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刚刚那是？”
到自己亲手粉碎自我空间的场景为止，凭空多出来的记忆甚至让他感觉到一丝眩晕感。
没错，仅仅是场景而已，自己记起来了什么，凭空对“女神”喊了什么，都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瑞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依旧处在自己的空间中，“难道刚刚是某种警示吗？为了让我避免走向那种结局？”
给凭空多出的记忆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嚯，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手段，我不得不夸奖你的努力。但是，谁给你的自信，到了这里你就能打败我呢？”瑞顺着声音望去，与自己几乎一摸一样的脸露出古怪的笑容。
顺应着“瑞”的手势，半数剑拔地而起。
“怎么？很惊讶吗？自己亲手制作的剑如今却背叛了你的感觉如何？”“瑞露出戏虐的表情。
瑞思考着对手曾经说过的话，“背叛……背叛？他为什么要向我强调这个呢？还有他最后用来攻击我的匕首……我明白了！”
瑞的目光移向了悬浮在空中的武器，一个推测在他的脑海中成型。
瑞摆出一副愤怒的表情，将“无”握在手中，“你这该死的小偷，把我的身体还有它们还回来！”
随后直接向着“瑞”冲刺了过去。
“吼？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就把它们还给你吧。”“瑞”一挥手，天空中的几把剑就带着凌厉的剑光向着瑞冲了过来。
眼看着剑光已经来到了瑞的身前，瑞却主动放弃了防御，张开双臂将胸膛暴露在剑光之下。
“什么！？”站在山丘之上的“瑞”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果然如我所料。”飞驰的剑光在瑞的胸前停了下来，像是感受到瑞的气息一般，有些欢快的转了两圈，接着将剑柄转向了瑞这边，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瑞握住剑柄，随后，一丝极淡的黑气从剑体中被排斥出来。
瑞轻柔的抚摸剑身，感受着剑传过来的喜悦的感情。“这么看来，语言，真是一把强大的武器………为什么你会跟我强调背叛，为什么一直试图激怒我，我终于明白了。”
“你控制了我的身体才不到一个小时，就算是现在的我也没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那么多剑乃至半个空间的控制权转交给其他人，还让她们对我兵刃相向，更何况是你这个外来者呢？”
“嘁。”“瑞”脸上的余裕消失不见。
瑞回想起刚刚出现在脑海中的记忆，就算是临近最后，无数的剑光从天而降，自己也未曾因为她们而受到任何的伤害。
带着歉意，瑞再次抚摸剑身，“没错，这里的每一把武器都是我亲自提取出来的，我的剑怎么会伤害我自己呢？尽管现实中只过了短短几天，但在记忆世界中我们已经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我命令它们攻击我，它们也未必会出手的吧，我真笨……”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我早就已经……”
“别装了，我刚刚还在好奇，早晨的那次头痛是怎么回事。现在看来，是你趁机裹挟了我的一部分，然后再以我的名义命令、侵蚀它们吧。里应外合，再用语言让我失去理智，接着让我们内斗，好大的一盘棋啊。”
看到自己的图谋被戳穿，“瑞”的表情变得阴沉，“或许你说的没错，但这又如何呢？在它们眼里，我依旧是瑞，正如你所说，它们是不会攻击我的，我们实力相当，你能够拖住，可外面的她呢？”
“实力相当？”瑞轻笑出来，“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暂时不要插手，我会解决的，明白吗？”瑞对着手中的剑刃低语。
手中的武器收到指示之后，化作一道轻快的流光，向着天上的剑幕飞过去，流光所划过的地方，剑刃纷纷落回地上，任凭“瑞”如何命令都没有任何回应。
完成了任务的飞剑回到了瑞的身边，摆出了攻击姿态，一副要和瑞共同上阵的模样。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次先交给我，为了我，也是为了你们，多少让我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嘛，好吗？”
飞剑有些不舍的环绕两圈，最后还是落在了地上，“谢谢。”
“肉麻的游戏结束了吗？不过没关系，等我击败了你，它们，尤其是它，都会成为我的奴隶。”
“只可惜，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话音未落，瑞甚至没有带武器，直接向着“瑞”冲了过去。
“什么？”这种于平常不同的打法显然让对方有些猝不及防。只能堪堪挡下瑞袭来的拳头。
“切，尽耍些小聪明。”慢慢找到了节奏，再加上对方有着一丝混沌的加持，甚至力量还隐隐胜过瑞。
“看来也就这种程度了吧，刚才的气势呢？”感觉到优势的“瑞”开始了嘲讽。
瑞后退两步，向着脚下的大地出拳，扬起的尘土遮挡住了两人的视野。
“玩着一手吗？”“瑞”试图后撤步来躲避偷袭，但瑞的拳风已经贯穿了风尘，直奔面门而来。
“休想。”“瑞”迎着拳锋打了上去。
“上当了吧。”瑞以掌换拳，拍开了迎面而来了拳击，一个接力翻过了对面的头顶，一个勾拳命中了他的背后。
吃痛的“瑞”回身一个回旋踢，在空中的瑞无法调转身形，结结实实的被打飞到尘土之中。
“哈。。。哈。。。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而已。”眼见胜负已分，“瑞”得意的笑了起来。
“没错。。。确实结束了。”扬尘散去，瑞扬了扬手中像是玻璃碎片一样的东西。
“糟了，这是！”
爬起身来，担了担灰尘，“不错，裹挟了我的一部分，再加上掩盖自己气息的屏障，确实能够骗过它们的感知，但是要是那层屏障有了裂痕呢？”
丝丝邪恶的气息从“瑞”的身后涌出，“瑞”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可恶啊，你这家伙！”
六柄剑环绕在瑞的身旁如同羽翼一般，“好了，多余的狠话就不要再多说了，再不拿出实力来的话，你可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哟。”
“瑞”的身形开始碎裂，黑色的黑影从躯壳中释放，汇聚成巨大的恶魔，强壮的身躯被完全解放，狰狞的利爪以撕裂的气势向瑞冲了过来。
厚重的地震开了来袭的利爪，“喂喂，自己把身躯放大，还是在我的世界里，不是正好给了我进攻的机会吗？我的经验白学了吗？”
只是轻轻的一握拳，原本沉寂的武器都发出剧烈的鸣动，随后纷纷悬于空中。
“凭你这黑雾一样的躯壳，能抵挡多长时间呢？”
……………
一个个死穴接连被攻破，恶魔渐渐陷入劣势，狂躁的他释放了混乱的魔力，这些魔力如同虚弱的诅咒，被沾染的剑刃都变得虚弱起来。
“没用的。”神圣的光芒从细剑中爆发出来，所到之处魔力如潮水般退去。
“啊！！！可恶啊！！！”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胜算的恶魔开始了最后的挣扎，他胡乱的攻击着试图扰乱的他的武器，报复一般的把仅剩的力量冲击在脆弱的剑身上。
“这就是最后了！尝尝我新想出的招式！”“无”出现在瑞的手中，六柄剑化作流光汇聚到了剑中，一把华丽的大剑最终成型。“以此利刃，斩无不断！粉碎吧！连轮回都一同粉碎！——断命！”
玄妙的气息笼罩着断命，带着冲天的剑光当头劈下。断命，斩断生命，斩断命运，恶魔的生机从剑痕处快速流逝着，混沌的魔力不断被消磨殆尽。
“啊啊啊！别得意的太早！我们的神很快就会归来！万事万物，都会………呃啊啊啊！”
庞大的身躯化作光粒子消散在空中，精纯的魔力成了滋养空间的肥料。
瑞长叹一口气，手中的巨剑恢复了原状。同时，一道巨大“断命”的虚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地上，并且不断凝实。或许一段时间后，他就会成为瑞新的底牌。
“呼，累死了累死了，要不是时间充足，这七道力量还真的难以融合到一起。那接下来………”
一道身影从消散的恶魔中显现，随后从天而降，被几柄飞来的剑接住落在了地上。
“好了，事情终于结束了，现在，回到我的身体里来吧。”
瑞抬起了被裹挟走的那部分“自我”有些颤抖的额头，随后。
“哎？哎！这是！？”
虽然五官隐隐有一丝丝相似，但白皙的皮肤，光滑的脖颈以及隆起的胸部昭示着她的性别。如果瑞有个妹妹差不多就应该是这样。
“额…这……为什么会？”瑞陷入了混乱之中，
“难道说……我其实是个女孩子？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外貌才变得像男人？不对不对不对！那艾莉莎怎么会产下蛋呢？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喂，喂！醒醒！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瑞拼命摇晃着另一个自己的肩膀。
另一个瑞空洞的眼神终于恢复了神采，看到了身前的自己，有些慌乱的喊道，“快！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阻……哎？我能说话了？”
她有些害怕的环顾四周，“他呢？”
“结束了，那个控制你的人已经被我们消灭了，别那么惊慌，现在说说我们的事。”
“好……太好了……”眼前的女性长舒一口气。
“咳咳，首先，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外貌……额…～是女性呢？”
“是这样的……刚刚苏醒意识的时候，我只不过是一个……嗯……意识的光团吧。我才一觉醒，就感觉到有一股的力量试图控制我。我拼命的抵抗，可是最终还是无济于事。他将我囚禁了起来，肆意使用着我的能力，或许是觉得女性的姿态更容易操控，他将我变成了这副模样。”
“原来如此，看来我面临的危险有些超出我的预料了，先是那个刺客，然后又是这次的分裂………对了，你有从他那里获取到什么信息吗？”
她有些挣扎，看来她身上经历的事情给了她很大的心理阴影。
瑞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虽然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是为了我们的安全，我们的理想，我需要尽可能的掌握对手的情报，可以吗？”
她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在我被他控制的时候，他利用我从你那里分得的权限，侵蚀着这个空间，并且还干扰这些武器的感知，让她们听从他的号令……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难受吗？因为我，他控制了这个空间，占据了身体，还……而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没办法干涉，甚至连自裁都做不到，只能祈求你能够将他连同我消灭干净……引发了这些的我实在是没有脸去面对……”
“噫……好了好了！”看着自己的“女性版本”柔弱的样子，瑞就相当别扭。
“不是说要共享情报吗？怎么变成你的忏悔录了。能不能稍微阳光一点啊，你这样还算的是我吗？”
“可是，因为我……”
“没有可是！我们这些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你在自怨自艾什么呢，对吧？”二人身后的剑轻快的舞动，回应着瑞的看法。
感受到了她们的热情，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其实……我也没有掌握到什么关键点信息，只是他在侵蚀的时候自言自语的几段话可能有些作用。”
“首先是，‘哦？还没放弃吗？别那么伤感，想想看，你的牺牲将成为我们伟大神明回归的铺路石，我们所有人都会记得你的，若是你能够加入我们，你甚至可以拥有一同目睹审判的殊荣。’”
“神明……还有回归吗？……信息太少了，还有其他的吗？”
“嗯，‘你不会还在等他来救你吧？别想了，他已经被混沌牢牢束缚起来，也就比你好那么一点点而已，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吧。’”她模仿着恶魔的语气复述了起来。
“混沌……莫非是……还有吗？”
“我认为应该就是你所想的了，‘王子大人赐予我的力量真是太美妙了！等我完全掌握了这个身体，也许我能够。。。’”
“王子？！还有之前的混沌……错不了了，在我们知道的人当中与现在的我们有些交集还能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恐怕只有战团的那个塞尔菲斯了………不过我才接触到这些知识不过两天多，他是怎么做到锁定我的？肯定有什么不对………”
尽管如此，瑞的心情还是稍微好了一些，“多谢了，很有帮助，一会我们………你的身体？！”
瑞眼前女性的身形正在变得虚幻透明，这种情况他最近才刚刚见过。
没错，与艾薇尔的情况相同，那是灵魂体快要消散的征兆。
“能起到作用我也很高兴，这也算我最后的赎罪了吧。就像你刚刚说的，已经结束了，我也该回归最初的模样，如果可以的话，替我跟艾莉莎说声对不起。”
看着自责的她，瑞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未来，艾薇尔也像这样在我眼前消散……难道什么都做不了吗？”
瑞相当讨厌这种感觉。更何况，这样一个与自己如此相近的，同胞一般的存在让瑞觉得安心与充实，瑞不想让她就这么消失。
瑞思考一番，最终摆出了一副冷漠的表情，“吼？所以你想到的方法就是逃避现实？明明犯了错，想到的方法却只有逃避，真是让我感到失望啊……”
她的表情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不是的，我，我只是不想……”
“不想？不想什么？你觉得我们会讨厌你，恨不得你消失吗？”
她目光躲闪，点了点头。
瑞的表情更加严厉，像在教训犯了错的小妹一样，“犯了错就逃避，然后把烂摊子甩给我，这就是我…这就是瑞面对错误的态度吗？犯了错就主动想办法挽回过失，用自己的行为来争取原谅，最后与其他人共同进退。这才是我，这才是‘你’的处事方式，不是吗？”
尽管遭到了“女体化”，但记忆与思考方式应该大致还是相同的，也就是说，眼前的女性是最容易换位思考的人了。
果不其然，她回应道，“没错……可是，我现在的状况，连这个空间都出不去，又该怎么办呢？”
说着她又愁眉苦脸起来。
好恐怖的女体化……
瑞不得不收回前言。诚然，记忆是完全一样没错，但思考方式绝对变化了很多，若是真正的瑞，认定了一个目标，就绝对会各种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难。
可眼前的女性似乎很容易打退堂鼓的样子……真的是连思维都“扭曲”了啊。瑞感到一阵后怕。
但她说的确实没错，他与她本来就是一体，如果没有外力介入，终究是要合二为一的。拖延，也不过是延缓这个时间罢了，如果到最后看着她的思想越来越消退，不得不融合的时候岂不是更难受吗？”
“不对……艾薇尔也是只有灵魂的存在，靠着寄宿在明光坠上能够保持身形，但明光坠是死物，所以不能永久保持灵魂。如果能有合适的躯体……可是我的身体也不可能像灵魂一样分成两份………”
瑞突然瞧见了远处正在成型的新武器——断命。
一个是只有灵魂没有身体，一个是灵光微弱但剑身即将成型。
瑞将这种想法投射到了远方的虚影上。
几乎是同时 虚影给予了肯定的回应，
“谢谢。”
瑞酝酿好情感，转过身来。
“办法已经找到了，但只是一个猜想，未必真的能成功，说不定会把你的灵魂都搅碎也说不定。”
听瑞讲完了他的猜想，她倒是毫无惧色。
“我明白的，我也有同样的记忆，就算不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艾薇尔，为了艾莉莎，都要试一试的。”
“不愧是瑞………好奇怪啊，名字也用同一个太奇怪了。不如以后就叫你‘薇’如何？”
“当然啦，那就拜托你喽，兄长大人？”薇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兄长大人吗……不得不努力才行呢。”
瑞将断命的虚影招到手中，在瑞与她之间狠狠的划了下去，顿时，二人之间的某种联系被切断了。
断命，斩断命运，就连灵魂链接都能够斩断。从此刻开始，薇与瑞，灵魂不再是一体。
接着是适配，瑞将断命推到了薇的灵魂之中。
最糟糕的情况是，两者相互冲突，最后一同粉碎。
稍微好一点的是，剑身压过了灵魂，最终薇变成如同剑灵一样的存在。
好在某种意义上说，两者都是瑞的“造物”，薇与断命的适配性相当好，再加上断命自愿成为薇的躯体，前面的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
与此同时，瑞调动整个空间的魔力，甚至包括世界扩大自身的“创造”性质的魔力。疯狂的涌入薇的身体中。
原本清朗的天空都开始变得阴沉了起来，果然，创造一个新的“个体”，难度超乎他的想象。瑞有预感，就算耗尽这里储藏的魔力，都没办法成功。
“可恶……难道就这么………嗯？”
突然，有一股其他的魔力从未知的地方涌入了薇的躯体，很快就将缺口填满。至此，薇的身体开始凝实起来。
瑞的第一反应是，依然有未消灭的混沌魔力污染了她的身体。但他就很快发现，不但不是所谓混沌魔力，反而与它的性质完全相反，没有似乎恶意的感觉，还透露出一股神圣的气息。
“呼……”
薇的身体完全凝实，也终于睁开了明亮的双眼。
“这下就真的是两个人喽，兄长大人？”
管他呢，从结果上来说，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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