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她和我的家族,是宿敌。”]
许多年后,在骑士团黑暗的刑讯室里,优菈·劳伦斯游击队长准会想起那个和琴一起在望风山角上看星星的遥远的夜晚。
“优菈,看到那个和金黄色头发的小女孩了吗?她就是妈妈和你提过的古恩希尔德家长女——琴。叔父们和你说的那些家族历史,你都还记得吧?”
这是一次贵族间的联谊晚宴上,那时的优菈还很小。小优菈似懂非懂地听着妈妈贴在她耳边的絮絮叨叨,眼里只有她妈妈手指着的方向的那个小女孩。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琴。
“没错,古恩希尔德家早就背叛了蒙德,他们贪得无厌、愚弄百姓,他们是我们的敌人、蒙德的敌人;那个小姑娘和你不一样,她是这支魔鬼的后裔。不要忘了,你一定要从她手里拯救出蒙德,让蒙德恢复往日的荣光——这是我们劳伦斯家代代相传的使命。”
“敌人……家族……” 当时优菈的小脑瓜里还不能完全理解这些概念,她只是感觉非常奇怪:如果大家是敌人,为什么要郑重其事地一起出席派对,为什么大家还可以这么有说有笑,敌人到底是什么呢?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又是为了什么?
事实上,当时的优菈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和那个帅气的、看过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交朋友,和她一起玩。
小孩子之间建立起友谊可比长辈们以为的要容易很多;趁着双方父母都忙于应酬与勾心斗角之时,生性叛逆的小优菈看准时机拉着琴一起偷跑了出去,大概是因为相似的家族背景,她们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也没聊几句就熟透了;俩人一路有说有笑,玩闹着跑出城,不知不觉间就跑到了摘星崖上。
“为什么我的父母总说我们是敌人?”大概是一路的玩闹让两个人耗尽了所有体力,她们肩并肩地躺在草地上看着漫天的星空,小优菈不自觉地把话题带向了沉重的方向。
“我也不知道,他们还说我是蒙德未来的掌门人呢。”琴嘟着嘴,懵懵懂懂地说道。
“哇,那就是说整个蒙德都要听你的话吗?就像我我们全家都要听我爸爸的话一样?”小优菈有些好奇,虽然她也不是很明白管理整个蒙德意味着什么。
“那有什么好的,”琴看过去并不是很开心,“他们教我要「永护蒙德」,就给我每天布置一大堆任务和练习,烦都烦死了!别的小朋友都可以去学校上学,交到很多很多朋友;而我却每天在家里训练这个训练那个,一点自由的时间都没有。”
“诶?那和我一样哎!”优菈就像找到了知音一样,她还以为全天下就自己天天在家里接受无休无止的训练呢,“我平时要学习剑术、礼仪、舞蹈、古代诗词、历史等等等等,你呢?”
“嗯……我也差不多吧……”琴似乎不是特别乐意去回忆。
“这么说来,你和我实在太像了!”小优菈一脸真诚地说道。
琴扒拉着周围的草,忽然,她摘起一朵蒲公英“呼!”地一下把蒲公英子都吹到了优菈脸上。
“哈哈哈哈哈!”
“你给我站住!”
“你来追我呀!”
“你赖皮!赖皮是小狗!”
“你才是小狗!汪汪汪!”
星光下,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嬉戏打闹着,谁也看不出,她们出自两个有世仇的家族;谁也预料不到,她们今后的人生会有多少错综复杂的纠葛,又会怎样决定两大家族、整个蒙德,乃至整个提瓦特的风云变幻。
她们只知道,那一夜,她们玩得真的很开心,这大概是她们记事以来最快乐的一个晚上了。
当然,那夜之后的一段时光,也成为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最痛苦的一段时光了——琴被家里人体罚得体无完肤,优菈被足足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时光荏苒,两个家族的差距也渐渐显现了出来,琴顺利地加入了蒙德的最高权力机构——西风骑士团,又一路平步青云,从初级骑士、小队队长、没过多久就站到了副队长的位置,俨然有成为蒙德一把手的架势。每次出任务凯旋而归时,民众都几乎以朝拜的姿态欢迎着琴;大街小巷里从吟游诗人们最爱唱的诗篇,到酒馆里醉汉们最爱吹的牛皮,处处都在歌颂着琴副团长的丰功伟绩。
当然,这背后离不开古恩希尔德家族的苦心经营。在劳伦斯的统治倒台,这个家族的势力逐步扩大,如今可以说已经发展到了权倾朝野的地步。他们不仅内部实力强大,而且家族非常重视家门的形象工程与市井的舆情把控;在低调的行事作风下,古恩希尔德家几乎收买了整座城的人心。
自古有英雄就必有反贼,比起伟光正的形象塑造,古恩希尔德家清楚地意识到渲染一个十恶不赦的敌人更能让民众坚定地站在自己一边。理所当然地,失势的劳伦斯家族自然成为了继续被痛打的落水狗:不仅在编纂的史书中刻意放大、编造劳伦斯家族统治时期的污点,还在暗中捕风捉影地释放劳伦斯家企图复辟的阴谋论。在上层社会挑拨离间莱艮芬尼家族与劳伦斯家族的关系,在底层百姓中煽风点火,制造“反劳”情绪:包庇、纵容市民们拒绝售卖商品与食物给劳伦斯家族、拒绝给劳伦斯家提供一切服务、拒绝和他们有哪怕一点裙带关系的人提供工作以及他们的孩子去学校上学的机会;由琴父亲把控的大教堂也以保护会众为由拒绝劳伦斯家族中任何人出席任何弥撒。
这些事优菈也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虽然她知道这些都是对家的老一辈们在操盘,虽然她知道在琴逐渐掌握家族实权后还对劳伦斯家的敌意也克制了一点,但毕竟谁也无法摆脱家族仇恨,更何况这种仇恨还真实地发生在眼前。除了仇恨,她对琴的情感还有一层不一样的酸楚感,这种感觉,我们一般称之为嫉妒——嫉妒凭什么她可以在蒙德受万人敬仰,而自己却如过街老鼠——明明我和她一样勤奋努力、一样身姿秀丽、一样才华横溢;却只是因为这姓氏,这该死的一无是处的姓氏——就让你高贵如天边的皎月,而我卑贱如地上的尘埃。凭什么!
这种幽怨的情感一直埋藏在优菈的心里;却在一次看似很普通的经历中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转。
那是一个寻常的午后,受不了烈阳严酷的优菈如往常一般一个人来到了雪山。一边在脑海里复习着她从一位古怪的老师父手上学来的技艺,一边踩着只属于劳伦斯家的舞步,就这样随心而行地来到了一处山脚下;突然,她发现了一直骑士小队好像在这里执行任务,与什么东西在战斗。
她在较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观望了一下,只见小队身后毫无征兆地冲出了一个巨大的遗迹重机。
由于反应时间实在太短,走在后面的几个士兵只来得及发出一阵尖叫就命丧当场了;而此时,优菈才发现,带领这支小队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副团长,琴。
只见琴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剑柄直接抵在了遗迹重机刚要砸下来的双臂上,一个卸劲就斩断了那个机器的一条手臂,随后踩着那怪物轻松一蹬就把剑刺进了这家伙的头顶,随后只听哐的一声,遗迹重机便倒地不起。
“哎,还是没保住它的完整形态啊。”琴踩在队友的血泊上,不为所动地为这架遗迹惋惜着,“算了,这块特殊的混沌炉心已经得到了,有了它,蒙德研制出自己的耕地机应该能多少能更进一步吧。任务完成,收工。”
望着琴渐渐远去的背影,优菈心里泛起了巨大的波澜。
一来是琴所展现出来的过分强大的实力,二来是琴近乎冷酷的反应。
“她是怎么做到的,”这简简单单的画面,居然让优菈看了快哭了出来,“这得挨多少打呀……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啊!”
在这之前,优菈一直自认为自己的实力和琴不相上下;而这之后,优菈对琴的心里只剩敬佩。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优菈看得出来:那横剑拦住遗迹重机的一下格挡,看似风轻云淡,但所需要爆发出来的能量与力度,绝不是有一个神之眼就可以做到的;反而,越是熟练地发动与运用这种夸张的力量,其背后所需的训练量越是不可估量。作为同样从小在魔鬼训练中长大的优菈来说,她对于琴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与之背后所要付出的一切可太有切肤之痛了。
同样地,琴对队友的冷酷也让当时的优菈毛骨悚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琴拉开差距了。
“我要加入西风骑士团。”
优菈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冒出这样的想法,这不就代表自己正式成为家族的罪人了么?要知道,本来就在蒙德处处受排斥的她,如果离开的家族,那她可真的什么也不是了啊?!且别说如此排斥劳伦斯家的骑士团允不允许,就算开了历史的先河加入了,那也不处处被穿小鞋处处被排挤去做那些又苦又累的活还没法晋升?
但有再多拒绝的理由,想要加入骑士团的理由只要有一个就够了:“我要站在琴身边学习!我要和她一样优秀,总有一天,我要超过她!”
[chapter:“我和他切磋过一次,打成了平手。”]
十天后,是骑士团一次常规的新兵选拔日。每次都座无虚席的观众台,这次更是一片哗然。
观众们可不是在加油助威的——恰恰相反,他们群情激愤,喊着诸如“劳伦斯家滚出蒙德!”之类的口号,时不时会有酒瓶子、烂水果等等莫名其妙的东西朝着场地内一个蓝色头发女孩的方向飞去;当然,这种事也在维护秩序的士兵多次警告下减少了不少。
优菈漠然地站在选拔列队的第一个位置,外界的喧闹也早在她意料之内,她自顾自地玩弄着手里的一块坚冰,而其它候选人却像躲病毒一样远远地躲着她,只有一个身穿夸张重盔甲的浅灰色短发的少女愿意和她站在一排;但是看人家很认真的好像在准备着什么,优菈也没去找人家聊天。
终于,大团长法尔伽和琴一起走了出来。
热情洋溢的法尔伽和威严庄重的琴只用了一个打招呼的时间就让看热闹的群众安静了下来。
“这次的选拔也和往常一样,先进行一对一实战演练!赢的人,才有进入下一轮考核的机会!”大团长看到有这么多观众,扯开嗓门宣布着,“一对一实战武器不限制,大家自由选择对手,胜利只需要另一方投降就可!但是,和往次一样!在对方投降前能杀死对手的,就可以直接进入西风骑士团!而投降者,将被停止一年申请加入骑士团的机会!!”
骑士团选拔的这种规定,直接继承于劳伦斯家统治时期留下的决斗传统:它本来的作用是解决私人恩怨,与弘扬尚武精神。而民众不知道的是,把决斗公开化,娱乐化,让其成为残酷与血腥的消遣活动,则是古恩希尔德家在那时为了颠覆劳伦斯王朝而暗中兴起的活动,在民间流行开来后,他们还好几次阴奉阳违的向劳伦斯家族提议。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不断地用决斗挑起事端,扩大事端;让所有人陷入对所有人不满的状态,从而动摇劳伦斯家的统治合法性。如今尽人皆知的暗巷义贼团的传说,就是在这一次又一次明面上的决斗后演变成私下里对于权贵的刺杀。
并且,对于莱艮芬尼家族来说,这又是一笔可以多次收门票的好买卖。莱艮芬尼家一直对统治国家不感兴趣,不管什么时代,他们更在意的,都是百姓口袋里的摩拉。在这个家族的理念里,摩拉——这个不可动摇的一般等价物——才是真正的权力、永恒的权力。
日积月累,蒙德的民众早已养成了看人与人暴力决斗的习惯,而时过境迁,深知这项制度弊病的古恩希尔德家自然不愿意无休止的私斗行为被继续保持下来,更何况这项制度已经被用来抹黑劳伦斯家族了。但是习惯不是一日可以改变的,而且人民的负面情绪确实需要一个血腥的出口;所以,在大致三个月一次的骑士选拔过程中,这种鼓励厮杀的行为被保留了下来:一来让愚民们过过眼瘾,二来是可以借此选拔出真正凶狠的战士。
回到选拔现场,除了那个自称是骑士团女仆的重盔甲少女外,自然没人愿意和优菈组队——明面上是不愿理劳伦斯家的人,实际上他们只是忌惮优菈的实力罢了。
到了优菈这一组,选拔场里已经有四五具尸体躺在一边了;优菈实在不想杀死这个可爱的女仆,毕竟很少有人能不对她的身世产生反感,优菈甚至想和她交个朋友。
“你随便接我两招,然后投降吧!”优菈劝着那个女孩,“你知道你不会是我的对手的,我不想伤到你!”
“可是,可是,加入骑士团一直是我的梦想!”诺艾尔一点都没有放弃的意思,“优菈小姐,得罪了!”
诺埃尔挥舞着金色的大棒就冲了上来。
那一棒确实比优菈预期的要有力一些,但奈何外行人的招式在内行人眼里根本不够看,而优菈恰恰又是从小得到贵族真传、从小习武到大,甚至还是家族里的佼佼者,放眼整个蒙德,能和她一战的都屈指可数;单凭诺艾尔的招法,在她眼里浑身都是破绽。如果优菈真的不留情面,就那一下,诺艾尔估计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砰砰哐哐了好一阵,诺埃尔还是没突破优菈的防线,优菈被整的有些不耐烦了:“还没看出来么?你完全不是我的对手,赶紧认输吧!”
诺艾尔还是没听见似的往前冲。
优菈前腿微曲发力,找准时机一个侧身闪到冲过来的诺艾尔身后,用大剑把握好力度地往她肩膀上砍了一刀。“砰噌”,女仆坚硬的盔甲破碎了开来,随之而来的是诺艾尔光洁如玉的整条手臂露了出来,上面还渗着道道血丝。
观众台上鸦雀无声。
“左臂这个星期不要在用力了,不过也没伤经动骨,注意休息就行。”优菈淡淡地说道,“你已经输了,离开吧。”
“我还…没有认输!!!”诺艾尔可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她还在持续地发起进攻,显然不知道自己每次离死亡都只差了一个优菈的大慈大悲。
这次,优菈想给诺艾尔一点教训。
在诺艾尔冲锋向前的时候,优菈直接把大剑插在了地上,一个蹬腿直接越过了女仆头顶,用膝盖以及肘部狠狠地砸在了女仆裸露的背膀上,这一下,直接将对手干倒在地;再强壮的身体也会因为这重重一击而不省人事。
优菈扭头,踩过诺艾尔的身体,打算径直走向获胜者的休息区,却没迈出两步,就打了一个踉跄。
优菈回过头,看见诺埃尔正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脚踝。
“我还,没有认输!”女仆的防御力果然高的惊人,优菈的那一下确实让她不堪重负,但她居然还能勉强撑起身子站立起来,“我绝不能,再在骑士选拔中落选了!”
俨然,诺艾尔已经将优菈当成了自己晋级骑士最大的考验——她前几次都是通过了1v1的初轮选拔,但都在面试环节被拒绝了。实际上,她不知道的是,通不过面试并不是实力不够,而是每次都被她最敬爱的琴一票否了:她那愣头青的性格使得琴不愿意让她出任何任务——在战场上过分的善良只会害了整个团队;更何况,琴也不希望失去这么一位每次都能将整个骑士团大楼打扫得紧紧有条,任劳任怨的女仆。
天性单纯的诺艾尔只认为是自己还不够优秀,这次还将战胜优菈是对她的考验。这是因为,就在昨天,副团长大人琴还特意找过自己,鼓励自己说只有能在明天的1v1中取得胜利,就让她直接加入骑士团!
想到这里,诺艾尔硬挺着身子,目光坚定地站了起来,提起大棒还要往优菈身上砍去。
优菈无奈地瞟了一眼主席台,只看见琴正百般玩味地看着自己;而坐在正中央的法尔伽也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还一边起哄一边与凯亚聊着天。
这种架势,倒是让优菈看明白了,这压根不是对诺艾尔的考验,而分明是冲自己设计的。
以那个岩属性神之眼持有者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认输的;那么,摆在自己面前的就两条路——杀了她,或让她失去战斗的意志。
前者确实简单便捷,也应该是高高在上的那帮家伙们所默许的,但这样一来,本来就名声狼藉的自己——在失去了家族的依靠却还要背着家族的黑锅的时候——又不知要更深地得罪多少人——毕竟诺艾尔在蒙德的名声,可是热心善良的好女仆啊!太多人都接受过她的帮助。
也就是说,如果选择了这条路,优菈就真的失去了洗白自己的最后一点点机会,或许她能顺利加入了骑士团,但这无异于把自己的人生彻底绑定在骑士团手里,把自己的生命彻底变成了骑士团那些高层的玩具。琴的玩具。
第二条路:在不杀死诺艾尔的情况下让她就范。这当然是最理想的结局,可谈何容易?战斗到了现在,诺艾尔的一根筋可不是靠说服就能让她停下来的;必须想点其他办法让她丧失战斗意志!
就这样又僵持了几回合,诺艾尔就算再天生神力也终有体力上限,她的攻击也越来越容易招架;而另一边,看似一直在以逸待劳的优菈却也眉头紧锁:这样下去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在观众眼里,比赛似乎失去了悬念,变得异常无聊,人群嘀嘀咕咕地也没个主心骨。如果换个对手或换种状况,他们早就高喊:“杀了他!杀了他!”了,只是由于落败的一方是诺艾尔,观众们不敢这样起哄;就算那些比较激进的,也只能继续有气无力地喊喊:“劳伦斯家滚出蒙德!”
看到观众们的情况,优菈突然灵机一动,原来,还可以这样!
她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了起来,挑衅般地对诺艾尔说道:“你还有最后一次投降的机会,接下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哟~”
“请多指教!”诺艾尔的体力似乎恢复了一点,她抡起大棒又冲了上来。
这一次,优菈准备正面迎敌,她也扛起大剑冲了上去;以不输诺艾尔的力量拦下对方的攻击后,优菈手起刀落,并像芭蕾舞般优雅的姿态停在诺艾尔身后;只听女仆的胸前一声脆响,那厚重的盔甲被精准地分割成两半,从女仆胸前落了下来。
优菈的手其实也有点微微颤抖,一来是挡下诺艾尔那一击震得她虎口生疼,二来是她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以及即将要做的事情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
“啊————!!”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诺艾尔的惨叫。要不是还有绷带缠绕着,在这被击碎的盔甲里,那两颗硕大的乳房已经被一览无遗。
“呵呵,还不认输吗?女仆小姐?”优菈轻慢地说道。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认输!!”诺艾尔又想起了琴昨晚对自己的承诺,思考着这是否是她此生仅有的机会,她的目光还是那么坚定,至死方休这四个字已经挂在脸上了。
只可惜单纯的诺艾尔完全没看透优菈的意思,在她又一次准备发起攻击的时候,只见优菈突然主动出击,以惊人的速度冲了上来,女仆根本来不及招架。
“哐当”,这次掉在地上的,是女仆的整件裙摆。由于在上一轮上半身的盔甲就破裂,这次优菈没花什么力气就让诺艾尔彻底失去了金属的包裹。
观众席上那些眼尖的色狼们,已经看到了黑色打底裤上的玫瑰花图案。
全场一片嘘声。
这就是优菈要的效果,让诺艾尔彻底丢盔弃甲,用害羞来击溃她的心里。
诺艾尔紧咬着嘴唇,看着前面那个无法战胜的敌人,脸颊越来越红,却还是不肯罢休。
似乎是准备最后放手一搏,诺艾尔疯了似得甩着她的大棒转着圈,如旋风般冲向优菈。
外行再努力也不过是外行,看这愚蠢的招式优菈有点想笑。一个基本的扫腿,就让本身重心就不稳了的对手摔得四仰八叉。
优菈可不打算放过诺艾尔。首先用大剑吓唬了一下,诺艾尔的生存本能让她翻滚了一圈;优菈找准时机一脚踩住诺艾尔的肚子,这下,就算对方有九牛之力,也很难发力了。
任凭她在自己脚底下挣扎,优菈用大剑轻轻地滑开了诺艾尔缠在身上的绷带,两边的大白兔如释重负般地迸散开来,随着主人的挣扎四处甩动着。
观众席彻底沸腾了。
“还不认输吗?”优菈看着无地自容的诺艾尔,又一次抛出了橄榄枝。
“不要,不要!”诺艾尔意义不明地坚持着,还是不肯松口。
“看来,还得给你点教训呢!”说着,优菈再一次划开了女仆的打底裤。
这下,除了长靴以及黑色的丝袜,诺艾尔已经大腿根上全部裸露了。
优菈并不着急继续辱虐对手,而是松开了脚好让诺艾尔站起来;它要像全会众展示自己的作品,让诺艾尔感受在众人前浑身赤裸的羞耻感,从而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诺艾尔知道一直躺着也不是办法,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拾起跌落在一旁的武器,先是双手抱胸试图躲避了一会儿,可在观众的嘲笑与集体视奸下,愤愤然地又举起大棒冲向了优菈。
看着抖动着双乳女孩毫无章法地朝自己冲来,优菈犹如斗牛士般一把将她借力一推,让她重重地摔在了一层观众区的正前方,那擦伤的巨乳挤出诺艾尔纯真的童颜,让近距离观察的观众更是血脉喷张,好几个都伸着手企图感受一下这难得一见的场景。
诺艾尔抬头一看,发现其中好几个都是自己帮过忙的普通市民,心里更是感到羞耻,也泛起一阵悲凉。单纯如她当然不知道的是,很多人找她帮忙根本不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是想要借机接近热心肠的单纯女仆,就是为了能吃点豆腐揩点油——比如装醉让她背自己回家,从而名正言顺地在她身上随意乱蹭;又比如假借找不到东西之名让她趴在地上仔细搜寻,从而一览女仆裙底地风光——毕竟,“随叫随到”的“免费女仆”,可是蒙德城里众多油腻大叔的意淫对象;只是碍于她的本职工作是为骑士团服务的,所以那些油腻男们再有贼心也没贼胆,不敢真的拿诺艾尔怎么样。
而这次,可是他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能看到女仆全身的裸体,还配上她平日里常穿的长靴与裤袜,此等美景,早让他们失去了理智。
诺艾尔哭了出来,但欢腾的场地根本听不见她的抽泣。
她匍匐着后退了两步又站了起来,脑子里已经失去了一切想法,本能般地又往优菈那儿冲去。
是为了战胜她么?显然做不到了。那为什么还是不肯放弃呢?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优菈此时已经慢悠悠地走到了另一边的观众台附近;她打算雨露均着地给另一边的人也发发福利。
诺艾尔完全停止了思考,压根不知道这是优菈的算计。只听见哄地一声,诺艾尔在优菈的一把助推下狠狠地摔进了那侧的观众席内。
由于诺艾尔毕竟是扛着武器冲过来的,这一下摔倒也伴随着大棒狠狠砸下,在疯狂向前挤的人群中砸出了一片血河。而其他人却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毫不在意,只顾着继续冲向诺艾尔,无数双淫荡的双手在诺艾尔身上肆意徘徊,从头到尾,诺艾尔浑身被摸了个遍,几乎要被淹没在这色欲的海洋之中。
优菈很不希望自己的猎物被这群老畜牲们彻底玩坏;见事不妙,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可怜的诺艾尔拽回了选拔场地内。维护秩序的骑士用枪对准,不,几乎是扎穿了第一排观众后,人群才稍稍安稳了下来——没有一股脑地冲入会场。
诺艾尔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经过刚才的闹剧,她的双靴也被人夺走,除了残破的黑丝裤袜还挂着腿上,偏体鳞伤的淫乱样,让优菈也产生了一种不一样的快感——征服的快感。
她似乎也不急于让女仆认输了,抬起左脚,轻轻地从脚下那个狼狈女人的额头顺着鼻梁滑倒嘴唇,突然用力塞进她的嘴巴,诺艾尔呜呜地叫着,无处安放的舌头只能触碰着那满是泥土的鞋底,优菈毫不客气地左右摇晃着鞋尖,企图往更深一步进发。
诺艾尔一阵干呕,呼吸都困难了起来;看到脚下的女仆快要窒息了,优菈才意犹未尽地抽出自己的脚,划过下巴与喉咙,继续向下探索。
诺艾尔还没喘上几口大气,就感到自己的胸部被狠狠踩了一脚。是的,优菈开始肆无忌惮地蹂躏着诺艾尔的胸部,那两个硕大的乳房东倒西歪、此起彼落,被践踏的乳头更是经不起这样的刺激,不争气地硬了起来。
观众席上又是一片沸腾。
在看到诺艾尔的下体都开始淌水了的时候,优菈确信了诺艾尔的受虐属性已经觉醒;她开始继续向下探索,也没在别的地方停留太多,那只脚便来到了诺艾尔的下体处。
先是毫不客气地往诺艾尔的小穴上踹了一脚,然后开始用鞋底肆意蹂搓。
在玩爽了之后,优菈缓缓地开口道:“要是还不认输的话,我就只能让鞋跟插进你的小穴给你开开苞咯?”
“不要,不要~”诺艾尔似乎放弃了尊严,不顾一切地哀求着,“我认,我认~不要夺走我的贞操”,这话说的有气无力,除了优菈没人听见。
被传统教育灌输长大的诺艾尔自然把贞操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她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当选骑士后和一个两情相悦的战友定下盟约,羞涩地将自己身子交出去;可此时,她居然面临着被一个女人用鞋跟破处的威胁;自然是将别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哟~我们高洁的女仆居然还是个处女诶!”优菈故意放大音量,让在场的人再一次陷入了疯狂。
“大声点,你认什么?”优菈威胁到。
“我认输!!!!!”女仆被击穿了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痛哭着喊叫着。
出乎她意料的是,优菈并没有放过她,反而一脚将鞋跟径直地插入了她的阴穴。
“啊————”女仆感受到了被撕裂的疼痛:鞋跟可比一般男人的阴茎粗上不少,也硬上不少;除了刚刚渗出的一点点淫液,诺艾尔的下体也没有任何润滑——这一下几乎只有痛楚,而快感,似乎是优菈独享的。
女仆的下体流出了鲜红的鲜血。
“好!哈哈哈哈哈!好!”看到这一幕,法尔加大团长也忍不住起立鼓掌,“太精彩了!”他洪亮的声音穿透了整个会场。所有人都跟着大团长起立欢呼了起来;会场久久不能平静。
“为什么!”与所有人兴高采烈的笑容形成鲜明的对比,台下那个衣不遮体的狼狈少女似乎是唯一不开心的人,她哭泣地嘶吼到,“我不是已经认输了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她神之眼的颜色都暗淡了一点。
“哼,晚了!”优菈一边享受着群众的欢呼,一边毫不在意地对女仆说道,“我给过你无数次乘早投降的机会,是你自己非要和我血战到底的,况且——”优菈往琴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应该是她想要看见的画面吧。”
后面这句话,优菈只在心里默想了一遍,而女仆则是陷入在深深地绝望与崩溃里面,自然没理会优菈的解释。
医护兵们将泣不成声的诺艾尔抬出了会场。此刻,法尔伽一跃从高高在上的主席台跳入了会场,示意大家先安静一下。
“刚刚,我还和骑兵队长凯亚打赌,赌诺艾尔会不会投降,”大团长的声音中气十足,“我堵的会,他居然赌不会!他整整输了我两个月薪水的摩拉!”
众人们附和地笑了起来,凯亚则露出一副典型的“我能怎么办”的表情。
“好了,好了,我宣布,这场1v1大战的获胜者,是优菈·劳伦斯!!!!!”魁梧的法尔伽举起优菈的右手,非常自豪地宣布着她的胜利。
众人们似乎忘了劳伦斯一词是什么意思,也跟着欢呼雀跃。优菈的心里有几分高兴,有几分苦涩。
“不过,这只是初级筛选。”法尔伽突然开口补充道,这让优菈仿佛如刚刚看到黎明的曙光又陷入了无限的黑暗;人群也跟着静了下来,好奇地观望着下一步的发展。
“为了让大家进一步认可这位女中豪杰,我还需要她进一步展现自己的实力!”
全场都没搞明白这是什么突然的发展。
“我要亲自挑战她!”法尔伽这几个只能用振聋发聩来形容了。
优菈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似乎自己只能硬着头皮接战。
其实,所有人都把大团长想复杂了,他这里说的每句话都是字面意思,就是单纯的想要和优菈切磋一下,看看这姑娘的极限在哪里,也让那些愚民们见识一下优菈的真正的实力。
“优菈小姐,请!”
“讨教了!”优菈毫不客气地拎起大剑就冲了上去。
一顿电光火石般的交锋,优菈施展出了自己的所有招法,无比认真地对大团长发起猛攻。
“好!很好!”大团长每一招都笑脸相迎,在观众看来好像也在全力以赴,其实优菈知道,他每一招都最多用了七分劲。
三十几个来回后,双方在场面上不分胜负,让在场的民众们都惊掉了下巴。这时,双方有一次拉开;大团长抛下手中的剑,热情地以拥抱姿势走向优菈:“欢迎你加入骑士团!”
优菈彻底送了一口气,也发自心底地感受到了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
琴站了起来,带头鼓起了掌。掌声经久不衰。
就这样,优菈加入了西风骑士团。
有一件事值得一提:骑士选拔后的第二天,黑市里,一只标着“女仆原味长靴”的锈迹斑斑的金属靴子被以20万摩拉拍卖了出去;而另一只,似乎永远失去了踪影。
在加入骑士团后,虽然自己的家族有找上过麻烦,但总体还是比较顺利的;在热心的安伯帮助下,自己在城里受到的歧视也越来越少;加上琴团长似乎有意将「仇劳」情绪控制在一个相对稳定的范围里,使得自己的人生也渐渐顺利了起来。不过多久,他就当上了骑士团游击队的队长,在手下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威望。
在那段时间里,优菈一直对琴又感激又敬佩,甚至会以能和琴直接汇报工作为荣;而琴也时不时拉她一起喝下午茶,更是让优菈感恩戴德。
虽然,琴很多时候的做法也让优菈不认可:比如对于队友的过分绝情,对于少数天才人物的过分纵容;优菈也很清楚琴对百姓只是表面友善,实际上压榨起市民农户来比谁都狠。但是这些,优菈只觉得是琴作为领导者该有的权力,每一个来自她的命令优菈都会都无条件地执行,哪怕要得罪无辜的人。
直到那一刻。
当她看到风鹰剑抵在自己剑刃上的那一刻。
当她看到琴对那个绿色的家伙被夺走神之心却无动于衷的那一刻。
当她听到琴与愚人众执行官谈笑风声,合谋出卖巴巴托斯——自己国度的神明的那一刻。
当她听到琴如恶魔般的低语,诉说她为劳伦斯家族设下最后的圈套的那一刻。
优菈的心又一次跌入了谷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