “训练员！你也在啊！”

　　 而后飞向夕阳——

　　 “小花，走吧，我们一起去钓鱼！”

　　 向着更高的树梢冲去——

　　 “速子同学……抱歉……”

　　 它眷恋着天空，却不得不被重力拉向大地——

　　 “豚鼠君……”

　　 最终落入泥土的怀抱。

　　 再也不会离开。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