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咬,顾轻音的肩头顿时火烧火燎,剧痛钻心,细小的血珠渗出来,慢慢滑落,一时间各种思绪萦绕心头,一日两次受辱,又被下药,身心早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她黛眉紧蹙,看着韩锦卿邪魅的面容,视线逐渐模糊,身子一软,竟是晕了过去。
韩锦卿看着她倒下,在最后关头,长臂一伸,环住了她纤细的颈项,她清丽的容颜过分苍白,墨发凌乱的披散着,肩头的血痕触目惊心,他抚上那深红的印记,凝望片刻,有些吃力的将她平稳的移到一块软垫上,拿过锦被将她裹个严实。
他靠坐在车壁上,呼吸有些沉重,方才楚风给他包在肩头的白布条早在他剧烈的动作下脱落,血水沁出来,将他肩头的袍子染成浓重的黑。
他本不想动她的,至少在他受伤的情况下,方才发生的种种全都不在他计算之中,他只是想欺辱她,让她羞愤,让她发怒,击垮她的自尊,让她畏惧,也让她知道,和他韩锦卿作对应该付出的代价。
“爷,别苑到了,要小的进来扶您吗?”车前又传来楚风的声音。
韩锦卿看一眼地上的顾轻音,她似乎睡的很好,一条锦被裹在身上未动分毫。
“进来。”他直起身子,道。
楚风这次进来显得很谨慎,一双眼睛不再乱瞟,只对着韩锦卿恭敬道:“老洪头他们都已经把别苑打扫好了,爷您尽管住下养伤。”
韩锦卿点点头,他将手搭在楚风身上,由他搀扶着站起来,到了车厢门口停顿片刻,道:“把她带上。”
楚风心领神会,这才敢扭头看一眼地上躺着的顾轻音,心里不禁感叹他家相爷勇猛威武,带着伤还能把个女的折腾的横着出去。
豫王府,书房。
“雪瑶,你知你这次闯了多大的祸?!”杨敏元怒道。
他作为摄政王,平日里处事极有威望,喜怒不形于色,但他这个女儿却轻易就能让他火冒三丈。
杨雪瑶正值双十年华,生得端庄美丽,一双大眼灵气逼人,此时,她面对父亲的怒火却依旧一脸平静,轻道:“女儿没做错。”
杨敏元听了这话,随手拿起一块金丝楠木的镇纸“嘭”的一声重重的拍在桌案上,脸色铁青,“哼!你重金召集了那些不三不四的江湖人去动韩锦卿,简直胆大妄为!”
杨雪瑶丝毫不肯服软,倔强回道:“女儿动他怎么了?他都已经派人盯上上官大哥了,父王就任由别人欺负到头上来?女儿动他,也是为了父王和上官大哥!”
“一派胡言!韩锦卿如何,父王和上官自有计较,何需你来插手!”
“父王,女儿就是要他尝尝厉害,别以为自己有多能耐!我们豫王府可不是好惹的!”杨雪瑶大眼雪亮,气焰极盛。
“你……好,既然你敢对他动手,那你自己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杨敏元背转过身,重重的甩袖。
杨雪瑶见父亲气怒难当,待要再说,听得门外有报:“王爷,上官大人求见。”
门扉开处,来人一袭月白长袍,广袖博带,白玉发簪,青丝如瀑,长眉斜飞入鬓,眉心一点浅浅朱色,唇边一抹清浅笑意。
“微臣见过王爷,郡主。”上官容钦微一颔首,从容有度。
杨敏元听到上官容钦来访,早已转过身来,“上官不必多礼,快坐。”
杨雪瑶自上官容钦进了书房,一双眼睛便粘在他身上,此时便迫不及待道:“上官大哥来的正好,父王还在责怪我派人偷袭了韩锦卿的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放肆!父王和你说过多少次,上官年长你许多,又身居要职,你别长幼不分,胡乱称呼!”杨敏元怒斥道。
“父王……我偏要,我都已经习惯了,改不掉了!”杨雪瑶置气道,贝齿咬着红唇,一双剪水秋瞳盈盈望着上官容钦。
“你,你个……上官,你来,你来替本王好好说说她,本王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杨敏元对这个女儿实在无可奈何。
上官容钦起身,温和道:“王爷,微臣与郡主相识多年,一个称呼罢了,随郡主心意就好,”他看杨雪瑶一眼,杨雪瑶听他话里帮着自己,立即笑逐颜开,又听他继续道:“至于夜袭韩锦卿的事,郡主的确是鲁莽了些。”
“上官大哥,连你也不帮雪瑶了吗?”杨雪瑶急道,那语气似娇似嗔,有着这个年龄的女子特有的甜腻柔美。
闻言,上官容钦几不可见的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