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雨无休无止的下着,如同倾盆瓢泼般在黑暗的夜色中飘荡。风声呼啸,直让居酒屋的窗棂也发出如哭嚎般的呜呜声。风急雨骤,干瘦的男孩蜷缩在幕布之后的厨间里,看着灯火摇曳的酒屋正堂。酒屋老板大叔和四五帮工正在招待着客人。
在这个夜晚,只有一位客人,是坐在窗边榻座上的带刀女子,只一身束腰轻甲,就夺走屋中灯火,熠熠如烛。从窗户间贯入的寒风,让润二不由得缩了缩身体,但这面容冷艳的健美女子却毫不在意,长长睫毛下的双眸看向外面漆黑的草道,仿佛在风雨中抖动的茅草间,有着她等待的客人。
吞了口唾沫,润二好奇地看着窗口的冷冽佳人,只见那婀娜女子腰挎黑鞘长刀,短束甲下,是一曲青纱短裙,遮住健美长腿,只露出几份白皙。束甲之上,是一副鱼鳞软铠,护住胸前两峰,一边肩头,袒出两条肌肉匀称的修长手臂,有红绸缠在皓腕,稍一举杯斟酌,就显出臂上坚实肌肉,与腋下白净肌肤,玉颈一侧,有梅花纹如出血。
吆喝声中,帮工将酒食端上,那冷冽女子挪回目光,不用双筷,只用修长手指挑着盘中鱼生送入口中,红唇张合间,已是狼吞虎咽,好似饿了多时一般。润二也由此看清女子全貌,只一见,便是痴了。只见那梳着狼髻马尾的女子,发辫轻摇间性情不羁,一双细狭刀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冷雪梅花,含藏着风情月意。生得娇颜如月,眉目含煞间,又似孤狼冷厉。
狼腰豹肢,拘束得野性懒慵,檀口轻盈,勾引得吞津喉动。玉貌娇颜有十二分人才,修长窈窕如狼豹卧。匀长玉臂舒张之间,直勾得店中众人心猿意马,却不敢稍动。原来此间多年并不太平,来往多有匪盗凶悍之徒,看店多时,居酒屋中诸人也有几分眼力。
这女子雨夜持刀入屋,出手阔绰。即使有大雨冲刷,也闻得了几分血气,进屋后只用酒液浇洒身体,豪强匪盗常以此藏匿气息。多半不是善类。而她虽是女子,却身材高大修长,约有八尺,兼得双肩舒展宽阔,腰好似孤狼窄险,浑身肌肉匀称挺拔。显然是出类拔萃的好手。
危险女子的雨夜造访,让诸人不由警惕起来。润二见面色和善的老板与略胖帮工站在酒台后,便知道这二人定是持着刀钩,以备火并。但那女子只是淡淡看了众人一眼,好似混不在意,只将盘中两斤鱼生好似狼吞般吃完大半,纤纤玉手只是一甩,一块碎银就嵌到酒台上,冷音如玉磬轻鸣,要几瓶好酒来吃。
老板不好动弹,便咋呼着让润二端上酒来。精瘦男孩如猴般从地上揉身而起,唯唯诺诺端着托盘将几瓶清酒呈上。待走到窗边烛旁,才挑起胆子抬头看向那冷冽女子。女子此时只在吞下指尖挑起的鱼肉,丝毫没有注意端盘小二。颀长玉颈高仰,只留得惊艳美景一瞬。
润二双眼看去,但见花容袅娜,知玉质娉婷。
髻绕一片乌云,眉扫半弯新月。
玉指纤纤,颈上梅花不胜情。
嫩笋盈盈,鳞衣半笼无限意。
挑眉彷如寒星,顾盼间冷风萧萧。
狼腰好似弓曲,婀娜有豹卧虎懒。
韵度若风里海棠花,标致似雪中玉梅枝。
有尚香美姬离御苑,是广寒仙子下尘寰。
只是呆呆片刻,那女子就挑眉看去,柳眉轻蹙如细刀,含有十二分冷厉。只让润二心头一颤,张口结结欲言。但只一时舌屈,冷美人已如雌豹般到身前,揪住男孩胸前粗布衣襟,就是往屋中一掷,动作迅猛只让受者如天旋地转,耳边呼啸间已是坠地。
后背疼痛,润二只觉得此命休已,不由得涌上几分委屈,只是贪看美人片刻便要赔上一条性命吗?挣扎间还没来得及叫喊饶命,就听一声嗡响,已有一只羽箭扎入方才男孩站立身后的木柱之上,尾翎尤自颤动不止。屋中诸人怔愣片刻,女子已如灵猴般跃上酒桌,横黑鞘于臂前,抽出寒芒数丈。
随后老板和帮工们才反应过来,呼喊叫骂着躲在桌台之后,从榻下,桌后,缸中抽出斧锤刀钩握在手里。居酒屋壁上十数根羽箭抖动,只让众人心中一阵发寒,屋外雨夜中有着颇多袭击者,看这架势并不打算留活口。屋中诸人也只能用命一搏,才有生路。
润二倒在地上,正好躲过这一片箭雨,慌忙转过身趴在地上,只看到那女子已无声无息伏在地上,如豹伏狼蛰,肌肉分明紧绷。修长身躯呈在男孩前方,缓挪向前。借着烛火,润二看到那女子修长健美的长腿撑在地上,白皙脚踝有细亮银镯,脑后的毛绒狼尾坠在地上,仿若伺猎母狼般野性矫健。看得润二口干舌燥,只欲探头上前,在那女子白皙柔夷上舔上一口。
但居酒屋多年打杂,也惯看不少厮杀险恶。润二只是咽了咽口水,就如同灰鼠般向后蜷缩后退,要往厨间里躲避。在他后退之时,只看到女子虽低伏于地,但动作却异常迅捷,转眼间已来到酒屋的幕布侧边,长身而起,修长的武士刀垂在身侧如同狼牙,在烛光中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