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汤波没有反对,向宇辉就拨了谢亚平的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谢亚平才接,不过谢亚平说了一句话,却把向宇辉气得个半死。
“你是谁啊?你打错了。”谢亚平说。
向宇辉苦笑着对汤波说:“她不肯接,说我打错了。”
“她也许不方便。”汤波为谢亚平辩解道。
果然不久,谢亚平打了电话过来。
向宇辉说看见你在酒店,能不能过来喝一杯?
谢亚平说,是跟汤波在一起吧,我看见你们了。
向宇辉就骂道:“看见我们了还不过来打招呼?”谢亚平说,老公在,不方便啊。
向宇辉又说:“你看见汤波了吗?头发不剪,胡子不刮,就跟个乞丐一样。”谢亚平停了一下,说道:“都是我不好,拜托你劝劝汤波,让他别太难过了,这一天总会到来的。”向宇辉不由提高了嗓门,“既然你这么放得下,那你哭什么?”谢亚平说:“我决定跟老公一起到省城去了,让他忘了我吧!”
谢亚平匆忙地挂了电话。汤波也大约猜出了谢亚平说了些什么,他没有追问结果,只是问道:“她哭了?”
“嗯。”谢亚平这一声哭,弄得向宇辉也想哭,他其实也舍不得谢亚平离开他,他不知道他对她的喜欢,是不是也是一种爱。
汤波忽然显得格外冷静,淡淡地说道:“让她走吧,放手,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向宇辉见气氛有些伤感,端起杯子就跟汤波喝起来。席间,又看见了几个熟人,就多加了几道菜,到结束的时候,全喝醉了。
一行人在酒店门口唠唠叨叨地豪情了许久,终于分手。
向宇辉搀着汤波,趔趔趄趄地前行在灯红酒绿的街道。
突然汤波扯着嗓子吼了起来:“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这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向宇辉也会唱,于是也趁着酒兴,吼了起来:“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路上的行人个个向他们注目,这两个酒癫子全然不顾,两人搀扶着,仿佛正走在悲惨的风雨中。
向宇辉把汤波送到楼下,对他说:“我就不上去了,你回去吧。”汤波含含糊糊地应道:“奥。”就听见砰的一声,汤波摔倒了,向宇辉说,这点痛算什么,自己爬起来吧,我走了。
也没走多远,向宇辉就吐了,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就给自己老婆打电话,然后就坐在地上等。
不一会,孟雨泽到了,见丈夫醉成这样,虽心有怨言,却也不敢爆发,好在离家并不远,再说这条路有些冷清,的士都看不到,所以只得扶着他回去。
在下一个有十多级的台阶时,向宇辉一脚踏空,连同孟雨泽一起,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孟雨泽大声叫起疼来,这一叫,倒把向宇辉的酒意叫灭了不少,他连滚带爬地扶起孟雨泽,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孟雨泽感到下面有液体流出,粘粘的,知道是流血了,对丈夫说:“我流血了,快叫救护车。”
这一摔,把孟雨泽的孩子摔没了。躺在病床上的孟雨泽脸色苍白,以泪洗面。她心里对向宇辉恨得咬牙切齿。
向宇辉虽然知道自己闯下了滔天大祸,但也受不了孟雨泽的恶言相向。终于两人闹了起来。
“你就那么肯定,这孩子是我的?”压抑在内心已久的疑问,这次强烈地爆发了出来。
“孩子不是你的,你满意了?你这个杀人犯。我们离婚,我现在就跟活在地狱没什么两样,离婚吧!”孟雨泽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你终于说实话了,不离我就是畜牲!”向宇辉冲出了病房,回到家里,把以前写好的离婚协议,在电脑里打印出来,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孟雨泽住了一天院,就出院了。她没有回自己的家,她回到自己的娘家。
然而母亲却反对她跟向宇辉离婚。
“不是妈说你,当初反对你们结婚,是因为他穷,他给不了你幸福。你跟着他吃了这几年的苦,好不容易他当领导了,你倒要跟他离了,你这不是正顺了他的意吗?哪个男人不是一当领导就急着要离婚的?”
孟雨泽一肚子的苦水,这时都忍不住跟着泪水,哗哗地倒了出来。
“他那领导,还是我帮他提起来的。”于是她一五一十地把她为提拔向宇辉而跟他的领导上床,被发现以后家庭生活变得苦不堪言,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无辜受到怀疑等等,都跟母亲尽情地倾述了出来。
母亲显然被女儿的疯狂怔住了,然后眼圈儿一红,把女儿搂在了怀里。“你怎么这么傻呀,为他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还跟他离什么婚!”
孟雨泽的爸爸冷不丁地走了进来,叹了一口气说:“雨儿,我都听见了,还是离了吧。”
母亲急了,骂起父亲来:“你个死老头子,说什么呀?”
父亲却严肃又有些冷酷地说道:“他会在心里记恨一辈子的,没人能够忘记那样的事情。”
“你给我出来。”母亲拉着父亲的手,把父亲拽到外屋去了。
尽管关了门,但孟雨泽还是听到了争吵声,她不想父母亲为自己的事情而争吵,欲下床去劝劝,刚拉开门,就听见母亲的怒火如火山一样地爆发着。
“这二十年来,我处处让着你,低声下气地做人,你还记恨着我是吧?”母亲用手指点着父亲,气急败坏地说着。
父亲是教书的,没有母亲那么凶悍。他轻轻地说道:“我就是不想让雨儿像你一样,低声下气地过着她今后的日子。她还年轻呀!”
母亲不管父亲说的什么,只是问道:“你说,你到底还要记恨我多久?”
孟雨泽把门闭了。看来这不是因为我的事情,而是母亲跟父亲的宿怨。孟雨泽想:难道母亲年轻时,有做过对不起父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