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杨大人,我等应当如何做呢?”贾赦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两颗圆润的佛珠,怎么样看都像是一个地主老爷,在在玩着玩物,表情更是有些戏谑。
看样子就是一个放荡不羁的老男人,一个老瓢虫了!
杨从看了一眼贾赦,贾家好歹也是以前流传下来的世家,虽然到如今没落了,可是跟这种混账东西还是很有关系的。
“圣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怎么,贾大人莫非还有什么高见?那倒是要讨教讨教了!”
皮笑肉不笑,人精都是随时挖坑给别人,给自己摄取利益的。
显然杨从就没有安好心,他就是看不惯贾赦,他自己也是老嫖虫了,曾经看中过青楼的一个姑娘,两人还是有些恩怨在里面的。
平日里贾赦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已经想好了怎么给对方上上课!
这种依靠世袭爵位的垃圾,跟他这种寒窗苦读,依靠自己本事一步一步从下面基层做起来的可不一样。
若非杨氏式微,他又是旁支,绝对不只是太守这个职务。
贾赦虽然没什么大才,可是看到杨从不怀好意的笑容后,顿时就知道这里面有奸诈,于是摇了摇头,“哪里哪里,在下才疏学浅,根本指教不了。杨大人怎么说,我们听着就好!”
听着!那是给你面子!想要照做?抱歉,害得看心情!
四大家族互相联姻,看到了贾赦的态度后,很显然这就是他们的共同态度。
要钱?
一分不给!
要粮食?
一颗也没有!
他们也不担心陆明动手,不说长安城还有两万的城防军,依靠坚城,想要攻进来都很难。
而且私自攻打长安,这可是谋反!
其他勋贵看着两人有些剑拔弩张的样子,都感觉到了事情有些微妙了。这种事情,就是利益分配的问题。
“如今世道艰难,烽烟四起,外有豺狼蠢蠢欲动,内有奸佞小人,各位都是朝廷忠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府也只是宣读朝廷圣旨,各位有不满意的,可以到洛阳去,到尚书台去,找尚书令大人。按照尚书台的檄文,各家按照爵位、官职、家产出资。君候宗亲,按照爵位,每人出资千两白银,粟米五千旦,按照爵位每一级减一百两和一百担粟米。不足粟米可以换成钱粮,贾府出资一万两白银,粟米一万旦,肉食三千斤,轴重物资五千斤,以此类推。”杨从按照檄文告示的内容,具体到哪一家出多少物资,都是清清楚楚的。
这其中还夹带了私货,其实贾府不需要出那么多钱粮的。
但是谁让贾赦这个老色鬼跟杨从有矛盾,仗着自己的家世,对于杨从这个从关东调过来的世家子弟从不放在眼里。
杨氏虽然是世纪大族,但是势力都是在司隶一带,在关中根本没有多余的实力。
哪怕是袁氏在这里的根基也比不上四大家族,这就是地方豪强的底蕴。
再往西部走,世家大族的控制力就更弱了。这里跟羌胡、匈奴,大月氏混居,民风彪悍,控制力不能说很强,只能说是薄弱的很。
贾赦一听,整个人都有些炸毛了。
他不是贾府管事的人,管事的是他的弟弟贾政,只是他素来跟贾政不合,貌合神离。
很简单,因为他虽然是长子,却不是管事的,连权力都没有多少,肯定是有怨言的。
大家族肯定是首先选择有能力者继承,如果昏庸不堪,肯定是择贤优先。
哪怕是太子,也不一定是长子,嘴上说的立长不立幼,可实际上,这句话只是放屁而已。
道德就跟衣服一样,有需要的时候就包装的好看一些,当没有需要的时候,就跟垃圾一般,随手可丢。
贾政也在,贾珍也在。不管是贾家还是薛家、王家,其实都感到皱眉和棘手。
只是贾政很快就找到了疑点,于是清了清嗓子,“大人,似乎尚书令的告示并没有写每一家要出多少吧,只是让我们配合。大人也知道,每家每户都有困难,今年粮食欠收,加上土匪作乱,连长安到洛阳的道路都不太平,我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钱粮。”
灾情?
鬼知道杨从会不会中饱私囊?
而且这些捐献的钱粮里,还有一部分要上交到洛阳的。
连天使都来了,就是来监督和押送钱粮的!
连赈灾的钱粮都要,十常侍已经不是一般的令人发指了!
救命的东西,也要过一道油水,可想而知下面的人会怎么样了。
一斤米,恐怕最后到手的,只有二两吧!
“本府也只是宣读诏令,天使不日将抵挡长安监督灾情捐献情况。如若无事,各位就请回吧,回去准备。三天后,凉州牧便会到达长安。”杨从冷笑了一声,陆明可是一个刺头,而且他还知道一件事,杨氏家主杨彪把小女儿送给了陆明当妾室。
这就算了,连炤候也把女儿送给陆明当妾室。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要知道杨氏的女儿也是有头有脸的,居然去当了妾室!
还真是可耻,丢人!
由此可见,其实他们已经押宝了。
一个女儿达成联姻的目的,如果陆明飞黄腾达,那么他们也能利用联姻展开更深一层的合作。
如果陆明失败了,那也不要紧,也只是一个女儿而已。
说到底,女儿就是用来联姻的而已。
一个工具人,大家族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命运。
自由恋爱?
抱歉,东汉没有这种东西,自由指腹为婚!
一时间,长安城风起云涌。
就连地痞混混都感觉到了一些压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再看看远处,乌云密布,看起来怎么样都不像是一个好天气啊!
风雨欲来山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