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慕真并没有挽留沈惜。
如果会挽留,那就不是丁慕真;如果会留下,那就不是沈惜。
他们只是轻轻地互相拥抱了一下,彼此给了一个Goodbye Kiss,约好了第二天早上起床见面的时间。
回到房间,沈惜略微有些坐卧不安。
倒不是因为开始后悔没能顺势推倒丁慕真——他相信在刚才那种状态下,丁慕真固然不会主动,但如果他有什么要求,丁慕真应该会顺从他的心意——他只是略微有些感慨岁月和生活对一个人的影响。
他有些记不清第一次见丁慕真时是什么样子了。
但在他记忆中,如此清晰的,是清茶红烛、谈锋辞剑,绿柳白墙、长笑轻叹,同学少年,意气风发,青春无忌,飒爽飞扬。
那时,大家的话题是学问,是真理,是前程,是青春……
一晃眼,纷纷离开校园,在真实的世界里翻滚了几年,大家又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大家各自在忧虑,在思考,在斟酌,在愁怨的,又都是什么事了呢?
沈惜还不到30岁,丁慕真也就26、7岁,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已经多了这样的感慨,那再过五年又会怎样?
再过十年呢?
沈惜觉得毫无睡意,床头的电子钟显示刚过十点半,索性下楼去酒吧坐坐。
他确信丁慕真今晚肯定不会再找自己。
到了酒吧,沈惜仍是照老习惯叫了杯曼哈顿。
坐到一个不为人关注的角落,悠闲地打量着酒吧。
酒吧的生意一般,只散散地坐了不到十个客人。
沈惜也不是要想什么具体的事,只是呆呆地发愣,打发着时间。
在这种时候,酒中温和的波本和清涩的苦艾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确实很适合。
“先生,我能坐这儿吗?”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杯金汤力突然在沈惜身前桌上放下,传来一个带着十二分慵懒的声音。
沈惜略带些茫然地抬头,进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差不多就是22、3岁的年纪。
长发过肩,杏眼修眉,穿着雪青色一步裙和米白色衬衫,系着一条极干净的藕荷色丝巾。
明明服色清冷,式样简约,可不知为何,穿在这女子身上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媚惑。
如果单说年龄,说这女子还是个年轻女孩儿毫不为过,可如果亲见其人,在此刻的沈惜脑中出现的,就是“女人”这个词。
这女子妆容精致,毫不浓艳。
再加上她的穿着年纪,给人的第一感觉,仿佛是个涉世不深的白领精英。
但沈惜对她的身份却有着另一种判断。
他毫不回避地欣赏了一会漂亮的脸蛋和凹凸有致的身段,微微摇头,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在等朋友。可惜,今天没机会认识你这样的美女了。”
这女子微笑着,却不再说话,而是直接坐到了沈惜对面。
“聊几句的时间都没有吗?”
沈惜对她的自作主张倒也没什么反感,反而升起几分歉疚之意:“小姐,我真的在等朋友。聊几句,对我来说赏心悦目,可对小姐你来说,却是白白耽误了时间啊。”
这女子眼波一闪,笑得越发妩媚。
她是个聪明女子,当然听出了沈惜话中的意思。
他显然清楚自己应召女郎的身份。
她对他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并不感到气愤,相反沈惜虽然一眼看破了她的身份,语气中却没有半点轻视侮辱的意思,淡淡的,像是在对朋友说话一般,令她平添了许多好感。
在她一年多做这门生意所遇到的男人当中,实在屈指可数。
“不怕耽搁时间。”女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用舌尖微微抹了抹唇角,“而且,我们不需要花时间重新认识。我们早就见过,只是先生想不起来了。”
沈惜不禁愕然,说实话这女子确实给他几分眼熟的感觉,但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因为妆容的关系。
毕竟他所见过的漂亮女白领,乍一看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模样。
可听这女子的话,两人竟是认识的。
顿时有了几分不好意思。
但沈惜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怎么会认识一个应召女郎。
说到应召女,他在英国留学时认识一个叫Ariel的女孩,不过,他并不是Ariel的客人,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可在国内,他自认好像从没和这个职业的女孩有过什么交集。
那女子见到沈惜的表情,眉眼间笑意更浓:“先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可一直记得清清楚楚哦!”
沈惜也端起酒杯,客气地虚请一下,放到唇边品着,算是遮掩自己此刻的心情。
在他的人生中,像这样当面不识故人的场面绝无仅有。
一时不免有些尴尬。
“小姐,你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
“怎么会呢?!沈老师?”
“沈老师”三个字出口,沈惜像是瞬间捕捉到了什么。
他盯着女子明媚的笑颜,脑海中却慢慢浮现出一张清纯干净的脸,马尾辫,牛仔裤……
脑中的脸和眼前的脸渐渐合一。
“廖……廖,廖佳明?”
那女子轻轻地拍了几下手:“沈老师好记性!我就是廖佳明。”
沈惜望着眼前的女孩,想起自己刚才话里话外的暗示,负疚一笑:“不好意思,刚才说话太没礼貌了。”
廖佳明坦然说:“沈老师太客气了。做这一行,什么样的话都得听。沈老师已经是我见过的最礼貌的男人了。”沈惜的眼角轻轻一跳。
看她此刻的穿着打扮,妆容首饰,以及她半夜在香格里拉酒店的酒吧与男人搭讪的行为,自己的猜想多半没错。
但沈惜还是希望真的是自己说错了话。
因为,如果他没有记错,廖佳明应该是去年本科刚刚毕业。
可廖佳明如此轻松地承认下来,还是令他有些感慨。
沈惜与廖佳明的相识,早在他刚回国没多久时。
那时她还只是个大二女生,在沈惜最要好的朋友宋斯嘉所任教的学校就读。
沈惜当时被宋斯嘉“胁迫”着去为她们学校组队参加全国大学生创业大赛做指导,就此相识。
廖佳明当时是团队里最聪明的一个女生,无论在创意还是在人际上都有令沈惜赞叹的表现。
一晃过了三年多的光景,廖佳明如果没有读研究生,应该毕业一年多了。
谁能想到当年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如今却在这里做着应召女郎。
虽然一看就知道,廖佳明肯定是那种价码极高的高级女郎,并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可以染指。
但再高级,毕竟仍是应召女郎。
对于刚听完丁慕真故事的沈惜来说,不免又添了几分感慨。
“沈老师,真的在等朋友吗?那我是不是要走开?”廖佳明并没有作出什么格外撩人的表情和姿势,但她的坐姿却令沈惜感到一种扑面而来的诱惑之感。
沈惜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随便找了个借口。抱歉!”
“我懂。那,沈老师能不能请我喝杯酒?”
沈惜做了个随意的手势。
廖佳明刚来的时候,沈惜的本意是想请她快些走,也就一直没有细看她。
现在聊得久了,自然对眼前这位美女看得更加清楚。
廖佳明坐在右前方,沈惜能清楚看到的,是她的左半边面孔。
他自然而然地想起,当年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对廖佳明另眼相看的原因。
因为她的侧脸,真像一个人。
像极了宋斯嘉。
恍然间,沈惜又看到了十年前第一次见到宋斯嘉时的场景。
那是一个春风熏然的夜晚。
正在读大二的沈惜和师兄李华巍结伴来到人文学院的主楼。
当时正是全校年度创业大赛开赛的前夕,作为上一年度大赛冠军队成员的沈惜和李华巍,被人文学院请来为他们这一年度的参赛队做指导。
之所以他们愿意到人文学院指导,是因为李华巍的表妹正在这儿就读。
这座楼的一、二楼都是教室,也不光只对人文学院的学生开放,校内大多数专业的学生都有课在这幢楼里上。
但这幢楼的三楼以上,主要是人文学院的办公室。
人文学院学生会的办公室和活动中心也在这里。
这次被选拔出来参赛的队员们正坐在活动室里等候。
沈惜和李华巍在表妹的带领下走上三楼,站在楼梯口迎接的,是人文学院学生会的干部们。
在笑脸相迎的五六个人当中,沈惜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后面的那个女孩,一身运动服,精干的短发,气质卓然。
她,就是宋斯嘉。
这么多年来,沈惜无数次地回想过这个场景,无数次地轻轻叹息,无数次地品味着苦涩的甜蜜。
在认识了宋斯嘉很多年以后,沈惜才发自内心地认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爱这个女生。
可是在最初认识她时,沈惜身边已经有一个彼此深爱的女友,尽管这不妨碍他和宋斯嘉像朋友一样往来,却一直没有往爱情这方面去想;等到沈惜和女友分手,宋斯嘉却有了男友,两个人在朋友口中显得格外的般配,当时沈惜还没有察觉自己真实的心意,也没有升起横刀夺爱的念头;等沈惜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宋斯嘉的感情时,已经到了两人即将毕业之时,先不说沈惜当时又交了一个女友,单说两个人一个已经保送本校研究生,一个已经决定出国的局面,他们就很难走到一起;沈惜在国外的三年里,宋斯嘉倒是和大学里的男友分了手,并且一直没有新的恋人,可就在沈惜回国前两个月,她却通过父母安排的相亲,确定了一个男朋友……
沈惜也问过自己很多次,为什么在明白了自己的真实心意之后,仍然没有对宋斯嘉说过一个“爱”字。
其实,他是知道为什么的。因此,他不后悔。
当然,这不妨碍沈惜常常怀念那个初见的场景,时时泛起淡淡忧伤,也不妨碍沈惋总会在他耳边念叨,怎么就把一个好好的女孩,从恋人变成了“妹妹”。
去年,宋斯嘉做了新娘,嫁给了那个相亲而来的男友。
望着她一身婚纱,沈惜终于断了那份心思。
此后剩下的,就是怀念了。
但此时此刻,见到廖佳明,想起创业大赛,再看到那张极其肖似的侧脸,沈惜免不了又想起了那个令他心神往之的女孩儿。
陷入回忆的人,很容易变得沉默。
廖佳明看出沈惜此时若有所思,也不说话,只坐在一旁相陪。
片刻之后,沈惜转头,又将视线投向廖佳明,像是从回忆中抽回了思绪。
廖佳明突然起身,坐到了沈惜身边的椅子上,上半身扭出一个曼妙的弧线,靠近沈惜,轻轻地问:“沈老师住在哪个房间,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一股幽幽的香气透入沈惜的鼻子。
突然,他生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像是有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催促。
“去我房间,想看什么呢?”
“想看看沈老师是不是在房间里藏了个美女呗……”廖佳明眼波流转,俏生生地笑着。
沈惜语气里略带了几分深意:“如果什么都没有,你想做什么?”
“那,要看沈老师想我做什么……”廖佳明又把自己的上半身送得离沈惜近了一些,几乎已把胸部贴在了沈惜的手臂上,又放低了几分声音,“我会做的事情很多哦……”
沈惜暗暗做了个深呼吸,轻叹一口气:“可惜啊……”
廖佳明微微一怔。
“可惜,你是……廖佳明……”
“啊?”廖佳明再冰雪聪明,也实在无法理解沈惜话中之意。
我?
我怎么了?
沈惜在心里又补了一句:“可惜,你是嘉嘉的学生……”这句话当然不会说出口。
廖佳明笑脸不改,但眼神中毕竟添了一分气恼,贴近的身体也重新坐得端正了。
沈惜把酒杯放回桌面,主动地将身体侧倾向廖佳明,温和地说:“我的房间还是不要去了。你有另外两个选择。一个呢,是去找一个新的目标,别在我这个没情趣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还有一个呢……”他抬手看了看表,“现在刚过十一点,我准备十二点回房间睡觉。如果你愿意,这一个小时陪我聊聊天。我按你平时陪一个客人的费用给你报酬。好不好?”
“聊天?”廖佳明没想到沈惜会给出这么一个选择,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聊天。”沈惜在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表示确定。
廖佳明略加思索,嘴角浮起一丝暧昧的笑容:“沈老师会不会是喜欢玩什么特别的游戏……”
沈惜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声调虽还温和,语意却是斩钉截铁:“不是,只是聊天!”
廖佳明入行已经一年,她本就聪明,善体人意,何况这一年多来又在无数男人中周旋,本以为对哪个目标都能手到擒来,岂料今天不但没能诱惑沈惜,反而连连猜错对方的心思,不免有些错愕。
好在她心理素质极好,稍作调整也就控制住了情绪。
心平气静地去想沈惜的话,廖佳明对这男人又有了新的认识。
沈惜,真是不同于之前自己遇到过的所有男人。
两人之间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过了一小会,廖佳明开口了,笑容收起了大半,细看,神容间竟还多了几分端庄。
“我懂了。说实话,我真想和沈老师多聊一会,不需要什么报酬。但是现在我在这儿,为的是赚钱。不收您的钱,我就亏了。如果收您的钱,收得少了我还是亏了;收得多了,我又不忍心。我收费可不便宜,您却只是想和我聊聊天,我怎么能收您钱呢……我做这行,在有些人眼里是不要脸的,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准则,如果我没有足够的付出,我也不想无功受禄地收钱。所以,我选第一条。”
沈惜慢慢点头。
他突然有点喜欢廖佳明了。
他起身张开双臂,抱了一下这个女孩,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注意安全,小心一些。”
廖佳明怔了一下,颇有深意地凝视了一眼沈惜,回抱了一下,转身离去。
沈惜远远地看着她,见她一个人坐在吧台旁,悠悠地品着酒,巧妙地推脱了两个上前搭讪的男人。
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她终于起身,挽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的手臂,朝外走去。
在不为那男人察觉的情况下,廖佳明的视线投向沈惜坐着的角落,报以温柔一笑。
沈惜颌首回礼,目送她离开。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漂亮且聪明的女孩要以此为业。
从当年一起做创业大赛时廖佳明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即便不读研究生,本科毕业后找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绝非难事。
而她最终的选择,却是在豪华酒店的酒吧徘徊,寻觅着一个又一个的目标。
但这毕竟是别人的选择,他又有什么权力去过问,甚至干涉呢?
沈惜离开房间,来到酒吧,本是因为听完丁慕真的故事,在房间独坐时会生出一些纷乱的念头。
但经过廖佳明过来搅了这么一下,坐在酒吧里,也一样会生出杂念,倒不如回房间清静。
也差不多快到十一点半了,或许这一次,回房间就能安然入睡。
盼着快些入睡的,还有施梦萦。
此刻,她正伏卧在沙发上。
躺得很不舒服,却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
她双眼紧闭,假作熟睡,生怕被人看出她其实还醒着。
她装得如此辛苦,就是因为房间里的另两个人,这时肯定正在做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
就算他们不介意被人看,施梦萦都有些不好意思看。
之所以施梦萦闭着双眼,都能知道那两人正在做什么,是因为在她耳中,满是各种令她面红耳赤的声音。
急促的“咕唧、咕唧”的口水翻滚声,已经响了超过十分钟,给施梦萦一种汁液淋漓,滑润油腻的感觉。
对这声音,她并不陌生。
无论她是否愿意,脑海中已经闪出一张小嘴正在快速地吞吐着一根粗壮肉棒的场景。
施梦萦以前不是没有为男人口交过,只是她难以想象,口交的声音怎么可以这么响亮?
正在口交的女人,怎么好像正在品尝什么美味一样那么欢乐?
施梦萦觉得,哪怕是自己小时候在吃最喜欢的冰激淋或棒棒糖时,也不可能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苏晨是真能从口交中得到快乐吗?
施梦萦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啪啪”响声。
施梦萦的第一反应是也许徐芃正在拍打苏晨身上的某个部位,但从时间上来讲却不合理,明明一秒钟前,充斥着耳朵的,还是那么清楚的吸吮肉棒声。
她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不由自主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模模糊糊的,她看见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徐芃把裤子褪到膝盖,而苏晨正侧对着自己跪在沙发上,紧紧攥着徐芃坚硬的肉棒根部,正一脸媚笑地用肉棒拍打着自己的脸。
施梦萦连忙再次将眼睛紧闭。
她没想过竟然还可以做这样的事。
更令她难以想象的,是苏晨在这样做时,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兴奋的表情?
就像是拿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正在玩自己最钟爱的游戏似的。
这“啪啪”声响了大约一分钟,却听徐芃压低嗓音,哑哑地说:“继续舔!”
苏晨媚媚地“嗯”了一声,随即又听到肉棒被她吻舔得“啧啧”作响的声音。
施梦萦不由得又吞了一口口水。
这真是个要命的局面!早知道,刚才就不装睡了。
徐芃回来后,打开了那瓶他带回的红酒,三个人继续闲聊。
电视虽然开着,不过是添个背景音罢了,显得不冷清,反正也没人认真在看。
只是,由于徐芃的加入,话题就不再涉及刚才那稍显露骨的肉体痛苦。
苏晨主动问起徐芃,就他的经验而言,什么是让男人感觉到最难受的事情。
徐芃说了几种可能,诸如事业低迷,感情失败等等。
随后苏晨索性直接发问:“那你觉得,如果一个渣男辜负了一个女人,两个人分了手,要想让这个渣男难受,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徐芃反问:“你觉得呢?”
苏晨认为,如果让她碰到自己以前的男朋友,一定要让他看到自己现在活得有多好,更要让他看到自己和别的男人亲亲热热的样子。
“就你那个逃婚的未婚夫啊?”施梦萦听徐芃这么说,就知道他和苏晨之间肯定也是很熟悉的,“那是得想办法气死他!不能便宜了这王八蛋。”
苏晨气哼哼地说:“如果真的让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看到我和别的男人上床时候的样子。就算是演戏,我也一定要演得像个超级骚货,让他看到我跟他在一起时他没见识过的性感。让他后悔自己放弃了我,白白把我送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施梦萦皱皱眉,接口道:“如果那男人真的不在意你了,怎么还会关心你和哪个男人在一起?你这样,只是白白折磨自己吧……说不定还会让那个男人更看不起你。”
苏晨白了她一眼:“你这就是不懂男人了。男人在嘴上当然会这么说,你这种不自重的女人,跟你分手就对了,我真看不起你之类的。但是他心里会怎么想呢?徐大讲师,你给我们的施小姐讲讲?”
徐芃在一边嘿嘿地笑:“这个真不好说。不过我觉得,大多数男人心里还是会很不爽的。男人这种动物,嘴上说得再好听,下半身还是很能主导思维的。他可以不要一个女人,但如果这个女人投入别的男人怀抱,还被别人当成宝,他说不定又会纠结。再让他知道这女人让别的男人享受到他没享受过的,那就更加抓狂了。有些贱男人,说不定会反过来想把自己甩掉的女人再给追回去呢!”
“啊?”施梦萦有些难以置信。
苏晨给三个人都添了些酒:“这是你徐大讲师的经验之谈吧?”
徐芃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略显尴尬地岔开了话题。
这倒让施梦萦不由得相信,这可能还真的是徐芃自己曾经的心路历程。
然后,他们又突然谈到了今天遇到的沈惜,和他带在身边的那个女人。
一番对沈惜的集中抨击之后,苏晨让徐芃从男人的角度评价一下那个女人。
徐芃认真回忆了一会,说:“很媚。长得很一般,但从她眉眼身条看,是那种骨子里媚出来的女人。这种女人平时不一定看得出来,上了床就不一样了,一般男人还吃不消呢。”
“上次那个美女,还以为就是什么沈家少爷的新女朋友呢,今天又看到一个。这沈家少爷,女人还真是多!要我说,你跟他分开也好,就算继续下去,谁知道以后会碰到什么事!”
施梦萦对苏晨的这番话只能报以苦笑。
她不怎么想参与到这样的话题中去。
但思绪却不可避免地飘到了一个她根本不知道在哪个位置的房间。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像我们这样坐着聊天,还是……
像徐芃刚才无意中说的一样,他们正在辛勤地耕耘?
在和沈惜一起的日子里,施梦萦向来以沈惜从不强迫自己和他发生性关系为喜。
她从没主动想过要和沈惜亲热。
可此刻她一想到沈惜正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享受,却心如刀绞。
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遂沈惜的心愿,他想怎样就怎样,会不会今天两个人就不是这番模样?
有了这样的念头,她的话自然就少了。
徐芃和苏晨后面说的话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施梦萦今晚喝的酒不少,到后来,酒劲一阵阵上涌,索性斜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徐芃压着声音问:“哎?她是不是睡着了?”
苏晨小声嘟囔了一句:“有可能。你回来之前,她喝了不少,可能有点醉了。”说着,她走过来,轻轻坐在施梦萦身边,用极小的气力推了推施梦萦的腿。
施梦萦其实并没有完全睡着,只是有些头晕而已。
但一想到如果表明自己此刻还是清醒的,话题可能还会继续往自己难受的方向走,那倒不如假装睡着了,省些是非。
见施梦萦没有反应,苏晨又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原本的位置,又压低了两分嗓音:“好像是真睡着啦……”
“呵呵,白天那么辛苦拍写真,摆了一天的姿势。晚上看到前男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情肯定很差。这一天下来,身体和精神肯定都很累了。”徐芃在沙发上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是调整了坐姿,让自己变得更舒服些。
苏晨的回答施梦萦听不清,像是在徐芃耳边说的悄悄话。
徐芃也回了几句悄悄话。
施梦萦只隐约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若是别的话题,她倒无所谓能不能听清,但涉及到自己,却忍不住想听个究竟。
“你有没有和她做过啊?”这句话听得比较清楚,听苏晨说话的口气,施梦萦几乎能确定苏晨和徐鹏之间肯定存在肉体关系。
一想到话中的这个“她”指的肯定是自己,不由得揪紧了心。
万一徐芃随口回答了一个“有”,那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公司和苏晨见面?
万一苏晨再告诉其他人,自己哪还有脸见所有的同事?
幸亏徐芃只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没有”。
“不知道她在床上是什么样子的。估计和平时差不多,规规矩矩,一本正经的。如果真这样,那个什么沈少爷要跟她分手,还真不奇怪呢。”苏晨的口气里带了些可惜的意味,“可惜了,一个好女孩却没人喜欢。”
“其实,她完全可以很媚,你也是看过她身材的。”徐芃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扭着身体,伸着懒腰,“但是,她有一个要命的弱点。”
“什么呀?”
“她总是会给自己很多奇怪的约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天经地义的规矩。”徐芃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给人职业素养课一样,“她在床上怎么样我们只是猜,但你看她平时的工作。其实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差,为什么?就是因为她在工作的时候,也摆脱不掉这些规矩,太不灵活。这都是同一种心理在作怪,叫做自我设限。自己给自己圈定了一个范围,一套标准,无形当中就是束缚住了自己,所有的行为只能在这个圈子里面,稍微迈出去一点,就觉得是不是过分了。如果这种设限再套上一顶道德的帽子,那就更不得了了,迈出去一步就变成犯了大错。其实根本没那么严重。人生里本来就有各种各样的限制,有些是别人加给我们的,我们没办法;可有些是自己加给自己的,那就显得有些愚蠢了。真正有能力的人,可以不断突破自己,不断地超越限制。而她在工作里面,明显就是半步都不敢突破。我想,她在床上,肯定也是这样半点不敢乱动的。”
苏晨在一旁叹息了几句。
徐芃说的这番话很长,施梦萦偷听得很认真,却不能在第一时间里完全明白,正在仔仔细细地回想思索,就没听他们两人后面说的几句话。
等她再把注意力放到那两人身上时,他们却又说起了悄悄话。
说话的内容听不清,但他们口气中的暧昧气味却越来越浓,显得明明白白。
没过多长时间,徐芃笑嘻嘻地问了一句:“想不想吃香肠?”
施梦萦还没想明白,房间里哪有香肠,苏晨已经嘻嘻笑着去解徐芃的裤子。
此后就是长达十多分钟的口交。
徐芃固然一直在舒服地哼哼,苏晨居然也一直没有失去耐心,她的唇舌几乎半刻不停歇地在那根肉棒上用劲,中途连半句催促停止的话都没有。
施梦萦难以想象。
如果换做是她,五分钟的口交已经会让她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了。
“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又脏又臭,怎么能吃这么久呢?”
好不容易听到徐芃说了一句:“行了,小骚货,够硬了,自己爬上来吧。”施梦萦又紧张起来,难道他们就要开始了?
难道自己就要在这里一直听着他们做爱?
苏晨重重地在肉棒上亲了一口,迟疑着说:“在这儿啊?万一我们操了一半,她醒了怎么办?”
施梦萦第一次听到从一个女人嘴里吐出“操”这个字,暗暗地皱了皱眉。
苏晨说这个字的时候,是那么自然,仿佛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词汇一般。
施梦萦突然觉得,原来这个世界和自己想的,相差那么多。
徐芃轻声说了句什么,施梦萦突然感觉像是有人朝自己走来,不一会,就有人站到自己身旁,一手伸到肩膀下,一手抄起两腿的膝弯,把自己横抱了起来。
这人抱得很稳,从气味判断,应该是徐芃。
施梦萦不知道这时徐芃想对自己做些什么,不由得整个人都紧了起来。
不过,徐芃还真没对她做任何事,只是把她抱进了卧室,去掉鞋子,随后将她平放到床上,又给她盖上被子,转身出去,掩上了门。
瞬间,外间的声音显得含糊了许多,几乎什么都听不清。
施梦萦终于能睁开双眼,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被掩上的门边透进来的一点点亮光。
施梦萦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刚才的三十分钟,对她来说简直就像过了好几个小时一般。
她既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显得有什么异常。
此刻整个人放松下来,顿时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突然,她看到那扇被徐芃掩上的房门,极缓极缓地摇开,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她以为是徐芃或苏晨中的一个又要进来,连忙闭上眼睛。
但是听着从门外传进来的声音,又不像是那么回事,又睁眼望去,果然并没什么人走进来。
看来徐芃刚才只是虚掩上了门,却没扣紧,这会儿门自动摇开了。
门缝开得大了,外间的声音顿时又清晰了不少。
苏晨像是捂着嘴似的,以一种极轻的声音发出各种呢喃。
过了一小会,徐芃轻声笑着,苏晨又玩笑似的骂了他一声,随即又发出了吸吮舔弄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在谁身上玩弄着。
又过了好一会,苏晨喘着气,大声骂道:“闷死我了!你每次都这样!用不用总是把整个屁股闷在我脸上!又不去洗!臭死了!”
徐芃嘻嘻笑着:“既然要舔屁眼,就得舔纯天然的。洗得香喷喷的,那还叫什么屁眼?”
施梦萦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会去舔男人的那个部位,而她,就算是想一想,都觉得无比恶心。
更何况按苏晨说的,还是整个屁股都闷在脸上,这哪里是做爱?
根本就是在糟践女人。
但听苏晨的意思,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那两个人在外间调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情。
这又是远远超越施梦萦经验的。
加上此前在沙发上的口交,两个人的前戏都已经超过四十分钟了。
换做是施梦萦,这么长的时间,恐怕早就已经做完了,甚至连澡都洗好了。
就在施梦萦胡思乱想的时候,苏晨发出了一声毫无收敛的大叫:“轻点!你插得太深了!”
施梦萦一哆嗦。
在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根坚硬的肉棒狠狠插进一个水汪汪的阴道的场景。
此时此刻,她明明安稳地躺在床上,却浑身都不自在。
香格里拉套房里的大床十分舒服,她本应睡得很安逸,不知为何,如滚针毡一般。
当然这也和她现在的穿着有关。
徐芃只帮她脱了鞋子,其他衣物一概没动,至今施梦萦还穿着白天来酒店时穿的套裙、衬衫,连丝袜都没脱。
裙带勒得她有些气紧。
此刻在外间“奋战”的是苏晨,但施梦萦却觉得自己在床上心神难定,手足无措。
在施梦萦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了自己和徐芃做爱时的场景,偏偏又如隔帘观影,幻想中的两具肉体都像蒙了一层光似的,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施梦萦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记不清上次和徐芃做爱时的细节了。
她对性这件事,真是怀着一种强烈的反感。
她对每一次性爱的态度,从根本上来讲,无外乎“忍受”两个字。
大学里那男人要性,她忍受;沈惜要性,她也是忍受;和徐芃做的那一次,更是忍受。
几乎没有一次是值得怀念的经历。
即使是和深爱的沈惜在一起,在印象里也没什么比较深刻的记忆。
当然,和沈惜在一起的记忆少,不光是因为她对性心存恶感,更重要的原因是,次数太少了。
两年左右的时间,一共才几次呢?
施梦萦记不清具体的次数,但即便是她这样巴不得无性生活的女人,也不得不承认,和沈惜做爱的次数,就两年这样长的时间段来说,实在太少了。
从这个角度说,施梦萦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在沈惜那里曾经是那样的被娇惯着。
苏晨在外间放肆地叫。
尽管可能是顾忌到睡在卧房的施梦萦,她叫床的声音并不大,但内容却劲爆得令施梦萦感到匪夷所思,面红耳赤。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在做爱时毫不犹豫地粗口连篇;可以把一个简简单单的“啊”字叫得抑扬顿挫,连绵不绝;可以全无羞耻地不停请求男人用力操自己。
施梦萦人生中第一次亲耳听一个女人叫床,她这才理解了上次徐芃对她说的那句话:“男人,需要的是活生生的女人,会发骚会叫床会求饶会说脏话……”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略微沉默了一些,对徐芃上次评价自己为“死鱼”很不舒服。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差距,原来真的那么大。
虽然她并不认为这样叫床有什么好,但她终于带着一丝不甘地接受了徐芃对自己的评价。
和苏晨现在闹出来的动静相比,自己真的像条死鱼。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半个小时,或许也就十来分钟——身处朦胧黑暗中的施梦萦完全没有概念——苏晨的叫声突然尖锐高亢起来:“操死了!操死了!被你的大鸡巴操死了!啊……”
施梦萦猛的夹紧双腿,就像是正和苏晨一起经历高潮似的。
苏晨高潮之后突然变得悄无声息。
但徐芃低沉的嗓音一直未停,碎碎叨叨地念着什么,伴随着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施梦萦仿佛能清楚地听到每一记脆亮的肉体相撞,每一声都像撞在她的心里。
施梦萦觉得自己下身酸酸的——明明正在被疯狂撞击着的是苏晨。
她有些后悔自己今天怎么穿了一条尺码最小的内裤出门。
此刻,内裤后臀部分的布有一些陷入股肉之间,磨在下体,有几分痒,又有几分疼,十分难受。
徐芃突然低吼起来,施梦萦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随即苏晨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快射!快射,母狗馋死了,我要把你的精液全吃了!快射!快射我!”
没过半分钟,尖叫声被一阵像闷在枕头里似的哼鸣代替了。
这短短的几分钟,施梦萦在床上翻了好几次身。
她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无论采取任何姿势都不舒服。
莫名其妙的,她有了一分尿意。
但此时她怎么能出去呢?
就算她能解释说自己刚才确实睡着了,只是刚刚醒来。
但她怎么面对那两个光溜溜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呢?
听到外间的徐芃笑嘻嘻地让苏晨帮她舔干净,施梦萦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仔细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让苏晨为他用嘴清理肉棒上残留的淫水、精液。
尽管对性全无好感,在大学和那副教授“男友”在一起时,施梦萦其实也有过一段短短的“性福”时光。
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曾经流淌过令她作呕的精液,她曾经闭着眼睛屏住呼吸让那男人在她嘴里射精,甚至有一次阴错阳差地将满口的精液吞了下去。
可她从没在一个男人在自己身体里射精后,马上就用唇舌去为他清理刚从自己阴道中抽出来的肉棒。
就算那男人做完之后又要自己口交,通常也是会先清理一下下体的。
即便如此,残留的气味仍会让施梦萦感到厌恶,她不止一次地拒绝为残留异味过重的肉棒口交。
她无法想像,一个女人,眼睁睁看着一根湿漉漉的,散发着各种臊臭气味的肉棒,怎么能将之含入口中?
更难以想象,怎么能用舌头去舔舐?
但苏晨明显没有她这种心理,听着她腻腻的窃笑,忽然像被什么堵住喉咙一般截然而停,施梦萦耳边仿佛响起若有若无的吸吮肉棒声。
她的尿意瞬间加重,不由得越发用力夹紧双腿,心中开始焦躁。
即便像她的“菜鸟”,也不会天真地以为外间那两人做完以后就会穿好衣服,端然对坐。
她不敢想象,却大致能猜得到外间现在是怎么一副样子:衣裙鞋袜撒了满地,两具肉虫般的赤裸身躯交缠,汗水和其他更令人作呕的汁液搅在一起,流遍两人的身体。
这样的场面,自己怎么能走出去呢?
可谁知道他们还会在外面待多久?自己还需要憋多久?
施梦萦自内心地升起一股怨念。
沈惜大概正在享受那个连徐芃都羡慕不已的媚女;徐芃和苏晨刚经过一场酣畅的大战,还在外面腻歪。
自己为什么只能装睡,躲在黑暗里,甚至都不能堂堂正正出去上卫生间?
自己做错什么了?
外间那两人窃窃私语着,不时爆出一两声闷笑。
他们似乎十分开心,可发出的每一点动静,都重重地击打在施梦萦原本就已经被消磨得残存无几的耐心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小腹正在以最快的速度鼓胀,她小心翼翼地翻身,以消解尿意对自己的冲击,却又绝不敢轻易地放松双腿,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屁眼也正在收缩成一团。
施梦萦越来越担心,当自己终于控制不住的时候,难道自己要把全部的尿液都喷在床上吗?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还能见外间那两人吗?
明天退房时,自己还能见任何一个可能走进这间房的酒店服务生吗?
自己还要活吗?
终于,外间没了声响。
没有说话声,没有笑声,没有亲热声……十分寂静。
他们这是结束了?还是酝酿着一场新的大战?
施梦萦快疯了。
她刚刚作了个决定,实在不行,哪怕明知那两人正一丝不挂地待在一起,也要强作镇定地走出去,大不了不往他们那个方向看,直接冲进卫生间。
就当作自己睡眼惺忪,根本没注意他们好了。
结果突然变得悄然无声,他们在干什么呢?
他们会不会继续下半场?
万一他们再次开始做爱,自己怎么敢打开房门呢?
怎么可能对那样的大战视若不见呢?
抱着这种后悔和恐惧纠结在一起的心情,施梦萦也不知道又坚持了多久。
就在她无数次地遏止住放松下身的冲动,连翻身这样的小动作都不敢再做的时候,原本半开的卧室门轻轻地被推开。
她半合双眼,做假寐状,只留了一条缝,看到换了一身睡衣的苏晨转头轻轻笑骂了一句:“门都没关好!万一她醒着就全听到了!你就想她听到出来加入是吧?”
门外的徐芃含糊地说了句什么,苏晨呸了一声,闪进房间,关上房门。
顿时,整个房间又陷入黑暗,只留下几盏散发着沉沉柔和暗光的壁灯,散发出一点点幽幽的光。
施梦萦在卧房里待的时间比较久,对这种黑暗适应得也比苏晨好些,依稀能看到她小心翼翼地摸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苏晨的动作十分轻柔,显然是认为施梦萦早已熟睡,不想惊醒了她。
一股淡淡的香气传来。
施梦萦这才想到刚才悄无声息的那段时间,苏晨原来是去洗澡了,然后换好睡衣,进来睡觉。
原本徐芃就和施梦萦说好,今天白天拍写真,晚上就在酒店过夜,否则订了香格里拉的套房也未免太过浪费。
说是过夜,施梦萦当然不可能同意和徐芃睡在一起。
一开始的计划就是苏晨和施梦萦睡卧房,徐芃在外间的沙发上睡一夜。
因为一切都在计划中,所以施梦萦和苏晨一样,都是带了睡衣来的。
只是没想到因为心情不好再加上几分酒意,她中途装睡。
装睡容易,再想若无其事地醒来就没那么容易,直到被徐芃抱进卧房,施梦萦都没机会换上睡衣。
现在苏晨换好了睡衣,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施梦萦都没工夫去羡慕她。
她的全部精力依然放在自己那几乎已经被忍到了极限的尿意上。
施梦萦此时原本已经可以起身去卫生间,但不知为什么,她不敢面对刚和徐芃做过爱的苏晨。
她宁愿继续紧绷身体,一动不动,假作沉睡。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或许就十来分钟,或许是个把小时,她十分惊喜地发现身边的苏晨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翻身,呼吸也渐显均匀安然,似乎已经睡着了。
“苏晨……”施梦萦用蚊子哼哼大小的声音呼唤了一声,但在寂静的卧房里,她还是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没有任何反应。
施梦萦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艰难地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往房门处走去。
之所以这样小心,一来,怕吵醒了入睡不久的苏晨;二来,几乎快要爆炸的尿意根本不允许她做任何幅度太大的动作。
小心地把房门挪开一线,施梦萦挤了出去。
刚一转头,施梦萦吓得惊叫了一声,好在多少还有一点点理智,迅速地控制住了音量,这声惊叫像是被挤回到喉咙里似的,显得尖锐,却十分短促。
徐芃还没有睡,坐在沙发上玩着笔记本电脑。
而且,他并没有穿回任何一件衣服,就是那样赤裸裸地坐着。
他也被施梦萦的那声强压回去的惊叫声吓了一跳,奇怪地抬眼盯着站在门边满脸怪异潮红的施梦萦。
施梦萦的脸像血一样红。
只有她自己直到这是为什么。
倒不光是因为看到了徐芃的裸体,更重要的,是在那一瞬间的惊吓之下,她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尿意,一股尿液像喷泉般滚涌而出。
尽管她立刻绷紧下身,阻止了更进一步的崩溃,但不知已经被堵塞了多久的激流喷射出来的力量十分强大,仅仅一股尿液,就已经瞬间浸透了她的内裤,顺着两条腿流淌而下。
幸亏她还穿着丝袜,一路下来,这股尿液流到膝盖处,几乎已经完全被丝袜吸收,并没有什么液体流淌到地上。
即便如此,施梦萦还是觉得自己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她竟然在一个男人面前尿了!
一瞬间,施梦萦像闻到一股强烈的尿骚正弥漫在房间里——尽管徐芃看上去很正常,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这简直就是逼自己去死的节奏。
她不敢再看徐芃,更不敢说话,狂奔似的冲进卫生间,像摔门一般关上门,紧紧地锁死。
徐芃挠了挠头,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了,所以透着格外的诡异。
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他给了自己一个解释:看来是这个自以为纯洁得要命的奇葩女人被男人裸体吓坏了?
此前正在玩游戏的徐芃,其实是带着些失望的。
因为在他的设想里,今天巧合般遇到沈惜后,局面对自己十分有利,只要和苏晨配合得足够好,今晚很有机会能再次拿下施梦萦。
像施梦萦这样看似坚贞又固执,实则内心脆弱,极其缺乏主见的女人,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守,会迅速地滑向另一个边缘。
或许面对别的男人她还是那么一副死样,但对于成功把她拿下的男人,她极有可能变得出奇的顺从。
重点就在于要能在初期巧妙地一次又一次地得手,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每一次的得手都非常重要,都会对施梦萦的转变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
没想到,一时没控制好节奏,施梦萦居然中途睡着了。
徐芃倒是一直没怀疑过施梦萦是装睡。
他只是后悔自己白白浪费了一个机会。
只能把所有气力都用在了苏晨身上。
这次回去要被周晓荣嘲笑了。
之前假装去见朋友,实际上是在酒店酒吧闲坐,然后又到外面去闲逛了一圈的时候,徐芃给周晓荣打了个电话。
在巧遇沈惜和他的女伴之后,他坚信今晚的机会很好,有些得意忘形,就兴致勃勃地问那胖子有没有兴趣过来?
万一搞得好,说不定今天就能把施梦萦拿下。
周晓荣倒是显得很有兴趣,可紧接着又问了个十分功利的问题:“肯定能吃到吗?”
徐芃噎了一下。
这事没法肯定!
施梦萦又不是苏晨或孔媛——尽管这俩迄今为止也还没和自己与周晓荣3P过——后两人稍加引导利诱应该基本没有问题。
可施梦萦的话,光是能吃一次就要费上老大的力气,何况还是两人一起上。
这只能靠运气和耐心,没有肯定这一说。
听他这么一讲,周晓荣的热情顿时没了。
“算了吧,你们在城西的香格里拉,我开车过去要一个钟头,大晚上的,说不定还是白跑一趟,我傻啊?我还是吃现成的吧。”说完他淫笑两声,“程莎老公又出海了,我在她家呢,我们的程总监刚洗干净屁股,正在给我舔鸡巴呢……
是不是啊,莎莎母狗?“
电话里好像有个女人说了句什么,周晓荣哈哈大笑。
“我还是保险一点,玩我们程总监的屁眼吧。施梦萦那骚货你慢慢调教,等调教好了,我再玩吧。”
徐芃笑骂两句,把电话挂了。
对于周晓荣正在程莎家里,他一点不意外。
程莎不光是公司公关的一把好手,其实基本上就相当于周晓荣的半个情人。
而她之所以能“公私兼顾”,又不闹什么家庭危机,就是因为她老公是个海员,收入一般,一年里却有八九个月不着家。
程莎豁得出去给公司做公关,又随时能满足周晓荣的需求,一来是因为周晓荣对她不吝啬,二来也确实因为她远强于一般女人的性欲,实在太难在常年在外的老公身上获得满足。
当然,话说回来,如果她老公是船长,或者大副,一年辛苦跑下来收入不菲,也许她也不会这么拼,顶多在老公不在家时找几个露水情人。
但她老公只是一个最低级别的普通海员,出海时间同样长,辛苦程度不减分毫,收入水平却相差极大。
他老公的船长收入比他高了几乎十倍。
这就让程莎无法平衡。
说到底,钱包空着,屄也空着。
在这种情况下,儿子又已经半大不小,不需要精心照顾,可以时常扔到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家去,这种熟女最好勾搭。
徐芃结束在南边的所谓“创业”,回到这座城市,进入周晓荣公司的第一天,周晓荣为他接风的大餐就是程莎。
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个戴着狗链塞着肛塞狗尾,满地爬的女人是妓女,听周晓荣介绍才知道是公司的客服总监。
徐芃很是痛快地享受了这顿接风大餐。
不过,在这之后,徐芃很聪明地从未单独找过程莎。
很明显,周晓荣是有点迷恋程莎的。
这不是爱情,只是一种占有的欲望。
早在徐芃来公司之前,程莎就已经滚了周晓荣的床,所以她身上有“禁脔”
的标签。
周晓荣主动让她给兄弟接风是一回事,自己单独去勾勾搭搭就是另一回事。
当然,如果是一起出来玩,周晓荣也不会介意。
至于公司里别的女人,徐芃出资和周晓荣基本相当,大家都是公司的老板,又是发小兄弟。
所以除了程莎外,此后进入公司的苏晨、孔媛,就无所谓是谁的人。
如果两人都想玩,就看谁先联系。
谁先说好算谁的,晚一步的人就要么换人,要么改日。
他们两个也不至于为这事翻脸。
“结果,我只和苏晨这骚货干了一炮,施梦萦还是没吃到,胖子肯定要吹自己做了一个英明决定,没有放弃家里一个已经洗好的屁眼,跑过来吃闭门羹。”
徐芃正想着,就看见施梦萦从卧房出来,很诡异地一声不吭冲进卫生间。
“我一丝不挂的样子,你他妈又不是没见过,至于像见到鬼一样吗?”徐芃郁闷地想着,继续无聊地玩着网络游戏。
他这时已经没了拿下施梦萦的念头,就当今天做个好人,无条件地陪她拍一天照片吧。
攒些情分,留待日后。
施梦萦在卫生间里待的时间出奇的长,过了十几分钟后,徐芃才意识到这一点。
她在干嘛?
又过了将近一刻钟,卫生间的门才打开。
徐芃看着小心站在门边,和刚才进去之前几乎全没两样的施梦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同。
卧房里一直没开灯,但外间则始终灯火通明,徐芃上下打量着施梦萦,想要找出那种不同到底是什么?
施梦萦大红着脸,嘟嘟囔囔地问了一句,声音轻得令徐芃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迟疑了两三秒钟才意识到她问的是自己有没有洗过澡。
“没有啊,干嘛?”徐芃觉得施梦萦突然变得有点高深莫测。
施梦萦二话不说,又钻进了卫生间。
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徐芃突然意识到了区别在哪里,从卫生间出来的施梦萦好像脱掉了丝袜……
这代表什么?
这次施梦萦在卫生间里呆的时间倒是很短,只是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团湿漉漉的肉色织物。
刚才她放空了所有的尿液,脱下了套裙和浸透了尿液的丝袜、内裤,光着下身有些神经质地在卫生间里晃悠了很久,稍微冷静下来之后,迅速冲洗了一下,顺便把内裤和丝袜简单洗了洗。
原本她把它们晾在淋浴间里,拉上浴帘遮挡,但突然想起应该问一下徐芃有没有洗澡,得到的答案果然是没有。
这样浴帘的遮挡就完全没用了,徐芃过一会很有可能跑进来洗澡,一进淋浴间就会看到晾着的丝袜和内裤。
如果他问起,施梦萦怎么解释?
是承认自己尿出来了?
还是承认自己淫水泛滥了?
这都叫什么事!
她只能把丝袜和内裤拿出去,至少可以把内裤藏在丝袜里,这样会让徐芃以为自己只是洗了丝袜而已,内裤还穿在身上。
至于为什么要半夜洗丝袜,见鬼!
我非得解释这个吗?
如果他不问,我就镇定地把丝袜放起来;如果他问……如果他问,我就说刚才想洗一下,结果淋湿了丝袜吧……
带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施梦萦一脸强作镇静地碰着丝袜走出卫生间,目不斜视地从赤裸的徐芃面前走过,找到自己的旅行背包,找出放睡衣的袋子,将睡衣取出,再把裹着内裤的丝袜一把塞进袋子,狠狠地将袋子塞进了背包的最底部。
刚才她还想着要把丝袜内裤洗干净,现在她改主意了,明天一和徐芃分开,就马上找地方把丝袜内裤都扔了!
被自己的尿液浸透过的内裤丝袜,还是在一个男人面前尿的!
施梦萦可不想今后一看到这条内裤或者这双丝袜就想起这样的事!
她巴不得立刻就把这事忘掉。
她的一举一动在徐芃看来是那么僵硬诡异。
即便像他这样有心眼又算懂女人的男人,也猜不出施梦萦此时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施梦萦抬头,居然给了徐芃一个硬梆梆的笑脸,把徐芃吓了一跳。
她逃一般地拿着睡衣,跑进了卧房。
徐芃呆坐了一两分钟,刚浮起去偷看施梦萦塞进包里的东西的念头,却见换好了睡衣的施梦萦像风一样地冲出卧房,一把抓起自己的背包,转身跑回卧房,反手把门紧紧关上。
徐芃一拍大腿,真是可惜了,刚才下手应该快一点!
施梦萦急促地喘息,却尽可能地让呼吸声显得轻一些。
刚才急着冲出去,发出的声音有点大,已经睡熟了的苏晨似乎有了些感应,连续翻了两次身,把小半边身子露在被子外。
盛夏刚过,天还热着,倒不用担心她会着凉。
室内虽然黑暗,毕竟不是漆黑一片,两面墙上都装有壁灯,只不过因为射出的是微弱的暗红光芒,所以并没有给整个房间增添什么光亮。
但借助那点微光,还是可以大致看到室内状况的。
稍稍适应一下从明亮的外间冲进黑暗之后,施梦萦已经能看清一些。
一瞥之下,苏晨露在被子外的身体白生生的,仿佛赤裸着,不着一缕,她的睡衣大概是那种吊带衫之类,肩膀手臂全没什么遮挡。
坐在床边,侧头看着苏晨安然入睡的模样,施梦萦十分气苦。
我难过的时候,她和徐芃说笑;我装睡的时候,她和徐芃做爱;我憋尿的时候,她和徐芃一起做到高潮;我尴尬的时候,她睡得那么舒服。
凭什么我就那么倒霉啊?
施梦萦忍受了痛苦的憋尿经历,一放而空之后,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她今晚喝了不少酒,酒精能催人入梦,也能激发亢奋情绪,更何况还经历了那么一番不可思议的尴尬,施梦萦此刻身体或许有些疲惫,但思绪却十分活跃。
不知为何,徐芃的话突然钻入她的头脑:
“她有一个要命的弱点。”
“她总是会给自己很多奇怪的约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天经地义的规矩。”
“人生里本来就有各种各样的限制,有些是别人加给我们的,我们没办法;
可有些是自己加给自己的,那就显得有些愚蠢了。“
真的是我太僵化,太不知变通,不能适应这个世界吗?
施梦萦问自己。
不是的,这不是技巧问题,这是原则和道德问题。
如果涉及到性,那更是尊严问题。
随即,苏晨的话又响在她的耳边:
“什么是尊严?死撑不是尊严,保守也不是精贵。尊严和精贵体现在自己是不是有选择权和决定权。”
“那种把肉体当作什么必须要牢牢埋死在什么地方的宝贝,只能交给一个男人,或者谁都不给,给了就不干净的想法,这都是什么年代的老观念了?”
施梦萦糊涂了。
就像沈惜早早对她作出的评价,施梦萦从骨子里纠结着优柔与顽固。
她可以偏执地认定一个准则,完全不顾事实和逻辑的反驳,却又能极其诡异地被某种奇怪的理论轻易说服。
一旦她真正被说服,又会进入偏执状态,对说服了自己的那套理论保持着极强的信仰。
沈惜确信,这是由浓重的自卑引发的不自信和固执。
而此刻,施梦萦正陷在从坚信到被说服的过程里,被困惑折磨着。
徐芃的另几句话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其实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差,为什么?”
“这都是同一种心理在作怪,叫做自我设限。”
“真正有能力的人,可以不断突破自己,不断地超越限制。”
这几句话真正彻底触到了施梦萦内心最深处。
她一直就想不明白自己的工作业绩为什么怎么都上不去?
明明自己很用功很勤奋,却没法和同事们相比。
不说别人,就说自己的好朋友孔媛,她进公司才多久?
现在整天忙得足不点地,即便不出差去邻市,也常去拜访客户,很少能看到她待在办公室里。
可孔媛才什么学历啊?
怎么就能比自己强这么多呢?
施梦萦从不因为孔媛的低学历看轻她,但她觉得这种不看轻应该是自己的优良品质,而不是天然应该。
对于孔媛的能力和业绩远强于她这一点,她不妒忌,却不代表她很释然,更不代表她能理解这其中的原因。
徐芃的话给了她一个出口。
或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太死板了?
或许自己可以放开限制,给自己更多的机会,寻找更多的可能性?
自己给自己设定了太多的限制,要想有进步,需要试图突破这种自我设限?
猛的,一个突如其来不可思议的念头冲了出来:“去诱惑一下徐芃,看看我能不能也做一个有魅力的女人?”
施梦萦被这个念头吓坏了,她捂着嘴,狠狠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念头赶出脑海,却发现它像牢牢生了根似的,驱之不散。
其实,施梦萦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念头并不是无端出现的。
白天在陌生男性摄影师面前脱去全部衣服,傍晚见到沈惜和又一个女人来到酒店,晚饭后和苏晨之间的交谈,想象中沈惜正在那女人身上享受的场景,装睡后听到徐芃对自己的评价以及那场令她手足无措的性爱,在徐芃面前措手不及的喷射尿液带来的极度的羞耻感,所有的因素结合在一起,终于唤起了现在这个念头。
施梦萦一次次想劝服自己放弃这个念头,上床睡觉。
但她做不到。
犹豫了许久,她起身推开卧房门,走了出去。
外间空无一人。
施梦萦傻了。
她就像一个即将走上刑场的烈士一样,带着必死的决心,咬紧牙根走出卧房,却发现全力击出的一拳完全挥在了空气中。
随即她发现卫生间的门虚掩着,里面隐隐传出水声。
原来徐芃在洗澡。
施梦萦松了一口气,她有些好笑地发现自己居然为这个发现欣喜不已。
这说明什么?
这意味着自己竟为还能去引诱一个男人,和一个男人做爱而欣喜。
但她怎么能不欣喜呢?
如果她抱着那样的决心出来,却发现徐芃不在房间里,无论他离开做什么,自己此前一切的纠结和所谓的下定决心,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让她怎么再面对自己呢?
听着水声,施梦萦又添了一丝轻松。
徐芃洗完澡后,他身上不会再有那些恼人的液体,更不会有苏晨的味道。
她还是更希望和一个干干净净的男人做那种事。
坐在沙发上,施梦萦有些茫然,她不知道等徐芃走出卫生间的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开始。
极度的紧张令她几乎难以呼吸。
她忽然又有了一个极大胆的想法。
换作过去26年的施梦萦,或许打死她都不会有这样的胆量,但在现在这个在她看来自己已经不正常到顶点的时刻——自己竟在等待着去勾引一个男人——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为什么我不做点特别的事呢?
或许那样根本不需要我说什么,就能顺利开始?
施梦萦做了几个深呼吸,连着吞了好几次口水,然后屏住呼吸,两手揪住睡衣的下摆,一气兜头脱掉。
她的内裤早就因为沾了尿液而被裹在丝袜中了,原本下身就不着丝缕,换言之,除了脚上的拖鞋,此刻的施梦萦是一丝不挂的。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紧张恐惧得像个即将面临酷刑的囚徒。
但她却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僵硬地挺立。
她尽可能地挺起胸膛,让足够挺翘但不那么丰硕的乳房显得看上去更大一些,小腹是平滑细嫩的,大腿浑圆光洁,臀部肥润柔腻……
除了屁股大了点,我真的不太丑,还不错!
施梦萦暗暗给自己打气!
我不是死鱼,我只是一个斯文矜持的女人。
如果我能突破自己,我也会叫床。
那时候就能证明,我不是死鱼!
在施梦萦完全没察觉到的潜意识深处,她对徐芃上次结束之后对自己的评价是耿耿于怀的。
她不喜欢性,却不代表她能忍受在性方面,男人给她那么糟糕的评价。
我不做,不是因为我做不好,是我不喜欢。
如果我愿意,我能做得很好!
过了几分钟,徐芃拉开卫生间的门,他半披着一件睡袍,一只脚迈出卫生间,随即生生地僵在那里。
施梦萦居然有了一种忍俊不禁的感觉,因为徐芃半张着嘴,瞠目结舌的模样实在很可笑。
我还是很有魅力的!一瞬间,施梦萦对自己的自信又提升了很多!
徐芃当然吃惊!
就在他已经放弃的时候,一个主动脱得光溜溜的施梦萦突然站到自己面前,脸上竟还带着一丝笑意。
对一个原本无趣如枯竹的女人而言,那丝笑意,竟是那样媚意盎然。
徐芃瞬间坚硬如铁。
他的视线从施梦萦刻意高挺的乳房游移到她赤裸的股间,又回到她的脸上。
她的神色间还是有一丝慌张,但他这次没有找到半分拒绝。
徐芃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极好地掩藏住了一丝由心底泛起的嘲讽,快步来到施梦萦身前,把半披在身上的睡袍扯下,扔到远处,一把搂住她的腰,使她的乳房紧贴到自己胸前,瞬间被压成两坨软肉。
另一只手顺势按在她的屁股上,托住那瓣弹性十足的臀肉,轻轻做了一个上提的架势。
施梦萦不由自主地半踮起脚尖,徐芃低下头,狠狠地吸住了她的嘴唇。
施梦萦略带几分笨拙地迎合,一开始她并没有分开牙齿,只是寻常地蠕动着嘴唇。
但架不住徐芃的舌头一直在叩击门扉,她终于撤去所有的防卫,让徐芃的舌头长驱直入,卷住了她的舌头,湿吻起来。
唇舌交缠,津唾互传,无休无止。
长达三分钟的长吻令施梦萦几乎窒息。
当徐芃终于离开她的嘴唇,迷离的双眼里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不舍。
徐芃在她耳边轻轻地问:“你这是想做什么?”
施梦萦像梦呓般答道:“我想和你做爱。”
徐芃轻轻地“嗯”了一声,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原本玩弄着她丰臀的手游到身前,托住了她的下巴,轻轻挑起。
“你想做什么?”他又轻轻问了一遍。
苏晨那放肆的叫床声猛的又在施梦萦耳边响起,大学里那男人曾经在床上说过的一些话也无端地在记忆极深处泛起。
“我想……”施梦萦想好了一句话,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随即她从徐芃眼中看到了一丝戏谑。
她狼狈地喘着,像要完成一个巨大的挑战般,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我想你干我!”
徐芃又是一笑,牵住她的手,引导着她放到了自己硬挺滚烫的肉棒上。
施梦萦紧紧攥住了它,略有些惊恐地低头看,怎么这么快就这么大这么硬了?
徐芃把身前放松了全部防御的女人轻轻推倒在沙发上,将她的一条腿抬起,搁在自己的膝盖上,自然而然地令她整个阴部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自己眼前。
他一只手轻轻揪着一粒乳头,轻轻揉捏挤压着,另一只手则寻找着女人下身那个敏感的肉蒂。
这次的施梦萦软瘫着,完全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他可以来一次完整的前戏。
轻揉了几下肉蒂,徐芃发现和上次截然不同的是,施梦萦湿润得很快。
他毫不客气地将中指插进了那潮暖湿滑的肉洞。
施梦萦睁开半闭的眼睛,带着几分不自然,扫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徐芃开始抽动中指,更多温润骚香的蜜液伴随着他手指的动作被挤出肉洞。
施梦萦半瘫在沙发上,红晕满脸,眼神恍惚。
徐芃发现,渐渐的,她竟开始前后摆动腰胯,像是在配合他手指的抽插。
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像是快被引爆一般,秀气的脚趾紧绷绷的,仿佛跳芭蕾一般直立着,身体轻轻弓起,完全贴到了徐芃身上,皮肤就像被染成了玫瑰色一般。
她早就已经放开了肉棒,不是因为反感,只是因为这时的她完全沉浸在下身被手指抽插带来的茫然和愉悦交杂在一起的复杂感受中,浑身上下一丝气力都用不出来,哪里还能握住什么东西?
徐芃用出了全身气力,以最快的速度抽动着手指,施梦萦终于忍耐不住,绷直身体,发出了一声忘乎所以的呻吟。
尽管只有短短几秒,但在那一瞬间,施梦萦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四面皆白的世界,眼前除了白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阵阵如同电流般的强烈感觉冲击着大脑。
那几秒钟过去,眼前的事物重新收入眼底,但从小腹传来的阵阵冲击还没有完全停止,使她的上半身还在令人难以察觉地有节奏地微微抽搐。
大腿上有凉飕飕的感觉,竟有一些液体肆无忌惮地滑落。
施梦萦紧张地半仰起身,深恐是自己再次喷出了尿液。
但浑身乏力的她只是动了一下,又颓然地躺倒。
连恐惧都不足以支撑她起身。
无可奈何的她只能接受即使真尿了出来也任由它发生的事实。
徐芃抽出手指,拨开施梦萦迅速又合拢紧闭的肉唇。
两片精致的肉唇就像一朵绽开的鲜花,油亮亮的略带一丝白浊的淫水流满股间,散发着阵阵浓浓的骚香。
徐芃将中指放入口中,狠狠地吸了一口,心里赞叹着这个名副其实的骚屄。
施梦萦大张着嘴,惊慌地看着男人伸出舌头在刚从她的肉洞中抽出的手指上舔舐,像在品尝美味般轻声叹息。
徐芃猛的站起,昂扬的肉棒像一根马上就要抽下的鞭子似的,直挺挺的立在施梦萦的眼前。
她犹豫是不是要起身将这根肉棒吞入口中,却十分怀疑自己的嘴能不能容纳得下它。
还没等施梦萦转完这荒唐的念头,徐芃一把了抄起她的腿,猛的往边上一掰,使她股间的肉洞端正地朝向前方。
另一只手插入臀下,往上一抬,恰好将肉洞口对准了肉棒,随即全没任何阻滞地一插到底。
施梦萦恐怖地发现这根粗大雄壮的肉棒整根地插入自己的身体,却被自己流出的蜜液滋润得顺滑自如,彷如熟门熟路般地进退随心。
更为恐怖的是,那股把自己送到另一个世界的感觉迅速地聚积,就在徐芃狠插了十几下后,再次怦然爆炸。
施梦萦像被烙铁狠抽了一下似的,高声尖叫起来。
只叫了一声,她一把捂住了嘴,硬生生的,把可以入云的高亢叫声按回到喉咙里。
那种憋闷得快要死的感觉逼得她哭了出来。
但她还是死死的按住嘴,生怕漏出一点。
施梦萦可没有忘记睡在卧房的苏晨。
徐芃一边继续猛插,一边饶有兴味地欣赏着施梦萦的第二次高潮和她死死捂着嘴的狼狈。
又插了十几下,他似乎想明白了施梦萦不敢开口大叫的原因,“啵”
的一声抽出了肉棒。
施梦萦近乎失望地仰起头,瞬间空虚的肉洞令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片虚无。
徐芃拉住她的手,把她拽了起来。
在施梦萦完全没有明白他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被徐芃推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被重重关上。
施梦萦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丰腴的裸女,两手抓着洗脸池的边缘,被一个强壮的男人按住腰背,半弯身躯,向后高高耸起滚圆肥润的屁股。
那是我自己!
施梦萦突然认出这个裸女就是自己,徐芃让她在卫生间的梳洗镜前撅起了屁股。
“门关上了,你叫的声音谁都听不到!叫吧!大声叫!”徐芃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肉棒已经再次撑开阴唇,捅进了肉洞。
紧窄如处女般的阴道不住地收缩,几乎被他的肉棒撑开到了极限。
徐芃感到像有一只有劲的小手,死命地攥紧了自己的肉棒,抽动起来的滋味简直无可言说。
施梦萦开始发出轻声的哀啼。
她能感到徐芃的阴囊不住甩动,伴随着每一次的深深插入,重重撞在自己的股间。
肉棒每一次向外抽动时,就像会随时离开自己的身体,当只有龟头还留在洞里的时候,施梦萦甚至感到整个世界都要离自己远去了,但随即整根肉棒又会凶狠地捅入,全没半分停留,长驱直入,直到身后男人的身体重重撞在她的臀上,发出脆亮的肉体相撞声。
施梦萦渐渐有了想高声尖叫的冲动。
这时候她完全不记得要保持什么尊严,她也不觉得尖叫有什么意义,她只是无法忍耐这种欲望!
只有尖叫,才能缓解这一次次地失去和得到带给她内心的强烈悸动。
她终于开始尖叫,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了些什么。
她就像在狂风中卷舞的一片树叶,只是尽可能地在越来越凶猛的风暴中发泄着郁积的情绪,至于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徐芃在她身后保持着稳定的节奏,以凶猛但不至于过快消耗的速度抽插着。
他很满意施梦萦今晚的表现,尤其是对她美妙的叫声感到痴迷。
尽管只是一些无意义的尖叫,并没说出什么所谓的“淫词浪语”,但以她接近专业歌手的嗓音,彷如癫狂般沉迷,发出的叫声能令男人沉醉。
他一手扶着柔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向前伸去,到她的身前揉搓着她的乳房。
尽管尺寸并不十分雄伟,但因为倒垂的缘故,乳房显得格外饱满。
伴随着他每一次的撞击,诱人地前后甩荡。
徐芃突然一把扯住了施梦萦的长发,往后一揪,使原本几乎埋首于洗脸池中的施梦萦猛的仰起头来。
发间突如其来的疼痛令施梦萦的眼神中瞬间充满迷茫痛苦和愤怒。
但她在镜中看到了一个在男人撞击下前后摇摆着的女人,长发蓬乱,一半覆在面前,半遮着脸孔,另一半被揪在身后男人的手中,面色潮红,神情中竟是那样的疯狂狰狞。
她的眼神瞬间又变得茫然迷醉。
随着男人的冲刺加剧,发间的疼痛都被她完全忽略。
徐芃加快了冲刺。
迅猛的冲击令施梦萦根本无法停止叫喊,越来越激昂的快感只能催动越发高亢的尖叫。
她就像要冲击嗓音的高度般,一层层地上旋着。
每当她想要低下头或是闭上眼,徐芃手上就会加一分劲道,使她不得不始终紧盯着镜中的自己,看着自己在男人的撞击中癫狂地摇摆着头,一声声地冲击着更高的嘶叫。
徐芃的喘息声也明显加粗了。
消耗的体力令他有了一丝疲惫,十几分钟毫无停歇的冲刺使他已经接近喷射的临界点。
他手上又加了一份劲道,恶狠狠地问:“你叫什么?”
“啊?”施梦萦在镜中寻找着徐芃的眼睛。
她的犹豫换来的是几下全无保留的近乎残忍的撞击,施梦萦觉得自己的下身已经完全麻木了。
“你叫什么名字?”
“施……施梦萦!”
“你在干什么?”
“……”
“你在干什么?”
“……”
“你在干什么?”一声声的逼问,使施梦萦近乎空白的大脑没什么空间去思考。
“在做爱!”
“你在干什么?!”
“在做爱啊!”
“你在干什么?!”又是几下猛烈的冲刺,就像是把一句话强行顶进了施梦萦的脑海。
“在被你干啊!我在被你干!”
徐芃的心狠狠地跳了几下。
“干得爽吗?”
“啊?”
“干得爽吗?”
“爽!”
“什么?”
“啊?”
“你说什么?”
“爽!我被你干得很爽!”施梦萦的整个人都快瘫了,如果不是徐芃一只手揪着她的头发,一只手一直按扶着她的胯,她可能早就站不住了。
当这句话终于出口之后,施梦萦就像彻底迷乱了似的,把头深深埋下,大声地叫着“爽!爽死了!我被你干得很爽!”叫到最后,几乎就像是疯人的狂语般。
但肉体的高潮却完全不顾精神上的垮塌,在施梦萦几乎就要昏厥的瞬间,酝酿已久的高潮又强行冲出。施梦萦高昂起头,满脸通红地叫出一声长长的“啊…
………“
徐芃终于也忍耐不住了,他粗重的呼吸彷如一头野兽,施梦萦的肉洞在猛烈地跳动,让他的肉棒受到了不可思议的刺激。
从喉咙底部发出一声近乎怒吼的叫喊,徐芃疯狂地加强了抽插的力度和速度。
十秒钟以后,他射了。
施梦萦软瘫在卫生间的地上,股下是一大摊从肉洞里倒灌出来的精液。
她半点都不想动,但却听清楚了徐芃对她说的一句话:“和上次真是完全不一样,你还真是完全重塑了自我啊!”
施梦萦没有开口,她连小手指都不想动,但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