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走进宁电集团大厦,施梦萦的心情与此前任何一次比较都大不相同。
兴奋地摸了下挎包,虽然这个动作并不能使她准确找到包里装的那份业务资料,可无形中又使她添了几分安心。
施梦萦对今天这次拜访信心十足。
这次走进人力资源部的办公室,施梦萦得到的待遇比过去要好一些。
离门最近的一个男人很快就起身,引导她来到从同一个大房间隔出来的主任办公室门前,敲了两下本就开着的门,探进头说:“主任,荣达智瑞的施梦萦来了。”
施梦萦没在门外多做停留,直接快步走了进去。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三十六、七岁,波浪卷发、尖下巴,戴一副无框金边眼镜的女人,她抬头看了施梦萦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你先坐一下,我给包书记打个电话。”
话是这么说,但她没有马上行动,而是慢条斯理地看完了办公桌上的几页文件,签好字,招呼下属进来拿走文件,这才拿起电话拨号。
在她开口的瞬间,这个女人脸上的神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透出无比的热情和谦卑:“包书记,您好!我是人资部小陈啊!那个,荣达智瑞公司的小施到了,您看什么时候带她去您办公室比较合适?”
电话里的人应了几句,陈主任毕恭毕敬地连连发出“嗯”、“嗯”的声音,忙不迭地答应:“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当在转向施梦萦后,陈主任的神色瞬间又变淡了:“你等一下,包书记在谈工作,二十分钟以后我带你过去。”
施梦萦打心底看不起这女人善变的嘴脸,同样冷淡地嗯了一声。
两人沉默地坐着,陈主任不怎么在乎施梦萦,只当办公室里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自顾自地忙。
差不多一刻钟后,她把面前几份文件叠在一起,立起来在桌上磕了三下,收到一旁,从办公桌后绕了出来:“好了,跟我来。”
她们即将要拜访的“包书记”办公室位于更高一层,门牌上写着“副书记办公室”,门是虚掩的,没有关紧。
陈主任小心翼翼在门上轻扣两下,听到里面传出“进来”的声音,无声地推开门,示意施梦萦随自己进去。
施梦萦第一次来这个办公室,虽说今天信心很足,但走进这里,还是多了几分紧张。
在陈主任和包副书记交流的时候,她始终局促地站在一旁,直到陈主任满脸笑意地离开,包副书记示意她坐下,她这才慌忙在办公桌前落座。
“今天很热吧?”包副书记没有急于谈工作,而是突然问到了天气,她习惯性地抬头望向窗外,但窗帘紧闭,看不到外面的阳光,又把视线转回到施梦萦脸上。
从今早赶来宁电大厦的路上,施梦萦一直在默默演练该怎样好好推介公司课程,盼着能一举博得对方的好感,没想到包副书记开口问的是别的,脑筋一下子转不过来,变得结结巴巴,颇有几分狼狈。
包副书记倒显得很和蔼,特意起身给施梦萦倒了杯水。
她惶恐地接过水杯,放到嘴边一气喝下大半。
“给我看看你们的资料吧。”包副书记终于进入正题。
施梦萦从包里翻出准备好的资料,双手递上。
这份资料是她这两天加班加点精心准备的,反复核对确认,自觉非常完美。
她希望能得到包副书记的认可,不光是为了业绩,更因为她能感觉到这位领导对自己的善意,希望可以留下更好的印象。
上周五,施梦萦拜访宁电集团,但她当时觉得不过是例行公事。
更早一周,她已经因为自觉不可能使续约宁电,决定接受周晓荣的惩罚,所以心里根本也没有任何指望。
不出意料,施梦萦又遭冷遇。
人资部的陈主任当时正在开会,她只能心不在焉地坐等。
其实,施梦萦知道,就算对方开完了会,多半也是用几句话就打发掉自己,可来都来了,总不能都不见上一面,扭头就走吧?
大概半个小时后,陈主任回来了,微弓着身子,跟在另一个五十多岁,神情严肃的短发女人身后,不时回答着各种问题。
看到等待的施梦萦,她视若无睹,随着那女人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轻轻阖上门。
门扇还没完全关拢时,施梦萦隐约听她喊了声“包书记”。
“和陈主任一起来的那位是谁啊?”施梦萦凑到离她最近的一个男孩身边,轻声问道。
来宁电那么多次,虽说没取得什么实际成果,终归还是混了个脸熟,找一两个人说说话还是没问题的,毕竟施梦萦也是个年轻丰满的美女,愿意跟她聊天的男人还是不少。
“分管的包副书记。”
“包副书记?”施梦萦略感奇怪,“那她怎么到你们这来了?要谈工作,不是应该陈主任去她那里汇报吗?”这点最基本的规矩,施梦萦还是懂的。
“刚才不是在开会嘛,大会议室是在我们这层,包书记办公室在楼上。可能还有些事没谈完,顺道方便就拐过来了嘛。”这男生倒是对施梦萦很有好感,想要跟她多聊一会,但同事招呼他去给下属单位发个传真,他只好不舍地起身去忙工作。
施梦萦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股热情,似乎有种奇异的预感在鼓励她。
陈主任送包副书记离开时,她突然冲上去,自顾自地大声向陈主任打招呼。
话是对陈主任说的,但施梦萦的眼神一直瞟向包副书记,令她惊喜的是,这位年纪跟她母亲差不多的女人,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善意。
陈主任很不耐烦,让施梦萦先别捣乱,再等她一会。
包副书记问明施梦萦的来历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出想跟她谈一谈。
因为接下来包副书记还有别的事要忙,只能只给了施梦萦去十分钟,带她到大会议室简单聊了一会。
施梦萦莫名觉得和这位包副书记颇为投缘。
短短十分钟,除了自我介绍以外,其实只够时间简单回顾双方过去的合作,粗略地介绍荣达智瑞的课程情况,但施梦萦却感觉这次沟通很顺畅,好像聊了很久。
时间有限,包副书记大致了解情况后,让施梦萦回去再准备一下,下周一再过来找她做更详细的介绍。
这一次,她给了施梦萦整整一个小时,并且留下了所有的课程资料,虽然直到最后她也没有给出什么具体的承诺,但施梦萦却相信这次沟通很成功,续约事宜似乎峰回路转。
想到几天前,自己因为气馁认输,居然喝下一口周晓荣的尿液,施梦萦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两记耳光。
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呢?
即便困难重重,可是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机会不就已经降临了吗?
不同于大受鼓舞,心情愉悦的施梦萦,驱车前往东石新区的齐鸿轩心中充满不快,但坐在副驾位置上的吴静雅时不时在跟他说话,他又不能总沉着脸爱答不理,面子上倒还显得很开朗。
只有在听到吴静雅提起今天的目的地时,齐鸿轩才会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丝笑意。
自从那晚精心策划,终于占有了妻子的肛门之后,齐鸿轩在家里就没再舒心过了。
按说夙愿得偿本是开心事,但宋斯嘉的反应却令他颇感麻烦。
那晚解开手铐后,齐鸿轩本想搂着妻子多说几句软话,好好安抚,但宋斯嘉没给他这个机会,沉默地走进卫生间,只是在他想跟着一起进去时,冷淡地吐出四个字:“不要进来。”
对计划成功后,妻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齐鸿轩事先是反复揣摩过的。
他相信妻子一定不会忍气吞声,说不定还会对自己大发脾气,这个他不怕,他想好了得手后一定要死缠烂打地黏着妻子,赔尽笑脸说尽好话,甚至已经有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决心。
但此刻宋斯嘉的反应与他想象的截然不同,平静的外表下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疏远,这让原本打定主意就算妻子会不高兴始终贴在她身边的齐鸿轩莫名生出几分惧意,看着并没有彻底关死的卫生间的门,止步不前。
宋斯嘉在卫生间里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齐鸿轩一直坐到床边,皱着眉头。
明明刚在妻子屁眼里爽完,但兴奋之情很快就冷却了。
齐鸿轩一边后悔自己没有按原计划对妻子死缠烂打,一边暗暗抱怨妻子小题大做。
宋斯嘉默然走出了卫生间,神情与刚才无异,来到床边,看着丈夫。
她还是刚从床上下来时的样子,不着寸缕,但这副肉体此刻在齐鸿轩眼中却失了性感的诱惑,夫妻间只剩下浓浓的尴尬,慢慢筑起高墙。
齐鸿轩准备了一肚子要对妻子说的话,可宋斯嘉不开口问罪,他也没有由头直接开口道歉。
有些错在对方不发作的时候,是不能直接认的,要是事先就觉得这是个错,那又为什么要犯呢?
明知是错却还要犯,可能比不觉得这是个错更可恶。
夫妻俩默然相对许久,齐鸿轩打从心底腻歪起来。
这是干什么呀?
是多了不得的事!?
不就是插了下屁眼吗?
我又不是陌生的强奸犯,你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多少女人被插屁眼比插屄还要爽,多普通的事,搞得这么严肃干嘛呀?
宋斯嘉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进衣帽间。
过了一会,她抱着一套毛巾被走了出来,身上已经套上了睡衣,一言不发地走出卧室。
齐鸿轩知道妻子这是准备去书房睡,想开口说几句,却张不开嘴。
他沉着脸,望着妻子的背影消失在门边,许久之后,才不轻不重地在床上捶了一拳。
闹了这么一场,夫妻俩都是在凌晨时才睡的。
第二天,齐鸿轩起床时已经过了早上十点半,差不多可都以直接吃中饭了。
宋斯嘉起得明显要早得多,她出门买了包子,还熬了一些粥,没动过的包子放在桌上,粥温在锅里。
宋斯嘉默默坐在餐桌旁,看见丈夫走出卧室,淡淡地说:“有粥。”
齐鸿轩无声地走进厨房,去灶边盛粥,宋斯嘉控制得很好,锅里剩下的只是浅浅一层,舀到碗里刚好平平一碗,配上一荤一素两个包子,是顿合适的早餐。
他闷着头吃饭,直到吃完,也没有说话。
等丈夫吃完饭,宋斯嘉仍旧坐在桌边没动,两人就这么干巴巴地对坐了几分钟。
齐鸿轩难忍这份尴尬,收拾碗筷到厨房水槽边冲洗起来,再出来时,宋斯嘉已不在桌边。
没过多久,宋斯嘉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小行李,走出了家门。
妻子不在家这两天,齐鸿轩过得憋闷,但也有几分自在。
宋斯嘉走时给他留了话,要暂回娘家住两天。
他没有阻拦,想着第二天周六就追去接回妻子,没想到当天晚上,他接到了许久不曾联系的吴静雅打来的电话,约他次日见面。
思前想后,齐鸿轩觉得还是吴静雅这边的约会不容拖延。
和妻子的矛盾无论多严重,终归能在家庭内部慢慢解决,无非多冷战几天而已,等到时间耗得久了,可能连岳父、岳母都会帮自己劝妻子见好就收。
吴静雅这边就悬了,此前半年玩得好好的,这个女人连屁眼的处女地都主动奉送了,不知为何突然说不见就不见,好几个月不曾来往。
齐鸿轩不死心,试着联系过几次,毫无例外都碰了一鼻子灰,后来索性不去碰钉子了。
这次如果不赴约,说不定今后就再没有机会和这女人搭上线了。
齐鸿轩兴冲冲地想:这是怎么了?
先是薛芸琳突然回到他的怀抱,吴静雅也转了心意,又回头来找他,是自己的运气来了吗?
和吴静雅的约会,并不意外是在宾馆。
再次狠狠地插了这女人的屁眼之后,齐鸿轩还饶有兴味地细致比较了一下身下这个女人和妻子、薛芸琳三个屁眼之间的细微差别。
这个下午,齐鸿轩在吴静雅身上的动作颇有几分粗暴,一来是“报复”这女人此前几个月对自己的冷淡,二来则是无声地发泄心底对宋斯嘉的不满。
妻子一回娘家就是两天,这使齐鸿轩深感丢了面子。
如果在家里冷战,他能接受,也能理解,毕竟自己设计逼她做了不愿做的事,发发小脾气也是应该的。
可宋斯嘉却回了娘家,等于把这事扩大化了,家里的小矛盾被岳父岳母知晓,这不是让自己难堪吗?
这些愤懑,统统都发泄在了吴静雅的肉体上。
和吴静雅分开,回到家中,无聊地玩手机游戏。
接近午夜时,宋斯嘉突然回家,但她并没有走进卧室,甚至都没有和齐鸿轩说一句话,直接进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齐鸿轩依旧起得很晚,宋斯嘉也还是如前早起。
在餐桌边,她提出想和丈夫谈谈,但齐鸿轩却托词躲出了家门。
倒也不光是因为心底不想和妻子面对面,他下午确实有约。
和吴静雅约好去金煌娱乐城潇洒一把。
上次来金煌,是陆优带他来的。
齐鸿轩还记得那个夜晚,在赌桌上小赚了一把,还有个崇大的风骚女生送上门来撅着屁股让他操。
那种感觉,齐鸿轩很喜欢。
这次和吴静雅同来,环境没有太大变化,依然是厚厚的绵软红毯、一盏盏明晃晃的水晶顶灯、令人情绪激昂悦动的背景音乐,神色各异纷扰叫嚣的赌客。
场子里的墙壁,似乎刷得格外白,在这里绝不可能找到任何钟表或者镜子。
这是一个让人暂时忘记烦恼,甚至忘记时间的地方。
来这里玩,是吴静雅的提议。
受几个闺中朋友的影响,她以前就来玩过几次,有赔有赚。
她虽然爱钱,但对赌还是有几分戒心,始终信奉“小赌怡情”,赌得向来都不大。
说到底,她喜欢的,是在赌的过程中找到的刺激感。
甚至,在这个场地中,和各玩各的齐鸿轩远远地对一对眼神,擦肩而过时小小地挨擦一下身体,也是种乐趣。
大部分时候,两人都不会凑到一起。
哪怕是地下赌场,也算是公共场合,吴静雅事先就告诫齐鸿轩,不要显得和自己很熟,只当是普通朋友同来娱乐一下。
齐鸿轩也不在意这一点点“疏离”,相反也能从中找到乐趣。
在“轮盘”桌边,趁着拥在一起的人多,暗中轻抚吴静雅的屁股,看她扭脸赏给自己一个白眼,这种偷偷摸摸的刺激也能令齐鸿轩心花怒放。
更完美的是,齐鸿轩今天的赌运比上次更好。
他先玩了几把自己最熟的德州,后来又跟吴静雅玩起了轮盘、百家乐,甚至为图个新鲜,他还去玩了一会老虎机,几乎是玩什么赢什么,最后结算,一个下午,他赢了三万多元。
胜利的感觉,令齐鸿轩颇有些飘飘然。
他突然发现自己在赌钱,尤其是赢钱时显得特别帅气。
吴静雅见他今天手风顺,随口奉承了几句,齐鸿轩更觉兴奋,不住口地说着自己赢钱的心得,强调赌博最重要的是懂得分析概率,而他从小在数学上有充分的自信和天分。
吴静雅来赌场的次数不算多,半数以上是和闺蜜同来,没怎么注意过男人在赌场里的情绪变化,被齐鸿轩这一大套说得一愣一愣的。
半个下午就赚了四个月工资的齐鸿轩豪气大盛,刚走出金煌娱乐城,就大方地宣布要给吴静雅买个包。
以前他总是得意于自己不需要花一分钱,就能玩到薛芸琳、吴静雅这样的女人,自诩这是成熟的成年人间的性关系。
但今天手头莫名其妙多了一笔钱,突然又觉得在女人面前大把撒钱,说买什么就买什么,也是心旷神怡的乐事。
吴静雅没有推辞,不过就是个LV而已,反正又不是她主动索要的,男人乐意送,她也心安理得。
和吴静雅约好次日再见,分道扬镳之后,齐鸿轩特意又回到刚去过的那家LV专卖店,为宋斯嘉挑了一个更贵的包。
两个包,一共花了四万多元,下午赢来的钱用得精光,还多贴上了几千元,但齐鸿轩并不心疼,该花的钱一定要花,还要花在刀刃上。
从恋爱到结婚,他送给宋斯嘉的礼物不少,但没送过这样的奢侈品,他觉得突然在妻子面前亮出这个包包,肯定能带给她惊喜,这样一来,两人间的隔阂自然能被打破,接下来费工夫好好哄就是了。
但宋斯嘉的反应令他大为失望,看到他献宝似地拿出那个包,她不发一言,冷淡地接过来,只瞥了一眼,就放到边上。
“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可以谈谈吗?”
齐鸿轩没有看到预期中的惊喜反应,大感无趣,升出费尽心思却被无视的懊恼。
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和妻子面对面多谈,下意识地撒谎:“我约了朋友吃饭,回来就是换身衣服,马上要出去。”
宋斯嘉看了看钟,已经快六点了,如果丈夫真要出去吃晚饭,那确实没多少时间了。
“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齐鸿轩讪讪地躲闪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散,是跟卢波、高海平他们几个,可能会喝很长时间。”他说的这几人,都是他交往甚密的朋友,宋斯嘉也没什么可质疑的。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抽时间谈?”宋斯嘉决定至少要讨一个准话。
其实齐鸿轩并不是没有时间,今晚要和朋友吃饭本就是瞎扯,只是不想面对而已。
没想到妻子还是不依不饶,齐鸿轩不由得生出几分恼意。
“你想谈什么?”
宋斯嘉似乎没有听到丈夫口气里明显的不耐:“那天晚上的事,难道不需要谈一下吗?”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齐鸿轩极小声嘟囔了几遍,越想越是烦躁,黑着脸说,“那天晚上怎么了?不就是尝试了一种特别的方式吗?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喜欢这样,为什么别人可以,我们不可以?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大不了以后不做好了,就这么点事,老是揪着不放,总是要谈谈谈,有意思吗?”说完,他也不看妻子的脸,抓起自己刚买回来,却被妻子冷落一旁的新包,大步走进卧室。
宋斯嘉看着他的背影,几次想要开口,欲言又止,转身走向书房。
后来,齐鸿轩刻意在外面熬到将近午夜才回家,今天又是睡到中午才起床,收拾整齐后紧赶慢赶地出门,既是怕被妻子揪住,也不想多看她那副好像自己做了多对不起她的事的模样。
昨天在金煌娱乐城小赢一笔,兴奋劲还没过,齐鸿轩迷上了那种大把赢钱的滋味。
吴静雅说要带他去另一处规模更大的赌场试试手气,他对此充满期待。
今天去的是位于东石新区的“豪帝庄园”,这里也是倪氏集团开了二十来年的老场子,各种花样俱全,在中宁颇有名气。
原本这里属于中宁东部的奉孝县,地处偏僻,半点不扎眼,安全性很高,生意异常火爆。
后来因为东石高新技术开发区成立,从石舟区和奉孝县分别划地,“豪帝庄园”莫名其妙归到东石区管辖之下。
好在经营日久,上上下下的打点都不缺,行事愈加低调三分后,倒也一直没出过什么事。
豪帝庄园本身是一家休闲度假酒店,赌场位于庄园最深处一栋五层高的所谓休闲会所顶层。
这边的玩法比金煌娱乐城更多,虽然不是休息日,依旧赌客群集,热闹非凡。
齐鸿轩不由得感慨,这年头闲得没事干的有钱人真他妈太多了!
齐鸿轩这次的赌运比上次更显夸张。
以前他听过这么一句话,或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或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哪句才是原版,他记不得了,反正意思一样。
可能情场和赌场真的相冲,这几天他和妻子冷战不断,换到赌场上却变得战无不胜。
一个下午,四个小时,他足足赢了十二万元有余。
等这笔钱真的到手,齐鸿轩突然感觉阵阵头晕。
如果不算保险、公积金、各项福利和在校外因为讲课、顾问等杂七杂八的报酬,齐鸿轩平日能拿到手的实际工资和奖金算在一起,一年不过也就十万元上下,今天只用三、四个小时就赚得比一年工资还多,齐鸿轩惊喜之余,难免有些迷惘。
赚钱,原来也没什么难的……
吴静雅这两天输赢相抵,不喜不怒,心态好得很,何况昨天还平白捞了个LV,心情更是不差。
齐鸿轩赢得多,作为推荐他来玩的“引路人”,莫名也觉得开心。
齐鸿轩很难像吴静雅那般淡然,怀揣十几万元巨款,心里有团火不断地拱动,不发泄一下,恐怕今晚都过不好了。
如果换成一个星期以前,没有那个强操屁眼的晚上,齐鸿轩可能会回家和妻子商量安排节目。
但经过昨晚买了LV却还遭冷遇的扫兴,他不想再看妻子的冷脸。
回到市区和吴静雅分开后,齐鸿轩分别给陆优和钱宏熙打电话,约他们出来玩。
陆优婉言谢绝,最近他奔波于中宁、上海、香港各地之间,忙得焦头烂额。
关于在中宁的生意,他有了新想法,需要和各方协调,身心俱疲,虽然这两天恰好身在中宁,但实在提不起兴趣出来应酬齐鸿轩。
钱宏熙倒是欣然赴约。
潘桦接手向阳吧股份的事,除了还有一笔尾款没交割,上个周末基本已经搞定,他心情正佳,虽然对齐鸿轩能想出来的玩乐花样没有多大兴趣,但不介意给老友一个面子。
另外,齐鸿轩在电话里的口气,令钱宏熙颇感好奇,不知道这哥们哪来的底气,俨然是今晚无论玩得多大,都由他来买单的豪阔架势。
认识十多年了,从没见过他在花钱方面有如此豪气。
齐鸿轩确实想请客。
虽然他也明白,甭管他在赌场赢几把,钱宏熙肯定还是要比他富有的多,但能在这位有钱朋友面前摆一回阔,也让他心情愉悦。
可惜他以前从没有烧钱的经验,绞尽脑汁也找不出足够高档的娱乐场所,最后还是由钱宏熙挑了地方。
钱宏熙介绍了一个芳姐的场子,位于府前区一个寻常角落,周围各色娱乐场所不少,外观装修又极普通,毫不起眼,底下三层是普通的KTV和夜店,隔了一层,再往上就别有天地。
在这个场子,只要给得起钱,什么花样都能玩。
不光有数量众多的常驻店的妓女,每晚都会有几个不定时开工的兼职,齐鸿轩就惊讶地在众多穿着清凉的美女中发现了一张熟面孔,这女人是中宁市电视台某频道的新闻主播,以前看惯她盘起头发,一身职业套装,播报新闻的端庄模样,乍见她此刻披下长发,穿一身几乎什么都遮不住的情趣内衣站在面前,齐鸿轩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人了,还是钱宏熙告诉他如假包换。
“电视台的算什么?在这儿不用管她在外面是干什么的,她连女人都算不是,就是三个可以随便插的洞。”钱宏熙拍了拍齐鸿轩的肩膀,随意地指着那个女主播,招呼她留下备选,再示意别的女人可以走了。
“这个,算是……”齐鸿轩局促地挪了挪屁股,盯着眼前的女主播,他以为钱宏熙选中了她,可他对这女人也颇有兴趣,难免患得患失。
钱宏熙摆摆手:“你要是喜欢就选这个好了,如果还想再挑一挑,就再叫几个进来。不用管我,我有我的目标。”
他也不是跟齐鸿轩客气,虽然到这边来的次数不算多,但钱宏熙在这边确实有比较熟的女人。
毫无意外,是个四十来岁的熟女。
据说这女人二十多年前就跑去北京,在酒吧、KTV陪酒卖笑为生。
几年后不知怎的搭上一个富商,居然把那段卖肉的历史掩得严严实实,哄得富商娶她进了门,着实舒舒服服地过了十来年富家太太的日子。
后来富商生意失败,负债累累,婚姻走到尽头,这女人收拾了仅有的一点家当,回到中宁,做了两盘小生意都不挣钱,索性在三十四、五岁的年纪重操旧业。
因为长得和昔日香港红星邱淑贞有四五分相似,她给自己起了个花名叫“三通邱淑贞”,没做两年就名满中宁的嫖客圈,两年前被芳姐看中,拉到了自己的场子里。
一年前,钱宏熙第一次来这个场子玩,一眼就相中了这个熟女,此后几次过来都点她相陪。
各自搂着女人去了不同的房间,齐鸿轩的手搭在那个女主播的腰上,感受着指尖触及的滑腻,感到绷在内裤间的肉棒硬得翘起,时不时弹动一下,他觉得自己今晚状态大好,可以好好玩一下。
进了房间,那女主播就让齐鸿轩坐到了床边,先帮他脱了衣服,只留下内裤,又跪倒在他脚边,帮他松开鞋带,脱下鞋子,然后托起脚来,俯身低头,用牙齿咬住了袜边,慢慢扯着,把一双袜子都脱了下来。
齐鸿轩略带僵硬地坐着,心里既是冲动无比,又有些惶恐,生怕自己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露出怯来,显出从没来过这边的土鳖样。
把鞋袜放到一边,女主播又挪动双膝,回到齐鸿轩脚边,俯身把额头抵在地上,双手撑在脑袋两侧,柔声问道:“老板需要洗澡吗?还是先赏骚屄精液吃?”
齐鸿轩弯下腰,伸手抬起了她的脸,望着她问道:“你是唐茹?”
女主播面不改色,媚笑道:“是,骚屄我是唐茹。”
“经济生活频道的主持人?”
“嗯。”
齐鸿轩不知哪根神经被刺激到了,突然浑身燥热,冲动地站起来转过身体,一把拉下内裤:“臭婊子,给我舔屁眼!”
话音刚落,一条柔软温热的软肉就准确地点在了屁眼正中,轻轻舔舐了十几下,慢慢顶开肛门口,往内深入少许,一下下地往外卷弄着。
有一只手穿过齐鸿轩两腿之间,往前一把攥住他早已硬挺无比的肉棒,轻柔地撸动。
就这么享受了十几分钟,屁眼里的软肉又顶进去了少许,每一次外卷都像是在舔冰激凌似的,巴不得将他肛道里所有细微的颗粒全都抹净。
肉棒上的小手也在逐渐加力,齐鸿轩的呼吸越发急促,隐隐已经有了射精的冲动。
他不想这第一次射精是被女人用手搞出来的,更不想就喷射在空气中,猛地又转过身,按着唐茹的脑袋,用肉棒粗暴地戳着她的脸和嘴,恶狠狠地叫嚣:“给老子吃鸡巴!老子赏你精液!”
就像钱宏熙说的那样,在这里,女人就是三个洞而已,齐鸿轩不会担心自己的举动会惹得这女人不快,因为在进房间之前,价钱和服务项目都已经谈妥了。
齐鸿轩选的是包夜任意的项目,也就是说,从晚上八点开始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除了需要另外收费的肉体虐待、黄金项目以外,唐茹会配合他提出的任何要求。
如此高档次的服务,价格上也毫不客气,唐茹的价位是一夜八万,钱宏熙玩的那熟女,比唐茹便宜些,一夜五万,那笔账,在齐鸿轩的坚持下也算在他头上,再算上其他零星费用,齐鸿轩一口气要掏将近十四万元,不但把赢的钱都花了,还要从储蓄里再拿出一部分。
齐鸿轩看着坦然,实际上还是难免心痛,但心态还算平稳。
他觉得这笔钱本就是意外之财,花得爽快就不算白费。
何况他现在对自己的赌运和赌技有着很强的信心,大不了过几天再去玩几把,还怕赚不到钱吗?
该花的钱就要花掉,钱不是省出来的!
齐鸿轩很喜欢自己对钱的心态。
有为了钱欢喜的,自然就会有为钱恼火的。
杜臻奇这两日就很恼火,因为钱,而且是一大笔钱。
就在上周末,陆优突然找上门来。
两人现在算是合作者,但因为拆迁还没完成,双湖那座娱乐城的建设没有正式开始,更谈不上后续的经营,所以两人实际上也没有太多公事要商谈,平时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杜臻奇曾经试探过陆优对倪氏那边已经在运作的赌场生意有没有兴趣,如果能谈得拢,那陆优那边的资金和人脉,马上就能用上。
可惜陆优似乎只想和杜臻奇合作,不愿与本地的黑势力来往过密,虽然新的娱乐城肯定也有倪式集团的利益,但平日里和陆优直接联系的毕竟只有杜臻奇,水宝清那些人跟陆优是隔了一层的。
陆优的态度如此明确,杜臻奇就不再勉强,他也乐得见到这个局面,两边的合作者没有往来,那就必须由他居中协调,就能得到更多的话语权。
万万没想到,这次陆优到访,突然提出他想改变合作方式。
他原先承诺的沪、港等地的客户人脉没有问题,还将依诺转介;但本来由他承担的资金部分,他准备找个可靠的下家代为出资。
相应的,作为他临时提出改变合作方案的补偿,陆优主动下调双方之前协议中他在新娱乐城项目里的股份配额,从40%降为30%,而且其中15%由他找来的新的出资方持有,他只要其中15%的股份即可。
乍看上去,陆优的提议没有太大问题,反正他承诺带来的客源还在,资金也一分不少,只是换了个金主。
付出几乎没有变化,但他还主动放弃了一部分利益,算是很有诚意的。
但杜臻奇明显从这一次的新提议里品出几分异样的味道。
陆优似乎是在铺垫后路,似乎正在逐步拉远和他之间的距离。
他甚至怀疑,要不是担心得罪了他这个地头蛇,在中宁生活、做事会很不方便,直接切断合作这种狠厉的决定,陆优也未必不敢做。
这姓陆的是什么意思?
又或者,这姓陆的听到了什么?
杜臻奇气恼之余,难免思前想后,惴惴不安。
他绝对不信,陆优会无的放矢,冒着得罪他的风险,莫名其妙地做出这样的选择。
心中的气恼未消,派去盯梢薛芸琳的家伙突然回报说又有了新的发现。
杜臻奇正想调整一下心情,让手下立刻汇报。
一个多月前,杜臻奇和石厚坤说好再找人监视薛芸琳半个月,如果还无异常,就此作罢。
这件事,杜臻奇是帮哥们办的,他自己不会很上心,所以到了时限以后,杜臻奇没有马上反应过来,过了好几天才终于想起这回事,正要通知手下收手,却听说已经拍到了薛芸琳私会男人的照片。
在这些照片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薛芸琳和一个略比她年轻的男人在咖啡馆见面,还一同进出宾馆,在快要走出宾馆大门时,这男人的手甚至还搭在薛芸琳的腰上。
虽然没有赤裸裸的床上画面,但要借此指证薛芸琳出轨,已经足够。
问题在于,同一批照片里还出现了另一个男人,这是怎么回事?
薛芸琳一天时间找了两个男人?
这骚屄的瘾头这么大?
杜臻奇确认了一下这些照片的拍摄时间,确实是同一天。
跟梢拍照的手下解释说,后面一个男的是这个女人走出宾馆后遇见的,在跟前一个男人分开后,两人一起去咖啡馆聊了大约半个小时,没有其他异常。
盯梢者只是觉得既然奉命监视这个女人,那不管有没有异常,一律都要记录下来。
杜臻奇对这小子的态度很满意。
前一个男人,杜臻奇完全不认得,但后面这个肤色较深,块头挺壮的男人,他总觉得好像挺面熟的,一时想不起来。
“这俩人,你们调查过吗?”
“奇少,这个不用调查。”手下从照片堆中拣出一张和薛芸琳见面的第二个男人的照片,“这人叫高俊,外面人一般都叫他‘黑子’,开了家连锁健身中心,他爸爸以前好像是省政协还是市政协的副主席。”
“哦!是他呀!”杜臻奇和高俊见过两面,都只是点头之交,怪不得只觉得眼熟,又想不起来是谁,“你确定他和那个女人只是聊天?”
“包厢咱们进不去,没有亲眼看到。但他们两个确实是只在咖啡馆里待了20分钟,从地点和时间上来讲,应该只是聊天吧?”
“那这个人呢,查过没有?”杜臻奇又指着和薛芸琳约会的前一个男人的照片问,这个家伙才是派人盯梢薛芸琳真正的意义所在,所以他暂时把高俊抛开,盯着前一个男人追问。
手下老实地回答:“查过,一查就查到了。”
“啊?”杜臻奇微微一愣,“很有名吗?”
“那倒也不是。没有新的命令,我们不敢查得太深,但既然有了照片,就可以在网上搜一下,看看有没有他的个人信息。结果运气挺好,用搜图引擎一搜就跳出来一堆。这家伙是崇滨大学的老师,姓齐。有兄弟去崇滨大学看过,他那个学院教职工身份栏里有照片和简介,学校网站上也有关于他的一些消息,都配了照片,肯定是他没错!”
“嗬,这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是个大学老师啊……”杜臻奇沉吟了一会,示意手下继续紧盯薛芸琳,而且这次要加码,上更多的技术手段。
打发走了手下,杜臻奇思虑片刻后,决定暂时先不把这些照片交给石厚坤。
他给自己的解释是,毕竟只有共同出入的照片,虽然看着非常亲密,但毕竟不是百分之百的实锤,他还想要更确凿的证据,画面也好,声音也好,足以把事情敲死,一点推搪转圜的余地都不留的那种铁证。
至于背后还有没有别的想法,连杜臻奇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这差不多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其间石厚坤又来找过他一次,被他砌词推脱过去。
这次,真正意义上的铁证来了,手下人把录音送了过来。
在奉命运用更多手段后,盯梢小组想法在薛芸琳的车上装了窃听器。
这半个月,薛芸琳没有什么异动,甚至都没第二个人上过她的车,她独自在车上时很少接电话,又不太可能没事就自言自语,所以很长时间里,一直没能窃听到什么有用信息。
可就在昨天傍晚下班后,薛芸琳在回家路上接了个电话。
通过窃听器的录音,把她亲口说出的一大堆和出轨的言辞全都记录了下来,再也不可能用任何理由解释。
杜臻奇觉得,终于可以给石厚坤一个交代了。
偌大的中宁市,在这几天收到了好消息的人成百上千,孔媛也是其中之一。
昨天,她所在的家电卖场刚评选出“七月销售明星”,她作为月度业绩第五位,榜上有名。
要知道,她是在六月底才入职的,能在工作后的第一个完整月份中取得这样的成绩,上上下下都对她褒扬有加。
孔媛本人其实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的。
她经历过更难的事。
虽说并不是多了不起的成绩,但毕竟也是她在新工作中取得的第一项成就,再加上几个新交的同事朋友起哄,孔媛欣然请她们吃了顿饭,谈不上庆祝,就当联络感情。
八点多回到家里时,孔媛惊讶地发现芮智成坐在客厅,正在和诸葛雯英商量着什么事。
虽说两人现在也算同一家公司的同事,孔媛能获得这份工作,芮智成也是帮过些忙的,但两人其实并不熟,主要看的是诸葛雯英的面子。
平日里,两人一个是在公司总部的人资部门工作,一个身处基层卖场,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孔媛入职后曾在诸葛雯英陪伴下请芮智成吃过一顿饭,今天还是那次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孔媛搞不清这两人到底算是什么关系,比一般好朋友看上去要亲近得多,但要说是恋人又不太像,不过不管什么关系,她都不会刻意去打扰两人之间的交谈,简单打过招呼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原本是准备回家后就去洗澡的,但这会客厅里坐着芮智成,多少有些不便。
就算哪怕原本只有诸葛雯英在家,孔媛也不会洗过澡后光着身子乱逛,但如果家中只有女生,毕竟会自在许多,可以穿些比较清凉的睡衣,现在就多几分顾忌了。
随便打开手机刷刷朋友圈和公众号,大概等了半个小时,眼看快九点了,客厅中的两人似乎还在低声交谈,没有就此打住的迹象。
孔媛有些熬不住了。
她从衣柜里翻出一条长睡裤,又找了件T恤,决定还是先去把澡给洗了。
经过客厅时,她听到芮智成说了句:“你那边应该有点资料的吧?”
诸葛雯英点头:“我帮你找找,有是肯定有,不过我平时不管这块,也不太熟,不知道找给你的有没有用,也给不了什么建议。要不我找负责这块的同事打听打听,看看外面有哪些讲战略管理特别好的老师?”
“那也行……”芮智成沉吟了一会,偏头发现孔媛站在茶几边望着他们,连忙起身笑道,“不好意思,是不是我拖的时间太晚,影响你休息了?”
“没没没,还早呢,这个点怎么会休息呢?我只是想……洗个澡。”孔媛当然不是出来给他脸色看的,她之所以驻足,是因为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名词。
“我们公司要找人培训战略管理吗?”
“是啊。”芮智成略感惊讶,不明白孔媛为何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公司要搞战略管理培训,怎么也不会普及到普通卖场销售人员这个层面的。
L型的沙发,诸葛雯英坐在较短的那一段,和芮智成呈90°斜斜对坐,孔媛只能坐到较长一段的尾部,和芮智成之间保持一人的距离。
“你找雯英姐是想要些什么样的资料呢?”
芮智成愈发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礼貌地回答:“是这样,我们公司很看重对中层干部的培训,但过去主要是针对他们的业务和层级,搞针对性的培训……”
“嗯,执行力、沟通管理、团队管理什么的……”孔媛随口应了一句。
“呃……”芮智成微微一滞,没想到自己还怕孔媛听不太懂,觉得没必要把话说得太细,没想到她却如数家珍般随口把自己没说的那些都补充完整了。
诸葛雯英突然插口道:“哎,对了,媛媛,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说,以前是在培训公司做的?”
芮智成讶然:“你是培训师?”
“不,不是,我不会讲课。”孔媛赶紧摆手,“我以前是做客户服务的,要和客户打交道,虽然不懂怎么上课,但每一门课大致的课程范围是什么,目标受众是哪些,培训效果目标怎么设定,多少都知道一些。”
“那好极了!”诸葛雯英显得很开心,“智成他以前不是管人力资源这块的,调部门还不到一年,对员工培训什么的不太熟,而且这次他们……哦不,应该说是你们公司的老总还心血来潮,要给中层开战略管理的课,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他想找我们培训中心帮忙,想看看有没有适合给中层干部上的战略管理课,可我以前也没怎么接触过这门课,你熟吗?”
“战略管理一般是领导课,主要是给高层上的,而且资源大部分集中在大的培训公司或者高校附属的培训机构,就好像雯英姐你们宁南大学的培训中心。”说起自己曾经的工作内容,孔媛显得非常从容,“但给中层开的战略管理课程也是有的,而且这些年越来越多了,内容上和给高层开的战略管理有细微的差别,比如从中层角度对企业战略规划的理解和执行、品牌的塑造和营销、新时代人力资源管理和团队建设等等,都可以涵盖在中层的战略管理课当中的。”
芮智成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
孔媛也没有过分卖弄,很快就停了口,但她解释得已经足够清楚,帮芮智成基本理清了思路。
“你这样介绍一遍以后,我好像有概念了。对了,你以前的公司有好的讲师可以推荐吗?”
孔媛沉吟不语,她不想再和荣达智瑞有牵连,而且说实话,老东家除了张昊翔外,也没有像样的能讲战略管理的讲师——她并不清楚张昊翔早已辞职——所以她不想推荐荣达智瑞的讲师。
“我原来那个公司的主要课程不是讲战略管理,也有人讲这门课,但说实话,质量一般。不过业内在这方面比较靠前的公司,我倒是知道几个,还有能讲战略管理的自由讲师,我以前也曾经和其中几个打过交道,因为老东家有时候会聘请他们代表公司去讲课。我可以再去联络一下,看看能不能为你找多几个候选项吧。”
芮智成原本只觉得意外得到拓宽选择面的机会,心中颇为高兴,但也并不确定一定能帮上自己的忙,脸上的笑容更多是礼貌性的。
听到孔媛说的最后一句话,颇为意外,又郑重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认真地说了句:“那就拜托了,谢谢!”
孔媛走进卫生间后,芮智成看了眼诸葛雯英,后者冲他耸耸肩。
“以前没注意,你这室友……不简单。”
“是吧?”诸葛雯英整理着茶几,“我这边帮你去找人问,孔媛那边也有资源,你接的这个活应该不会太难了。”
“嗯。”芮智成心里确实比刚来时要有底的多,下意识又往卫生间方向看了一眼。
差不多在芮智成离开诸葛雯英与孔媛住处的同时,沈惜正毫无仪态地把刚喝到嘴里的苏打水全都喷在了桌上,裴语微慌忙扯了几张纸,先帮男朋友擦了嘴角、前襟,又抹了桌子,一边忙活,一边冲坐在对面一脸无辜的裴歆睿抱怨:“你还真是想啥说啥!哪有女孩子这么直接的?上次不都跟你说了,我跟他没试过吗?!”
“那我不懂,所以向姐夫请教嘛,这也有错?总比我去找别人请教好吧?”裴歆睿强忍着笑,满脸天真。
就在一分钟前,沈惜正端起杯子喝水,裴歆睿一本正经地问道:“姐夫,第一次肛交要注意些什么呀?”
饶是见多识广,又生性沉稳,冷不防遭受这样一记重击,沈惜照样受不住,难得地露出几分狼狈相来。
好在此刻三人是在咖啡厅的包厢,否则小丫头这句话落在任何一个偶尔经过的人的耳朵里,都会把人雷得外焦里嫩,问到“肛交”这个话题也就罢了,开头居然是云淡风轻的“姐夫”二字……
要说裴歆睿是存心捉弄,倒也冤枉了她,小丫头是真心想求教的。
昨晚裴歆睿和陆英波结伴去一家酒吧玩,正值暑假,少了约束,她想怎么玩、玩到多晚,家里人管得也不严。
中途她还给裴语微打过电话,想让堂姐出来一起玩,但被婉拒了。
在酒吧里,裴歆睿遇到了正和苏凌艳在一起的Alex。
她和这个黑人留学生之间是非常单纯的炮友关系,对他身边出现其他女人不会生出妒忌之意,更何况苏凌艳也不是陌生女人,上次她们还一起玩过3P,所以更不会介怀,凑在一起闲聊起来。
快到午夜时,陆英波问要不要送她回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裴歆睿说自己今天不回去。
散场时,裴歆睿没坐哥哥的车,和Alex、苏凌艳一起离开。
被苏凌艳搀着走向停车场另一端的她,没有发现陆英波在她身后,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到了Alex家里,丝毫不需要铺垫,毫不意外地迅速进入热烈的3P大战。
醉意不浅的裴歆睿也是第一次玩了把全套的女同游戏——之前顶多只是亲吻、爱抚的玩笑——在缠绵前戏了足足二十分钟之后,苏凌艳戴上一个假阳具,像个男人一样插入她的肉穴,Alex一边欣赏两人的淫戏,一边在裴歆睿口中抽插肉棒。
到最后,两个女人之间互相传递蜜汁、口水、精液,都分不清亲吻时在嘴里的都是些什么了。
尽管被酒精和欲望刺激得头晕脑胀,但裴歆睿对目击到的一个场景印象极其深刻。
在她趴在一边休息时,Alex那根黑得油亮的肉棒慢慢深入到苏凌艳的屁眼里,在彻底侵入之后,开始了一场令身前的女人凄厉哭喊,令在一旁观战的裴歆睿耳酣面热,身上像爬满了蚂蚁一般的凶猛冲刺。
到最后,Alex又让苏凌艳蹲到裴歆睿脸上,从前者的屁眼里流出的精液一滴不剩地都落到裴歆睿嘴里,小丫头无心也无力抗拒,任由摆布,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是我被射了一屁眼的精液,现在这样玩的人就是我了。
最近这大半年,玩得越来越开放,床上经验堪称突飞猛进的裴歆睿看得出来,虽说哭叫得厉害,但苏凌艳那副样子,明显是舒爽多于痛苦,只是她在Alex这边惯于用夸张的哀鸣来刺激这个“大家伙”更强烈的欲望而已。
既然这个女人并不怎么觉得痛苦,那自己多半也吃不到什么苦头。
至于说到破处之痛嘛,裴歆睿想得明白,第一次哪有不痛的?
就算是前面那个洞,第一次被插时,她也是差点就想一边尖叫,一边把身上手忙脚乱的男友踢下床去。
心痒痒地又想试肛交滋味,今天约堂姐这对吃饭,一时没忍住,就问出了那句话。
裴语微双手捂脸,无力地缩在角落:“哎呀,你这丫头,我都被你搞得没脸见人了!”
沈惜下意识地抹了抹其实并没有汗的额头,起身说道:“我去一下卫生间。”
在沈惜离开后,裴语微的情绪稍微和缓了些,瞪了一会嘻嘻笑的堂妹,无奈地叹口气:“我真是对你一点办法都没有!算了,跟你说实话吧,我呢,已经试过了!”
刚才,裴语微对堂妹说自己没试过肛交,其实很是心虚。
事实上,几天前裴歆睿第一次说到肛交这个话题的当天晚上,她的肛门处女地就被开发了。
而且,为了“奖励”她的主动贡献,这几天沈惜每天都对她的小屁眼大肆挞伐,肉棒插在后面那个洞里的时间超过“宠幸”另两个洞的总和。
裴语微喜欢男友的这种“贪婪”,自己也乐此不疲,但当着堂妹的面,尤其是不久前刚说自己没有经验,怎么也不能这么快改口吧?
现在想要跟小丫头好好聊这个事,只能自己打脸了。
“好啊!你骗我!”裴歆睿一下子就偏离了重点。
“没骗没骗!我之前确实没有过,就这两天,刚试了。”
“那你刚才还是骗我啦!”裴歆睿揪着这个不放。
“那个不叫骗,随口说的,现在不是跟你说了吗?”裴语微还是有办法让堂妹集中在焦点上的,“你不是想问肛交的经验嘛,虽然我的经验也不多,但至少可以跟你分享三点。”
“你说!”果然裴歆睿不再扯别的了。
“嗯,第一个嘛,感觉还不错,你可以试试。”
“嘿嘿,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个,我第一次是在整个过程里突然心血来潮想做的,前面有其他活动,情绪特别高涨,身体也完全进入状态了,所以感觉过程很顺畅,就好像很容易就能进入,很容易就能高潮。可第二次就不行了,如果在计划里想肛交,到进去的时候反而很艰难,我也被搞得很疼,要做很多准备工作,前戏特别重要。”
“嗯嗯嗯!”裴歆睿眼睛亮亮的,认真聆听。
“最后嘛,我们也有过失败案例,昨天晚上第一次试的时候,抹了再多润滑液都不行,他只要进来一点点,我就疼得不行了。所以,你要考虑清楚,毕竟很少人真的做那个地方的,如果真有那么爽,又很容易成功,那肛交不是早就普及开了?所以你别仅凭好奇就非要试,最好再考虑考虑。”
“哦……”裴歆睿转了转眼珠,不知道听进去多少,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好啊!怪不得昨天晚上不出来陪我!说!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是不是正被姐夫操屁眼呢?”
裴语微毫不留情地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你在外面也这么说话?奇了怪了,你们宁南的女生现在都这么讲话的?”
“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呗!不同场合、不同对象,本来就应该用不同的方式交流啊!”裴歆睿理直气壮,“名牌大学的学生如果不懂这种道理,那还混个屁?不就是书呆子嘛!”
裴语微被气笑了:“你在我面前说‘操屁眼’这种词,意思是,面对我这种对象,就得这么说话?”
“咱们不是姐妹嘛,姐妹之间说悄悄话,怕什么?姐夫又不在,你看,姐夫在的时候,我还不是乖乖地用‘肛交’这种学术名称?”
“你那叫乖乖的?”裴语微手痒,恨不得再敲这丫头一下。
“别岔开话题!”裴歆睿显得很执着,“老实交代,你昨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在干嘛?”
“怕你?告诉你又怎么样?我就是撅着屁股被操屁眼呢!”裴语微不甘示弱地怼回去,这种话她又不是不会说,只不过藏得比那疯丫头更深一些。
非逼她“亮相”,她也不是说不出口,怎么也不能失了身为姐姐的威风。
“你不是说昨天失败了吗?”
“那是一开始。后来我们就操别的地方了呗,谁让你姐夫厉害呢?把我操得浑身滚烫,连屁眼都松了,恨不得也被插一插,所以后来就成功啦!”裴语微还是第一次在堂妹面前这样“口不择言”,说完只觉脸上一阵滚烫,却也神采飞扬,有种别样的愉悦。
裴歆睿听得兴奋:“真的,姐夫这么厉害?”
裴语微觉得差不多了,再多说几句,自己就不是在抖身为姐姐的威风,而是有点等而下之地同流合污了,正了正表情:“你管那么多?!反正你要问意见,我能说不能说的都跟你说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姐妹俩结束这个话题正是时候,没过五分钟,沈惜就回到了包厢。
他其实还是有些担心,不确定自己出去晃了一刻钟,话题是不是还在肛交上转,幸亏这会裴歆睿已经聊起暑假后半程的计划。
消停不下来的小丫头准备去一趟西藏。
“这次又是跟谁去?”
“我非得跟谁一起去啊?我一个人去!”
裴语微翻翻白眼:“要展开一趟灵魂净化之旅吗?”
裴歆睿嗤之以鼻:“那都是瞎掰,我才不信。灵魂能自我净化的,不去西藏一样净化,净化不了的,就算住在西藏也一样满心龌龊。我就是去看看那边的天,听听那边的歌。”
在裴歆睿面前,沈惜一向话不多,当然出于礼貌也不可能闭口不言,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开口搭上一句:“你准备穷游吗?”
“怎么可能?为什么要穷游?不是说川藏线上司机都已经不想接穷游女了吗?那等于一路送屄进西藏啊?什么灵魂受洗礼,根本就是肉体一路受洗礼,文艺女青年脑残的梦!”裴歆睿毫不顾忌地又吐出一个“屄”字,裴语微不禁又捂住了脸。
沈惜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准小姨子,真是有非凡的个性,虽是裴旭生的女儿,时时又透着不着调的劲,但也真让人讨厌不起来。
再想到裴歆睿其实功课很好,在学校是一等一的优秀学生,这说明其实她在很多方面其实也是很靠谱的,只是行事随性,时不时让身边的人头疼。
或许这就是年轻吧?
沈惜略生出几分感慨,自己似乎就没有过那样恣意的青春。
要散场时,裴歆睿赖着堂姐,问能不能去她家住一晚。
“姐,你跟姐夫该干嘛去干嘛,不用管我,但我想去你的房子住一晚上。”
裴语微好奇:“就算现在放暑假,回不了寝室,干嘛不回家睡?”
“昨天晚上我就没回家,跟我妈撒谎说住在你家呢!嘿嘿,白天接我妈的电话,听着口气很不妙,我要是现在回家去,肯定要被她唠叨死了,才不回去呢!昨天是乱说的,今天就真去你那儿躲一夜吧。”
“可你迟早得回家吧?你明天又躲到哪儿去啊?明天后天回去,你妈就不骂你了?”
“她明天要去上海,好几天才回来呢!我能躲几天清净。等她回来,估计已经把这事给忘了,嘿嘿!”裴歆睿狡猾地笑。
裴语微无奈地挽住堂妹的胳膊:“好吧,那我今天晚上就收留一下你这条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狗狗。”
“哎呀不用,姐夫要嫌我麻烦了!”裴歆睿把堂姐往沈惜身边推了推,“如果你愿意收留,给我钥匙就行!”
“得了吧,万一你妈打电话过来查岗,我俩不在一起算怎么回事?”裴语微搂住堂妹的肩膀,“走了,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吧。”
“那姐夫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难道还要我讲睡前故事才能睡着?”
沈惜呵呵一笑,没多说什么,带头大踏步走向停车场。
送裴家姐妹回去后,沈惜独自驾车回家,路上接到了袁姝婵的电话。
“这么晚,有何见教?”沈惜现在心情不坏,戴上蓝牙耳机,随口调侃。
袁姝婵的口气听上去却似乎有些困扰:“找你问个事。”
“要说很久吗?”
“你没时间?”
“不是,我在开车,如果你要讲很久,我先找个地方把车停下。”
“一二十分钟总要的吧。”
“那你说吧,慢慢进入正题,我找个地方停车。”
袁姝婵在电话里把上次在郭煜家受罚,却被胡康益撞破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以两人间的关系,也没什么好瞒的,既然找沈惜问计,自然要让他清楚当天的所有真实情况,所以虽然不至于刻意渲染细节,袁姝婵还是把该说的都说了。
“你觉得,老胡那边会不会有什么……”
“你具体是在担心什么呢?”
“这个……”袁姝婵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她一直以来都感觉胡康益对她有想法的事说了出来。
原本她不会为此困扰,以胡康益的温吞个性,再加上他家里手腕强大的老婆,他那点小心思根本不会显露,顶多就是意淫。
可有过那一次的变故,袁姝婵心里就没底了,生怕胡康益因此生出更多的想法。
这个问题,袁姝婵昨晚刚和郭煜商量过。
昨晚约了几个朋友在某茶室聚会,中途大家提议玩几局“狼人杀”。
袁姝婵立刻想到她和郭煜之间的赌赛。
之前连续受罚,她急于报仇,一有机会就想扳回劣势,暗中发微信和郭煜约定,在玩“狼人杀”过程中,只要两人分属不同阵营,赌赛就立即开始,两人间的胜负就以“狼人杀”中双方各自阵营的最终胜负决定。
前面两局,两人凑巧地要么都是好人阵营的,要么都是狼人阵营的,第二局里两人还联起手来,默契配合,把好人“杀”了个干净。
玩得倒是挺爽,但一直凑不成赌赛。
本以为这次可能要泡汤了,最后一局,两人终于成了对手。
最终,袁姝婵所在的好人阵营胜了,尤其在游戏最关键时刻,她排除一切干扰,坚决指认郭煜就是最后一个狼人,扬眉吐气地赢了一把,终于得到可以反惩郭煜的机会。
散场后,郭煜假称送袁姝婵一程,两人同上了一辆车,一起离开。
就在路上,袁姝婵告诉郭煜,上周六两人玩过了火,胡康益猜到在郭煜家的那个所谓“妓女”就是她。
对此,郭煜始料未及:“他怎么知道?你是猜的,还是?”
袁姝婵把胡康益认出她的经过解释了一遍:“我下楼的时候,他在等我,你说我是不是猜的?”
“他对你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想问问我为什么要在你家玩那种游戏。”
“你怎么说?”
“我实话实说,打赌输了的惩罚。”
郭煜沉默了一会:“这个,我是真没想到,老胡居然通过鞋子就能认出你,我以为只要遮住你的脸,让你脱光了,光看身体,他绝对看不出是谁,万无一失呢!抱歉,这次是我想得不周全,当时要是把你的靴子和包都藏好,可能就没问题了。现在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了。”
“影响倒也还好,老胡还不至于到处跟别人去说,现在麻烦的其实是老胡本人。”
“老胡本人?他……”郭煜又沉吟了一会,“被老胡知道,算不幸中的万幸吧?如果非要在你的朋友当中挑一个看到那天你的样子,我觉得,可能老胡是威胁性最小。以他的个性,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两人商量了一路,达成的共识是就算胡康益知道了,也不会有进一步的举动。
袁姝婵心里虽然还是有点不踏实,但也知道再商量下去也没有意义,还不如把注意力暂时集中到对郭煜的惩罚上。
到了袁家,郭煜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笑问:“你总算能报仇了,说吧,要怎么折腾我?”
袁姝婵边脱衣服边说:“这个嘛,我早就想好了。这些日子,你的精液我都不知道吃下多少了,这次你也来吃一次!”
“吃什么?”郭煜一时没听懂袁姝婵说的是要他吃自己的精液,还是吃从她身体流出的体液。
“你平时喂我吃什么,你自己今天就吃什么!”袁姝婵脱得很快,除了丝袜,几乎已经全裸,“本来呢,你只要吃一次就行,但因为上周六你玩得过火,带来了一点小麻烦,作为额外惩罚,你今天晚上必须射三次,把这三发精液全吃掉,才能走!”
郭煜捂着额头,哭笑不得。
这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平日里射得袁姝婵满脸满嘴,又要她把所有精液都吞到肚子里确乎赏心悦目,志得意满,可倒过来要自己来吃,那可糟心了。
其实,郭煜并不是怕脏,哪怕袁姝婵现在要求他喝下她的尿,虽然也让人觉得恶心,但他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为难。
要吃下自己射出的精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出的别扭。
但郭煜没有推脱的余地,上周六提出要袁姝婵在别的男人面前暴露裸体这种过分要求,她都勉为其难地做到了,甚至还因为自己得意过甚找来了胡康益,导致秘密被揭穿,给袁姝婵带来不大不小的困扰。
现在他有脸拒绝吗?
如果他现在拒绝,那不就等于功亏一篑?
之前这么长时间的所谓“愿赌服输”不就成笑话了吗?
他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还没有实现呢!
“行吧!”郭煜咬咬牙认了。
好在袁姝婵多少还是给他留了福利,说是要他射三次,并不是每次都只是用手帮他解决。
而是全身都用上了。
第一次,袁姝婵让郭煜射在自己嘴里,然后含着满嘴精液与他接吻,把精液都送进了他的喉管;第二次,她只帮他打了飞机,直到快要射精时才含住龟头,再次嘴对嘴传递了精液;最后一次,两人狠狠地做了一场,郭煜在她的肉穴中射精后,袁姝婵夹紧阴道站起,命令他躺平,蹲坐到了他脸上,放松下体,满阴道的精液流淌出来,不但灌了郭煜半嘴,有些没对准的还滴在了他脸上,甚至有些流进了鼻孔。
郭煜被这些精液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将嘴里的精液又都吐了出来,喷在袁姝婵的屁股上。
这最后一次,因为郭煜几乎吐光了所有精液,严格来讲不算成功、只是当时已过午夜,郭煜连射三次,也实在无力再硬,袁姝婵只能同意到此为止,但要保留以后命令郭煜必须完成最后一次惩罚的权利。
郭煜愁眉苦脸地漱了口,精液的气味他很熟,但含在嘴里又腥又稠的那种怪异滋味却没尝过,想到自己连吃两次精液,居然还没反呕出来,他也暗暗称奇。
终于报了一箭之仇,袁姝婵心满意足地把郭煜踹出家门。
虽然经过讨论,两人都觉得胡康益那边不会有太大的意外,但袁姝婵还是心存不安,所以今晚又给沈惜打来电话。
她和胡康益之间原本只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后来慢慢成为生活中的朋友,但终究熟而不近,顶多只是聚会说笑的交情,彼此并不十分了解。
有趣的是,沈惜、郭煜这两个和她有了肉体关系的男人,都是通过胡康益认识的,而在老胡本人身上,袁姝婵却从没有过任何性冲动,这点微妙差别,就是胡康益和袁姝婵之间关系的最明确分界。
袁姝婵相信,沈惜肯定比自己更了解胡康益。
沈惜听完她的讲述,沉默许久。
“这个嘛……我也说不准。关键在于,我以前没注意老胡对你有那种想法,更不知道这种想法到了哪种程度。其实,男人对女人的想法层次很多,说起来,男人可能对身边所有基本分数以上的女人都有想法,这是天性。只不过,这些想法有的只是藏在心里,纯粹欣赏;有的会去尝试撩拨一下,成不成功都无所谓;有的在撩拨不成后还不死心继续纠缠;有的干脆就不止撩拨,直接展开追求。其中不同,取决于男人对女人的想法究竟有多强烈。当然,不光是欲望,还有胆量和个性问题。”在好长时间没说话后,沈惜开始慢慢分析,“老胡对你的想法处于哪一层,我一点摸不着头脑,也就很难判断他会怎么做。这样吧,我们姑且取中,假设老胡对你是有心撩拨,就算遭遇一两次失败也会继续纠缠那种。这算是中等偏上的欲望强度了,本来应该是稍有机会,他就会试着跟你亲近的,但老胡的性格有些优柔,说难听点甚至可以说是懦弱,再加上家里老婆管得严,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明确表现出来。他这种总是闷着的类型很难预测,有可能突然就全都豁出去,也可能一直藏在心里,要看他会不会偶然遭遇某个强刺激,也取决于他对你的想法究竟多强烈。现在信息不足,我说不准。”
袁姝婵默默点头:“也是。”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还是有把握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老胡过来找你,把话挑明,想要你怎样怎样,这算是比较糟糕的一个局面,对吧?但我相信,不管你给他什么样的答复,都不会有太大问题。如果你愿意满足他,那就不用讨论了;如果你不愿意,那我想就算他心里再不高兴,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一来,他本来就不是那种能豁出去的人;二来,说句实在话,老胡是有家庭的人,你是单身,真闹开了,对谁更麻烦?对吧?”
“这我信,但那样一来,我们的关系就不好处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真要走到那一步,两害相权取其轻喽。话说回来,也没什么,除了工作上偶尔会有合作,你和老胡到底算什么关系呢?我觉得,跟我和他的关系不一样,我和他是校友,是朋友,对你来说,老胡也就是个聊得来的熟人吧?如果因为这次的事情,连熟人也当不成了,那也就随他去。毕竟,就算是再好的朋友,因为某些原因,也可能会渐行渐远,人哪,有些事情免不了的。so,letitgo。”
袁姝婵轻出一口长气:“好吧。你说的我也明白,不过听你讲一遍,我心里更有底。”
“其实,我更感兴趣的,倒是你跟郭……那个什么……郭……郭煜的游戏,被老胡撞破,是不是玩得有点过了?”
“嗯,是,这次是有一点过了。不过,平心而论,真是个意外。说到责任的话,我跟郭煜一人一半吧,他叫老胡过来确实太不谨慎,有点自信过度了;但我当时只记得要把衣服藏好,忘了还有包和鞋子没收,也是疏忽。”
沈惜觉得袁姝婵现在的思路还很清楚,连责任划分都想得那么清晰,还算令人放心。
“那,接下来还要玩吗?”
“我想过了,从最保险的角度来讲,就不玩了。但是,如果只想着保险的话,从一开始就不该玩,对吧?”袁姝婵咯咯地笑,“说实话,除了遇到老胡这次,之前玩的那些,都没出过问题,也都还算尽兴。所以,如果把老胡这次看作是一次意外的话,那就不用太在意,意外总不会那么多吧?接下来,可能还会再玩几次。至少,我要把比分扳平,现在我输得多,赢得少,算下来是吃亏的,就算要停,也等我先赢回来,再考虑还要不要继续。”
沈惜并不觉得意外:“嗬,那现在的战绩具体是几比几啊?”
“三比二,我多输一次。”
“你们玩那么多次了?那,你到底是想着只要扳平就可以,还是一定要反超呢?”
袁姝婵顿了一下,可能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至少先扳平,扳平以后,我就认真考虑还要不要继续。”
“了解!不过,对于你这个思路,我啰嗦一句。要想扳平比分,你至少还要再和那个郭煜比一场,对吧?而这一场,你不是必胜的,胜负概率是一半对一半,也就是说,你有可能扳平比分,同样概率,也可能输成二比四。一旦输成二比四,如果你还想着要扳平,那就要再多比两场,这个风险你考虑过吗?”
袁姝婵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嗯,考虑过。”
“明知有这个风险,但你还是要再试试,争个输赢,到底是因为你相信下一场的赢面非常大,还是你实际上不是很在意输赢,就算真要一直玩下去也不是不能接受?”
电话里的袁姝婵一时无声,隔了好几秒钟才说话:“呵呵,可能是后者吧。我确实没有很强烈的要马上停下来的想法。说到底,我对郭煜这个人没有任何期待,也确信我们迟早有一天会断绝联系,所以我有随时可能会停下来的心理准备,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必要太在意,反正一旦真有什么了,说停也就停了。到目前为止,他的很多想法,还是挺有趣的,也在我能接受的范围以内,除了老胡这次,安全性上也都没问题,那就顺其自然好了,没必要刻意做什么决定。”
沈惜略顿了顿:“确实。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总之,留神,如果有什么事就找我。”
袁姝婵倒也不客气:“那肯定。”
因为中途接了袁姝婵的电话,沈惜差不多比预想要晚到家半个小时,等洗完澡,已是凌晨。
微信里收到巫晓寒的留言,几分钟之前刚留的:“你可很久没给姐姐请安了!”
沈惜看看墙上的挂钟,心中默算,加拿大应该正在用夏令时,两边时差正好是12个小时。
“你也没跟我说过话啊!要不是现在午休时间没事干,恐怕也懒得理我吧?”沈惜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我干嘛要找你说话?”巫晓寒这会看来真的挺闲,长长一段话,几乎瞬间就回了。
“我的优点可多,还用说吗?嘿嘿……”
“答得这么快?就盯着手机呢?不用陪小女朋友?”
“要不说你善于见缝插针呢,最近几天里也就今天女朋友不在身边,你就出现了。”
“哈!怪不得给我这么大面子,还能聊几句,原来是被女朋友丢下了。”
“你呢?有点空闲就来找我瞎聊,难道还没有趣的目标考虑第二春?”
“切!要你瞎操心!?这个事,我妈都没你问得勤!放心,我身边有的是目标,也有的是把我当作目标的,挑得眼花!”
“那是那是!你肯定受欢迎,MILF嘛!最受欢迎的那类!”
“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可不光是MILF,我还是SMILF,这才是最受欢迎的!”
“哈哈,那你这个最受欢迎的SMILF,最近有没有什么艳遇啊?”
“有啊,多的是,哈哈哈……”巫晓寒先是夸张地连续发来好几个嚣张笑脸,随即换了口气,“唉,不扯了。男人是碰过的,不过不是新艳遇,就是和之前那个又约了两次。”
“哦哦,那个长得像TomCruise的?”沈惜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些老了,记不起巫晓寒曾经约过的那个加拿大男孩的名字,明明说过好几次。
“是啊,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他不是还有个朋友吗?”
“试过一次3P就行了,后来没再试过。Pat倒是提过,我没兴趣。”
沈惜终于因为“Pat”这个昵称,想起加拿大男孩应该是叫Patrick。
“你过完年回去都半年多了,就只约了TomCruise两次?”
“哈!说得好像我是跟真的TomCruise约会一样!本来呢,可以多约几次的,我跟你说过,那小家伙还挺不错的。但他想法太多,总想趁着我后面高潮太厉害,整个人瘫掉任他随便玩的时候,怂恿我去跟他的朋友群交,第一次我没理,第二次说了好几遍,我烦了,后来就没再联系他。”
“唉,还是太年轻,这小子以后一定会后悔,白白错过一个极品SMILF,就因为没眼力,不懂女人,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哈哈!”
“在老娘这边后悔的男人多了去了,又不止他一个!哼哼!”巫晓寒送来一个“白眼”表情,接着又说:“话说回来,我现在还是有目标的。”
“哦?”沈惜精神一振,远比刚才听巫晓寒说起那个Patrick时要留意得多。
“还说不好,上个月跟朋友去了一家音乐酒吧,认识了老板,一看就是个很有故事的男人,我对他有一点意思,他好像对我也有点感觉。”
沈惜感到好奇:“很有故事?听着好像很沧桑啊,大你很多吗?”
“感觉四十三四岁的样子吧,认识不久,直接问具体年龄不太礼貌,你也知道,很多外国男人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差别很细微,看不大出来,尤其如果不是黑发的话。”
“那倒是,四十三四岁倒也还好。”
“可怕的是,他有一个二十五岁的女儿!比我就小六岁!哈哈,我有时候想,他不会实际上已经五十岁了吧?那我岂不是看上了一个足以做我爸爸的男人?”
“听你这口气,好像也不光是有一点意思了吧?真动心了?”
这回巫晓寒的回复就没那么快,过了一两分钟才回道:“算是动心吧。但也只能说,想再多了解他一点。”
“那是肯定的,要是光见几面就海誓山盟的,那他肯定是个老帅版的TomCruise,哈哈。”沈惜一边打字,另一只手一边轻轻敲点膝盖,他回复的语气自然显得轻松,心里总难免有几分淡淡的别扭,终于按了“发送”后,他自嘲地一笑:终究是个庸人。
“说到他女儿,人家也未必那么老。加拿大十八岁就能结婚,说不定他二十岁就生了女儿呢?”
巫晓寒发来“点头”表情:“嗯!这个也不是很重要了,八字还没一撇,没到需要担心他的年龄会带来什么阻碍的时候。”
又闲聊了一小会,巫晓寒要开始工作了,道别下线。
多聊了这二十分钟,沈惜几乎没了睡意,拿起床头一本已经看了一个多星期还没看完的书,一口气读到将近凌晨三点,这才熄灯睡去。
睡得太晚,第二天沈惜难得地睡了懒觉,赖到将近十点才起床。
正在刷牙时,他接到沈惋的电话:“爷爷感觉不舒服,已经送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