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永十一年十月十四日。
凌晨时分,鹿乃与其他几名女俘被押解到了蒙古舰队的一艘巨舰上。这艘战船有二十余丈长、两面大帆,船尾和船首都高高翘起,特别是船的尾楼足有三层,在月色下如同一头浮出海面的黑色巨兽。对马岛处于大陆与九州的交通要冲,海运来往频繁,但岛民们谁都没有见过如此庞大的船只。
而这只是蒙古舰队中整整三百艘大型战船中的一艘而已。
蒙古人将女俘们驱赶到甲板下面,那里被分割成了一间间独立的船舱——说是船舱其实就是由栅栏组成的一个个隔间,堆满了粮草、淡水、兵器等辎重以及压舱物,甚至还有战马。而蒙古将领、士兵、水手们则住在高高立起的船首和船尾里。在紧邻着马厩的地方则辟出一块空间,修建了一间完全封闭的舱室,鹿乃等被掳的女人便被带到了这里。
这是一间阴森的舱室,木材发霉味的味道和马尿的骚味混合在一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舱内异常低矮,鹿乃等被掳的女人甚至无法抬头,只能鱼贯弯腰而入。舱壁上半人的高度处镶着一排铁环,地板上钉着铁索,看来这是专门打造用来关押俘虏的船舱。看守这间舱室的蒙古兵身材奇矮又极胖,剃光了额头的头发,在这低矮的舱室里蹿跳竟然十分合适,犹如一颗肉球般不住地滚动。他不耐烦地用鞭子抽打着女俘们的臀部,催促她们快些进去。
待众女都进入舱室后,看守命令她们贴墙站好,然后将长绳拆散,女囚们的双手依旧用绳索贯穿着吊在舱壁的铁环里,脚上也被锁上了脚镣,但是对于这些悲惨至极的女人们来说,可以蜷坐在舱底,让受伤的双手也有了一定的活动余地,已经是如蒙天恩了。不一会儿,看守又为她们拿来了水和干粮,并摘下了勒住她们嘴巴的木棍。
没有哪个女人想动,尽管所有女人都和鹿乃一样又渴又饿。
“鹿乃是你吗?”一个声音问道。
听到这个声音,鹿乃如遭雷击。“辉日……公主?”她急切地问道。
“嗯,是我……”
此时鹿乃的目光已经渐渐适应了船舱里的黑暗,她循声望去,只见这间不大的舱室被一道铁栅栏从正中隔成两半,栅栏后的囚室地上铺了稻草,草垫上坐着一个女人不是辉日姬是谁?
辉日姬双手双脚都连着锁链,跪坐在舱底,但所幸并没有被穿手心,身上依旧穿着被俘时所穿的襦袢,虽然狼狈肮脏却还完好,看来也还没有受到凌辱。乍见辉日姬安然无恙,鹿乃既惊喜又愧悔,喜的是辉日姬尚在人间,愧悔则是如果自己当时狠下心来,她便不会再受敌人的作践了,想到自己所蒙受的侮辱,鹿乃的泪水再难自抑,不禁涔涔而下:“公主……想不到你还活着……”
“啪!”鹿乃话音未落,脸上已挨了一鞭子,半边脸顿时热辣辣地肿了起来,原来是在一旁监视她们的看守抽的。
这肉瘤一样的男人用蒙古语叽里呱啦地骂了起来,鹿乃一句也听不懂,想是“禁止俘虏私自交谈”之类的吧。见众女既不吃饭也不吭气,他更加怒不可遏,“乒乒乓乓”地将地上的水罐食盘一一踢翻。
正在看守大发淫威间,一个身材胖大、披着红色战袍的蒙古武士出现在舱门口。那名暴躁的看守顿时敛声摒气,老老实实的垂手站在一边,显然后者在蒙古军中身份较高。
那名蒙古将领和颜悦色地与看守交谈了几句,语调突然尖锐起来,似乎是在呵斥前者的粗暴,那看守也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赔罪。蒙古将军颜色转和,嘀咕地吩咐了几句那名看守便诚惶诚恐地退下了。
蒙古将军俯下身来,拾起一块干粮,递给鹿乃。鹿乃这才看清是这张面孔:塌鼻细目的脸孔,虽然其貌不扬,但神色看起来还算和善,正是此前率兵攻打金田城时率领蒙古军先锋——乌里杨恩弟,在蒙古军中乌里杨恩弟担任千夫长之职,在这艘船上原是他军职最高。
鹿乃已是饿得摇摇欲坠,但看到乌里杨恩弟的脸,她满腔愤恨,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用尽全力将乌里杨恩弟递过来的干粮打落在地。乌里杨恩弟却也不恼,他将干粮下一小块,笑嘻嘻地自己先吃了,再掰下一块递到鹿乃唇边。
鹿乃恨恨地盯着乌里杨恩弟,对着乌里杨恩弟递来的干粮“呸”了一口,仍是倔强地咬着牙。
“啊呀,啊呀,真是个倔强的小姐呀!”
乌里杨恩弟讨了个没趣,将干粮放在鹿乃怀中,转身推开了辉日姬的牢房大门,摸到她的身边来。
“这样细看的话小姐更加漂亮啊,就算是为了得到小姐您而攻打下这座对马岛也真是值得呢!”乌里杨恩弟笑眯眯地说着,手背拂过辉日姬凌乱的秀发,温柔地擦拭着她布满血污的脸庞。虽然辉日姬神情委顿,依然不掩她的天生丽质。
草原上的游牧部落素来视劫掠财物女子为家常便饭,成吉思汗的母亲诃额仑就是他的父亲孛儿只斤氏酋长也速该抢来的;成吉思汗的正妻孛儿帖成婚当天就被宿仇蔑儿乞部所掳,至今仍有不少人猜测成吉思汗的长子术赤并非亲出。蒙古崛起后草原习气依然不改,每破一国则必尽掳敌国的贵族女子分赏有功将士。乌里杨恩弟追随蒙哥、忽必烈东征西讨,立下功劳无数,铁蹄踏过之处自然也顺手掳掠了不少美女。然而即使与各国的美人相比,辉日姬也毫不逊色。前日他在前线督战时,辉日姬在城头英勇奋战的英姿一下子便把他的魂勾去了,于是他传令三军:攻破金田城后无论如何也要活捉这名姬武将,而且务必毫发无伤,否则以蒙古军队的野蛮作风,辉日姬落入敌手后所受的折辱必定比鹿乃更多。
“无礼之徒,休要碰我!”虽然听不懂乌里杨恩弟所说的蒙语,但看着他轻薄的模样辉日姬也知他不怀好意,她别过脸去拼命闪躲乌里杨恩弟的抚摸,把拴住手臂的锁链扯得“哗哗”作响。
“混蛋!放开她!”牢房外的鹿乃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愤怒地将手中的干粮向乌里杨恩弟丢过去,只是她手上有伤,这一掷失了准头,干粮砸在了铁栅上。
乌里杨恩弟瞥了一眼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囚,见她如同一头暴怒的母豹一般弓着身子,如果不是被铁链锁住似乎随时可能扑上来,心中微微诧异,略一寻思便猜到了其中的关节。
“怎么了?这个妞是小姐的朋友吗?”乌里杨恩弟将手伸进了辉日姬衣襟,隔着蝉衣抚摸着辉日姬温软如绵的鸡头肉。
辉日姬粉面通红,反手想要推开乌里杨恩弟的熊抱却如推在一堵墙上一般,只是咬着牙任由乌里杨恩弟拨弄,默然不答。
“小姐,从见到您的那一刻起我就为您神魂颠倒,看看您朋友的样子吧,如果不是我的保护您这样的美人一定比她还要凄惨。现在悲惨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对马已经毁灭,这是注定的:对马太弱小了,怎么能抵挡蒙古的铁骑呢?您这样的美人一定要由强大的男人保护才行,请您不计前嫌地投入我的怀抱吧……等战争……等战争结束了,我就带您到大陆去……我一定不会亏待您的……”
乌里杨恩弟嘴上说个不停,手上也没有闲着,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插入了辉日姬的怀中揉捏着她的乳头,另一只手则试图插入她的褌中,辉日姬两腿拼命地夹紧,不让他触摸自己的桃源。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乌里杨恩弟一时也难以得手。
“喂,你这下流的家伙从刚才起就喋喋不休个什么啊?还不快住手!”鹿乃愤怒地叫道。
“怎么了?与佳人相伴时可不宜有这样的煞风景的声音啊。”乌里杨恩弟笑着从靴筒中拔出了一把闪亮的匕首,径直向被俘的女忍者走去。他一把抓起鹿乃的马尾辫,将刀刃抵在了鹿乃的脖子上——乌里杨恩弟虽然满面笑容,但毕竟是蒙古军中的骁将,手刃个把俘虏对他来说只不过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
刀锋散发出森森寒气,侵得鹿乃的脖子生疼,她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不要!”辉日姬突然叫道,她怕乌里杨恩弟听不懂自己的语言,急中生智,“呼”地主动扯开了自己的衣襟,两只浑圆的丰乳如白兔般窜了出来。
顿时,船舱里的人都惊呆了,乌里杨恩弟张口结舌地看着辉日姬,半晌之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果然没看错小姐您呢!”说着他放脱了鹿乃,将匕首插回靴筒。
“公主,请您千万不要!我宁肯死在他的手里!”鹿乃拼命摇着头抗议道。
“不要啰嗦,鹿乃!”
辉日姬的口气出奇的严厉,她畅露的乳房在昏黄的光下一颤一颤,显得心绪难平,脸色羞愤交加,泫然欲泣。顿了顿她又说道:“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公主了……”
话音未落,乌里杨恩弟已将辉日姬揽入了怀中,他试图去亲吻辉日姬的樱唇,辉日姬左躲右闪,躲避着他的亲吻。欲火中烧的千夫长放肆地伸出舌头,像狗一样舔着辉日姬的面庞、耳垂,甚至将舌尖伸进辉日姬的耳中……
“啊!好痒!”辉日姬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般,不由得娇喘起来。乌里杨恩弟趁机用嘴封上了她的唇,贪婪地品尝着辉日姬的芳津。
“唔……”闻着乌里杨恩弟头发间浓重的膻味,辉日姬险些吐出来,却不敢挣扎免得他又伤害鹿乃,只得暗自呜咽。乌里杨恩弟得寸进尺地将她推倒在铺满干草的舱底,强硬地揉捏着她的乳房。被搓弄得久了,辉日姬的身体里也升起了朦胧的快感,乳头渐渐挺立起来……
“让我看看小姐您有多大的诚意吧。”乌里杨恩弟见辉日姬的呼吸渐渐粗重,脸上浮现了征服者的笑容。他脱下裤子,露出黑凛凛的下体,跪坐起来。又将辉日姬扶起,迫使她的脸贴在自己勃起的阳物上:“小姐,该怎样做您知道吧?”
辉日姬来不及抗拒,乌里杨恩弟已经托起她的下巴,双手运力将她的檀口掰开,把阴茎插入她的口中。被辉日姬温润的舌头包裹后,乌里杨恩弟便扶稳辉日姬的后脑,从容地抽插着。
“唔……”浓烈的味道点让辉日姬吐起来,但她还是顺应着乌里杨恩弟的节奏,笨拙地吞咽起来——虽然毫无技巧可言。这让乌里杨恩弟也颇为意外:辉日姬未免过于顺从了,他原以为这个女孩会抵抗得更加激烈一些,不由得在心里对她轻视了几分,抽插时的动作下意识地粗鲁起来,直探辉日姬的喉咙深处。
其实以辉日姬的刚烈性格,如果在战场上被俘拼着玉石俱焚也要把乌里杨恩弟的男根咬断。可是金田城的陷落、战友接连死亡以及险些被鹿乃杀死这些残酷的经历接二连三地将她的心理逼到了极限,虽然没有像鹿乃那样肉体上遭受过多的折磨,但她的心灵已经土崩瓦解了。
乌里杨恩弟感觉腰眼一阵酥麻,险些在辉日姬的口中泄出来,暗叫声“不好”急忙将阳物从辉她的唇间抽出。辉日姬软倒在地,羞愧地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她想:“我这是怎么了?怎能跟这个蛮子做出如此下流之事,而且、而且当着鹿乃她们的面……”
乌里杨恩弟毛手毛脚地脱下了辉日姬的裤子,这次没有遭遇太多的抗拒,他将手指探入她的芳草地,触手一片湿濡。
“哈哈,您的身体已经做好准备了啰。”他一边挑拨着辉日姬的花蕊,一边熟练地用手指试探着辉日姬的阴阜,只两下辉日姬的淫水已汩汩而出。他见时机成熟,搂过辉日姬的纤腰,将她的玉腿盘在自己腰上。
“好好看着吧,你的公主就要成为女人了!”乌里杨恩弟对鹿乃投去轻蔑的一瞥,双腿一蹬,将阳具直顶入辉日姬的紧窄的桃源深处。
破瓜前的一霎那,辉日姬骤然恐惧起来,她蜷起双腿,将膝盖抵在乌里杨恩弟的胸膛上,想要抗拒乌里杨恩弟的侵犯。此时乌里杨恩弟已是箭在弦上,哪怕他在怜香惜玉也绝不肯中途勒马,眼看着辉日姬故态复萌,不肯就范,索性将辉日姬的两腿架在肩膀上抽插。
“啊!好疼啊!求求你轻一点!”辉日姬感觉自己腰仿佛要折断了,这个男人穿透了她、填满了她,仿佛要把她挤压到地板下面去似的……
牢房外,鹿乃已经泣不成声。
辉日姬的哀求声渐渐低了下去,不是她不再疼痛了而是内心疲倦已极,她空洞的目光越过乌里杨恩弟的肩膀,盯着舱室的一角:想象着蜘蛛在那里结了一张网,一只苍蝇误入网中,无论它怎样振翅、挣扎,还是被蛛网越缠越紧,终于被蜘蛛的毒牙刺入身体、吞噬……
“我和对马也是这样,太弱小了,无论怎样挣扎都是没有意义的……”
又抽插了片刻,乌里杨恩弟终于达到了高潮。看着软作一团的辉日姬,乌里杨恩弟心中怅然若失:辉日姬是美丽的,但是她肏起来像人偶一样没有生气,她的内心里失去了某些东西。
“看来是我操之过急了呢。”离开女俘们的囚室时,乌里杨恩弟想。
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里,他再也没有回来。
船在颠簸中前行,除了海风呼啸、船体吱吱嘎嘎的呻吟、战马的喷嚏以及蒙古水手从甲板上跑过时如同闷雷一般的脚步声之外便再没有什么声响了……没有人说话,连活动一下手足都静悄悄地。辉日姬发起烧来,伏在舱底一动也不动——其实比起船舱中其他的女人,她所受的凌辱的几乎微不足道,但她们都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不知何时,鹿乃用低低的声音唱起歌来:
“今夜栖木,何处能觅
“何不更向山中去
“葱葱深山,轻轻藤蔓
“层层叠叠依山生
“苍苍鹭首,紧紧相衔
“青藤白鹭共长天”
这是鹿乃和辉日自幼便学会的“早歌”,金田城攻防战的前夜,二人曾唱起这首歌鼓舞幸存者的士气,仅仅两天过去了,却恍如隔世一般。
辉日听着这首歌,感到一阵惬意,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傍晚时分,鹿乃的歌声被一声炸雷般的巨响打断了——紧接着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蒙古战士的鼓声、喊杀声响成一片。所有的女俘都惊恐地抬起头,有的人则恐惧地蜷缩在角落里。
这恐怖的巨响,她们都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蒙古军舰上装备的火器:“铁火炮”开火时的声音,每一声爆炸就意味着一枚装满火药的铁罐在守军的阵地上炸裂开来,里面装的铁钉四处乱飞。
文永十一年十月十四日,从对马起锚一天之后,蒙古舰队顺风抵达了壹岐岛。是夜,四百余蒙古士兵登上滩头,竖起赤旗为标志,与平内左卫门景隆所率的一百余守军展开了激战。壹岐岛之战随之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