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度调查周蔷除夕的情况,处置了淑妃和庚答应。
淑妃降为淑嫔,庚答应位分低,没法再降,禁足一年。
但这如吃药治病,治标不治本。
周蔷离开,她不想他娶妻,也不喜后宫里叽叽喳喳的妃子。
相较他纳妃时,她恭维“祝陛下喜得众多佳人,愿皇室早日开枝散叶”,她逃跑的行为,才是自身真正的心声。
——她允许他有别人,因为她根本没想和他长久,遑论交付真心。
为家族求他,当家族强大,便转身抛弃他。
当然,萧度自认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可两个人在一起,从来不是一人一味付出就有结果。
她倾国之姿,他亦是天骄之子,凭什么要把一切巴巴地送到她面前,况且她的地位处于弱势。
皇后凤位和后宫虚设,不是不能给,不是做不到,而是看不到回报。
除了身子,周蔷什么都不愿意给。
听不到她一句真话。
作为一个新帝,他不止有女人,还有母亲、外戚,陪他一起打下江山的臣子和将士。
周蔷的态度,没法支撑他向这些人交代,承受舆议和谴责。
他选择最稳妥的方式,一面像历朝的皇帝充盈后宫,稳固权力,一面像寻常的夫君宠她一人,求她真心。
和云家退婚的事情在找时机,遣散后宫也在考虑,此番种种,需要一个合理正当的由头。
没想到,周蔷居然就这么逃了!
粗暴、迅速、急切!
他被逼着要立刻做出一个选择!
萧度年少恣意妄为,自从父兄死后,家族的重担落在肩上,他变得沉稳,为人处事越来越游刃有余,越来越懂权衡利弊。
可周蔷不许他这样。
她匆匆跑掉,萧度无奈给她收拾事后的烂摊子。
封锁除夕宫楼着火的一切消息,对外只说周大夫人生病,珍妃回家探亲。
萧度看着云奕派人呈来的信函,李允宁对周家的告诫及对周蔷的警示,他思索良久,唤来泉安,下了一个决定。
…………
这个决定传到周蔷耳中时,她整个人是震惊的。
萧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竟威胁周家三天之内必须交出自己,否则将她小侄子接进宫里,充作以后的皇子伴读。
小侄子刚刚满月,离开母亲哪能行。
皇子?他连个怀孕的妃子都没有,谁知道猴年马月生出来。
摆明了扣押人质,逼她现身。
前来禀报的护卫道:“娘子不必担心,公子说圣上也就着急一时,哪怕扣了小公子,过个一年半载,对娘子的情分淡了,会将小公子还回来的。”
周蔷放心不了,宫里那是什么地方,不乏恨她的妃子。有人稍微动点手脚,不足岁的孩子焉有命在。
她吩咐,“你回去告诉哥哥,明日请嫂嫂去城郊的灵台寺接我,对外就说我和嫂嫂一同去为母祈福。”
她借着马车,顺道回去,应了萧度给她失踪找的理由——探望母亲病情。
护卫迟疑,“可公子交代……”
“皇帝脾气没那么好,小公子和周家若有个好歹,你我担待不起。”周蔷打断道。
护卫讪讪退下。
第二日,周蔷一大早在灵台寺的禅房等嫂嫂,等了许久,不见人来。
忽听外面一阵轻响,她开门。
一身常服的萧度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