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头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三哥真是这么说的?”
我笑着点头,“你觉得我现在有骗你的必要吗?三哥和光哥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利益冲突,自然也不愿意就这么闹腾下去,你说呢?”
小平头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才说:“好吧,我会把话带到。现在,动手吧!”
陈亮光等着这句话呢,拎起家伙就要上,我再次拉住他,“亮哥,别冲动。让兄弟们把那三个人都带过来吧。”
“那这小子呢?不打了?”陈亮很是不满。
我笑着说:“不打了,他这么配合,咱们也不好意思动手不是?”
陈亮看我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恨恨地扔掉手里的家伙,大喊:“好了,哥几个把他们都带过来!”
三个人又被带了回来,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的,不休养个三五天都不好意思出门。
我拍了拍小平头的肩膀,“哥们,记得我说的话,你们走吧。”
小平头面色复杂地看着我,“周文,我记住你了。”
等小平头四人全都走了,陈亮拉着我问:“周文,你小子搞什么鬼呢?干嘛不让我打他一顿?”
我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咱们先去跟三哥汇报一下情况,回头再跟你说。”
我和陈亮还有林微云来到三哥办公室,三哥笑呵呵地站起来,“你们几个干得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
陈亮有些不满,“这还好呢?我都没打过瘾!”
三哥笑骂道:“你还不过瘾呢?带着人冲进去干翻一群人的感觉怎么样?”
“嘿嘿!还不错!”陈亮咧着嘴直笑。
三哥语气一变,“那你知道你犯了一个错误吗?”
陈亮神色一滞,“啊?什么错误?”
三哥看向我,“周文,你来说说。”
我略带歉意地看了陈亮一眼,说:“亮哥,刚才动手的时候,你不该自报家门,说出三哥和你的名字。”
“为什么?难道我不说,刘光就不知道是咱们干的了?”
我说:“对啊,你也说了,不管咱们报不报家门,刘光都知道是咱们干的,但刘光知道,不代表其他人都知道,尤其是刚才在烧烤摊上的那些人。”
“今天这事属于聚众斗殴,警察很有可能要介入调查,如果吃烧烤那些人把你和三哥说出去,那你和三哥少不了要进去一趟配合调查,虽然三哥有了准备,但不大不小也是个麻烦。相反,如果你刚才没有自报家门,警察会怀疑咱们,但因为有三哥这层关系,他们也不会完全不给面子,可能装模作样地调查一下就完事了。”
“说白了就是,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没事,一旦有人说出来,事情就不好办了。”
三哥点点头,“陈亮,你明白了?以后你要多跟周文学学,别总想着干架。现在一门心思干架往上冲的人,多半都没什么好下场,咱们得动脑子!”
陈亮脑门上已经冒出了汗珠,“那……三哥,我刚才提到你,还说了我的名字,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现在知道担心了?”
三哥瞥了他一眼,“刚才你们动手很快,在别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把刘光的人干趴下了,影响不是很大,我提前打好招呼了,应该没什么事。”
陈亮松了一口气,“三哥,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林微云靠在沙发上,问我:“周文,刚才你为什么要放走四个人?还和那个小平头说了一大堆,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陈亮转过头看着我,“对啊,刚才我还问你呢。”
我看了三哥一眼,他冲着我点点头,“说说吧,你这事办得有点意思。”
“其实我这么做有两个原因。”我说道。
“第一,在烧烤摊上那十多个人确实有几个伤得有些重,要是不赶紧送医院没准真会出什么问题。咱们毕竟就是想给刘光一个教训,没必要把事情闹大,真走到那一步,三哥和刘光之间恐怕就是死磕的局面,对谁都不好,所以必须要把他们送进医院。”
“第二,人都是有私心的,有可能的话,谁也不想挨打,所以我故意让他们走四个人,留下四个人。小平头一看就是刘光的心腹,说话很管用的那种。安全离开的四个人会不会念小平头的好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留下来挨打的三个人肯定会对小平头不满,甚至心生怨恨,尤其是他们三个都挨打了,而小平头却一点事都没有,我就不信小平头以后还能像以前一样让所有人都信服。这也算是一个简单的离间计。”
三哥笑了,陈亮看向我的目光发生了改变,唯独林微云一脸鄙夷地看着我,“你真阴险!那你说说你跟小平头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我接着说:“如果你当时留意的话,应该能听出来我说这些话表达了什么意思。其实很简单,我说小平头他们都是刘光的打手,刘光根本不会在意他们是不是挨打受伤,他只会在乎三哥这边是什么态度。而且我刚才也用三哥的名义表达了和解的意思,如果刘光识相,自然会接受这个提议,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再来找咱们的麻烦,至于以后会不会翻旧账,那就不好说了。”
“事实就是这样,咱们这些当小弟的,都是跟着三哥混饭吃的,只要三哥一句话,咱们不管有什么委屈都要忍住。对于小平头也是一样的,但这些话要是落到那些被咱们打了的人耳朵里,恐怕就要变味了。”
“他们心里只会想为什么我挨打了,刘光却要跟三哥和解,他们这委屈岂不是白受了?这种心里的不平衡和对刘光的不满就是形成一个隐患,短时间之内看不出来什么,但经过长时间的发酵,很可能会让刘光吃个大亏。这也是我给刘光准备的一个礼物。”
陈亮再次目瞪口呆,他想不到我说的这些话里竟然还有这么多门道。
林微云对我竖起中指,“阴险已经不足以形容你了。”
我嘿嘿干笑,“三哥,就这些了。”
三哥的手又开始敲桌子,“周文,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以后你受了委屈,而我却让你忍着,你会怎么想?会不会也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对我心生不满,长时间发酵之后也会让我吃个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