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KTV大门,宋斯嘉一眼就看到坐在等位区闲聊的鲍嫣琪、杨丹和芮智成三人。
杨丹是宋斯嘉大学时的同班同学,芮智成则是低一届的学弟,他们都是2006年代表人文学院参加宁南青年创业大赛那支代表队的成员。
而鲍嫣琪当年虽未参赛,但时任学院学生会活动部副部长,全程为这支代表学院参赛的队伍提供后勤保障,说起来也算并肩战斗过的“战友”。
那批参赛队员后来只有两人去了别的城市发展,大多数都留在中宁,所以组织聚会比较方便。
最近几年,一月底时必然会有一次聚会,因为杨丹的生日在1月27日,另一位同伴诸葛雯英则是1月31日出生,两人的生日离得近,合在一起庆祝正合适。
他们聚会的场所大多会选在KTV,今年他们选的是红梅广场上的“爱畅”,是这几年中宁最火的连锁KTV。
杨丹她们三个早到了二十分钟,包厢是宋斯嘉早两天就订好的,周日的时候生意正好,不提早订很可能临时没位。
只是现在人还没有到齐,进房间也没什么意思,就宁愿坐在外面喝饮料闲谈。
见宋斯嘉现身,三人面露喜色,随即见到紧随其后的齐鸿轩,又不免惊讶。
过去他是从不在这类聚会中现身的。
齐鸿轩能看出他们眼中的讶异与疏离,但也不以为意。
过去来往得少,交情淡是正常的。
他此来的目的只为沈惜,并没有要和老婆的这帮朋友深交的想法,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但他在见到鲍嫣琪时,不由得还是愣了愣。
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每次见到这位妻子最要好的闺蜜——也是她结婚时的伴娘之一——齐鸿轩总是难免暗暗赞叹。
真是个完美的美女!
齐鸿轩熟悉的美女中,以薛芸琳为最,但在他看来,鲍嫣琪比之前者,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还要更胜三分。
她今天看上去格外年轻,粉红色卡通T恤配纯白背带牛仔短裤,随意扎着马尾辫,素颜清艳,一个三十岁的熟女硬生生把自己打扮出了毫无违和感的大学清纯女生的味道。
KTV包厢例来都是由宋斯嘉订,所以她往常都是第一个到场,今天比她早到一步的却不止一人。
之所以会如此,当然是因为他们夫妇俩周末去了双湖,直到今天下午才匆匆赶回来的。
昨天两人在太苍湖畔玩了一圈,还坐船上了湖心的青鸥屿游览,可惜没有雪景,看不到“太苍六景”之一的“灵鸥沐雪”。
晚上回到房间,齐鸿轩的兴致与前夜相比丝毫不差,宋斯嘉前一日放纵身心,连番高潮倒也让她食髓知味,对丈夫的索求没有任何反感。
两人在床上又折腾到了后半夜,于是今早一直睡到十点才起来。
本来洗漱一番,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就可以退房,没想到临到走时,齐鸿轩突然又起了冲动,非要和已经穿戴整齐的宋斯嘉再做一次。
宋斯嘉拗不过他,又被他在耳边轻语的那句“老婆我就想泡在你里面不出来”撩拨,半推半就地任由他撩起长裙,扯下丝袜和内裤,将裸着下半身的她按倒在大落地窗前的栏杆上,从身后凶猛地抽插起来。
窗帘是大开的,冬日暖阳透过玻璃斜斜地照进来。
好在他们的房间位于23层,正对湖景,平行位置不可能有眼睛,地面上的人仰脸也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
即便如此,在大玻璃窗前毫无遮挡地撅着屁股被操,这事光想想就让宋斯嘉羞赧不已,触碰禁忌的淫乱感刺激着她,使她极快地就冲到了高潮巅峰。
在香格里拉酒店这个周末,宋斯嘉达到高潮的次数几乎要超过婚后一整年。
她已经叫得上气不接下气了,齐鸿轩却刚刚渐入佳境,经过一夜深眠,他此刻的状态简直正在巅峰,果然没用一刻钟,就把老婆操得浪叫不止。
他足足干了二十多分钟,才痛快地射出一股浓精。
等两人慢慢从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几乎就要超过退房时间的极限了。
这下宋斯嘉也顾不上再清洗,提上内裤,抹了抹长裙角的褶皱,跟着丈夫匆匆下楼,一边走,一边还能感觉内裤完全被从肉穴中流出的精液浸得湿透,潮乎乎的极为难受。
从双湖返回市区的路上又不巧赶上一场因车祸而造成的交通管制,两人足足用了近四个小时才回到家中。
宋斯嘉赶紧洗了个澡,将感觉已经沤得臊臭不已的下身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顿,再花了些时间选衣服、化妆,再出门时正好赶上晚高峰。
紧赶慢赶,终于还是比鲍嫣琪等人晚一步才赶到。
已经到的这几人基本都没吃过晚饭,进了包厢后随便点了些吃的,边吃边聊,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半个小时之内,诸葛雯英、李炳豪和王可心夫妻也陆续到场。
这下,除了事先打过招呼要晚些到的沈惜外,该来的都来齐了。
齐鸿轩和鲍嫣琪都算是稀客。
前者此前从未参加过此类聚会;后者则是刚毕业那会参加得多,近几年来得少了。
当然,两个稀客肯定还是有所区别的,齐鸿轩和大家确实很陌生,坐在那里显得略显孤独;而鲍嫣琪毕竟是旧识,没用多少时间,就又和众人打成一片。
人还没到齐,为今晚的两个寿星庆祝、切蛋糕的仪式自然要推后。
大家闲着无事做,纷纷开始点歌来唱。
像他们这样常在KTV聚会的,一般都会有些惯常的独特玩法。
你一歌我一曲轮流唱的寻常模式,早就腻了。
于是他们就开发出一套新玩法:每一轮确定一个主题,譬如英文歌,影视剧主题歌,粤语歌、武侠类歌曲等等,凡是愿意参与该轮游戏的,都必须根据主题选歌。
如果大家公认选歌与主题不符,则必须受罚。
在分别唱过英文歌、九十年代老情歌和男女对唱歌这样三轮之后,沈惜终于现身。
沈惜推门而入时,齐鸿轩正低着头剥橘子,猛然间坐着的众人齐刷刷站起来一大片,他瞬间被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了起来,吓了他一跳。
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他惊讶地抬起头四下张望,直到看到沈惜,这才明白这屋里的几人竟然第一时间起身,为的只是迎接这男人的到来。
不算鲍嫣琪和杨丹这两个与宋斯嘉同届的女生,今天在场的另外四人都是比她们小一届的05级学弟学妹。
长得不太像,但智商、个性等方面几乎就是翻版宋斯嘉的诸葛雯英、满脸精明相,隐隐透着一丝桀骜脾性的芮智成、小个子亮眼珠,总是笑嘻嘻一脸和气的李炳豪、举手投足颇有几分男孩气的短发美女王可心。
这几人不管看上去是什么样的,实际上没有哪个是真正的和善性子。
之前这一个多小时相处下来,齐鸿轩明显能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冷淡,虽然面子上肯定是客客气气的,但那份不想和你多交流的意思,也是非常明白的。
没想到面对沈惜,这帮人居然都摆出这么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他也不过就是比你们大一届的学长而已,不是你们的老师好吧?
沈惜进门后,和众人一一打招呼,一个都没落下。
同时,他也本能似的第一时间把整个包厢扫了一遍。
发现齐鸿轩也在场,不免微微一怔,但在看到鲍嫣琪时,却不免浮起一丝饱含惊喜的真诚笑意。
这个曾经的“女友”,也是多年不见了。
不过,没见过面不等于完全不知其音讯。
“鲍大记者今天怎么有空?”沈惜自然而然就坐到鲍嫣琪身边,和宋斯嘉夫妇正好分在茶几两端。
鲍嫣琪照理是无需视沈惜为学长的,和她同届的杨丹刚才就没有起身。
但她始终感激当年沈惜施予的援手,自然而然站起来。
没想到沈惜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透着对自己的了解,压根不像多年未见。
“耶?你怎么知道我是记者?”
“我有眼睛会看啊。这两年中宁晚报上时不时会有‘鲍嫣琪’的大名。我想,总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鲍嫣琪哑然失笑,这道理其实说起来还真简单。
“哈哈,我还以为现在这年头都没人看报纸了呢。我已经不在晚报了,在《雅悦》干了半年多啦!”
“哦……怪不得,有些日子没看到你的名字了。”
《雅悦》是星骏文传旗下的杂志,办刊的历史不长,但这两年始终保持着良好势头,在纸媒日渐衰落的今天,算是相当不容易了。
喻轻蓝在《雅悦》就开有专栏。
不过星骏的董事长是裴旭生的妻子赵瑜,沈惜平日并不会特意去买这本杂志,只在悦然姐姐家里翻过几本,主要看的也都是她的文章,所以没注意鲍嫣琪早就跳槽过去了。
“哎?你当年也参加过创业大赛?”沈惜突然想起过去好像从没在今天这类聚会中见过鲍嫣琪。
鲍嫣琪吐了吐舌头:“唉,看出来了吧?做幕后工作的,就是不被重视!”
经过她简单的介绍,沈惜这才明白原来鲍嫣琪是当年那支参赛队的后勤总管,说起来两人也曾经见过面,只不过他这个训练顾问,从没有注意过她罢了。
以至于几年后宋斯嘉向他求援,提到鲍嫣琪时,他还以为从没见过这个女孩呢。
沈惜连连为自己当年的“有眼无珠”道歉。
“大作家,为了赔罪,你能不能给我们杂志写个专栏啊?”
沈惜愣了愣,这才意识到鲍嫣琪是在向自己约稿,看来她也是知道自己在公众号里写文章的。
“哈,我算什么大作家?”
“《温酒洗剑青衫瘦》我可是拜读过三遍哦……”鲍嫣琪抿着嘴笑。
沈惜听她提到自己的书,洒然一笑。
照说鲍嫣琪开口约稿的面子应该给,但他不太想再和裴家搭上新的关系——哪怕只是在他们的杂志上写个小小的专栏。
裴语微这边,都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呢……
鲍嫣琪见他沉吟,就不再多说,正好轮到她之前点好的歌,刚唱完《聪明糊涂心》的诸葛雯英递过话筒,鲍嫣琪就开始认真唱歌,不再纠缠此前的话题。
这轮主题是“影视剧主题曲”,她选的是去年热播的电视剧《花千骨》的主题歌《年轮》。
这轮唱罢,开始举行庆祝生日的仪式。
众人把蛋糕摆到茶几中央,诸葛雯英和杨丹两人一起吹了蜡烛,两位寿星婆各自执刀,将一个中等尺寸的蛋糕分作九份,热热闹闹地吃完蛋糕,大家这才坐回各自的位置,重新开始新一轮游戏。
沈惜进门后,宋斯嘉还没找到机会和他说话。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坐到了离她最远的一个位置,想要交流就更不方便了。
远远看着他和诸葛雯英、芮智成等人谈笑风生,像是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宋斯嘉很想坐过去。
只是今天丈夫也在场,她倒不怕被他误解,只是担心齐鸿轩会觉得被冷落。
屋子里的其他人待他客气的疏远,并没有刻意隐藏,宋斯嘉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多陪丈夫。
在宋斯嘉眼中,今晚的鲍嫣琪略显奇怪。
她就坐在沈惜身边,可除了刚开始寒暄过几句外,此后她却很少再开腔,甚至还有点刻意躲着沈惜的感觉。
奇怪……
宋斯嘉简直就要怀疑,做过一阵名义上的女友后,鲍嫣琪内心深处是真的喜欢上了沈惜。
这个闺蜜在大学时本是极开朗的性子,但宋斯嘉这几年总能从她身上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郁郁。
莫非就是因为心里藏着对沈惜的感情,却又求之不得?
最近一个多月里两人见面,鲍嫣琪的情绪似乎好了些,说不出哪里有变化,但看着比原来要更阳光些。
这样说起来,好像又和沈惜没什么关系啊?
看他的样子,今天也是这些年来第一次与她见面嘛。
如果不是有什么玄虚,按说沈惜曾经帮过她你那么大一个忙,没理由躲着他啊……
真让人想不通。
鲍嫣琪话少,坐在沈惜另一侧的诸葛雯英倒正有事要和沈惜商量。
“沈哥,你是不是有时候在帮嘉嘉姐给他们学院的应届毕业生做毕业入职讲座啊?”
“嗯,做过。就两次……”
“我们现在有个企业应届新员工职业素养和职业能力培养的课程,有没有兴趣做?跟嘉嘉姐那边有点像的。”诸葛雯英所说的“我们”指的是宁南大学培训中心,她毕业后,就在那里找了份工作。
说起来,倒是和沈惜的前女友施梦萦勉强算得上是同行。
沈惜愿意帮忙,他在别的领域本就和母校有合作,诸葛雯英开口,他也不想驳她的面子,但他吃不准自己有没有足够的时间备课。
英国那边的升级项目还没做完,其他零零星星的事情也多,他无法保证自己到底能不能把这门课从无到有地开出来,只能答应说过年期间先准备看看。
又简单问了问有关她工作的事,诸葛雯英说着说着,透出了想要辞职出来创业的想法。
“我想自己开个培训公司,做自己感兴趣的课程。现在在宁南,好多课程真的没意思,我做着都烦!”
沈惜不想打击小师妹的积极性,但还是要给一些必要的提醒。
“培训这行不好做,客源和师资缺一点都不行的。你还是要考虑得周全点。”
“我知道。”诸葛雯英狡猾地笑,“所以我每天拼死拼活地干活,从来不让老板知道我想走。在宁南培训中心能接触到很多老师,也能积累很多客户资源,这些以后都有用!”
芮智成突然凑过来,插了一句:“诸葛妹妹,你要真开公司,算我一股呗!”
“怎么?你这富二代还看得上我这小生意?”
芮智成是江西九江人,家里是做童装的,颇有些家底,所以平时大家都开玩笑叫他“富二代”。
当年参加创业大赛时,他是和沈惜私交最好的队员之一,后来在本科时代却很长时间不敢在“沈哥”面前露面。
倒不是因为两人间闹了矛盾,只是他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沈惜。
在座的人都知道这码事,芮智成大二时和段婕谈了几个月恋爱。
那时,段婕已是沈惜的前女友。
芮智成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接近这位宁南04级“四大校花”之一的学姐的机会。
他长得帅气,个性开朗,又确实有才,所以居然真让他追到了段学姐。
尽管这段恋爱时间很短,在他大三第一个学期开学没多久,两人就和平分手了。
可毕竟有了这么一码事,再见沈惜,芮智成就觉得有些心虚。
沈惜也知道他和段婕间短暂的恋爱史——还是段婕告诉他的,对此也全然不介意。
沈惜从来不主动提此事,自始至终保持淡定的态度,过了好久,芮智成才渐渐在他面前恢复正常状态。
这么些年过去,这事当然更算不得什么了。
“我当然感兴趣!我这半年也在考虑辞职创业的事,我觉得你那个事挺靠谱的,要不我们再合作一把吧?”
沈惜适时泼了盆凉水:“这事你们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朋友之间合伙做生意未必是好事哦。”
“就是!我可不想以后跟你为了点分红闹得鸡飞狗跳的!再说我不可能马上开始,至少还得在培训中心再干个一年半载的,你能等吗?”
芮智成耸耸肩:“我也不是明天就去辞职啊!我先把合作意愿告诉你,等你哪天真的准备开公司了,记得通知我一下。到时候我们再商量。”
“行吧!”诸葛雯英应是应了,但还真没往心里去。
他们这边在聊创业,宋斯嘉那头聊得却是婚恋。
齐鸿轩这会去了卫生间,宋斯嘉听着杨丹和王可心两人讨论着女人来说永远热门的出轨话题。
杨丹说她一个同事最近正因丈夫出轨在打离婚官司,王可心如数家珍地说起了男人出轨的十大征兆,听她说得一套一套的,宋斯嘉和杨丹都笑话她老公李炳豪是不是听得如坐针毡。
李炳豪很狗腿地奉承老婆:“有这么精明的老婆,是我的福气!”
“细节!细节永远最重要!什么开销增大、注意保养等等都只是迹象,不能算实证。但细节永远骗不了人,而且再精明的男人,也会有注意不到细节的时候。随时把手机放在手边,无论要做什么,第一个动作先去拿手机,这就绝对不正常!从外面回家来,身上带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那百分之百就是出轨了!”王可心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男人出轨后可能出现的小破绽,听得宋斯嘉和杨丹好笑之余,不免也觉得大开眼界,细思果然很有道理。
只是宋斯嘉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有什么地方不对,只是她一时想不出哪里有问题。
“说什么呢?”齐鸿轩回到座位上,见她们聊得热闹,凑上来问了句。
宋斯嘉耸耸肩,笑了笑:“女人的话题,男人走开,哈哈!”
鲍嫣琪恰好唱罢一曲,这是一轮游戏的最后一首歌。
这次大家让来了以后还没唱过一首歌的沈惜先点歌。
“这轮主题是什么?”沈惜都不知道此前唱过哪些歌。
“还是唱影视剧主题歌吧……”杨丹提议。
她最擅长唱的几首都属于这个系列,所以每次都希望这个主题能多玩几轮。
大家自然没有意见,反正影视歌曲本就是好歌最为集中的区域。
沈惜有点挠头,选歌不难,但大多数影视剧主题歌总免不了情爱缠绵,相思难解,在今天这场合倒有些不合适。
以沈惜的透彻清明,对齐鸿轩那点隐隐的敌意和警惕早已洞若观火。
今天他一反常态地来到这个聚会,沈惜更觉得该小心行事,别让他感到不舒服。
瞬间脑子里晃过无数歌名,可又都毫不犹豫地加以否决。
唱什么好呢?
这些想法说起来复杂,但在意识中不过就是那么几秒钟而已,很快沈惜就做了决定,在点播机前操作起来。
前奏几声熟悉的电音响起,墙上的电视屏幕也开始闪现一幕幕的场景,好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哼出声来。
沈惜选的是电影《古惑仔》的主题歌《友情岁月》,放在今天这场合唱,还算合适。
粤语歌不好唱,不完全在歌曲本身的难度,还在于粤语发音只要稍有不准,其韵味立刻消减大半。
沈惜唱歌的能力在众人中只在中游,并不出挑,但大家都喜欢听他唱粤语歌,原因就在于他的粤语口音比正宗广东人出身的李炳豪更为纯正。
李炳豪是广东清远人,口音自成一派,而沈惜的粤语却完全学自在英国时交往的那个香港小女朋友,原汁原味。
沈惜唱完后,众人也先后点了歌。
这一轮最后是宋斯嘉夫妇,齐鸿轩挑了《铁血丹心》,要和妻子合唱。
宋斯嘉听他这样说,微微一怔,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应允。
齐鸿轩手持话筒,盯着屏幕,深怕进晚了歌在大家面前丢脸,却没有发现屋中好几个人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意味难明的古怪神情。
这首脍炙人口的武侠主题歌,当然是他们聚会时经常要唱的,只是此前最常唱这首歌的正是沈惜和宋斯嘉。
一曲唱罢,大家当然要捧场地鼓鼓掌。
恰在此时,沈惜的手机突然响了。
除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此刻屋中没有其他声响,因此这段铃声显得特别清晰。
一个清爽的女声深情地唱着:“没有谁,能够取代这种甜美的相投。习惯对你说感动,需要时你在我左右。两颗心活得自由,不担忧时空……”
这屋子里没有一个不熟悉这歌声,就算有不熟的,她可是刚唱完一首歌,这还听不出来?
杨丹最沉不住气,脸上的神情最为丰富;王可心尤其不喜欢齐鸿轩,眼神里透出来的那种不可言喻显得最为不加掩饰。
其他人倒是一个个地镇定自若,好像压根没听到任何声音似的。
齐鸿轩自认是有些城府的,当然不可能七情上面,哪怕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要摆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但心里却是忍不住勃然大怒。
沈惜看着淡定,心底却在不住暗骂自己太过粗心。
他一向很在意在齐鸿轩面前保持和宋斯嘉间的距离,但今天来之前并没想到他会出现,见到他后则真的把手机铃声这茬忘了个干净,结果百密一疏,终于出了这么个纰漏。
他镇定地按下接听键,浑若无事起身走向包厢门。
“下轮我们唱英文歌吧?”诸葛雯英率先开腔,把众人不由自主跟随着沈惜的目光又吸引回眼前。
鲍嫣琪、芮智成等人轰然叫好,纷纷涌到点唱机旁选歌。
之前那瞬间的各怀心思,仿佛就被掩盖过去了似的。
宋斯嘉显得极为镇定。
齐鸿轩偷眼瞧着妻子,心底乱糟糟的。
电话是袁姝婵打来的,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含糊。
听了几句,沈惜确定不是因为KTV里信号不好,而是她自己口齿不清,多半是喝醉了。
“你来接我好不好?”电话里的袁姝婵没有了平日的干脆大方,倒更像个小女人了。
问明她现在身处何方,沈惜回到包厢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
袁姝婵说她现在正坐在兴味居胡家桥总店大堂,位于城西最繁华的区域,离抚祥湖不远。
她今晚随副总费家勇在兴味居设宴应酬领导,一顿晚饭下来,一个人喝了三瓶红酒,快结束时又被灌了三四两五粮液,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
事先费家勇说过晚上要陪好领导,别怕喝醉,真喝多了就让驾驶员用自己的车送她回家。
没想到今晚这位领导过于生猛,连费家勇也逃不过被灌酒的命运,完全自顾不暇,饭后公司的驾驶员直接就送他回家了,根本顾不上袁姝婵了。
总算费家勇没有彻底忘今晚陪好了领导的最大功臣,告诉袁姝婵只管打车回家,车费明天就报。
袁姝婵随口答应,转脸就直接给沈惜打了电话。
虽说她报出了自己的准确位置,但一个醉意很盛却还没有躺倒的女人,往往很难在一个位置呆住。
沈惜赶到胡家桥时,袁姝婵已经不在兴味居大堂了。
他只得一边拨电话,一边四处寻找。
好不容易才在两条街外的路边找到了她。
看到沈惜向她走来,笑容浮起在脸上还不到五秒钟,连句话都没说,袁姝婵就俯身在路边花坛吐了起来。
沈惜手里拿着瓶从车上带下来的矿泉水,上前轻抚她的后背,等她慢慢直起身后,把水递了过去。
咕嘟嘟喝下小半瓶水,袁姝婵又扶着花坛边的栏杆低头站了许久,干呕了几次,慢慢恢复了一些。
“我又不是专门陪酒的!为什么每次都要叫我陪你们喝酒!”袁姝婵没好气地冲着沈惜吼。
她现在看上去披头散发的,根本没有平时的风姿了。
沈惜苦笑,也不说话,只是搀着她慢慢地走。
袁姝婵现在不那么清醒,说的多半是心里话,但该对谁说就没准了,就任由她发发脾气吧。
“走那边!”
“我的车在这边,我先送你回家!”喝醉后的袁姝婵力量很大,沈惜几乎用尽气力才能扶住她,不让她挣开自己乱跑。
“我不回家!我还要喝酒!”刚刚还在抱怨为什么总要陪酒,转眼又说自己还要喝,袁姝婵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只是倔倔地站着,坚决不再挪步。
沈惜要么扛她,要么拖她,否则是很难让她跟自己走了。
“好好好,咱们再喝……”沈惜知道要应对喝醉的人,最好的办法是嘴上顺着她来,具体该怎么做由自己把握。
他四下张望。
既然袁姝婵非要喝酒,就先找个地方坐坐,至于到时候是上酒上茶是上咖啡,说不定她根本就不care。
说来也巧,马路对面,在一片大停车场、灌木丛后面,就是丽桥区最有名的酒吧区。
中宁一共有四处成规模的酒吧集中地,丽桥区这一片是以小资情调著称的。
这里是纯粹的音乐、酒精、舞蹈、电影甚至还有软毒品的世界,穿梭的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偶尔还会有未成年人出没。
像沈惜这样三十岁以上的,很少踏足此地。
不过今天这种状况,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随便选了家小酒吧,好在还有空包厢,沈惜扶着沉得要命的袁姝婵进房间坐好,却听她嘟嘟囔囔地说:“上痣满床飞,下痣天天要……老娘就是天天要,就是满床飞,反正又轮不到你个死老头!”
沈惜一时不去管她在嘟囔什么,叫来酒保,要他送两杯苏打水、一杯热饮和一个果盘进来。
侧躺在沙发上的袁姝婵闹着还要喝酒,沈惜口头应付着她,转脸却示意酒保只要这些。
“什么满床飞、天天要?”要转移袁姝婵的注意力,沈惜把她刚念叨过的几句话重复了一遍。
袁姝婵哼了一声,斜眼瞅着他:“你是不是也是觉得我特别好上手,很随便就能被你弄上床?”
沈惜被噎了一下。
他没有道德洁癖,对自己做过的事也从不后悔,但当年主动引诱已婚的袁姝婵出轨——虽然这事并没有直接导致她最终离婚,毕竟略感有所亏欠。
“哈哈,我就是很随便就上了你的床,被你操得像个烂货……我是你的小骚穴,等着你的大淫棍来插的小骚穴……沈老师,我的小穴骚不骚?操我爽不爽?”袁姝婵直愣愣地盯着他,声音越来越大。
沈惜坐到她身边,脱下外套,披到她斜躺着的身体上。
“问你那个什么上痣下痣呢,说你自己干什么?”
袁姝婵扁扁嘴:“你们男人看女人就是准……”她指了指自己嘴唇右下角一粒小小的痣,“看见没?我有颗下痣,所以我就是天天要……你们男人一看就知道我是个烂货,我就想天天被你们操……”
这时有人敲门,酒保送果盘过来。
袁姝婵总算没在外人面前继续这个话题,但酒保一走,她又大笑起来:“你是不是第一次看到我,就想操我?”
沈惜无可奈何地点头:“是有点,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欲望。”
“所以嘛!”袁姝婵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副很骄傲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们都想操我!男人看到我,都盯着我的胸,一到夏天,凑过来跟我商量工作的男同事一天比一天多!我知道,他们都想偷看我的胸,有时候我就故意穿低胸的,看!让你看!反正你摸不到!老娘的胸不是那么容易摸的!”
“今天怎么感慨这么多?”
也许是说累了,袁姝婵偏了偏脑袋,枕在沙发扶手上,闭着眼睛躺了好一会,突然睁开眼睛,幽幽地说:“今天陪一个李副厅长吃饭。胖子,头发都快没了,笑嘻嘻地问我听没听过‘左痣娇,右痣俏,上痣满床飞,下痣天天要’,我还真没听过,但也知道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他是领导,要说黄段子,我能怎么办?只能装傻。还有人附和他,说我肯定知道,就是不好意思承认,又有人说我老公最清楚。最后有个人说,听说‘下痣天天要’里说的,不是指嘴下长痣,至于长在哪里,就不方便说了,反正是‘下面’……姓李的胖子一脸猥琐地说,如果真是长在别的‘下面’,那就真的只有我老公才能知道了……”
沈惜这才明白她今晚哪来这么多感慨,原来是在陪领导吃饭时被公然调戏了。
这是心照不宣的惯例,一旦酒桌上有个漂亮女人——风韵犹存的少妇最佳,领导总是免不了要讲几个荤段子,能套用在这个漂亮女人身上最妙。
“李副厅长?交通厅的?”袁姝婵所在的郁中衢高速是省交通投资集团的子公司,直属分管单位就是省交通厅。
沈惜立刻想起一个肥头大耳的形象,记得有一年全家在酒店吃团年饭,在省交投集团做总工的姑父王睿岳曾陪着隔壁包厢几个交通厅官员过来敬酒,其中就有这个李副厅长。
“嗯……”
“就当他在放屁,你还真放心上了?”
“我没放心上……我只是发现我真就是个烂货……你也说了,一见我就想操我……”
“是!我一见你就想操你!”沈惜递了几颗葡萄塞到她手中,“那又怎么了?这是你作为女人的骄傲啊!谁让你有魅力?一见你就想操的男人多了!又不止我一个。可让不让操是由你说了算的,你是谁啊?多难才能得到你啊?你倒是说说,到现在为止,有几个人得手过?”
“你猜!”袁姝婵笑眯眯的,好像又把之前的激愤都忘了,开开心心送了颗葡萄到嘴里,又舔着指尖的汁水,看上去实在诱人的很。
“这我可猜不出来!”沈惜起身回到桌子另一边的沙发上,“你告诉我呗!”
“不告诉你!”袁姝婵做了个鬼脸,摇摇晃晃站起身,想去卫生间。
沈惜送她出门,本想一直陪她过去,却被勒令不许跟着。
“我自己能去,你还怕我找不到回来的路啊!”
不能跟喝多了酒的女人硬杠,沈惜耸耸肩,示意自己不跟着她去。
只是在她走后,沈惜没有回包厢,站在门边等着。
袁姝婵走了不到五分钟,隔壁包厢突然走出个女人,也是个三十多岁的美女,在这一片算是很少见的。
更令沈惜诧异的,不是她的年龄,而是她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自己肯定见过这个女人,在哪儿呢?
在并不明亮的酒吧过道里,沈惜隐约能看到这女人并没有化妆——至少妆很淡。
素颜能比她更美的,自己这辈子见过得恐怕也就鲍嫣琪和段婕等寥寥几个。
这位是谁呢?
这女人倒没注意侧身站在过道里的沈惜,她也朝着袁姝婵去的方向走,估计也是要去卫生间。
直到袁姝婵回来,沈惜还是没能想起那女人是谁。
其间他又接了个电话,是他的朋友杨鑫打来的。
这位朋友是在踢球时认识的,后来混得熟了,知道他在城南开了家咨询公司。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招牌,实际上杨鑫干的是私家侦探买卖。
这行听着神秘又酷炫,实际上在国内并不吃香,大多数时候只能跟踪小三、追打老赖。
但杨鑫有手腕也有人脉,把公司做得很好,不算其他职员,纯粹的调查人员就有近三十人,上至酷似居委会大妈的中老年妇女,下至假冒高中生也几乎没有破绽的娃娃脸小女生,要文有宁南大学毕业的法学硕士,比武有刚退伍没两年的侦察兵,堪称兵强马壮。
他的公司所接的业务在同行里算是高端的,经常受雇从事商业调查,在中宁很有知名度。
吴昱辉来茶楼讨债那天晚上,借着去财务那里取现金的机会,沈惜给杨鑫打了个电话,要他派个调查员过来。
后来跟着吴昱辉出门的就是杨鑫的手下。
沈惜不欺人,但也不被人欺。
吴昱辉直接杀上门来,看在生意份上,不能直接在自己店里和他翻脸,但沈惜也不会就此罢休。
吴昱辉要挟施梦萦时,她已经成了自己的前女友,轮不到自己为她出头;可孔媛现在实打实是自己手下的员工,做老板的不能眼看她被人逼着交出去那么多钱。
只是在动手之前,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也便于下手时掌握分寸。
除了有个调查员受命跟踪吴昱辉,沈惜还让杨鑫派人远赴他的老家平州市,去调查他的家庭状况。
杨鑫打电话来就是告诉他,去平州的调查员今晚刚回中宁。
沈惜告诉他自己第二天过去拿调查结果。
刚放下电话,就看见袁姝婵扶着墙,慢慢走了回来。
见她的脸色比刚才好像又苍白了一些,沈惜关切地问:“又吐了?”
袁姝婵板着脸,点点头。沈惜搀着她走进包厢。
又吐了一回,虽然胸口喉头很难受,但酒却着实解了几分。
虽然还是头晕眼花,四肢酸软,但袁姝婵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她不再揪着沈惜说之前那些话题,而是聊起了别的。
“你有一个多月没来我家了吧?”
“嗯……”
袁姝婵自己开始剥葡萄皮,笑容里恢复了几分精明。
“是我没有魅力了?还是听说有人在追我,觉得再来找我不合适了?”
沈惜并不讳言自己的想法:“你的魅力只比当年更强……但你我现在也不可能像几年前那么随心所欲了,如果你有了合适的对象,那生活肯定会比现在更好些。我还是不要干扰你比较好。”
“是啊!可那得有合适对象才可以!追我的人叫于子扬,跟我一个部门,进公司才一年多,比我整整小三岁!你说他合适吗?”袁姝婵撇撇嘴。
要是别的男人说刚才那些话,她会觉得是在假撇清;沈惜说出来倒显得真诚的很。
他们彼此知根知底,她知道沈惜确实是为她着想。
“年龄嘛,这年头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还是很麻烦的,再说又是一个单位的……”袁姝婵挠挠头,很没形象地糊了把脸,又在脸颊上轻轻拍了好几下。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满脸暧昧地笑:“你还记不记得你来给我过生日那天,我在跟同事谈工作,你突然进来操我……”
沈惜点点头。
“那次就是这家伙在跟我谈,只是那时候他还没开始追我呢……”
沈惜苦笑,还有这么一码事。
虽然仔细想想,整件事里好像并没有哪个人做错了什么,但说起来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如果那个姓于的小伙子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在电脑那头和自己说话时,正在被别的男人操,恐怕会郁闷到死。
“难道他就这样没戏了?”
“哎呀!烦!不说他了!”听着袁姝婵不耐烦的抱怨,沈惜心里明白了几分。
如果她真已经想好彻底拒绝于子扬,哪里还用这么烦?
现在这种情绪,多半是明明也有几分感觉,却因为很多现实因素举棋难定吧?
这种感情上的事,沈惜就不多嘴了,相信袁姝婵自己会有判断。
东拉西扯又聊了个把钟头,袁姝婵越来越有精神。
年轻时混酒吧锻炼出来的酒量,帮她在今晚扛住了领导的灌酒,又帮她吐了两场后,迅速消解了酒意,恢复基本的清醒。
“唉!都快半夜了……走吧走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袁姝婵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郁闷地说,“要有男人养,老娘就可以赖在家里不去上班……可惜啊,老了,没人看得上喽……”
沈惜把杯子里最后一口水喝干。
“别扯了,是别人看不上你,还是你看不上人家?就你这样,肯被男人养,排队的人能从这里排到你家去!”
“是吗?”袁姝婵低头瞅了几眼自己的身体,伸手掂了掂丰满的乳房,大咧咧地说,“好吧!估计还能招些男人,就看有没有顺眼的了。”说完又恨恨地怕了拍桌子,“这年头,女人简直没法混!真他妈烦人!惹毛了我,老娘找男人包养去!年纪虽然不小了,后面还是处呢!估计我要肯卖屁眼,价钱不会便宜吧?”
沈惜哈哈大笑。她的酒虽然醒了大半,但说起话来还是不着调。
两人边聊边走出包厢。
巧得很,几乎同时,隔壁包厢也走出一男一女。
这次沈惜和那个女人恰好走了个脸对脸,彼此都完全看清了对方的相貌。
女人脸上明显露出几分疑惧。
沈惜神色不变,心里却觉得有趣。
无巧不成书,这对男女,他都不陌生。
男的是平安夜时在向阳吧献唱的“君”乐队的主唱,具体叫什么,沈惜好像本来就不知道;而这女人,沈惜在不久前的某个瞬间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她。
她应该姓薛,具体叫什么实在想不起来了,毕竟这辈子两人只见过那么一次。
她是堂嫂吴静雅的好姐妹。
七年前,沈伟长举行婚礼时,当时还在读大四的沈惜是伴郎之一,跟着堂兄去吴家迎亲。
这姓薛的女人当时已婚,依惯例没当吴静雅的伴娘,但还是作为女方闺蜜团的主力之一,拦在门前,向前来迎亲的男方一行人大出难题。
沈惜当时和这位貌美如花精明强干的女人打过擂台,为了能顺利进屋带走吴静雅,双方好一番唇枪舌剑,智取力敌颇有几个回合。
就那么一次交流,这女人就给沈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乐队主唱应该不是这女人的丈夫。
他才多大?
七年前,估计这男人还没到法定婚龄吧?
这大半夜的,两人跑到这么个小酒吧来干什么?
这个问题在沈惜脑海中也就是瞬间闪过,随即抛于脑后。
这种闲事,他才懒得管。
第二天,沈惜如约到了杨鑫的办公室。
这家咨询公司设在一栋毫不起眼的陈旧的商住两用楼里。
据杨鑫说,同一层剩下的房间不是空着,就是租给了楼凤做生意用。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两年明明生意越来越好,却非要窝在这个地方。
像杨鑫这样的,其实已经不是单纯的私人侦探了。
有人管他这行叫“清道夫”或者“夜行者”,但因为杨鑫本人却因为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日本漫画,而喜欢管自己的手下叫“城市猎人”。
当然不是原著中那种上天入地射击爆破无所不能的类型,他们猎取的更多是情报资料,偶尔做些超越法律底线的活计。
看过杨鑫递给他的两份调查报告,还有夹在报告中的十几张照片,又把两位调查员叫进来问了几句,沈惜产生了些许犹豫。
“对付这么个家伙,小菜一碟。”杨鑫给他倒了杯茶,示意两个手下离开房间,大咧咧坐回办公桌后,“你连他家里也调查,未免有点过于小心了吧?”
“你是想说我小题大做吧?呵呵,我现在还挺庆幸,去调查了一下他家里。这是个小人,可偏偏是个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小人。他做的那些烂事又不关他家里人的事,现在看来还得等等再看。”沈惜把手中十几页纸卷成一卷,轻轻点着额头,像在盘算着什么。
“也是!”杨鑫看过调查结果,明白沈惜在顾虑什么,“你不是那种王八蛋,看来短时间内,你是不准备对这家伙下手了?”
“嗯,再等等……看看……”
两人换了话题,又聊了一会,沈惜起身告辞,走前还特意叮嘱:“对了,继续帮我找钱文舟这个人。”
杨鑫摊摊手,表示这任务难度不小。
现在他手里只有一个名字、毕业学校及年份,其他什么线索都没有,恐怕不是几天之内能找到的。
沈惜也不急,反正真的找到钱文舟,他也不确定要对他怎么样。
这是施梦萦的事,当初两人在一起时,她在这件事上,也从来没对他透露过一分一毫,这就说明,她不想让他知道。
理论上来说,自己本来就不应该知道有这码事。
阴差阳错在分手后反而听说了这件事,沈惜一时还没想好自己能做些什么,但至少应该想办法先掌握钱文舟的行踪。
倒时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至少可以把这个信息找机会匿名告知施梦萦,相信她应该也很想知道这人的下落。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即将过年的氛围越来越浓。
沈惜让茶楼领班王姐安排一下小年那天的尾牙宴,他也照惯例开始帮员工订春运火车票。
大部分是外地人的员工们已经在准备回家了。
从周二后半夜开始,下起了瓢泼般大雨,伴着刺骨的寒风,冬雨滂沱。
周三整天都不见丝毫阳光,天始终阴得像太阳即将落山时分那样。
快到傍晚时,在驾车从书店前往茶楼的路上,沈惜意外接到裴语微的电话。
“半个小时,来我办公室一趟,帮个忙!”
“这么急?什么事?”
“旧事重演!把那天在机场那段重来一遍就行!”
自从在森林公园听沈惜讲完两家的纠葛,直到现在,裴语微还没想好两人的关系接下来该是个什么样的走向。
是设法克服那看似不大实际上注定顽固无比的艰难?
还是咬咬牙就此放手换来一片云淡风轻?
无论哪个选择都不轻松,实在难以决断。
所以她一直都没再联系沈惜。
但今天不得不破例。
几天前她非常直接地拒绝了雷耀庭,本以为他不可能再来找自己,没想到“痴心不改”的他竟然没有放弃,这几天一直向她献殷勤。
今天整天大雨不停,快下班时,雷耀庭突然给她打电话,说是新闻里说市区多处地段积水,有些车子直接在马路上熄了火,据说已经发生了好几起交通事故,所以他希望裴语微下班后不要独自回家,等他来接她。
没等裴语微开口拒绝,雷耀庭就说他再过两个红绿灯就能到新越集团总部。
放下电话,裴语微满脸不耐,怎么想都觉得是被一个大麻烦缠上,怎么都甩不脱。
她恨恨地想,既然你的心理素质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那么就别怪我给你更不讲情面的打击吧!
于是裴语微就打了那个电话。
沈惜立即调转方向,前往新越集团总部。
来到裴语微办公室前,门没有关,沈惜在门扉上轻叩两下。
正坐在办公桌前一本正经翻阅文件的裴语微猛的抬头,如释重负般喊道:“请进!”
沈惜进来时一路撞到新越的员工纷纷在往外走,下班时间早就过了。
也不知这小丫头是怎么跟雷耀庭说的,硬是磨到了自己到来。
或许是因为被裴语微告知另有他人会来接她下班的缘故,雷耀庭坐在办公桌前,面色阴沉。
一听有人敲门,他立刻扭过头来。
在他扭脸这一瞬间,裴语微对着沈惜做了个鬼脸,又指了指雷耀庭,做了个抓狂的表情,随即恢复正常。
沈惜忍住笑,说:“还不能走吗?”
裴语微一跃而起,将手中的文件甩在桌上。
“早就可以走啦!不是一直等着你吗?”
“还有客人啊?要不我在等你一会?”沈惜假装不知雷耀庭来这里干嘛。
“一个朋友,随便聊几句。要不是等你,我早就走了!”虽然没有对过词,但两人配合起来却是严丝合缝,说的都是些很平常的话,但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却气得雷耀庭半死,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这房间里好像显得多余。
忍着一肚子气,雷耀庭起身,略显倨傲地伸出手:“雷耀庭。”
在他想来,裴语微和这男的之间显得如此随意亲热,多半已经确定关系了。
以裴大小姐的身份,看上的不可能是一般人,虽然还不清楚他的身份,但应该能当得起雷大公子主动伸手致意。
当然,除了报出姓名外,他也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雅森集团和雷家,在中宁也是有地位的,对方肯定清楚自己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中宁,雷耀庭确信应该没多少人敢不给自己面子。
就是要把脸色摆得越难看越好,必须让这男人意识到自己心中强烈的不满,能让他知难而退最好。
没想到这人好像压根没听过“雷耀庭”三个字似的,浑不在意地和他随意握了握手,照样简单回了“沈惜”两字。
沈惜?
这是哪根葱?
雷耀庭绞尽脑汁,确信自己应该没听过这个名字。
在中宁,除了永业集团的沈永强、沈伟扬,还有哪家姓沈?
裴语微收拾好东西,上前一把挽住沈惜的胳膊。
“好啦!走吧!”
雷耀庭的脸色更黑了。
“沈先生在哪里高就?”
沈惜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朴实无华的名片,递给他。
“在赵祠西街开了家小小书店糊口,雷先生有空过来看看。我为你办张会员证。”
雷耀庭差点把眼珠瞪出来。
“闲枕书屋”!
中宁还有家叫这名的书店?
赵祠西街?
那条路自己常走,对这家书店却毫无印象。
靠!
敢情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书店的老板?
裴语微是和这男人闹着玩呢?还是和我闹着玩呢?
雷耀庭留下来就是想亲眼看看“情敌”,目的达到了,也就没耐心再看这两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气哼哼地告辞。
一回到自己车上,雷耀庭立刻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夏茂国,照着沈惜给他的名片,读了一遍基本信息。
“找人打听一下这个叫沈惜的家伙!”
雷公子的心胸可绝不宽广。
裴家的大小姐动不得,难道连他的男人也动不得?
要是裴家正儿八经的女婿当然也要慎重,可现在估计八字还没一撇吧?
这种货色,裴新林也肯同意?
多半是裴家小骚货自己在外面瞎玩认识的吧?
雷耀庭不是完全的草包,他确信目前裴新林不可能会维护沈惜而与自己为难。
要是不牵涉到两家的长辈,单就自己和裴语微这个层面,我还不能收拾了这么个小书店老板?
那“雷耀庭”三个字真要成笑话了。
按说打听别人的底细,托给表哥杜臻奇去办可能更合适,毕竟他认识那么多道上的朋友。
但如果请他出手,雷耀庭势必要说清楚前因后果。
雷大公子是要面子的,不愿在表哥面前承认自己在裴语微面前一败涂地,而且还是输给一个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的家伙,所以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手下。
夏茂国跟他已经快两年了,一向很能干,查个书店老板这种小事应该手到擒来。
雷耀庭对裴语微追求之心已减,怨愤之情渐浓。
这层微妙的变化,不为外人所知。
徐芃还想着能借着这小子对自家表妹的好感,尽早从他那里拿一份大合同呢。
眼看要过年,这段时间没有课程业务,徐芃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市场开拓上。
雅森集团是他现在最主要的目标。
凭借父子两辈的交情,应该比较有把握。
最好是在过年前就敲定合同,这样春节一过,就能按部就班开展业务。
想得倒很好,可徐芃偏偏是在雷耀庭在裴语微那里吃过闭门羹后找上门去,哪可能得到好脸?
此前作为裴语微的表哥,他在雷耀庭这里得了多少面子,现在就得面对多少迁怒。
“徐哥,你知不知道你表妹现在跟谁在一起?”
徐芃继续装糊涂。
再说,裴语微到底有没有和沈惜在谈恋爱,谈到了什么程度,他确实一无所知。
此前他对雷耀庭就一直含糊以对,现在也不会说自己知道。
“不清楚。不但我不清楚,恐怕我小姨、姨夫也不清楚。怎么?这丫头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
从徐芃的话里,雷耀庭听出来那个叫“沈惜”的男人应该还没有得到裴家的认可。
这样说来,自己未必完全没有指望。
虽然还没有完全绝望,但一想到裴语微对自己不假辞色的样子,雷耀庭就一肚子气。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沈惜的?”
徐芃皱了皱眉。真麻烦,干嘛非来问我?
他只想挤在中间占些便宜,并不准备掺和到这些事中去。
沈家、裴家、雷家,都不是一般人家,他不但惹不起,还指望能借着他们赚些钱,照理是不该得罪其中任何一方的。
所以,徐芃本想继续含糊应对,谎称自己不认识这人。
话到嘴边,突然想到刘家婚礼那天,自己曾与沈惜同席。
那天雷耀庭虽然没去,但他表哥杜臻奇却是在自己这桌和沈惜说过话的,虽说当时他没搭理自己,但说不定还记得自己也在场。
自己现在装糊涂,以后万一说穿了,说不定更得罪人。
“认识……”虽然沈家确实得罪不起,但反正徐芃又不必冲在最前面和沈惜为难,就算要跟沈家正面对抗,那也是雷大公子出马。
所以,徐芃决定还是说一部分实话。
他简单说几个月前在孔雀醉酒吧那晚,自己因巫晓寒而与沈惜发生冲突的事,只是瞒下了沈惜和施梦萦之间的关系,顺便又说了在刘家别墅,沈惜与杜臻奇切磋的经过。
“嘶……”雷耀庭听得目瞪口呆,不自觉得倒抽一口凉气。
靠!
闹了半天,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居然是扮猪吃老虎的混蛋!
沈家老三……我还想去收拾他……
难怪裴语微会跟他在一起。
“你是说,他勾引过别人老婆,破坏人家感情?还包养了一个高中女生?”雷耀庭抓住徐芃话中的重点,觉得这两条很有文章可做。
徐芃颇感为难。
这两盆脏水无论如何也不能由他扣在沈惜头上,否则日后翻起帐来,终究是逃不过去的。
但面对雷耀庭,他只能不清不楚地应了几句。
雷耀庭若有所思。
徐芃还没忘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试探性地又说起课程的事。
雷耀庭现在哪有心思跟他谈这个?
但他也知道,徐芃最近一直奉承着自己,就是为了这个。
对自己来说,这不是个事,对徐芃来讲却很要紧,随口就说:“这事就不用徐哥你亲自来跟我谈吧?明天找个好点的公关过来给我介绍介绍你们的课程,我看看有没有适合我们的。周末就让她陪我多玩两天吧。对了,上次一起吃饭那个小妞不错!”
对裴语微的心思淡了下来,雷耀庭自然没必要在徐芃面前装腔作势。
过去就曾听徐芃说过他公司里有几个不错的货色,现在他求上门来,自然没必要跟他客气。
徐芃皱起眉头,施梦萦当然不错,问题是真要让她过来,只会把事情搞砸。
雷耀庭这幅毫不掩饰的贪婪样,才是徐芃印象中他真实的性格。
这是好事,他能索要条件,就说明他真准备帮忙办事。
每到这时,徐芃总会很想念孔媛。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在做些什么。
“放心,我给你送来介绍‘课程’的,肯定是我们那里最好的。”徐芃已经想好了人选,“姓施的丫头不会这一套,叫她来只会扫兴,我派来这个肯定不比她差。”
“行吧……”雷耀庭对施梦萦也没有必得之心,随口应道。
其实他对徐芃那边的客服兴趣也不大,只不过既然要给他办事,收取点好处是天经地义的,这便宜不能放过了。
至于找乐子,雷耀庭自有门路。
徐芃目前的选择很有限。
在公司现在剩下的人选中,能令雷耀庭满意的,估计只有程莎和苏晨两个。
徐芃不确定雷耀庭是否喜欢熟女,程莎毕竟比他大了十岁左右,怕他嫌太老。
再说,要动用程莎,毕竟还要和周晓荣打招呼,徐芃最终决定还是让苏晨出马。
苏晨进荣达智瑞也有大半年了,业绩不温不火,比之施梦萦是能干得多,但和立过许多汗马功劳的程莎和比她只早来几个月但上升势头极猛的孔媛相比,还是颇有不如。
只是在孔媛突然辞职,又没有新人加入的局面下,无论是周晓荣还是徐芃,都没了别的选择,只能把苏晨当作客服部的重点培养对象。
徐芃和苏晨相对更熟一些。
对她的床上功夫,他是认可的。
而且他清楚地认识到,苏晨和孔媛是两类人。
孔媛在床上表现得再火辣,也只能蒙一蒙不熟悉她的人,在徐芃看来,孔媛的内心对这一切是抗拒的,只是想得透彻,熬得住罢了。
就像很多日本AV女优,在镜头前敬业地表现出淫荡风骚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却无比冷漠。
苏晨则不同,她好像很乐意在床上做一个名副其实的贱货——也许这与她的情伤经历有关。
很多时候,苏晨在床上与其说是放荡,倒不如说是淫贱,好像男人越不把她当个正常女人,越是不给予她任何尊重,她就会越兴奋。
有这份发自内心的淫贱,假以时日,或许苏晨会比孔媛更有前途。
对个性轻躁跋扈,没什么怜香惜玉心思的雷耀庭来说,可能苏晨还真是一个好选择。
当然,这只是徐芃的看法。
至少雷耀庭在第一眼看到苏晨时,并不太满意。
在徐芃交待完任务后,苏晨有点小兴奋。
如果能顺利签下雅森集团的合同,她自然就能成为客服部里仅次于程莎的功臣。
一直都说程莎年前年后可能要高升,多出来的总监职位,有好几个自觉有资格的同事都眼睁睁盯着。
苏晨比程莎年轻八岁,后者的今天很可能就是她的明天。
苏晨对职业前景还是很有期待的。
所以她在周五一上班,就立刻给雷耀庭打了电话。
本想能约到他,下午去他的办公室坐坐,没想到对方压根没给她多说话的机会,粗暴地丢下一句:“下班后我去你公司接你!晚上去我的别墅过夜!”
放下电话,苏晨苦笑。
这位雷公子倒真不枉了他的姓,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看来自己也没必要考虑该怎样介绍本公司的课程了,他的意思很明白,这笔生意能不能做成,不在于荣达智瑞的课程有多好,就看自己在床上是不是能把他伺候舒服了。
在公司楼下等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雷耀庭终于来了。
从他看自己的眼神,苏晨看出他应该不甚满意。
这也难怪,苏晨个子不高,身材虽然不差,但大冬天的,包在厚厚的衣服下,也看不出端倪。
她还有些小小的babyfat,看上去很乖巧,如果是喜欢她这一款的,可能会很中意,偏偏雷耀庭口味要重一些,施梦萦那种娴静清冷,在他看来还显得太素,最好再妖上几分,乍见可爱型的苏晨,他当然不会满意。
但苏晨自有办法。
一上车,她毫不见外地凑近到雷耀庭耳边:“雷少你怎么才来啊?我把骚屄洗得干干净净的,等了好久。一想到晚上要陪雷少,下面一直流水……都快等不及了……”
雷耀庭就喜欢这种放得开的女人,不由得重新端详了一下苏晨,突然觉得以她这张美美的童颜,如果能浪得起来,也有另一番味道,兴致倒是被勾起来了。
雷耀庭驾车带苏晨来到君致国际广场,这里顶楼有家顶级日式料理,是他平时来惯的。
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停好车,苏晨摘掉安全带,刚想下车,雷耀庭却一把拉住她。
“来,证明一下!”
苏晨一时难解。
雷耀庭伸长胳膊,撩起她套裙的裙角,在她大腿内侧重重拍了一下。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湿了!”
苏晨暗骂一句,面上还是一副媚态:“雷少你不信我!”她又粘上来,伸出舌头在雷耀庭脸颊上轻轻舔了两下,“当然是湿透了……要是没湿,我干嘛要这么讲说得好像自己是个骚货似的。我一看见雷少,就忍不住想发骚,没办法!”
雷耀庭嘿嘿笑,他被苏晨撩得有点上火,想在车里就先来上一炮,但想着还没吃晚饭,又有几分犹豫。
苏晨舔了舔嘴唇:“我想先吃根大鸡巴过过瘾!雷少……”见雷耀庭没有反对的意思,她便趴下身,快速松开皮带,解开拉链,剥开层层裤子,将一根热乎乎的肉棒掏了出来。
平心而论,无论是长短还是粗细,这根肉棒在苏晨的经验里都不算起眼,但这并不妨碍她发出夸张的感慨,整个人像滩泥似的软倒:“好大!”
她的脸离肉棒只有十几厘米距离,扑鼻而来的浓重臊臭,对她来讲倒像是美味。
不必假装,苏晨的呼吸就渐渐变得急促。
雷耀庭一把扣住她的脑袋,直接推向自己胯间,苏晨的脸被按得紧贴在肉棒上,滚烫的龟头刮蹭着脸颊。
雷耀庭拽她头发用的劲很大,扯得她头皮都疼,下巴、额头又连续撞在拉链拉齿上,白铜拉齿冰冷又坚硬,刮得她细嫩的皮肤一阵阵刺痛。
但苏晨喜欢这种感觉。
她用鼻尖拱了几下肉棒,几根从裤子里钻出的阴毛撩到她的眼角,刺得她不得不眯起了眼。
肉棒越来越烫,龟头顶端又分泌出了很多黏液,气味越来越重。
“赏你吃大鸡巴!快点!”雷耀庭将座椅后移,又放倒些许,形成一个近150°的钝角,正好可以舒舒服服躺倒。
他的肉棒就顶在女人的嘴边,却迟迟没能进入那个温暖的洞穴,他有点不耐烦,嘴上催促,腰部也不住耸动起来。
苏晨抬起脸,媚眼如丝地扫了一下,说了句:“鸡巴太香,想多闻一会……”话没说完,就张嘴含住龟头,柔嫩的舌头一阵挑卷,发出一阵含混不清的口水声。
她很懂得如何刺激男人最为敏感的部位,也完全不逃避沟壑间最肮脏的角落,伴随着雷耀庭难以抑制的沉重喘息,她吮吸的声响也越来越大,不断在车厢内回荡。
车里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不断的“哧溜哧溜”声,使车内充满了淫靡的味道。
“再深一点!再深一点!动得快点!舌头别停,舔上面!”雷耀庭不断指挥着,苏晨的脑袋听话地快速上下起伏。
她留的是短发,雷耀庭可以毫不费劲地看清自己的肉棒在她嘴里出入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苏晨的口上功夫十分了得,甚至不亚于很多红牌楼凤。
当年“公厕花”的外号也不是白叫的,当年在酒吧胡混时,她不止一次和男人打赌自己能在五分钟内吸出精液,十有七八都是她赢。
雷耀庭也不算什么厉害角色,比之徐芃甚至周晓荣都要差一些,过不了多久,他就已经到了发射的边缘。
经验丰富的苏晨立刻察觉到这点,使劲含紧龟头,像吸瓶底最后一口酸奶似的用力嘬起来。
雷耀庭哪受得了这个?
腰部猛地往上挺,差点就把整根肉棒全撞进苏晨嘴里,龟头简直就直接捅进了喉咙,一股精液猛射而出。
苏晨被顶得翻起白眼,她竭尽全力忍住要呕吐的感觉,不住将涌进喉管的精液咽下。
一点不浪费地吞掉所有精液,苏晨又认认真真地把马眼上残存的精液都卷入口中,意犹未尽地吐出肉棒。
雷耀庭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这次计划外的射精出奇痛快,居然让他回味不已。
看着苏晨在旁贪婪地舔嘴角,像舍不得任何一点精液的美味似的,更让他心痒。
“骚屄!这么喜欢吃,晚上给你吃个够!”
苏晨照原样帮他把肉棒塞回裤子里。
“雷少你的精液真好吃,我怕吃不够!”苏晨重新坐直身子,拿起搁在一边的包,摸索一会,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剪刀。
雷耀庭有些诧异:“你干嘛?”
苏晨吐吐舌头:“雷少不是想看看我有没有湿吗?让你看看……”她又凑近些,沙着嗓子用很夸张的语调一字一顿地说:“湿、透、了!”
她掀起套裙,慢慢抬起腿,放肆地将两条腿叉开,搁到驾驶台上,用手中剪刀一点点剪开所穿连裤袜的裆底,过了好一会,才挖出一个能伸进一只手的洞,顺手将里面所穿丁字裤裆底那根细线勾出来,又一刀将其剪断。
“雷少,想不想摸摸?”
雷耀庭淫笑着探手进去掏了几下,果然摸到满手湿腻柔滑。
“操,你还真他妈是个骚屄!”雷耀庭把手指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晚上把你的骚劲都拿出来!我要爽了,亏不了你!”
“雷少放心!我这身骚肉,不就是给雷少你玩的吗?”
雷耀庭的情绪更加亢奋。
“走!先带你去吃顿好的,然后去我那里!”
他原本的计划是简单吃顿日式料理,现在却改了主意。
附近还有家“曹记”狗肉火锅,狗肉壮阳,今晚要应付这个不用男人摸淫水就能流得满屁股都是的骚货,必须得好好补补。
上了饭桌,雷耀庭很快发现苏晨的酒量好得不得了。
吃狗肉锅一般不会配红酒,再说等会还要开车,所以雷耀庭本来只叫了几瓶啤酒。
没想到苏晨喝起酒来,比他痛快得多,一看就是“酒精考验”的。
雷耀庭有了兴趣,就问她敢不敢喝白酒。
苏晨眼睛都没眨,直接应了。
“白酒来了,你可得一个人喝,我等会还得开车,喝点啤酒就得了。”
“行!我一个人喝!”说到喝酒,苏晨还真不怕,“雷少是不是知道女人喝点酒,发起骚来更没底线啊?”
对这外型和个性有着强烈对比的女孩,雷耀庭越来越感兴趣,给她叫了瓶500ml装的浓香型泸州老窖。
本以为她能喝个二三两就算不错了,没想到吃完一顿饭,苏晨干掉了大半瓶白酒,看样子,也只有四五分酒意上头,离喝醉还有很远的距离。
“靠!要是在酒吧碰到这种女人,想把她灌醉带出去玩,恐怕自己得先喝倒了。”雷耀庭心里感叹,却不知道苏晨的酒量就是在酒吧里被一个个男人灌出来的。
吃饱喝足,两人回到车上。雷耀庭拍拍苏晨的大腿。
“敢不敢在车里脱光?”
苏晨虽然还没醉,但酒意上头,比平时亢奋了许多,胆子也变大了许多,说话也稍显放肆了,不像刚开始那样一味奉承着雷耀庭。
听他这么问,咯咯笑起来。
“雷少,你还真会玩。去你那里恐怕还得很久吧?我要是脱光了,万一路上被人看到,或者被摄像头拍到,不太好吧?你就不怕明天全中宁都传雅森富少带女伴车内宣淫?”
“切!”被她这么一说,雷耀庭其实是有些怕的,但面子上还是要作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你不敢脱就直说!你要敢脱,我给你买个包!”
苏晨眼睛一亮:“雷少,这可是你说的!”
雷耀庭脖子一梗:“那当然,我雷耀庭说出来的话,绝不反悔!”
“包就别买了,伺候好雷少你,还不就是我这种骚屄该做的吗?”苏晨腻腻地笑,“全脱光有风险,这样吧,我是骚屄,那就把下面脱光了,把屄露出来,散散骚味吧。雷少要是觉得这样行,就跟徐老师打声招呼,算是我给公司立功了呗!”
“脱!”
“冷!雷少,先开一会,空调打足了我再脱嘛!”苏晨暗骂这王八蛋半点都不怜香惜玉。
却也没想自己是送上门来求着人家玩的,雷耀庭压根没必要跟她客气。
雷耀庭把车发动起来,却又不走,等车厢内的温度渐渐起来,又催了一次:“脱吧!等你光屁股了,我们再出去!”
苏晨俯下身解裙子,趁着雷耀庭看不到自己的脸,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悉悉索索地忙活了好一会,总算把整个下半身脱得干干净净。
此刻的苏晨看上去与其说是性感,倒不如说诡异。
上身衬衫、女式西服一应俱全,原本还穿着羽绒外套,并裹了条围巾,上车以后才都去了,扔在后座。
下身则光溜溜的,两条白生生的大腿,映在黑色的皮椅间,显得特别亮。
雷耀庭硬把一只手从座椅靠背处伸下去,探到她的股沟间摸了一把。
“好!带你这个光屁股浪货兜风去!”
开车从君致国际广场到雷耀庭位于八同山南麓的别墅,至少需要半个小时,这一路上,苏晨都光着下身,也没半点扭捏,一直和雷耀庭打情骂俏,笑笑闹闹。
直到即将到别墅区大门时,苏晨才有些犯难。
车子进门时无疑会降为低速,小区门口灯光明亮,还站着两个站得笔挺的保安。
这么近的距离,说不定会被他们看到自己下身一丝不挂的样子。
但雷耀庭没有半点容她遮挡的意思,苏晨索性心一横,早早偏转脸,低下头,直到车子开进大门后很久,才重新抬起脸来。
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没有落到保安眼中,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除非自己撞大运能嫁个富豪,否则这个别墅区自己这辈子是没机会住进来的,就算被那两个保安看到脸,也没太大关系。
自己是坐在雷耀庭车上,要有闲话传出来,那也都是说他的,在这些人口中,就算提到自己,无非就是“骚货”两个字,谁知道苏晨是谁啊!?
雷耀庭大学毕业后就单独住出来,但他母亲舍不得儿子住远,因此他正式的住处和父母的房子还是在同一小区。
八同山麓冷泉山庄这边的别墅是他专门买来和各色女人鬼混的。
考虑到他玩女人的劲头,说这里才是他真正的住处也不为过。
昨天晚上,他就是在这里过的。
把车开进车库停好,见苏晨想穿裤袜,雷耀庭一摆手:“你都说自己是骚屄,还穿袜子干什么?”
苏晨尴尬一笑:“雷少,外面冷啊!骚屄我也怕冷……”
雷耀庭从后座扯过她的羽绒外套,丢到她腿上:“先披一下吧,进房间就有空调,一会儿的事,穿穿脱脱多麻烦!”
苏晨腹诽:要麻烦也是老娘麻烦,关你毛事?
但只能在心里骂一骂。
虽然套上了羽绒服,但冷风还是从敞开的下摆漏进来,直接吹在她光溜溜的下体,苏晨简直觉得肉穴都要结冰了。
哆哆嗦嗦跟着雷耀庭走进别墅,苏晨本以为他会带自己直奔卧室,没想到他却打开通向地下室的门,指了指一路朝下的楼梯:“跟我来,带你看个好玩的!”
苏晨满腹疑惑地跟在他身后,沿着楼梯往下走。
雷耀庭家的地下室有五个房间,其中两个基本是空的,有一间扔了辆山地车,积着厚厚的灰,也不知多久没骑过了;还有一间堆着几桶涂料和十几片木料,可能是装修完后一直就放在这里的。
走进最靠里的一个房间,看清屋里的情形,苏晨猝不及防,尖声叫了起来。
这个房间的装修明显要考究一些,铺着高档的实木地板,不像前面几间那样保留着最初的水泥地面。
因为处于地下,缺少自然光照,所以房间里一直亮着灯。
让苏晨大吃一惊的,是正对着门靠墙位置摆着一个半人高的铁笼,里面赫然趴着一个人,一个赤裸裸的女孩!
苏晨的目光正好与笼中女孩相对。
“她是……谁……怎……么……”苏晨瞬间想起很多在美剧里看到过的以性虐为乐的连环杀手之类的桥段,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雷耀庭没想那么多,也没注意到这女孩已经被吓到了,转身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道:“这是个卖屄的骚屄,昨天晚上过来的。收了我八万块,给我当三天狗。”
苏晨这才注意到,这女孩脖子上拴着根皮质狗链,另一端就系在笼子的栏杆上。
身后带着根花哨的狗尾,吃不准顶端是插在肉穴中还是屁眼里。
因为笼子高度的关系,笼中女孩既不能站,也不能坐,只能选择平躺着或像狗一样趴着。
她面前还放着两个盆,或许是放水和食物的吧?
只是这两个盆都是空的,估计这一天下来,就算原来放了什么,也早就吃喝干净了。
见雷耀庭进来,女孩刻意讨好似的向前爬了两步,甚至还真像狗似的伸长舌头,发出“嘿嘿嘿”的响声。
没想到还有个女人紧跟在他身后,顿时感到有些羞恼。
为了钱,她可以不要脸,但不代表可以在另一个女人面前不要脸。
当然,她也知道直接抗议没什么用,就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看上去不是真那么像狗,抱怨似的说:“老板,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快饿死了!”
雷耀庭哈哈一笑:“这是体贴你。你吃多喝多了,还要大小便,我不在,你直接在笼子里解决啊?”一边说,他一边蹲到笼子边,给一个盆里加了些水,又取了些饼干放在另一个盆里。
要不是亲眼看到笼子里关的是个女孩,只看雷耀庭在笼子边的动作,苏晨简直就要以为他正在喂狗。
那女人趴起身,也不用手,只把嘴拱到盆里,像狗一样地吃喝起来。
雷耀庭又加了一次饼干,摸了摸这女人的头,笑着说:“你先吃着,等会我来遛你,带你去大小便。”说完,他示意苏晨可以上去了。
“她……是谁啊?”虽说已经没了会被连环杀手虐杀的恐惧,但苏晨心里还是很慌,回到一楼客厅,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一个兼职卖屄的DJ,昨天晚上操完屄说起别的新鲜玩法,我出两万块,让她给我当两天狗,这烂屄居然不干。我就不信有钱还不能让她给我当狗!还不是就嫌钱少吗?果然钱给够了,她就乖乖给我摇尾巴。八万块!哈!如果光是她身上三个洞,可不值那么多钱。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在钱面前,她就是条贱狗!”雷耀庭不屑一顾地说。
苏晨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
为了钱就给人做狗,当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像雷耀庭这样,稀里糊涂地砸大钱钱,只为证明自己可以买下女人的尊严,实在也是恶劣得够可以的。
这个世界真不缺少这种既恶劣又真的有钱的混蛋。
而且,最悲哀的事,也真会有那么多轻而易举就被他们用钱搞定的女人。
突然,苏晨咧嘴苦笑。
我还感慨个什么劲?
已经光着屁股待了快一个小时的女人,不也是这种德性吗?
“上楼去,左手边朝南第二间,你先洗一下,把屁眼洗干净点。”雷耀庭想去厨房倒点酒喝,他不急着玩苏晨,等会还要下楼把“狗”牵上来,既然花了那么多钱养着她,就要抓紧时间多玩玩。
听到“屁眼”两字,苏晨心里一哆嗦。
她的肛门还没被开发过。
在当“公厕花”胡混的那段时间,她也不是没想过试试干屁眼是什么滋味,但每次事到临头,还是退缩了。
也就是因为她不干屁眼,所以周晓荣对她的兴趣不像对孔媛那么大。
“雷少……我……不干屁眼的……”
雷耀庭板下脸,随即脸色又稍微好看了些。
“不干?你的屁眼没被男人干过?”
“嗯……”
“那正好!”雷耀庭冷笑着,“老子今天给你开个苞!到明天,你就不光是骚屄,还是个烂屁眼,哈哈……”
苏晨无语。
原本她可能还会想办法劝雷耀庭打消这个念头,可在见过那个被关在地下室狗笼里的女孩后,不知为什么,她不敢再多说拒绝的话。
“去洗吧!”雷耀庭本就不是在跟她商量,挥了挥手,“我先去玩玩那条母狗,等会带她上来一起玩。你不是喜欢我的精液吗?我先射在她屁眼里,然后你给我把她的屁眼吸干净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