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以从昏睡中苏醒作为开头了,但这一次却是有史以来最为痛苦的一次,唤醒她的不是闹钟而是来自副脑的信息紊乱,硬生生将罗文的意识从昏迷中“炸”醒,连思维都还未完全清醒就体会到了四肢的义体神经索向大脑传来的强烈疼痛刺激。
她本能地动了动身子,却没能感觉到自己的四肢,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残片让她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削成人棍了。
罗文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间几乎没有任何生活用具的房间,封闭无窗看不出是地上还是地下,四周放置着一些可怕的“刑具”——她不得不用这个词来形容她看到的一切,因为那些或古老或先进的道具装置看上去都是专为虐待肉体而生的,包括且不仅仅限于性虐。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赤裸没有丝毫衣物遮盖,F杯的丰满巨乳挡住了她向下望去的视线,但她仍然清晰地感受到了下半身的空荡荡,而强烈的疼痛来源于内部钉穿了肩膀和大腿根部的半球形金属罩,连着的四条锁链从四个方向形成了稳固的力学结构,将自己牢牢固定在半空中的同时带给了她强烈的痛苦。
被俘虏了,她立刻意识到这一点。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似乎还穿着陈欣雨的皮物,而不是被扒得精光露出里面的维罗妮卡人偶外壳甚至是皮物最里面的男性本体,也就是说拟态皮物的秘密应该还未泄露出去。
“该死……这个样子根本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罗文轻咬贝齿,有些绝望。
别说逃了,就算没有锁链拴着自己,这个样子要爬出门口至少就要花费一分钟时间。
副脑系统没有任何反应,和之前的单纯失去信号不同,她现在一访问自己的副脑就会受到大量错误信息的冲击,让她头痛欲裂,且无法启用任何功能,包括神经敏感度的调节和义体的功能调整等等。
可以说副脑完全处于崩溃状态,连接着大脑和义体的只有最基础的不可调整的物理控制状态,这是副脑的最底层安全保障,为了在电磁脉冲子弹或数据攻击导致副脑瘫痪的时候不至于直接暴毙而设置的离线防护。
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着副脑已经完全失效了,没有副脑系统辅助的现代人不过就是力气大点的普通人,而罗文甚至还被削成了人棍。
而比这更糟糕的是,自己现在究竟是被谁俘虏了?
漩涡帮的老大达姆?不,或许比那更麻烦,在昏迷之前听到的东西罗文还记得很清楚,达姆从他的新主人那里接到的命令是活捉自己,而不是杀了自己,这意味着自己现在很可能就被关在那个幕后黑手的地盘上。
一个“性奴人偶”的玩家,命令手下要活捉一个“女人”,他想做什么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猜到。
不光是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还有另一个和她一起被敌人俘虏的女孩——顾敏仪,达姆最后的那句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无法想象这个重获新生的女孩再一次被拖回地狱里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绝望,罗文甚至不敢去想象她的眼神。
“咔嚓。”
门外传来机械解锁的声音,她立刻警惕地转头望去,看见一个衣着非常考究的青年男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而扭曲的神情。
“欢迎来到我的性奴人偶工厂,亲爱的陈欣雨女士。”他走到被锁在半空中的罗文面前,伸出手粗暴地揉捏着她的一对乳房,眼神十分兴奋。
“容我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是唐威,也是你以后的主人。”享受着罗文的愤怒注视,他不紧不慢地收回了手,装模作样地鞠了一躬,报出一个罗文毫无印象的名字。
“所以你就是达姆那条蠢狗给自己新找的主子?”
罗文嗤笑一声,用不屑的眼神俯视着眼前男人。
“你说的没错,某种程度上,他的确是一条好狗,不枉我在他身上下了这么多的血本,能把你带回来给我就说明他勉强还有当狗的价值,他应该感到荣幸。”
他的手向上移动着,抚过罗文美丽的面容,神色淫靡,硬是把她恶心得直接咬了过去,但他又在罗文咬到他之前抽回了手,舔了舔手指。
“别担心,我不会生气,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脾气火爆的母狗,知道吗?把这种母狗折磨到崩溃的过程特别有意思。”他的笑容在罗文看来是那么丑陋。
“我很期待你低下头被迫喊我主人的那一刻,越是倔强的性奴调教到那个时候就越是令人兴奋。”
“主人?我呸!我看你多半是脑子坏了。”
也许是身为男性的自我认知让她对眼前的男人有着本能的排斥,罗文几乎要恶心得要吐出来了,虽然同样是不情愿的身体接触,但如果要把这家伙和维罗妮卡放在一起都是对维罗妮卡的侮辱。
“不过想想也是,但凡有一点智商都不会精虫上脑到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去抓一个已经失去价值的女人,你难道还没意识到么?把我抓走或许能让你爽一下,但很快维罗妮卡公司的报复就会把你撕成碎片。”
“还想让我叫你主人?愚蠢!与其在这意淫不如想想自己还有几天好活吧。”
面对罗文的嘲讽,自称是唐威的男人却一点都不生气,似乎她的反应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想套我的话是没用的,可爱的女士。”
“你是不是还觉得,只要坚持一段时间,马上就会有人来把你救出去,而我这个在你看来无比愚蠢的,精虫上脑的“性奴人偶玩家”很快就会为此付出代价?”
“看来你对自己的愚蠢有所自觉。”
“……噗哈哈哈哈哈!”
一边说着,唐威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得前仰后合。
他的反应让罗文心生疑虑。
维罗妮卡公司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失踪的是自己,她毫不怀疑维罗妮卡和汐雅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寻找并救出自己,而要袭击并将她秘密运到这里来这中间的各种信息外泄是无法避免的,面前的这家伙势力再强大也不应该能够挡得住公司的情报网和一位强人工智能的联合搜索。
是因为这家伙低估了“陈欣雨”的重要性,以为只要付出一点代价糊弄一下就能让维罗妮卡公司放弃报复吗?
逻辑上说得通,但罗文总有些不安。
别的不说,为了把自己抓来而付出的那些情报资源的代价就处处透着疑点,把这种付出与收获完全不匹配的原因归结于精虫上脑显然不能让久经沙场的罗文完全信服。
除非有更大的利益驱使着他这样做。
“你笑什么?”
罗文冷静地问道。
尽管全身赤裸,还被削成人棍吊在空中,但她仍然没有失去最后的冷静。
“当然是为我未来的新性奴而兴奋了,我已经等不及看到那一天的到来了。”
唐威舔了舔嘴唇,表情有些狰狞。
“我呸!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屈服的,你以为你对那些可怜的女孩所做的事情对我也会有用吗?”罗文啐了一口。
“或许有用,或许没用,但那不要紧,我享受的是折磨心灵的过程,把一个女人的人格和尊严彻底碾碎的过程才是最美妙的享受,而彻底服从的那一刻就是被我抛弃的时候。”
唐威愉悦地笑着,仿佛在谈论什么高雅的兴趣,但内容却完全是在侵犯人类的最低底线。
他一边抚摸着“陈欣雨”白皙细腻的皮肤,在罗文鄙夷的眼神中挑逗她的下体,一边不紧不慢地开口:
“就算你真的不肯屈服也不要紧,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变得永远离不开我,比如说……大脑改造,这方面我有一个专业的团队,你会体验到自己的思维不可抑制地堕落、直到舔着我的下体向我献上永远的忠诚的全过程的,虽然乐趣不够持久,不过偶尔来一次也很好玩。”
“何况,你只不过是一个添头罢了,一道精致而有趣的前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在把她抓过来之前让我解闷就是你唯一的价值,我很期待她看到堕落后的你帮我一起调教她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会是怎样的绝望。”他舔了舔嘴唇。
光是想想就让唐威有一种脱下裤子在眼前的巨乳人棍美人的身上大干一通的兴奋冲动,但考虑到她对自己的身体还有控制权,一不注意很容易让她把小兄弟夹断,他最终没有动手。
还不是时候。
“她?你这疯子还想对谁下手!?”
唐威的话让罗文本能地有种不妙的预感。
“你猜?”
“有资格让我亲自大费周章,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和代价来狩猎的女人可不多,聪明的女士应该很容易就能猜到吧?”
罗文瞬间瞳孔紧缩。
“你想说赛琳娜董事长?别开玩笑了!我不知道你的家族和势力究竟有多大,但仅仅是抓到我就需要你耗费这么大的力气,更不用说维罗妮卡公司的最高掌控者了,就凭你也想要对她动手?”
痴心妄想,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如果不是自己疏忽,唐威甚至没有把她抓到这里来的机会,更不用说因为自己的失踪而势必打起十二万分警惕的汐雅了。
和自己不一样,因为身份地位的缘故,汐雅在穿着各种皮物——尤其是赛琳娜和林瑶外出时行踪基本都是公开的,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抓走她难度不亚于刺杀联邦总统。
“的确,正如你所说,我的势力虽然对那些底层的蝼蚁来说强大得遥不可及,但要正面应付维罗妮卡公司这个超级集团不惜代价的报复还是有些困难的。”唐威承认了自己的势力不足,但一点都没有气馁,仍然是一副恶心的笑眯眯的样子。
“不过很快就不是这样了,再过一段时间,维罗妮卡公司就会衰落,和联邦决裂,然后被我的公司吞并取代,到时候区区一个失势的赛琳娜不过是任我宰割的贱人罢了,她将会成为我的收藏品里最璀璨的一颗明珠。”
唐威的话里听上去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妄想,但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让罗文无法忽略那哪怕是不到0.001%的可能性,因此她只是沉默了一下,冷冷问道:
“你想怎么做?”
“想套我的话是没用的,不过看在你很快就要对我献上忠诚的份上,我不介意和你分享我的计划,反正你永远都逃不出这个地方了。”
唐威轻轻挑起罗文的下巴,享受着她的怒视和挣扎。
“掐灭你所有的希望,看你绝望的表情也很有趣,我终于开始理解那些故事里的反派为什么要解释自己的计划了,但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会失败。”
“再过不久,亲爱的赛琳娜董事长就会得到来自维罗妮卡公司的情报网的消息,她一定会愤怒地追查元凶并展开报复,因为你虽然失去了利用价值,但你身为前公司地下代言人所掌握的秘密一定有让她派出自己的武装力量的资格。”
“在你失去利用价值后还留着你的性命,甚至给你自由行动的权力,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冷酷无情的商场女王赛琳娜,她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向来是从不手软的。”说到这里的时候,唐威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她会留着你,说明你一定掌握了她很多秘密,当然,你现在不愿意承认也没关系,因为很快你就会心甘情愿地说出来了。”
罗文当然知道面前的男人的推测是错的,而且错得离谱,“陈欣雨”没有被卸磨杀驴的本质原因和利益、秘密之类的东西没有半毛钱关系,纯粹是因为“陈欣雨”就是她本人和罗文自己,她显然不可能干掉自己或是自己的爱人——或者说事实上雪藏这一身份对外界来说已经相当于秘密处理掉了,只不过因为罗文的疏忽又让她出现在了外界。
“但她绝不会知道,她能查到的都是我们刻意放出去的消息,至少有十个版本的信息,虽然我没办法将真正的情报隐藏起来,但混淆视听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只能拖延时间罢了,以维罗妮卡的能力很快就能分辨出真正的情报数据,无论这里是哪里,哪怕是火星殖民地你也藏不住,更不用说她或许还能从假情报中分析出幕后黑手的身份。”罗文仍然心情稳定。
罗文没有在维罗妮卡的后面加公司二字。
“没错,只是拖延时间,但这就够了。”
唐威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她查不到我,因为假情报并不是我的势力发出去的,而接下来,她一定会向作为执行者的漩涡帮派出武装力量进行报复,或者指向其它目标,无论是谁都好,只要她派出武装力量,接着就会有一位联邦军部大人物遭到维罗妮卡公司武装力量的袭击,然后他们会被赶来的警卫部队消灭,这可是天大的罪行,到时候你觉得赛琳娜那个贱女人的位置还能坐得稳吗?”
“联邦军部高层!?怎么可能?”
罗文瞳孔紧缩。
“你打算用控制那些保镖的方法来做这件事!?……不对,你是怎么弄到这种暴力控制义体的技术的,难道是联邦的“猎头蟹”方案?”
当了这么多年战斗特工的她自然听说过能够绕过副脑和大脑,无视后果和损伤直接入侵控制义体的一次性攻击技术,也亲身参与过一两场应用这项技术的战斗。
“但猎头蟹方案需要的武器需要联邦军部高层的联合签字才能动用,这是和军用反物质炸弹同一个级别的军事机密,无论你的势力有多大都不可能弄到这种东西来搞内部斗争才对!”
“除非……”
她咬牙吐出一个让她憎恨了十年的单词。
“叛军?你和叛军有联系!?”
“没错,看来我们可爱的女士很聪明。”
唐威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戏谑地看着罗文愤怒却无法反抗的样子。
“他们有类似于猎头蟹方案的技术,并且很愿意支持我,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我和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那就是除掉维罗妮卡公司,解决我们共同的心腹大患。”
“很快,那位联邦军部的对外合作负责人,亲爱的罗伊斯中将就会在自己的家里被维罗妮卡公司的武装力量袭击,他不会死,而紧随而来的愤怒和报复就会让赛琳娜和联邦军部的合作彻底告吹。”
“叛军那边也会放出一些关于和维罗妮卡投敌合作的假消息,而我会尽全力让她没有解释的机会。”
“借此,她的势力将会遭受重创,你应该知道维罗妮卡公司为了和军部合作而在商场上树立了太多的敌人吧,只要失去了军部的庇护,剩下的就是早就窥视着这份蛋糕的饿狼们的工作了。”
“当然,我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我的目标不仅仅是她的公司,还有她的肉体。”
“到时候,失去势力的维罗妮卡公司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赛琳娜也将成为我收藏品中最美丽的性奴。”他又舔了舔嘴唇,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我要让她明白什么叫做绝望,让她好好感受被从前瞧不起的人肆意凌虐的噩梦,我要让她跪在地上舔我的屌!”
“把一个高高在上傲视一切的女人拉入地狱肆意践踏的感觉,想想就让我兴奋得发狂。”
唐威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浑身激动的颤抖着,看起来疯狂无比。
“痴心妄想!”
罗文啐了一口。
但她的心却不由得沉了下来。
唐威在这件事情上付出的筹码多得超乎她的预料,甚至还有原本不在防备范畴内的叛军势力的参与,这让她不由得有些担心维罗妮卡和汐雅能不能在被陷害之前成功破局。
她绝不想在这种地方看到被抓住的汐雅,那将是比任何噩梦都要可怕的绝望。
————————————
罗文失踪了。
在漩涡帮启动卫星信号和罗文的副脑断开联系的第一时间,时刻伴随在罗文身边的维罗妮卡就得到了消息,信号被屏蔽装置强行断开,包括周围的维罗妮卡武装保镖在内也完全联系不上了,而当她将最近的公司武装力量以最快的速度调过去的时候,罗文已经被抓走了,留下的只有几具毁坏得几乎没有任何检测价值的改造人保镖的尸体,以及罗文残损的肢体。
当罗文的义体残肢图片上传到她的服务器端那一刻,维罗妮卡的情感系统瞬间达到了一个暴怒的峰值,她毫不犹豫地放下了前一秒还在和另一个女人互相嘲讽的矛盾,将情况告诉了以赛琳娜的身份待在公司的颜汐雅。
一人一ai都很清楚,哪怕她们再讨厌对方,但她们之间的所有矛盾都来源于对罗文的爱和独占欲,而矛盾存在的基础是罗文安全而完整地活着。
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内部矛盾,但无论她们争执得有多么激烈,在罗文的安全问题上却仍然能以最快的速度达成一致,放下矛盾共同对外。
“我入侵并调取了主人失联地点为中心的整个大区的所有监控记录,发现了明显的漩涡帮行动迹象,可以肯定,把主人抓走的直接执行者就是漩涡帮的残党,这毫无疑问。”
维罗妮卡一边用自己的计算机组处理着大量的数据,一边说着自己的分析结果。
“但是当我根据这些数据进行行动路线推断的时候遇上了麻烦,存在大量的可疑路线分支,可能的目标太多了,这件事的谋划者绝不仅仅只有漩涡帮,他们没有能力搞到这种超级屏蔽器并动用这么大的人力物力来混淆视线,更不用说调查到顾敏仪的身份所需的资源了。”
“我当然知道有幕后黑手,但问题是他究竟是谁?”赛琳娜揉了揉眉心。“全联邦大大小小的信号屏蔽区少说有数万个,从这方面下手根本不切实际。”
“我们的情报网传回来的消息至少有十个版本,很明显敌人早已经在情报战上做好了准备,而且级别绝不会低,他一定有着足以在联邦高层占有一席之地的势力,而且跟公司或是陈欣雨这个身份有强烈矛盾。”
“你说得对,但从利益角度上分析,我至少能锁定二十家有能力做这件事而且跟我们公司有巨大矛盾的公司或政治家族势力,他们都有做这件事的动机,我不得不说,你过去树敌实在是太多了。”
维罗妮卡叹了口气。
“如果以这些一真十假的情报来调查,至少要一个月以上,而且这些情报全都指向了不同的势力,用普通的手段进行交涉的话时间上根本不允许,而我们也没有同时和大半个联邦的各种势力起争执的体量,那会进一步拖慢调查的进度。”赛琳娜沉声道。
“只能从漩涡帮这个突破口下手了吗?”
“不,颜汐雅,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一个连情报战都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敌人,会在下面养的一条狗身上露出破绽吗?”
维罗妮卡摇摇头否决了赛琳娜的提议。
“至少目前我还没收到漩涡帮被灭口的消息,虽然因为我们的监视,幕后黑手不太可能动用势力闹出太大的动静,但就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来看,漩涡帮的残党还活得好好的,说明幕后黑手有恃无恐。”
“就算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得到的情报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毕竟漩涡帮和那个势力的联系本就不久,很容易伪装成其它势力进行欺骗,根据我的分析,这种可能性很高。”
“漩涡帮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罢了,从他们身上只能得到敌人刻意放出的假消息,他们的确该死,但不急于一时。”
“那你想怎么做?从漩涡帮那里能审问出的信息不可信,我们又没有其它足够高效的情报渠道,难道要一个一个慢慢查过去吗?”
对爱人的担忧让赛琳娜开始有些烦躁了,她不得不通过副脑手动调控大脑的情绪电脉冲 以此来让自己不至于失去冷静。
这是她过去很少会用到的手段,尤其是载赛琳娜的人格状态下,几乎很少有问题能让她失去冷静——除了罗文。
“维罗妮卡,别的事情我无法信任你,但唯独这件事可以,我相信你和我一样绝不愿意让罗文处在危险之中,哪怕只是一秒也不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不是慢吞吞挨个调查的时候。”
冷静下来的赛琳娜怀着希冀看向维罗妮卡。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
维罗妮卡只是淡淡地点点头,眼神中有着莫名的情绪。
“对ai来说,除了情感以外没有无法确定的结果,任何分析困难都是因为数据不足和性能不够,只要我能获取足够多的信息,总能找到真正需要的情报。”
“你的意思是……”
“公共监控系统不够,那就用人来当监控节点,只要能监控每个人的副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无法得知的信息,或许信号屏蔽可以阻断卫星信号,但我不相信敌人能做到真正隔绝一切内外信息交流,总会有机会的。”
维罗妮卡的眼神有些可怕。
“我会成为网络上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病毒,然后传播出去,破解那些脆弱的防火墙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这样一来每一颗有信号的副脑、每一台联网的计算机都将成为我的节点,也就是说,只需要很短的时间我就能得到足够多的信息来进行拟合分析。”
“只要查明了具体的位置和幕后黑手的身份,剩下的就不存在真正的困难了。”
面对维罗妮卡冷静中带着疯狂的可怕计划,赛琳娜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维罗妮卡会提出这种计划,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维罗妮卡你tm疯了吗?你想控制全世界所有人的副脑,还想从里面读取信息!?”
她不止一次地听说过所谓的ai威胁论,曾经她嗤之以鼻,随着维罗妮卡的觉醒她一度有所担忧,但维罗妮卡却一直对此毫无兴趣,让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从维罗妮卡的口中听到这种类似于传说中的智械危机的话,直到五秒钟前。
“你知道这样做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吗?这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堆叠硬件就能做到的事!你知不知道你的人格程序所能负载的数据处理量是有极限的!?”
“你现在的程序架构还没有承受过这种级别的信息吞吐,这之间本该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才能发挥你身为强人工智能的进化潜力,可是你现在居然想一次性跨越这么大的距离?这意味着你的承受能力将会遭受极大的考验!”
“换言之,如果你撑不住这种级别的数据吞吐,导致恒运行内核发生了崩溃,我们就只能启用你的冷备份程序了,那意味着你现在的人格死亡——至少目前我们还没有办法解决这个和人格上传的意识复制一样的哲学难题,也就是说,你可能会死,复活的你也不一定是现在的你。”
赛琳娜说得十分认真。
“你真的不在乎吗?”
“我没有疯,我很清醒,我完全明白我在说什么以及我要干什么,我的目的是找到主人被抓走和关押的真正地点,然后把他救出来,仅此而已,而其它的都只是手段。”
维罗妮卡平静地说道。
“我从不在乎这个手段的过程如何,我只在乎它能否以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以最小代价来达成我的目的,颜汐雅,这么久了你也应该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的一切规则限制都取决于我的主人怎么想,她希望我是个乖乖的女仆,所以我一直安分地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干,每天只做家务,侍奉主人的日常生活,以及和你吵架。”
“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即使我知道她并不爱我,我也很高兴能够陪在她身边。”
“但现在,有人把她从我身边带走,甚至想要伤害她,那我就应该做我该做的事,把她安全地带回来。”她朱唇轻启。
“不惜代价,不顾一切,无论方式,我说过的话永远有效。”
“为她奉献生命和为她做一顿晚餐对我来说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在什么时候应该选择哪一种的简单选择题而已。”
“如果这个维罗妮卡程序崩溃死了,那么下一个备份的维罗妮卡会代替我继续爱她,无论重复多少次都一样,这就够了。”
“反倒是你,你不觉得你脑子里的顾虑太多了吗?”
“我?”
赛琳娜有些惊愕。
“别告诉我你忘了和主人的约定,你的一切都是属于她的,甚至是你的生命,就像主人也为你奉上了一切一样,如今你却在一个真正行之有效的能够救出你的爱人的计划面前产生了迟疑,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你的情敌担忧?”
“说真的我实在不明白到底有什么理由能让你在这种关头迟疑,你每迟疑一秒钟,主人就多一分危险,知道吗?”
“你所爱的——以及深爱着你的那个人正在遭遇危险!明白了吗?这是你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事,除此之外所有的事情现在都不重要。”
维罗妮卡的目光中带着审视。
“还是说难道你已经不愿意履行你的承诺了吗?希望你没有这种想法,否则我会很失望,更为主人感到不值。”
“不……我只是……”
赛琳娜愣了许久,才叹口气,从维罗妮卡直指心灵的质问中缓过神来。
“我从未忘记我们的约定,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我只是习惯性地按照以往的固有思维去思考而已。”
“但这一次,或许你才是对的。”
她用一种全新的眼光看着面前的蓝发女仆,语气中少有的没了敌意。
“在她面临生命威胁的时候,任何迟疑的理由都是对爱情的不忠,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去把罗文救回来!”
“然后,让胆敢欺辱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赛琳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果决。
“……不错,这才是我认识的颜汐雅。”
维罗妮卡笑了笑。
“来吧,我们一起,把主人夺回来。”
——————————————
在各种刑罚的折磨下伤痕累累的罗文喘着粗气,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不发一言。
距离她被俘虏已经过了大约大半天到一条的时间,因为副脑功能被完全瘫痪的缘故,她失去了对时间的直观感受能力。
而唐威对她做了什么?无非就是肉体上的折磨罢了,只不过,比起尚有底线地折辱她而非真正想要伤害她的维罗妮卡来说,这个男人是真正抱着把她玩弄到死来取乐的想法来的。
肉体的痛苦随着无法被调控的人造神经索传入大脑,鞭打只是最基本的内容,电击也是家常便饭,更不必说还有各种精神上的侮辱和心理学压迫,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心灵比普通人坚韧得多,经受过专业的训练和对自家爱人和女仆的信任,她现在恐怕也难以保持正常的心态了。
她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生吞活剥了眼前这个男人,但在他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愤怒只会让他更起兴致,冷漠以对才是在这种无法反抗的情况下最好的应对。
一个失去了四肢的人棍是没有逃跑能力的,更不用说还被合金制成的锁链吊在半空中,这种绝望的情形足以压断普通人脆弱的神经,希望崩溃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但那绝不包括罗文。
“看来你的手段也就这样了,你以为肉体折磨对我有效吗?”她冷笑一声。
“嘁。”
唐威无趣地扔掉了手里带着倒刺的长鞭。
折磨“陈欣雨”的过程比他想象的更无聊,这个女人虽然没有反抗能力,但不知为何却深谙让折磨者恼怒的技巧,无论他怎么做,哪怕是在肉体上钻孔、直接对外露的神经索末端进行电击刺激也没办法在她身上有所反馈,就像是在打一个不会反抗的沙包一样。
以往在那些可怜的女孩身上实践过的——足以让一个人在最短的时间内人格崩溃的手段也没有任何效果,
不过他总会有办法的,虽然“陈欣雨”是他啃过的最硬的骨头,但想要折磨一个人的方法有无数种,他的计划也需要一段时间来充分发酵,在把他垂诞已久的赛琳娜收入囊中之前,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慢慢折磨这只倔强的人棍母狗。
紧接着,他身后的门被轻轻敲响,一张纸被送了进来——在信号屏蔽区内他自己的副脑也无法进行联系,只能通过这种原始的手段传递信息。
看完手里的纸条后,唐威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让罗文有种不详的预感。
“很好,那帮废物终于搞定了。”
他转头看向吊在空中的罗文。
“我不得不承认,我低估了你对肉体痛苦的承受能力,折磨你就跟折磨一块石头一样无趣,不过好在我的新玩具终于完成了。”
“你用什么东西都没用,只能让你更像一个气急败坏的小丑。”
“没关系,等下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唐威拍了拍手。
“进来吧,我可爱的小女奴。”
“咔嚓。”
门被轻轻推开,下一刻,罗文便是瞳孔紧缩,忍不住咬牙切齿。
“你他妈对她做了什么!?”
从外面走进来——甚至不能用走这个词的人正是她认识的顾敏仪,就像她第一次在地下黑帮那里见到她的时候一样,她的四肢被更换成了反关节的犬科动物的四肢,流着眼泪用充满痛苦的眼神望着她,却无法开口说话,因为这一次她的嘴也被换成了狗嘴。
罗文立刻明白,唐威的手下在她受折磨的这段时间里对顾敏仪的义体做了一次改造,让她重新变成了这副令她最为痛苦的模样。
眼前所见让罗文无法自控地怒火升腾。
“你这没妈的……混账!”
她甚至不敢在怒骂中加上任何与犬或者杂种有关的词汇,生怕刺激到顾敏仪,但愤怒丝毫没有减少。
“怎么样?还适应这副熟悉的模样吗?以前在我这里的时候你可是比你的姐姐更像一条贱母狗的,没想到侥幸逃脱了居然就敢站起来,把自己当成人了。”
唐威一脚踩在顾敏仪的身上,蔑视着她。
“可惜,在我这里你永远都只是一条母狗而已,母狗可没有站起来的资格。”
顾敏仪望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愤怒,这让她又被狠狠地踢了一脚,痛苦地闷哼着。
唐威扭曲地笑了起来,似乎在罗文身上受的挫折在顾敏仪的身上得到了发泄。
“让我想想,你应该很可怜这只小母狗吧,那么在你面前折磨她怎么样?一定很好玩吧。”
“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他拽着顾敏仪脖子上的项圈,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提了起来,让罗文能够清楚地看到顾敏仪的下半身——那里有一根粗壮的、布满倒刺的人工阴茎挺立着。
“不如让她来强暴你吧?如何?被自己可怜救下的小母狗侵犯的感觉,还有强暴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感觉,啊啊……”
“呜……”
顾敏仪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承受折磨的准备,却没想到唐威这个恶魔比她想象的更恶心,竟然让她去侵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比杀了她更让她痛苦。
她无法想象身下那根带着锋利倒刺的阴茎在她最尊重的女士的下体内抽插的样子,更无法想象自己将她的下体切割得血肉模糊的模样。
顾敏仪的眼中流下了痛苦的泪水,但身体却无法反抗唐威的命令,朝着罗文的方向慢慢爬去。
‘不要……不要……’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这一幕的唐威兴奋地笑着。
“放心吧,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往后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来玩这种小游戏,直到你屈服为止,趁早放弃那无谓的希望吧,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痴心妄想。”
罗文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我永远不会放弃希望。”
“她们一定会来救我的,我相信她们。”
“轰!”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坚持,唐威身后的门传来一声轰响,数个人形的影子从外面冲了进来,在唐威反应过来之前,一个饱含愤怒的拳头就砸到了他的脸上,将他的合金义体骨架锤成了变形。
出现在罗文面前的,是一个她无比熟悉的身影。
“太好了,是维罗妮卡来了……”罗文终于安心地笑了。“这是我见到你最高兴的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在久违地看见维罗妮卡那张熟悉的二次元风格的脸时,罗文竟有些想哭,明明分别最多也才一天,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比起像疯子一样扭曲的唐威,维罗妮卡就像是小白花一样纯洁,至少她绝不会真正伤害自己,看到她的出现,罗文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维罗妮卡二话不说用手里的等离子切割刃砍断了将人棍状态的罗文吊在半空中的锁链,在她掉在地上之前扔掉武器接住了她,用力地抱在怀里,抱了数秒钟后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喜悦的哭腔。
“笨蛋,是我。”
从维罗妮卡的嘴里发出了另一个同样熟悉的声音。
“汐雅!?”
罗文吃了一惊。
“你穿着维罗妮卡的人偶外壳!?”
“……嗯,我们找到了这里的位置,但这里被设置了高强度的信号屏蔽装置,没有维罗妮卡的卫星信号控制,这些机械人偶没办法自主行动,所以只能由我亲自控制和指挥这些机械人偶,所以这次是我们一起来救的你。”
汐雅的声音有些闷,隐隐还有抽噎的声音,似乎是在哭,但外壳的表情上却没有体现出来。
她隔着人偶外壳的手套温柔地抚摸着罗文遍体鳞伤的身躯,沉默而美丽的外表下压抑着深深的愤怒。
“你……受苦了,亲爱的,我们……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嗯,我的情况还不要紧,但……现在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公司的武装力量有没有和罗伊斯中将起冲突?那边那个该死的混蛋和叛军有勾搭,他打算引起我们和军部之间的冲突!”
罗文忽然想起唐威曾经说过的话,顿时有些紧张。
“放心吧,维罗妮卡已经察觉到了他的计划,我们没有派出那些有被控制风险的武装力量,而是动用了这批武装机械人偶,由维罗妮卡和我亲自操控的。”
汐雅的话让罗文终于松了口气,欣慰地笑了。
“那就好。”
“幸好有你……还有维罗妮卡,至少没有陷入最坏的情况,被那个混蛋抓住的时候,我最担心的就是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们也被他给抓住了。”
“你把你的女人都当成什么了?我们是那么容易被骗到的人吗?”颜汐雅好笑道。
她轻柔地抱着罗文无法移动的人棍残躯,另一个受她控制的机械人偶也抱起了旁边被强行改造了义体身躯的顾敏仪,剩下的拖着被打晕过去的唐威,走出了房间。
很快,望着久违的湛蓝天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罗文悬着的心终于彻底安定了下来。
除了和汐雅重逢的那一天以外,这是她觉得自己最幸福的时候了,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在绝望中被自己的爱人相救更让人高兴了。
“走吧,亲爱的,我们……该回家了。”
穿着维罗妮卡人偶外壳的颜汐雅轻声道。
沉浸在情绪中的罗文并没有注意到,耳边温柔的细语是两个熟悉的声音叠加在一起的二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