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目标有些棘手。
萨卡兹术士缩在这处废墟中,碎石与尘土从上方坠落,身遭不停地轰鸣着。那名炮手的火力过于猛烈,以至于他们这些袭击者反倒像是被袭击的一方。但对方的装备并不支持她快速移动,几个方向都已有人蹲好,一旦炮击稍停一会,他的人就能冲上去肉搏。
而号角也明白自己的装备并不适合近战,她不停地对几个危险的区域倾泻着火力,同时瞟了眼正在将伤者拖进掩体同伴。对方显然是专家,第一次袭击就先击倒了队内的几名前锋,虽然自己并不怕与敌人拼刀子,可队里的其他人就不一定了,眼下还是应该优先撤退……
该死,弹药用光了!
没有一丝喘息的时间,衣着凌乱的雇佣兵们立刻从断墙,地沟,石堆里一齐冒了出来,号角毫不犹豫地丢下了手中的重炮,拔出的短剑与敌人的弯刀擦出了刺耳的火花声。
弯刀上微微亮起,源石技艺!危险的波光从号角脑袋前一秒还在的位置擦了过去,那名萨卡兹术士的手指快速抹过刀身,弯刀立刻像火炬一样亮了起来,连续不断的波光随着萨卡兹的挥动略向号角。她勉力用大盾格挡着,却无法做进一步动作。原本这次的小队是在几名前锋牵制住的同时摸清敌人布置,再由后方的号角和其他术士进行火力压制的战术配置,但前锋全都无法作战的现在,纵使号角身为经验丰富的战士,在没有合适装备的情况下也无法扭转战局,余光里还能看到术士们被近身后的窘境,虽然不适合近身战但他们还是把法杖当作棒子勉强格挡着敌人的直击,为身后的非战斗人员拖延出微不足道的时间,场面可以说是非常危急。
在号角分神的刹那,萨卡兹术士的身躯化作一道黑光流窜至号角的身侧,匕首瞄着她的肋骨缝隙刺了过去。
“得手————————啊!”
毫无防备,也无法防备,来自下方的袭击将萨卡兹术士的身体高高地击飞起来。
援军?虽说被袭击的时候队里的通讯人员立刻就发出了求援信号,但罗德岛最近的驻地有着一段距离,自己也没听说过附近有执行任务的小队……
萨卡兹接二连三地被击飞了出去。号角转过身去,一个身影矗立在她背后的空房顶上,太阳笼罩在她身后,使她的面庞模糊不清,扬起的尘土像舞台上的人工雾气一样增添着神秘的气氛,罗德岛的制服松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昭示着友军的身份。
队员们因援军的到来欢呼雀跃,可号角的表情却没有一丝放松。
被轻易摧垮的士兵,飞扬的尘土,烈日渲染的影子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与当年在小丘郡所见的她别无二致。
一把破城矛被随意地丢来,然后被号角稳妥地接下,刚被击飞的萨卡兹术士已经捂着肋骨爬了起来,右手在空中变换着手势,刚被打成一盘散沙的雇佣兵们随之有序地运动起来,有层次地围住了号角。
号角摆好架势,打算同时警戒四个方向,背后却传来了纤维布料的质感感,以及那之下骨感的背部。
“一名术士,能使用源石技艺造成斩击,有快速移动的手段,两名魔剑士,还有十多人底细不明。”号角头也不回地说着,将攻城矛对准了那名术士。
“哦。”身后的人淡淡了回了一个字,然后抬起了手,尖利的石柱突然从周围爆出,精确地将躲藏的佣兵戳飞出来,反应快的打了个滚溜到一旁,反应慢的就那样被贯穿身体,挂在石柱上痛苦地挣扎着。
手段一如既往。
“你不会要同情他们吧?”
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号角手中的破城矛爆出蒸汽,突然伸长的枪身只差一点就贯穿了术士的身体:“你怎么会在这。”
“我在休假,你怎么会在这?”
“我有任务。”
在石柱的碾压下雇佣兵伤亡惨重。术士见状舍身向号角刺去,这一下似乎是打算和她同归于尽,号角连忙侧身格挡,术士的身体却化作黑光弯出一道曲线直扑她身后的人。
“不好!”号角连忙回身,但破城矛毕竟是笨重的武器,此刻已经来不及了。
那人侧过头来,眼神与术士相交,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术士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想要读出她的下一步动作,只要杀了她,剩余的部下配合自己还能生擒这名指挥官,这一票的损失说不定能因此榨回来。
但她似乎对袭击而来的术士没什么兴趣,随意地将头转了回去。
什……
术士惊诧间,弯刀撞到了另一把破城矛的枪身上。
那把长矛是从空中坠下,拦在二人中间的,一个身影紧随其后轰然落地,仰起一阵尘土,不等术士看清对方的模样,破城矛就划破烟幕砸了过来。
术士往后退去,脚没落地却突然一个翻滚,原本的落脚点上刺出了一个锋利的石椎。
因为刚才来人的盛大登场,尘土四处飘扬,术士一时间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能警惕着,并不停转动身体。
“风笛,你负伤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身后有人!术士连忙退向另一个方向。
“我的伤并不严重,没关系的!那两个魔剑士我先放倒了,你那边有漏过去人吗?”
这里也有人!术士神经紧绷,从脚步声听对方正呈左右包夹之势向他压来,他只能朝最后的方向退去。
“投降吧。”
随着那名指挥官的发言,烟雾飘散开来。术士终于看清了战况,自己的人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了,而自己正被面前两把长矛抵住喉咙,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就站着那个操纵岩石的术士,她像一尊雕像一般挺立在那一动不动,一只手握着法杖而另一只抬在半空,术士很确信只要他稍有动作,那只手就会落下,而脚下已经露出一个头的石锥会将他贯穿。
原来如此,今天就是最后了。
术士露出满意的笑容,将那把陪了他十三年的弯刀举了起来。
刀身发光的同时,石锥也贯穿了他的肚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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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我还以为这次要死人了。”罗德岛的医疗干员心有余悸地抹了把脑门的汗:“得亏援兵来的早……”
“唉,话说那个援兵是不是也是维多利亚的,总觉得她和号角小姐还有风笛小姐好有默契,不会以前是战友————————呜!”
“你他妈可别乱说!”医疗干员连忙捂住了伤兵的嘴:“我可是听说她们之间有旧仇,人家自己都故意装不认识你还在这煽风点火呢!”
“呜呜呜————我又没当她们面说。”
“你这肺中了箭就闭嘴吧,巴不得自己漏风啊?嘘————她过来了。”
伤兵抬起头,努力对着救命恩人挤出一个笑容,可伤口的疼痛让他的笑容变得有些滑稽。医疗干员对着来人点了点头:“蔓德拉小姐,谢谢你了。”
“嗯?啊,没什么。”黑发菲琳点了点头,以脚尖离地一厘米的高度慢悠悠地往外飘去。
“蔓德拉小姐这就走了吗?”
“啊?我本来就是因为别的事……”蔓德拉回过头来接医疗干员的话,却瞥见拐角处立着一个灰黄色的身影。号角倚在墙边,眼神像被吸住了一般锁死着蔓德拉,蔓德拉却像是兴趣缺缺的样子,只看她了一眼,稍微低了低头就转身离去了。
医疗干员注意到她扯紧了身上的制式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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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悠悠飘着的蔓德拉吸引了一些路人的目光,不过飘着的人也不算多离奇的事,因而也没招来什么麻烦。蔓德拉毫不在意地来到那间被借出的民宅,直接往二楼飘去。
一上二楼,就看到那个男人单膝跪地在阳台上,双掌端在身前,一副把自己的手当作她落脚点的样子。
蔓德拉“啧”一声无视了他,侧身飘向屋内的大床。
“大胜归来?”
“你的干员很可靠,我只是清理了些杂鱼。”
“那种水平的佣兵被叫成杂鱼业内的人听了会哭的。”
“杂鱼就是杂鱼。”蔓德拉盯着自己相互摩擦的手指,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大手从后方环住了她的腰,她毫不犹豫地反手就是一击上勾拳。
“哎哟!”博士仰倒在床上:“我就想帮你揉下腿……”
“从后面揉是吧?”
蔓德拉的腿在刚加入罗德岛时就留下了严重的旧伤,只能漂浮着赶路,但在持续的复健训练下如今已能进行短距离的行走。
博士小心地托起蔓德拉雪白的脚踝,手指在皮肤上的游走让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不得不承认博士的按摩技术非常好,但这人总让她觉得非常火大,以至于承认他的优点都成了一件让她不忿的事情。
蔓德拉的脚底比看起来粗糙得多,虽然这双脚一年来没怎么使用,但之前十多年艰难生活留下的痕迹并不会因此褪去。博士的十指插入她脚趾的隙间轻柔地拔动着,时不时还往足心按个两下。在不紧不慢的撩拔中蔓德拉觉得从指尖到小腿都渐渐酥麻了起来,这感觉往大腿弥散而去,再往上就要到达很不妙的位置……蔓德拉忍不住蹬了一脚挣脱了博士的手,失去束缚后腿上的触感竟变得更加难耐,她伸手想要揉揉,却被博士拔开。他一手捏着蔓德拉的小腿,穴位触电般的刺激让蔓德拉忍不住轻吟出声,而另一手抚向丰腴大腿的内侧……蔓德拉当场炸毛,捏起法杖就往博士脑门上劈去。
博士捂着脑门上的红印,一副委屈的样子:“你干嘛?”
“你想干什么?”蔓德拉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刚才博士的大拇指都触到阴唇上了,单纯的按摩,鬼才信啊!
“不想做吗?”
“别烦我!”见博士继续往前爬来,蔓德拉紧张地捂住了下体和胸口,脸上却没了防备,博士的体温一下透过嘴唇传来,他的身躯对比自己是如此庞大,仿佛是要将自己压倒似的,蔓德拉轻轻地推着博士,只觉得他的身体成了最坚固的混凝土,凭自己无力的手指根本无法打破。
明明……说了没心情…蔓德拉扭动着肩膀,怎么都挣脱不开对方的锁吻。这家伙又要强行扒下她的衣服,对她做那种事了……不安,反感,兴奋,羞耻,数种情绪一齐涌上来,她用手挡住了眼睛,不愿让博士看到她眼中的软弱。
然而博士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甚至连舌头都没有伸进来,作好被侵犯准备的身体扑了个空,倒显得蔓德拉这副扭捏脸红的模样和发情了似的。
所以说——这家伙太让人火大了!
博士绕到蔓德拉身后将她搂到了怀中,爱怜地抚摸着她的猫耳。蔓德拉缩了缩脖子,犹豫着问道:“你是不是故意带我来这?”
“这边是哥伦比亚出名的度假胜地啊?”
“号角在这执行任务,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她们执行任务关你什么事?”
“你……”蔓德拉有些恼火起来:“以前,我杀过她的人,她也杀过我的人!你不会寻思着……让我们互相和解吧?”
“我没那么想过。”博士说着,鼻子湊到蔓德拉的侧颈上闻了起来,鼻息弄得蔓德拉痒痒的:“我只是想和我的学生找个地方度假罢了。”
学生,是啊,虽然是他自作主张,不过的确从这家伙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但要叫他老师……总觉得很火大。
“我想回去了。”
“这房子可是交了三天的租金喔~”
“唔……”自己就不该随他安排的!
持续呼到颈上的热气让蔓德拉愈发烦躁,她索性反手伸进了博士的裤裆,一把捏起那根污秽的肉条:“行了,我知道你来劲了!总之给你弄出来就是了。”
虽然作出了这样的宣言,可蔓德拉压根都不去看手上的东西,纤纤玉指粗暴地挤压着未起的男根。博士倒吸了一口气:“哎呦,不是这个弄法……”
“谁管你啊……噫!”蔓德拉没好气地怼了一声,马上发出一声惊叫,原来是博士的手伸入了她的裆下。二人互相抚摸着对方的性器,交织的呻吟声在房中奏响。
虽说博士是给疼的。
“我没让你……摸我!”情场老手的技艺实在是不讲道理,饶是蔓德拉心里在不断抗拒,小腹还是自顾自地开始升温。难堪地闭上眼睛,窘迫的发出喘息,蔓德拉终究是无法忍耐,完全瘫在了博士怀中,前顶的胯部随着博士手指的演奏一跳一跳的,乳头紧跟在阴蒂后面硬了起来,在布料的摩擦下胸痒难耐。
快感之下蔓德拉暂时可以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索性松开捏着肉棒的手,环住博士的脖子,迫使他低头与自己交吻。
手指抠进肉缝指尖,被凹凸不平的腔壁环绕按摩着,一起一伏,一深一浅,像舞蹈般带动着蔓德拉的腰身左右摇摆。
让我露出这种耻辱的痴态……这个王八蛋,总有一天要他好看!
心中怀着倔强的蔓德拉,却是在深吻中泛出泪花,小穴饥渴地一点一点将博士的手指往里吸入更深,她的膝盖碰到一起摩擦着,脚趾一下一下勾着,想要更多,还想要更多!
手指不顾肉褶强硬的挽留带着几缕粘液拔了出去,蔓德拉的下身抽了一下,随后一脑袋顶在博士的下巴上:“王八蛋!”
“我怎么了我?”
“王八蛋!”蔓德拉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反身将博士推倒在床上,骑在他身上就开始用法杖抽他的脑门。
“哎哟你别把法杖弄坏了!”
“我倒要看看你的头和法杖谁更硬!”
抽了两下蔓德拉竟感觉一根硬物从屁股后面顶了过来,她一把抓住那根滚烫的东西往后抬着离开自己的屁股,涨红着脸骂道:“为什么硬了啊?变态,变态!”
博士突然托住蔓德拉的大腿将她抬到了自己脸上,把热裤往旁边一扯,私处顿时感受到温热湿润的吐息呼了上来。
“噫噫噫————”蔓德拉惊慌地推着博士的额头,但被紧紧揽着大腿怎么都起不了身:“你又来你又来!脏不脏啊!”
回应她只是一阵舌头撩拨糯肉的水声,可以说是身体要害的敏感之处被这样玩弄本该让她毫无安全感,可对方是这个将自己从行尸走肉般的状态中一点点唤醒,带着她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王八蛋,那一点抗拒的心也松软下来,只余下被欺负的羞耻情绪,嘟着嘴在博士的嘴上磨蹭着下体。
“呼……呼……嗯呃❤”被宽松袖衣罩着看不到身下淫靡的景色,但身体能感觉到本就被手指玩弄到防线崩溃的私处在博士的调弄下几乎融成一滩液体,自己在这液体的海洋中渐渐沉没,不能好好呼吸,但并不难受,反倒是觉得肺里的空气被挤出的感觉有种病态的快感,而当这快感达到极致,幻觉海洋也一下收缩虚无,回过神来的蔓德拉只感到一股温热的电流从下方涌入全身,酥麻的皮肉一度绷紧,品味着敏感的自己,随后脱力松弛下去。高潮的蔓德拉仰倒在博士身上,张开的两腿间湿粘的阴户对着他的脸毫无防备地大开着。
啊,这种荡妇般的姿态!
反应过来的蔓德拉一下夹紧双腿坐起身来,扯过衣角掩住自己的下身,一道水渍随着她的移动延伸到了床单上,而博士用双手枕着后脑勺气定神闲地望着她,脸上的水渍昭示着刚发生过的下流事情:“心情好点了吗?”
“这算什么啊!”蔓德拉又羞又气,抓起枕头甩到了博士脸上:“你是脑子里都装了什么,觉得这么作弄会让别人会心情变好?”
博士抓起枕头丢了回来,蔓德拉刚把它挡开,就看见博士的脸迎了上来。
“呜————”嘴唇被堵着什么也说不出来,蔓德拉闭上眼睛,像被欺负惯了似的放弃了抵抗,或许还有一点期待,被推倒在了床上。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喘着粗气等了好一会,蔓德拉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只见博士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看起了书,那根大玩意好好地收在了裤子里,脸上的水渍也擦干无迹。想到只有自己摆着一副准备做爱的姿态躺在这,蔓德拉脖子上的血管根根爆起:“你他妈……”
“嗯?不是你说不想做的吗?”
火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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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多半是打着自己被弄了一下后会像个荡妇妓女一样主动投怀送抱的打算,怎么能遂了他的意!
蔓德拉气呼呼地走到了宅邸门口,小腿上的酸胀感让她觉得股间的燥热褪去不少。
接下来还是用飘的吧。
这里虽说是乡下却与别处不同,这里的农民有用得起专门的机械来耕种广袤的土地,称之为地主也不为过,而森林中则时不时能看到有钱人的別墅……蔓德拉幻想着那些一年只用得上一阵子却白白被占着的房子燃烧的模样,甩了甩头。
先不要想那些了,这次出来就该放空脑子。
飘到小镇中心,一群人不知怎的在一边排成了长队。蔓德拉好奇地凑到队尾拍了拍前边鲁珀大爷的肩膀:“请问一下,这里是在排什么呢?”
“哎呀,姑娘你真好闻。” 老鲁珀红着脸揉了揉鼻子,见蔓德拉一脸鄙视,连忙满脸堆笑道:“小姑娘是旅游的吧?这边的人都是来买面包的。这家的面包可是整个哥伦比亚都小有名气,来旅游不尝一尝可以说是少逛了个景点,而且这不是营销,我们本地人也很稀罕,还巴不得游客少点不用排这么长的队哩!”
蔓德拉皱着眉头看了看叠成几排的长队,刚想离开,脑中又浮现了那个臭男人的得意模样。
得了,暂时不想看见他,就在这消磨下时间吧。
虽然队伍一直在不断前进,但绕了几个弯后还是望不到目的地,扭头一看,身后也早已组成长龙,自然,其中没有她认识的人,人群像五颜六色的几何体一般包围着灰色的她,比她更真实,更具活力。蔓德拉感到自己像鬼魂一样彷徨在仿佛永无尽头的前路,她突然觉得之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自己其实已经死在了伦蒂尼姆。
不觉得这个念头恐怖,反倒觉得……
五颜六色的几何体中,一个人的背影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她认得那个人。
她耐心或是无所谓地跟着队伍,直到两人并排。
“你怎么会在这?”
“任务间隙出来放松一下,结果这里的面包据说不错,我打算给其他人带点回去……你怎么会在这?”号角侧过头,有些惊讶地看向蔓德拉。
“我说了我在休假。”
“你这样不累吗?”号角看了看蔓德拉悬空的脚掌:“我还以为这种事会交给博士才是。”
“我没说过他在这吧?”
“他格外关心你。”号角紧盯着蔓德拉的眼睛,虽然后者根本不看她:“以他的个性不会让你自己来哥伦比亚的。”
“呵,我还嫌他烦呢。”蔓德拉抱着手臂,看起来对这场闲聊兴致缺缺:“你说他一个罗德岛核心领导人,也不缺女人,老盯着我做什么?”
“我不了解博士,所以我也不妄加揣测。”
队伍又往前挪了挪。
“不过。”号角把头转了回去:“你和博士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有精神多了。”
“有吗?”
啊。
想来他的插科打诨使她不得不像个普通人一样振作精神去回应这份强行喂食的热情,她烦躁,她不需要或是不想要这些,但在她觉得烦躁的那个瞬间,她就已经脱离了那副空壳的状态。
她在被慢慢填满。
她希望这样吗?
已经排到面包店前了,蔓德拉抬起头来,看着货架上的种类,思索着博士的口味。
不对,在那之前……
号角不是排在我前面的吗?
转头看去,号角依然在身侧,只是表情有些窘迫。她所在的队伍终点是面包店的旁边————公共厕所。
号角有些窘迫地看向了蔓德拉,蔓德拉叹了口气:“要买哪几样,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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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提着袋子飘上二楼,看见那个男人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闭着眼睛,蔓德拉歪了歪头,没有落地,维持着飘浮状态进了房间。
“嗯……”博士闭着眼睛,没睡醒般地扭了扭身子:“有点香。”
“我还以为你在装睡。”
那样的话一定会趁自己没防备的时候突然作弄自己。
“可能最近是有点累……”博士像是扭舒服了,慢悠悠坐了起来:“面包?”
“这个是水果的,这个是肉的,这个是鸡蛋加芝士的。”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花哨的面包。”
“反正是给你买的。”
“你不吃?”
“我没胃口。”
“我也不饿。”
蔓德拉没什么精神地将面包放到了桌上:“冷了味道会变差吧。”
“可确实没食欲啊。”
“怎么,感觉你心情不好?”蔓德拉斜过脸看向博士:“这还真少见啊。”
“没有,就是天色暗了。”博士的手指架在嘴唇上,像个忧郁的青年般望向了落地窗外染红的黄昏:“一到这个这个点不知怎么,总觉得提不起劲来。”
“难道不是因为之前在萨尔贡三天没睡吗?”
“听谁说的?”
“都在说。”蔓德拉眨了眨眼:“别人是不是都习惯了你不把自己当人的样子,总感觉他们提起你这些事的时候有种兴奋的感觉,好像被事情搞得没法睡觉是什么英雄传说……”
“他们没有恶意,只是与自己无关的事容易被大脑轻松化,然后在口耳相传中变成有趣的故事,不有趣的东西自然会被过滤掉。”
他说着,侧脸在夕阳的吹拂下显得有些虚幻,仿若故事中的人物。
但蔓德拉看到了他深色的眼圈,还有那些不明来源的伤口,皮肤也并不像看上去那样光滑,摸上去粗糙且缺乏弹性。
“像你这种聪明人,原来也会累啊。”
“我又不是超人。”
“没说你的身体。”
博士有些讶异地撇过眼来:“我看起来很糟吗?”
“看着像是家里有十三个小孩要养但明天就要从上工地地方卷铺盖滚蛋的大叔。”
“呼……”博士摸了摸脸:“就当我是什么聪明人好了,会累不是当然的吗?”
“聪明人不是该想的明白很多事吗?想明白了不是就会很有觉悟,最后连自己什么时候死也准备好了……”
“我没那么聪明,蔓德拉。我还算不到自己什么时候死。就算真到那地步,我也一样改变不了每次行动中可能的牺牲。我记在脑中的死者很多,一直记着他们很累……”
“罗德岛为罗德岛不为死者报仇,但为生者谋出路。”
蔓德拉复诵着别人所说的谏言,这也是逼迫她活着的理由之一。
“啊。”博士的声音像是被很重的铁块压着:“只是我单纯不想忘记。”
蔓德拉嘲笑地看向博士:“像你这种活法,迟早会精神崩溃吧。”
博士十指相交,虚无地望着前方:“所以要把自己变笨一点,药物,酒精都能让可悲的大脑暂时降低效率……”
“也没见你喝酒抽烟啊?”
“所以我,总是在做爱。那期间我能保持清醒,但又能暂时将一部分交给别人,把身体要害暴露给对方了本身就说明当下环境很安全……”博士长出一口气,难得的,蔓德拉感到那并非用来戏弄她的演技,这男人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忧愁:“我没有彻底放纵的勇气,如果在醉倒的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会后悔终身。”
“香烟呢?”
“抽了一次,心情更糟了。”博士将手指按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如果说有什么愉悦的地方,那就是慢慢谋杀自己的愉悦感吧。”
蔓德拉看着这个消去往日自如模样,有些疲惫的男人,犹豫了一下,抱着腿坐到了博士身侧:“如果很累的话,为什么要做这个工作?”
博士扭头看向蔓德拉,她将下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自顾自说着:“看得出来你不是为了正义之类的大旗加入罗德岛的吧,你在……为了什么而战?”
“我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是阿米娅把我拉到了罗德岛,也就是说,我的记忆从罗德岛开始。”
蔓德拉等着博士的脑袋靠到她的肩上,或是突然抱着她开始小孩般撒泼……她觉得这个坏心眼的男人会做这些,但他没有,只是像她一样抱着膝盖缩成一团:“除了罗德岛,我什么都没有了。”
“因为你一直在那里待着,所以才会这样啊。”蔓德拉低垂着眼睑:“试试卷铺盖去四处走走,说不定比这么压榨自己过得更舒服。”
一半被他粘着,一半依赖着他,这些日子里蔓德拉也亲眼看到了博士的日常。他根本就是一台活体电脑,连接着罗德岛上的人与人,调配着干员的日常生活……如果这台电脑出走,蔓德拉毫不怀疑罗德岛的综合实力会直接跳水式地下坠。
所以她也只是随便说说。
“这不是心情的问题……罗德岛的生活给了我,活着的实感。”博士指向自己的胸口:“我被各种人不断填满,最后才有了如今的我,刚开始的时候……”
博士张了张嘴,看向蔓德拉:“很奇怪吗,我跟你说这些?”
“很奇怪啊……”蔓德拉苦笑了一下:“你平时除了戏弄我还是戏弄我,突然这么正经,有点恶心了。”
“啊……抱歉抱歉,把负能量传给你了,果然是因为没透到批有点丧!蔓德拉酱来和我做嘛~”博士突然嬉笑着扑到蔓德拉身上,出乎意料地,后者既没有嫌弃,也没有顺从,而是哀伤地抱紧了自己。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靠近我,让我这么活着?”
“因为看你是一个人。”博士说道:“我想起我当初也是一个人,什么都没有……”
“是啊,大家都死了。”蔓德拉呆呆地睁着眼:“本来还想着复仇,结果你偏偏要教我那些东西,什么历史什么政治什么社会什么民族的,感觉自己看得更明白了,但又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了。”
房间里的空气一刹那凝滞了。
那些故去的鬼魂在她眼中,敌人的,亲人的,战友的,维多利亚的,萨卡兹的,挤成一团一齐向她索要着什么。
在罗德岛待得越久,这些鬼魂的诅咒声就越明晰
明明……以前从未听到过
“我为什么没死在伦蒂尼姆呢?”
博士静静地看着蔓德拉。
“塔拉的情况就是一笔烂账,就算真有办法,也不是我的脑子能想到的。”
她的声音逐渐失去控制地颤抖起来。
“基里安、瓦伦、艾拉……就算我杀了仇敌,他们也不会再活过来。”
清澈的液体从下巴滴落。
“号角和风笛也不肯杀了我,说什么我活着更好!我必须活下去,就因为没理由死!但也没有活着的理由!博士……”泪水模糊的眼瞳像水中的月影般虚幻,博士第一次见到蔓德拉的泪水,而蔓德拉也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恸哭是什么时候了,之前仇恨、愤怒、倔强构成了她,她不愿自己被悲伤拖慢前进的脚步,之后空虚、无力、绝望架空了她,她悲伤却没有落泪的理由。
“所以,为什么是我?”
博士不顾胸口彻底湿透,让菲林女孩在怀中尽情地哭着。
“至少,我是,不,我想成为你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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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吻,用舌头填满对方的口腔,最好连呼吸也做不到,蔓德拉和博士像要纠缠成一团。没有学过什么,但下意识地就知道该怎么做,蔓德拉贪婪地吮吸着博士的体液,品味着他的体温,自己的胸脯压在对方的胸膛上,乳头上粘着湿热的汗水,脱离干燥的舒适环境后体内的细胞随之活跃起来,在体内燃起火焰,这时候她才能感到自己不是个彷徨的鬼魂。蔓德拉为自己的兴奋本能地感到不安,一直过着胆战心惊生活的她无法轻易地放松下来,从桃色的气氛稍微脱离出来,蔓德拉抹了抹额角的汗,双唇夹断连到博士舌尖的晶丝。博士将蔓德拉的鬓发撩到耳后,这个女孩在他的印象里总有种土气的感觉,不怎么打扮,衣着的喜好也是艺术感偏重缺乏亲和力的味,一言以蔽之也就是不懂怎么讨好别人的类型。但现在的她脸上泛着与年纪相称的健康红晕,眼神迷离得让人怜爱,朱唇微启欲语还休,香汗淋漓的玉体在灯光的摇曳下仿佛蒸出丝丝情欲之气,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好热啊……”蔓德拉被身体里的热量冲得昏昏沉沉,理性在一点点融化,羞耻在一点点融化,苦痛在一点点融化,她要融化进博士的怀里,将自己涂满他的胸腹。腰仅仅是被扶着就像要折断了一样,她任由这般幻想发酵开来,现在她就是向迷乱的情欲中沉下的船舶。
咬上他的脖子,能感到充足的弹力;舔舐他的伤口,鲜红的肉芽似乎一划即破;抓挠他的脊背,粗糙的表皮在指甲上留下回忆。
突然,腹下的两片淫肉被手指挑弄着拔过,紧张的阴蒂随即绷硬,在随后而至的大拇指的抚按下产出一道明晰的电流,蔓德拉身体一麻,将下巴枕到博士肩上,发出了叹息般的呻吟。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在她自暴自弃的时候趁机上下其手,完全不问她的意见,用一次又一次的高潮强行将她从茫然的心绪下唤醒。
多么可恶啊。
蔓德拉带着哭腔呻吟着,下身顺着博士手指的指挥前后摆动,手爪在博士的背上抓出血痕后又去玩味地抚摸这些粗糙且新鲜的裂口。
再多一些…再多一些……蔓德拉紧紧环着博士的身体,就像在远洋抱住了一块浮木。她睁着眼睛却没在看东西,所以鬼魂们暂时消失不见,将快感迎进大脑,将身体交给对方,就这样变成一个傻瓜……
腰臀突然猛地跳了两下,稍后大脑才辨识到高潮的信号,电流贯穿脊髓将认知解体,脑液全数蒸发,蔓德拉不顾身体不停抽搐的失态模样被博士尽收眼底,五感暂时集体罢工,只余下快感,快感填满了原本是其他感官的地方。
这样还能算人吗,哈哈……
从博士身上爬起来,她才注意到自己湿润的眼角,流到嘴里的咸水,什么嘛,和小孩子一样……
她稍稍侧身,抬头看向博士,不对称的刘海堪堪掩住了半边眼睛,两只猫耳兴奋地上下抖动,恐怕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正扬着嘴角,露着迷迷糊糊、毫无防备的诱惑笑容。
什么嘛,这不是挺有女人味的?
博士向后仰身,一手扶向下方,将蔓德拉的视线引导了过去。
那根有她手臂粗长的东西,看起来剥了一半皮似的,又红又紫还暴着青筋简直是丑陋又畸形,这男人趁她迷迷糊糊时扯着她的舌头在上面拔弄,末了直接将前段龙眼似的肉珠塞她嘴里,又臭又咸又腥。
多么可恶啊。
捧起肉柱,蔓德拉半张着嘴,慢慢俯身将那玩意含进了嘴里。
不怎么样,但他喜欢,真奇怪。
自己在讨他欢心,恶心。
蔓德拉的双唇包裹起博士的龟头,变成了龟头的形状,舌尖没精打采地撩拨着马眼,抬眼看向博士,他正眯着眼睛一副享受模样。
有这么舒服吗?明明自己只是随便弄弄,但舌尖粘咸的口感说明博士并非在表演。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变好了,准确来说是有些愉悦,蔓德拉稍微偏了偏角度,将半侧冠状沟也纳入了口中,博士似乎很受用地撅起了嘴。
哼。
蔓德拉一手握着滚烫的棒子,挺身亲了上去,舌头将一缕粘液送进了博士的嘴里,不给他抗拒的机会,立刻和他的舌头搅和在一起,让粘液混在唾液中咽了下去。
看着博士惊讶发红的脸,蔓德拉别开视线,用擦嘴的动作掩住上扬的嘴角,复又低头吞下博士的肉棒,这次将龟头吞到了咽口位置,舌头旋转着不停做出包裹男根的动作,脖子感觉一上一下的有点累了,她索性放开手将整个上身伏下,借着肉棒的弹性前后吞吐,屁股随之翘起,上面的尾巴似乎还有些羞涩,半摇不摇的。
博士发出了满意的呼声,这让蔓德拉稍微有些困惑,毕竟她确实没有任何口交知识,只是单纯觉得这王八蛋好像前面比较敏感……真有那么舒服?看着博士享受的模样,蔓德拉又觉得有些恼火,于是她一个用力,肉棒随之压进了食道里。
“呜啊……”
龟头比其余部分感受着更高的压力,这股不平衡感让博士心痒难耐,不待他上手,蔓德拉双臂勾起他的大腿,将整个脑袋埋了上去,巨根堵塞了空气的入口,她倾刻就憋出眼泪来,喉咙里胀得发痛,但她却不想摆脱这种感觉,把自己挂在这根东西上,感受着晕眩感从眼皮下往上爬,身体居然渐渐变轻了……
呜呕……
博士见这女人竟一副打算憋死在他男根上的模样,连忙将她的脑袋咕呜一声拔了出来。蔓德拉干呕两下,忿忿地看了博士一眼,侧过头去舔被自己口水润湿的棒身,一手握住根部,另一手则握着龟头摩擦起来。
正手……反手……蔓德拉变着法子撸动着肉棒前端,脸贴在棒身上用舌尖上下舔舐。反正只要用不同动作去刺激这个肉球男人就会很爽吧?
“再快点。”博士气喘吁吁地催促道。
蔓德拉坐正身子,双手上下并排握住男根,削皮似地高速运动起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随着自己的动作挺动下身呻吟的样子,不禁愉悦地笑了起来。
毕竟平时自己才是被戏弄的那边。
感到手里的东西和离水的鱼一样跳得越来越厉害,蔓德拉舔了舔嘴角,也是不顾手臂酸痛握紧了手掌,狠狠地榨着这根秽物,不一会精液就和喷泉飞溅了出来,乱七八糟地降落在在蔓德拉的手上、脸上、乳上。
舔了舔嘴角的精液,蔓德拉垂着眼往旁边啐了一口:“恶心死了。”而她紧握的掌穴中,肉棒还在一下一下地上挺,享受着射精的余裕。
感受到手中的硬度逐渐降低,蔓德拉刚想松手却被博士握住,继续在半软的肉棒上撸动起来。
“好爽……”
蔓德拉吹了吹鼻尖垂下的精液:“有这么夸张吗?”
“因为是蔓德拉少有的口交,感觉很刺激。”
“怎么,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吗?”
“这世上本就没有一样的人。”博士抚起蔓德拉的肩膀,带着她向浴室走去:“你的独特之处……我确实品尝到了。”
“哼嗯~鬼话连篇。”
用花洒冲淋身体,博士将蔓德拉压在瓷砖墙上,夹起她的两片臀瓣用肉棒抵在中间摩擦着,菊门被不停蹭着有些发痒,自顾自地缩紧又松开,这被压迫的姿势让她想起被士兵压着搜身的时候,惴惴不安间小腹升起温来,一股热流从私处抛射到了墙上。
哈哈,自己当着她的面尿出来了……
博士亲吻着蔓德拉的香肩,或许没发觉她的失态。他将她翻了个面,那对甜瓜似的乳房不算太小,漂亮地左右挂着,伸手托住感受了下重量,接着揉弄把玩了一番,两粒乳头在乳肉的变形中时不时蹭过手背,倒惹得蔓德拉有些不耐烦:“小孩似的……”
随后是水流之下如开头一般激烈的交吻,蔓德拉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她知道这段吻结束后将发生的事,紧张且期待着。
被抱到软垫上,蔓德拉略带羞涩地合上了双腿,但马上又毫不抵抗地任着博士扒开,对视的空隙只有一秒,博士迅速将头埋了下去,私处被挑弄发出的桃色电流随之窜进了蔓德拉的脑袋。原本还以为那根大东西会马上进来,蔓德拉有些讶异地抬起身体看向博士,他的姿态既不像是饥渴的疯兽,也没有一丝嫌弃,认真地用舌头服侍着她,仿佛在沏一杯咖啡,柔情肃穆,这和她以为的口交完全不一样,不管怎么说那里都应该是藏污纳垢之地,可他为什么舔得那么欢?其他男人也像他这样吗?
果然是他比较奇怪吧?
胡思乱想间,积蓄的快感突破阀值,蔓德拉的下身升起温度,嘴里呼呼地吐出热气,醇浆汨汨溢出,博士见状也抬起身体,随着姿势的变化,那根扭曲的巨物也搭在了蔓德拉柔软的肚子上。好烫,和刚出炉的高卢棍一样,蔓德拉禁不住用手将男根抬离了腹部一些。
“这次真的要做咯……”
蔓德拉看了看抚在自己脸颊上的大手,有些慵气地应道:“干嘛要问?难道我说不要你会停手?”
“会停喔?”博士柔和地端详着蔓德拉的脸:“不过我可不信……”
虽然这个男人总是舔她的下面,真正的男女之事……倒一次也没和她做过。是认为她迟早会投怀送抱?还是色魔本性里还掺杂了一丝道德?她不太聪明,想不明白的,但那也不重要。
“第一次有多疼?”
“多半会哭吧?”
“哼……”蔓德拉松开了握着肉棒的手,随意地往后一躺:“你来吧。”
“不想看吗?”
“打针的时候不看针扎的地方不是就不会疼吗?”
“你这比喻也太……”
“我这比喻怎么了?”
“咳,没什么。”
双唇相交,对方心意似乎透过蓬勃的血气传了过来。
“蔓德拉。”
“嗯?”
“交给我吧。”
“嗯。”
馒头似的阴唇拥抱着龟头,任其陷没,脆弱敏感的阴肉被过度扩张,身体本能地发出了警报。
这只是进来了一点吧?有够离谱……
嘶————
逐渐深入的阳具像摧拉枯朽的战车,在蔓德拉未被开垦过的阴道中不紧不慢地碾压着,肉褶构成的拒马丝毫无法起到阻拦的作用,处女膜像是纸糊的城墙,只是象征性地展示了下弹性便不堪溃破,蔓德拉终究是疼得扭起了脸,抠在博士手腕上的指甲报复性地刺了进去。
“真的很疼唉……”
“长痛不如短痛,要不我一下全塞进去?”
“哈哈,真的会变舒服么?”蔓德拉咬牙切齿地笑出了声:“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受刑啊?再进去点里面是不是要破了啊?”
“嘛毕竟我的尺寸不太正常……”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仔细看过别人的!”蔓德拉的额头上血管暴起:“啊……又火大起来了……”
一半是因为疼,一半是看到这个逼莫名温柔的态度觉得很恶心。
肉柱又往里推了一截,感觉腔壁快裂开了,蔓德拉不由得紧咬牙关眯起了眼睛,脚跟狠狠地蹬着地面。
“蔓德拉……”
“干嘛?”
“蔓德拉……”
“干嘛啦!”
在她嘴上嘬了一口,博士突然轻咬她的脖颈,要害上的刺激让蔓德拉的身体一绷,随后战战兢兢地放松下来,但她的心跳尚未平稳,博士突然猛地顶来,肉杵一轰到底,宫颈和果冻似的被龟头没入其中,蔓德拉一时觉得下腹部天旋地转,里面有一块重要的东西炸裂开来,绷不住泪珠直滚。
“畜牲……”
那玩意……是内脏之类的吧?被这么顶一下感觉要裂了,都快要觉得自己是在被拷问的阶下囚了。
脸颊,下巴,脖子,锁骨,肩头,上乳,那男人在这些地方不厌其烦地舔舐,仿佛上面抺了蜜一般。蔓德拉好一会才从剧痛中缓和过来,噙着泪骂道:“你这畜牲,很爽吧?”
“我也要动起来才会舒服……”
“那你动啊!”
“你还没适应……”
“别管我!”
快感也好,疼痛也好,只要让她没功夫想别的就都一样。蔓德拉用脚后跟敲打着博士的屁股,催促着他,他却不加理会,揽过蔓德拉的腰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
也不知这混球在想什么,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蔓德拉气恼地按住博士的肩膀,刚想动下身体,在龟头上压成一团的子宫随之一扭,痛感立刻从一个点扩散成了一整块雷区,使悲鸣声不停从她牙缝里往外漏。
先意识到自己仍被盯着,后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难看,蔓德拉一巴掌糊在了博士眼睛上,这时屁股却是遭了魔爪,十根手指陷入左右臀肉中往上一抬,子宫上压力的消失让蔓德拉瞪大眼睛吁了一口气。缓过神来的蔓德拉看着博士被挡住的眼睛,突然没来由地恐慌起来。
那两只手牢靠地托着自己的屁股,但套在肉柱上的小穴却打着战儿,她心底发虚地挪开了盖在了他眼睛上的手,在对视的瞬间她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等—————”
坚实的支座突然崩塌,自己的体重带着子宫撞在博士的肉棒上,几乎觉得被从下身一贯穿到大脑里,蔓德拉的身体即刻瘫软下来,头颅软软地靠在了博士肩上,尾巴也直直地垂了下去,只有猫耳朵还在哭泣似地一抽一抽。
博士又扒着蔓德拉的屁股往上抬起,肉棒像连在小穴里似的表皮随拔出而滑动,只一松手,马上又被吃进了少女的躯体中,蔓德拉“呜”了一声,狠狠地一拳敲在博士肩膀上,然后慢慢地抬起了身子。
“你可真是那个啊。”
“什么?”
“你自己想词去。”
“还疼吗?”
“废话!”
“那你来动吧。”
“哈?”
“我把握不好力道。”
有点道理。蔓德拉试着脚掌用力,酸胀感马上就涌了出来,她摇摇晃晃地将美臀往上抬了抬,问道:“你跟你的女人弄都把握不好力道的?”
“……是她们惯着我。”
“搞不懂你们。”小腿一软,蔓德拉的子宫又砸到了龟头上:“呜……他妈!”
“得了,你趴着吧。”填在肚子里的巨物突然抽离,胀痛消失,蔓德拉竟产生了一缕空虚感。
屁股朝人趴在地上毫无疑问是个羞耻的动作,蔓德拉着急地侧过头,监视着可能在视野盲区使坏的博士。
肉棒再次插了进来,这次居然稍微有点舒服,让蔓德拉的屁股扭了一扭。插进一半博士便不再深入开始抽送起来,蔓德拉只觉得穴口的环形区域被肉棒磨着越来越酥麻,那有些婴儿肥的臀部也是抬得越来越高。“哈啊……哈啊……”逐渐淫靡的喘息声令蔓德拉觉得自己的吐息带上了一丝醉意。她迎合着男人的挺进,无意识地叹道:“好大……”
“舒服吗?”
“嗯……”
碰撞声逐渐响亮,波纹在臀肉上散开,蔓德拉觉得自己花心越来越热,肉棒近在咫尺却触碰不到,心中焦躁积聚,先前的不满越来越淡,犹豫了一下,她对着背后的博士开口道:“嗯!嗯!啊!嗯!再!进来点!也行!嗯!”
如她所愿,肉棒一下子捣了进来,花心与龟头相撞的瞬间仿若宇宙爆炸,纷彩的星系在蔓德拉脑中回旋,令她头晕目眩,又一下冲击让她回过神来,自己的身下响起了下流的啪啪声,腹内能清楚地感受到阳具凹凸的流体形状,几乎产生了自己的身体与这根东西是天作之合的幻觉。明明体内被尺寸离奇的外物侵犯着,排斥的欲望却越来越淡,子宫被撞击的阵痛也成了提味的妙手。
好痛,好痛,但痛算什么,她受过的痛还算少吗?在被贵族小孩抽打身体的时候,在墓穴里被毒虫咬的时候,在过度使用法术导致内脏过载的时候,在看着同伴死去却只能对着空气发怒的时候,在曼弗雷德把她的身体拆得支离破碎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
不妨再过分一些,把那东西刺到她肚子里,把她的肠子搅成麻花,把她的心脏压成血饼,把她的灵魂拌成浆糊……
“蔓德拉!”
“……干嘛?”
“还好吗?”那个男人贴在她耳后关切地问道。
她呆了一会,挤出一个笑容侧过脸来:“好得很。”
博士刚一张嘴,蔓德拉的耳朵就像有所感应般竖了起来,但他什么也没说出来。沉吟片刻后,一边保持着腰上的运动,一边在蔓德拉耳边说道:“不准想别的男人。”
“嗯↓↑?”蔓德拉怎么也没想到博士说的会是这个:“你……呃❤️…我想别的男人干嘛!”
“我就是觉得你想了。”
“我刚才!嗯❤️!刚才…刚才想到的……嗯呃❤️!只有他妈的……曼弗雷德!咿❤️!”
博士的进攻比之前更加猛烈,肏得蔓德拉的屁股不得安稳,宫颈像有吸力似的一碰到龟头就粘在上边,被带着往外拖一段才分开。
“呼!呼!那也不行!”
胯下一整片区域都失火似地烧着,细胞纷纷爆裂着,蔓德拉感觉自己的大脑被隔了一个上身的下体抽着往上升,要突破颅骨释放自我。
“咿❤️————你他妈……那么多女人…好意思…叫别人不想……”
那对娇弱的玉足敲打着博士的身体,与其说是抗议不如说是撒娇。
“只有你……”博士咬住了蔓德拉的耳朵:“只有你不准想……”
“凭……凭啥啊!”
“因为我爱你。”
“咿?!”
感觉一道电流从耳尖流窜全身,打开了所有禁致,身心沉落,抛下文明给予的克制,肉体回归了原始的功能,子宫下降,媚肉收缩,露出痴笑,蔓德拉的小穴像抽水机一样绞紧了巨根,侍奉,索求,压榨,让那蕴含生命的稠浆灌入体内,幸福,欢欣,沉醉,这充实的感觉的确是容易今人上瘾。
话说回来,这家伙好像没法让人怀孕来着?
蔓德拉迷糊间,感到一双手在身体上轻柔地游走着,辅助她释放着高潮后的余蕴。她有些幸福地享受着他的服务,直到感到两片臀瓣间的那个洞被一块软又湿的肉刮过。
“脏不脏啊!”一膝盖顶在博士脸上,蔓德拉又气又羞地爬将起来,两腿间又痛又麻还粘答答的,顿时觉得不爽起来,但肚子里面……蔓德拉心情复杂地按着自己的腹部,虽说早就知道博士的不育体质,但被内射的一瞬间自己居然有点期待……女人都会这样吗?
瞅了瞅捂着鼻子的博士,蔓德拉挑眉问道:“为什么骗我?”
“我没骗你,我确实喜欢你。”
“你刚才那话说的,好像我是特别的一样,啊?你是不是故意的?”蔓德拉用脚蹬得博士连连后退:“想,戏弄我,啊?觉得这样很好玩,啊?”
“我那是…不想你去想有的没的了。”博士抓住了盖在自己脸上的脚:“你每次想那些的时候,就感觉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所以……那么说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
消失吗……
“不会那样的……”蔓德拉笑了笑:“我保证,不会不打招呼突然不见的。”
“说好了。”
混着精团的水向下水道流去。
“别舔我脚了。”
“好。”
[newpage]
蔓德拉蜷缩在地上,空洞地望着前方。
一切都像是幻觉,一切都成了幻觉,但她在这里作为“蔓德拉”而痛苦着,那么一切又都是真实的。
她看着那个蜷缩在地上的自己,像在看别人。
无比熟悉,知根知底的别人。
是吗,连不久前的自己都变成了幻觉一样的东西。
好奇怪。
她等待着,等待着什么。
那个男人从右侧走来了。
蜷缩在地上的蔓德拉突然呜咽起来,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大拇指。
“别怕。”那个男人撬开了蔓德拉的嘴,将已经裂出两道血痕的大拇指解救了出来。他的力气是如此的大,以至于蔓德拉又觉得这场景也是幻象而不是回忆,又或是两者兼有?
他让蔓德拉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像个保姆一样,轻拍着她的肩膀。
蔓德拉持续地哭泣着,男人也耐心地安抚着她,直到她疲劳地睡了过去。
她哪有那么脆弱?
不过是被那个萨卡兹重创而已,只要活着就能再站起来。
就算被首领抛弃,也不过是自己一时看错了人,是她选择了首领,不是首领选择了她。
即使同伴全都被杀害,既然她还活着,她就会背负着这些,继续走下去。
她……
她哪有那么坚强?
地上的蔓德拉和此处的蔓德拉重合在了一起,在无数个黑夜中被巨大的无力感扼住身体,对自己的存在感到动摇的她,紧抓着肩膀想确认自己皮囊下是否还有着骨肉的她……
她是活着的鬼魂?
那个男人将她抱了起来,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重量。啊,活着的,她确实是活着的……
男人将她放到了床上,正欲离开,却被蔓德拉紧紧拉住。
像是救命稻草,像是沙漠中的水泊,像是悬崖上的枝干,蔓德拉不想放开手。
有他在,她才不是一个鬼魂。
蔓德拉睁开眼睛,他就在身前。
睡着的他,怎么看都是一副很疲累的模样,平时那个在她清醒时笑嘻嘻捉弄她,又在她失控时静静地安慰她的博士究竟去了哪儿呢。
这副难以见到的模样,她以后能一直看着吗。
凝视着博士的睡颜,直到窗外从漆黑变成淡黄,蔓德拉想起身看看时间,这才发觉肚子里还镶嵌着一根东西。
怎么还硬着……
呃,疼……而且好涨……和闹肚子似的……真是难以想象昨天自己会被它弄得神魂颠倒。稍微掀开被子,体液的味道就飘了出来。哇,臭死了。
蔓德拉用脚蹬着博士的腹部将身体往外拔去,才脱出一半,后者却突然一揽她的腰,巨大的男根又一下顶到了她的子宫上。
“噫————你他妈!”
“怎么醒的这么早?”博士闭着眼睛凑上来,用嘴唇在蔓德拉脸上摸索着找到香唇的位置,温柔地亲了亲。
“我怎么知道!”被吻了一下,昨天的蕴味突然又浮了上来。蔓德拉把半边脸埋到枕头里,轻轻地踢了踢博士:“放开我,我想去洗澡……”
“别急嘛,反正马上就要弄脏的。”
“喂!”
博士讲被子一下甩开胯坐起身,蔓德拉的身体曲线顿时被晨光勾勒清晰如雕塑一般,她害臊地双臂交叉掩在了那对饱满的乳房上,马上被博士强硬地拨开。晨光穿透表皮映出下方的血管,使这对漂亮的大肉包子看起来更加立体,顶端的突起仅仅被拇指抚了一下就坚硬起来,上面还挂着新鲜的露珠,仔细一看,蔓德拉的身体已经渗出红晕,身体上挂着点点细汗,原来是体内的男根一直顶着子宫在微微地挪动,硬是将蔓德拉还不清醒的身体刺激到兴奋了起来。
感受到湿润粘滑的触感渐渐包裹住肉棒,博士也不再客气,一手揉弄着曼德拉的乳房,一手扶着她婴儿肥的肉腰小幅度抽插起来。
蔓德拉起初有些紧张地抓着那只玩弄着自己胸部的手腕,不久就顺着手臂往上抚住了博士的脸颊,小嘴微张着,不知是想说话还是想吐气。二人深情对视着,任凭下身的交合越来越激烈。情欲从性器扩散开来,博士松开了对乳房的控制,双手撑着床面扑到了蔓德拉的身上,男根用更大的幅度做起活塞运动。蔓德拉也环住博士的背,那上面还有着道道浅疤,是昨天她所留下的印记。
二人的身体开始像交合的蛇一般扭动起来,肉体碰撞的脆响在还很安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响亮。被过度使用的肉腔只休息了几个小时又遭蹂躏,蔓德拉的大脑在肉欲的包夹中一个劲地发出警报。
“呃❤!呃❤!哈❤!妈的❤!嗯❤!呜呜呜呜呜!你要……弄死我了❤!”
“蔓德拉,我ai——唔唔唔!”话还没出口,博士的嘴就被紧紧扼住了
“嗯❤️!嗯❤️!啊❤️!我不想听……闭嘴❤️!”蔓德拉用手臂盖着眼睛别过身去,博士顺势托起她的腿将她翻了个面,将自己的肉柱完全推了进去。看着那根紫红色的巨物一点点嵌入蔓德拉大汗淋漓的雪白屁股,博士心中充盈着结合带来的满足感。
“怎么……呜呃❤,又从后面……”
“哈❤,不是你自己转过去的吗?”
“我……呃❤!”蔓德拉又挣扎着扭过身体,看了看自己被碰撞着的屁股,向后伸出手,作势邀请着博士。两只大手从腋下穿来,凶狠地撕扯着她的乳房。努力向后看去,总算是和博士对上了眼,嘴唇理所当然地贴合在了一起。看着对方,想着对方,身体里被对方搅合得七荤八素,却不觉得害怕,不觉得反感,只觉得自己好像更加了解对方。蜜汁和她的感情一齐喷涌而出,要包裹住那根烦人的肉棒子,要把她的意识淹没掉。
现在,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蔓德拉,蔓德拉!我感觉我要在你里面,在你里面……”那个男人失态地低吼着,完全没有一个棋手该有的样子:“我要……我要……”
“别废话啊……别废话了!”蔓德拉驱赶着一些促使她理性思考的东西:“让我去!让我去!”
“哈……呃啊——————————————”
“噫……噫———————————————”
男女一齐发出了动物般的叫声,两股不同的液体交融在一起,仿若两人的思绪,融化成无法分离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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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睡了个回笼觉,等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了。身边的人不见踪影,呆了一会,蔓德拉用桌上的面包填了填肚子,披上衣服往外走去。
他去哪了?
明明刚刚才说了不许她擅自消失,结果自己立刻就人间蒸发了。
王八蛋。
在街上茫然地飘了会,略作犹豫,最后还是打算去号角的驻处看看。
然后就想起自己不知道路。
傻逼吗!
蔓德拉一脑门砸在源石线杆上,把路人吓了一跳。
唉……
一下子没了干劲,蔓德拉坐到了路边的石阶上。
反正他过一会就会回来的吧?自己还不如在房间里等着。
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
一双皮靴停在了蔓德拉眼前,抬头望去,金发的军装鲁珀笔直地矗立着,她表情看来比平时更加严峻。
“博士在我们那边。”号角说道。
[newpage]
号角们驻扎在罗德岛旗下的一处空房,室内装修是一贯的简洁工业风格,因此房间里那根高耸且歪斜的石刺怎么看怎么碍眼。
更别提上面还残留着血迹。
“和我没关系。”
“我知道。”号角抱着臂站在蔓德拉身侧:“博士已经作证昨天你一直和他待在一起,我相信他。”
“那我还得谢谢他?”
“我本来也不觉得你有这么做的理由。”号角咬了咬牙:“当时房间里恰好没有其他人,等我们听到声音时已经晚了……现场除了这根和你造物相似的石刺什么痕迹也没留下,是非常专业的杀手。”
“你一点都不怀疑我。”
“你来做的话根本不会偷偷摸摸的。”
“……”
“这人可能了解你的源石技艺,但显然不了解你。”号角转向蔓德拉:“安全起见,我希望你接下来能和我们呆在一起。”
为了避免落单?还是为了监视她?
都不重要。
蔓德拉皱起了眉头:“博士在哪?”
“嗯?”号角叫住住经过门外的风笛:“等下,博士人呢?”
“博士他说要自己调查跑出去了,我们居然跟不上他唉……现在我叫了些人打算出去找他来着。”
蔓德拉看向张大嘴的号角:“她认真的?”
“这……”号角看来有些难堪:“交给风笛吧,能和我来核对一些袭击方面的细节吗,首先是确认对方究竟是你的模仿犯,还是单纯的恰好和你使用相同的源石技艺……”
她倒是不觉得尴尬啊。
蔓德拉落到板凳上,接过号角的笔记看了起来。
当年她与自己的手上都沾了不少对方同伴的血,那些情景就算是已成为同事的如今再回想起来,憎恨的感情也不曾从蔓德拉的心底消失。
她呢,她又怎么想?
这位维多利亚的士兵的脸上暂时读不出其他的感情。
或许只有自己还是那个留在过去的鬼魂?
不,不会的,她也不是能忘掉那些的人。
一样的吗,我们?
调查很快就结束了,凶手毫无疑问是她的模仿犯。这种石刺的外形在外行人眼中看来都差不多随意,但实际上多少会带上施术者的个人习惯,而这根造物的截面上就带着她标识性的菱形构造。如果不是今早还在和博士……搞些苟且之事,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梦游出来杀人了。
“对方多半是冲着我们来的。”号角紧紧捏着拳头:“你在这边有遇到什么值得注意的事吗?”
“……基本都在房间里待着。你们这是惹上什么人了?”
“我们原本的任务是协助哥伦比亚地方政府调查潜入镇子里的一帮强盗,但实际调查下来这伙人更像是私人军队,战斗力不俗而且指挥有素,恐怕不止是强盗这么简单……”号角正思索间,风笛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不好啦!”
“怎么了。”号角着急地站起身来,蔓德拉则托着腮,半开玩笑地说道:“不会是博士被绑走了吧。”
“是啊!”
“啊?”“啊?”
[newpage]
小镇附近的山林中,藏着一处光秃秃的荒地,说来也怪,这片区域气候宜人土地肥沃,只有这里像是萨尔贡的沙漠一样死气沉沉。荒地里挨着不远处的田地立着一座老旧的平房,其上密密麻麻修缮的痕迹诉说着它的年迈与不可靠。
号角看了一会,从灌木里站了起来:“走吧。”
“房子后面有没有藏人?”
“无法判断。”
号角向前走去,蔓德拉紧随其后:“有没有可能他们在拿博士诓我们?”
“他们应该并不知道博士的身份,不然就不会只用“你们的人”来称呼。”
“……看着办吧”
走到近处,窗后探出一个长角的头朝她们看了看,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向外开启。
光线从天花板上的破洞投射下来,可以看到一个身着重装的萨卡兹坐在一堆杂物上,五花大绑的博士倒在一边。
号角和蔓德拉踏入房内,稍微一瞥,每个角落里都蹲着人,头顶的夹层或许也藏了些,而重装萨卡兹坐着的并不是杂物,而是一个一动不动的妇人。
一个孩童趴在厨房门口,背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红裂痕,还有一个老者倚在柜子旁,同样没有气息。蔓德拉认出那是昨天排在她前边的鲁珀大爷。
啧。
“按你说的,只有我们两个来了。”
“钱呢?”重装萨卡兹不耐烦地踢了踢博士,后者半梦半醒地发出了呜呜声,看来嘴里被塞上了东西。
看起来真蠢。
号角将手里的箱子丢到了重装萨卡兹脚下,他粗暴地扳开活锁一倒,整整齐齐摆好的龙门币一下子散乱地堆成了一座小山。
“都是真钱。”重装萨卡兹哼了一声:“不错,很有信用。”
“那么,把我们的人还回来。”
“别急啊。”重装萨卡兹抬起头来:“赎金还没交全呢。”
“你信里说的数可全在这里了。”蔓德拉挑衅似地咧着嘴角:“怎么,魔族佬不识数吗。”
“蔓德拉?”
“看来有人急了,所以我说别急。”重装萨卡兹一脚踩到了博士的脑袋上,后者的脚蹬了两下,也不知清醒不清醒:“我说的赎金可不止是钱。”
“信里说的让小队指挥官和昨天催使石柱的术士两个人不带武器来这里交赎金,我应该没漏看。”
“对啊,不过你以为光是龙门币就能补上我们昨天的损失?”重装萨卡兹站起身,抬了抬手:“你们最好现在把手举起来,我会放了这个小文职的,他可不如你们值钱。”
身后的门突然关上,听声音像是还有什么重物堵在了外侧。周围的雇佣兵逐渐逼近,她们被包围了。
蔓德拉和号角对视一眼,号角突然一拳猛击在蔓德拉的腹上。“呃哦哦……”看着捂住肚子蹲下去的蔓德拉,重装萨卡兹挑了挑眉:“内讧也没用,不是说了你们两个都得……”
他看见蔓德拉的嘴里伸出了一根黑色的物体。
“她把法杖藏在喉咙里!”
离得最近的雇佣兵立刻扑向蔓德拉,但迎面挨了一脚倒飞出去,号角摆好架势喝到:“想碰她就先过我这关!”话音刚落,那名重装萨卡兹的身体突然像炮弹一样射出,带着号角撞破木门飞了出去。
蔓德拉抽出了沾满自己口水的法杖,慢慢抬起手来,石刺顿时穿破地板疯狂生长,一时木屑飞溅,留在房间里的佣兵看起来早有准备,全都翻滚着躲到了一边。
为了避免房屋塌陷,蔓德拉只能克制着施展法术,但那些佣兵就像苍蝇一样难抓,若即若离地缩短着和她的距离。即使如此,还是有好几人被串到了石刺上,痛苦地喘着气。
外面传来了爆破声,看来号角和那名头领缠斗起来了。
石柱石锥不断伸出,雇佣兵们能靠近她的路线越来越少,蔓德拉却有些焦躁,因为这样下去离博士也越来越远了。
不过,那些雇佣兵也同样焦躁,时不时把注意力转向头顶,那里有什么?
像是为了回答蔓德拉的疑问,一具胸口洞穿的萨卡兹尸体从天花板的裂口滑了下来。
一名佣兵见状突然转身扑向博士。
糟————————
原本是博士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蔓德拉和佣兵同时愣住了,下一瞬间,几名佣兵的脖子上溅出血花倒了下去,一个有冷冷但气势很弱的声音从蔓德拉的背后响起:“楼上的我解决了。”
这不是当然的吗,那家伙身边一定会有她在……
一名萨卡兹被丢飞过来,深深地陷入了蔓德拉旁边的墙壁里。
“不可能,他被打了好几管药,源石技艺应该用不出来而且使不出力才是!”一名雇佣兵叫了起来。
“可惜我这身体本来就用不了源石技艺,而且耐药性强得离谱啊。”博士嘿嘿一笑,拨开来势汹汹的拳头,一膝盖顶得面前的萨卡兹蹲伏下去。
他不是文职吗?怎么……
算了,没事就好。
被石柱限制着活动区域,又被突然出现在阵中的文职人员打得七荤八素,加上看不到身影的杀手,不一会房子里的萨卡兹便倒得七七八八了。
盯着剩下的几人,博士说道:“我把平民先带出去,剩下的交给你了。”
“他们恐怕……”
“万一呢……”博士凑到了鲁珀老人的面前:“诺,他还有气。”
那老伯还活着吗?
蔓德拉的心头放松了些,但战斗中积累的本能马上又让她的血液一下往上涌来。
不安,不对,不妙。
“小心!”
为时已晚,博士的身体被石锥顶飞了出去。
狮蝎停在一丛造物上,不可置信地看向蔓德拉。
“不!不是我!”蔓德拉猛一抬手,石锥从四个方向一齐扎向鲁珀老者,但那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去哪了?在哪里?蔓德拉四处张望着,小小的房间里竟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老头的身影。
突然身后亮起辉光,随后天旋地转,等蔓德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带到了一旁,而她原本所在的地方,鲁珀老者正立在那里,像沾了脏东西似地摩擦着手上的短刀:“不错的气味。不过我虽然没法找到你,但看来你一样找不到我。”
蔓德拉看向身后的狮蝎,这个可爱得完全不像暗杀者的曼提柯少女此刻面色凝重,对蔓德拉轻声说道:“他好像能复制我们的源石技艺。”
“哈,只要在我忘了你们的气味之前……”鲁珀老人摘下贝雷帽,昨天的无害模样消失无踪:“不过你的气味我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了,蔓德拉。”
“你是哪个?”蔓德拉突然想起来她见过这人,只是因为气质大变一时没人出来:“哈……你是…..那个叫什么来着……”
“啊,不用记得我的名字,被你们鬼魂部队害的家破人亡的贵族可太多了。” 鲁珀老人凶狠地露出尖牙:“你只要知道,我可爱的妻子,聪明的儿子,全都死在你手上就行了。”
“我也记得,”蔓德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你儿子往贫民窟的婴儿身上撒尿,还有在你宅子地下室发现的你俩夫妻折磨平民的房间……”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冲着蔓德拉来的呗?”博士扶着一根石柱站了起来,腰上已经用外衣缠紧,殷红的血迹从伤口透出,在深蓝的布料上绘出一大块血斑。
“她是意外收获,我还得感谢你们主动找上门来。” 老鲁珀玩着短刀转向博士:“我听说罗德岛的博士喜欢把自己当成诱饵,看来是真的。”
“彼此彼此,你不也装半死不活的人装得很像嘛。”
见博士盯着自己,他又冷冷地补充道:“哦,地上这两个应该是这房子的主人,我看她们无依无靠过的挺幸苦,就帮她们解脱了。”
“你看着很开心啊,现在可是三对一。”
蔓德拉看向身后,曼提柯少女不知何时已经隐去了身形。
要为她制造空隙。
蔓德拉刚欲抬起手,一个巨大的身影撞破墙壁冲了进来,随着一声惨叫,曼提柯少女滚落到一边,来人正是之前冲出去的重装萨卡兹,他身上沾满鲜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号角的。
不是吧,那家伙……
一个恍神狮蝎又消失不见,重装萨卡兹将视线投向被石柱捅得不成形的楼梯:“她好像往上跑了,我去对付。”
“去吧。”
蔓德拉刚想施术,来自脚下涌动就让她不得不使出护盾技,将刺出的石椎挤成碎屑。
“你可没机会分心。”
“你这部下不会是玩摔角的吧?”博士靠在石柱上,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他的直觉很准,正好能处理那个小姑娘。” 鲁珀老者微笑着摊开手:“那么,现在是二对一了。”
博士摇晃着跪在了地上。
“不对,不对,是一对一。” 鲁珀老者转过身,闲庭信步地走向蔓德拉:“我建议这位博士还是好好躺下,你活着对大家都好。”
那家伙的肚子上恐怕开了个大洞……不知道在逞什么强!
蔓德拉的手犹豫着抬到一半, 该怎么做?
“我的人也折了大半,接下来该去哪呢?可惜了,那家的面包确实不错。”
老鲁珀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消失,蔓德拉顿时汗毛倒竖,手猛地往上一抬,一根根石柱从身侧肆意生长,像堡垒一样将她包在了里面。
“真可怜,吓得不轻吧?” 鲁珀老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不过这样真的好吗?虽然我说了他活着对大家都好,不过实在没办法的话……”
脚步声逐渐远去。
你他妈!
堡垒打开了一道口子,在那瞬间,一倒波光精准地灌入了其中。
看着迸溅出来的血花,老鲁珀满意地摸了摸短刀:“幸好我还记得你的气味。”
一步步地走向粗糙的堡垒,鲁珀老者像是在宣布蔓德拉的罪行一样一条条地说着:“但是我却记不得我孩子的气味了,还有我妻子的气味,过了太久,她们的气味和别的东西混在一起,啊……这都是你害的,蔓德拉,你将我好闻的春天夺走,只留下无色无味的严冬,我要让你也尝尝……“
他停住了话语,石堡里有一块装着血液的碎裂造物,刚才的血花就是它所喷出的,地面中心却留了一个一人深的地洞。转头看去,博士原本所在的地方只剩下另一个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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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德拉扛着博士歪歪扭扭地在山林中漂浮着。
源石技艺的使用已经超出负荷,她落到地上,支撑着走了几步,脆弱的腿脚立刻就发出了散架的预警,小腿肌肉无力地打着颤儿。真没用啊……蔓德拉想着。
一脚没踩稳,蔓德拉身子一歪,恰好避过了升起的岩锥,但仍是被尖锐的棱角划破了大腿。
蔓德拉不顾从裂口喷涌而出的鲜血,挣扎着扛起博士,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你以为自己跑得掉吗?” 老鲁珀的喝声从远处传来:“不管隔了多远,我都闻得到你的气味!”
他的气息没那么稳了,连续使用源石技艺对他的身体果然也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别回头,继续往前跑。
跑啊…跑啊,只要跑得更快,他就追不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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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应该是个悬崖。
鲁珀老者皱着鼻头拨开树丛:“你把他藏哪儿了?“
“这不重要。”蔓德拉弯着腰,腿肚子打着转儿——她已经站不稳了:“反正你是闻着我来的,没错吧?”
“也好。“鲁珀老者深吸了一口气:“霍诺莉娜,布莱恩,今天我就为你们报仇!”
我脑海里的名字可比你多得多。
蔓德拉想着。
但……
人命无法估价,不能拿来当作讨债的砝码,那个男人曾经说过。
蔓德拉抬起了手,众多死者的幻象在伴着回忆在眼前翻腾起来:“你这副样子...简直像是讨价还价的商人。”
老者一个翻滚闪到了一边,并且在翻滚中偷偷抬了抬手。蔓德拉察觉到了这个小动作,石之盾在身周成形,硬是抵消掉了脚底刺出的石柱。
“你的腿动不了只能用法术硬扛吧?”老鲁珀挂着狰狞的面容:“我看看你的盾能撑到几何?”
两人同时抬起了手。
鲁珀老者往后一跳,然而攻击他的石柱并没有升起太高,蔓德拉脚下的石锥被碾碎,但法术构筑的护盾也破裂开来。
黑血从口鼻一起滴落,蔓德拉的视线开始模糊,幻想中的鬼魂开始和眼中的黑暗重叠在一起。老鲁珀的身影稍微动了一下,蔓德拉下意识地侧过身子往一旁避去……
什么也没发生,是假动作!
脚底的泥土震颤起来,尖刺穿透地面冲着她的腹部袭来。
那一刻时间和变慢了一样,蔓德拉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只有在眼睛捕捉到致命危机时大脑超速运载才会出现的错觉。
该怎么避开这次攻击?
腿本来就还留着旧伤,加上刚才的心伤,就算勉强动一动,也没法避开这一下了。
源石技艺呢?还能勉强挡一次。
但之后该怎么办?
或许是思考的时间太久,又或是没想到合适的破局之法,也可能干脆是放弃了,少女直勾勾地看着升起的石锥,只是稍微偏了下身体,就被贯穿了胸口。
下半身先是随着异物的刺入弯折起来,自己的肋骨一根根离开原位真是一生都难得的体验,胸口像是塞进了一大团的垃圾,心脏每跳动一下都觉得窒息,来自身体各处的死亡警告已经接收到腻了。
但是那里没事。
蔓德拉努力往下转了转眼球,自己的腹部,更深处的地方,用来孕育生命的房间。
在受击的瞬间,她使劲全力把腰一弯,总算是让石锥避开子宫的位置。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么。
蔓德拉嘴角滴着的黑血就像运行中的沙漏。
那家伙不是……不育的么?
手指颤动着扭了扭。
而且……自己说不准会死在这?
会死在这的吧。
视野变得明晰了,蔓德拉大脑在全力压榨着身体的资源。
反正,要做的事早就决定了。
老鲁珀打了个响指,刺中蔓德拉的石锥除了留在身体里的部分全都碎裂,她落到地上,又呕出一口血来。
“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的。”堵住身体不让蔓德拉失血而死,老鲁珀摸着短刀向蔓德拉走去,狰狞地笑着:“或许我该趁你还活着时在你面前杀了那个博士,你好像很关心他啊?”
蔓德拉脸朝下趴着,慢慢的抬起了手。
“就你这样还想用……”老鲁珀正打算出言讥讽,却感到脚底的泥土一松。这女人还有力气吗!向右边一个翻滚,却没有听到破土而出的轰鸣,老鲁珀将目光转向蔓德拉,只见到一道刺目的光束填满了他的视野。
好久没用这招了……
和把人串起来的操石法术不同,贯穿伤偶尔还能留对方一口气,但被这招直击必死无疑。
这是她最后的一点力气了。
成功了吗?
“哈哈哈哈!竟然还藏了这样的杀招,幸好你的护盾法术很不错……”老鲁珀有些疯狂的声音传来:“不然我就和这左手一样啦!我的……我的手!”
啊,失败了。
真过分啊,我花了好多年才学会的源石技艺,他闻了一下就能用了。
该死的。
真羡慕。
希望这伤能让他没力气去找博士。
摇晃的脚步伴着惨笑声越来越近。
不甘心啊,不想就这么死了。
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想和博士做很多事情。
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
感到身体越来越冷,力气全都抽离身体,连跟手指都没法动弹,现在的自己恐怕比婴儿还要脆弱,连那人的重伤的脚步听起来都变轻快了,蔓德拉想着。
博士,你会为我哭吗?
“她伤的很重。”
谁……?
“感谢你的支援,Misery,不然狮蝎和号角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正好我了解他的手段,所幸他退步了,没花太多时间,不……我还是太慢了。”
好……熟悉的声音。
“撑着点,别死了!”
朦胧间,蔓德拉感到自己轻飘飘的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托了起来,好不容易摆脱困意睁开眼,她呆了几秒,才分辨出的正抱着她的人是谁。
博士,太好了……
“那人呢……”
“Misery用传送门把他丢到我们的营地去了,医疗人员马上就会到,你要保持清醒。”
“你……肚子上开了洞吧?”
“已经长好了。”
“骗谁呢……”
“我不允许你就这么死了。”
“不会的……”蔓德拉轻笑着,在一片朦胧中努力地分辨着博士的五官:“我还想着……回去问问能不能进sweep……好好看着你……别又把自己卖了……”
“……谁告诉你的?”
“保密……”
“……”
“是不是……现在正好能把我灭口了?”
“回去我会给你写推荐信的,所以给我撑住。”
“嗯……”
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弱,手掌从胸口慢慢滑到了腰侧,博士的体温从脸贴着的胸口传了过来,好烫,比自己烫多了,烫到让人明白活着是什么感觉。
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她笑着,眼皮滑落下来,沉重的东西都在离开身体飘走。
但却不觉得自己是个轻飘飘的鬼魂,在他怀里,周围有很多脚步声,有很多人在她身边。
多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