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接下来两人又和彼此的家长交流了一番，艾德依然没有去和父亲及姐姐说话，不过看样子菲尔纳很受他们的喜欢。

　　至于艾德这边，高斯伯爵只是说了句我的孙女交给你了就没了，倒是菲尔纳的脱线母亲，那个可爱的妮妮安夫人对艾德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那感觉简直让艾德以为这个将来的岳母打算和女儿一起搬到自己的岛上去住，看来她真的很舍不得菲尔纳……

　　在打发了几个贵族的搭讪，又和恩里克聊了一会后，艾德和菲尔纳便找了个时间离开了皇宫……

　　“那……艾德，我想三天后就去你的岛上住，那个……你到时候来我们家接我好不好……”

　　菲尔纳刚一走出皇宫大门，便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新的未婚夫，看来她比艾德还要急着搬过去的样子。

　　“这么急啊，看不出我在你心中真的很有魅力啊，放心吧……到时候我一早就会去接你的。”

　　“臭美什么啊！我只不过……是想见艾尔文和海伦娜而已，还有……有点喜欢你岛上的温泉，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哼！再见！”

　　“哎呀……说点自我陶醉的话也惹到她了，真是……今天难得对我温柔一点，这小妞的脾气真难捉摸……”

　　看着菲尔纳远去的背影，艾德只能自嘲的说了这么句话，本来他有些不放心还想送大小姐回去的，不过很快就有几名侍卫跟在了菲尔纳后面，也让他放弃了打算。

　　“啊……大，姐，还有事要说吗？”

　　随着艾德这莫名的一句话，蕾娜也从石墙后冒出了身来，看来她本来是没打算让弟弟发现的。

　　“真是的，我本来还打算一直偷偷跟着你呢，没想到才出大门就给发现了。”

　　“拜托……我在要塞当了那么长时间的侦察兵，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跟踪的了我啊，还有你好歹也是个圣骑士，别做这种无聊事好不好。”

　　蕾娜被艾德这么一教训，反而是笑的更开心，和身边的侍卫说了几句话后，便单独走了过来。

　　“那……既然艾德都长这么大了，陪姐姐散散步好不好啊？”

　　“无所谓。”

　　十年未见的姐弟俩就这么在皇宫周围并肩走着，两人似乎都有些想说的话，所以也都不约而同的往人少的地方走，终于来到了一个没人的拐角，在确定周围没人偷听后，蕾娜最先开口了。

　　“艾德……看你的样子，是真的不想回家是吧……”

　　“大姐……你有点别搞错了，我的家现在就是皇都，不存在回不回的问题。”

　　“呼，看来是劝不动你了，你这孩子这么多年只有这倔脾气是没变了。”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吧，父亲这次借着参加米莉亚公主婚礼的理由赶来皇都，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听到传言就特地过来找我，应该说你们找我只是顺便而已，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和皇室商量什么吧？”

　　听着艾德如此不带有亲情的冷静分析，蕾娜的表情也越发的凝重，但更让她心里纠结的是艾德推断的完全没错，自己和父亲这次来皇都确实只是要和皇帝商量事情，找他只是因为有传言而顺便进行的举动，本来期待的一家团聚被艾德如此的揭发出真相，反而让这位女圣骑士觉得更加对不起这个弟弟了。

　　“艾德……姐姐知道家族欠你的实在很多，但父亲……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家里现在……除了你……已经没有能继承家位的男性继承人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父亲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能生能娶，把他那些私生子排除掉，我的兄弟也还有那么多，怎么可能会没有继承人，你这是想把我骗回去吧。”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艾德从姐姐的心跳体温却已经知道她并没有撒谎，本来他以为家里最多就是几个比较有希望继承爵位的兄弟互相闹一下，然后可能会死几个人，但那么多兄弟竟然会变得一个能继承爵位的人都没有，这里面的问题可大了。

　　“姐姐我……没骗你，你也知道帝国规定女性是不能继承公爵这样的大爵位的，所以父亲这次来皇都就是为了和陛下商量能针对我们家修改一下法律，好让我们这些女儿也能有继承权，但这样又会给其他大贵族留下话柄，所以陛下也很苦恼，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找你到，所以……真的是女神在帮我们家族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先不说我那些个兄弟都出什么事，父亲他人也还在壮年吧，大不了再继续生就是了，还怕没儿子啊……”

　　艾德说完这话后，自己似乎也发觉到了什么，该不会情况其实是……

　　“问题就是这个了，这件事现在还是绝密，其实包括父亲在内……家族里所有男人……都没生育能力了。”

　　“这……真的假的？就我那个好色如命的父亲？如果他玩不了女人的话肯定会去自杀的，大姐……你不会又骗我吧。”

　　这个所谓的真相让艾德第一时间有些想笑，但很快又感觉到其中的大问题，想了想却又没什么头绪。

　　“不……不是这个意思啦，上床……做爱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但就是……不能让女人怀孕，不管怎么试都没用，他也放弃了。”

　　“我那几个哥哥弟弟也是一样？”

　　“恩……不如说……这次家里会出这种事……就是你弟弟的原因。”

　　“大姐……看来这次的问题并不简单啊，干脆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吧，我刚好有个好地方。”

　　于是艾德带着姐姐来到了夜愿会所，门口的看门小弟看到他立刻把两人迎接了进去，并通知了老大克拉姆……

　　“哦！艾德……今天又带了一个美女来啊，唔……这次的年纪大了点啊，看来你也换口味了呢。”

　　身为会所老板的克拉姆习惯性的对第一次见面的女性品头论足了一下，但碍于艾德的颜面，并没有说的太细，不过从他的眼神看来，对于这位大姐还是颇为欣赏的……

　　“额……克拉姆，那个……别说了，找个保密性好点的地方给我们，不要让人进来。”

　　看到姐姐那想要杀人的表情，艾德赶紧把话题拉了过来，克拉姆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立刻让手下把姐弟俩带到了一个两人包厢内，艾德用手敲了敲墙壁，确认了隔音效果后，便放心的和姐姐坐下，继续谈起家族里的事情。

　　“艾德……姐姐我……是不是看上去真的很老啊。”

　　“哎？没……没那回事啦。”

　　看来蕾娜真的很在意刚才的那番评价，竟然像个小女孩一样扭扭捏捏了起来，当然……

　　这种样子她也只会在家人面前才会有，如果被那些圣骑士同僚看到的话，恐怕都会怀疑她是由魅魔变的了。

　　“但……我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受男人欢迎，爸爸他们都以为我是不想结婚，实际上……是根本没男人来找我啊！呜……”

　　艾德没想到姐姐竟然会突然对自己诉苦起来，看来没人要的老女人真的是很痛苦啊，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嘛，当初是姐姐自己要去当圣骑士的，那种地方当然不用指望有男人甜言蜜语的追女人了……

　　何况还是这个比大部分男圣骑士还要强的姐姐，就算真有男人喜欢她估计也没那个胆子去告白的，可惜艾德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种话说出口……

　　女人想要幸福就不能表现的比男人优秀啊……

　　“会……会有的啦，大姐你这么厉害，长的也很漂亮，肯定有很多男人喜欢你，只不过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呵呵……我们可以重回正题了吗？”

　　“啊！不好意思，明明今天才见面……姐姐我就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那继续谈家里的事情吧。”

　　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蕾娜本想在橱柜里找找有没有什么饮料，结果却只有酒精类的，身为圣骑士的她当然不会喝酒，所以只是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便继续讲述起家里面的情况。

　　“艾德……你现在知道当初是谁陷害你和你母亲被赶出家族的吗？”

　　蕾娜并没有直接说出经过，反而是问了艾德一个他不怎么喜欢的问题。

　　“不清楚，不过多半就是父亲的那几个小妾吧，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更有机会继承爵位，她们太有理由这么做了。”

　　“恩……确实就是如此，但是……并不是小妾，而是蜜雪儿。”

　　“蜜雪儿……竟然是她啊，那父亲就算知道真相应该也不好说什么吧？”

　　两人口中的这个蜜雪儿不是别人，正是克拉法尔公爵续娶的正妻，当然……

　　这里的姐弟俩都和她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谈论起来没有任何感情和尊称。

　　“呼……父亲当初确实是想让你来继承爵位的，毕竟你是几个兄弟里面最聪明的一个，所以我们现在想的话都会以为她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夺得继承权才陷害你的，但问题是……父亲在当时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想让你继承家位的想法……她就算要陷害也应该把目标定在你那三个哥哥身上。”

　　蕾娜的这番话倒是点醒了艾德，确实……

　　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认为被陷害是因为继承权的原因，但现在想想看……

　　父亲当年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照顾和培养，就算要陷害也不应该特地找兄弟当中排名第四的自己为目标，况且自己的母亲当时也挺受宠的，母子俩在家族中并不是那种给人随便捏的软柿子，那个蜜雪儿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陷害自己实在很奇怪。

　　“那蜜雪儿费那么大力气贿赂家族的炼金术士制造假证据，让所有人以为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孩子……这么做总得有个靠得住的理由吧，还是说她只是单纯看我们母子不爽，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赶我们走？”

　　“这也是我们当时奇怪的地方，直到后来……我们发现了藏在她身后的一个邪教组织……”

　　“邪教？”

　　“恩……是个叫做色欲魔教的教派，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历史倒是挺长的，里面的教徒崇拜一个叫做色欲魔王的大恶魔，不过因为这个色欲魔王在很久之前就被深渊里的其他恶魔消灭了，所以很长时间这个教派并没有被太过重视。”

　　听到这边艾德差点没把刚喝进嘴里的果酒给喷出来，没想到竟然会突然冒出这么个教派，他只知道皇都倒是也有这么个组织，正是那个骚妇奥菲莉亚领导的，但真没想到老家也有一批，看来自己恶魔的身份影响还挺大的。

　　“额……那……这个色欲魔教和我被陷害有什么关系啊？”

　　艾德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他知道接下来的话无论怎样都会很重要，绝对不能让姐姐看出自己的某些破绽。

　　“啊……那个……我们后来抓住了某个教徒并用手段逼问出来了一些情报，似乎她们的教派中有个预言，说是色欲魔王在这个时代会选择我们家族的某个男人，在他22岁的时候借用他的肉体复活，而复活的时间他们说就是三年前……”

　　艾德听到这只感觉脑中仿佛一阵晴天霹雳，仿佛无数只飞天恶魔在他的心脏周围飞来飞去，三年前……

　　不正是自己被恶魔俘虏并且被改造身体的时候吗，准确的说色欲魔王确实是那个时候在自己体内复活了，只不过并不是魔王本身复活，而是自己继承了他的力量，而且……

　　当时自己确实刚好22岁，这实在也太巧了点吧。

　　“艾德……你没事吧，脸色有点差呢，是不是不喜欢和恶魔有关的话题啊。”

　　“没……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以前战场上的不愉快而已，大姐你继续说吧。”

　　蕾娜似乎相信了艾德的说法，并没有对弟弟的反应感到太可疑，同时刚好也让自己重新理一下思路，双方都沉默了一小会后，蕾娜大姐开始继续说下去了……

　　“你其实应该已经想到了吧，按那个预言来看，我们家的男人里在年龄上符合这个色欲魔王复活条件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五弟了……”

　　按照艾德的聪明其实应该立刻就反应过来的，但他明显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直到姐姐提醒才大概理清了事情的缘由……

　　他的五弟，是家族里唯一一个和他同岁的兄弟，而这个五弟的母亲正是之前说到的那个蜜雪儿，那么一切也都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说，蜜雪儿把我陷害出家族不是为了继承权，而是因为……这个魔王复活的预言？”

　　“没错，她似乎是色欲魔教的高层，野心也很大，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自己的儿子成为魔王复活的载体，但据说她们教派内部也有另一部分人，认为同样满足条件的艾德你才是魔王的真正复活人选，这让她一直很担心。”

　　“担心我会抢了她儿子的魔王身份？这……真是太荒唐了！”

　　“但对她来说大概算是一种荣耀吧，据说她当初为了能嫁给父亲也是费了不少力气去勾引，还特地选择了怀孕的时机，据说还用了某些炼金术和法术控制体内胎儿的性别，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所谓的魔王复活预言吧。”

　　艾德突然觉得很讽刺，那个女人为了不让自己成为魔王的转生费尽力气把自己赶出家门，没想到最终自己还是在远离家乡千里之外的地方获得了那份力量，这与其说是巧合，倒不如说……

　　有某种命运的力量在指引着一样，但同时更有些同情自己的那个五弟，虽然和那个弟弟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但被母亲生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作为一个恶魔复活的容器，这个命运比起自己来实在是更加悲惨。

　　“等等……那反正都把我赶出家门了，在我一无所有的情况下把我杀掉对她的计划来说不是更保险吗？”

　　艾德突然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预言只是说明了魔王复活需要的肉身条件和时间，但并没有说明地点，当然大多数人可能都会本能的认为复活的地点也应该是克拉法尔家族的领地，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应该立刻把自己给杀掉才对。

　　“你想的没错，其实当初她确实是派人去杀你的，但是正如我刚才说的，她们教派内部也有不同意见，根据俘虏的情报，当时有另一波教徒在秘密保护着你，直到你被带上奴隶商的马车跟丢为止。”

　　艾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命原来还是当初被这样施舍过来的，趴在桌上长叹了一口气，这么看来围绕在自己和色欲魔王之间的问题绝对没有之前想的那么简单，但这个疑问也只能埋在心里，起码绝对不能和眼前的姐姐说。

　　“那后来呢？家里的男人都丧失了生育能力又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之前的情报对他来说太过惊人了吧，艾德都忘了真正要谈的部分姐姐还没开始说呢……

　　“哦……是呢，所以后来根据那个预言，蜜雪儿和她所属的色欲魔教在三年前开始用五弟的身体举行了魔王的复活仪式。”

　　“她们真的干了？”

　　艾德当然很好奇这个所谓仪式的成败，因为这和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息息相关的，自己一直以来在人魔之间的那种身份的模糊感，也许可以从这里得到某种答案“没错，她们真的相信那个预言并在家族的城堡里秘密举行了仪式，父亲当时察觉到不对并把我从圣城喊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她们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什么色欲魔王的骨灰，并用魔法让那些骨灰和五弟融合在了一起。”

　　“然后呢？”

　　艾德听得越来越着急，因为魔王的记忆中当然不会有他死后的情报，所以骨灰什么的自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希望姐姐能快点讲下去。

　　“接着五弟的身体就完全失去了人形，变成了一个模样恐怖又有点……恶心的怪物，然后蜜雪儿和她手下的那帮教徒认为这就是魔王复活成功后的样子，开始疯狂的欢呼起来，后来趁着我们力量尚未聚集的时候带着那个怪物跑掉了。”

　　讲到这里，蕾娜的神情变得很凝重，那个五弟性格有些孤僻，和家里大部分的人不都算亲近，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弟弟，变成了那种东西对这个姐姐看来打击还是很大的。

　　“五弟……变成了怪物……那究竟……算不算复活成功了呢？”

　　艾德对这样的发展有些始料未及，甚至让他对自己的恶魔身份产生了质疑，如果五弟的那个复活仪式算是成功的话，那自己现在又算什么呢？

　　但是姐姐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稍微安下了心……

　　“我个人觉得应该不算成功，因为以前我看过恶魔典籍上介绍的色欲魔王，虽然是大恶魔，却是一个相貌英俊、举止优雅的人形恶魔，偶尔还喜欢变成狼或者蛇的样子，但绝对不是……五弟当时的那种样子，那已经……不能算是……生物了，你只要看过就知道了。”

　　“但那帮教徒和蜜雪儿不是认为成功了吗……”

　　“她当时内心的真实想法就没人知道了，毕竟也是为之奋斗了一生的事业，就算心里知道失败了，她也必须告诉自己成功了，当时她的那种笑声……让我感到她已经有些疯了……”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当时的情况，但从姐姐的描述中，艾德也能想象到那个女人当时的反应，蜜雪儿为了能亲自复活色欲魔王，把自己的儿子作为祭品，同时付出了几乎一生的心血，就算真的失败了……

　　她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那看来家里出的事都和这个事件有关了？”

　　“恩，自那之后蜜雪儿就和五弟一起失踪了，父亲想着也没给家里带来什么大的损失，便没怎么上心去抓捕，但后来……问题慢慢的浮现出来了。”

　　“就是……你之前说的……男人们都没生育能力了？”

　　“没错……你也知道我们家的风气算是很淫乱的，男女之间互相乱搞乱玩的很正常，所以怀孕什么的也很多，反正有炼金术士在……想生就生，不想生用药水堕胎也行，虽然我身为圣骑士是很反对的啦……”

　　蕾娜似乎觉得自己有点离题，赶紧顿了一下，并接着说下去……

　　“但自从那次复活仪式后，家族中就再也没有女人怀过孕，无论是妻妾还是侍女，怎么做都不会怀，后来有的侍女在外面和男人玩的时候却很容易的怀上了，大家这才知道是有问题了……”

　　“看来……是五弟变成的那个怪物产生的影响吧，或者说……是一种诅咒。”

　　“哼……也许确实是这样吧，反正……家族中的侍卫、仆人、厨子，总之复活仪式那晚在家中的男人全都受到了影响，而最不走运的……就是包括父亲在内的所有男族人无一幸免。”

　　“也就是说……我的那些兄弟，还有他们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子们，全都……生不了孩子了？”

　　“恩……那晚不知道怎么搞的，连出去旅行的都没一个，家里除了你之外的所有男人刚好全都在家，真是……女神开的最恶劣玩笑了。”

　　艾德终于弄明白姐姐之前说的家里没有男人能继承爵位的原因了，毕竟那么多男人却没人能生孩子的话，那对于贵族的血统传承等于是屁用没有，也就是说……

　　如果没有找到自己的话，克拉法尔家的正统男性血脉就已经断了。

　　“那父亲在外面不是还有不少私生子嘛，实在不行……就随便选一个也好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父亲的性格，他对家族的名誉是很重视的，所以绝对不可能让私生子来继承爵位，再说明明家里还有那么多男人，还要让私生子继承的话，那也太让人怀疑了，这件事可说是家族的一大丑闻，没人愿意让外面知道的。”

　　“所以……你们在这个时候运气很好的把我给找到了。”

　　“哈哈……也算是这样吧，总之……家族现在终于因为你又保有了一丝延续血脉的希望，不然的话真的就只能继续恳求陛下改变法律，让我们这些女儿来继承家业了，当然我们知道你肯定会有不满，所以……家里也会尽量来弥补之前对你犯的过错，艾德……”

　　听姐姐这么说，艾德心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因为色欲魔王的力量影响，他是只能生女儿而生不出儿子的，从父亲希望自己继承爵位延续家族的目标来看，他还是只能以失望告终，因为就算自己继承了公爵爵位，但下一代还是不会有男孩来接着继承下去，总之……

　　克拉法尔家族在这一代似乎确实给诅咒了一般。

　　“都这种情况了，父亲干脆就找一个私生子给他个名分算了啊，家里的男孩那么多，突然多出来一个也没人会奇怪的，他怎么就那么……脑子转不过弯呢。”

　　“你也知道父亲的私生子全都是和外面的女人留种生下来的，所以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也没人能确定，都是那些女人找上门来让炼金术士鉴定一下，是亲生的父亲也就认了，但是……自从得知你是被炼金术士造假陷害之后，他就变得不再信任炼金术士，所以……不可能的啦。”

　　“哎……这都叫个什么事啊。”

　　艾德本来以为家族里不管出什么事都和自己没任何关系了，但看来……

　　事情的发展总是会往自己想不到的地方前进，自己的经历和那个教派的预言完全吻合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这里面究竟是命运的捉弄还是背后有什么阴谋……

　　艾德他知道自己恐怕还无法置身事外了……

　　“大姐……这事情……有些不可思议，多给我一点时间想想吧……”

　　“恩！没关系的，只要……你还愿意喊我姐姐……就好了，对了！这个项链先给你，你以后要回家的话那边的人就会知道你的身份了。”

　　蕾娜交给自己的正是家中族人才会有的特殊项链，做工之精美基本不可能仿制或造假，中间的那颗红宝石也是价值不菲，这个项链艾德小时候也有一串，当然在被赶出家门前就被收回去了，现在看来他们重新又做了一个新的给自己。

　　“恩……我就收下了，不过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回去的。”

　　正当艾德要起身的时候，蕾娜又突然说了一句让他有些担心的话来……

　　“艾德，不知道是不是姐姐我多心，你身上始终都透着一股恶魔的气息，是不是钢壁要塞的人都这样啊？”

　　艾德心中隐隐有些惊讶，自己已经把体内恶魔的影响压倒了最低，一般的神职人员也根本不可能发现破绽，姐姐她竟然能够感觉到，果然……

　　能以女人身份当上圣骑士确实有超越常人的地方。

　　“我在阴雾森林里呆了三年多，身上流的血都已经和恶魔混搅在一起了，你有这种感觉很正常的。”

　　“是吗……我听说要塞的人就算幸存下来一般很难回归正常社会生活了，你看样子一点影响都没有，真是太好了。”

　　……

　　之后艾德便和姐姐一起离开了会所，并独自一人来到了护城河边，驾船回到了自己的小岛，比起上次恶魔的皇宫突袭，才今天发生的事是他在退伍之后最惊心动魄的了，所以太需要平复一下心情，并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