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达达星人的手术

　　前情提要《赛文奥特曼的失踪》

　　 赛文奥特曼结束了在达达星的长期派驻，在挚友达达星人林臻的护送下回归光之国，途中遇到了黑暗怪兽哥尔赞。在苦战取胜之后，赛文的能量核心被哥尔赞的自爆炸毁。林臻欲将赛文送回光之国，却无法克制诱惑将其撸射，并因此被美菲拉斯星人胁迫前往地球。

　　 --------------------------------------------------------------------------------

　　 宇宙警备队的赛文奥特曼在战斗中受了重伤，和我一同被美菲拉斯星的国防部长多鲁尔劫持到了地球。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愚蠢行为造成的，要不是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被自己的欲望冲昏了头脑，也不至于会在被那家伙威胁的时候连向母星发出求救信号的勇气都没有。

　　 一下飞船我和赛文就被一批马格马星人士兵分开了。多鲁尔命令他们把担架上的赛文送去急救室，而我则被关到了一间只有四五平米大小的狭小房间。房间里只摆着一张金属桌子和一把椅子，墙上也没有任何的装饰和窗户。椅子坐起来非常不舒服，大小尺寸更像是给平均身高1.7米左右的种族设计的，我只能把腿向外伸出去斜着搭在地上。

　　 但更让我坐立不安的是赛文的安危。从他的彩色计时器熄灭之后已经过去了两小时。尽管亚波人的史书上有记载表示奥特曼一族的生命力极度顽强，只要肉体完好，计时器熄灭后在短时间给予大剂量光照是可以将其复苏，但那毕竟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具体的技术细节谁也不清楚。更何况赛文的能量核心已经被破坏到只残留下一小部分，能否吸收储存充足的光能支撑全身的消耗也很不乐观。

　　 而我目前所能做的唯有祈祷。

　　 不过我在单人牢房里待的时间并没有太久。仅仅过去四五个小时左右，那位美菲拉斯星的部队高官就来到了牢房门口。

　　 “能否请阁下屈尊前往急救室，协助我们让宇宙警备队的英雄战士身体尽快恢复呢？”依旧是一副令人厌恶的游刃有余的口气。

　　 我早就料到美菲拉斯星人拿不出什么有效的救治方法，赛文现在肯定是命悬一线！“快点带路！”我恨不得立刻冲向急救室，但还是忍耐着情绪，冷冷地要求道。旁边的马格马士兵要上来给我带上手铐，被多鲁尔一个手势制止了。

　　 手铐什么的确实没什么必要，作为达达星人，就算有三个我，也未必能打得过一个低等级的马格马士兵。

　　 我顺从地跟着士兵们来到急救室。进门之前，多鲁尔又叮嘱了我一次：“请务必专注于拯救奥特曼的生命，这对我们大家来说都很重要。”来不及多想，我直接推开了急救室的门。

　　 宽敞的急救室整洁明亮，赛文奥特曼那完美的肉体平躺在房间正中间一张冰冷的长方形手术台上，暗淡无光的双眼显示他还处于无意识的昏迷状态。

　　 手术台上方有一台激光发射装置，其中一个端口正竖直对准赛文胸口的能量核心照射着高功率的蓝色激光。赛文的能量核心乍一看已经修复成原先的半球形状，在急速闪烁红光并鸣叫警报。但稍加观察就可以发现急救人员只是在那残留的三分之一大小的能量核心外面罩了一层透明硬化树脂。

　　 在场共有五名医疗人员，主管和两名助手是美菲拉斯星人，另外两个助手是巴巴尔星人。根据主管的汇报，过去四个小时内他们所做的仅仅只是在能量核心外构建这层树脂保护罩，以及使用各种波长的光线对赛文的能量核心进行充能。目前使用的蓝色激光已经是效果最好的了，但也只能堪堪使得赛文的计时器重新闪烁起红光。

　　 那么问题来了：我该怎么办？

　　 多鲁尔似乎以为我作为赛文的辅佐者，对奥特曼的身体结构有充分的了解 。但实际上光之国在向达达星派驻宇宙警备队的时候从未提供过任何相关资料，而奥特曼数千年来在达达星的派驻过程中也从未受过伤。事实上自从和平时代开始以来，奥特曼在战斗中受伤的次数本就寥寥无几，而光之国以外的种族，根本没有可能接触到相关的细节，所以说我比在场的医疗人员更强的也只是曾经搜罗并阅读过亚波帝国的古籍中关于奥特曼的身体奥秘的记载而已。

　　 虽然没有任何的可靠知识基础，但事已至此，我必须得尽一切努力救活赛文。因为不管是作为人质还是其他，星人联盟需要的必然是活着而又没有威胁的奥特曼。要是因为我的无能导致赛文命丧于此，不仅我不能原谅自己，多鲁尔也一定会将我灭口的。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凑近赛文，用手指触摸他的体表进行细致检查。先前哥尔赞的至近距离超级爆炸在胸大肌、腹部还有手臂上造成的十数处伤口都已经愈合完毕，这说明赛文的身体中能量传输和自主修复机能还在稳定运转，这使得他还能满足复苏的基本需求。只是爆炸的火药痕混合着干涸的血液，在体表留下一道道长长的黑紫色污渍，为强健的肉体又增添了几分残缺美。我顺着污渍用食指划过这类似橡胶质感的红色强化皮肤，那干涩的摩擦感透过指尖传导到我的大脑，又放射到身体各处，仿佛要重新点燃我的全身。

　　 我赶紧收回手指，抬起头平复呼吸。视线一阵飘忽之后，重新聚焦在位于那两块胸大肌之间的彩色计时器上。透明的硬化树脂罩造型完美而坚固，看似完全贴合在了原先的计时器的位置上。然而我用手指沿着树脂罩和胸肌接合的地方刮了一圈便发现了问题所在：手指沾上了些许的粘性液体。很明显树脂罩并未和奥特曼的身体做到紧密贴合，导致能量核心内侧表皮凸起分泌出的液体无法被密闭储存起来。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奥特曼作为生物，强化皮肤的表面有很多微小的纹理和褶皱，除非将树脂罩的边缘嵌入到皮肤内，否则必然无法做到完美的贴合。但往皮肤内嵌入异物很可能会发生排异，还是需要想出一个更好的方法来将能量核心分泌出的体液完好地储存住。

　　 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把你救活呢？我低头凝视着赛文侧向这一边的脸。那方形的双眼中不复往日锐利而神气的光辉，脸上残留的火药痕迹书写着战士的疲惫，头顶......头顶的那几道凹槽中甚至还留存着导致我们俩身陷于此的罪证。看到这里，我的头脑中不仅得不出答案，相反却逐渐陷入自责的泥沼。

　　 好想抱头大叫发泄一番，但医务人员的视线都聚焦在我的身上，我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让敌人看出我的绝望。不知道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还是为了争取更多的考虑时间，被慌乱包裹着的我突然强硬地吩咐在场医护清洁掉赛文身上的污渍。

　　 美菲拉斯星人医护们拿起镊子和棉球，分别细致地清洁起了赛文的头部和胸部。而巴巴尔星人的医护相比之下动作就粗野了很多，竟然直接将大瓶的碘伏泼洒在赛文的腹部和大腿上，红色的身体被染上了一层泛紫的棕色，随后他们便直接用手拿起大片的纱布开始用力擦拭赛文的身体。奥特曼下腹部本已干了的乳白色精斑和碘伏混在了一起，再被他们这么一擦开，弄得小腹上到处都是一坨坨恶心的棕色粘液。

　　 我实在看不下去，厉声喝止了巴巴尔医护这种水平极度低劣的清洁动作。就在他茫然望向我的那一霎那，突然史书中的一个记载划过脑海。

　　 “手术刀。”我夺下巴巴尔医护手中的纱布，一边用更加粗野的动作迅速擦拭起赛文的丹田，一边对领头的美菲拉斯医生说道。小腹的表皮擦净，重新消毒，盖上消毒铺巾，然后是对计时器周围一圈进行消毒，也盖上消毒铺巾。

　　 手术刀到了手里，我深吸一口气，找准手术切口位置，冷静下刀。

　　 然而美菲拉斯星的手术刀根本切不开奥特曼坚硬的强化皮肤！

　　 不过这种事情多少已经在我的预料之中，毕竟美菲拉斯星人似乎不是一个特别擅长近身战斗的种族，他们的科技水平据说更多的体现在精神研究方面。我转身向巴巴尔医护要求他们的手术工具。

　　 这次这个蛮族的工具没有令人失望，终于划开了强化皮肤。“不愧是在远古时期就能用兵器在接近战中压制奥特曼军团的民族。”怀着对巴巴尔星人的优势技术的无奈佩服，我对自己的处境又增添了一丝担忧。

　　 我用着最大的腕力，将刀尖在厚厚的皮肤中小心翼翼地下探。阻力突然消失，看来已经顺利地穿透了强化皮肤层。切口处运输着能量的鲜血开始不断涌出。我将撑开切口和止血的任务吩咐给其他医护，集中所有的精神，继续果断地切断一条又一条肌腱，追寻着在某本史书中记载的那个能量核心本应处在的部位。

　　 找到了！拨开肌肉，在耻骨的中间，我看到了一个圆形的孔位，尺寸应该刚好可以容纳下能量核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步骤了。我屏住呼吸，将手术刀伸向赛文胸口那破碎了的彩色计时器...

　　 [newpage]

　　 DAY2

　　 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但昨天手术后的疲劳感已经完全消除。

　　 昨天手术后我被带到了现在的房间，这里相当宽敞，有舒适的床和写字台，以及——位于天花板上俯视着整个房间的监控摄像头。房门没法从内部打开，很显然我暂时会被软禁在这里。

　　 赛文奥特曼的手术暂且算是成功了。那份来历不明的亚波人医疗日志居然是真的——奥特曼的能量核心原本是附着于小腹内的耻骨而深深地隐藏于体内。我把赛文那仅存的三分之一的能量核心从胸部切了下来，将其固定到了耻骨上。这样一来，由核心的内表皮分泌出的拥有储存光能功能的体液就不会从破损处泄漏掉，而是可以储存在会阴内并仍可通过附近的毛细血管网参与到血液循环中。同样地，按照亚波人的日志，我将激光束的照射位置移动到了额头的绿色水晶，据说这里才是吸收光能最快的部位。

　　 手术因为深入体内数厘米的切口，与一般战斗中造成的强化皮肤层的破损不同，对于奥特曼来说完全愈合也需要至少几天的时间。还是趁着等待赛文苏醒的这段时间赶紧整理一下目前的情报吧：

　　 我们所在的这颗小小的高速自转着的蓝色星球叫做地球，位于交界星带内黑暗宇宙的一侧。尽管这颗行星接收到的平均光照强度并不低，但黑暗宇宙中的恒星发出的光照波段和光明宇宙不同，同样光照强度提供的能量偏低。这对于一般的宇宙人来说并没有特别的意义，但对倚仗光能生存的奥特曼来说是个很大的不利因素，而这可能正是所谓“星人联盟”将基地设置于此的最重要原因。此外地球的重力加速度很大，对于我们腿部力量较弱的达达星人来说行动起来十分吃力。预计奥特曼的巨大身躯在这里行动时动作也会变得较为缓慢，这会削弱到他们的作战实力。

　　 我国曾经开展过一个项目，俘获了地球上的一些生命体进行研究，因此我对这里的生命形态也略知一二：地球上的低智能生命十分繁盛，且普遍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地球上唯一的高智能生命——人类，不知是否出于巧合，在体型方面与奥特曼高度相似。人类尽管肉体防御力极低，但却十分好战，还非常善于制造大威力武器。幸而人类的宇航科技水平极低，对外星球也几乎没什么了解，否则想必他们一定会侵略达达星吧。

　　 这个基地隐藏于巨大的山体之中，完全封闭，无法接受到自然光照。从我被士兵押送由医疗室到这个房间的路程来看，无论在水平方向还是垂直方向都跨度很大。想要逃出去不仅需要熟悉各个楼层的通路和出口的位置，还要打败由众多的守卫部队。

　　 在将赛文解放之前我显然是无法独自逃出去的。那么有没有办法向母星发求救信号呢？众所周知我们达达星人的皮肤上有黑色的平行折线纹路，但并不为其他星球所知的是我们的科技已经可以将数据存储在体表的这些折线里。而使用了最尖端技术的我，不仅将海量的文献储存在身体上，还可以将这篇日志直接记录在身体上，甚至能够用身体搭载的程序黑入这个房间的监控摄像头，连接到摄像头所在的网络，再寻找到其中的通信设备，将其劫持后发出加密的求救信号。而所需要的只是用我黑色的手指碰触到摄像头的接线，这对于身高和手臂都很长的达达星人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但这一招也失败了，网络中没有检测到任何的远程无线发信设备。“安全意识还真强啊，星人联盟！”我悻悻地抱怨道。

　　 随口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对这个所谓的星人联盟还所知甚少。就目前看到的情况，联盟的成员至少包括了美菲拉斯国和巴巴尔联邦，可能还有另一个能够制造空间扭曲和操纵超兽哥尔赞的高科技国家。亚波帝国早已灭亡，到底是谁继承了他们擅长的这种技术呢？是几乎不与其他国家往来的巴尔坦联邦？又或者根本就是残留的亚波人？

　　 而更重要的一个问题是：星人联盟建立这个庞大的基地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这么煞费苦心地把赛文奥特曼炸成重伤，为什么又要全力将他救活，这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

　　 我难以得出确定的答案，硕大的头颅因为尚未完全适应地球的重力加速度而越发沉重，终于精疲力竭地倒在舒适的床上，再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