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睡着了。
这倒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即使是看起来锐利又危险的她也无法抵抗午后甜甜的暖阳,很快就像小猫一样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发出低声的梦呓。
在平时这样的事情几乎不会发生的,她只会在罗德岛的暗处如同阴影一样四处游荡,随时准备着听候命令去她该去的地方。哪怕是偶尔打个小盹也会竖起耳朵机警的听着四周最细微的声音。怎么能像现在这样,枕着丝毫没有发现异常的博士的大腿,懒洋洋的像是慕斯养的小猫一样打着呼噜。也许是因为在战场上留下的伤痛在治疗之后依然造成了一点点未知的影响吧,现在的红难得的表现出来了毫无防备的软糯样子。
“嗯哼~接下来盖上这个...唉?睡着了吗?”刚刚结束完一天忙碌的博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却发现旁边的红已经不自觉的凑到了自己的怀里,在睡梦中无意识的蹭蹭自己的身体。而博士则被这幅治愈程度拉满的温馨画面弄的楞在原地,过了好久才想起来给红盖上一张毯子。
“唔……”
静静的抚摸着红的脸颊,这时的博士才发现红实际上是多么的……幼小,面颊上的稚气甚至比同龄人还要多上那么一点。自己的手指忍不住伸进嘴里摸摸红那颗可爱的小虎牙,可是同一刻指尖却被温热潮湿的感觉包裹。
“唉?……”
恍惚间博士甚至没有发现红在轻轻舔舐吸吮着她的指尖,寂静的空气被略带淫靡的支吾填满,舌头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本能的开始服侍,半是逗弄半是渴求的圈住博士的手指,舌尖如同小鱼一般先是轻点着指肚,再向上舔弄着指缝里敏感的嫩肉。而牙齿则是很有分寸的轻轻啃噬,让那股怪异的舒适感能够伴随着点醒触觉的轻微痛苦传达进博士的神经。
“这这这……也太犯规了吧……”
在惊慌下博士费了好大劲才指头拔出,随着一声轻轻的咕叽声手指和红的唇边被拉出了一道银丝,在猛然的袭击后博士花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用纸巾帮红擦干净嘴角的口水。
见鬼...这色气的完全不像是本能反应啊喂!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着装,在之前没有忘记正在打呼噜的红垫上一个松软的枕头接替自己大腿的职位,又愣愣的看了好长一会红的睡颜才抱着文件匆匆离去。面前的红又回到了往日少见的恬静状态,在梦里无意识的咂着嘴。
然而今天的工作远比她想象的要繁重,用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手里沉积地质一样的文件才被慢慢考古发掘完毕,等到她提着一盒从食堂打回来的夜宵推开门的时候已是夜晚,她本以为红早已醒来,再一次融化在阴影里消失无踪,但是她却看到红蜷在沙发上,把自己留在椅子上的大衣团成一团搂在怀里睡的正香。
甚至还让上面沾了不少无意的口水。
“红……睡了那么久?”
酥脆的煎饺在红的口腔中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和肉馅的鲜味爆裂开来,伴随着接连不断的清脆响声向味蕾传达着幸福的味道,在红咀嚼的间隙博士无奈的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红的小脑袋,向眼前一时间显得有点笨笨的小狼崽继续陈述着事实。
“是啊,而且还把博士的衣服用口水弄脏了呢,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是为什么啊,红?”
“因为...上面有,博士的味道,红,很安心。”丝毫不害羞的红抬起脑袋向博士那么毫无保留的说着,让后者只能无奈的搓搓红的耳朵,心里却已经有了更多的小小想法。
“嘛~不过红最近一定很累吧,不然也不会变成那副样子的,对吧?”
“好像...确实是这样...”红低下头往自己的嘴里填了一个灌汤包,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博士脸上灿烂的微笑里多了一丝丝其他的东西,随后自己的小脸就被猛地捧在手里。
“嘛~那要不要,博士来帮红好好的放松一下自己呢。”
“唔?放松……”尚在迷茫中的红困惑的眨眨眼睛,却感到什么尖锐细小的东西刺入了自己的肌肤,伴随着一小阵锐痛身体的掌控权开始迅速丧失,很快就如同孩童一样无力的瘫软在博士的怀里。带着一丝丝惊诧她抬起头试图读懂对方的神色,但是博士眼神中的清澈与和蔼却和所做的行为,以及手边闪着寒光的注射器丝毫不匹配。
“为什么...博士要这样做?...”没有反抗能力的红只能把脸埋在博士的胸口轻声发问,在内心她从来就不盼望着回答,毕竟自己受过了太多无端的苦痛,但现在的哀求换来的却是头顶被亲切的轻轻爱抚,而在这样行动受限的情况下这种亲昵的行为只让自己本能的想要依靠离自己最近,情感上也最亲密的人,哪怕……自己现在的情况还是对方一手造成的。
“啊……因为平时的红,总是在一个人面对着那么多,那么艰难的事情呢。”博士笑着用指尖玩弄起红耳朵中的绒毛,沙沙的声音和微痒感让红本能的眯着眼睛往博士怀里缩了缩,在内心也不由得的顺从起对方来。
“所以,或许这一次,红也许可以试试放心的把自己的身体和一切交给我呢。”
交给……博士?
虽然嘴上那么说着,但在红的心底,如果真的要把自己的一切完全的放心托付给某人的话,博士或者凯尔希是红心里唯二的选择,这么想着她不由得的像是撒娇一样用面颊轻蹭博士的胸口,之后顺从的被轻轻抱起。
“嗯哼~不过刚刚的药剂只是让红能好好放松自己的前菜呢,现在,我们来吃正餐吧。”
“咕呜……呼……好……好紧……”
纤纤玉指被强迫着攥紧手中的布团,而外面布料的触感在绷带的压迫下紧紧的贴着拳头上的每一寸肌肤,而在这样严厉的包裹外还有一层紧致的丝质束手袋来加固,然而即使红的整只胳膊已经淹没在了一层雪白色的丝光里依然没有让博士满意。而是用交错的丝带进一步强化着束缚的艺术性与优雅。
之后双脚上包裹的棉袜伴着一丝丝潮气被蜕下,精致的足趾被指缝塞入的浸满胶水的棉团粘死在一处。“对肢体末端的束缚有时候是制造无助感的最好方式。”莱娜在教导博士的时候好像是那么说过,而红脸上愈发明显的拘谨表情也告诉博士此言非虚。
“能不能...稍微轻一点...”低声下气的红往博士的怀里凑了凑,然而却没有能力也没有想法去阻止对方继续束缚自己的动作,就这样任由着身上的丝带一点点把自己装点的愈发精致。所幸博士听到了自己的祈求,手下的动作也慢慢放缓,只是束缚的严密程度却丝毫没有因此而打折。
双腕被贴在大腿根上缠绕固定,手臂也被精致优雅的同时不失紧密的菱缚死死固定在了身体两侧。而从腿根到脚掌的一串精致的蝴蝶结则让双腿和双臂一样被固定在一起再难以活动分毫,所幸缓慢轻柔的束缚减少了红受到的痛苦,但也让自由被逐步剥夺的过程钝刀子割肉一样刻骨铭心。
她本来该害怕这样的感觉的,一点点失去支配自己的权利是让红最恐惧的事情,可是现在的红内心里却充满了莫名的安心感,痴痴的看着博士束缚自己的每一步动作,仿佛是被催眠一样在这般束缚下甚至开始愈发放松起来。当布团被送到嘴边的时候她甚至主动探出头咬住之后一点点吞进嘴里,让口腔被一点点填满。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是清醒的红一定会有这样的疑问。但现在的她在身体的支配权已经丧失的情况下无法反抗对方的行为,内心也被对博士的信赖和绝望无助的处境构成的斯德哥尔摩效应彻底支配,从里到外的成了任博士玩弄的俘虏。
在唇齿之间勒上的丝巾让自己的语言能力被阻断的时候,唯一一点清醒的理智让她猛的醒悟过来,身体上结实的束缚已经是确凿无疑的事实,在每一次挣扎中用温和但又无可挑剔的阻滞昭告着红自己的存在,试图呼救又被牙齿之间硬实的丝结和填满口腔的棉布阻止。但当她惊恐的在博士怀里扭动的时候却感到了对方亲切的抚摸,一点点让她内心的焦躁与恐惧得到了排解。
“红现在很害怕吗?”伴着耳边关切的低语,自己的身体被搂在怀里摆出尽量让人放松的姿势,琥珀色的眼瞳里不知何时已经盈满了委屈与恐惧的泪水,将博士的胸襟一点点润湿,直到敏感易碎的内心里积累的情绪全部释放为止。
我怎么会……这么脆弱啊……
似乎是内心里坚硬的东西已经被温柔全部的融化,现在的自己如同幼崽一样只能本能的依靠让自己信赖的人,身上的束缚和被注射的药剂带来的无力感更进一步的加剧了渴望,使得现在的她反而渴望起了在更多的束缚下失去越来越多的活动权利时,那种莫名的安心感。
“嘛~要继续吗?”
毫无疑问的对耳边博士轻声的请求点头同意,但在束缚加重之前一抹漆黑遮蔽了自己的视野,让她对片刻之后的未来充满了恐惧。
随后厚实又紧致的拘束感一点点蔓延上身体,依靠裸露肌肤的触感红勉强能判断出身体上包裹的应该是丝袜一类的织物,只是触感更加细腻的同时带来的束缚也愈发的紧实严密。一开始红还能数着丝袜在包裹时发出的摩擦声来勉强从让自己愈发绝望的束缚中转移注意力,但是包裹结束时两团凝胶一样的东西被指尖轻轻推入耳道,伴随着一阵让红想要缩起身子的冰冷将听觉阻断。
无力反抗,唯有任凭着束缚愈发加剧,自粘绷带带着更加紧实的感觉在脚底开始一点点向上蔓延,如同先前一样直到脖颈之下才缓缓停止,随后鼻尖与下巴先是被细腻的丝袜包裹,又和整张面颊一起被慢慢封死在了绷带里。
“咕……”
在寂静与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感官才统一的陷入了沉寂宣告着所有的拘束告一段落,在意识中只有无穷无尽的束缚感从身体的各处传来。
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嗅觉也只能感知到干净织物的清香,而身体的活动则被身上厚实的包裹和严密的束缚压制的死死的,更不用说在红挣扎的过程中还感到了一层额外的茧壳一样的,似乎是拘束睡袋一类的东西把已经动弹不得的身体吞没,而面颊则在包裹下像是被带上了一副没有留出五官的面具,只有银发和狼耳暴露在空气中。
自己的处境只能以绝望形容,若是没有外人的怜悯只能困死在束缚中,而恶意则能让无法反抗的她溺毙在深渊里。但在此刻红也只能隔着面颊上裹着的东西试图捕捉到一丝不同的气味。
然而很快一丝丝熟悉之人的味道如同漆黑大海中家乡的灯塔,让在红心头蔓延的恐惧一点点休止,逐渐变成了淡淡的安心。
是博士……
那个能让她想到家人的,如同午后暖阳人,或许此刻就在她的身边默默的陪伴?但也许只是在束缚时手上沾染的残留?无论如何,只是这样能够清楚的留下存在痕迹的气息已经足以让红一点点安定下来,躺在此刻如同温暖茧房一般的束缚中沉沉睡去,而无助与绝望也一点点化成了安心的感觉。
而在束缚之外,博士正在轻轻的抚摸着红已经被完美无瑕的雪白包裹覆盖的面颊,而身体则被安置在与面部的包裹同样颜色的纯白睡袋之中,在无数条隐藏的固定带束缚下被妥善的安置与禁锢。
床头柜上,已经用完的针剂勾起了博士的回忆,在昨夜凯尔希将昏迷不醒的红托付给她时,同样把这管针剂一同交付。
“它能让红的身体机能在一周左右的时间内处于抑制与快速恢复状态。这样能够防止伤痛可能带来的带来的永久不可逆性损伤,当然,在这种状态下她需要妥善的照料。”
“那你应该把红交给医疗部。”博士强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尽管眼中按捺不住的怜惜已经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但是某种叛逆还是让她试图回呛。“你清楚,我并不是十分擅长任何的医疗护理……”
“红不需要医疗护理,她只需要有人照她平日的衣食起居,同时……”说着一张假条被从博士的床头柜中翻出,娟秀的字迹伴着轻微的沙沙声跃然纸上,随后被凯尔希放进了上衣的口袋∶“给她一点精神上的抚慰。”
“给她一点精神上的……这和受伤有什么关系……”博士满不在乎的毒舌回敬,可是当她看到凯尔希脸上那副赎清罪孽的修士一般的神色时却恍然大悟。
“博士,我知道你看过了那些东西,你也知道那个孩子被我做了什么,所以我也不必再一次以撕开旧伤口的代价来陈述了。”
“我知道,凯尔希,我也能理解……我记得,在我们的关系还未如此水火不容的时候,我们曾经探讨过黑夜在文明语境里的意象。”
“可是,谁有想到失去太阳会让我们在黑暗里如此疯狂呢。”伴随着叹息凯尔希轻轻触摸着红的面颊,之后抬起头带着一丝微笑看向博士。
博士,你的共情能力与同情心比我要强上一些,所以或许让你来代替我去打开那个孩子封闭的内心,抚平里面被无意识的恶意留下的创痕,是更为明智的选择吧。”
“唉?已经睡着了吗?”
周围轻微的变化打断了思绪,手中抚摸着的茧子起伏的变化已经变得平缓均匀。
慢慢的她也感到了袭来的疲倦,就这样躺在被窝里把身边的红当成了抱枕,不过为了后者舒适的睡眠还是没有做出太造次的举动。
自己好像都忘记了给红的身上放上一点小玩具做枯燥拘束的调剂了呢……不过现在来修正疏忽似乎太晚了,于是她索性往红的身边靠的再近一点来让两颗心贴的更紧。
“嘛……莱娜小姐教导我说,对身体的束缚有时候能够帮助敲开紧锁的心扉呢。或许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可以好好试试呢。”
手掌慢慢抚上红的心口,隔着包裹感受着生命的律动,直到博士的意识也开始被疲倦一点点占据。
“不管怎么样,晚安啦,小红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