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R18】昏迷中的指挥官

　　“指挥官——”

　　 看到指挥官昏倒，众舰娘和人形惊呼着围了上去。

　　 “指挥官，指挥官？能听到我说话吗？”

　　 怀中的指挥官闭着眼睛不为所动。

　　 “虽然不知道指挥官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应该立刻带他返回基地。”威尔士亲王分析道。

　　 “好。”欧根点点头，把指挥官抱起来往小艇方向走过去。

　　 “胡德，还有这位女士，请跟我来，这里不宜久留。”威尔士对春田和胡德两人说。

　　 “好，”胡德点头，她看到春田有些迟疑的样子，说，“春田，跟我们一起回基地吧。”

　　 “可是……”春田感到疑惑，刚才这个人无论是容貌还是神态，甚至昏睡的样子都和记忆中的指挥官一模一样，他甚至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可是他为什么穿着一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

　　 “‘可是？’，可是留在这里并不安全。而且你也认为他就是你的指挥官，对吗？”

　　 春田下决心点点头。

　　 “那么威尔士，有劳你带路了。”胡德转身对威尔士说。

　　 “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吧。”威尔士突然对旁边空无一人的地方说道。

　　 胡德闻言一惊，还有谁在这里？

　　 “呵，皇家的人感觉真是敏锐啊，我还以为你们都没有发现我呢。见到故人，都没有欢迎一下的意思吗？”夜幕下，一个黑色身影向几人走来。

　　 闻到浓烈的血腥气，更是因为所听到的声音，胡德皱了皱眉头。

　　 戴着大檐帽，穿着沾满血污的外套，手中还提着怪模怪样的装置，说话的女人从黑暗中现身了，她带着玩味笑容的面庞被篝火照亮。

　　 “俾斯麦，我想你观察了这么久，应该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了，所以不要再摆谱了。”威尔士扭头就走。

　　 胡德暗暗拽了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春田，带着她跟上威尔士走了。

　　 俾斯麦耸了耸肩，自嘲地笑笑，跟上了三人的脚步。

　　 ……

　　 海边军事基地，医院。

　　 对于舰船的检修通常是在船坞中进行，在旧港区，舰娘本身几乎不会生病，但是自从来到了新世界，舰娘们发现自己偶尔也会需要到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缓解出现的不适，正好在这里发现了这样一座医院设施，也就用上了。

　　 而指挥官遇到不舒服的情况，也会在医院进行休养，至少从外形和体型来看，他和舰娘们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女灶神和茗喵听到返回舰队带来的消息，放下船坞的工作急匆匆赶过来，女灶神知道怎么照顾人类，茗喵听到消息不放心指挥官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女灶神派人去皇家把吸血鬼和英仙座找来给自己帮忙，结果整个皇家都知道了，于是包括平板和目前已经报到的女仆团在内几乎全体未在执勤的皇家舰娘都来到了医院。

　　 欧根把俾斯麦送到铁血宿舍，胡德去白鹰通知企业，在门口遇到了刚刚赶来的贝法，她们和稍后赶来的欧根汇合，分头去通知了拉菲，长岛，黎姐，海伦娜，赤城，爱宕。

　　 这又惊动了白鹰，重樱，鸢尾，铁血。撒丁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整个港区的舰娘都涌向了医院，她们挤满了从急救室外到医院门口的空间

　　 “请大家不要激动，不要挤，不要造成伤害事故。”4A平板，余裕平板，长门 ，波斯猫，黎姐，利托里奥亲自出动在病房门口维持秩序，以目前混乱的情况，只有她们出面才行。

　　 “指挥官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指挥官负伤了吗？需要输血吗？”

　　 “听说指挥官遭遇了敌人，他还好吗？”

　　 “指挥官没有接敌也没有负伤，他只是突然陷入了昏迷，目前生命体征平稳，并没有生命危险，请大家不要乱传谣言。”黎姐解释道。

　　 她们几人暗暗感叹，消息在传播中果然是会逐渐失真的。

　　 ……

　　 女灶神一筹莫展，按照设备的读数，指挥官是无恙的，但是他就是躺在那里醒不来。

　　 要干涉吗，可是他一切正常，要怎么干涉，用什么干涉？

　　 要不管他吗，可是万一他此时正需要来自外部的帮助呢，假如这样放着不管的话，他因此永远醒不过来该怎么办？

　　 “情况怎么样了？”

　　 女灶神问声扭头，看到了一脸忧虑的企业，和扶着企业肩膀的贝法。

　　 “所有读数都显示他一切正常，可是他就是醒不过来。”女灶神摇摇头。

　　 企业冲到床边，攥住指挥官的手，趴在他的胸膛上。

　　 “指挥官，指挥官，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企业埋头在指挥官胸口，眼中流出两行清泪。

　　 贝法深吸了一口气，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按耐住扑到指挥官身边的冲动，拉过女灶神，问道:“对于他现在的情况，有没有治疗的方案？”

　　 女灶神摇摇头，“对于人类的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如果贸然乱用药物，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

　　 ……

　　 “像我们这样的人，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世界簇。”对面的男人说道，“你有你的世界簇，我有我的世界簇，我们在完全不同的世界树上，互相之间被分割开，而这些墙壁似乎不能打破，即便现在你理解的见面，也只是大脑对于接受到难以理解讯号的一种熟悉化处理。”

　　 指挥官看着水幕墙一样介质后面的男人，问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你看到这些是因为你在危险领域中解码了一段只有人类才能理解的信号，”他说，“而我，我并没有‘出现’在这里，这只是一段编码的……你可以理解为广播讯息，你和发出这段讯号的人，也就是我，处在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世界。

　　 “既然你能接收到且在解码后还能如此清晰，那么说明我们有一些共同特征，比如我们都是人类，我们都是‘离乡之人’，而且我们的经历一定很类似。”

　　 “离乡？”指挥官疑惑道。

　　 “我们的家乡是同一颗地球。‘地球’，你想起来了吗？”对面的人感叹道，“你可真幸运，首次在这里就有人帮助，我当时……”

　　 “你在说什么？‘地’？‘球’？这两个字？它们怎么会组成一个词汇？等一下，你刚才说了同一颗什么？可以重复一遍吗？”指挥官发出一串提问，然而他自己也很快搞不清楚自己在提问什么了，最终，他只能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看你的情况，我不必再说一遍了，反正我说了你也会忘记，你只能自己把他们想起来。

　　 “话题被你扯远了，说正事，你遇到了认知冲突，而且因为是第一次遇到，不会处理它们，所以陷入了精神危险。

　　 “我没法给你太多的帮助，因为这里是危险领域。哦对了，危险领域生存法则第一条:永远不要相信这里任何出现的东西嘴里说出来的任何话语，也不要向它们透露任何你所在世界的信息。”

　　 “包括你在内？”

　　 “包括我在内，这是一段广播讯号，虽然我对它进行了加密使之变得只有人类才能理解，但我不能保证讯号没有失真或者没有被解密篡改。你需要对听到的内容有自己的思考;

　　 “回到正题，关于认知冲突，这是人脑将不该拼凑在一起的记忆强行自动整理导致的，为了避免这种事，你需要亲自把它们合理地整理起来，这可以解决认知冲突，而且可以帮你回忆起往事;

　　 “关于危险领域，你现在是因为认知冲突而陷入了危险领域，但没关系，你已经成功触发了‘遗忘’这样的自我保护机制;需要担心的是之后，你可能会受到从这个层面发起的攻击，严重的话会重新陷入危险领域，到时候你就得靠自己了;

　　 “会进入这里的人，说明他们都处在不安全的境地，你回去之后应该会遇到敌人，一般来说，这些敌人……”

　　 “等一下，你说话没有声音了。”指挥官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提醒道。

　　 对面的男人闻言苦笑道，“这应该是五级武器的功效吧，作用速度更快了。”

　　 “看来我透露不了更多了，毕竟这里是危险领域，”他耸耸肩，“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对了，不要把任何有关细节的内容说出口，记得吗，这里是危险领域，不要相信出现在这里的任何东西，包括我，挑你觉得能说的，或者说本来就到处都会存在的‘世界规则’，我只能用我已知的帮你理顺思路，整理好你的想法再开始说，如果你觉得说出来的内容会导致危险，那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

　　 午夜时分，指挥官还是没有醒来。

　　 急救室外忧心忡忡的舰娘们大多都被安慰之后送回了宿舍。

　　 “春田，有人要见你。”胡德在刚刚被叫出门以后，又返回急救室旁边找到正坐着等待指挥官的春田。

　　 春田很疑惑，难道这是所谓的审查机制，来得这么快？但是看着胡德也是一脸好奇的样子，春田又觉得不像。

　　 去看看就知道了，春田起身跟着胡德走出医院。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看见了前面围成一圈的女仆团。

　　 “我说过了我是战术人形，不是人类，更不可能是什么间谍！”春田听见了一个熟悉的，这会正很没好气的声音。

　　 “WA酱，她们好像根本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这是一个温柔的声音。

　　 “虽然我不是什么民用人形改造来的战术人形，但即便以我的情感忍受能力，也要对这些长着人类外观却根本听不懂人话的生物感到不耐烦了。”

　　 “胡德你来了，”人群旁边的格罗斯特迎接胡德，“那么，这位就是你说的‘战术人形’，春田小姐吗？”

　　 “G36，WA酱，代理人？”春田根本没顾得上她们在说什么，她已看清了场中站着的三个女人，惊喜地呼喊着她们的名字向她们跑过去。

　　 “春田太太？！”她们看到春田也惊喜万分，异口同声地喊着跑向春田。

　　 ……

　　 指挥官整理了思路，尽可能降低自己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量:“我的记忆告诉我同一段时间发生了两件事，而且我同时身处两个地方，这根本不可能。”

　　 “有没有可能它们不是并行的，而是串行的？”

　　 “这两个词语……很熟悉。”

　　 “很熟悉但不知道什么含义？看来你被自身保护机制强行排除的记忆还有很多，而且我们的经历也许真的很类似;我换个说法，有没有可能它们不是同时发生的，而是前后发生的。”

　　 “这怎么可能？而且其中有些事不能前后发……”

　　 “这怎么不可能？你不觉得你这些新产生的记忆的一些部分很怪异吗？那是自动拼凑之后发现不合逻辑硬补上的部分，完全是生搬硬套的。你知道做梦吗，梦中的不合逻辑之处在醒来后就会被强行整理，于是会产生类似的效果，当然，你现在想起来的这些记忆肯定不是梦境。”

　　 “如果这些事情是前后发生的，那这两个世界……”

　　 “首先牢记不要透露自己世界的信息，其次，仅仅经历两个世界不足以让你发生认知冲突，至少得有三个。”男人说道，“而且以我们这类人的情况来看，说不定你至少是四个;比如我，现在已经整理清楚的就有六个。”

　　 “储存的能量只够聊这么久了。”男人看看手表，接着说，“我该消失了，以后应该再也不会见面了，祝你好运，踏入这个……‘征途’……的倒霉蛋，或是说幸运儿。”

　　 “无论怎么说，你应该是帮助了我，谢谢你。”

　　 “谢我是不用谢了，毕竟我们之后应该是永无交集，”男人说，“会这么想这至少说明你不是个屑。想谢我的话，等你以后搞明白了，记得帮助那些有同样经历的新人，让我们这些地球来的人以后存活率高一些就可以了。”

　　 “さよなら。”他挥了挥手。

　　 随着眼前之人的消失，周围一切陷入了黑暗。

　　 起初，指挥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很快，他明白正在发生着什么，他在忘记这一切，他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他忘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最后，他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什么这件事，他甚至也忘记了自己预知到自己会忘记一些事情的事实。

　　 他挣扎着要记住一些内容，最终，他记住了一件事，“离乡之人需要想起重要的事情”。

　　 究竟为什么自己会忘记应该要记起来的事情？记忆一片空白的他愤怒着，手攥得越来越紧。

　　 ……

　　 陌生的天花板。

　　 睁开眼，最近的是企业惊喜且布满泪痕的脸，“指挥官，你终于醒了。”

　　 指挥官的手感觉到了什么，他抬起刚才紧攥的手，发现企业的手被自己捏出了红白相间的指印。

　　 “对不起，亲爱的，我刚才……”

　　 “没关系，没关系。”企业扑在床上，把指挥官搂进怀中，使劲亲吻他的额头。

　　 旁边另一位银发少女松了一口气，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

　　 “春田？G36？WA酱？代理人？”指挥官看着床边的四个女人，“你们真的在我眼前……我好像在做梦一样。”

　　 “长官，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了。”G36关心地问道。

　　 春田想起前一天傍晚发生的那一幕，她低下头捏住了手套有些不安。

　　 “我好像有些失忆了，不过我现在又能想起很多事情了。”指挥官想了想，他看着床前的人的动作，“春田，你不要自责了，我昏倒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我真的没有想到……”指挥官闭眼体会着，“大家会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

　　 “无论如何指挥官现在的样子让人感到很不安，我想应该让我来照顾指挥官。”代理人说。

　　 “不行，现在应该已经很晚了，你们该休息了。”指挥官看向窗外，“我记得醒来的时候问过时间，当时已经是一点多了。真是的，我这个样子，甚至没办法起来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他有些自责地说。

　　 “G36，请去外面找一下贝尔法斯特，让她进来。”指挥官说。

　　 “好的，长官。”G36闻言走出去。

　　 ……

　　 “亲爱的，你叫我？”贝法走过来问道。

　　 刚刚格里芬和铁血工造的人聚在指挥官床边，港区的舰娘们都离开了病房，给他们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是的，贝法，我想麻烦你给她们几人安排一下住宿的地方。”

　　 “可是指挥官这边……好吧，反正我待会就回来，还有企业她们陪着你; 那，应该安排在哪里呢？”贝法不清楚几人的身份，所以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排。

　　 “我记得生活区那边还有几栋没有启用的宿舍大楼？”指挥官回忆了一下。

　　 “是的，就在已启用的舰娘宿舍区附近。”

　　 “启用离其它宿舍最近的一座大楼，给她们安排在那里就可以了。”

　　 “好的，亲爱的。”贝法点点头，“那么几位女士，请跟我来。”

　　 “长官，我不能走。”G36看着指挥官，坚定地说。

　　 “指挥官，你的样子很让人担心。”春田说。

　　 “虽然……虽然我是很想去宿舍休息啦，但是……但是……但是其他人都在这里，所以所以我我我也是不会走的。”WA酱一如既往地扭扭捏捏。

　　 “主人大人，这时候离开的女仆是失职的，这时候离开的誓约之人是不可饶恕的。”代理人用冷峻的脸说着温暖的话。

　　 贝法听到这些，轻笑一声，她已经隐约猜到了这几个女人和指挥官的关系。贝法和指挥官对上了视线，她的眼神中带有包括关爱，嘲弄，落寞在内的等等复杂的情绪。

　　 她在指挥官摸不着头脑的疑惑视线中噘了噘嘴，转身走到门边拉开门，对着外面说，“大家都进来吧。”

　　 企业，拉菲，长岛，海伦娜，胡德，欧根，赤城，爱宕，黎姐她们从门口涌进来。

　　 “指挥官，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我感觉好多了，你们都去休息吧。”

　　 “不，我不走。”企业倔强地说。

　　 “在看到指挥官大人活蹦乱跳之前，赤城是不会走的。”

　　 “指挥官，你这个样子只会让我们担心，我们回去也休息不好。”黎姐说。

　　 其她几个女孩没有说话，但她们坚定的眼神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好吧，真是拗不过你们。”指挥官笑道。

　　 众女找来凳子，围着指挥官的床位趴在床上坐成一圈，没找到凳子的一起挤了挤旁边的空床位，大家都不愿意离开房间。

　　 我还真是幸福，指挥官想着，看着女孩们都在床边睡着了，于是自己也闭上眼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