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宁低下头,眼珠滴溜溜地乱转,半晌小声说:“我想去逍遥侯府,照顾我小侄子……”
云奕打量她片刻,近乎嗤笑:“饭菜不会做,衣服不会洗,你还照顾孩子?”
“我、我会学的……”李允宁被他言语中的轻视激到,不甘示弱地抬头挺胸。
“学着照顾孩子,不如学着伺候男人。”
云奕抚上她脸颊,手指一路下滑,隔衣戳入圆润的乳沟里,慢条斯理道:“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没有好处,下次逍遥侯府有事,你别怪我袖手旁观。”
言外之意,她走可以,一刀两断后,他不会再帮她的忙。
皇兄遭此一劫,李允宁深切感受到亡国皇室在新朝手中如秋后的蚂蚱,如果无人相护,根本安稳不了几天。
她泄下气,想到身上的斑驳痕迹,心一横,扯下寝衣,露出颈下的吻痕、乳侧的掐痕和腹上的淤痕。
这些都是那日应对庆王时被弄的。
她垂眸,“奴婢身子脏了,配不上公子,请您另寻个清白的姑娘。”
他不是占有欲强,东西脏了,总该介意。
赶紧找个新欢替补上,把她扔到一边去。
云奕觑了眼李允宁身前,面无波澜地合上她的衣襟,“这几日你身上的痕迹是我给你上的药,哪块脏不脏,我比你更清楚。”
李允宁惊诧看他。
云奕指尖划到她小腹下,意有所指地笑道:“我只在乎小小公主是否干净。”
李允宁倏地想到曾经在温泉里欢好,他调侃她下面是小小公主,不禁脸颊微热。
可经历云夫人一事,她不想和他继续牵扯,哪怕在云府真做个婢女,好过这样遥遥无期地暖床。
她思虑再三,迟疑地提出他那日不知真假的诺言:“救我那天,你说只要我好起来,你保证不再逼迫我……”
“还和你一起守着你皇兄和侄子……”云奕接口。
李允宁惊喜抬头。
如果他不要她身子,还愿意护她和家人周全,那再好不过了。
云奕挑了挑眉毛,理直气壮地道:“想必你也听到,‘我和你一起’五个字。你和我在一起,我自然不会逼迫你,帮你照看兄长和侄子,那是份内的事。”
李允宁蹙眉分辨:“你那天说的好像不是这个意思……”明明像不找她索取也愿意帮忙的样子。
“你昏迷中听错了。”云奕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从上次你想和郑译逃跑,我本打算将你扔在下人堆里自生自灭。但你因为哥哥的事,主动求上我献身,我们算重新建立了公平交易的关系,我并不想违背规则。”
顿了顿,“倒是你,解决了哥哥危机,就想一脚把我踹开……”
最后一句莫名带着几分幽怨。
李允宁被他两番话绕糊涂了,有点怀疑那天是不是自己伤势太重听岔,又感觉他在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不过从灵台寺回来,他的确对她态度冷淡,房门不准进,吃住待遇一应恢复成普通下人。后来她为皇兄的事,又和他纠缠上……
可这回她被他母亲设计的差点丢了小命!
“你有没有想过,你夹在我和夫人之间……”
反正她是不可能和云夫人和解的。
“母亲犯下大错,没有三五年回不来家里。”云奕拉起她的手,兴致勃勃说,“以后你不想见她,我带你回幽州本家,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会喜欢的……”
李允宁却像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下甩开他的手。
河北幽州,蛮夷之地,距离京城足有千里,打死她也不去那么遥远的地方。
在京城,虽然进不去逍遥侯府,但出门偶尔能听到皇兄他们的消息。
去了幽州,她一无亲信,二无暗探,京城发生的事,云奕想让她知道还行,不想让她知道那可以瞒得天衣无缝。
地方子民才不会时刻关注上京的风吹草动。
见云奕脸色一沉,李允宁找补:“我听说那边风沙很大,冬天很冷……我从来没离开过京城,怕不习惯……”
“幽州的男人你都习惯了,还怕城镇不习惯?”云奕道。
李允宁讪讪,争执一番,没挣到一丁点好处,反而得知他有意带她回老家的想法。
她叹了口气,沮丧得连肚子伤处都疼了,瘫坐在床上,“啪嗒啪嗒”掉着泪珠,破罐子破摔地道:“云奕,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啊,小公主。”云奕不以为意,紧紧抱住她,半真半假地,“允宁,我想和你在一起……”
“坏蛋,色胚……”李允宁眼泪鼻涕全蹭他衣服上,气呼呼地啐骂。
“咳咳!”云二在外面敲了敲门,“公子,宫里来人了,叫您带着姑娘去前厅接旨。”
“什么事?”云奕给李允宁掖好被子。
“听小太监说,我们府上要出位诰命夫人,圣上还赏了处宅子……”
云奕神色一变。
诰命封号估计是皇帝奖励小公主舍身救珍妃,但赏赐府邸,这不是支持她出去自立门户?
皇帝知道他养着李允宁,按理不会插手臣子房中事情,不用想,肯定是珍妃唆使的主意。
“他是被猪油蒙了心吗,怎么不把珍妃弄出去赏处宅子!”
这话云二不敢接,悻悻缩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