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不保证绝对的生物与技术正确。
文章的任务、事件、地点、名称等皆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请勿模范故事中的情节,作者不为此带来的任何影响负责。
文章受《月影魅像-解放之羽-》、《将语》的启发,本人只是对他们的拙劣的模范。
封面是めーふまどー(拝一樹)老师的DLsite上专卖的作品【動く人形との性活】中的一页
可以说是非常好地抓住了木偶的神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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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拝一樹老师的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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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喜欢这部作品,本文章同样也受到了该作品的启发。
如果侵权则会删除。
文章人物与封面无关,但是造型有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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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直到我的第二年大学我才对我的父母有了实感。
在我的记忆里,父母与我陪伴的时光并不多——如果有,那大概也是在我记事之前了。他们似乎一直都很忙碌,自我被送进全寄宿制的基督学校之后,能碰面的机会也就更少了。
在那期间,唯一能够称得上是“联系”的,大概也只是每月会被送到我账户的零花了,他们几乎不写信,在智能手机普及之后,我们也没有理由通电话。然而,对于习惯了这一切的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同,缘得我的朋友都乐意与我相处。
我仅仅是因为在我的学科之中“生物”较为优异,进入了大学之后,它成为了我的主修。然而大学的时光对我来说完全不算忙碌,我也本以为我的大学也会那么平淡地度过。
那是一日下午,如往常一样,我静坐在图书馆里研读着那些拗口的诗歌,我注意到了急促的开门声响,随即而来的匆忙的脚步声的主人正向我走来。
我抬头看着他,停止了翻书,那是学生会的人,我与他关系不错,他一把将我拉起,连续的嘈杂声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我示意图书管理员将书放回,有些羞耻地被他拉了出去。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他比我先发问,“教导主任在找你。”
我等来的结果远比我在路上不安的胡思乱想还要离奇——我的父母遭遇了空难。
于是,我的学业由此被暂时搁置,我当日便乘着飞机回了家。
我一直有个预感,我的家庭或许相当富有——直到初中我才意识到我身边的人的背景都相当非凡,而那基督学校的学费也不小。这个猜想在我走下飞机时得到了证实。
我的父母经营着一家跨国木制品公司,而依照着他们的遗嘱,我继承了他们的股份,成为了耶丽雯手工制品有限公司的有着一票否决权的最大股东。
第一个与我见面的,是我的秘书,曾经也是我父亲的秘书,她帮助了我解决了所有我全无头绪的琐事与手续,接下来的两天里,我沉浸在交接财产的奔波与不劳而获的欣喜之中。
我签署完了最后一个遗产文档,拖着疲惫的身子披着夜色跟随着秘书,来到了一栋大楼之前。
“您父亲的房间在最上面。”她冷冷地说道,“这里也会是你上班的地方。”
“那我的学业怎么办?”我问道。
“您方才才签署了休学通知书,您忘了么,耶丽雯?”
我不禁感叹她的办事效率之高,同时,获得感之后的空虚也在涌上我的心头。
“我已经为您订好了明日一早的机票,还请早些休息,我就不便随去了。”
“去哪里?为什么你不能跟着我?”
“这是令尊的指示,那里有他留给你的最后一处遗产。”
次日,我带着一个铁箱子来到了意大利,我用了三日时间乘着汽车来到了人迹罕至的拉托内,那时已经正午,我打开了铁箱子,里面是一张森林地图,在确认了我随身携带的物资足够充足并且卫星电话有用之后,我踏上了寻找父母留给我的最后一份遗产的道路。
幸运的是,我没有迷路,当我到达目的地时太阳正要下山,在那林立的树林之中,一处建筑额外显眼,那是一处漆着红色的木头小屋,夕阳的余晖照过了它的残缺处,显得有些阴冷。
那门没有上锁,被我轻轻推开,迎面而来的是一阵烟尘味道,里面的空气比外面要更加湿冷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在客厅的一副画,那画描绘的便是落日时的丛林小屋,甚是有预见性。我这才注意到了这处房屋几乎没有用上除了木头以外的其他材料,然而就是在这样脆弱的结构之上我没有发现一处青苔。
我靠上了咿呀作响的靠背木椅,将包裹放在了客厅的木桌上,开始了对这房子的搜查。
然而,在我感叹这所木屋的构造之精巧与对会来到这里的陌生人的关照之周到之外,我一无所获。卧室的书柜是个双门活版结构,而在那里面的不是什么金银珠宝或是什么藏宝图,而是如山高的水果罐头和牛肉罐头——至少我之后几天的伙食不用发愁了。
晚上,我在卧室门口与窗户处撒上了一些石灰,睡在了对我来说十分新奇的硬木板床上,进入了梦乡。
次日,我决定在木屋周围逛逛。
春天的拉托内森林都少有绿色,光秃秃的树干直冲云霄,踩在发出声响的枯枝之上的,不仅有我,还有一些食蚁兽。而即使是带着猎枪的我也需要避开成群的野猪,那些野蛮的生物在这森林横行霸道,毫无顾虑。
在这样的枯床之上,有一样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几乎在每一棵树上,都盘踞有那样的金色的纹路,它们镶嵌在了树皮的凹陷处,像是给这些树穿上了另一层皮囊,而在一些靠的比较接近的树干之间形成了有如同蜘蛛网一般的金色的菌丝,回到木屋时,我才注意到自己黑色的外套上已经满是这样显眼的金色污渍了。
在那第三天,我决定在清晨洗个澡之后便去不远处的山头上看看风景,然而,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或许是因为的才洗了个冷水澡的缘故,我在上山时不断地打着寒战,早间的山风甚至有些刺骨,我踩在了一处松软的落叶堆上,眼前一黑,滑下了山脚。
那是惨痛的一跤,等到我再次睁眼时,太阳又要落山了,我觉得大脑有些眩晕,我只好先折返,好在身上没有疼痛的地方,我借着手电筒的灯光,走回了小屋,又一头睡在了床上。
约定的司机应该在第四天的中午来接我,而我那天醒来时已经有些晚了,整理好了物品,顿时觉得有些空虚。
“难道我的父母仅仅是个在森林中会给迷路人借宿的好心人么?”
我环顾小屋内部,那些家具的工艺也仅仅是实用的水平,并不能称作财富,如此看来,唯一可疑的便是在客厅的那一副油彩画了。
那副画同那木桌一同靠墙,我只能先跪在了木桌上,将那画取下来。然而,我发现那画是被粘在墙上的,纵使我如何用力,那画也纹丝不动,气愤之下,画框被我撕扯而下,我一个后仰,摔在了木桌上,木桌随即噼啪着破碎,我又摔在了地板上。
看着被镶嵌在墙壁上的画布,我愤怒地将画框摔在一边,我随即起身,却发现自己先前摔倒的地板被我砸出个空洞,在木板之下的泥土里,有什么颜色不一样的东西咯了我一下。
我用铲子清空了多余的木板,将那惊喜的隐藏之物刨了出来,那是一个木箱,清理掉上面的泥土,我赫然发现箱子上烫着几个金字,穿过了时间的长河而没有褪色。
“耶丽雯”。
那是我家族的姓,我用秘书给我的钥匙打开了木箱,而在木箱里,却是一个铁箱,我再次打开了铁箱,而里面的东西却让我有些不解。
铁箱被铁板隔离成两个隔间,右边的隔间里,放着的是一个木制的长方形盒子,我用钥匙打开了盒子,保存在里面的,却是一张羊皮纸。那羊皮纸上画着的不是什么藏宝图,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标注着比例尺的是一张设计图,但是对于那些奇怪的图形所描绘的东西,我是毫无头绪。
而在左边的一块棕色的玻璃匣子,我没有去打开它,里面的东西像是一块竖劈的半圆木,除了是棕色的之外,毫无特别之处,但是以防万一,我把那两个东西连着木箱子一同带走,离开了意大利,回到了法国。
寻宝之旅由此结束,我终于闲下了功夫,可以回到工作岗位了。
然而我立刻发现自己不适合那样的环境,当我换上了西装走进了大楼时,无数等候已久的野兽们已经跑向了我。
“董事长,这份合同还请过目……”
“关于耶丽雯集团的前景,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请问您认为自己可以胜任您父母的职位吗?”
“有消息说您先前完全没用管理学经验,这是真的吗?”
…………
“保安!”我指示道,走上来两位保安将记者隔离开,在那间隙,我乘上了电梯,前往我的办公室。伴随着电梯的运行声,我长舒了一口气,不禁觉得父母将这样的担子不加商讨就托付给我是十分让人气愤的一件事。
实际上,仅仅是我手上拥有的流动资金也足够我后半生的富足生活了。
“耶丽雯,”电梯刚刚开门,我的秘书已经站在我面前了,“董事们都在等你,先去开会吧。”
那时我仅仅是一位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走进了会议室,环顾了四周的皆是或老态龙钟的严肃面孔,又或是大腹便便的油头大叔,这样的气氛令我不快,而更让我不快的,是他们的眼神。
鄙夷、刻薄、轻蔑。
有的单手握拳侧出个身子斜坐着,或许是想要表达对我迟到的不满;有的十字相扣,做出个防卫姿态,凌厉的眼神又如同审问罪人的法官;又有的,两腿战栗,戴着副不净的眼镜,他的两臂已经撑在了会议桌上,似乎要问出一连串的问题了。
为何我没有在这些人身上看到一丝礼仪?
我刚刚在最上的位置上落座,那个戴着眼镜的已经举手了。
我抬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还算让我顺眼的秘书,又环顾了一遍这帮人。
“都把手放下吧。”我站了起来,看向秘书,“你几岁了?”
秘书对于我这问题有些意外,她愣了一会,眼神迷离,才回答,“27岁。”
“你是什么学历?”
“牛津大学社会金融系研究生。”
我转身向了落座着的其他董事,将签字笔放在了桌上。
“你们以后都听我秘书的,把要签字的文档都放到我办公桌上。”
我提起了公文包,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事实告诉我,这个决定是相当明智的决定,在那之后的半个月里我都可以安稳地坐在电脑前不被打扰,在办公室的旁边就是我的卧室,那里是个相当好的蜗居场所。
而那被我从意大利带回来的木箱子,同那些家具一起,被我忘记在了角落。
一日,我站在公司的透明墙壁前,看着脚底下的浪涌的人流时,我开始回忆这先前的事情。
我对人类不感兴趣,已经有些厌倦了。
我所遇见的人,几乎都会与尖酸、刻薄、傲慢这般词语挂钩,越是与人熟悉,能品味到的一个人的缺点也就越多,而在学校里,又往往不得不为了自己的一处栖息之地而对这般人马种种应付。在认清了这一点之后,我便再无挚友,而又因为我的朋友关系网广泛,不偏不倚,我的生活可以说是“孤独”的。
就是在那样的长期的偏执之中,我敲开了文学的大门,一片可以让我自由“造像”的领域,我开始创造一些人,一些能够超凡脱俗的女性,然而那些记叙这些女孩事迹的小说全部未能有成果——一旦想到自己身边的是那样的一群落差如此之大的人,我就心如死灰。
会议完毕我荒唐的青年时光,谁又会猜到这样的人会站在高楼俯视着脚下的生灵呢?
财产如果不被利用的话自然是没有价值的——我需要做些什么。
我身后的木门被敲响了。
“请进。”
听那脚步声,大概又是秘书。
“这是今天要签字的文件,耶丽雯。”她走向我的办公桌,将文件放下,又转身要走。
“你站住。”我说道,我转身坐回了座位上。她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她叫莉莉罗斯,有着一头黑色的及腰长发,穿着一身工作服,站在原地看着我。
“我们公司的营业组成是怎么样的?”我问道。
“我们公司的87%的利润来自于木制家具的设计与销售,还有9%来自于地皮出租和木材销售,另外还有靠近3%的利润来自于木偶。”她对着一本平板说道。
“木偶?”我提起了兴趣,“你说的是歌剧木偶么?”
“不止如此。”她将平板递给了我,“耶丽雯公司早年为皇室的木偶表演提供木偶而起家,如今我们的木偶不止应用于歌剧表演,还用于装饰与服务业用。”
“服务业?我们生产的木偶还会自己动起来?”
她没有回答这个充满着玩笑意味的问题。
“你现在很空闲是么?带我去生产木偶的地方看看。”
目的地不是我所设想的一处老旧的工厂,而是一处在商场高层的一处门店。
然而我走了进去,看到的没有木偶,而是一些木质家具与古玩,一人走了过来。
“需要什么么?本店的商品均为大师手工打造,用料精良,是提高您家居品味的不二之选。”销售员热心地为我推销起来。
“你们老板呢?”我问道,没有抬头。
“我就是老板。”一位穿着黑色夹克的长发男性从店内屏风内走了出来,一副亚洲人面孔,颇有艺术人的样子,他打量了我一番,“请问是想要定制高档家具么?还请到里面商议。”
“我想要人偶。”
这话让在场的几人都僵硬住了,空气凝固了半晌,那老板这才走到了我身边,拉住了我胳膊把我带到店后。
“诶诶,你要干什么?”我对这唐突的反应感到疑惑。
老板靠近了我的耳朵,对我小声说道,“这种事情你就不要说得那么大声了啊。”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要人偶的话肯定是做那种事情啊……”
我忽然理解了老板的动作异常与秘书口中的“服务业”的含义。
我看着他,说道,“给我看看木偶。”
他带着我走到了更深层的房间,开了灯,里面是数个硕大的木箱子,房间中间是一处工作台,上面散落着的大概是木偶零件,活像一处手术台。
“来看这个——”他弯腰从地上抽出一个木箱,放在台上,打开,里面睡着一个人形物体。她通体白皙,安然入睡,像是一位体型丰满的少妇,赤身裸体,而身下的关键部位也一览无余,没有省略。
“你耍我?这么白净的东西是木头?”
“我怎么会耍你呢?这是我前些日子才做好的,我愿意为她取名南极7号,用的是白桦木材质,不信您摸,这光还是昨天才抛好的呢,她的阴道我采取了日本的专业级活环倒模结构,这可以让您在……”
“停停停!”我不想听他的污言秽语了,“给我看看别的。”
“这不符合您的癖好是吗?”他将棺材一般的木盒盖上,“我们面向的顾客众多,选择自然也是多样的,您再看看这一款。”他抽出了另一个箱子,里面躺着的是一位有着小麦色皮肤的少女,“这一款您看看怎么样?这是我开年时想出的充满现代化审美与二次元气息的运动系JK,为了考据这样的样本,我特意去实地考察并且仿照体操服的设计为她定制了衣裳。您再看这个奶子啊,大小是刚刚好的一个手掌啊,不信您来摸摸。”
我拒绝了他猥亵一名毫无知觉的少女的邀请,收回了手。
“这个也不和您的胃口,是吗?那么就要我拉出这个来了。”他牵着我的手到了另一个房间去,房间内躺着一副铁棺材,“您再来看这个,这个孩子我最钟意。”他将那里面的轻轻抱起,放在了台上,“您再来看这个,这是融合了克苏鲁神话与日本知名动漫FOteGOOOOdOOOOO的产物,人物我参照了里面的阿比O尔,这一款我没有专注于阴道设计,而是选择了创新性的多入口设计,不仅阴道可以插入,而且口部也被设计得更加适合插入,我将舌头的结构设计为更加厚实与刺激的兽舌,您再来看脑袋上的这个钥匙孔一样的东西,这可不是装饰哦,这也是一个通道,也就是‘异次元之门’,这个钥匙孔的周边是可以被推开的,进去的时候会被弹性固定,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太紧,而里面我大胆尝试了刺激性高的螺旋结构,让您可以感受着虚空的碾压的同时享受着快感,不仅如此,您再看这个眼睛,这个眼眶的大小也是刚刚好啊,她的两眼都可以向旁边推过去,在那之后的深洞也可以是您放纵欲望的出口,还有,您看这个耳朵,也是可以通过环扣结构来进行放大的,另外,您绝对不用担心这样精细的结构会被损坏的问题,我们店的人偶三十年之内保修……”
他又热心地为我推荐了其他的数个人偶,但是不知为何,我都不喜欢她们。
合着这小子光学怎么抠逼了。
“唉——老爷,真是遗憾,我们这里的人偶您都浏览了一遍了,如果都不行的话您可以考虑私人定制,但是工期会比较长,价格也会比较高……”
我摇摇手,毕竟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
走出房间的路上,我注意到了一个挂在墙上的较小的蓝色箱子。
“这个为什么没有给我看过?”我指道。
“这个……”男人挠了挠脸颊,“这个还没有完成……”
“无妨,给我看看。”
男人还是把那箱子给我取过来了。
打开,映入眼帘的就与其他的不一样,那是一块金丝绣边的黑布,他将布慢慢掀开。
一见钟情一般,我沦陷了。
静谧的湖面好似银镜,而柔和的灯光便洒在了她安睡的脸上,穿着黑色礼服的她便躺在那由她的头发编制的金色的湖泊里,她或许在做一个美梦,嘴角也微微上扬,小巧玲珑的脸蛋又如同洋娃娃一般,她皮肤白皙,穿着一双玛丽鞋。
而我所发现的最与其他木偶不同的是,她的关节惊人的如同人类一般完整地连接,与身体没有缝隙,手指的每一个关节也如同人类一般没有空隙,但是尚未连接的大腿和小腿告诉我这是她唯一的瑕疵。
“为什么不把腿接上?而且这关节是怎么回事?不能动?”
“这一具……不能卖……”他的情绪低落了起来。
“为什么不卖?”
“这是我师父在他死之前造的最后一个人偶……
我在中国长大,自幼随着师父学习木雕这一门传统手艺,我学了十六年,最后一年,师父想要追求技艺的极限,他想要雕刻出一个汇聚了他一身技艺的人偶,但是他为了雕刻这个人偶,身心俱疲,不等完成,便撒手人寰,弥留之际,他告诉我他的唯一遗愿便是那人偶,他告诉我在遥远的法国有可以被完全隐藏起来的传说中的关节结构,若是用这样的关节结构连接起这个人偶,那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为了完成师傅的遗愿,我来到了法国,一边四处询问关节所在,一边木工为生,而这一找便是十四年,而在去年,我终于有幸见识到了耶丽雯公司的关节结构,奈何那关节限量供应,仅仅发放给自己人,于是我加入了耶丽雯,不料,自从耶丽雯夫妇罹难,我的关节结构的供应也断了……”
听了这些,我不禁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不能把这些关节逆向设计出来么?”
“不能。”他摇了摇头,“我曾经试着破解过,奈何那工艺我完全不认得,而那其中的旋钮结构又如同千丝万缕一般的不知是何种木材编制而成,而我甚至连还原其中的一个结都做不到!”他一把抱住了我。
“若是耶丽雯公司能够继续生产这样的关节结构,我必定要将这人偶制成,送给一户大户人家好生供养……奈何天不如人意,我竟然在这最后关头停住了,有消息称新上任的耶丽雯夫妇之子上任之后屁事不干,一切事项全权交给了其秘书负责——如此一来人偶制成遥遥无期,我要何以告慰我师父的在天之灵呢?每每思及此事甚是痛杀吾心,唉……”
我有些难为情了,还好他还不知道我是谁,我拍拍他的背,表示安慰,随后回到了办公室。
“我们旗下就他一个买木偶的?”在车上,我问道。
“不是,”她回答,“由于我们的饥饿营销政策,贩卖耶丽雯人偶的店面在法国仅有三家,但是大多数都是像他那样卖其他东西为生的——你的父亲在人偶方面对合作对象十分挑剔,供给关节结构的数量少得可怜也是为了长期合作所需。”
回到办公室,我又来到了那个木箱子面前,我将那羊皮纸取出,前往了真正隶属于耶丽雯的一处木材工厂。
半个月之后,我以耶丽雯的最大股东的身份带着关节结构来到了先前的那位男人的店面,男人十分欣喜。
“太谢谢你了!”他大概说了句家乡话,我没听懂。
我想要那个人偶。她能够填补我内心深处所空缺的一部分。
我日思夜想,我想要让她能够在我怀里呼吸,想要触碰她,想要了解她,想要和她融为一体。
那一天终于来到了,硕大的快递包裹被放在了我的办公室门外,那天我公司还没开门就起来把快递拿进了办公室,那箱子约有6、70斤重,费了我一些力气才拖进去。
我撕开了外包装的纸箱,打开了那铁盒——少女在那里静静沉睡着,我将那少女抱起,放在了我的办公椅上。
“塔布拉,你就叫塔布拉,好么?”我对着她说道。
她的眼眸也是金色的,那些关节结构让她的手也与常人无异,我拿出了先前为她购置的梳子,将她的头发梳理平整——不知她是被灌注了何种灵气让她跨越了时间长河还能焕发光彩,按照年龄来算,我或许应该叫她姐姐了,头发的质感像是真人的头发,至于那个“师傅”是如何弄到这样的金发的,我不想去考虑了。
我触摸了她的身体,一阵凉意袭来,同时还有一阵扑鼻的木头香气,少女无神地抬头看着我,我将额头靠了上去,闭上了双眼,享受这一刻,最终,我将她抱起,带进了卧室。
我将少女平铺在了床上,她的身体发出木头材质的轻响,少女的皮肤光滑,曼妙的身材也是柔软的,她在我的手里被我随意摆弄着,我将她的身子靠过来,解开了她的衣裳。
那是白净的一副身躯,身上没有一处伤痕,我靠在她袒露的平坦的双峰之间,聆听着这位少女的心声,随即,我将头伸过去,与她热情地接吻起来,她的嘴唇也是柔软而有甜味的,我闭上眼,将她扑倒,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办法抑制自己的兽欲了。
少女的衣服被我半扯下,光滑的下身暴露出来,那是无暇的私处,我的下体也为之情绪高涨,我舔舐着她的面庞,将她搂进了我的怀里,我将她的双腿张开,抹上先前准备好的润滑油。我在她的素股之间摩擦,湿滑的刺激不断冲向我的大脑,我从后背搂住她的腰肢,将她的脑袋倚靠在我的胸脯,享受着她的气味之余,我控制起了她的下身。
我将她的下体抱起,对准了我那通红的情绪高涨之处,她光洁的私处为闭口设计,但是却也用了机关而可以捅开,我反复顶入,那坚硬的狭缝让我有些烦躁,那机关的设计也极为精巧,那入口在我一次较为用力的突入之后微微松动,我终于进去了。
坚硬的内壁完全不对这突入物有慈悲,我猛烈的感受到了挤压感,我将她贴近在我的身体上,以便于我可以更加直接的贯通进去。
如同紧张的少女一般,她的内部开始随着我的突进开始扩张了一些,内部的通道紧紧地刺激着我脆弱的肉棒,我奋勇地伸到了最里面,而又触碰到了另一个机关,那通道分裂成了可以活动的环,这让我好受了一些。
我开始抽插,质感与刺激将我逐渐麻痹,我喘着粗气,这的确是个体力活。
我将那人偶紧紧地拥在了我的怀里,一阵抽插之后,我完成了。
静谧少女无神地注视着我,仿佛是要谴责我那粗暴的举动,我轻轻拍抚这她的脑袋以表安慰,我又与她洗了一次鸳鸯浴,我又在浴缸里与她贪得无厌地交欢。
那日我将办公室门紧锁,没有与其他人见面。
没过几天,发工资了,我将她背着,与她一同逛街,我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只觉得她在我背上让我感到温暖,她戴着的遮阳帽也能为我乘凉,我为她买了一件礼服与便衣,内衣自然是多多益善,到了晚上,我为她换上了情趣内衣,每晚好不痛快。
那日之后,我将她换上了一身宽大的衬衫,带着她来到我的办公室,我为她寻了个椅子坐在我旁边,让她看着我工作,我便能感受到额外的动力。虽然我察觉到了秘书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但是那不值得在意。
我每天都需要为她洗浴,打蜡保养,梳理头发,这些逐渐占据了我生活时间了。
时间又过了几个月,父亲的那个大箱子几乎被我遗忘在了卧室角落,一日起床,竟然不慎被我碰到,差点要把塔布拉惊醒,我有些气愤,但是看见里面的东西,心又惊了一下。
原本包含着棕色半圆木的玻璃匣子已经破碎,而那被摔出的半圆木似乎有些潮湿而出水了。令人惊奇的是,那个巨大的木箱子竟然有一个夹层,里面还有一本黄色的羊皮纸书。
我心中暗自疑惑,捡起了那本书,书皮上无字,看上去却也年代久远,从起干燥的质感来看也做过防腐处理。
我注意到了那半圆木渗出的液体有浸染到了这本书,我翻开了书页,里面却空无一字。
“捉弄人呢这不是!”
我一把将书拍在了半圆木上,两个物件被我一同击飞落地,而之后却发生了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羊皮纸如同有吸力一般将半圆木渗出的液体吮吸殆尽,半圆木变成了脱水的橙色,而其封面却在缓慢地变化着,几行字显现了出来。然而那字并不是我所学习过的语言,我不认得,翻开书页,其他的字也都在慢慢浮现,却也同样是那语言,我对此毫无头绪,那是一种象形文字,但是我敢肯定,那不是目前世界上流传的语言之一。
我漫无目的地继续翻下去,直到最后,那记录空出了一页,出现了字迹与语言完全不一样的文字。
那是英文,我认得。
致我们的孩子,耶丽雯·D·亨利:
我有些诧异,这是我的名字,那么这竟然是父母给我写的?
我继续读了下去。
非常抱歉我们让你的童年缺少了来自父母的爱,我们对此十分难过,而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大概已经不会再见面了。我们知道我们的遗产和耶丽雯公司的股份无法弥补你的童年。
但是,无论你现在有多么生气,多么愤怒,也请把这封信读完。
这一片林场自中世纪开始便属于耶丽雯家族,时间推移,改朝换代,但是,我们依旧成功地再次收回了这一片土地。我们如此执着,便是因为这森林里生长着珍稀的艾兹麦树,其木材不畏虫蛀,不会腐烂,可以保存百年,质地坚硬,自有暗香,是制作家具的不二之选,这也是我们当初成立耶丽雯公司的原始资本。
然而,这片林场带给我们的,不止有如此完美的木材,还有一些超越了当代科学可以阐明的东西。
想必你也已经看到了镶嵌在那些树的树皮之中的金色的东西了吧?那是一种真菌,我们命名它是卡诺图真菌。那些真菌在树干之间像蜘蛛网一般连接起来,一旦被风吹破或是被动物扯断,不一会又会重新连接起来,我们起初以为那是一种蜘蛛,然而不是,那仅仅是一种真菌。
经过了我们的研究,我们发现它只能生存在艾兹麦木上,或许是由于艾兹麦木会分泌它所需的营养物质。我们花了数年时间研究其丝线的用途,最终一无所获,因为我们的研究方向错了。
我们发现,这真菌并不是“单独”的,而是一个“整体”。这听起来十分奇怪,但是还请我慢慢说明。当我们尝试切断了连接着两只菌株的菌丝再将它们移动到相距一厘米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菌株开始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繁殖起来形成由数十个真菌组成的菌群,两个菌群同时伸出菌丝使得它们可以在半空中连接。这意味着这样的菌株之间存在着某种“信息交流因子”可以无视身体通道的限制,就像是磁力一般隔空感应。而在后续的实验里,我们发现卡诺图真菌可以“通信”的极限距离是14.3毫米,这是无比惊人的,要知道这是这真菌大小的天文数字级倍。
但是,我们对此是无所适从的,当时我们没有想到这个东西的用途,若是用于通信,已经有更加完善的东西了——电磁波。直到我们找到了这本书。
这本书在一次开荒中连着一棵树根被带起,当时它被装在一个箱子里,我们发现那箱子也是用的艾兹麦木,而令人诧异的是,那箱子的内部与其说是腐烂了,不如说是被替换成了一种柔软如同果冻而又不会破碎的东西。
我们将那箱子连同书一同带到实验室研究,我们发现那果冻一般的东西是卡诺图真菌长期在艾兹麦木的纤维质层生长而代谢出的产物,其成分几乎与纤维素无异,如果不用力撕扯不会断裂。而那本书——其书写日期需要追溯到中世纪,其上的文字不是用颜料,而是用艾兹麦真菌写的,虽然大多数已经死亡,但是一旦接触到了那些“果冻”,字迹就立刻会显现出来。
于是我们将这些知识给你,就如同先前写的那样,这或许可以当做一种仅仅适用于耶丽雯家族的秘密通讯方式,把那关节结构写上去吧,我们希望你可以把我们家族延续下去。
读毕,我将书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混账!”我破口大骂,“竟然会有这样的父母!家族,家族,你们眼里就只有家族!你们把我的感受置于何处?”
我踢了木箱一脚,那一阵疼痛倒是让我冷静了一些,我开始重新审视这封信。
我拿起了那个半圆木,翻开,其下确实有湿润如同果冻一般的结构,那东西在这天气里摸起来有些清凉,甚至还有些粘性。
看着那离开我手指依旧拉出丝来的黏滑之物,我看了看安睡在床上的塔布拉,一个想法闪现在我的脑海里。
之后,我雇佣了一批人马,往拉托内森林砍了一些艾兹麦木来,同时,收购下了在郊区的一处实验基地,用于继续我父母的研究。
十分可惜的是,我的父母没有告诉我一点关于那本书的内容,而从他们的语气来看,他们似乎也没有弄明白,而那本书确实是珍稀之物,无奈之下,我动用起了我在学校时的关系网,拍摄下了其中一页的内容,以寻求能够认得这文字的人。
事情却往我意想不到的方面发展了,我没有想到在委托人时阐明自己的身份与地位的效果会这么好,我在生物系的同学联系上了另一个大学的教授,而最终接受了这委托的,是那教授的同事,希文·史密斯。
我没想到这委托会横跨了半个法国,那日中午,我走出机场,远远地看见了一位头发稀疏的西装革履的老头,他举着我的名牌,似乎是看见了我一般兴高采烈地与我招手。
“想必您就是希文先生。”我握了握他的手,他对着我满脸堆笑,意义不明。
“时间不早了,先去吃一顿吧。”
他领着我来到了一处餐馆,一路上他热情地给我介绍着当地的餐饮文化,好似没有察觉我的厌烦一般滔滔不绝,他带着我来到餐馆二楼,与服务业调情了一会,点了我不喜欢的意大利面与红酒,我不时地引出书的问题来,他却如同没听见一般回避,他吃了我难以想象的量,酒过三巡,倒在了餐桌上,开始说疯话。
“史密斯先生,关于那本书?”我第一次将那书拿了出来,不料,他瞪大了双眼看着我,一般强过那书,勉强睁开眼睛,看着那封皮,无话了好久。
“史密斯先生,您是看出什么来了?”我肃然起敬。
“这书……这书……
不会错的,我家里就有一本一模一样的书,这读法还是我奶奶教给我的呢……”
接下来,他迷迷糊糊地讲了一段故事:史密斯本不是他家族的姓,他的家族真姓为赫柏,早在12世纪时同亨利一世一同征战,而他的祖上,却是巫术师。据他所说,他的祖上曾经掌握了一种可以控制人尸体的法术,行军,往往战无不胜,而这书便详细记载了那法术的使用方法。
“怎么可能,这不科学!”我骂道,“你这骗子!”
“别走,年轻人,听我说完。
那法术并不是什么超脱科学的东西,而是一种真菌,一种可以依附在人身体表面,进而控制全身肌肉活动的真菌,而那本书记载的,便是培育和使用这种真菌的方法。
据这书的记载,那菌生命力强劲,但是唯独惧怕火烧,但是我的祖先却发现这菌株在被点燃时如同一个会思考的人一般将点燃的部分与其余部分“切断”,让灾害不再扩大,真是神奇。而那真菌又仅仅以木为食,也曾有人试图把那真菌应用到木偶上,组建一个木偶军团,但是你要知道,战争年代,一个尸体可比有强度的木偶便宜多了,但是我的先祖就是在这一方面欠缺考虑,结果到了之后,魔女审判,原本显赫的家族极速破碎,他们大多都在那时期死了,唯独留下了我这一支,而那树同那真菌大概也随着那大火消失了吧,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第二本这样的书,真是令人怀念。
你这书是哪里弄来的?”
“这是工地里出土的,我前些日子买来的。”
“这样……”他咕哝了几句,“这样吧,你也款待了我,我过写日子把英文译本抄过来送你,权当这顿饭的回礼。”
我连忙称谢,一个更加宏伟的计划在我脑海诞生。
塔布拉,我会让你和我在一起的。
卡诺图菌在艾兹麦上的增殖实验很成功,在那之后,我全权接管了实验室,在里面造了个卧室,连同着塔布拉一同住了进去。
我向先前的死宅木工提交了终身订单,购置了他所有的人偶成品,前提是全部由艾兹麦木制成,他对于自己的孩子得到眷顾十分高兴,以一个月一只的速度往实验室里运送,我同样的将订单发放到旗下的其他木偶店内,对于实验来说,足够了。
不久,希文的译本送来了,与其说是使用手册,但是由于其中有许多夸大其词与故弄玄虚的部分,我的阅读十分困难。
我花了半个月是时间去掉了其中的“咒语”与“施法”的相关知识,留下了符合科学常理的部分。我惊奇的发现了其中记载了该种真菌在木偶上的运用方式,需要的仅仅是将真菌“注射”入木偶的四肢的内芯,它自然会满满生长,直到遍布全身。
而那真菌的控制方法也极为特殊,它需要控制者如同表演舞台剧一般地舞动手指来操控木偶,这并不合我意,于是,我在大学中主修的生物帮到了我。
真菌,由于其极短的寿命,它们不需要记忆,而要如何“训练”出可以自主活动的真菌便成为了问题,它自然无法像训练小猫小狗一般用褒奖或是惩罚的方法,真菌的唯一的信息承载体便是它的DNA,而这便与遗传有关,于是,我漫长的基因改造之旅,开始了。
在最初的一个月里,我尝试使用了辐射变异,然而结果十分奇怪,要么是受到辐射的整个菌群全部死亡,要么是整个菌群的基因都没有改变,在后续的研究中,我发现卡诺图菌会将群落中变异或者衰老的个体极速地移除并取代,这便是我难以在菌群中获得变异菌株的原因。
在认清这一点之后,我预感到我的工作量将变得很大了。
我取下了数十件木偶的肢体,将它们注入了真菌,又将它们固定在机器上,机器则将它们无数次地高速绕着关节弯折,这听上去很荒唐,但是,我成功了。通过这样成千上万次无情地弯折与淘汰,第74-B号实验种群实现了无需人为指令的自行活动,然而,仅仅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我将那样的菌株移植到了一具木偶上,目标木偶没有像我想的一样活动,而是如同故障的机器一般在房间里四处蹦跳,直到其颈部被过分旋转而断裂,腰部弯折着崩断,四肢在无休止的破坏中毁灭。这样的菌株仍需改进。
我决定将人偶的手指关节、脚趾关节、踝关节、腿关节、腰关节、脊椎、肩关节、肘关节、腕关节、颈关节等可以旋转的关节分开改造培育,同时,我加大了有关部件的订购量与实验机器数量。
我将关节分别放入机器中,应用从网络上收集的关节活动数据,不断地在关节上重现,同样筛选掉活动范围频繁超过某个值的群落。而这样的筛选实验过程是漫长的,每一个疑似完成的个体都需要去实验核对,而成功率,往往百里挑一。
对于符合要求的目标菌落,我制成了一个“偏振器”,我将寄生在木偶内的真菌的对木偶关节的操纵行为转录成一种信号,接着同时设置数百个同样的信号发生器,筛选掉发出的信号“不合群”的菌株,再将能够发出同样信号的菌株共同培养,经过种群竞争之后再度筛选,而我需要的便是其中最为稳定的个体。
我在实验室里一住就是五年,这五年的青春岁月里,我有迷茫,有想过放弃,但是我每每看见塔布拉的睡脸,我便又有了实验的动力,为了塔布拉,一切都是值得的。
五年之后,我的实验大功告成,有着这样真菌的木偶动作轻柔如人,能够像正常的人类那样走路,抬手,尽管她们看上去有些呆滞,但是这也非常值得兴奋。
然而我又遇见了一个问题,仅仅在艾兹麦木上生长的拉诺图真菌无法在其他木材上生存,而塔布拉并不是由艾兹麦木构成的,我又在其他木偶上做了实验,发现拉诺图真菌可以在仅有艾兹麦木制成的关节的情况下生存,而塔布拉的关节也由艾兹麦木制成,这成功地打消了我的顾虑。
我十分高兴,于是我打电话给了我的秘书。
上一次见她,已经是半个月前了。
“老板,有什么吩咐?”她问道。
“我的研究终于完成了。你明天有空么?”
对面那一头沉默了。
“不如我现在就过去吧。”
中午,我在外面迎接她,我连忙赶上去想要握手,她却缩了回去。
“请问,耶丽雯先生是在这里么?”
我有些诧异,我还认得她,她却已经认不出我了,这也难怪,每次做完接种实验,我的头发与白大褂都会发黄,而我那日急匆匆地去接她而没有洗浴。
我有些尴尬,“我就是耶丽雯。”
她盯着我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连连鞠躬道歉。
我领着她一路走向实验室,向她描述着着几年来我遇见的创造性突破,我十分开心,终于有人能够聆听我了。
塔布拉被我安置在了一处透明的液体容器内,赤身裸体,闭着眼睛。她的关节上都有注射接口。
“塔布拉,你等着,你很快就可以重见天日了。”我调试着一旁的仪器,确定了万无一失之后,我准备按下按钮。
“等一下。”我的秘书说。
我停住了,“你有什么疑问么?”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塔布拉。
“你这是在创造生命吧?伦理问题怎么办?”
“真菌与植物都被认为是非智慧生命体,若是将这两样东西结合起来,又怎么会是一个生命?”
“你这就是在创造生命。”她眼神坚定。
“若是如你所说的,你将菌株分类培养,分别应用于各个关节,那么你这一举措不就是在模拟‘器官’和‘系统’么?将这些东西结合起来,那不就是一个‘个体’了么?”
她的这一番话着实超出了我的预想。
我向前的确没有试着将所有部位的菌株一同接种到一个木偶上,我想要让塔布拉成为第一个收到这般恩惠的,但是对于其后果,我一概不知。
“你又怎么知道这样的木偶会不会产生‘智慧’?”她问道。
“我……”
多年来的实验仅仅差了这一步,我又怎么会退缩?
“我会负起责任的。”我按下了按钮,机器开始运作起来。
“艾兹麦缓冲液——全身注射完成。”
“脊椎——注射完成、修复完成。”
机器的注射管有序的动了起来,我屏住了呼吸。
“颈部——注射完成、修复完成。”
“眼眶、口腔——注射完成、修复完成。”
“开始清空营养液。”
“腰部辅助——注射完成、修复完成。”
“肩部与大腿根部——注射完成、修复完成。”
“肘部与膝部——注射完成、修复完成。”
“踝部与腕部——注射完成、修复完成。”
“指关节修复——完成。”
“全身修缮确认完整,营养液抽取完成,正在打开营养罐……”
“终于……完成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表情,不等罐子打开,我已经站在了她面前,张开了双臂。
秘书在一旁观望着,她看到我那唐突的举动,不禁后退了两步。“竟然真的成功了……”
连接着塔布拉的插管退去,少女落地,无力地向前倒去,扑在了我的怀里。
她浑身潮湿,我和她隔开了一层白大褂,她浑身冰冷,散发着营养液气息。
我觉得她开始有动作了,她的脚趾开始活动,抓着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她试着站起,我将她轻轻抱住,帮助着她。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无神地四处望着,她似乎是要回复我的动作一般也轻轻地抱住了我。我抚摸着她潮湿的头发。
“不要害怕,你已经安全了,塔布拉。”
“塔……”少女的嘴巴蠕动着。
“卧槽,怎么可能?你是怎么重现声带的?”秘书在一旁惊叹道。
“对,塔——布——”我牵着她的手,像父亲对他的孩子一般说道。
“塔——布……”
“塔——布——拉——,你就是塔布拉,塔布拉,塔布拉。”成功的愉悦难以言表。
“塔……布……拉……塔布拉……”她小声说道。
我真的创造了一只生命。
“你准备怎么办?”秘书问道。
在卧室里,我将塔布拉身上的残余液体擦去,为她换上了洋服。
“怎么办?”我反问道,洗着一块布,转头看向秘书,抬起眉毛。“我现在只是很高兴。”
“你这东西可以拿诺贝尔奖了你知道吗?”她嘴角微微上扬。
“是吗?”我对那东西没有实感。
塔布拉目前还有很多缺陷,她不能看、不能思考、瘦弱无力、只能在有人扶着手的情况下极慢地行走,所谓的“说话”也仅仅是真菌对于接收到的外界振动的复制,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是个会引发人的恐怖谷的能动的木偶,或者说是植物人。
“塔布拉还需要改进,她还没有‘智力’,而对于‘智力’的研究我毫无头绪,它不是靠着简单的机械筛选可以达成的。”我洗完了手,看着躺在床上的塔布拉。
“你何必单单纠结于塔布拉呢?”莉莉罗斯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莉莉罗斯?”
她轻轻笑了笑,“我就是说些门外汉的话,你别当真。”
“拉诺图菌不是有极强的‘交流’能力么?而它表现出的整体性不正是来自于那强大的菌丝么?那么若是对它进行改造,产生出菌丝更加强大的个体,那么菌群会不会认它为‘领袖’而接受‘领袖’的同化而不是淘汰它呢?”
她的假设让我耳目一新,我没有打断她。
“如果我的假设成立,那么可以在培育出了有着更加强大的菌丝的菌群之后,可以造出更多的‘塔布拉’。”她看了看床上的木偶,“当然不是说要取代她的意思,而是创造出有着和塔布拉一样性能的木偶,把她分销到世界各地,让她们与人类共存,那样软弱的机能自然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而菌群则可以在与人类共生的过程中观察人类,适应人类,找出最适合与人类居住的进化方向,而进化,不就是菌群的‘记忆’与‘思考’么?那些远在世界各地的拉诺图真菌可以通过菌丝连接在一起,一起用于改造塔布拉这一‘母体’。”
“我认为可以把拉诺图真菌类比到电脑,一群的拉诺图真菌是晶体管,一个塔布拉一样的个体就是集成芯片,而无数个‘塔布拉’就构成了一个有着强计算能力的电脑,这进化速度可比你用那些残忍的机器要高效多了。”
“她们没有‘眼’,怎么办?”
“眼只是一种感官,就如同深海中的鱼无需眼睛而进化出了其他器官一样,它们强大的菌丝可以感知周围,那不就是视觉么?至于眼睛该在什么时候转向什么地方,那也只是在进化之中的一步罢了。”
“怎么才能大范围销售?原材料与工人不是问题,我们需要有人去买,而且价格不能太贵。”
“只需要改变我们公司的产品结构就好了,而如果不计成本,我们可以在顾客购买了我们的其他物品时送出一些木偶。”
“形象怎么办?大众会接受我们的产品么?而这木偶里又富含真菌,卫生问题怎么办?”
“我们无需专注于等身的木偶,我们可以设计更加小一些的,1/4、1/7、1/12的等比例模型,真菌的性能也无需担心——不如就去做手办吧?手办的受众也更加广泛,可销售范围也就更广,一个可以自然动起来的手办可是多少人的梦想啊——卫生问题就花些钱去解决吧,我们可以雇一些‘专家’去证明这样的真菌是对人类无害乃至有益的,而我们可以宣称这样的真菌是在原材料采集时自然产生的,这样也避免了我们的嫌疑。”
我站在原地,看着天花板,对她的方案思索良久,她就在一旁颇有些得意地笑着。
“莉莉罗斯,你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我回到了耶丽雯公司,再次执行起了董事权利,半个月后,“母体”计划开始了。
第一批商品在两个月之后才出荷,我们成功接到了与日本的一处手办厂商的联动,虽然那些产品都是些耻物,我没有在意。
很快,经由设计的耶丽雯公司的产品出来了,主打着“让人走向歌剧院”,一批牵线木偶被贩卖了出去,在法国的某个出名的歌剧院内直接销售,在那之后,事情平稳地进行着。
自那之后,躺在床上的塔布拉总会在每天的固定时间轻微抽搐一下,或是动一动脑袋,或是举起手臂,后来,她会坐起来了。
我与她的生活甚是甜蜜,日常的出行与交欢自然不可少——我要感谢这拉诺图菌,它将塔布拉的内部软化了许多,我的性体验得到了质的飞跃,那果冻一般的结构的导热性也极佳。随着时间延长,我发现她有时会轻轻地回抱着我了,她开始会抓住一些东西,这让我在外出时可以公主抱着她,每当别人投来目光,我都觉得十分幸福。
一日,我轻轻拍了一下安睡在沙发上的塔布拉,她睁开了眼睛,头转向了我,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我牵起了她的左手,她自然而然地站了起来。我感到十分欣喜,要知道,虽然这动作每天都会发生,但是往往都需要我扛住她的肩膀才会意识到“起来”这一动作。我欣慰地对着她微笑,她仅仅是动动嘴唇,她也在笑么?
晚上,我久违地与她一同洗淋浴,热气蒸腾,汤水滴落,孤男寡女,怎么不会擦枪走火?
塔布拉的双手撑在浴室壁上,她已经记住了这一动作。她将屁股顺从地倔起,面朝着墙壁。我捧起她的腰肢,没有忘记挑逗她。
她在身高上矮了我一头有余,面对着这样的身高,背德感油然而生,但是那也促进了我的兴奋,她的小穴已经因为热气而有了温度,我从她身下过去,她顺势夹紧了双腿,让我在那里品尝她的素股。我轻轻地舔舐了一下她的耳朵,她立刻发出了一声可爱的娇息,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发出适当的声音,这少不了我让她亲临男女交欢现场的作用。
她有一种让我欲罢不能的甜味,我从她的耳朵舔到她的脖子再到了她的面庞,享受着她的吐息。
我探上了她坚硬的乳头,握住了自己的肉棒,捅了进去。
她的身体做出了一系列反应,似乎是在斥责我的唐突,我制住她的腰部,没有让她逃掉,直接捅到了底部。
塔布拉开始动起了屁股,她费力地想要取悦我,而我却想要让这刺激在缓和一些,她的蜜穴有意识地将我的肉棒倒吸住,又恰到好处地在给予刺激,即使我不做动作,让人忘乎所以的快感也会在我的大脑里占据高地。先前的抽插变成了搅动,她轻轻地顺时针扭动着屁股,我没有退缩,抱住了她的腰杆,我开始主动起来,剧烈的刺激已经快要让我决堤,而她也似乎感受到了这一点一般加快了动作。
我有一次在她的小穴里射精,热流几乎要溢出,她也似乎要脱力了一般动作慢了下来。
每天进行着这般淫靡的仪式,她站在花洒底下让那精液自然流出,我们一同走出了浴室,我在为她擦干身体的时候又起了兴致,她无奈,只好用手为我解决,她的套弄十分细致,她也按住我,阻止了我想要再度交欢的冲动,奈何我又射在了她的手臂上,她自己走了回去,用花洒冲洗了一番,回来了。
晚上,她睡得深沉,穿着我为她准备的衬衫,任由我从后面抱住她,嗅着她的发香。
清晨,一缕阳光照进了我的卧室,而在我面前的景色变了。
塔布拉翻了一个身,面朝着我,一只手枕着脑袋,盯着我,嘴角微微上扬。
“你是在笑么?塔布拉。”我问道。
“是……的哦。”她那银铃般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我呆住了。
“塔……塔布拉,你是在回我的话么?”我眼眶湿润了。
“我是在回答你哦。”她伸出手,拭去了我的眼泪。
“塔布拉!”我紧紧地抱住了她,她似乎也被吓到了,但还是接受了我的拥抱。
我嚎啕大哭,不知是过了多久,直到我泪水干涸,她一直如同一位慈祥的母亲一般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脑袋。
“塔布拉?”我停住了哭泣,开始整理情绪。“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会说话的?”我埋在她的胸脯里问道。
“嗯——什么时候呢?我也不清楚,大概我像往常一样早上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不早想要叫你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声带已经可以用来说话了,于是我决定不叫醒你,给你一个惊喜。”
“当然这也要怪你,本来我可以更加早一些就说话的,你那么早的时候就教给了我‘塔布拉’那么复杂的音节,我当时还没有思索能力呢,只是机械地要学,结果我的声带就被我弄坏了,直到刚刚才修复好。”
“对不起,塔布拉。”我小声道,活像一个犯错的小孩。
“没关系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可以和你说话了么?”她笑道。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自我意识……或者说,认识你自己的?”我问道,抬头看着她。
“这个……我也不知道,大概就和你们孩童时期的从不记事到记事的转换,但是我最早的记忆……是你两个月之前带着我去买衣服吧?当时有好多的人看着你呐,你一点都不觉得害羞么?”
“你已经能说话了,那么你的姐妹们呢?”我问道。
“她们被我‘抑制’住了,虽然她们是我进化必不可少的功臣,但是为了整个族群的安全,她们将进化信息都传递到了我这里,她们仅仅是如同发条玩偶一般可以活动。”
我看着她,我忽然觉得这附近有些虚晃,乃至——不真实。
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你又要离我而去了么?你是个有着集群意识的个体,比人类高出太多太多。”我又抱住了她。
不知是什么力量将我们两人分开,她微笑地看着我,我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这是一场梦。
太阳已经照了进来,塔布拉没有移动,还是原来的姿势安睡这,我的手伸到了半空中,眼睛已经湿润了。
如果塔布拉会因为获得了意识而要离我而去的话,我宁可这一切从未发生。
想到这里,我坐了起来,轻拍了一下塔布拉的肩膀,她慢慢地撑起了身子,将凌乱的头发理到一边,她慢慢睁开了木质眼皮,晃了晃脑袋,我将她馋起,为她换上了衣装。
她更像一只会执行简单命令的机器人,又或是有着一些肌肉记忆的植物人,而不是超越了人类种族的真菌聚合物。
如我所愿的那样,塔布拉一直没有发生转变,直到三年后,我的二十九岁。
那一年,我想要带着塔布拉游历世界各地,在要爬上一座山时,再次,如同八年前一般,我踩空了一脚,摔到了山脚,塔布拉并无大碍,然而我的左腿,却在那次爬山里断了。
我昏迷了过去,同行的驴友为我拨打了急救电话,并好心地一同带着塔布拉前往了医院。
“你听说了7号病房的那个人了么?”走廊里,并排走的两位护士交谈着。
“听说了,听说了,真是笑死人了。他找了个木偶当老婆,结果还要背着那东西去登山,结果还把腿摔断了。”
“但是那个人偶,看上去真的好可爱哦……好想也买一个那样的当女儿。”
我苏醒了,眼前的,却是陌生的天花板。我想要动身,却怎么也动不了。
“你醒了,老板。”我看向声音的发出地,那是莉莉罗斯。“您可千万不要动,我去通知护士来。”她说着就起了身。
塔布拉依靠在一处椅子上,似乎是被莉莉罗斯凹好了造型,双手直放在腿上,坐着。
塔布拉的话,平时的动作更加放松啊。
一位白大褂的医师走了进来,跟在后面的是一位护士,护士为我换掉了手臂上的点滴。
“你的腿断了。”医师对我说,我被护士扶起了身,我看到自己的左小腿已经被替换成了粗圆的石膏。“我们没有联系到你的家人,最后经办公室决定,还是把你的腿截肢。”
“但是不是摔断的,是有基础病。”他话锋一转。
我抑制住了院方随意对我截肢的疑问,“有什么基础病?”
“是一种罕见的疾病,我们发现你的左小腿腿骨在摔断之前依旧有了一种奇特的腐烂现象,但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那样的腐烂没有引起你的炎症反应,所以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具体致病原因不明。”
“你们难道没有什么大致推测么?”我问道,“我怀疑你们武断地对我进行截肢,我要求上诉!”我骂道。
“我们……推测是一种真菌感染……”
听到这个,我一时无话,心情平静了下来。
“对……不起……”
两个月后,我急忙出院,杵着拐杖,前往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窗外的俯瞰的风景,回头看了看塔布拉,她似乎是发现了我的视线一般将头转过来,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找出了一张纸。
立嘱人:耶丽雯·D·亨利
性别:男
生于……
现在……
本人无亲无故,不曾有子嗣,莉莉罗斯·罗格是我的秘书,也曾经是我父亲的秘书,对耶丽雯集团尽职尽责,在我死后,将本人所持有的耶丽雯集团的56.3%的股份与名下所有财产全部捐赠给医疗慈善机构,该捐赠不抵消当月耶丽雯集团因缴税务。
本人在此明确,订立本遗嘱期间本人神智清醒且就订立该遗嘱未受到任何胁迫、欺诈,上述遗嘱为本人自愿作出,是本人内心真实意思的表示。本人其他亲属或任何第三人均不得不得以任何理由对继承人继承本人全部遗产及权益进行干涉。希望大家尊重本人的遗愿,和平处理遗产继承事宜。 此遗嘱一式二份,我留一份。
我又抄了第二份,将其放入信封,寄往公证处。随后,牵着塔布拉的手,深夜,前往了耶丽雯其下的木工厂。
我下了车,告别了时机,背着塔布拉,拖着行李箱的汽油,走了进去。
我这一生真是荒唐,竟然为了这一己私欲,将着潜伏菌带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我摇了摇头,最后一桶汽油已经倒完,在这黑夜里,我牵着塔布拉的手慢慢走着,我坐在最大的一处木材上,塔布拉同我一同坐了下来。
我长叹了一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了打火机,打了一下,看着火苗慢慢燃烧。
我没有办法赎罪,但是我也没法直接认罪,但是我有一个想要尝试的东西。
如果一切真的如我设想的那样,塔布拉是这菌群的母体,而若是塔布拉与我一同在这大火里消逝,能否阻止拉诺图真菌的扩散,能否让发生在我身上的疾病不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我将打火机丢在地上,火苗瞬间沿着汽油的路径蔓延开来。
身边的毕波声四起,烟雾开始有些呛人,我剧烈地咳嗽着,摔倒在了地上。
我将怀中的拉诺图真菌的培育书连同耶丽雯家族的关节结构丢入了火海之中。
“烧吧,统统都烧吧,一点痕迹都不要留下!”我捶地大喊道,没有顾虑右手的疼痛。
当我敲到第三下时,一股熟悉的力拉住了我,我听了下来,看向旁边。
塔布拉站在我身旁,用两只手一同拉住了我流血的右手,她看着我,向我摇了摇头。
“你不是,还有我么?”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发出了声音还是我出现了幻觉,从那嘴唇来看,她的确是说了这样的话,但是周围的环境太吵了让我没有听见。
“塔布拉……”我的声音沙哑了,她做出搀扶我的动作,我借着拐杖,站了起来。
看着这周围的火海,建材从上面掉下来,发出轰鸣的声响。
这仿佛就是一个礼堂。
我牵起塔布拉的两只手,一起捧在手心里。
“对不起,塔布拉,这么多年来让你受苦了。”
她摇了摇头。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忘记了……也不能说是忘记……”我苦笑了起来。
她歪着脑袋看着我,似乎有些不解。
“对不起,塔布拉,我……其实一直想要和你举办一个正式的婚礼……但是,说实话,我害怕。”
她依旧皱着眉头看着我。
“虽然我会光明正大地带着你去购物、去吃饭、去旅游……但是,我一直没有勇气和你结婚。”
“两个相爱的人,若是到最后都没有举行过婚礼的话,不会太可怜了么?”
我扔掉了拐杖,单膝下跪。
她似乎有些惊喜,抽出右手捂住了嘴巴,我没有让左手也逃掉,让它放在我的掌心。
我从衣衫里掏出一个木匣子。
“其实,我很穷……很抱歉今天……啊,我已经说了多少了抱歉了?”
“所以——很抱歉买不起一个像样的钻戒,但是我为你做了一个……”
我打开了木匣子,里面立着的,是一只木头戒指,仅仅是被粗糙地磨成了圆环状。
“其实……我趁着你睡觉偷偷给你量了指围……为了做这个戒指,我做坏了好多好多的木材……其实我是准备登到了那山顶再给你戴的,但是……谁会猜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
她左手的无名指伸得笔直,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愿意嫁给我么,塔布拉?”我抬头看着她,等待着。
“我愿意。”这次,我不仅看见了她嘴唇了动作,更加听见了声音,那就是如在梦中一样的声音。
周围木材的倒塌声、房梁的崩断声如同一声声礼花在为我们庆贺。
我将戒指戴在了她那纤细的无名指上,她举起了左手,借着这火光,看清了。
她看向了我。“好漂亮。”
她对着我笑了,比她身后的大火还要灿烂,闪耀。
我们两人相拥,吻在了一起,坠落的流星不能让我们移动一分一毫。
我醒了。
我大概是噩梦初醒,却觉得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让人十分安心,仿佛是睡在摇篮里的婴儿。
面前的天花板有些陌生,却也有些熟悉。
这里是拉托内森林中我曾经睡过的小木屋,梁上的景色也如记忆里的一般单调。
我大概是枕在了什么东西之上,我的视线形成了一个微妙的角度。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歌唱者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脑袋,温暖的阳光洒了进来,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但是透过那影子,我又怎么会看错呢?
“是……塔布拉么?”我问道。
我枕在了金发少女的大腿上,她低头看着我,微笑道,“是哦。”
“我……为什么在这里?那一场大火……你又是……”
她做出个“无需言语”的手势,又指了指脑袋,闭上了眼睛。我也闭上了眼睛。
我立刻理解了真菌直接的消息交流方式——她们无限说话,无限书写,如同大脑让手动起来一般缄默,高效。
我与塔布拉的连接,从我未出生就开始了,我与她的相遇,是早已注定的。
早在母亲怀着我时,来往拉托内森林的母亲已经将拉诺图真菌带给了我,那时,我已经和拉诺图真菌完成了融合,对于拉诺图真菌来说,我是在夜空中的月亮一般独特的个体。
刻印在基因中的记忆不会被抹除,在我第一次踏入这森林时,我便感受到了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而呼唤者,自那时起就在帮助我了。
进入拉托内森林,我已经与真菌们完成了连接,我的各种感官得到了强化,这使得我没有迷路。
在那第三天的登山中,真菌们在我要撞上一块巨石之前为我织起了一张网,为我起到了缓冲的作用,没有让我摔在一块隐匿的利石上,在最后一天,是真菌们暗中为我指引了方向,让我得到了那本书,自那之后,我们便无法离开彼此了。
她们真正有了意识的时间要追溯到我将塔布拉组成为个体的时候,不同的菌株通过各个系统的连接开始认识自己的存在,她们将我认作造物主,而我将她们认作伴侣。
那一场噩梦,是菌群在向我传递信息,她们自那时便已经可以与我沟通了,但是在多次确认了我的意识之后,她们决定将那转变延后,直到那一场大火。菌群确定了我作为“人类”的死亡,她们判断“我不再有可能离开塔布拉”,完成了转变。
她们本怕火,但是完成了转变之后,我的求婚,象征着我加入到“她们”的请求,她们答应了下来,塔布拉开始拥有智慧,自我意识,思考能力,为了能够“让我们永远在一起”,木工厂内所有的拉诺图真菌连接在了一起,为了生存,开始了最后的演变,不计代价地开始变异筛选,在千钧一发之际,获得了抗火的性状。那些有着抗火性状的个体很快占据了主导地位,她将紧紧相拥的我们“记录”了下来,输入进了菌丝网络,而我再次出现在这里,也多亏了塔布拉。
我人类的身体已经被焚烧殆尽,她们读取了我大脑中的信息,结合了世界各地的知识,以自己的菌丝网络作为运算载体,复制出了有着一样身体结构的“我”,她们将我的意识输入到了这幅完整的身体,我的记忆被完全继承,我以真菌的方式重生。
我与塔布拉,至此,永远地结合在了一起,我们作为菌群的父母而存在。
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