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姿其实非常难,和罚站不同。罚站整体的重量可以由双脚承担,而人类本身就是直立行走。罚跪靠的是两块膝盖骨来承受膝盖以上的重量,短时间无碍,时间越久越痛苦。
我感受着时间的流逝,面前没有钟表,不确定跪了多久,只能根据窗外的夜幕降临推测大概一个多小时了。
北方冬季大概五点多已经黑天了,南方的小伙伴是完全体会不到五点天黑的概念。
姐没有计较我的姿势是否标准,也没有计较我不断晃动的身体,因为她根本没看我。
可是我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强迫自己以最完美的姿势接受惩罚。有过长时间罚跪经历的人知道,跪久了不仅是膝盖痛,还有腰酸,还会出汗。
我听着钟表发出的嘀嗒声儿,伴随着身体再一次的抽动,我已经开始恍惚了。
嘎吱~,是椅子抽动的声音。是姐!
我连忙从恍惚状态中退出来,努力调整姿势。很快,姐的拖鞋出现在我的瞳孔,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姐略过了我,丝毫没有停顿的从我身旁走过,来到门口,换鞋取包,开门关门,就这样儿走了。
我热起来的心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透心凉。姐对我的态度让我无比悔恨,没有什么比漠视更痛苦。宁可姐狂风暴雨般揍我一顿,我也不想要这种被忽略的感觉。就像我在家里一样儿,他们平时能看我几眼,一旦有工作或其他事儿,随时都会抛下我。
本来止住的泪水再度流了出来,我后悔了,我为什么要去逃学,我为什么要撒谎,明知道这是姐极为重视的原则性问题。
打10年相遇到12年的元旦,相识一年多,这是我第一次逃学,无尽的悔恨填满了我的胸膛。
一时之间悲从心来,由默默的哭泣转变为嚎啕大哭,伤心,特别伤心。我一想到姐那失望的神情,心里一定千疮百孔,我跪不住了,跪坐在腿上,双手捂脸,内心的悲恨顺着泪水不断发泄着。
咔哒,门打开了,姐回来了。此时的我就像走丢了的孩子一样儿,凭借感觉望向姐所在的位置。为什么说凭感觉,因为姐的一巴掌打掉了我的眼镜,我又哭了这么久,视线已经极为模糊。
当我感受到熟悉的人影离我越来越近时,按耐不住恐惧的心情,主动开口道“姐,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
姐没有接我的话,走到我面前,只说了两个字儿,“起来”。
我摇了摇头说道:“姐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
姐转身回到了餐桌,坐下后对我说:“不听我的话,那你现在就走,我不喜欢。”
我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决定站起来。双手撑住地面,艰难的转身坐在地上。我没有办法直接从跪姿转为站姿,真的站不起来。
坐在地上又缓了一会儿,感受膝盖从麻木到肿痛,咬着牙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即跌跌撞撞的走到姐的面前。
“选一个”姐靠在椅子上,仰着脖问我。
此时的我才注意到,餐桌上放了一盒烤肉饭和一个饭包。我犹豫了一下,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指向了烤肉饭。
“吃饭”,姐直接拿起饭包吃了起来。
我站在餐桌前,把盒饭捧在左手上,右手拿起勺子,缓慢的吃着。
“坐下吃”,姐瞄了我一眼,说道。
我轻轻摇了摇头,继续保持着站姿。姐见状没再说什么,这顿饭吃的很寂静。
姐吃的很快,吃完就靠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其实我根本吃不下去,盒饭一共才吃了不到三分之一,余光看见姐吃完,我也把盒饭放回到餐桌。
姐用左手轻轻的敲击着餐桌,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道:“去卧室等我。”
听见这句话,我的眼里终于有了光。姐没有放弃我!我张嘴说了一声儿好,转身走向卧室。姐在我身后开始收拾餐桌。
进了卧室,我主动脱掉了裤子,只想给姐留个好印象。环顾一下四周,最后发现还是跪在床前比较合适。于是我从书桌上拿起木尺,双手托举着跪在床前。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儿,姐进来了,步子停顿住,应该是看到了我主动请罚的态度。随即姐走到床前,朝我扔下了一个枕头。
我太懂这是什么意思了,姐还是在乎我的,我抬起头想对姐笑,emmmm,阴沉的脸色…我尴尬的又把头低了下去,同时捡起枕头放在了膝盖下面。
姐走过来坐在床上,把手伸到了我脸旁。我身体瑟缩了一下,姐轻轻挪动我的头,看向被打过的脸。
指印儿我估计是没有了,但是脸颊一定还是红的。姐端详了一会儿,从我的手中拿起了木尺。此时此刻,我的心反而轻松了许多。
“右手”
我马上把左手收了回来,右手保持不动,手掌伸展开。
啪。没有任何预料的第一下就来了。即便经常被打手心,我也习惯不了这种痛。尤其是,这种充满惩戒意义的力度。
“1”第一下就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带着颤音的1,代表我所感受到的痛。
啪啪啪啪啪啪啪…
木尺如疾风暴雨般的砸在了我的手心,每一下都带着姐对我的失望及怒气。
“2.3.4.5啊,姐,啊啊姐,疼疼”,我只能数出前面的几下,后面的我实在是数不动了。这也是迄今为止,姐第一次这么打我,不计数量,不计力度,只为了惩罚我。
我的求饶没有任何效果,迎接我的只有不断拍下的木尺。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想要把手抽回来。姐的动作更快,抓住了我的指尖,遏制了我的动作。
木尺还在继续拍打,我的求饶声儿也越来越尖锐。
“姐我错了,我错了,啊啊啊,别打了姐”我一边哭一边嘶哑的喊道。原本心里的轻松也早就化作了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这和被抛弃不同,这是对预测自己命运且无力反抗的恐惧。
大概抽了二十下左右,姐松开了我的手。我猛地抽了回来,放在小腹处,右手压在了左手上,整个身体蜷缩着,同时还伴随着我的哀嚎。
姐没有安慰我,只是静静的等待我恢复平静。也就过了几分钟,姐看到我已经转为抽噎的状态,便立刻命令我伸手。
我一边抽噎着一边慢慢的伸出手,刚才一直在哭,这也是刚看到挨打过的手是什么样儿的。
原来手心是真的可以红肿到发亮,或许是对着灯光的缘故,我可以清晰的看到肿起来的手心表面的紫色血点,后来我才知道这叫星空紫。
肿起来的手心特别敏感,姐完全没有怜惜的抓了过来,用手指对手心肿起来的地方戳了戳,痛的我龇牙咧嘴。
我看到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姐站起来,示意我上床。重头戏来了…该打的部位是逃不了的。
我想站起来,但是终究跪了太久,即使有枕头保护,我的膝盖还是疼痛不已,身体一个打晃就要栽倒。
下意识的我就要伸出右手抓住床沿,刚做出动作就被大脑提示所打断。扑通一声儿,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姐噗嗤一声儿笑了出来,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努力的重新站起来,趴到床上。
姐待我趴好,转身去卫生间拿了润肤乳,挤在手心里,缓慢且均匀的涂抹在我的屁股上。
姐很少这么做,她嫌麻烦,只有在她准备狠狠收拾我一顿的时候儿才会这么做。这一步的意义在于,我极有可能要被打到破皮,提前做好准备。
很快,木尺横放在了屁股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准备迎接这顿惩罚。
姐侧过头问道:“规矩都没忘吧?”
“没忘没忘,规矩是报数。不许躲,躲了重新来。不许挡,手挡打手,脚挡打脚。”我连珠炮似的复述了一遍,希望姐能看在我这么乖的份儿上对我从轻发落。
姐嗯了一声儿,没有再说话,转头拿起木尺对准屁股就是狠狠一下。
啪!这个木尺的声音好清脆啊!如果没有我的惨叫,那一定是最悦耳的声音。
“1!啊…”
啪!
“2”,我是真的很不理解,我姐是怎么用木尺打出藤条的感觉。木尺砸在屁股上的一瞬间,就像被咬了一口,随之而来的炸裂般的疼痛,痛感四溢。
啪啪啪!熟悉的三连来了。
“3!4!啊5!”一下接一下打的我失声叫了出来。
其实我很少被揍,距离上一次被打差不多有几个月了。之前有读者问过我,一共实践多少次,两年多也就十几次。总的来说我确实很乖很省心,但架不住会犯些错误嘛。
仅仅五下,我就敢肯定一定肿了。姐下手很讲分寸,一般都是几十下,肿了就停手。根据此次力度对比,真打完几十下,破皮的可能性很大…
以往这个时候,我都想办法撒娇求饶,只要姐没提规矩。但这次不行,姐是真的动了怒火,求饶只会被打的更惨。所以我闭上了张开的嘴,集中注意力接受惩罚。
啪啪啪……
姐的木尺不断的挥下,我也用尽全身力气去报数。未被打的左手紧紧攥住床单,后背已经出了一层汗水。
我深刻的知晓,若想让姐消气,只能等她打完这一波。可是盛怒之下的姐,打的我真的好痛好痛,我快坚持不住了…
啪!
“19”
我现在才懂得,未知是最大的恐惧。如果姐规定了数目,我好歹有个盼头。很遗憾,没有。我不清楚姐究竟要打多少下,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我活该。
此时我已经分辨不出疼痛的准确部位,由于姐是一连串的拍打,根本没有个准头,从腰靠后的位置一直到臀腿相接上方,没有一处是不痛的。甚至可以说是痛到发麻的程度,不再是火辣辣的痛感,而是骨子里散发的麻。
可怕的第二十下迟迟未落,我正疑惑时,突如其来的一下打断了我脑海中的思考。
啪!
大腿,是大腿!准确的说,第二十下打的是臀腿相接的位置。那里是最软的嫩肉,最娇嫩的地方。
“嗷”,我发出的不是啊,而是嗷,这一下就把我的眼泪打了出来。
“姐,疼,疼,我错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左手猛地捂住那块嫩肉,身体弓成虾状。
实在是顾不得规矩了,姐这一顿猛揍是真的把我打怂了,我甚至开始怀疑姐是不是要打死我这个逆子。
有句老话说的好,长姐如母。
即使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心底认可了她。这种感觉很奇妙,尤其是处于青春期的我。青春期我不好说究竟是什么,但我知道这种状态,没有人能管的住我,天老大我老二。
当我认可姐姐的那一刻起,我很骄傲,骄傲我有这么好的姐姐。打心里我想让她以我为傲,我最怕的就是她对我失望。
所以我一个特别厌恶扇耳光的人,尤其是以后因为被数学老师扇了一耳光,抄起板凳就砸过去的我,被我姐扇了后,我的第一印象是,我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把姐气到这种地步。
姐估计也没想到我反应会这么大,很突兀的愣了一下。我趁机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抱住姐的腰开始哭天抹泪。
“姐你别打死我啊,呜呜呜呜”我把脸贴在姐的衣服上,使劲儿的蹭来蹭去,边蹭边说道:“我真的认识到错误了,不该逃学,更不应该撒谎。我以后绝不会再犯了,我发誓!”
很明显,我的这一顿操作起了效果。姐顿了一下,随后开始对我说话。只要说话就好办,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确定认识到了?”姐冷清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了过来。
“嗯嗯,认识了认识了。”我开始发挥顺杆爬的长处,不停的点头。
姐双手稍微用力的把我推开,嫌弃的看了看衣服上的泪痕。之后看向我,对我说道:“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吧?”
“撒谎…”我眼神瞥向了别处,实在是不敢正对着姐说。
“我当初怎么说的?”
“唔…打…打七…天?”我越说越慌,不会真的要打七天吧…如果真的打七天,那么第十四天就是我的头七!想到这儿,我差点儿又被吓哭了。
姐没有回答,转而问我道:“逃学感觉怎么样儿?舒服死了吧?嗯?”
我该怎么回答?舒服?这还用她说,肯定舒服啊!可我不傻,这么回答我多半要废…于是我哽咽了一下回答道:“不太舒服…没有上课好。”
“喔?那这么说,我帮你舒服舒服。坐好。”
我瞪大了双眼,怀疑我的耳朵听错了,坐坐坐…坐好?我的屁股已经快开花了,让我坐好?
姐的表情丝毫不像开玩笑,是真的让我坐好。我极度为难的看着姐,张口道:“姐,我坐…”
我话还没说完,姐那边儿就开始了倒计时。
“10、9、8…”
无奈之下,我只能依靠目前还未受创的左手,利用肘部的力量,缓缓转正身体,试图轻轻坐在床上。没有体验过的人真的很难与我感同身受,仅仅是屁股表面与床单的摩擦就让我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我咯吱咯吱的咬着牙,一狠心,将屁股坐实。
嘶,我不住的吸着冷气,五官也在扭曲着,自打第一次挨揍后,这是唯一一次姐仅用二十下就让我感受到最重的痛感。事后姐告诉我,屁股已经不是红肿了,而是深邃的紫色伴随着不规则的肿块。
终于,我艰难的坐了下去。姐也没有怜惜我,用木尺点了点,纠正我的坐姿。我实在不清楚为何要坐着,进一步感受痛楚么?
很快,我有了答案。姐同样坐了下来,并且抓住我的脚放在了她的大腿上,左手将我的脚趾向后掰且固定住,右手拿起木尺对准脚心。
我不是没被打过脚心,虽然次数极少,但是脚心那么皮薄的地方,怎么可以和屁股比呢?没有那么多脂肪保护,疼痛等级可以说是满级了。
“加一条规矩”不待我求饶,姐及时出声儿堵住了我的嘴,“每一下你都要盯着报数。”得嘞,熟悉的杀人诛心。
“知道了…”我带着哭音儿回答到。
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姐逐渐抬高的木尺,挥下的瞬间,我的心猛地一沉。
啪!
“1”,脚趾猛地蜷缩起来,双腿也是绷得笔直,但很快我就意识到姐的狠辣所在。
为什么要坐着,因为脚心的疼痛会让我不自觉的绷紧身体,如果是趴着倒也无碍。可是我现在是坐着的状态,一旦绷紧身体,代表着屁股也会绷紧,再加上我是坐着,连带屁股受到了挤压。那股滋味儿,绝无仅有。
PS: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再加上出差结束,没那么闲了,尽量更一点。