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绕着落满杏花的湖堤,边走边欣赏春景,毓灵远远望见湖面上漂泊着几只游船,便拽住司徒暮云的袖子,娇声道:“慕云,人家也想坐船游湖嘛!”
美人有求,自诩风流公子的司徒暮云哪会不应?他宠溺的捏了捏毓灵的小脸,含笑道:“好,都依你,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这就去找船。”
司徒暮云离开后,只留下毓灵和姬凤卿的单独相处,毓灵悄悄斜睨了一眼身旁绝色美男,感觉自己的脸微微发烫,心儿扑通扑通跳得很激烈。
姬凤卿注意到毓灵脸红得有些异常,凑过来关切的问道:“郡主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走得累了?”
美男骤然靠近的俊脸太有杀伤力,毓灵悚然一惊,本来就站在湖岸边,脚往后一踩竟直往水中掉去,姬凤卿下意识的握着她的手臂往前一拽,毓灵便整个儿投进他的怀抱里。
姬凤卿赤色的衣袍上带着淡淡的杏花香味,毓灵静静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温热的呼吸轻轻扑在自己的脸上,不由得呼吸一窒,忘了挣扎。
这一下事出突然,温香软玉入怀,姬凤卿本能的一阵心旌摇曳,但随即想到毓灵是他挚友的女人,而且看司徒暮云的紧张劲,应该是很喜欢她的。他向来义气,撬好友墙角的事,他从来是不屑做的。
姬凤卿低下头,见毓灵一脸沉醉的痴痴望着自己,不禁起了几分轻视之心,就算是郡主又怎么样,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姬凤卿闲闲的挑了挑柳眉,轻笑一声道:“郡主,你看那是什么?”
毓灵顺着他指向的方向望去,只见红墙绿瓦的院墙上,向外探出一枝盛放的杏花。
“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姬凤卿恬淡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嘲意。
毓灵哪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俏脸因为羞恼胀得通红,冷哼一声,猛地推开了他,再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这时司徒暮云正好回来,拉着毓灵的袖子兴奋的道:“乖宝贝,我找到船啦!”
毓灵闻言喜笑颜开,挽着司徒暮云的胳膊赞道:“暮云最棒了,这么快就找到船啦!趁着天色尚早我们快去泛舟游湖吧!”
说完,看也不看姬凤卿一眼,直接拽着司徒暮云朝湖边的小船走去。
司徒暮云向姬凤卿做了一个失陪的手势,便乐呵呵的牵着毓灵的手登上了小舟。
姬凤卿愣愣的看着他们携手离去的身影,远远看去俊男美女如此般配。鼻端还隐隐残留着她身上清新的香味,转眼她却跟别人谈笑风生,毫无留恋的离去。明明刚才是自己拒绝她的,但不知怎的,他的心像被猫爪子挠了一道,莫名的懊恼和烦躁。
没过多久,兰陵郡主的风流名声就越发响亮起来,饭后茶余总有人笑谈起她层出不穷的风流韵事,而男主角早就不仅仅是司徒暮云了。
姬凤卿不由得想起那一日在湖边的情景,原以为不过是个小小插曲,很快便会遗忘,可是不知为何过了许久,毓灵那双清澈妩媚的明眸,偎依在自己怀里的温软触觉,却依然清晰的印在脑子里,怎么也抹不去。可是,后来在宴饮聚会之时偶尔碰见过她,她却总是神色冷淡,不假辞色,让姬凤卿不禁怀疑那一日她眼中涌动的情意是不是自己的一时错觉。
这一天,久违露面的司徒暮云突然找姬凤卿来喝酒。姬凤卿一眼就能看出好友心事重重,也不多问,只是默默跟他碰杯,果然酒过三巡之后,司徒暮云就忍不住倒起苦水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遇见这样的女子,也不知该说她是太多情还是太无情,如此难以捉摸,好像怎么样也抓不住似得。与我一起时,我会觉得她的眼里只有我,柔情蜜意无限,可是一转身,她却又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我去质问她,她却不在乎的笑着反问我,难道忘了当初双方的约定?”
“当初的约定?”
姬凤卿惊讶道。
“唉…”
司徒暮云一声叹息,眼中颇有悔意,“我们刚开始的时候,她便提出要求,说双方在一起全凭自愿,只为一时之乐,将来嫁娶不受拘束。”
“她竟会提这样的要求?”
姬凤卿更惊讶了,这样的要求听起来对女子分明很不利,男人吃完抹抹嘴,什么责任都不需负,而女人却往往会被舆论谴责。像司徒暮云这样公侯贵族,凡是跟他有染的女人都恨不得赖上他,哪个傻女人会说这样的话?
“是啊,我当时也觉得自己占了便宜,自然答应下来,却不曾想到会栽在她这个小女子手里,唉…或许是我以前风流太过,上天对我的报应,才派这样一个妖精来惩罚我吧。”
“既然已经知道她是那样的女人,不如趁早跟她分了,长痛不如短痛,大丈夫何患无妻,依你的身份品貌,何愁找不到好女子?”
“若是这么容易就能放下,那我也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司徒暮云无奈的苦笑,面对着姬凤卿不解的目光,又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表情既有甜蜜又有纠结,“你不会懂得,那种求而不得,越陷越深,无法自拔的感觉…”
姬凤卿看着好友为情所苦的模样,感觉真是不可思议,司徒暮云这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公子,多少名门闺秀绝色头牌的深闺梦里人,竟然会有一天为情所苦,无法自拔,栽在一个看似普通的女子手上。这独孤毓灵到底有什么特别的魅力,能让男人这么神魂颠倒,姬凤卿的好奇心又更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