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头颅在昆仑关内堆成了几座山,这些都是侬平和侬亮的战果。
不仅如此,一大车一大车的辎重不停地往关内运送进来,充实了南军的府库。
阿侬和几名大将一齐坐在帅府外的椅子上,女将杨梅侍立在侧,只听一名账房的官员在大声报送:“斩获宋军七千五百余级,粮草辎重三百大车,击伤宋军不可胜数……”
不光是其它人,连阿侬的脸上,也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如此大胜宋军的战役,实未有之。
宋军将桂水大战以及诸城争夺战时缴获的战利品,又连本带息地还给了僮军。
有了这些辎重,守昆仑更是容易,稳如金汤。
此时即便大宋倾国南下,都难以扣破关门了。
侬平和侬亮在晨光中快步走到帅府前,齐齐跪下:“吾等未经调度,私自出战,请娅王恕罪!”
阿侬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皱褶更加明显了,像是一张被风干了的橘子皮。
她拄着招魂杖站了起来,样子像是黑山老妖一般恐怖:“大胜而归,何罪之有?二位将军快快请起!”
侬平、侬亮谢过之后,便起了身。
阿侬问道:“宋军自宾州倾巢而来,人马少说也有数万,你二人是如何在一夜之间胜了宋军的?”
侬平道:“此战全赖上苍眷佑我大南国。前者杨排风率大军直扣关门,末将与娅王率部众战于关下。末将武艺不精,难敌那女将,便欲圈马撤回关内。不料那女将追赶甚紧,末将便将其引到山上,进了夹石甬道,启动了机关,将那女将压在了巨石之下,方才将其擒获。”
侬亮又接着道:“末将在洞口等着兄长出来,见他擒了一女将,又道白日里宋军叩关甚急,便以此女将为饵,胁迫宋军,来不及禀报便私自出战退敌。那宋军见主将被擒,果然军心大乱,我等趁机进击,方得有此大胜。”
“哦?你们是说,已经捉到了杨排风么?”阿侬的目光闪出精光来。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活捉了杨排风对她来说,比斩获近万人更令她激动。
侬平、侬亮二人齐点头,道:“正是!现此女将正在辕门处,听候娅王发落。”
“你二人在前领路,快些带老身前去瞧瞧!”阿侬急忙吩咐二人。
侬平、侬亮得令,便在前引路,将阿侬和几名将军一道,带到了辕门处。
侬平、侬亮在夜间两军阵前凌辱杨排风尚不过瘾,此时故意将捆绑她的马车停放在辕门处,让士兵观看羞辱杨排风的裸体。
杨排风依旧被捆绑在木架上,两腿分开呈一字,身体像巨大的三角形。
私处被烧火棍拍打过后,仍是沾满了乌黑的炭灰,样子十分不雅观。
夜里她被迫前往两军阵前示众受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在数万人面前被殴打羞辱,又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士兵被毫不留情地屠杀,心理遭受了极大的打击,此时正沉浸在深深的绝望之中。
虽然身边围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僮军人群,耳旁的污言秽语此起彼伏,但她恍如没有听见一般,双目空洞而呆滞地凝望着远方。
阿侬见了杨排风的模样,不由对二位将军赞道:“你二人果是我军中栋梁,竟能想到这种法子退敌。真是事半功倍,一劳永逸。此事老身必将奏明圣上,对你二人加官进爵!”
侬平、侬亮二人闻言,忙道:“谢娅王!吾等为大南国,甘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在说话间,阿侬围着马车不停打转,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杨排风的身体。
杨排风的隐秘处一览无遗,因此她无需再像打量杨八姐那般亲自动手。
杨梅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轻声问道:“娅王,这女将的身体如何?可否取代杨家八姑奶奶的肉而食之?”
阿侬道:“这身皮囊倒也是不错,不过比起杨八姐的来,天资差了许多。”
杨梅道:“娅王不如择其一人而食,以增长功力而延年益寿。另一人可采其阴魄,返老还童。”
阿侬摇头道:“不!若要说到阴魄,非穆桂英不可。她乃是梨山圣母座下高徒,老身虽只见过她一面,便已瞧出她天资远在这些人之上。若老身的几个儿子能顺利将她俘获,我便可在她身上提取三十年的青春美貌。”
杨梅惊得几乎要叫出声来:“三十年?”如果真如她所言,此时阿侬已是六十岁,若能返老还童,岂不是到了九十岁依然能年轻貌美?
只听侬平、侬亮兄弟二人问道:“娅王,如何处置这员女将?是将她一刀杀了,悬首示众,还是暂时收押,容后处置?”
阿侬转过头,往了这两兄弟一眼,又向一丝不挂的杨排风望去,不假思索地道:“你二人退敌有功,这员女将便赏于你俩,要杀要剐,老身概不过问!”
侬平、侬亮兄弟二人闻言,急忙跪下谢恩。
阿侬点点头,示意不必多礼,便与杨梅一道,回府歇息去了。
送走了阿侬,侬氏兄弟二人窃窃自喜,对望一眼。
两人站起身来,吩咐士兵道:“去给那娘们送绑,押到卧室里去,今夜我兄弟二人要好好享受一番。待我们乐呵过了,再赏给小的们玩乐!”
众军将士一听,齐齐发生一阵欢呼。
此时的杨排风,经过了一晚上的折腾,已是精疲力竭,奄奄一息。
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侬氏兄弟的对话,便睁开了眼,却意识到自己仍是赤身裸体,更觉耻辱,切齿骂道:“你们快将我一刀杀了吧!若不然,待姑奶奶有了机会,定将你们千刀万剐!”
侬平嘻嘻笑道:“哟!果然不愧是杨门女将,到这个时候了,还如此有骨气!只不过,我们又怎忍心让你去死。昨夜大战,若不是你,我们还战不过杨文广那小子呢!”
“你们……”一想到敌人利用自己的身体,让宋军吃了大亏,杨排风顿时又怒又羞。
自南国开战以来,杨排风除了宜州之战时,立了战功,其余时候,都跟随在穆桂英左右。
如今只因为自己一时大意,被敌人利用,使宋军溃退千里,她觉得自己实在是耻辱窝囊透顶了。
这时,兵士们早已将杨排风手脚上的绳子松了下来。
只是此时的杨排风,只觉得两个大腿根部酸痛不已,手臂上的关节也好似脱臼了一般,根本使不出任何一点力气。
“啊!”杨排风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昨夜被炭火烧灼过的私处,隐隐作痛。
几名士兵将杨排风架了起来,一名校尉模样的人不忍让她的胴体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便脱了自己的大氅,给她披了上去。
不料侬平一步抢上前来,一把将那大氅扯了,道:“就这样,一路拖到城楼上去。让沿途的兄弟们也瞧瞧,我兄弟二人的战利品!”
杨门女将,不仅威名扬于四海,美貌同样令人向往。
自从三王侬智光强娶了穆桂英的女儿杨金花之后,旁人多是羡慕。
如今阿侬将杨排风赏给了侬氏兄弟,令这两人欣喜雀跃,恨不能将这个战利品向全天下展示一遍。
士兵们不敢有违,赶紧架了杨排风,往城楼之上走去。
虽然昨夜在两军之前,杨排风一丝不挂地丢尽了颜面,但此时在光天化日之下,身无寸缕,依然让她很不自在。
她勉强擡起自己酸痛的胳臂,去遮挡自己身上的羞处。
好在从校场到城楼的路并不是很远,很快便到了侬氏两兄弟的卧室里面。
这是一个极其简陋的卧室,靠墙的内侧放着两张床,中间是一个很大的茶几。
茶几的四边,各放着一张凳子。
一名士兵走上前来,将凳子全部踢到一边,示意后面的几名士兵,将杨排风放到那茶几之上。
那茶几长五六尺,宽不过两三尺,四条腿不过成人的膝盖那么高。
那些士兵将杨排风仰面朝天地放在茶几上。
杨排风的两条小腿长出几面,垂到地上,脚尖正好够到地上。
士兵们拿了两条绳子,将杨排风的双腿分开,脚踝和两条茶几的木腿捆绑在一起。
待捆绑完毕,又拿两条绳子,将杨排风的双臂往后扯去,和另两条木腿捆了个结实。
虽然杨排风是平躺在桌面上,但四肢都往后拉伸过去,上身便也不自觉地往上挺了起来。
那结实的乳房和平坦的小腹,成了一幅诱人的山水图。
被炭火烧灼过的私处,耻毛无比凌乱,不规则地缺了好几块,露出毛发之下的皮肉。
烧伤的皮肤乌黑,褪去柔嫩的表皮,露出皮下血淋淋的皮肉。
杨排风望去那些助纣为虐的士兵,道:“你们,你们快把我杀了,给我一个痛苦的吧!”
士兵们摇摇头,道:“我们怎敢杀你?今夜我家将军要好好享用你,若我们将你杀了,将军怪罪下来,我们可是吃罪不起的。”
杨排风的嘴角泛起苦涩,想不到落入敌营,求死都那么不容易。
昨夜一战,自己早已身败名裂,她实在不愿意自己继续这样被人糟蹋下去,到最后连名节都保不住。
一名士兵伸手捏着杨排风的乳房道:“方才两位将军说了,今夜他们享用完了之后,会把你赏赐给我们。若你死了,我们又如何与你行云雨之乐呢?你还是留着这身子,到时候好好犒劳我们一番!”
“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杨排风怒羞已极,挣扎着要去打那士兵。
可此时手脚早已被捆得紧紧的,根本挣脱不开。
“哈哈!好一名女将军,待轮到我们兄弟几个玩乐时,定让你欲仙欲死!”看着杨排风挣扎愤怒的样子,那几名士兵士兵哄笑着。
就在此时,忽闻城楼下一阵锣鼓喧哗。
“出了什么事?”一名士兵惊问道。
“走!出去瞧瞧!”那领头的校尉道。
几名士兵出了侬氏兄弟的卧房,几步走到城堞上,往下张望。
只见关后彩旗飘扬,一队身着五彩锦衣的士兵,人马齐整,正在陆续进关。
约是阿侬和杨梅也听到了鼓声,匆匆迎了出来。
那队入关的人马,为首的是一名年老的太监。
此人见了阿侬,急忙下马跪拜,道:“见过太后娘娘!”
阿侬点点头,示意那老太监起身,问道:“你不侍奉在皇上左右,来此何干?”
只听那太监道:“老奴此番前来,乃是奉了皇上的圣旨。”
阿侬道:“既是圣旨,快快宣读!”她令左右摆下香案,待一切准备停当,便请那太监立于香案之后,展开圣旨宣读起来。
阿侬手拄招魂幡,威武有如天波府的畲太君一般,身后的文武大将皆跪了一地。
只听那太监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岁在即,普天同庆。朕知母后鞍马辛劳,不忍独欢。特恭请母后即日启程,返回邕州。虽军中大小诸事繁冗,皆由上下将官共之。宋之大敌,由昆仑门户,不足惧也。凭城而战,岁后再行定夺!”
阿侬接了圣旨,令人将那老太监送入后房歇息。
杨梅待那太监走远,道:“如今吾军士气大盛,连擒宋军数将,宋帅穆桂英又是下落不明。正是出关反击,收复失地的最佳时机,若此时奉了诏书回邕州,恐怕前功尽弃。前日末将接到宋军内细来报,狄青已纠结西北铁骑数万人,星夜兼程而来,如让两股宋军合而为一,怕再难取胜。”
阿侬低头,沉默良久道:“也是许久没有和吾儿团聚了。急召人马,将侬智光、侬智会等兄弟速速传回,三日后启程返回邕州。”阿侬自嫁给前南王侬全福之后,便被交趾郡王逼迫,一生颠沛流离,和几个儿子更是离多聚少。
如今大南国甫建,心头的骨肉亲情便又萌生开来。
杨梅急道:“这前方战事吃紧,宋军已成强弩之末,若我们此时离去,怕其死灰复燃,日后若要再胜,难上加难。”
阿侬道:“皇上的圣旨已写得明白,新岁佳节,三军欢度。大南国有昆仑门户,足可拒千军万马于关外,只需凭城固守,宋军即便长了翅膀,也万万飞不过来的。”
杨梅道:“昆仑关虽然坚固,但宋军势大。如今交趾又在关后蠢蠢欲动,若不是惧怕宋帅穆桂英的神威,怕早已越界而入。届时我南军必将腹背受敌,恐难抵挡。”
阿侬道:“交趾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莫不是宋天子不知?莫不是穆元帅不知?宋与交趾,若要合兵,早已合了,也不必等到现在。”
杨梅道:“纵宋与交趾不能相合,论宋之四海天下,精兵百万。我大南国弹丸之地,若要取胜,实属不易。如今恰逢宋军轻敌,将帅离散,可一击而胜之。如等到来年,必将重整旗鼓,胜之愈难。”
阿侬沉默许久,缓缓道:“如你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
话音未落,只听关外一声炮响。
不多时,关门大开。
一名蓝旗官飞马来报:“禀太后,黄丞相率部来归!”
阿侬脸上的愁眉稍展,甚至连皱纹都像是少了许多,忙道:“快快请入城来!”
不多时,只见南国丞相黄师宓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疾步走到阿侬面前。
他满脸疲倦,但眉梢上却似乎颇有喜气,见了阿侬施礼道:“下官见过太后娘娘,恭祝娘娘万福安康!”
阿侬亲自起身,将丞相扶起,问道:“丞相奉旨前往桂州押送穆桂英回邕州,何故姗姗来迟?”
黄师宓接道:“下官奉了陛下旨意,一路不敢懈怠,风餐露宿许多时日,方才到了桂州。那宋帅穆桂英确为三王殿下所擒,羁于牢笼之中。下官按圣上的旨意,接了穆桂英,便返回邕州。不料人马刚行至拦马关,却被几名宋军细作偷袭,让他们救走了穆桂英。下官唯恐有负圣托,率部追赶。岂知穆桂英一行,竟西出昭州、恭城,转道北上,往全州与大部人马会合。下官疾赶数日,亦未所获。那穆桂英在灌阳得到了山贼的接应,终被护送至全州。下官见全州宋军势大,不敢轻敌,便率部回转。哪知穆桂英用兵如神,不消几日,大军便直逼昆仑关下,又让余靖所部扫荡广南,下官势单力薄,各路州县又皆为其所破,道路皆为其所阻,不得返回,只好取道钦州。昨日夜里幸得侬平、侬亮二位将军出关破敌,使宋军稍退,下官才得以寻隙入关,再见太后娘娘的圣容。”
阿侬喜道:“丞相平安归来,实乃我大南国之福!”
黄师宓道:“下官此番出邕州,虽然半道里丢了穆桂英,却也没有辜负陛下所托。”
“哦?此话怎讲?”阿侬问道。
“下官也不知何故,宋帅穆桂英竟然出现在钦州,落入了交趾人和宋军游勇的手里。下官趁敌不备,突发袭击,又将穆桂英擒于帐下。此番入关,特将其献于太后!”黄师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