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江疏影送回了家,江晨独自一人开着车,行驶在科罗市郊区的公路上。回想着刚才的一幕,他的嘴角不由勾起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微笑。
或者说傻笑。
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那里尚且能感受到一丝丝余温。
他很清楚江疏影对自己的感情,也很早以前就下定了直面这份感情的决心,然而这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以至于两人谁都没有跨出那一步,而是将这份感情维持在了暧昧的边缘。
或许是因为那如水的月光,亦或许是因为气氛使然,当他吻在江疏影唇上的那一刻,他没有感觉到抗拒,反而感受到了那顺着薄唇传来的炙热,以及渐渐开始的如饥似渴的索取……
然而遗憾的是,两人终究没有迈过那最后一步。
当江晨的手搭在了她的腰间时,江疏影清新了过来。
用仅存的那一丝理智向他表示,她不愿在结婚前做那种事。
当了解到了这一点后,江晨也没有用强,而是忍耐着将动作停在了最后一步。
不过虽然是拒绝了江晨,但江疏影却没有将他推开。
取而代之的是……
“对不起……我不能给你。”
“没事。”凝视着那带着一丝丝迷醉与歉意的眸子,江晨笑了笑,“应该道歉的是我,明明我不能给你承诺,却吻了你。”
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江疏影轻咬着下唇,小声说道。
“那个……很难受吧。”
“难受?”
“我……我听说,男生那个了,如果不解决的话,会……会很难受。”
“大概……会有一点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晨便为自己说谎而感到了脸红。
然而未经人事的江疏影,却将他的谎话信以为真,认为他为了自己,确实在很努力地忍耐着。
“那……我帮你弄,弄出来,你就不难受了吧。”
“恩……等等,你说什么?”
不要让我在说一遍啊!魂淡!
江疏影咬着牙,狠狠地锤了江晨一拳。
然后,她将手伸向了一边放在驾驶座旁边格子里的矿泉水瓶……
……
回想起刚才在车上的那一幕,江晨的嘴又不禁地向上扬了起来,简直快飞到耳朵根。
打开车载电台,伸手关掉了空调,降下车窗。
任由那晚风吹拂在脸上,那旖旎的情绪才被吹散在风中,随着悠扬的音乐声飘远。
路边车灯飞逝,连成了一片绚烂的弧光,两旁的棕榈叶渐渐稀疏,露出公路旁的景色变换成了开阔的海面。
岛南端的离别墅已经不远了,顺着这条笔直的公路向前,在拐过两个街区便可以看见最南端的别墅群。
而就在这时,江晨突然在马路中央看见了一个人。
准确的来说,那是一名少女。
一袭白色的连衣裙随着海风摇曳,她的面色没有很多血色,却带着甜甜的微笑。
她笑盈盈地站在那里,站在弯道的前方,直视着正面开来的江晨。
江晨微微皱眉,伸手按了下喇叭。
鸣笛声响起,然而那位少女依旧无动于衷。
如果她不是神经病,那就只可能是寻短见!
想到这,江晨正准备刹车,然而就在这时,他仿佛看见那女子眼中射出了一道精芒,直直地刺向了他。
那双眼睛闪着刺目的光芒,如白炽灯,如手电筒,如海岸的灯塔。光芒在他的视域中放大,逐渐充盈了整个视野。
被感染的不只是视觉,还有听觉、触觉、甚至是味觉和嗅觉,五感均被刺目的白光所遮蔽。
而此刻,车速100码!
已经来不及刹车了!
“草……”
低吼一声,江晨瞬间开启了狂化,紧接着开启了无双。
被遮蔽的五感并没有回归,然而在一片白茫茫中,他的手脚却是自己动了。
将手中的工具驾驭到极致,凭借本能做出战斗、回避反应,即便看不见也听不着,但凭借着对路况残存的记忆,拉起手闸,猛打方向盘。
改装兰博基尼在公路上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尾翼堪堪擦着公路护栏划过,停摆在了弯道后的公路上。
五感遮蔽已经停止了。
沿海的公路上黢黑一片,就仿佛从未被照亮。
解除无双状态,江晨咬着牙解开了安全带,提着从储物空间中取出的步枪走下了车。
毫无疑问,站在公路中央的那名女子正是所谓的超能力者。
而就在刚才,她对以100码时速行驶在直道上的自己,使用了类似于精神冲击的能力,而不是双眼发光。
“站在那里别动,双手抱头蹲下!我发誓,我不会怜香惜玉。”
此刻两人相距50米,江晨不确定她能力发动的距离,所以很小心地没有靠近,只是平举着手中的步枪,准星死死地锁定着她的胸口。
只要稍有不对劲,他便会扣下扳机,将她击毙。
听到江晨的警告后,少女非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倒是笑了起来。
“不愧是江晨先生,我还以为你死定了。”
“你是谁?黑船派你来的?”江晨微微皱眉。
从面容上看,这女孩应该是亚洲人。然而根据三井宏远提供给他的名单,在亚洲的黑船成员应该都被追杀的所剩无几了才对。
难道,还有不存在名单上的漏网之鱼?
然而出乎江晨的意料,少女摇了摇头,微笑着看了过来。
“不,我只是想为我的父母报仇。还真是遗憾,看来我失败了呢。”
如梦呓似得话语,随着海风迎面吹来。
“父母?等等!住手!”
少女没有给江晨解释的机会,掏出了匕首,狠狠地扎向了自己的心脏……
鲜血从少女的口中涌出,顺着她的嘴角滴落。临死之前,她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江晨,开合的嘴唇就仿佛在诵念着什么。
或者说,在诅咒着什么。
枪声在夜空中响彻。
子弹贯穿了她的头颅,少女无声地倒在了冰冷的公路上。
将步枪收回了储物空间中,江晨缓缓的闭上了眼。
直到她死去,他都不知道她为何憎恨着他,甚至愿意为此去死。
而他所能做的,仅仅是结束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