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东方天探言 4

　　血液储备已经严重不足了。大小姐最近无精打采，二小姐也是如此。血液彻底告罄，已经没有人类会来了。

　　 我，就是人类……

　　 ——一位女仆长最后的日记

　　 截止目前，红魔馆已经被封锁了十多天。

　　 “大小姐，我们...”咲夜推开装潢华丽的门。

　　 “嗯，我知道了。”蕾米莉亚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大门，似乎在做什么。

　　 “嗯...”退下以后咲夜开始思考起血液的事情。最近馆里已经没有一滴血了，雷米的脸也老化了，美铃的血又是妖怪……看来，不走出那一步是不行了。手里的匕首闪烁着，锋利的刀锋吹毛断发。啊，真是忠诚的家伙。咲夜脱了外衣，只留下一件睡衣，坐在镜子面前，摸着自己光滑的脖颈。手指轻轻刺下，一条条血管清晰可见。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蕾米这时躺在床上，脸苍老无比，翅膀跟着干枯变形，就像海带一般。一条赤舌不断的在口中摩擦着小虎牙，口水流着。她很饿，她开始苍老了。下一步应该是，迈向真正的死亡……

　　 这时的咲夜拿出一个瓶子。那是个牛奶瓶，300ml的容量。“一次献血不超过400ml的话，不会发生什么事……”说着割开了手腕。血液流到瓶子里，待瓶子要装满时，她停止了时间，为自己包扎好伤口，止好血，消除异味，以免被大小姐看出来。带上平时自己的手环，拎着一瓶血液，它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看起来很美味……就连咲夜也这么想。“大小姐一定会喜欢的...”馆里余粮还有，帕秋莉大人和小恶魔又不需要吃饭，只有我和美铃足够了。

　　 这样想着，咲夜进了大小姐的房间。时停状态下她可以快速了解一切。那张脸，那张苍老无力、遍布皱纹的脸。她把自己的血液放在床头柜上，清理了一下房间，轻轻吻在蕾米莉亚的额头上，转身离开。待咲夜准备入睡，时停才解除。雷米看到了床头的鲜血，心里比谁都清楚，可她不能再忍了。抱起瓶子喝了个精光，结束后才想起还有芙兰，又在自己的身体放出一点血液，亲自送到地下室。

　　 黄发的吸血鬼等候多时，她的脸没有过于苍老但也奇怪。“姐姐...我好饿...”“芙兰乖，来～”血液送到桌子上，这是姐妹之间少有的亲切互动，平时不是在拌嘴就是闹别扭。蕾米像哄小孩子一样抱起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芙兰，向她喂食并安慰。“姐姐不会让你饿肚子的，我们都不会。”门外的十六夜咲夜静静的听着，她不想打破这份宁静。服下一些药后，咲夜入睡地很快。

　　 第二天。一瓶1000L的血液摆着，里面的鲜血有些分层了，看起来是一点一点攒的。她心知肚明，可并没有拒绝这份礼物。苍老的容颜恢复正常，还是那么可爱，美丽。可对鲜血的渴望，对未来的想法还是使蕾米憔悴。咲夜这时在干活，像往常一样清理掉自己放血的痕迹。吃下那些药物可以让人体大量合成血液，可代价是，人会变得无力，寿命也会缩短。可这一切又不重要。大家都不怎么活动，馆里安静的异常，没有垃圾只有灰尘，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让女仆来打扫。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1000L的鲜血，又是来来往往。咲夜不知多少血液……“大小姐和二小姐正在进食。”这一切已经不足提及。终于，药物没有了。咲夜的寿命可能只有五十年，五十岁的生日，也是咲夜的祭日。这可，怎么办啊……

　　 又是一天深夜。漆黑的房间，锋利的匕首，缓缓流出的鲜血冒着热气。咲夜像往常一样去送食物。推开门却没看到大小姐，屋子里空空如也，像是没人来过一样。走到地下室，蕾米和芙兰睡在一起。看着那两张可爱的脸，她的内心十分满足。可这份宁静还能维系多久呢？一天，两天...咲夜已经出现贫血的症状，接连的头疼折磨着她，直到那黑雾笼罩，红魔馆被周围被黑雾包起来，蕾米莉亚的食量也大增。

　　 那天咲夜睁开眼后，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两道牙印。她明白，但并不在乎。“咲夜桑～我饿了～”美铃难得进门，看起来余粮不多了。不，是没有了。黑色迷雾中食物腐烂的速度夸张，可就连月时计都无法抗衡，一切似乎都在向糟糕的地方发展。

　　 直到一只妖精误打误撞进了红魔馆。

　　 那天晚上，少有的宴席。像饥不择食的熊一样，连骨头都残渣都没有放过。只记得那天晚上，大家很晚才睡觉，咲夜穿着睡衣，坐在蕾米房间的床前，用匕首划开那道旧伤，静候她的到来。现在她已经面黄肌瘦，如同枯叶黄花。“如果大小姐不介意的话...”可蕾米这时不太正常的样子，眼睛和平时比，又澄澈又明亮，甚至发着光。她缓缓走近，扑在咲夜的腿上，嘴抵住脖子上的伤口，安心地吸着血液。待她饱餐一顿后，咲夜摸了摸伤口。一个时停，等解除的时候，房间收拾好了，她也不知去处。

　　 异变似乎加快了步伐。美铃晕倒在大门前，大小姐开始了杀戮。起初只是红魔馆里的小恶魔经常消失，然后是帕秋莉大人被夜袭。“如果大小姐饿了的话...”咲夜在雷米的房间，刀起血涌。蕾米莉亚这时在努力的克服自己的天性，她的大脑里似乎有什么地方被激活了。血液，食物这些最原始的东西快要占满大脑，闻到甘甜的鲜血味，终于忍不住了，扑上前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次次的道歉，嘴上的吸食却从未停止。咲夜努力的坐起身，摆出一个并不刻意但十分吃力的微笑。“只要大小姐喜欢的话...”“这样也没关系哦。”

　　 待她饱餐一顿后，咲夜已经休克过去，失血性休克。可以听出心脏微弱的跳动。噔咚，噔咚噔咚噔咚……血液依然在不断的流出。

　　 已经躺了一天了。蕾米终于还是被影响到，瘦弱的小手拿起一旁的刀，慢慢的割开咲夜的喉咙。一上一下切割着血肉，最后颈椎露了出来，白色的骨头在一摊血色里清晰可见。啪的一声，它被折断，咲夜头首分离。头被雷米洗干净，精心打扮一番，放在柜子里。至于身体，血液被吸食大半，刀子在她遗留的尸体上划来划去。血管，软组织，骨头，骨髓，被吸血鬼斩断，转眼间，已经变成了十几块。血流满地，蕾米的衣服上也都是。蕾米轻轻舔舐了下自己指尖的鲜血，抱着咲夜的脑袋。“咲夜……你真美味……”“你不想尝尝吗？”大小姐病态的把血液送到咲夜的嘴里。可咲夜已经头首分离，穿过她嘴的血液又从喉咙出来，蕾米从下面接住。“谢谢你让给我呢～”

　　 轻轻的剥去地上尸块的附着衣物，像是剥火腿肠一般。洁白的皮肤和嫩滑的口感……人肉是酸的，鲜嫩无比，就连刚出生的小牛都比不上。但血液又是如此甘甜，这种酸酸甜甜的口感，和人类吃番茄时差不多。不过“番茄”却是人类，吃番茄的是吸血鬼。尸块被精心处理，做成一道道菜肴。雷米变态的对着那颗头颅。“看啊，咲夜……你教我的烹饪我学会了哦～”

　　 那天晚上红魔馆罕见的开了宴席。宾客却只有四位，蕾米，芙兰，美铃，和咲夜的头颅。大家没觉得什么不对。或是说，欲望早已战胜理性。大快朵颐着新鲜的人肉，最后得出的一致评价，鲜滑，酸甜。从此之后，红魔馆三天两头的大办宴席，雾之湖的妖精也开始供不应求。尸体，头颅，骨头残渣……这些不能吃的东西被丢进雾之湖里。

　　 湖水变得鲜红。

　　 博丽巫女已经动身出发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