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十五、恶鬼的死斗

　　随着一阵很有节奏的咚咚声，帘子被微微掀开，婉婷从左边走出，身披一件银边火红底色的浴衣，浴衣背面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白龙，美月从右边走出，身披一件金边深紫底色的浴衣，浴衣背面画着一朵巨大的菊花，二人在土俵外站定，随后盘腿端坐，腰板挺直正视着对手

　　 “不愧是日本一流的女力士啊”哲夫感叹道，“日本力士就要选择菊花作为浴衣的图案，这样才能告诉别人自己是相扑之花，是最强且不可战胜的对手”

　　 我算明白了，哲夫被我惹毛以后这是在阴戳戳地怼我呢，可惜我嘴笨不知道如何反击，只好作罢

　　 “东军，玉皎龙”婉婷应声站起，三两下解开浴衣，显出自己火红色的兜裆布，又将浴衣脱到身后，单手往后一甩，浴衣带着些许风声飘到了婉婷身后

　　 “西军，琴若花”美月也应声站起，有条不紊地解开浴衣并脱下，显出自己深紫色的兜裆布，又稍稍提起浴衣，用力扔到一边

　　 来自中国的力士膀大腰圆，微微隆起而紧实的腹部彰显着自己的力量，来自日本的力士人高马大，看似臃肿却粗壮的双腿表明着自己的强壮，在裁判美雪的指引下，二人走上土俵，缓缓蹲下，双手合十后把手掌拍得极响，又抬起腿，重重地砸在地面，婉婷若用三分力踏地，美月便用四分回应，美月若用五分力震动土俵，婉婷便用六分对上，咚咚声的巨响回响着整个部屋，都说相扑力士的四股仪式是为了驱鬼，可眼前的二人在对方眼中，恐怕正是要生吞活剥之的恶鬼

　　 二人弯下腰稍微对视了一阵，随后又站起身来，走到各自一边，从盒子里抓了一把盐，撒到土俵中间，美月在洒完后轻拍自己脸颊，紧接着用力拍了一下兜裆布，拍得依旧隐约出现的腹肌线跟着挺起的腹部抖了起来，婉婷也把兜裆布拍得啪啪响，在气势上毫不相让，双方回到土俵中央，弯下腰，一拳压地，另一只拳头微微悬在空中，四目对视，低沉而带有杀气的呼吸声从两个人的鼻腔里发出来，我眼睛直直盯着前方，握紧拳头，感觉到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hakeyoi（准备），nokotta！（开始）”

　　 话音刚落，婉婷一拳打在地上，紧接着冲向美月，美月则是轻碰地面后就岔开马步站起身来，架起胳膊结结实实地顶住了婉婷的冲击，虽然稍稍后退了一点但很快稳住了阵脚，“和和希一样偏防守的开局啊”我刚这么想，美月却突然用胳膊往前用力一推，婉婷直接被推出两步还失了平衡，接着美月上前左右开弓，连续掌击把婉婷打得步伐混乱，“不对啊，这杏美月的力量这么强？一把就把她推开了”

　　 “其实是用了点伎俩”映子看我一脸困惑，主动解答，“刚才美月架起胳膊的时候绝对不是单纯地迎接，而是在胳膊肘上用了暗劲，当婉婷冲过来的时候对着她胸口来了一记隐蔽的肘击，估计是一下就挫伤了婉婷的锐气，先给了一个下马威吧”

　　 “婉婷太过亢奋，反而被经验老道的美月摆了一道呢，还是太年轻”哲夫略带揶揄地说道

　　 眼看开局不利，婉婷还是反应及时，但也只能在站稳脚下的同时被动地对掌，贴在地上的脚面在地上出现了划痕，身上的肉被美月打得不停抖动，于是她上前单手掐住美月的脖子，勉强往前顶，把美月往外推出小半步，凌厉的攻势总算被止住了两成

　　 反击初显成效，婉婷紧接着故技重施，再次伸手推美月的脖子，没曾想美月这次抢先一步，抓住婉婷的手腕往外带，这一下婉婷门户大开，胸脯完全暴露在对手面前，美月叉开五指，左手抓住婉婷的右乳用手掌包住，以极快频率揉了一圈后，还不忘剐蹭了一下乳头，婉婷估计没想到美月来这一出，脸色瞬间发红并不自觉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还没来得及反应，美月就又是一掌击，或者说，是一巴掌打在婉婷的红晕上，“怎么了，对妹妹敢欲行不轨，对姐姐就且战且退了？”

　　 这一巴掌把婉婷打得从快感中清醒，更添了两分仇恨，“少狂了，今天老娘连做姐姐的一块打哭！”说着迎着美月的胳膊走上去，美月见婉婷摆明了要正面刚，两只手上去半握住婉婷肥硕的奶子，半推半揉地刺激婉婷，也有把婉婷往外推的意思，没想到婉婷虽被刺激得脸色发红呼吸变粗，却毫无后退的意愿，只见她抬起右手，几乎是抡圆了胳膊往美月的左脸甩过去，美月想必发觉不妙，急忙想收手防御，可距离太近已然来不及了，婉婷全力的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美月的左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完全传到最后一排，美月脑袋因为这一掌直接往右转了小半圈

　　 映子看到这一掌吓得一激灵，“怎么了映子”哲夫关切地问道，“没什么，突然想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回去再聊”

　　 估计她是想起了自己被婉婷打的一掌吧，而且那次尚且是体力消耗过后打出来的，这次可是满体力的全力一掌啊

　　 婉婷见这一掌无异于当头一棒，迅速乘胜追击，侧着身子在极短的距离内咣当一下撞上美月的胸腹，美月在这冲击之下，连背上的皮肤都抖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左脚在前右脚在后，顺势侧身应对，在前的左脚弓步稳住下盘，压低重心，在婉婷发起第二次冲撞的时候，脚面死死抓住土俵，婉婷两只手抓住美月左侧的兜裆布往上用力，试图动摇美月的重心甚至掀翻，换来的只是美月的纹丝不动

　　 “杏美月是怪物吗”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挨了那么重的一掌，紧接着又是结结实实的身体冲撞，婉婷并没有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她居然只用了一个回合的时间就迅速调整过来，还止住了婉婷的连续攻击”

　　 “所以说她是师傅最骄傲的学生啊”映子对我点点头，“而且还没拿出自己全部的本事呢，也是太久没遇到苏婉婷这样强劲主动的对手了，总感觉今天婉婷会把最强的美月生生逼出来呢，那个状态我也好久没看到了”

　　 “有意思，这还不是最强的她吗，那她要是到了最强的状态，岂不是走向世界了也依然是不可撼动的横纲”面对这种互不相让的强手对话，哲夫也看得津津有味，似乎暂时忘了刚才小小的不愉快

　　 婉婷见美月腿部力量坚如磐石，无法从正面破局，于是在揪住美月的紫色兜裆布的同时，脚下绕着美月转到她前倾的左肩，脚踝轻轻勾住美月的左腿，身体往前下方挤压，压迫美月左侧的躯干，美月本就前倾的身躯如今又加了一重侧面的压力，粗壮的腰身被压迫着往右侧地面弯曲，腰上的皮肤在压力下叠成了层

　　 “在可以用脚绊的时候却选择硬压，除了忌惮对方突然卸力以外，估计是想彻底击溃对手信心吧”映子似乎看穿了什么，“最近婉婷和美月是不是也结仇了？”

　　 “算……是吧……”我苦笑一声，接着看二人的缠斗

　　 面对婉婷的挑战，美月也没有多少示弱的意思，她往反方向抵挡侧身的压力，和婉婷互相僵持住，婉婷露出了被激怒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竟然还敢还手？慢慢地，美月还是被压了下去，虽然速度极慢，但身体和地面的角度确实在变得越来越小，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美月的表情在此期间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痛苦，反而有些轻松

　　 美月的腰身离地面越来越近，整个动作却丝毫没有垮掉的迹象，当距离着地只剩三分之一进度的时候，她突然发力，这次不是和婉婷反方向压迫，而是拧着身子往外甩，没想到刚才杏美月并不是力不从心，而是玩了出诱敌深入，这一下场面翻了个一百八十度，婉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双脚被突然带离地面后打了一个旋子，映入眼帘的事物瞬间从美月庞大的身躯变成了土俵边缘和场下的观众，美月从背后抓住婉婷红色的兜裆布，左脚金鸡独立般往外带着要把婉婷扔出去，“该结束了！”

　　 眼看着就要摔下土俵，婉婷急忙用右脚和美月的左脚扣住并努力站稳，抓住美月为数不多单脚立定的机会保住了自己，但就像婉婷不会在自己有优势的时候轻易收手一样，美月也没有兴趣让婉婷有喘息机会，她伸出双手先往前推婉婷的肩膀，再握住婉婷的胸连揉带推地往外逼，在持续的羞辱性攻击下，婉婷的脸有些红得发烫，脚跟距离土俵边界大概也就两个脚趾的距离，“就这点欺软怕硬的本事，还敢和我单挑？你也就是个半吊子的小母狗！”贴身之下，美月似乎在婉婷面前说了些什么

　　 “美月是在为妹妹出头吧，毕竟面前的可是‘强暴’她妹妹的人，不过呢，你要把她惹毛了，她不让你惨叫出来是不会罢休的”我这么想到

　　 不出我所料，美月的话终于引爆了婉婷的愤怒，婉婷先是抓住并甩开美月抓胸的手腕，然后揪住美月前面的兜裆布往外甩，只勉强晃得美月稍稍移动，脚下依然稳健，美月冷笑一声，紧接着抓住婉婷两侧的兜裆布想把婉婷提溜起来，却也没什么效果，美月也变得气急败坏起来，不自觉地骂了一句

　　 “胜负未分，胜负未分”眼看着双方都摔不开对方，婉婷深吸一口气，盯着眼前这个不共戴天的日本女人，用双手伸向美月的腋下，正当我以为她要继续抓兜裆布角力的时候，她却用胳膊死死围住美月的上半身，熊抱？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的事想必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忘记，婉婷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的手腕，接着是上臂，再接着是手肘，挺起刚刚被美月刺激得发硬的乳房狠狠地碾了过去，尤其是挺立的乳头几乎扎透了美月的奶子，美月喉咙里呜的一声闷响，似乎在拼命压制自己叫出来的欲望，想必强烈的快感和胸闷的痛苦同时涌进了美月的意识中，在几乎要撕裂意识的刺激下，美月先是怒目而视，后是咬牙切齿，最后终于疼痛难忍，发出了夹杂着愤怒和痛苦的惨叫声，隐约间，甚至能看到美月紫色的兜裆布湿了极小一片，处于下风的婉婷几乎是逆天改命般扭转了局势，美月在婉婷的不屈反抗下猛地撤回到中圈

　　 “哎呀可惜，一步之遥啊”哲夫看上去有些懊恼，“不，这倒是一个比较稳妥的选项，婉婷的顽强生生地扭转了局面，此时暂时撤退至中间更好，不然美月在剧烈的刺激下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婉婷一个转身带出土俵”映子反驳道

　　 话虽这么说，不过婉婷现在肯定不会考虑这些的吧，毕竟她的对手如今因为疼痛和愤怒，双目圆睁，似要喷火的眼神宛若度过无间地狱也要来寻仇的罗刹，然而她自己的满腔斗志也未尝不利，面对美月凶狠的眼神，婉婷直愣愣地盯了回去，“小母狗是吧，揍的就是你，你待怎样！”

　　 美月死死瞪着眼前神情同样如恶鬼的婉婷，“苏——婉——婷——！我今天不把你生吞活剥，我就不叫杏美月！”只见她咬紧牙关，似要磨碎牙齿一般，强忍着压迫感带来的剧痛，抓住婉婷绕在自己背后的两只手，在呼吸已经非常困难的时候憋住一口气，死命往外掰开了婉婷紧握的手，紧接着抓住婉婷的一只胳膊往外一甩，勉强把婉婷带出三步，拉开了一点距离

　　 被甩出去的婉婷很快站稳转过身来，刚才几乎喘不过气的美月也很快补上了空气，二人的脸上，胸上，肚子上，都是不规则的几片红色，本来粗壮而不显肌肉的四肢也露出了青筋的轮廓，就连丰满的乳房上，都能隐约看见静脉的痕迹

　　 但是谁也没有花哪怕多一秒钟整理休息，接下来的一秒钟，让我第一次觉得世界无比不真实，周围的一切像是扭曲了一般，最清晰的只有三下有力的响声

　　 咚，咚，啪！

　　 回过神来的时候，苏婉婷和杏美月已经撞在了一起，互相抓紧对方的兜裆布往上提，胸腹贴紧，下巴死死压在对方的肩膀上，两个人都直直地站着，谁都没有弯下腰休整的意思，互相都在使劲要占据主导，观众的情绪达到了最高点，大声为自己支持的力士鼓劲，“琴若花！琴若花！琴若花！”“玉皎龙！玉皎龙！玉皎龙！”哲夫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助威的行列，而映子则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苏婉婷是我老婆，哪有希望自己老婆输的道理？何况到了这个地步，又不是不可能赢，我也握着拳头，忘我地喊着玉皎龙的名号，这场比赛，我前所未有地希望婉婷漂亮地赢下来，直到我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结束了，不过能硬生生把杏美月的状态百分百逼出来，这确实是一个有意思的家伙”

　　 我回过头一看，身后没人，再一看，门口有个女人开门离去，远远一看，人高马大皮肤白皙，肩宽腿粗大腚，穿一件黑色ol连体衣搭高跟鞋，裸露的小腿上肌肉的线条若隐若现，看起来像是欧洲人，看体格和和希相当，欧美也有人大老远来看相扑的？

　　 我把头转回来，这次不再是困惑，而是傻了眼，只见美月稍稍弯腰，杀进婉婷怀里，接着一手搂住婉婷大腿根，一手绕婉婷的背，哈的一声大吼，刚刚才大战三百回合的她竟然以扛鼎之势，把同样庞大的婉婷举了起来，然后绕着走了三步，将婉婷直接扔下土俵，随后蹲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气

　　 现场一片寂静，紧接着爆发出如雷般的欢呼声，而我不在其中，只是低下头揉揉自己的眼睛，“胜者，琴若花”作为裁判的美雪宣布结果的那一刹那，我甚至都不想抬头看美月行礼的惯例流程

　　 “我说啊，输了确实难受，但现在你应该去安慰一下你太太吧”恍惚间觉得有人拍我肩膀，抬头一看，原来是樱田夫妇，“婉婷表现得已经很好了，这几年能把美月最强状态逼出来的力士她是第一个呢，我是她同僚我最清楚了”

　　 生活还得继续啊，我强忍心里的难受，穿过人群来到最前面，被摔下场的婉婷因为巨大的冲击，躺在地上不停咳嗽，我四处找了找，找到那件银边火红色的浴衣，扶起婉婷后给她披上，帮她绑好腰带，我不知道和婉婷说什么，害怕说错一句话就让她哭起来，只能沉默地做完这一切，顺便亲吻一下她的额头，虽然味道有点咸

　　 正当我做着这一切的时候，婉婷突然把我推开，我正困惑着呢，回头一看，本应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回后台的美月却一步步地走向婉婷，看起来还是余怒未消，紫色的兜裆布有点歪到一边，半遮的阴部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本能地张开手臂护住婉婷，眼看着事态无法控制，琛子及时上前拦住美月，“可以了，美月，看在他们是我好兄弟的份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美月愣住了一下，看了琛子一眼，眼神软了下来，但随后又用凌厉的眼神盯着婉婷，缓缓地指向她，“今天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且饶你一命，下次你要再敢对我妹妹欲行不轨，别以为被扔下土俵就能算数！”说完转身走上土俵抱了抱美雪，姐妹俩从幕布走进了后台

　　 琛子看了我们一眼，苦笑着低头摇了两下，“看来要费点功夫给她解释了，老哥，到时候你可不能缺席啊，毕竟你也是当事人之一”

　　 “没问题，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不过今晚是不行了，我得好好陪陪她，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嗯？哦——怪不得来之前还磨叽了半天”琛子似乎猜到了什么似的，起身收拾收拾东西，“那就祝你们夫妻俩have a good night了”说完也跟着美月的路线走了进去

　　 “今天是什么日子？”婉婷一脸疑惑地问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搂住婉婷，尽可能安静低调地换好衣服离开了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