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的男子依然是记忆中那张英俊的面孔,刀削般立体的轮廓,英气逼人的五官,只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紧紧闭着。
“师兄…”
毓灵低低唤了一声,拉起宇文振韬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泪扑簌簌的直往下掉。
哭了一会儿,床上的宇文振韬还是没有反应,毓灵心里更慌了,扑到他身上嚎啕大哭:“师兄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覆上毓灵的后脑上,耳畔响起男子低沉而性感的声音:“灵儿,你是在为我流泪么?”
毓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惊喜的猛地抬起头,只见宇文振韬已经坐起身来,身上仅着雪白的中衣,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师兄,你醒啦!”
毓灵破涕为笑,自然而然的搂住了他的劲腰,旋即感觉不对劲,天花会引发高热寒颤,身上也会发疱疹,可是宇文振韬体温却很正常。毓灵心念一动,灵活的小手从他中衣领口探进去,四处摸索,只感觉他的皮肤光滑如昔,完全没有起疱疹的迹象。
“灵儿,你一来就对我动手动脚,想要做什么?”
宇文振韬戏谑的笑着,任由毓灵紧张的在自己身上乱摸。
见他还有心情打趣自己,且一点没有得了天花的症状,毓灵已基本肯定自己上了当,愤愤的抽出手,气道:“你明明好好的,为何骗我说得了天花?害得我…”
害得自己担心得饭都吃不下,昼夜不休的赶路,恨不得插翅飞来,毓灵委屈万分,眼圈都红了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就欲拂袖而去。
宇文振韬心里一慌,赶紧一把拽住她,将她圈在怀里,解释道:“对不起,我真该死,让你这么担心,请灵儿原谅师兄吧…”
毓灵余怒未平,四肢舞动着拼命挣扎,泄愤似的狠狠一口咬在男人胳膊上。
“嘶…”
宇文振韬痛得抽气了一声,却一点不生气,反而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哄道,“消气了没?没消气的话,就打到气消为止,我绝不反抗!”
毓灵果真挥舞着粉拳捶打他,边打边哭:“你坏死了,这样的事也能随便开玩笑的吗?人家都快吓死了,担心死啦!呜呜,我恨死你了!”
宇文振韬任由毓灵发泄着情绪,等她终于平静下来,才将她揽入怀里,一边用带着厚茧的大手笨拙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珠,一边握着她的柔荑,柔声道:“手打疼了没?我给你揉揉…”
毓灵的怒气已经发泄了大半,又见他这么温柔小意的模样,只是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撅着嘴不理他。
“灵儿,你能来,我真的好开心…”
宇文振韬带着温热气息的浑厚声音在耳际回荡,缠绵细碎的吻轻轻落在她敏感的耳垂和颈子上,充满男性阳刚气息的怀抱包围着她,毓灵的娇躯不由自主的酥软,脸上也发烫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这么做?如果想见我的话,到凤凰村来找我不就行了吗?”
毓灵忍不住问道。
宇文振韬沉默了半晌,突然轻叹道:“你还记得当初你求我救姬凤卿的时候,我曾问过你,如果有一天我有难,你是否也会这么奋不顾身的救我吗?”
毓灵蹙眉努力回想,当时自己怎么回答的,是了,那时候她还放不下家国仇恨,对于师兄隐瞒身份心存怨恨,所以只是说不知道。可是这跟他装病又有什么关系呢?毓灵不解的望着他,宇文振韬怜惜的摸着她的脸,眼中有几分惆怅。
“灵儿,其实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心中爱着你,便奢望你即使不能专情于我,至少也如我爱你一般的爱我,会为了我奋不顾身,像对元劭、对姬凤卿、对皇兄那样,不顾一切的付出,甚至不惜牺牲自己。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不清楚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是可有可无,还是不可或缺?”
“皇兄决意明年传位于太子,他希望我能出任摄政王,辅佐太子,于是我跟皇兄打了个赌,其实与其说跟他打赌,不如说跟自己打赌。看你得知我感染天花的消息,会不会不计一切的来见我?若是你不来,我便接受皇兄的提议,安心当一个合格的摄政王;若是你肯来,那我就…”
“那你就怎样?”
毓灵追问道。
宇文振韬紧紧抓住她的柔荑,黝黑的眼睛亮得惊人,霸道的道:“那我就永远都不会再放手了!”
说罢,他轻舒猿臂将她拦腰抱起,毓灵轻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已经被男人牢牢压制在身下,湿热的吻霸道的封住她的唇,如饥似渴的汲取着她的香津。
毓灵的心被一种难言的感动涨得满满的,原来师兄不是不在意自己,而是害怕自己心中没有了他,因为这种不确定才不敢接近自己。
毓灵感觉身体像被抛入了惊涛骇浪之中,在男人如热情如火的攻势下溃不成军,不由的主动搂紧他的腰身,回应着他的热情。
就在俩人情火如炽之时,突然响起“咕噜噜”的一阵奇怪声音,毓灵的小脸刷的红了。原来她日夜兼程的赶路,粒米未进,这会儿肚子终于扛不住发出抗议了。
宇文振韬的欲望本已坚硬如铁,蓄势待发,却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英俊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可总不能让心爱的女人饿着肚子跟自己欢好吧,宇文振韬深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压抑住满腔欲火,吩咐下人去为毓灵准备吃食。
毓灵见宇文振韬一张俊脸因为强忍欲望而微微扭曲,却不得不认命的为自己张罗吃食,心中又好笑又感动。
用完了餐,毓灵撑不住眼皮打架,开始犯困,毕竟一天一夜没合眼,加上心中焦虑,此刻见宇文振韬无恙,心情放松之下很快就陷入了梦乡,毫不客气的霸占宇文振韬的床,睡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