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
在车上接到电话,听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沈惜就像刚才看到来电显示的姓名时那样微感恍惚。
施梦萦。
虽然不久前还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但那完全是个意外,实际上,曾经纠缠不清的前女友已经有大半年不曾主动找过他了。
只是一开口毫无过渡就直接问别人在哪里,果然还是施梦萦的风格。
沈惜稍一犹豫,看在她最近确实很少再纠缠的分上,决定还是要表现得友好一些,随口说:“在车上,去茶楼。”今晚,他在茶楼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正好今天宋斯嘉没空,他也无球可打,明天又是裴语微的生日,小丫头正被伍学芳揪着一起处理生日会的诸多琐事,沈惜不便去打搅,索性吃完中饭就往布衣人家跑。
“我有事要找你,等会我去茶楼。”说完,施梦萦就挂了电话,留下还没来得及再开口的沈惜听着蓝牙耳机里传来的“嘟嘟”声苦笑。
施梦萦倒是没撒谎,她今天找沈惜确实有正当理由。
从沐清苑回来以后,施梦萦一直都没回东苑三区去住,搬家前这几天一直住在宾馆,只在电话里通知董德有,自己不但不会再续租,还要提前搬家,让他把当初租房时给他的押金准备好。
董德有对此当然是大跌眼镜,他还幻想着等施梦萦签下新的租房合同,未来一年里自己能在她身上大享艳福呢。
这个贱货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上次明明是她自己开口要钱,逼自己掏空口袋才在她身上好好爽了一把,临出门前却又冷笑着把钱都丢还给了他,一分钱都没留,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不过对董德有来讲,有个免费的肥屄可操,当然更好。
没想到别说什么免费不免费了,这次施梦萦做得比去年还绝,上次顶多是冷脸冷言,这次索性直接搬走。
老家伙狠狠心想要用降低租金的手段留下她,但施梦萦甚至都没有犹豫一秒钟,坚决说不。
腿长在这贱货身上,老董又有什么办法呢?
时隔大半年的那两次难以忘怀的艳遇,大概只能成为老董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了。
搬出了董德有的房子,当然也拿回了押金,这钱本是沈惜出的,施梦萦今天想把这笔钱还了。
搬新家时,施梦萦当然也要向新房东交一笔押金,并预付了头三个月的房租,直到这时她才突然重新意识到中宁的房租到底有多贵。
徐芃帮她找的这个叫绿墅苑的新小区,离原来的东苑三区不算远,隔了两站路,这里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档社区,但比当初作为拆迁安置小区用的东苑三区要强一些,周围的配套设施又非常成熟,所以尽管房子面积小了六七个平方左右,租金却一分钱都没有少。
连押金带首期房租,施梦萦一口气就要拿出一万四千元,这令她颇感肉痛。
要知道,房租这个概念已经远离她好几年了。
说实话,正在心疼钱的施梦萦本来没想要还钱给沈惜,但这几天在新家断断续续地整理东西,周二晚上突然翻出了一双当初沈惜送给她的高跟鞋,一下子脑袋又有些混沌。
隔了这么久,她都说不清自己现在对沈惜到底还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是余情未了呢?
还是纯粹只是伤感经历?
在这种复杂情绪里纠结了两天,施梦萦总是爬不出这摊泥淖,突然想起那笔押金,就像找到了一个最恰当的理由,脑海里浮现去见沈惜一面的想法。
至于见面是为了什么,见面之后还了钱接下来又该做什么,施梦萦暂时还没想过。
昨晚对周晓荣说今天约了人只是随口一说,真实的情况是她想要今天去找沈惜,但此前一直犹豫着不敢提前说,直到今天出门前才和他打了招呼。
出门在小区边上的沙县小吃店里随便吃了大半份炒河粉,施梦萦迫不及待地叫了辆出租车,直奔临仙湖。
已经到了五月末,春光灿烂,一路上阳光都在车窗上跳舞,到了湖边,隔着绿化带,远远能见到潋滟波光,湖边一整排的梧桐似有清香隐隐传来。
按说,这是挺美好的一天,但施梦萦此刻却很难体会这种静谧安详,满心忐忑彷徨,惴惴不安。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布衣人家的门前。
布衣人家的服务员更换的频率,在整个服务行业中算是比较低的。
即使已经有将近一年半没来这里,即使是像施梦萦这种极少关注他人的个性,站在门边迎宾的两个女孩,她还是觉得看着都有些眼熟。
“沈惜到了吗?”施梦萦冲着其中之一问道。
这女孩也还记得施梦萦,毕竟一年多前,这位还是老板的女朋友,算是茶楼的未来老板娘呢。
只是现在茶楼所有人都知道老板早已经换了女朋友,不知道这位今天突然过来是要做什么,她略带警惕,但还是很礼貌地回答:“我帮你打电话问一下吧?”
“那就是在办公室了?不用那么麻烦,他知道我要来。”施梦萦直接朝楼梯方向走去。
“哎……”服务员生怕给自家老板惹麻烦,想要尽力尽力挡上一挡,至少让老板多一些准备时间,可施梦萦走得很急,服务员只是稍一犹豫,她已经到了三四米之外。
服务员心里发急,又不敢大声喧哗,只能捏着旗袍下摆,蹬着高跟鞋快走着追了几步,很快被领班曼姐拦下。
“没事没事,老板交代过,等她来了就让她上楼,我看着,你继续工作。”
“哦。”服务员松了一口气,回到岗位上去。
曼姐匆匆跟在施梦萦身后,在快到二楼时终于追到了她身后,温和地说:“施小姐,老板他现在不在办公室。”
施梦萦回过头,她已经不记得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中年女人,但还依稀还能想起,她是布衣人家的服务员领班。
“那他在哪儿?”
“老板有个朋友在,正在包厢聊天,他交代说等你过来,请你也过去那边。”
“朋友?”施梦萦紧皱眉头,她一心想着今天单独与沈惜见个面,没想到却被叫去包厢见他的朋友,沈惜是故意不想与自己独处吗?
“在哪边?带我过去吧。”施梦萦突然有些意兴阑珊,自己纠结了一路,心绪繁杂,原来在人家这边却更像是被看做是一个麻烦。
走到了门框边镶着“快哉风”铜牌的包厢外,曼姐在门上有节奏地轻扣三下,听门里有人简短地应答了一声,这才轻轻推开门,先只推开宽约四十厘米的一条缝,通报说:“施小姐到了。”这次,施梦萦比较清楚地听到沈惜在屋里说:“好,请她进来吧。”曼姐这才将门完全推开,侧身请施梦萦进去。
走进包厢,朝北是一整面落地玻璃窗,玻璃墙的最右侧开了一扇门,出门则是一个铺着木地板的大阳台。
包厢里略靠近玻璃墙的位置是一张古色古香的橡木茶几,两侧东西相对各摆了一张可坐三人的木沙发。
靠东墙是一架百宝格,进门的南墙边有一溜矮柜,相交的角落里放了几把藤制圆椅。
此刻与沈惜相对而坐的那个朋友,施梦萦并不陌生。
她知道这个叫喻轻蓝的女人是一个电台主持人,虽然她从没听过这女人的节目。
施梦萦不喜欢她,本能地不喜欢。
沈惜站起身,换坐到了喻轻蓝身边,扬手示意:“请坐。”
施梦萦咬着嘴唇,慢腾腾地坐到沈惜之前坐着的位置。
曼姐从靠南墙的矮柜里取出了一张茶单,双手递给施梦萦:“施小姐,请点茶。”
施梦萦不想费这心思,抬头看了眼沈惜,他其实很清楚自己的口味,过去来这里基本上都是由他代点,但沈惜这会明显没有要帮她做主的意思,神色淡淡地看着她,似乎也在等她开口。
“苦丁!”施梦萦没耐心一页页翻看,在第三页上看到这两个字,脱口而出。
曼姐一愣,她其实也记得施梦萦的口味,印象中她好像从没喝过苦丁茶,犹豫着瞟了眼沈惜,见他神态自若,对她微微点了点头,于是不再啰嗦:“好,苦丁,请您稍等。”
在曼姐重新合上包厢门后,沈惜问道:“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他身边的喻轻蓝随手拿起原本搁在茶几上的一本杂志,从容地翻了起来。
“……”施梦萦垂着眼皮,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惜耐心地等了一分多钟,才见她拿起包,从里面摸出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慢慢推过来。
“这是你的钱,还给你。”
沈惜一时不明所以,盯着信封想了好一会,终于想到了什么,犹豫着问:“租房子的押金?”
“对。”施梦萦这会似乎已经放平心态,直视着他的眼睛。
“哦,挺快的,一年了……”沈惜并没去翻看信封,略带感慨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口又问,“你搬家了?”
“嗯……”施梦萦应了一声,突然很期待沈惜接着问下去,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说出自己新的地址,没想到沈惜并没有开口,而她断了这么一口气,反倒也没法再接着报地址了。
“你今天过来,还有别的事吗?”沈惜又试探着问,他不相信自己这位前女友会仅仅只为还这三千多块钱,特意跑来一趟。
施梦萦气结地说:“没有!”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哎?施小姐,你最近在做什么保养吗?”喻轻蓝突然插了一句。
施梦萦一愣,将视线转向她。
“我觉得你今天的气色看上去比上次我见你的时候要好很多啊,是不是最近在健身或者保养,有没有好的推荐?”
虽然不喜欢喻轻蓝,但她现在毕竟也算是在夸自己,施梦萦拉不下脸来给她难看,不咸不淡地陪她聊了几句女人的话题。
有了这么一阵缓冲,沈惜也设计好了新的话题,接下来只要能再客客气气地应付上半个小时,就可以礼貌送客了。
就在这时,又传来三声轻轻的扣门声。
“请进。”沈惜扬声说了一句,又转向施梦萦,“应该是你的茶来了。”
确实是施梦萦点的苦丁茶来了,但送茶进来的人却是施梦萦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的,别说是她,连沈惜都觉得有些惊讶。
端茶进来的,恰恰是孔媛。
“你,你怎么在这里?”施梦萦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孔媛也非常惊讶,下意识地先看了眼沈惜,随即镇定情绪,恢复笑容,从容地走到茶几旁,将一杯茶轻轻放到施梦萦面前,端着托盘退后一步,言简意赅地说:“我在这里上班。”
“你,在这里上班?”施梦萦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多久了?”
“今年开始的。”
“那就是说,你辞职以后就到这里来了,是吗?”
孔媛觉得这没什么可瞒的,时隔这么久,自己成为对方前男友的雇员,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
“是啊,那会找工作挺难的,老板帮了我一把。”
“哈……”施梦萦脸上流露出孔媛看不太懂的神情,又像痛苦,又像讥讽,嘴唇微微颤动,像在无声地喃喃自语。
“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还有别的客人要招呼。”孔媛只当今天是巧合地遇到一个早已疏远的旧同事,简单说明了一下就想离开,却听施梦萦突然尖声叫道:“你站住!”
孔媛惊讶地望向施梦萦冰冷的脸。
辞职之后,她和施梦萦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联系,此前看上去挺美的友谊实际上也没什么意义。
尤其是在施梦萦被吴昱辉敲诈之后,孔媛清楚两人之间永远不会再回到过去那种关系了,但她也无法理解此刻对方为什么流露出一副对自己充满恶感的样子。
施梦萦盯着孔媛,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内容,有鄙夷、有愤恨,还有妒忌。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上半身开始痒了起来,这让她立刻有了令她感到恶心的回忆,而这些回忆正好又加剧了她对孔媛的厌恶。
这股瘙痒,从昨晚开始就伴随着她,是陪周晓荣玩游戏的后遗症。
站在五个裸女正中转着圈轮流抽插,直到在程莎的屁眼里射出今晚的第一次,周晓荣像终于把已经被撩拨和积蓄了整个晚上的欲望一泄而空似的,神清气爽。
他招呼五个裸女就这么各自坐回之前的位置,所有人都光溜溜地继续玩国王游戏,一来刚刚激战过一场,这个游戏可以玩得更淫亵放荡了,二来也正好当作下一次的前戏,为第二次爆发养精蓄锐。
又玩了个把小时,周晓荣突然想起了什么:“刚才光顾着赏给你们吃奶油,蛋糕还没切呢!走,吃蛋糕吃蛋糕!”女人们纷纷去取纸盒和切刀,却听周晓荣又说:“不过,蛋糕切好,需要一个蛋糕盘来装,我们先决定谁来当这个蛋糕盘吧。”
“什么蛋糕盘?不用这个吗?”蒋思怡举起一袋没拆装的纸盒,一头雾水地问。
谭伊娜却似乎听懂了,撇着嘴笑:“国王啊,你是想让我们躺着,把蛋糕放在身上吗?”
“哈哈,还是我的小谭爱妃聪明。不过,不是你们,不需要这么多人,一个人来当人肉蛋糕盘就够了,而且不是放,是抹,要把蛋糕和奶油都抹在身上。”
吕芸做了个鬼脸:“咦~那多恶心,还怎么吃啊?”
“当然能吃,而且肯定好吃!哈哈,你们谁愿意当蛋糕盘啊?”
五个裸女谁都不说话。
“既然没有人自告奋勇,那就只能看命运了。抽牌吧!抽到A就当蛋糕盘。”周晓荣从茶几上翻出从A到5这五张牌,洗了几把,翻转来倒扣着,让女人们抽取。
最后,抽到红桃A的是施梦萦。
施梦萦冷淡的神情里看不出什么变化。
周晓荣指挥蒋思怡先端着蛋糕盒站到一边,又让另几个女人把茶几清理干净,再把刚才用过的那条浴巾重新铺好,让施梦萦躺上去。
周晓荣亲自操刀,将蛋糕一块块地切好,然后笑嘻嘻地说:“来吧,我们给小施洗个奶油蛋糕澡!”说着,他随手拿起一块,直接拍在了施梦萦的胸前,奶油和蛋糕碎屑炸开来,又被他随手乱糊,弄得整个乳房五颜六色的。
另几个女人有样学样,嬉笑着将一块块蛋糕拍到施梦萦身上不同的部位,很快她身上就变得像被踩烂的泥坑一样,乱糟糟的,上到锁骨下到肉穴,污糟不堪。
“好啦,可以吃了,爱妃们,本王赏赐你们生日蛋糕!你们一边吃,顺便帮小施把身体弄干净!”
那四个女人之前在施梦萦身上乱涂乱抹时玩得挺high,这会都有些迟疑,彼此看了看,苦笑着分别在施梦萦左右两侧找到位置,跪倒在茶几旁,俯下头在她身上舔吃起来。
随着她们舔掉表层那些奶油和蛋糕渣,渐渐就直接舔到了施梦萦的皮肉。
刚开始她还能忍住,闭着眼睛一声不响,可乳头、小腹、腰侧、两腿之间这些敏感部位不住被逗弄,而那四个女人吃了一会以后好像也习惯了在她身上作怪,开始越来越刻意地挑弄她,施梦萦终于忍不住呻吟了起来,也实在不能再端正地躺着,在茶几上左摇右扭,像一条离了水的无处逃生的鱼。
在她身上的奶油和蛋糕几乎被舔吃殆尽后,身上泛起了一层油腻腻滑糯糯的油光,周晓荣走过来在她下体摸了一把,果然,毫无意外,那里已经湿成一片汪洋,他得意洋洋地端着施梦萦的腰,将她朝自己的方向拖了一把,抬起她两条腿笔直朝向天高高扬起,挺着肉棒对准肉穴插了进去。
他一开始抽插,蒋思怡和吕芸就退回到沙发上,不再舔施梦萦的身体,可程莎和谭伊娜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始终没有停下来,反倒是伴随周晓荣的耸动,越发变本加厉地在施梦萦身上做着怪。
到最后,她们索性一人捧着一边乳房,像端着一个大圆冰淇淋似地使劲舔舐。
被三个人同时玩弄,施梦萦产生了空前的羞耻感和兴奋感,还没撑到十分钟,第一次高潮就轰然而至,她一边嘶声尖叫,一边浑身抽搐。
可能因为今晚的场面过于淫糜,也可能因为颇有眼色,又十分熟悉周晓荣床上习惯的吕芸乖乖爬到他身后,在他努力抽插的同时帮他舔起了屁眼,第二炮通常可以坚持很久的周晓荣这次没能再现雄风,不过操了十几分钟就想射了,在即将喷发的瞬间,他抽出肉棒,像端着一把机枪似地对着身前一阵扫射,弄得施梦萦从头到胸包括左右的程、谭两人脸上都被喷得白花花一片。
此后没多久,施梦萦就穿戴整齐,离开了周家。
她急于离开,连澡都没洗,只是用浴巾简单上下擦抹了一遍。
上出租车时,她下意识坐在副驾驶位上。
车窗关得很紧,车子里空气流通不畅,稍有异味,一般来说很容易就能察觉到。
施梦萦很快就觉得自己整个上半身都散发着刚和男人交媾过的气味,尤其是发梢边带着浓浓的酒味和精液味。
司机就在她身边不到半米的位置,她扭转脸去看着窗外,不去理会司机的神态,但偶尔瞟到一眼,总觉得他嘴角挂着一丝了然的怪笑。
当然,也可能一切只是她的错觉,只有她自己才能隔着衣服闻到身体上的气味。
上身的瘙痒,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或许是奶油和蛋糕渣的残余,又或许是被别的女人的口水涂在皮肤上遗留的本能不适,总之从上车开始,每隔一段时间,施梦萦都会觉得大腿根以上的半截身体痒得难以忍受:乳头很痒,乳房下端常与胸腹间摩擦的那片皮肤很痒,腋下很痒,阴毛最为浓密的那一大片皮肤很痒,肉穴很痒,大腿根很痒……痒得难受。
回家冲了一个热水澡,回到床上翻来覆去半个小时,瘙痒和异味始终缠绕着她,施梦萦不得不又去洗了一次,还是收效甚微。
今早一觉醒转,无论是气味还是身体的触感,都只是略好了些,还是时不时就会冒出来。
在和孔媛面对面时,这股痒又突然窜出来,施梦萦恨恨地想:这种滋味,不是应该让孔媛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好好尝尝的吗?
她不是喜欢陪男人上床,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卖,什么尊严都可不要,连男朋友都可以伤害的吗?
这种婊子不就应该整天被男人用尽一切手段玩弄,让她根本就能活得像一个人吗?
可为什么最后是我在承担一切,他那个垃圾男友被她伤害,为什么要报复在我的身上?
周晓荣喜欢在她身上折腾,现在为什么把目标对向了我?
为什么我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而她居然可以舒舒服服地待在沈惜身边,岁月安然地度过每一天?
施梦萦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样的反差。
自从上次孔媛把吴昱辉的笔记本电脑送来给她之后,两人就没见过面了,施梦萦此后也很少再想起她。
偶尔想起来,她总觉得像孔媛这样的女人,多半沦落风尘,每天都在床上应付着一个又一个男人,她觉得自己如果有一天还会再与她相遇,是可以充满鄙夷地走过,对她视而不见的。
残酷的事实却是,从见到孔媛的第一眼开始,施梦萦就下意识地觉得她活得比自己要好,比自己开心,甚至她明明自以为是带着满腹浸满毒汁般的鄙视,却不得不发现最先跳出来的竟然是羡慕。
这怎么可以?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你为什么要雇她?”施梦萦转向沈惜,五官甚至都有些扭曲了。
沈惜和孔媛一样,对施梦萦这大半年来的经历了解很少,顶多只知道她曾被吴昱辉威胁过一次。
他能想到以施梦萦的个性,不会再把孔媛当朋友看,但也无法充分理解她现在对昔日好友的满腔厌憎。
面对她的问题,沈惜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为什么?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啊,她需要一份工作,我这里也需要请人,所以就……”
他口气中的那份平淡,那份理所当然,激起了施梦萦内心深处潜藏着的负面情绪。
自从被崔志良抛弃,又在一场自我放纵的烂醉后,被工作后的第一任老板弄上床以后,施梦萦自觉已经脱胎换骨,和过去截然不同了。
她倔强地告诉自己,这样没什么不好,自己可以过得更真实,更舒心,即便要付出一些代价,却还是能让自己在男人那里变得更有价值,更受重视。
她觉得如今足够淡漠,足够想得开,足够放荡……
但在所有这些的背后,悄悄积累下来的悲愤、疲惫、羞耻、恶心都到哪里去了呢?
今天正是将那些积累的负面情绪一气发泄出来的时候,当洪水突破堤坝的那个瞬间,所有的悲愤、疲惫、羞耻、恶心,都汇聚成了狂怒。
施梦萦现在只需要一个方向,而不在意是否对准了目标。
何况她觉得自己并没有找错对象。
“你为什么要雇她?!”施梦萦几乎是嘶吼着又问了一遍。
其实她根本就不是在提出问题,只是在宣泄内心的不满。
沈惜一副完全不明白她到底在为什么而生气的样子,这使她为加恼怒,气到了极点,她抓起身前那杯苦丁茶,狠狠甩了出去。
布衣人家泡茶,不同茶种会选择不同的盛具。
泡苦丁茶用的是一掌高的大肚玻璃杯,杯壁很厚,砸到墙上,并没有完全爆裂开,只在杯身上砸出几道裂纹,杯沿震出几处豁口,几片细碎的玻璃碴子飞溅开,所幸都没划到人身上,但那大半杯热腾腾的茶水却几乎都泼在了孔媛的前胸和肩膀上。
有衣服遮挡的部分还好,脖颈部分的肌肤却也遭了秧,烫得孔媛“啊”一声叫了出来,踉踉跄跄退后好几步,脊背贴在墙上。
孔媛捂着脖子,不住倒抽冷气。
幸亏泡苦丁茶不能用滚水,最好是用水温在80℃以下的热水,再加上送来包厢又走了一段路,之前她和施梦萦还聊了几句,这段时间里,茶温下降了许多,但还是接近50℃,一下溅到皮肤上,使她左侧脖子变得红彤彤一片,火辣辣地疼。
沈惜真是没想到施梦萦竟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反应过来时已经慢了一步,他蹭地闪到孔媛身前,沉着脸大喝一声:“你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她都怎么拉拢客户讨好老板?你知不知道她……”施梦萦指着孔媛,想说几句脏话,却又自觉不能过分失态,把几个难听的字眼又咽了回去。
她讥讽地看着沈惜,愚蠢的男人哪,你以为她是什么东西?
“你说的这些,和你刚才做的事情之间有关系吗?”沈惜侧头看了看孔媛被烫到的地方,虽然红得有些怕人,但没有出现淤紫,也没有肿起来,应该还不算太严重,稍稍放心,扭脸看了施梦萦一会,无力地挥挥手:“你现在的情绪很成问题,我觉得我们之间现在没什么可谈的,我建议你先离开吧。”
“哈哈……”施梦萦欲哭无泪。
看着沈惜那么在意地查看孔媛的伤势,她胸前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呼吸都变得那样困难。
她真想大声控诉孔媛,真想原原本本将心底对她的鄙视和仇恨全都倾吐出来,可虽然情绪是如此激烈,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什么,没有宣泄之道,施梦萦被憋得眼前发黑,太阳穴突突地跳。
突然,福至心灵般的闪念滑过,施梦萦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她的脸变得愈发扭曲,怨毒的恨瞬间炸裂开来:“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这个骚货是不是又勾引了你,你是不是已经睡了她?哈哈,睡完这个老板又睡那个老板,她到哪里上班就陪哪里的老板上床!是不是她在床上够风骚,让你爽到了,所以你才这么护着她?!”
“施小姐,我觉得你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建议你还是先走吧。”现在包厢里唯一还完全保持着冷静的,就只有喻轻蓝了。
她看得出沈惜现在已经有些冒火,只是在努力克制,不想他跟施梦萦起冲突,赶紧开口劝她离开。
施梦萦冷笑地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整天围着沈惜转,你就没别的事可以做,没别的男人可以约吗?你动不动就说沈惜和过去不一样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不就是想说只有跟你们,或者是跟你一个人在一起,沈惜才是真正的沈惜,跟我在一起,他就完了!你是谁啊?你凭什么这么说啊?你是不是想跟他在一起啊?你是不是巴不得也爬他的床啊?老女人了,一点也不知道自重,你……”
过去她对喻轻蓝始终都心存不满,积怨在这会爆发,自然不管不顾地把什么话都说了出来,在情绪催化下,她完全口无遮拦,亢奋之后还扬起了胳膊,想指着对方痛骂。
刚一扬手,就觉得手腕剧痛,沈惜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用力之猛使施梦萦接下来要说的半句话一开口就变成了呻吟。
他将她这只扬起的胳膊推回身侧,这一推用尽了全力,逼得她为了保持身体平衡,踉跄着倒退了两步。
沈惜的脸色已变得一片铁青:“你对我可以随便说什么,但我希望你对我的朋友尊重一点!”
“朋友?哈哈……”施梦萦不屑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这老女人算你的朋友,这个骚货呢?”说着,她指向了孔媛。
沈惜想都没想:“她当然是我的朋友,我说了,我希望你对我的朋友尊重一点,也是尊重你自己!你今天表现得很过分,但看你的情绪,我们现在没什么可多说的了,我希望你马上离开,不要搞到最后,大家都不体面!”
“哈!她也是你的朋友?那我呢?我是什么?”施梦萦死死盯着沈惜的脸。
沈惜皱着眉头,稍一犹豫,终于还是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我的,前,女,友。”
“前女友?”施梦萦等了一会,发现没有后文,惨笑着问,“就只是前女友,我连你的朋友都算不上?”
沈惜现在没有任何顾及她的情绪,把话说得足够体面的耐心,清楚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了,你是我的前女友。我想,我们之间,恐怕很难成为朋友。”
施梦萦眼睛眨都不眨地紧盯沈惜的双眼,在其中没有看到一丝暖意,终于带着一丝绝望地自嘲一笑。
她本以为自己这时会伤心欲绝,泪如雨下,就像那晚被崔志良打了一巴掌以后那样,但不知为什么,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带着此生从未有过的怨毒,她最后扫视了一边包厢里的那三个人,最终还是落在沈惜身上。
喻轻蓝算什么?
孔媛就算什么?
她们根本什么都不是,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曾经给予我一生的期待,却又亲手粉碎了那个梦,现在甚至连最后一点残留的善意都全部收回去了。
崔志良的恶在于欺骗,而沈惜呢?
他对自己则是无视。
对崔志良来讲,不管怎样,自己还是一个值得骗的女人,而对沈惜来讲,自己身上所有的价值都被他打碎了,鲜血淋漓,残破不堪,他却只是挥挥手像扔掉了一件垃圾一样。
最后是怎么离开那个包厢,怎么离开布衣人家,又是怎么跳上出租车回家的,施梦萦事后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她只知道自己这次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施梦萦走后,沈惜建议孔媛去医院看一下烫伤。
“不用,不是很严重,刚泼到的时候很疼,现在好多了。”孔媛轻抚着被烫到的部位,觉得没必要小题大做。
沈惜虽然关心,但也不会强迫,叮嘱孔媛自己留意,如果感觉不适,一定要去医院。
“施梦萦她……”孔媛略一犹豫,“她今天有点不太正常,过去她也不是这样的。”
虽然刚才闹得很不愉快,但留在包厢里的三个人也都明清楚,施梦萦刚才的状态绝对有问题,但究竟是哪里不对,谁也说不出来。
沈惜揉了揉太阳穴,略带几分无奈地说:“算了,不想了。捎带手能帮她做的事,我们都做了。她的情况,我们确实了解得不多,我也实在不想去关注。今天闹过以后,我们之间恐怕不会再有交集了,你也不用多想了。”
“好吧……”孔媛感慨地笑了笑,“我先收拾房间。”
就在孔媛出去取拖把和扫帚准备收拾地上的少量玻璃碎渣及茶叶沫的时候,曼姐引着一位客人来到“快哉风”包厢。
“哎!不巧,这里刚才发生了一点意外,我给你们换个包厢吧。”见到喻轻蓝原本在等的人这会到了,沈惜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喻轻蓝今天出现在布衣人家,不是来找沈惜聊天的,而是为了在与男友高黎约会之前打发时间。
高黎在午后有一堂吉他课,说好下课之后在布衣人家碰面,然后是留在茶楼闲坐谈天,还是出去逛逛湖景山色,就看到时候的心情了。
只是没想到,她却正好撞上了施梦萦闹的这一出。
此前沈惜已经和高黎见过两次,彼此并不陌生,也就没必要过分客气,喻轻蓝挥挥手:“算了,我们去湖边走走,不麻烦你了。”
高黎冲沈惜笑笑,一语不发地跟随女友的脚步朝楼下走去。
人家想怎么约会,沈惜当然管不着了,送两人出门后,他就回了办公室。
虽然被施梦萦搅闹了一场,但沈惜没忘今天来茶楼的目的,今晚他在这里要组织一场聚会,距约好的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他细细地将晚上的整个计划又想了几遍。
将近六点时,今晚约的朋友陆续到来。
第一个到的是袁姝婵,带着几分忐忑不安,发现自己到得最早,自嘲地说:“我还是太紧张了吧?你说今天晚上能成功吗?”
事实上,沈惜不敢百分百确定,但把握还是比较大,鼓励地对她笑道:“只要你们那个副总还有一点政治智慧,我觉得就有希望。”
第二个到的是个比沈惜大了三四岁的的青年人,据介绍是省委组织部干部三处副处长是肇明,身上不见官气,倒是书卷气十足。
接下来到的是沈惜的表姐唐葳葳夫妇,她丈夫陈怀墨比她要大两岁,今年春节后刚被提拔为省国资委审计局副局长。
陈怀墨的父亲与沈永盛交情很好,他本人小时候也被父亲送去和沈惜一起学练心意六合拳。
他只练了两年拳,并没有坚持下来,但两人算来也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了,更别提在沈惜的撮合下,陈怀墨现在还成了他的表姐夫。
一连来了三个人,袁姝婵都不认识,而且大大小小都是官,这令她愈发局促,坐在沙发一角,沉默无语。
好在沈惜邀请的最后一个人很快就到了,见到胡康益,袁姝婵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惜今晚的计划,其实只需要前三位在场,之所以请胡康益也来,就是为了避免和别人都不熟的袁姝婵过分尴尬。
胡康益和袁姝婵之间的交情就不必提了,是肇明是他同专业的学长,当初也正是通过他,沈惜才结识了同为宁南校友的是肇明,有他在场居中搭桥,原本显得不太合群的袁姝婵来参加聚会就不再那么突兀。
人到齐了,沈惜又把表妹忻佳珺也领了过来。
她和表姐唐葳葳关系很好,与布衣人家的熟客袁姝婵也认识,三个女人之间自然就能生发出属于她们的话题。
袁姝婵慢慢自然地融入,沈惜苦心安排的这个聚会,终于变得和谐融洽起来。
周末的夜晚,在湖边的茶楼品茗闲谈,对很多人来讲是难得的愉悦时光,更何况像是肇明、陈怀墨这样平时绷紧了神经的青年官员,一晃近两个小时过去,众人谈兴愈浓,渐入佳境。
袁姝婵这边三个女人正在讨论塑形美体,她向唐葳葳推荐了自己常去的那个舞蹈教室。
一开始她还担心这个话题会令行动不便的忻佳珺不快,但很快发现这个女孩阳光开朗,对舞蹈教室的兴趣甚至还要大于唐葳葳。
“听说有些舞蹈教室现在专门有教像我们这样坐轮椅的女孩跳舞的课程呢!”
“嗯,我帮你去问问。”
是肇明和胡康益凑在一起,对网上几件热门时事展开讨论,而沈惜则在听陈怀墨小声诉说岳母忻意这两年性情愈发刚硬,平日里常会吃些小苦头。
突然,有人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
众人惊讶地抬头,沈惜和唐葳葳夫妇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谁之后,赶紧起身。
“姑父!”
“王叔叔!”
进来的正是沈永芳的丈夫,省路桥集团总工程师王睿岳。
“坐,坐!我今天约了两个朋友喝茶,听说葳葳你们都在,过来看看。”王睿岳的笑容一向很温和。
虽然分别是沈惜父母两家的人,但做了这么多年的亲戚,王睿岳和唐葳葳他们还是比较熟悉的,沈惜又向他介绍了包厢里另外几位朋友,知道是沈家这边的长辈,是肇明、胡康益他们当然也都表现出了足够的恭敬。
“姑父,还没恭喜你,逸博那小子求婚成功,要准备办婚礼了吧?”沈惜知道,在两周前张沐霖生日当天,王逸博已经求婚成功。
唐葳葳第一次听说这事,惊喜地问:“哎?逸博要结婚啦?”她一直都很喜欢沈惜的这个表弟,听到好消息当然高兴。
“呵呵,现在啊,酒店什么的都不好订,今年内估计是没希望了,暂定明年元旦吧。”说到儿子的婚事,王睿岳也十分开怀。
众人又都连声道恭喜,王睿岳自然也顺水推舟地发出邀请,请他们婚礼时一定到场。
据王睿岳说,他来这边只是想和沈惜等晚辈打个招呼,他的朋友还在别的包厢,所以他当然不会久待,只坐了六七分钟就起身离去。
临出门时,他和沈惜目光相碰,沉着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这种不起眼的互动,也只有已经听沈惜讲过一遍整个计划的袁姝婵才会留意。
除了沈惜和袁姝婵,谁都没想到,才过了短短一刻钟,王睿岳去而复返,还带来了两个朋友。
据他介绍,其中一个是宁南大学建筑工程学院的教授赵承德,是他的大学同学,这边包厢里半数以上的人都是宁南毕业,论起来算是颇有渊源;另一人看着像是跟朋友来这边拓展人脉的,只有袁姝婵心里清楚,他才是今晚沈惜大费周章的真正目标:郁中衢高速公路管理公司副总经理费家勇。
今天收到王睿岳的邀约,费家勇只以为是再寻常不过的老同学的聚会,以他们两人之间不冷不热的关系,每年总也要见上一两面,至于赵承德,也算是老朋友,约了一起喝杯茶,并不奇怪。
十几分钟前,王睿岳上完卫生间回来,说起这间茶楼的老板,也就是他的妻侄在不远处另一个包厢里也约了一群朋友,其中有省委组织部和国资委的人在,顺便还提了句:“好像还有一个女的是你们公司的。”
最后这句话引起了费家勇的兴趣,又问清楚所谓省委组织部和国资委的人,竟是当前公认前途一片光明的干部三处是肇明和审计局陈怀墨,他就主动提出要过来拜访。
作为国企的领导干部,谁不想跟组织部、国资委核心部门的实权人物搭上线呢?
但费家勇怎么都没想到,王睿岳口中自己公司的那个能与是肇明、陈怀墨坐在一起聚谈的女人,竟是袁姝婵!
走进包厢的那个瞬间,他真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费总。”袁姝婵主动起身打招呼,随后还很热情地跟身边几个人介绍费家勇的身份。
费家勇显得颇为尴尬:“哈,呃……那个,小袁啊,你也在这儿……”
这边包厢里的人虽然都还比较年轻,年纪最长的陈怀墨也就三十六七岁的样子,但一个个都不可轻视。
尤其是是肇明和陈怀墨,这两人都已经走到了以他们现在的年龄可以触及的干部序列的顶峰。
凭借年龄优势和传说中受到的器重,未来两三年内他们再上一阶半级,极可能成为一方大员,即便仍留在本职,无论是省委组织部,还是省国资委审计局,都是能捏到费家勇这个国企高管命门的要害部门!
袁姝婵这个自己觊觎经年的风骚少妇,不显山不露水,朋友圈里居然有这么拿得出手的人物!
他们的私交究竟好到什么程度?
费家勇看不出来,这是最让人感觉头痛的,万一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亲近呢?
甚至,万一她和这里的某个男人是那种关系呢?
随即费家勇又突然想到,除了这两位以外,这里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人物。
那个坐在是肇明身边,看着人畜无害,笑容温雅的青年,既然是王睿岳的妻侄,那不就是沈永芳的本家侄子吗?
换句话说,不就是沈永华书记的侄子,沈执中老省长的孙子吗?
我操!袁姝婵身边的水到底有多浑哪?!
听了他的话,袁姝婵淡定地笑笑:“是啊,在这里听各位领导的教诲呢。”
“应该应该,呵呵……”费家勇笑得很僵硬。
赵承德是那种典型的象牙塔里的人物,到这边来只是因为自己的两个朋友要来,他独自待在那边也觉无聊;费家勇则是抱着多交朋友多开路的想法来的,这份心思在乍见袁姝婵之后被惊疑冲淡了许多,只是匆匆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告辞而去。
对是肇明、陈怀墨来说,像费家勇这样或热情或平静或谄媚,态度各异但都想尽办法靠拢身边来露个脸的干部,见得多了,见惯不怪,在他出门后就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唐葳葳和忻佳珺更加没把这段插曲放在心上。
只有心里有事的袁姝婵才明白这背后蕴藏的东西,她看了沈惜一眼,见他镇定的神情,心里莫名放下了一块大石。
可能,自己的麻烦真能被解决吧?
今晚出现在包厢里的所有人中,只有袁姝婵知道一切前因后果,王睿岳只是受沈惜所托,承担将费家勇请来布衣人家,再找适当的时机创造一个来这边包厢的契机的任务,至于其他这场戏中的“演员”,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参演了一场“戏中戏”。
既要在没有合适人选能够居中传话的前提下,使费家勇自己放弃报复袁姝婵的想法,又不能让他过分难堪,免得他心里会一直记恨下去,沈惜为此绞尽了脑汁。
最后实施的这个方案,看着只是叫来几个朋友坐一坐,其实从挑选今晚邀请的人选、到使袁姝婵的出现不至令其他与她不熟悉的人感到不舒服的技巧、再到请费家勇过来的时机,他都反复推敲过,务求万无一失。
沈惜相信,只要费家勇不是政治白痴,那么有过今晚这一场,就算他今后不会恢复对袁姝婵的器重,至少也不会冒险将她“流放”吧?
当然更没理由还会继续纠缠骚扰她了。
对费家勇来讲,今后与袁姝婵相处的最合适的办法,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而这正是沈惜希望得到的结果。
聚会结束,袁姝婵满脸倦色。“你觉得,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吗?”
“下周上班时你再观察一下,我觉得问题不大。估计你们部门下一个要走的人很快就要定下来了,到时候就能知道今晚的效果好坏。”
袁姝婵闭上双眼,过了几秒钟,长出一口气,换上笑容:“谢谢……你有女朋友了,我想报答,也不能以身相许了。”
沈惜被她说得有一点窘:“哈!现在送你回去?”
“不用了,时间还早,我自己叫滴滴吧。大周末的,你还是回家陪女朋友去吧!”袁姝婵洒脱地挥挥手,自行离去。
沈惜问过表妹,知道她男朋友会来接她,就放心地离开茶楼,返回裴语微的小窝。
到家时差不多快十点,见裴语微正舒舒服服趴在床上用iPad看着视频。
“哎?你已经回来啦?生日会都准备好了?”
“嗯!”裴语微侧过身来,“明天上午要先去我家,你紧不紧张?”
“上星期不是已经去过了吗?干嘛还紧张?”
裴语微的生日会安排在晚上,但沈惜上午要先去拜访裴新林。
他们两人至今还没见过面,总不好从没拜见过未来岳父,就以裴语微男友的身份直接跑去生日会吧?
而裴新林今天偏偏还有公务,抽不开身,只能约在明天上午。
“那不一样,你还没见过我爸呢!”
“唉,我觉得吧,岳母总比岳父难对付,我连未来岳母都拜见过了,见岳父,不紧张。”
“嘁!谁是你岳父岳母啊?占我便宜!”
沈惜一本正经地说:“谁占谁便宜?我不是你daddy吗?现在还得管你爸妈叫岳父岳母,吃亏的好像是我吧?”
“去死!”裴语微奋力丢过来一个枕头,沈惜轻松接住,随手放到床尾。
“你在看什么呢?”
“一个选秀节目,前天的,我在看重播呢。”裴语微又翻转身,继续看视频,“‘君’乐队前天晚上晋级十六强啦,哈哈,我很看好他们哦!”
被她这么一说,沈惜想起去年圣诞节在向阳吧,裴语微就表达过对这支中宁本土乐队的喜爱。
“这么厉害?”沈惜凑过去看了一眼,但此刻出现在屏幕上的并不是“君”乐队的表演片段。
他突然又想起某次曾遇到这支乐队的主唱和薛芸琳一同在午夜出现在一个偏僻的小酒吧,随即又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不管是裴语微,还是沈惜,都不可能想到,此时此刻,已经成功晋级的“君”乐队的成员们正围坐在上海市郊某四星级酒店的房间里,沉默不语,气氛凝重。
“那个……”这几个人中,阳子通常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个,在几乎有一刻钟没人说话之后,又是他第一个打破沉默,“上面那个不会清醒……”
唯唯摇着头打断了他的话:“不会!给她用的那个量,够她high到半夜了……”
阳子略表怀疑:“能坚持那么久?”
“我他妈上次就high四个多小时,不知道被几个男人爽过了!再说就算药劲过去,基本就没意识了,不用担心。”
“别急,别急……才过了二十分钟,哪有那么快的?怎么也得玩一两个小时吧?耐心点,耐心点……”老标看了眼低着头神色漠然的黄子君,示意另两位同伴不要说了。
黄子君抬起头,咧嘴笑了笑。
说他现在这副表情是故作轻松,并没有说错,但实际上他的心情也并不像老标想的那样沉重。
他只是在紧张,既担心付出牺牲后也没能换回什么,又对该怎么善后有些不知所措。
在裴语微刚看过的那期节目里,“君”乐队刚刚挺进十六强,但那只是已播出的内容,实际上,在录制完的节目里,他们已经跻身十强,挤进了决赛阶段的比赛。
他们今天之所以住在这家酒店,就是因为明天开始将正式录制决赛阶段的节目。
一个娱乐节目到了这个环节,选手们要比拼的已经不再是所谓的实力,更别提什么热爱和梦想之类虚头巴脑的东西,背景、资源、人气、未来发展的可能性等等,这些更现实的指标,才能左右最终的成绩。
而在这些指标的比拼上,前十强中,“君”乐队毫无疑问是敬陪末座的,他们基本上被所有人都视作是稳稳的第十名,运气稍好,也许可以再前进一两位名次,但撑死也就是到此为止,冠军固然绝无可能,哪怕前三名对他们来讲都是高不可攀的。
平心而论,对这支之前仅在中宁本地稍有影响的小乐队来讲,现在的成绩已经超过了他们当初来参加节目时的预期。
老标和阳子就非常知足,去年他们也参加过另一个类似的选秀节目,也通过了海选,并得到导师的认可突破了第一轮,紧接着被击败,就此停下前进的脚步。
即便是这样,在节目中露脸后,他们还是迅速收获了远超此前出道三年积累下来的粉丝量。
今年这个节目更不得了,截至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拥有百倍于去年的粉丝,黄子君的个人微博粉丝数突破了八十万,还在不断增长中。
要知道,以他们的咖位而言,根本谈不到什么买粉丝之类的操作,也就是说,这八十万的粉丝量是实打实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名气有了,实利自然也就不远了。
已经有唱片公司联系了他们,商量这次比赛结束后,合作发行Single的可能性。
老标曾经感叹,如今乐队真的已经进入了上升通道,这不是虚言。
但黄子君却并不觉得满足。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不能再拼一拼呢?
凭什么我们不能进入六强,甚至三强?
现在我有八十万粉丝,等乐队进入十强的那期节目播出后,这个数字恐怕会增长为一百万吧?
万一最终我们能进入三强,那会不会一举突破两百万呢?
到时候,会不会有更多公司希望与我们合作呢?
团队中唯一的一个女生,唯唯的野心以及对成功的渴求甚至比黄子君更强。
如果这时候,主办方有人提出要潜了她,然后保证给他们一个较好的名次,她会毫不犹豫就脱光爬到对方床上去。
此刻,他们四人所处的地方,正是他们参加的选秀节目为选手们安排的住处,这个节目虽是某省卫视举办的,但历年都习惯将最后决赛阶段的场地安排在上海。
为了明天的录制,他们周四就飞到了上海,入住主办方提供的酒店。
薛芸琳则是昨天下午赶来的。
她借口到上海出差,实际上是过来为黄子君探班。
决赛阶段选手已经不多了,导师和大多数工作人员又不住在这里,所以节目组只在包下了这家酒店8层这一个楼层,别的楼层仍然向其他客人开放。
薛芸琳订了个12层的房间,和黄子君离得不远不近,到了深夜,她就走步行通道到黄子君的房间来。
当然,这种时候见面,不是说还要不停做爱。
薛芸琳是把自己当成女友来陪伴黄子君的,想在关键时刻,站在幕后帮他打气。
她不可能以真的以这个身份出现在比赛现场,出现在电视镜头前,甚至白天大多数时候都要躲在房间里,免得无意中被某个镜头扫到,也就只有在晚上才能和黄子君见上一面。
其实,对薛芸琳来讲,爱人这种角色是极其陌生的,她真的非常缺乏做一个温柔地深爱一个男人的女子的经验,但她愿意在黄子君这里尝试。
昨天晚上九点多,她刚到黄子君这边没多久,两人正并排躺在床上闲谈,突然有人过来敲门,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直到门外的人自报家门,说是制作团队过来看望选手,他们才稍微放心一些。
打开房门,呼啦啦拥进来六七个人,薛芸琳眼尖,一看还有人举着摄像机,立刻偏转头,快步闪到死角,贴着墙溜出了镜头的范围,躲进卫生间。
制作团队的制片人和导演陪着一个近四十岁的男子,介绍说这位是主赞助商的全权代表,今天来探望十强选手,一一走访后,到黄子君这里已是最后一站,所以才来得这么晚。
这种所谓的探望,通常来讲,只是走个形式,黄子君根本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今天吃过午饭,节目制片人突然找到他,说昨晚那位赞助商代表请他过去,有事要与他商量。
这个邀请让黄子君受宠若惊又浮想联翩,兴冲冲地过去。
可被人引入某个房间后,那位赞助商代表并没有露面,只是由他一个手下人接见了他。
对方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立刻让黄子君懵了:“昨天晚上你房间里那个女的,是你们乐队的吗?”
“呃……”黄子君隐隐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含糊其辞地回答,“她不是乐队的成员,但帮我们接过一些商演,做些推广什么的,也算是自己人吧。”
接见他的这个人比黄子君大不了几岁,脸上几乎没有笑纹,自始至终都板着脸,口气总算还温和:“哦,那差不多算是经纪人?那为了乐队好,应该是愿意为付出一些努力的吧?”
“付,付出……什么?”黄子君虽说问了这么一句,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昨晚去过他房间的那位金主,尽管只是匆匆和薛芸琳打了个照面,却被她吸引住了,今天之所以叫黄子君过来,意图十分明显。
事实上,对方尽管表现出了对薛芸琳的觊觎,却并没有给黄子君任何明确的承诺,但他还是不敢直接回绝。
双手奉上薛芸琳,就能换来一个冠军,这种好事,对方敢答应,黄子君都不敢信;但他很清楚,如果顶着不送,能等着自己的一定不会是友好的对待。
会不会在决赛阶段第一阶段就直接被刷下来呢?
万一,原本我们还有一点点机会去冲击前八甚至前六,却因为得罪金主爸爸,被彻底断绝了前进之路呢?
在资本和权力面前,梦想和骨气算个屁!
可黄子君却又不敢答应。
他很清楚,薛芸琳对他好,是因为投注了感情,而且同样也要求他这边感情的回报。
她可不是彻底发昏到把自己当成了黄子君的附属品,信不信回去问她能不能为了自己陪别的男人上床,会立刻被她大耳光扇出来?
不能得罪金主,却又做不了薛芸琳的主,黄子君左右为难,不得不尴尬地表示自己必须回去问问。
随即他匆匆召集乐队的其他成员,商量这个突然出现的机会——也可能是麻烦。
“操!怎么会这样?”阳子挠着头皮,满脸苦闷。
“这个,确实……”老标欲言又止。
他们一时也搞不清黄子君到底是怎没想的,但同为男人,将心比心,觉得他此刻想必很是窝火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黄子君和薛芸琳之间的关系像他平日里悄悄显摆的,完全是薛芸琳一头热地在追他,他对这女人其实没什么太深的感情,但毕竟已经在一起半年了,现在有个男人一上来就直接通知他,把你的女人送过来给我玩玩,他却又不能翻脸,这种滋味肯定不好受,所以两个人只能把话说得很含糊。
只有唯唯毫不犹豫地说:“这有什么?当然要想办法抓住这次机会!”
三个男人都盯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各种意味。
唯唯沉下脸来,恶狠狠地问:“当初别人说想操我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觉得为难?老娘过去让那帮王八蛋轮了一夜,怎么没见你们不爽?现在换成君哥的一个野女人,怎么?你们仨都舍不得了?”
“不是舍不得……”黄子君小声嘟囔。
唯唯一发狠,三个男人都蔫了。
确实,人家为这个乐队做出过巨大牺牲,他们也不可能说出“当年你可以去,现在薛芸琳不能去”这种话。
“那是什么?”唯唯冷笑着追问。
有她率先当恶人,老标和阳子就不怕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了,纷纷表态,他们也觉得应该尝试把握机会。
黄子君默然。
他知道自己这三个搭档这会说的不管是不是全部的心里话,但面对那个机会,绝对都各怀鬼胎,谁也不会甘愿白白错过的。
这是整个乐队的机会,不光是他一个人的,如果他坚持要拒绝,就会变成少数方的那一个,得罪整个团队。
虽然黄子君是主唱,但他却不是“君”乐队唯一的主创,至少有一半歌是老标和唯唯写的,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乐队不能拆伙。
稍加犹豫,黄子君横下心来,有了决断。
但是还有一个现实困难摆在眼前,难以解决。
“她就是用来睡的女人,我对她又没什么感情,过去还得求着她给我们演出机会,以后估计也不怎么用得上她那边的资源了,我没什么舍不得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她绝对不会答应,我总不能绑上她送去给人操吧?”
“哼!这有什么难的?”唯唯嗤之以鼻,“给她下点药不就行了?!”
“下药?”三个男人异口同声。
“我在上海这边有几个朋友,他们能弄到‘迷奸药’,给那位阿姨下一点不就行了吗?”
“‘迷奸药’都是骗人的吧?”阳子插口道,“我上次用过一回,屁用都没有,只是让女人稍微high了一点,神志基本还是清醒的。本来就肯让我上的,不用都行;不肯被我上的,下了药照样不肯。”
唯唯鄙夷地说:“你那是便宜货,或者干脆就是别人拿来骗你这个不识货的。我朋友能搞到的,是真有效,化学什么反正我也不懂,不知道是什么成分,他们说差不多就跟医用麻醉剂差不多,但在剂量或者搭配上稍有不同,效果真的很好。”
“你怎么知道?”被说成不识货不识货,阳子有点不服气。
“我他妈吃过!操!那次他们故意耍我,我中招了,就喝了一杯酒,然后彻底high了,感觉特别想要,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清醒以后完全是不记得,别人告诉我,我跟那天包厢里所有男的都做了,还他妈冲到外面走廊里不穿衣服跳舞……”
阳子听得心痒痒:“这么牛叉?那你帮我弄一点呗!”
“你闪一边去,说正经事!怎么样?弄不弄?要弄,我现在就要给我朋友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搞点药送过来,金主估计是今天就想上那女人吧?”唯唯死死盯着黄子君。
老标慢条斯理地说:“如果真像唯唯说的,其实也好。明天早上起来,她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说不定你都不用跟她翻脸。不过,你最好还是做好撕破脸的准备,怎么样?下决心了吗?”
黄子君再次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一拳砸在大腿上。
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薛芸琳,黄子君一向存的是利用和享受的心思,全无畏惧。
虽然和她厮混了半年多,但从没打听清楚她的夫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只知道家境很好,工作很好,上上下下也有些人脉。
上一辈里好像有当大官的,但早就退下来了。
说白了,现在应该顶多就算是比较有钱的普通人家吧?
所谓的人脉估计也就是在中宁管用。
以前他们要讨好薛芸琳,是因为她是佳晟文娱的高管,搭上这条线有利于自己增加演出机会。
可现在“君”乐队已经冲出中宁,在全国都小有名气了,如果这次讨好了金主,再进一步,那前途可能变得更加光明,薛芸琳对乐队的重要性其实已经变得微乎其微。
以后如果薛芸琳犯贱,还愿意黏着自己,那当然最好,有这么一个熟妇可操,黄子君当然不会拒绝;如果她要发脾气,找麻烦,大不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反正自己今后求不着她了,黄子君自觉将来肯定要去北京、上海发展,不会再长居中宁了,跟薛芸琳本来就见不着几面。
如果自己的乐队真的大火特火,会有无数的贱妞主动扑上来求泡,有大把脑残粉前赴后继来求操,难道非得在薛芸琳这么个结了婚的老女人身上折腾?
至于说薛芸琳会把这事闹大,黄子君根本不信。
虽然不清楚她的夫家到底是什么背景,但想必她是更不愿意把所有的事都揭开来说的那一方。
她跑出来偷情,哪敢把事闹大?
估计最后只能当作被狗咬了一口,打落牙往嘴里咽吧?
既然如此,那就卖了她吧!
“可我们给她下了药,那边会不会不高兴?”黄子君又想到一个问题。
“那还能怎么办?”唯唯不耐烦地站起来,“你有本事就去劝那女人主动去让别人操,不行就只能用这招!说不定这样还显得咱们特别有诚意呢!”
“好吧!”
下定决心的黄子君,在回复对方时,暂时还是先瞒了要下药的事,只说经过沟通,一切都没问题。
刚才接见过他的那人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地说:“晚上七点钟,你让那个女人到顶层……”
黄子君小心翼翼地插口:“那个……对不起,能不能请……嗯……那位到她的房间去?”他不太想带着被下过药的薛芸琳到处走,谁知道到时候她会是个什么状态?
万一被别人以为自己在做什么坏事怎么办?
“不行!”对方的回答非常干脆,“只能在我们安排的房间。”见黄子君一脸为难的样子,警惕地问:“你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去你们那里?”
“不不不,没什么意思!”黄子君生怕让对方怀疑自己这边在搞什么花样,赶紧撇清。
对方不容商量地说:“七点钟,顶层东2总统套房,这是房卡。我们老板到时候会过去,别让我们老板还要等那个女人!”
黄子君头痛地再次回到搭档们身边,四个人聚在一起又商量了一阵,终于拿出一个最终方案。
时近傍晚,黄子君主动联系一直无聊地躲在她自己房间里的薛芸琳。
没过多久,她就过来了,他顺势提出今晚两人换个房间睡。
“为什么?”薛芸琳略感奇怪。
“呵呵,我们这次分到三个房间,我知道你会来,就自己住单间;唯唯是女孩子,怎么也得让住一个人住;这样,老标和阳子就睡了一间。可老标有个上海的‘老朋友’来看他……”黄子君特意在“老朋友”三个字上加重音,又挂上暧昧的笑,“这下阳子晚上就没地方睡了,把我这间给他住,我自己另外开了一间。”
“干嘛再开一间?你去我的房间睡好啦!”薛芸琳更感奇怪,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嗯,不太方便……”黄子君含糊其辞,“我订了个总统套,有专用电梯和专用通道,不容易被人发现。”
薛芸琳颇为惊讶:“呦!你都舍得订总统套了?看来真的是混出来了,派头很大啊!”
黄子君嬉皮笑脸:“我要那么大派头干什么?不是为了安全一点,也让琳姐姐你住得舒服一点嘛,我自己可舍不得住。”
薛芸琳根本想不到其他的,还以为黄子君真是有心给她订了一间总统套房,虽然不至于特别稀罕,但还是很开心,毫不迟疑地跟他一起上到顶楼。
晚饭是叫客房服务送餐,唯唯从朋友那里搞来的所谓强效迷奸药,则全都放在一瓶功能饮料中。
六点左右,黄子君假装拧开这瓶饮料,递给薛芸琳。
她全无怀疑,接过去大口大口地喝。
据唯唯说,这药会在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后起效。
眼看过了六点半,已经喝了超过三分之二瓶饮料的薛芸琳慢慢开始躁动,整张脸变得潮红,眼神越来越迷茫,跟她说话迟迟没有回应,黄子君知道药效开始发作了,随便找个借口,暂时离开了房间。
乐队另外三人就聚在黄子君的房间等着,见他回来,就一起忐忑地等待楼上的消息。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央视的天气预报刚结束没多久,黄子君的电话就响了。
“嗯……好……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了……”黄子君小心应付着电话那头的人,另外三人则焦急地望着他。
放下电话,黄子君看了眼三个伙伴,苦笑着说:“唉!人家玩得不满意!”
“操!”唯唯坐在床边,懊恼地把手机往枕头砸去,“白忙一场!”
老标还算淡定:“为什么呀?要说那位可真是够漂亮了,身材也好……明星也就那样吧?”
黄子君皱着眉头,做了个将五官挤在一起的鬼脸,无奈地说:“问我们是不是给她下药了……人家老板对这种脑子不清醒只会发情的没兴趣……”
“先别说这些,你是不是先上去把她接下来啊?”
阳子这句话提醒了黄子君:“对!对!得上去看看!接不接下来倒无所谓,人家老板已经走了,说总统套房晚上就留给她用。”
“那你还能进去吗?”
“我刚才是拿着房卡出来的。”黄子君在兜里摸了几把,找出房卡。
老标连忙站起来:“还是快点上去吧,就怕她一个人太high了,在上面搞些事情出来,不好收场就麻烦了!”
四人匆忙跑到顶楼东2套总统套房前,刚打开房门,响亮的音乐声从主卧室方向传来,好在隔了一个宽敞的客厅,声音并不显得嘈杂。
等伙伴们都进来,黄子君赶忙关紧门,又上了锁。
“我操!”冲在最前面,这会已经跑进了主卧的阳子情不自禁叫了一声。
黄子君几步冲了过去:“怎么了?”
第二个走进主卧的老标摊了摊手:“没什么,正high呢!”
此刻主卧里只有薛芸琳一个人,和黄子君事先设想的她刚被人操完,正躺在床上喘息的场景截然不同,她正站在床边,伴着电视机里传出的MV配乐,一丝不挂地疯狂扭舞。
大落地窗的窗帘完全敞着,朝外看是深邃的夜空和隐约可辨的室外灯光,要不是总统套房位于顶楼,这个方向一两百米内没有同等高度的建筑,再加上房间内的灯光被调得比较暗,薛芸琳又没有直接站在窗边,否则一个丰满艳女在房间内裸舞绝对有可能成为明天的网络头条。
意识不清,情绪迷乱的薛芸琳并没有完全丧失感觉,房间里多出了几个人她还是能察觉的,她突然停下扭舞,朝这边踉踉跄跄地走过来,遇到的第一个就是阳子。
阳子傻傻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而薛芸琳则是猛地扑到了他怀中,紧紧将他搂住。
其实她并没有刻意投怀送抱的想法,完全是本能的驱动。
阳子也不躲不避,摆出一副是对方迎过来而自己没能躲开的样子,与她抱了个满怀,顺便在她身上的重点部位摸了好几把。
或许是受到了浓重的男人气息的刺激,在他怀中的薛芸琳呼吸变得更为急促,一只手抓到阳子裆下,另一只手则攥着他的右手往自己两腿之间伸去。
“哎哎哎,别这样……”阳子一边装模作样地用嘴巴抗拒,一边毫不客气地在薛芸琳的肉穴口狠狠摸了几把。
这才满脸讪笑地松开她,退后两步,抬起右手搓了几下手指,奇怪地说:“那个赞助商是不是没操她啊?没射啊。”
“戴套了吧?不是自己包养的,就是拿来操一次爽一爽的,他们那种老板,谁敢不戴套直接来?”唯唯神情古怪地看着正在不停发骚的薛芸琳,从床头柜台灯边拿起一个被撕开的避孕套包装袋,冲着男人们晃了晃。
老标指着电视机柜下的纸篓:“里面有个套子,老板看来确实兴趣不大,就干了一次。”
阳子偷眼瞧了下黄子君,见他对自己刚才那些小动作似乎也没什么不快的表示,大着胆子又过去在薛芸琳臀丘间抠了几下,笑道:“屁眼里面有点润,肯定是被插过了。”之前黄子君还是对他们吹过几次薛芸琳在床上的放荡模样的,他们也都知道这女人的屁眼早就不是原装货了。
薛芸琳被他抠得兴起,转身又扑在他身上,向他嘴上吻去。
阳子偏过头,薛芸琳的唇没能落在他的嘴上,而是吻到了耳朵,她顺势就从脸颊、下巴、脖子、一路往下吻了下去,再往下有了衣服的遮挡,她开始用力撕扯阳子的上衣。
“哎?哎?轻点……”阳子借着推挡的动作,在她身上摸得不亦乐乎,又扭转脸看着黄子君说,“这个,你看怎么办?要不你来安慰她一下?”
唯唯在旁边哼了一声:“一个人恐怕不够,这浪货本来就骚上天了,吃了药,估计能榨干两三个男人……”
看着阳子的那些动作,黄子君虽然没有马上翻脸,但脸色也不太好看,刚想说什么,老标突然抢先说了句:“反正你拿她来玩玩的,也没什么感情,今天就让我跟阳子也在她这儿爽一下?她已经被赞助商操过了,一个跟三个,没什么区别吧?不是说她醒了以后可能也记不住发生过什么吗?”
如果只是阳子一个人觊觎薛芸琳,黄子君还可能会阻拦,现在连老标也动了这种心思,他就显得有些孤立。
在乐队伙伴面前,他过去一直是咬死说薛芸琳对他来讲屁都不是,只是主动送上门来求操的骚货而已,所以老标说“没什么感情”,这话并没错。
而今天他已经把她送出去给别的男人操,于是就更没有不能与兄弟分享的借口,没理由金主能操,兄弟们不能操吧?
都他妈已经这样了,操就操吧!
反正已经做好今晚之后和薛芸琳分道扬镳的准备了!
黄子君咬咬牙,狠狠一挥手,故作大方地说:“操!一起爽!”
这下轮到唯唯不高兴:“靠,敢情你们几个都想玩她是吧?那我就是多余的了?我走了!”
黄子君一把拉住唯唯,说:“怎么会呢?唯唯小宝贝怎么会是多余的?我们四个人,这个骚婊子才是多余的!他们俩是没操过这骚婊子,才想过过瘾。我早就玩腻了,还是更稀罕唯唯小宝贝儿!他们干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
“嘁!真的假的?”唯唯也学着刚才薛芸琳那样在黄子君裆下抓了一把,“你上次操我是什么时候了?啊?真那么稀罕我,为什么搞上这老骚货以后就不找我了?是不是被她吸干了?”
“怎么会呢?”黄子君低下头重重吻在唯唯唇上,两人的四肢迅速地无声交缠在一起,疯狂热吻。
他俩在床边旁若无人地一开始接吻,老标和阳子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几下就把自己脱得精光,一左一右将薛芸琳夹在当中。
他们玩3P的经验不算多——基本都是和唯唯在一起——但也不算生疏,一人紧抓一个乳房揉搓,各自还剩下一只手,分别捅进薛芸琳下身前后两个洞穴中抽动。
薛芸琳刚才只被插了不到二十分钟,刚被撩动起无尽的欲望,男人就突然完事离去,使她整个人都陷入难以解脱的极度空虚和饥渴之中,现在身体瞬间被填满,尽管只是两根手指,还是让她爽得无法克制地大声尖叫起来!
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就好像直接到达高潮巅峰似的浪叫,把四个人都吓了一跳。
唯唯任由黄子君撩起她的短裙,将内裤狠狠扯下,鄙夷地瞟了那边一眼:“真他妈骚!我看两个人还真不够她折腾!”
“你管她那么多!”黄子君一把将唯唯翻过来,让她两手撑着床,撅起屁股,在肉穴口掏了一把,“你不也骚起来了!?都还没弄你,就湿成这样!”
唯唯放肆地扭着屁股,大声说:“一听你要操我,我就湿透了!鸡巴给……啊!”她话还没说完,肉穴就被黄子君狠狠塞满,最后几个字变成了一声痛快的呻吟。
身前的女人浑身滚烫,像有一股火要从身体最深处燃起来,还不停地扭,扭得紧紧贴在一起的三个人的裸体擦来蹭去,完全搅成了一团,再加上旁边那两个已经干得惊天动地,“啪啪啪”的响声刺激得阳子完全失去继续前戏的耐心。
“操!这婊子根本不用前戏了,下面跟水龙头一样,直接来吧!”
“行!”老标没什么意见,指了指床头柜上那盒避孕套,“你要是想先来,就把那个戴上!”
两人一起用力,将带着满脸痴迷浪笑的薛芸琳一起扔到了床上,阳子直接扑向她的下身,迫不及待将刚裹上避孕套的肉棒插入散发着浓重骚香的水穴,老标则慢条斯理地走到窗边,先将窗帘拉紧,这才回来跪到薛芸琳的头边,捧着她的脑袋凑近自己的下体,把肉棒顶到她的唇上,薛芸琳几乎毫无停顿地张开嘴吸吮起来。
老标一边喊着爽,一边扬手挑起站在床的左侧正低着头尖叫的唯唯的下巴:“有那么爽吗?上次我操的时候你怎么叫得那么文艺?”
“你个闷骚贱男,不就喜欢我装文艺逼吗?啊,你的好雄伟……我好满足……”唯唯换了个腔调捏着嗓子叫了几声,突然哈哈大笑,“啊!老娘喜欢现在这么叫!操!再给几下!啊!”
黄子君嘿嘿笑着,一边抽插,一边拿拇指抠唯唯的屁眼,她也是习惯肛交的,尽管现在没有润滑剂,但并不妨碍他将手指慢慢捅进去,当整根拇指都陷进去之后,他像是想用一根钩子把唯唯整个身体勾起来似地往上一提,虽然不可能真把唯唯抬起来,但她的屁股还是被钻在屁眼那根手指带着往上抖了抖,刺激得她嗷嗷乱叫。
“我操!肉的,你他妈轻点!”唯唯虽然粗野地叫骂,其实感受到的更多还是爽,high劲上来,面前是两坨波涛汹涌的肥白肉球,不顾一切地凑上去狠狠嘬了起来。
薛芸琳的头正被老标按着,动弹不得,但还是明显颤抖了一下,“呜呜呜”地哼出声来。
“哈哈,我操!你轻一点,别咬啊!”老标在唯唯的脸颊上轻轻拍了拍。
唯唯仰起头,满脸痛快:“好爽!操,这婊子的奶好大好挺!居然不是隆的!”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传来,阳子一直操得不亦乐乎,甚至都没怎么在意那三人间的互动,蓦然被这铃声一激,茫然抬起头来:“谁的电话?怎么是我们的歌?”
这阵铃声正是“君”乐队的成名曲《所谓年华》的片段。
唯唯左顾右盼地找着手机:“我的!也就只有他妈我一个人最爱我们乐队!”一眼看到自己那只玫瑰金色iPhone6s就放在床头柜上,随手拿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对那三个男人说:“嘘!轻点,是老石!”
“老石有什么好忌讳的?哈哈!你上次不是还跟他说,要是他今年让我们免费用录音棚,你就陪他睡吗?哈哈!”阳子浑不在意。
他们说的“老石”是“君”乐队最常联系的一个录音棚的老板,合作好几年了,彼此非常熟悉,关系也不错。
唯唯呸了一声:“我那是开玩笑,那老家伙还能硬起来吗?他最后还不是选择收钱,没选操老娘吗?估计他也是操不动了,怕死在我身上!好了,别废话,我接电话了。”
“来!换一下,我得缓缓!他妈感觉快被这骚屄吸出来了。”阳子冲老标招了招手。
唯唯把手机放到耳边:“喂?干嘛呀?这么晚打过来?”
就在这时,老标把肉棒从薛芸琳的嘴里抽离,而阳子则最后一次狠狠撞了进去,这一瞬间,薛芸琳仰着头喊出今晚最尖利的一声浪叫:“嗷啊~~”
唯唯吓得赶紧捂住话筒位置,却听电话里是个陌生的青年男人的声音:“老婆?喂?怎么了?喂?你那边怎么了?”她疑惑地又将手机放到眼前看了看,突然吓出一身冷汗,手忙脚乱地按掉电话,一把就将手机丢在床上。
阳子莫名其妙:“怎么了?”
唯唯突然直起腰,一把推开身后感觉快到喷发瞬间而加快冲刺的黄子君,满脸困惑地说:“我好像接错电话了。”
“不是老石吗?”
“老石个屁!操!黄子君!你他妈怎么不说这婊子也是用苹果的!”
“啊?”黄子君这才反应过来,“对,她也用苹果……你刚才接的是她的电话?”
“我的电话刚才扔在床上,根本就他妈没拿上来!”唯唯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的手机没带在身上,“她怎么也用我们的歌当铃声?我操!你知不知道老石是谁?她怎么也保存了一个‘老石’的电话?”
黄子君想了想,一脸苦笑地说:“麻烦了!‘老石’可能是她老公。”
“老公就存‘老公’好了呀!我他妈就不会接了!”唯唯气不打一处来,“存什么‘老石’啊?神经病!”
“他刚才会不会听到……”老标一句话才说了一半,手机又响了。
薛芸琳正不顾一切地又把他刚抽出去的肉棒重新塞回嘴里,可这会他的状态已经受到了影响,之前被舔吃得硬邦邦的肉棒变得半软。
黄子君急得一头汗:“肯定听到了!”
“不一定吧,时间很短,有接通十秒吗?他能听到多少?”
唯唯气急败坏:“时间长短有个屁的关系!这骚屄刚才叫得那么响!”
“怎么办?”阳子满脸不知所措。
“我来!随便了,我管她去死!”唯唯一把抄起电话,直奔卫生间而去。
床上的薛芸琳还在像蛇一样地扭,一左一右地抓摸着老标和阳子,渴求他们赶紧去填满她的身体,但那两人现在都顾不上这个,和黄子君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卫生间的门。
过了几分钟,唯唯终于走了出来。
“你跟他怎么说?”
“我就说刚才我们这边没接到电话,可能是系统问题,他打错了。”唯唯把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上,“我说我是她助理,她今天晚上应酬客户,喝得有点多,已经睡了。我不知道她那傻逼老公信不信,反正我尽力了。”
“嗯,你这么说好像能圆得过去……”
“那现在我们……”阳子指着床上的薛芸琳,不舍地问。
黄子君收拾心情,慢慢镇定下来,无奈地一笑:“管他呢,反正已经这样了。如果她老公会觉得有问题,现在也已经发现了,我们现在操不操她根本无所谓,操吧!操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