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东方天探言 3

　　不知什么时候，幻想乡的天气变得无常起来。

　　 上午下雨，下午下雪的天气多了起来。

　　 今天也是冷清的一天……

　　 早苗无精打采的站起来，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泥土，走入深山，再也没回来。

　　 ——————一个无名妖怪的目击记录

　　 东风谷早苗，失踪11天。调查毫无头绪，仅有一份目击记录。

　　 那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我睡醒后例行巡视了神社，什么都没发生，和往常一样。只是，诹访子大人和神奈子大人早早的起来不知道去哪了。

　　 一如既往坐在神社上仰望妖怪之山，眼前却没有一片翠绿。

　　 黑压压的，死一般沉寂的树林。

　　 我收拾好行囊。这一定是异变了，肯定是的，不会错的……直觉告诉我。

　　 走下山才发现，不止妖怪之山，魔法之森跟着干枯。万年不散的毒气一次性喷出，生物大量死亡。它们都不见了，仅有地上一滴滴血液似乎连成了路。

　　 虽说平时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可幻想乡可不能被常识束缚。收拾好东西后，上了山，途径天狗村落。走进去，平日繁华如外界的天狗村落，街道上无一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诡异的很。深入才得知，他们不见了。

　　 很难说去了哪里……就是不见了。人间蒸发般。

　　 黑色迷雾笼罩在这，能见度不足十米，我也本能的提高警戒。

　　 “诹访子大人，神奈子大人——”

　　 “诹访子大人——”

　　 “神奈子大人——”

　　 四处喊着，却无人应答。

　　 空空如也的村落，消失的众神与妖怪……可疑。可疑至极。看这个状况，肯定是发生异变了，而诹访子大人和神奈子大人应该是去解决……不对。异变有没有到她们要亲自退治，我不得而知。可这一切都太可疑了。

　　 空空如也的街道，消失的众神，着实让人不寒而栗。往远处看，依稀能看到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的靠在柱子上。待我跑去查看，才发现哪是什么人影，分明就是一具尸体，看样子是个天狗。尸体干枯，看起来像死了好久了。头发乱做一团，血液不断的从七窍中流出，伤口并没有凝固，而是不断的流出血来。

　　 我把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脸上，还有呼吸声……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奄奄一息。那双眼睛无神的看着一切，被血液染的通红，似乎随时都会掉出来。可是并没有。仔细看她的身体，一根木刺刺穿她的胸膛，钉在柱子上，滴答滴答滴答的流着血。

　　 她察觉到了我的存在，脸在转过来的同时，表情跟着扭曲。脸部扭做一团，牙齿掉下来。一个、两个、三个。随后整个下巴脱落，骨头砸在地上的声音十分清晰。

　　 我忍受不了这一切，可再怎么去救，那根木刺都没有反应，只得看着她在我面前逐渐咽气，最后尸体分崩离析，化作地上一滩血水，消失在漫漫人间。

　　 为可怜人默哀后，该做些正事了。

　　 “神奈子大人!诹访子大人!”

　　 一天内，我踏遍妖怪之山，却无迹可寻。恨不得把每个石头，每一棵树全部清除。

　　 天色已晚，说不定她们已经回神社了呢？抱着这种侥幸的态度，我回到守矢神社，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空空如也。晚上的妖怪之山很危险，但我相信自己的实力。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再次踏出神社大门，刺骨晚风吹着，远方天际发着光。我远远的可以看到，一发魔炮呼啸而过，把夜空照的像是白昼一般。我预感到，诹访子大人、神奈子大人，她们应该在那。不会错的，应该不会错的。

　　 飞向那个地方后，发现是太阳花田，那花田老妖却不知去处。

　　 “真是的，大家都在哪？”

　　 每一颗向日葵的花瓣变成红色，滴答滴答的滴着血，花丝毫没有枯萎的征兆。不远处又是一阵声响，慌忙赶来后，只看到风见幽香满身是血。地上的，地上的是...被撕成两半的四大鬼王之一……星熊勇仪。幽香看起来也是损伤惨重，一条胳膊断裂，脖子处有道伤口，更别说看不到的内伤了。她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吐着血，不到一分钟就昏迷过去。

　　 我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这片战场。是什么动力，让她们大打出手？她甚至连花田都不在乎了。血液流在我的鞋子上，甩掉它们后，我离开了这个地方。

　　 雾更大了，一轮红色血月升起。黑色迷雾与血色月光……出事了。肯定是发生异变了！我飞速跑回去，因为想起一个地方，一个妖怪之山上被人遗忘很久的地方。

　　 ——虹龙洞。

　　 据说，妖怪之山是中空的，所以它才如此神秘，大瀑布的水源才会源源不断。走到洞口，里面漆黑一片，穿过狭长的地势，眼前豁然开朗。

　　 听到了哭声的我，用魔法照亮了这片地方。地上三四只天狗，不是断胳膊，就是断了腿，靠在一起苟延残喘着。他们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丧病的盯着我，血液喷洒满地。这场景不免有些反胃。走进另一个洞口，满屋的尸骨堆在一起，看起来像是被野兽撕咬下所有的肉，而不是自然腐烂。离开这个地方，进入另一个洞口。一具尸体给了我当头一棒。它的眼睛被挖出，可仍有一息尚存，喘着气。

　　 而那岩石王座，端坐着两位神明。

　　 眼睛变得赤红，黑暗中发着光，嘴里咀嚼着什么，手里拿着一个头盖骨，里面不知道是鲜血还是脑浆。看到我之后她站起来，几根御柱带起风来。诹访子大人坐在一旁，舌头伸得长长的，两只眼珠瞪大，帽子上眼球已经碎裂。看着昔日的神明大人变成这样，我说不出话来。

　　 任由她们随便吧！我坚信她们还留有一丝意识。果不其然，御柱快要打到的时候停在了半空中。“早苗...快...快跑!”神奈子死死抓住自己的胳膊。诹访子飞扑过来，我抓住她的脚。“对不起了，诹访子大人!”用尽全身力气，我狠狠的把丧病的土著神丢向神奈子那里，随后转身离去。

　　 茹毛饮血的怪物……它们一定是怪物假扮的！说不定是有这变化成他人外观程度的能力的怪物……

　　 虽然自我安慰着，但是眼泪还是大滴大滴的掉。

　　 不...不会的……

　　 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会的!

　　 拳头狠狠的砸在地面，一块石板被打的粉碎。闹也闹够了……该思考对策了。

　　 也许...

　　 加入他们也不错...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脸部被打的通红。

　　 回到神社。“神奈子大人，诹访子大人，我...”

　　 我忘了……你们已经...

　　 收拾好东西后，我开始整理见闻。我确信，异变，这绝对是异变。而且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异变。被影响的人变得嗜血，身体开始腐烂，最后变成怪物。可为什么那个天狗……

　　 不用想这么多了。尸体，尸骨。遗骸，断指。这些场面不断在我眼前闪现。已经...失败了吗？不行!东风谷早苗!你想想啊!你想想啊!我相信你可以的!能力，能力……

　　 对了，我那引发奇迹的能力！也许，它能救妖怪之山……

　　 范围之内，准备好东西，开始虔诚跪拜。直到午夜，无事发生……

　　 神明大人召见了我，是天津神。她傲慢的说：“神界不允许帮助你们。还不赶紧退下!你那能力，已经没有用了。”我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磕着头，声音清脆。咔的一声，磕到了骨头部分。可我并没有停止，边磕头还边哭，希望她能够网开一面，救救幻想乡……哪怕只有妖怪之山!哪怕是牺牲我自己！来吧……已经不重要了。事到如今，一人换一山总是划算的。

　　 那神明转过头来。“你！”

　　 怒斥着。

　　 “你这无礼的凡人!”

　　 “你死了也不会带来任何改变!”

　　 “醒醒吧！小姑娘。已经不可逆了！”

　　 “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吧。用我的性命，我的十世轮回转世，都将侍奉您！”

　　 “你...”她感觉到了那强大的执念。那是种不惜毁掉一切，也到守护妖怪之山，守护幻想乡的执念。

　　 “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你的身体每一部分，都会慢慢的死亡。剧痛会毁了你的!”眼前的神明大人一次次的警告，可我心意已决。取出腰间的肋差，跪在地上，把它刺进腹部，重重拉扯到小腹，再拔出。横着再来一刀。十字切腹，内脏什么的流了一地。我奄奄一息的说：“这算是我的决心了吧……为了这一切，请您务必……务必庇护妖怪之山……务必把诹访子大人神奈子大人拉出泥潭……这不算是神明的帮助，这算是交易，与神的交易……”

　　 说罢，早苗躺在地上，痛苦不堪，亲眼看到自己的一切流出体外，泪水不由自主的流出。那神明没有多做声，只是温柔的抚摸着早苗的脸颊。

　　 第二天，妖怪之山恢复正常，诹访子与神奈子还是在神社，天狗与妖怪一切安好……除了死去的人。大家忘了昨天的事情，可早苗，再也不会回来了。诹访子与神奈子默不作声，只是在神社新建了一个分社，供奉着“风祝”。东风谷早苗的雕像在哪，而灵魂不知在何处。

　　 风停了好一阵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